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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衣-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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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姨还要拿架子，我好说歹说，又拿了一堆零食让她吃，她才终于软下来了，“据说这小伙子是留学回来的，喜欢文静一点的姑娘，工作好像是，哎呀我这记性，我也记不起起来了，不过你要是同意的话，我就把你联系方式给他，你们年轻人，好沟通，三聊两聊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我有些紧张，支支吾吾了半天才难为情问，“马姨，什么时候见面？”
既然是相亲，那就肯定得见面。
我不怕相亲，因为大学毕业后，我已经相了不下几十次的亲了……可是我最怕见面。
不管我多聪明、多有内涵，一旦男人看到我这幅德行，能跟我一起把一顿饭吃下来，都算是很有涵养和礼貌了。
“哎哟，这个马姨早就替你想到了。马姨跟中间人说了，说年轻人还是先打电话什么，先聊着，聊的感觉差不多了再见面。这样的话，成功的几率也大一些是不是，现在的人，不都讲究什么几率嘛……”马姨开始絮絮叨叨说个不停了。
但我挺感激她的，就算她可能也怕我拿不出手不好交代，但她起码尽力了。
马姨又絮絮叨叨说了很久，直到把我那堆零食消灭的差不多了，才终于提出要走，临走的时候她给了我一张纸条，说上面是那个小伙子的电话号码，还叮嘱我一定不要主动打电话，等对方先打了电话我再回应。
“好，谢谢马姨你替我想的这么周全，万一成了，我会重重谢马姨你的。”我将马姨送到门口，真诚说道。
马姨却看了看我的手，犹疑半天终于说道：“小苏，你右手是受伤了还是怎么，看着挺渗人的。”
右手受伤？
我赶紧抬起右手看了看，这一看也下了我一跳——我右手中指上，全部是密密麻麻的小孔，整个手指都变成了暗红色，有些小孔还朝外面隐隐渗血，看上去挺恐怖的，就好像我的右手指被人用针扎了无数针一样。
可是，我怎么会没有任何感觉？
别说这么多小孔了，哪怕就是有人扎我一针，我也肯定能疼的死去活来的，怎么还能让别人扎这么多针。
我正一脸疑惑看我的手呢，马姨又凑近了我，压低声音说道：“小苏啊，我知道你心里苦，可你也不能这么虐待自己啊，看你都把这小手扎成什么样了？”
“马姨，您误会了，我真没有……我也不知道咋回事，昨天晚上还没有呢！”我真是哑巴吃黄连了，试图替我辩解，我没有因为嫁不出去就变成用针自己的神经病！
我提到昨天晚上，刚刚要走的马姨又收回了脚步，八卦兮兮问我，“小苏，你听说了没有，14号楼8楼的那个小孩子被什么东西给活生生咬死了。”
“天啊，还有这种事，警察来了没有？”我装作吃惊的样子，配合着马姨惊叹道。
其实我清楚，马姨说的小孩子，就是明明！
但我没想到马姨本来已经走出我家的门了，却又缩了回来，甚至还碰上了门，警惕看了一眼四周，才终于压低声音说道：“警察来了也没什么用，那个小孩子的尸体已经被上面给运走了！”
又是被上面运走的！
王正华是，这个被咬死的明明也是！
可是，这上面到底指的是那个部门？
“那警察就不管了吗？”我问了之后又觉得这句话太蠢，又赶紧接着问，“那上面是怎么说的，是什么东西咬死那孩子的？”
我问了这句话后，马姨好像被我这句话吓着似的，好半天都没有说话。
等她再次张嘴的时候，我才知道她刚才不是被我吓着的，是被她听到的小道消息给吓着的。
马姨瞪着眼睛，直勾勾看着我，一字一顿说道：“听负责治安的保安说，上面的人推测，那小孩子是，是被人咬死的！”
