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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倾城灵异侦探事件簿-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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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头的是一个身材很高,看上去非常精神的年轻人,他赶得非常急,一直急步走到台前才脱下礼帽,露出乌黑微髦的头发,他欠身说:“请允许我出价。”他直起腰的时候,报出了一个天文数字。
参与拍卖的人员大都是世袭的贵族,个个非富则贵,身家倒是次要的,主要的倒是世家熏陶而来的休养和眼界,但是当他们听到这个年轻人报出的价码,他们都暂时忘记了要维持自己的风度,忍不住冲口发出惊呼来。
就连费高力也忍不住低低吹了声口哨,这习惯在普通人做来,就是低俗的表现,可是在费高力做出来,却自有一股潇洒,自在的趣味,他忍不住看着该拍卖品的主人,他毫不掩饰地表示出自己的羡慕之情。
如大家所愿,艾丝塔脸上绽放出一朵甜美的笑容,她凝视这年轻人的眼眸闪闪生光,她含笑说:“很好。”
英俊的年轻人也笑了,笑容里却不让人看出得意的神情来,有教养的人应该这样,使自己任何时候都保持彬彬有礼,谦虚过人。
可是艾丝塔的下一句话令他脸上的笑容冻结了。
“对不起,未达底价,这手稿不能出售。”
大家忍不住又发出了一声惊呼,因为跟上一声相隔时间太短,有的听上去就像一声连贯而拖长的发音,而发出惊呼的人可能自己也不大清楚。
年轻人有点急了:“那么这个价钱翻倍。”
大家的惊呼戛然而止。
“不,不行。”艾丝塔微笑着拒绝,抬步下台。
年轻人的表情已经有点狼狈,他截住要下最后一级的艾丝塔,他站在地上,跟站在最后一级台阶的艾丝塔正好平视,他急着问:“那你要什么价钱呢?请你告诉我们。”
随他而来的四人呈扇形分布在他身后,都是瘦高个的年轻人,脸色苍白不见血色,看上去都像年轻的贵族。
他们阻住艾丝塔的去路。
艾丝塔只是微微一笑,笑容美艳如玫瑰初绽,但她的话显然就是玫瑰的刺。“多少都不行,我不能把手稿转让给你们。”
她用力推开那挡路的年轻人,下了最后一级台阶,抬步迅速离开。
年轻人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的背影,随来的四个人集中在他附近,他只是摆了摆手,五个人也迅速离开了。
大堂内的所有人都开始窃窃私语,都是围绕这一场没有成功的拍卖会,主题当然围绕那艾丝塔倾城不易的强硬态度,还有那英俊的年轻人张口便开出匪夷所思价格的豪爽,从而引发出两者家族之间是否存在什么世仇,又或是那份手稿是否真的存在什么令人无法猜想的价值,也有人认为这不过是一场戏,一场炒作,从而嗤之以鼻。
但有一个人跟他们完全不同。
老牌公子费高力他以饶有兴味的目光凝视那六人消失的地方,嘴角含笑,眼角却流露出忧虑的神情。
有人凑他的兴头,举着两杯酒来问他的意见,他只接过来一饮而尽,笑:“缘分的事情无以奉告。”
“喂喂,你是说因为缘分的事情他们做不成交易?交易也讲缘分?喂喂,费高力你说清楚再走嘛。”
第十九章 同类
青铜雕花塑背的大镜子,蓬松的卷发,挽了一半作髻,另一半披散在肩头,一个个小卷,麦子样的金黄色,就似烤得正好,曲线绝美的小糕点。
脸白得没有血色,据说这是贵族的标准。
唇涂上樱桃红,鲜艳欲滴。
再,一笔笔描眉,眉端深深一按,平平捺开去,就像泰晤士河上一颗石子,破开一缕湖烟。
男仆在门外不安地踱步,“一、二、……”心里还没有数到第三下,他终于忍不住敲门:“小姐,客人在外面。”
“知道了,就让他们等等吧。”
唇边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终于直起身来,整整灯笼袖,再紧紧,小蛮腰,好整以暇,稍稍提起大蓬裙,迎出门去。
客厅里五人明显已经等候多时,立即齐齐站起。
领头一人心急,喊:“艾丝塔小姐。”
身体朝向不变,只稍稍转头:“怎么?”