我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忽然想到了昨晚出现在我家门口的那串小脚印，还有……那个爬过去的东西！
马姨好像也跟着打了个寒战。
“好了好了，我先走了，你记着我叮嘱你的话，千万别忘记了。”或许感觉刚才的气氛太过于阴沉恐怖，马姨说完就告辞了，没有再多耽搁。
我却沉浸在她的话里，浑身冰冷——明明，居然是被人咬死的！
人不同于动物，仅仅从牙齿上来说就没有动物的利齿，又怎么会咬死人？
就在我半天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手机忽然收到了一条短信。
随手打开了短信看，看到短信之后，我先是愣了一下，继而紧紧皱起了眉头！
第5章 身上的小孔
短信内容很简单：我是马姨给你介绍的那人，顾漠。
居然是马姨给我介绍的那个条件相当不错的海归！
我登时感到了紧张，一条短信写好删除然后再写好再删除，最后只干巴巴回了一句：我是苏白。
在等他回短信的时候，我就想他是不是挺急着找对象的，不仅主动让马姨上门跟我说合，马姨前脚刚走，他后面就发来了短信，像是掐着点算好的一样。
这次，我等了大概有十分钟左右，顾漠的短信却迟迟没有再来。
我又暗暗懊恼自己笨的可以，干巴巴回了那么一句话，他肯定没话可接了，我要是再主动找个话题回短信，是不是有些太不矜持？
想了半天，我终于又回了一句，问，马姨说是你主动让她来找我的，你见过我？
发了这么一句之后，我直接把手机扔到了一边。
相过那么多次亲都没有一个成功的，我也不用对这个抱什么希望，是不是？
再说，自从明明死后，我已经将那男人的话信了个十足十，而且那串脚印又预示会有第二个牺牲品，这让我忐忑到了极点。
可是，王正华的房子和送的内衣都古怪到了极点，我根本不敢收。
我该怎么办？
我把屋子都收拾了一番，又去看了看手机，顾漠还是没回短信。
自嘲了一番，终于收拾了一下自己出了门，打算去买些菜回来吃午饭。
我刚下了楼，就听到旁边传来嘻嘻的声音，接着一盆红红的东西兜头就朝我泼了过来！
眼前顿时一阵模糊，鼻端传来一种很腥很呕人的味道，有一些还进了我的嘴里，恶心的我差点吐出来。
“哈哈，泼中了泼中了……”耳边传来一阵疯笑，有谁围着我蹦蹦跳跳的，还不停拍掌叫好。
我忍住恶心，用手擦了一把脸，低头看了看手掌——竟然是一巴掌血！
低头看了看，我刚刚换上的衣服上，也全是鲜红鲜红的血！
“你缺血，多喝点血就好了，多喝点血就好了……”泼我一身血的人并没有走，凑近我耳边笑嘻嘻说道。
我猛然回头。
在我看到身后的人时，我滔天的怒火，瞬间变成了震惊——站在我身后的，是明明的妈妈！
更让我震惊的是，明明妈妈什么都没有穿，全身就那么不知羞耻的暴露着！
她脚边扔了一个脸盆，刚才那盆血，就是她泼在我身上的。
她见我朝她看来，也没觉得难为情，反而笑嘻嘻凑近我，笑嘻嘻问，“你有没有觉得自己少了很多血？人少了很多血是会要人命的……”
看到她全身上下一丝不挂，加上脸上疯疯癫癫的话语，我暗暗摇了摇头，我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缺血呢？
只怕是明明的死对她打击太大，她心理承受不住压力，直接就疯了！
从楼上下来的几个人也证实了我的猜测，看到我被泼了一身的血，他们摇摇头，一脸同情看着明明妈妈，叹息道：“孩子死了已经够打击她了，居然还把孩子的尸体给要走了，这下她连个念想都没有了，不疯才怪呢！”
我心里一震，他们说的跟马姨说的一样，明明的尸体真的被什么上面的人给运走了！
不知道他们运走尸体到底有什么用，我只是可怜明明妈妈，只短短时间，整个人就疯了！
“这么一大盆血，她是从什么地方找来的？”那几个人看看我身上和地上的一大滩血，低声嘀咕道：“以后各家的小孩子都注意点……”