正好看见一道光芒自那年轻人眼眸中闪过,就似一颗流星划破漆黑的天幕。
艾丝塔感到好笑,故意板起脸:“原来是你,我上次已经说过,这手稿不能转让给你们。”
年轻人的脸涨红了,非常好看,就像莫奈笔下初开的莲花。是因为害羞么,还是因为愤怒?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为什么?”
“没有理由。”
艾丝塔抬步往门口走去,另外四人齐齐拦在她面前,把出口堵住。
回转身,佯怒:“怎么,在我家里你们也敢放肆?”
年轻人走近来,挥挥手要随从退开,还要他们离去:“我有些事情想单独跟艾丝塔小姐谈谈。”
客厅里只剩下他们两个。
年轻人用手揉着本已有点凌乱的头发,使那微髦的头发愈加像一个后现代画家笔下美化的雀巢。
“你想怎么样?”
年轻人有点狼狈,他直接说:“请告诉我不能转让手稿的原因。”
“对不起,无可奉告。”
“我们以前曾经打过交道吗?”
“什么意思?”
“如果我们不认识,你为什么要拒绝我。”
“我拒绝的是跟你做生意,并不是拒绝你……”
两人目光对在一起,短兵相接,干燥的空气里似有什么跃跃欲试。
然后,艾丝塔觉得对方的炯炯目光灼伤了自己双目,她转过目光。
就在那一刹那,对方一步上去,托住她的腰,俯头吻在她唇上。
太突然!
艾丝塔一时忘记了反应,生平第一次。
数十年生涯中的头一次炽热。
炽热甚至由唇上转移到脖子上,对方双唇的炽热令她颈上的肌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那浓重的气息令她浑身颤抖,难道这就是可怕的情欲?!
这是会令生命融化的危险情感呵!
他忽然离开她,侧身低头,握紧双拳,喃喃而不甘地:“我竟不能,竟不能……”
艾丝塔已经看见一枚尖尖的獠牙自他唇角伸了出来。
原来刚才那场热烈只是生与死之间的过场。
她体内骚动的热情瞬间冷却。
年轻人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始变得冷静,他威胁她:“你知道我是怪物了吧,如果你不把手稿给我,我会咬死你。”
“哼,想强抢?”不知怎么的,他露出了牙,眼睛也变成血红色,可是他的威胁还是一点不可怕,相反还有点可爱,让人忍不住想逗他玩。
果然已经有点狼狈:“不,我们付钱。”
艾丝塔“咭”的笑出来。这一声笑,她已经忍了好久。
年轻人恼羞成怒,挥舞拳头,袒露獠牙,目露凶光:“你不信?”
“不信你就咬我?”
还没来得及反应,一条雪白的手臂已经伸到他面前,“试试看咬下去啊。”
“如果我咬了你,你就会变成我这样的怪物。”
“不好吗?……除非你不喜欢我……”
“可是我不希望你永远讨厌太阳……你适合在阳光下耀眼地生存。”
这句话比所有的威胁更有杀伤力,艾丝塔脸上讽刺促狭的笑容一下子凝固。自己脸上表情一定是狼狈的吧,她想。
“你们为什么一定要得到它呢?”
“因为它对我们家族来说很重要。”
“是不是因为上面记载了关于你的家族的历史?”
年轻人后退一步,目光炯炯:“你到底是谁?”
艾丝塔返身走到一角的壁柜:“喝点什么?咖啡?红茶?白兰地?”
“白天不适宜喝酒精饮料,请给我一杯咖啡。”
艾丝塔冲了两杯咖啡,一柄小小的镀银勺子缓缓搅匀,连杯托递向年轻人,年轻人的脸色有点变。
他接过咖啡的时候,一点不敢碰触那银勺子,脸上露出厌恶和勉强的神色来。
艾丝塔微笑着看着他:“冲得不好,也请赏面尝尝。”
年轻人板着脸:“我想还是来一杯白兰地好啦。”
“我想是因为这个吧。”艾丝塔伸过手来,轻轻拈起那只银勺子,她戴着白手套的手姿势无比优美。她将银勺子在年轻人面前晃了晃,威胁性地:“告诉我你的名字!”
年轻人脸色大变:“我从不在被威胁的情况下吐露我的姓名。”
“即使是在性命被威胁的时候?”
年轻人强作镇定:“我会怕一只勺子?笑话!”
“你不会怕一只勺子,但是你会怕一只银勺子,因为你是一只吸血鬼。”
门突然被大力撞开,年轻人带来的四个侍卫撞了进来,第一个拦在年轻人面前,后面的向艾丝塔扑过去。
年轻人叫:“小心,她拿着银器。”
可是他的话并没有阻碍住他忠心侍卫的步伐,其中有一个让艾丝塔的银勺子在手臂上划了一道深长的伤口,而另一个则趁机扭转了她的手臂,要把她的“武器”抢走。
艾丝塔奋力挣扎,忽然惊叫一声,大家都停了手。
她的一只手套在搏斗时松脱,她不能再握住那把勺子,勺子从她指缝间掉落地面,清脆地发出“叮”一声,艾丝塔手上的鲜血也流了下来,跟客厅所有人同样颜色的血液。
大家都怔住了。
“啊……哈哈哈……”年轻人的大笑打破了僵局:“厉害厉害,你是我所看过的最勇敢的同类了。”他站起来,握住艾丝塔的手,艾丝塔用力要抽回,却给他紧紧捉住,再顺手从怀里掏出一条手帕,替她包扎手掌上的伤。
“我叫沙克,很高兴能认识你。”趁势在她包扎好的手背上吻了一下。
艾丝塔冷冷地抽回手,隔了一层布料,还能感觉到他双唇的炽热,她冷冷地说:“沙克王子,幸会。”
“你知道我?”
艾丝塔看看手帕上绣着的金色“G”字印记,冷冰冰地说:“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我不会把手稿给你们。”
知道是同类之后,王子的四个侍卫的优越感全回到了体内,听到艾丝塔这么说,马上就互相使眼色,把艾丝塔包围在中间。
艾丝塔却从腰间一个不起眼的小包里掏出一个纸卷,晃了晃,居然就是那价值连城的手卷,被她随随便便卷成一卷,塞在腰包里。她另外一只手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打火机,“嚓”的打着了,她又扬一扬手,火苗一阵晃动。
五个吸血族男人都脸上变色。
“你们马上离开这里,不然我烧了它。”
沙克说:“你就这么恨我们,宁愿烧了它,也不愿意把它交给我们?”
艾丝塔脸上有种倨傲:“这是记载着我们贵族血统的重要资料,如果落入你们手里,我们这一脉的历史就会被完全抹杀,而你们就会任意篡改历史。”
沙克脸上露出恍然的神情:“你是流亡的沙万皇族的后人。”
“不错。这手卷落在人类手里,可以让他们了解吸血族的历史,但落在你们手里,很可能吸血族的历史就不会再有沙万的存在。”
六个人在对峙,艾丝塔的手指开始微微颤抖,打火机的温度已经越来越高。
艾丝塔叫着说:“你们还不走,我就烧了它!”
“慢着!”沙克大叫一声:“现在我们也不可能把统治权还给沙万的后人,但我想出了一个法子……”他深深吸了口气:“如果我跟你结婚,生下的孩子,将也同属于沙万的后人,他将会继承皇位。”
客厅里面的人全都愣住了。
尤其那四个侍卫,都像给吓住了,他们从来没想过斯文害羞的王子突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沙克的脸有点发红,眼睛里的神情却是热情而狼狈的:“如何……?”他的声音有点发颤。
慢慢地,艾丝塔的手垂了下来。
打火机“嗒”的一声,掉落在地面上。
第二十章 七十一杯酒
“于是,我以未来王妃的身份,进入了吸血族皇室内部。”
我听到这里,不知所措。
转头看看那头叫沙克的狗,努力想像它曾是一个贵族。不行,臆想让我的脑袋再次发晕。
这可能是历史以来最成功的一次卧底了,艾丝塔进入了对方的核心阵营,这回吸血鬼还不一败涂地?