我很快就明白了，他们怀疑疯了的明明妈妈，很有可能去动别人家的小孩子……
他们这种先紧张担心自己的想法让我觉得不舒服，但看到身上的鲜血，我也觉得不寒而栗——刚才明明妈妈泼到我身上的鲜血，到底是什么东西的血，怎么这么腥，这么臭？
还有，她念念叨叨说我少了很多血，也让我觉得后背发凉。
“没关系，我再去换身衣服就行了。”我勉强扯出一个笑容，转身朝电梯入口走去，打算回去再换身衣服出来。
没想到，我才刚刚迈步，明明妈妈就一把拽走了我手里提着的塑料袋！
我大吃一惊，下意识就要回身去抢。
明明妈妈的手却奇快无比，直接就撕开了黑色塑料袋，将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皱着眉头看了半天，嘻嘻笑着在自己身上比划，“好漂亮的胸衣啊，我喜欢，咯咯咯……”
没错，这个黑色塑料袋里装的，就是王正华送给我的那套内衣！
想到昨晚的经历，我隐隐感觉这内衣透着古怪，打算趁着出去买菜的机会将它扔的远远的，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它！
所以，明明妈妈抢走的时候，我就想着赶紧抢回来，这内衣这么古怪，明明妈妈现在神智又不正常，要是出了事怎么办？
那几个人直接就误会了，其中一个人啧啧说道：“我说姑娘啊，反正你都打算扔掉这内衣了，你就给了她算了，她都这么可怜了，你还跟她争什么！”
我急的不行，一边抢内衣一边试图解释，“我没有……”
那几个人根本就不让我张嘴，“你就给她吧，还抢什么抢！”
趁我愣神的功夫，明明妈妈直接拿着内衣就跑，一转眼就没了踪影，我想追都追不上了！
那几个人还不过瘾，又教育了我几句，等我冷着脸按下电梯的时候，他们才终于作罢。
昨晚折腾的太狠，我本来想出门透透气的，没想到出门就被明明妈妈泼了一身血，我几乎回到家里就直接冲到了浴室，不停搓洗，用了大半瓶沐浴露，才觉得身上的腥臭味少了很多。
洗完后看了看时间，我居然洗了两个多小时的澡，也不知道是洗澡太过于用力，还是被浴室的雾气给熏的，我觉得全身无力，也懒得再出去买什么菜，干脆窝在沙发上看电视，中午和傍晚煮了泡面对付了两顿算完事了。
晚上看电视我看到很晚，然后直接就在沙发上迷迷糊糊睡着了。
睡梦中，我隐隐感觉到有个声音在我耳边叹息，幽幽的、凉凉的，像是有什么诉说不尽的哀思一样。
我明明睡的很沉，却忽然就被这阵叹息给惊醒了，猛然翻身坐起。
极其奢华的装饰，欧式的沙发，纯白色的手工地毯，开放式的吧台，吧台上还放着一杯红酒……
该死的，我居然又到了王正华的房子里！
我几乎是想也不想，直接就朝门口冲去，这次门居然很容易就打开了，我又火速冲回自己家里，猛然碰上了门，大口大口喘着气。
无意间垂眸，却赫然发现自己身上依旧穿着那套大红的内衣，金丝镂空，衬得我肌肤白皙诱人……
天啊，我几乎要崩溃了！
就算上次我扔没扔掉是记错了，这次怎么可能记错，这套内衣被明明妈妈抢走了，它是怎么回来的！
我发了疯似的将身上的内衣脱了，想也没想就从窗口扔了出去，接着缩回被窝里瑟瑟发抖。
我想到一个重要问题，每天半夜我是怎么到王正华家的，我又没有他家的钥匙……等等，我到底有没有他家的钥匙？
想到这里，我也不顾全身上下光着，直接就奔到客厅的柜子前，掏出了放着遗嘱的牛皮袋。
伸手在里面摸了几下，我缓缓从里面掏出了一把钥匙——当时只顾得上看遗嘱，居然没有看到，这牛皮袋里竟然装着他家的钥匙！
难道，是我每天晚上睡到一半，就拿着钥匙去开他家门，然后在他家睡觉？
可是，这把钥匙现在为什么还在牛皮袋里？
还有，这套内衣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每次不管怎么扔，它都会穿在我身上？
上次半夜在王正华家醒过来，我就碰到了明明，然后明明就死了，这次谁会是第二个？
我可以肯定的是，王正华的一切，房子和内衣，都有问题！