“那后来怎么样了?”
事实提醒我们事情并没这么简单,别忘了,现在的吸血族势力还是非常嚣张。
居莉莎的脸上露出疲倦的神情:“后来我发现我不能嫁予他。”
王子以骄傲的神情将艾丝塔介绍给他的皇室成员时,场面非常紧张。
众人得知艾丝塔的身份是沙万皇族的后裔时,他们冷冰冰的目光可以将一盆炭火浇得变成湿灰。
他们不约而同地认为这是一件太糟糕的事情,严重影响到吸血族皇室血统的纯净。
当然,如果他们知道艾丝塔的真正身份时,即场格杀恐怕就是一件意料之中的事情。
可是沙克王子表现出前所未有的固执和勇敢,他坚持:“我从来没有以我的身份去请求什么,对家族也从没有作出什么重大的要求,今天我只请求,我可以娶她为妻。”
他一直紧紧握住艾丝塔的手。
每个从长计议的提议,都遭到王子冷冰冰的摇头反对。
最后,一个热闹的家族聚会完全冷却下来。
沙克王子只是带着艾丝塔孤独地坐在最角落,一杯杯地喝着酒。
后来,沙克对艾丝塔说:“我从来不知道我能喝那么多的酒,天啊,我就像在三个小时内喝光了我一生的酒……我想你不知道我喝了究竟有多少,就像你从不知道你在我心里究竟有多重要。”
而艾丝塔清楚记得,那天晚上,沙克一共喝了七十一杯酒。有龙舌兰酒、有威士忌、有香槟……她清楚记得,一共是七十一杯,最后一杯还是香槟,可是沙克只喝了一口就吐了出来,脸色惨白,双眼紧闭。
沙克因为酒精过量昏睡了足足六十三小时,当艾丝塔看见他终于睁开布满红丝的眼睛的时候,她觉得一股热流从心底涌向眼里。
沙克握住她的手,她一把抽出:“你干嘛要拿自己的健康开玩笑?”
“我从来没有听说过一个吸血族会因为酒精中毒而死。”
“一个不懂得控制自己的人是永远不可能成熟的。”
“不对,只有真正成熟的人才懂得什么时候应该收敛,什么时候应该放纵。”
“你不应该跟你的家族作对,现在你醒了,我应该离开你。”
“不,你不准离开,我不怕他们。”
“你真的什么都不怕?”
“不,我怕艾丝塔流眼泪。”
“我觉得我变成了一条鱼。”居莉莎淡淡说。
“鱼?”我惊呼出声。
“不错,一种叫‘安康’的鱼,只会生活在世界上最深海底的鱼。”
世界上最深的马里亚纳海沟深处,基本上没有生物活下去的条件与可能。可就是在这样的深海里,却有一种叫“安康”的鱼快乐地活着,生儿育女,一代一代地繁殖着。
安康鱼之所以能够在深海里生活,原因是他们身上有一盏照明的灯。在他们前行或者寻食的时候,那一盏灯给他们以方便。可是安康鱼不是一生下来就有灯的,从小鱼要长到爱情在他们身上发生,才会长出灯来。
人类对这种特殊的鱼产生兴趣,一个美国科学家做了一个专门的实验,解释说,那是因为恋爱中的安康鱼有一种盲点,随着爱情的深化,盲点越来越大,大到双目看不见前面的路。看不见路怎么生活呢?只好安排了一盏灯在它们的背上,给它们照明。
其实,与安康鱼一样,人到了恋爱的年纪也就会变得盲目。
艾丝塔一度认为自己能抵御住爱情的腐蚀,事实上,那是缘分未到。
艾丝塔对自己情感变化感到吃惊,难道说,阿诺血液里潜藏的爱情因子通过被培育的药物继续在她体内产生作用?
没有原因地,由第一眼看到沙克开始,艾丝塔便会感到无比喜悦。
这,难道就是爱情?
可是这是一种属于罂粟的爱情,只能种植在黑暗阴影之中,受到诅咒,即使生长,最终也会被毁灭。
艾丝塔感到恐惧和无助,生平第一次。
幸好,有吸血皇族的等级观念作祟,因为他们的阻挠,艾丝塔和沙克的爱情前途黯淡。
真泄气,要靠外力来自拔!
而沙克排除众议,将艾丝塔安排在自己身侧,让她担任私人秘书的工作。
沙克王子是皇族权力的继承人,艾丝塔得以接触到很多关于吸血族皇族内部运作的第一手秘密资料。
艾丝塔不断将吸血族秘密行动的资料送往总部。
于是吸血族开始倒霉。
行动屡屡受挫。
终于有人疑心组织内部出现问题。
今日的沙克脸色很坏。
最近吸血族采取的一次行动全军尽墨,损失惨重。
艾丝塔送咖啡给沙克的时候,他正在喃喃自语:“不可能,不可能……”
他抬起布满红丝的眼睛来看着艾丝塔:“亚历死了。”
“他的力气那么大,怎么会?”
亚历是沙克从小到大的好友,天生力气大,一次两个壮汉同时跟他扳手腕都赢不过他。
沙克两眼无神:“他说要一辈子保护我。”
“幸好还有路孙斯。”
“他断了一条腿,我就算找遍全世界也要找到一根跟他剩下的一样长的来给他接上。”
已经是冬天了,外面下着雪,房子里壁炉里的木柴在火舌舔卷下噼噼啪啪地爆裂。
房间里两个人的脸色都阴晴不定,应该是火光不断晃动的关系。
沙克忽然说:“明晚是重要一役。”
“哦?”
“这次失败后我们经过讨论,必须趁士气低落但怨气大盛的时候作出反击,不然,我们很可能一败涂地。”
“明晚……大家还没有得到充分的休息。”
“我们没有,对方也没有。猎人们一定在彻夜庆祝他们的胜利。”
沙克咬着牙:“我们要趁着明晚这个好机会袭击他们的总部。”
“沙克,是你领队?”
“对,我不能再躲在族人后面了。如果是那样的话,不但我的朋友们,就算是我的敌人们,也会嘲笑我。”
“沙克……”
“这次我们一定会胜利,我胜利回来就娶你。”
“咖啡凉了,我换热的给你。”
从茶水柜里面拿出最大罐的咖啡豆,再将白糖拿出来。
将手伸到柜后靠墙的木板上,用力一扳,木板从面上一条细细的裂纹断成两半,其中一半被取出来,露出一个小小的洞,就像被老鼠咬破的,大小正好可以容纳一只纤细的手掌伸入。
艾丝塔的手收回来的时候,手掌里握着一个小小的密码发布器。
这是专门为了发摩斯密码而制的密码发布器,上面只有一个小小的红色按钮,发摩斯密码只需要一只手指。
红色按钮下面有一个小小的旋钮,上面有细细的刻度。
艾丝塔一面专心听着书房里的动静,一面凝神调着密码发布的频道。
书房里的沙克是在制定计划吧,现在一片寂静。
“滴”一声轻响,频道对上了。
艾丝塔的纤细的手指就点按在那红色的按钮上,发出摩斯密码报告明晚的计划。
“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
突然,密码发布器发出一声刺耳的噪声――“吱……”
艾丝塔吓了一跳,密码发布器从手里掉在地上。
但噪声仍然没有停止。
原来并不是这个密码发布器发出的噪声。
它来自沙克手里的一个仪器。
沙克站在茶水间门口,斜倚着门框,似乎已经浑身脱力。
他碧清的眼珠盯着艾丝塔。
手里黑色仪器发出的尖叫噪声就似从他胸口发出来的。
艾丝塔觉得噪声就像一支箭从她的胸口穿插而过。
她浑身都僵硬了。
第二十一章 轮回
经过了死亡一般的沉寂,艾丝塔终于站了起来。
但不知说什么。
对不起?抱歉,我骗了你?还是,我是卧底?
沙克的身体微微颤抖。
噪声突然停止。
狭小的空间内死一般寂静。
刚才的噪声要撕裂人心脏一般的令人难过,可是突然停住了反而令空气更压抑,因为双方都无话可说。
终于还是沙克打破沉默:“他们都说是你,可是我不相信。”
“你刚刚发的是警报吧。”
“你明明是我们的族人,为什么要背叛我们?”
“刚刚你在书房说要袭击的话也是骗我的吧?”
“你为什么要骗我?”
“你刚才是要试我?”
“你为什么要骗我?”沙克突然崩溃了,声嘶力竭地喊。
艾丝塔身子震动了一下,终于淡定地说:“因为我恨你们。”
沙克的身子直抖:“你不曾爱过我?”
“我们不是同类。”
沙克不可置信地看着艾丝塔。
艾丝塔从贴身的地方掏出一个扁扁的酒瓶,那是嗜酒的人的随身携带品。
艾丝塔的这个不大也不小,大约容量有半品脱。
她拧开盖子。
白兰地的香气立即充满小小的茶水间。
沙克警惕地:“你想干什么?”
艾丝塔不答他,只是随手将里面的酒液倾倒在地板上。
金黄的酒液里面有亮晶晶的东西。
酒液在地板上流动,里面散落着银光闪烁的粉末。
沙克脸色大变:“这是银粉?”
艾丝塔说:“这瓶酒我一直随身携带,已经藏了三个月。只是这么一点银粉,应该够我脱身了。”
沙克脸色灰败,神采奕奕的碧色眼珠失去了光彩,黯淡得犹如玻璃球。
“你不信?”
艾丝塔将瓶子晃了晃,忽然凑到唇边。
沙克大叫一声:“不!”
他如一头猎犬一般扑上来,艾丝塔手里酒瓶倾出的酒液倒在他手臂上,发出“嗞嗞”的腐蚀声,冒泡,还有烟雾腾起。
艾丝塔用力推开他。
沙克大喊:“不要!”
他完全忘记了手臂的痛。
艾丝塔却已经喝了一大口。
沙克脸肉抽搐:“不要……我没有要你死……”
“可是我不会死。”
艾丝塔眼角在微微跳动,可是脸色平静如常,她轻盈地转身:“我不会死,因为我不是你的同类。”
沙克茫然看着她。
“我是猎人。”
艾丝塔分明看见沙克的身体猛地一搐,就像有一柄尖刀插进了他的胸口。
她的心在那一瞬间,也像被利刃剖开了。
沙克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虽然努力坚持,但终于腿一软,他跪坐在地上,自己捧着那条受伤的手臂。
酒液已经流光,但银粉还俯着他的手臂固执地往里钻,他的手臂溃烂得很迅速,血滴滴答答淌下来,后来汇成血流。
艾丝塔尽力控制着自己,不能说对不起。
这是两个种族之间的对决,两个人都是牺牲品。
但是她终于蹲下来,拿过沙克的手臂。
她扯破裙子,要给沙克包扎。
沙克固执地收回胳膊。
再拉。
再收。
外面有杂乱的脚步声,侍卫焦急的声音:“王子,你在里面吗?”
所有的动作都停顿。
然后,沙克说:“不错,不过我是不小心按了警告器,没有事,你们离开吧。”
茶水间里,艾丝塔终于牵过沙克的手臂,将布缠在手里,小心地一下下抹去银粉。
一下又一下。
沙克的眉蹙得越来越紧,额头的汗滚落下来。
艾丝塔看看他,默默地,越来越轻。
最后从怀里掏出一条手帕,替沙克扎住伤口。
手帕上面一个金线绣的大“G”。
“还你。”
那是上次沙克替她包扎手掌的手帕。
艾丝塔站起来,忽然手掌被沙克一把抓住,用力将她扯在怀里,他的唇又印在她的唇上。
时间停顿了吗?
只有心跳还在继续。
沙克终于放开她。
她只觉得身体热烘烘的,似乎所有储藏的热情都在瞬间在点燃,在这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
她热烈地注视沙克,如果他要处死她,她愿意死在他手里。
但沙克只是凄苦地说:“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满腔的热情瞬间冷却,她说:“让我死吧。”
“不,这不是我们的错,错在我们生于对立的种族……假如你是一个吸血族,或许,我是一个猎人……”
“不必说了。”艾丝塔冷冷打断:“那是永无可能的事情。”
沙克看着她:“你要相信我,我从来没有喜欢过自己的身份。”
他忽然冒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听说我们是一个受诅咒的种族,无论怎么轮回,都会流着相同的血液,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艾丝塔并没有会过意来。
沙克忽然打开另外没有受伤的一只手,他手里不知什么时候握住了艾丝塔失落的酒瓶,他朝艾丝塔笑了笑,在她还没有来得及作出反应的时候,他将瓶里剩余的液体灌进了自己的喉咙。
艾丝塔发出一声尖叫,去抢他的瓶子,可是已经太迟。
艾丝塔觉得浑身冰凉,尖叫:“你为什么这么傻这么傻?”
沙克什么也说不出来,他的声带、食道都被银粉酒液迅速融化掉,他皱着眉头忍受着极大的痛苦,伸出手来抚摸艾丝塔的头发,努力想挤出微笑来,但是明显失败。
沙克痛得脸都扭曲了。
艾丝塔觉得脸上有热的液体在流动,原来是眼泪。
眼泪一滴滴雨点一般落在沙克的脸上的,她终于哭着叫出来:“对不起……”
与此同时,沙克抚在她头发的手停止了动作,无力地垂了下来,他的眼眸迅速褪色,失去了生气。
腹腔处,冒出缕缕白烟,很快地,就被银粉酒液腐蚀出一个洞。
艾丝塔觉得自己的心也破了一个洞,她不知自己最后是怎么离开的,她只知道自己看着沙克的身体慢慢地被腐蚀,消失,变成暗红的液体。
他的灵魂呢?
是否还在看着她微笑?
最后一刻,他可有听到她的道歉?
所有的悬念,她只有等待到他的来世,才能解答。
西方学者曾作出研究,认为当我们的肉体死亡时,我们并没有真正死亡。人的灵魂是不朽的,灵魂能在肉体生命结束后继续活着。
在转世轮回的课题里面,比较著名的例子是一个名叫凯瑟琳的妇女。她来自英格兰,是虔诚的天主教徒,对天主的信仰毫不动摇。
某天,她开始发噩梦,心神不宁,惊慌、恐惧、沮丧。
她去看医生,接受精神催眠治疗。
结果她回忆起一些可怕的片断,有被人推落游泳池遭没顶的经历,也有被人用防毒面具捂住脸无法呼吸的经历。
接下来没有引导的深度催眠治疗中,她竟然横跨四千年,回溯到古代近东地区的前世。
在这一世中,她有完全不同的形貌、不同的名字。
当时的地形、服饰、日常用品,所有细节她记得清清楚楚。
她回想出这一世中的许多事件,回忆起自己最后被洪流吞噬,怀抱中的婴儿也被大水卷走。
如果单单是这样,说凯瑟琳是一个深度幻想者似乎可以解释。
但是,凯瑟琳随即又回忆起完全不同的两个前世。
她曾是十八世纪的西班牙妇女,也曾是希腊妇女。
而经过长期的治疗,可了解她不是严重的精神病患者,不会产生幻觉,也不是多重人格,极不易受暗示所影响,也没有滥用药物或酗酒。
精神上没有问题,不是幻想,反过来是否就可以说明那些记忆都是现实存在的,曾经在很久以前就埋藏在思想深处?
而思想的载体是什么?
当肉体化成飞灰,回归成碳水化合物,思想是否只能依附在灵魂上面。
当承认有灵魂的存在,轮回似乎也就是一个顺理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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