可是，既然有问题，他为什么要送给我？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第二个人死，那我又能怎么办？
这些问题，搅的我心神不宁的，总觉得像是有什么东西或者人在背后操控着这一切，可又想不出来我这么一个小人物，值得谁这么大动干戈。
就在我两只脚微微发麻的时候，我才意识到蹲在柜边已经好长时间了。
我缓缓站起身来，打算活动活动，也让腿脚舒服点。
我刚迈出第一步的时候，就感觉右脚中指传来一阵刺疼，低头一看，我又结结实实被吓了一跳。
右脚中指上，像是被扎了无数针一样，密密麻麻布满了很多小孔，一些已经呈现黑褐色，看上去触目惊心！
我觉得，我得去看看医生了。
第6章 传来的怪声
我去的是我们社区医院。
社区医院比较偏，在一个城中村内，我坐了个小三轮过去的，开三轮的是个五十多岁的大叔。
他把三轮刚开到城中村就让我下车，我有些不满，“叔，这是村子东头，医院在最西头呢，我这要走过去起码得半个小时，你把我搁这儿就走，也太坑人了吧？”
“姑娘，本来讲好是十五块钱，我收你十块钱，行不行？”大叔倒也没有跟我胡搅蛮缠，直接给我少了五块钱。
“叔，我不在乎这五块钱，你把我送到医院门口，我该给多少给多少，主要是我走过去实在有点远，我早点去兴许能早点排上队呢！”想想还要走那么远，我自然不同意减价下车。
那大叔也是老实人，见我死活不下三轮，他也是没辙了，只好警惕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说，“姑娘，这样好不好，我再拉你回去，你去市里医院看病不行吗？”
他宁可多拉我一趟都不送我去社区医院！
“叔，我这就不懂了，你把我送到医院比拉回去要少不少的路程，你为什么就不送我过去呢？”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我却还是不死心。
那大叔终于烦了，把车子一停，直接不走了，“姑娘，这趟我不收你的钱了，你爱咋样咋样，快点下车！”
他似乎在瞒着我什么，这种不耐烦，更像是掩饰另外一种情绪。
我本来就敏感，被他这么一嚷嚷，脸上也挂不住了，直接跳下了三轮，将二十块钱扔车里，扭头就走，“不坐就不坐，我还不信就没人送我过去！”
我憋着一肚子气，走的飞快。
等我走到另外一个三轮车前打算扭头向那大叔示威的时候，才发现他早就走没影儿了，像是被什么催着似的。
看着那三轮消失的背影，刚才那种不安又变的更浓烈了。
接下来，我问了好几辆开三轮的，本来都满面笑容，一听我去社区医院瞬间就拉下了脸，直接就让我下车了。
我很生气，也很挫败，只能步行往村西头走。
花费了多半个小时，我终于走进了社区医院。
今天是周六，医院却冷冷清清，只看到几个护士从走廊里传过，几乎没看到什么病人。
我忽然想到了刚才那些三轮司机的反应，心中的不安变的更强烈了，犹豫着到底要不要进去看病。
“你看什么科？有没有预约？”我还正犹豫呢，一个很漂亮的护士已经走到了我面前，脸上带着亲切的笑容问我。
我把刚才的杂念摒弃到脑后，举起手指让她看了看，“我手指不太舒服，我也不知道该看什么科。”
那护士只瞥了一眼，扭身就走，“来，我带你去见陈主任，他对这方面比较在行。”
我一边跟着她上二楼，一边问，“那个，不用挂号吗？”
护士回眸冲我笑了笑，脸颊上显出两个深深的小酒窝，“没关系，待会儿我帮你补上就行了，咱社区医院，没那么严格的，看病要紧。”
这句话听的我很舒服。
每次去医院都要忍受护士和医生的呵斥和冷漠，蓦然碰到个这么热情有人性的护士，我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紧紧跟着她来到了二楼左拐第一个办公室。
本来以为当了主任，年龄起码也在四十了，没想到陈主任不但很年轻，竟然还很帅！
“怎么不舒服了？”等护士把门关上后，陈主任亲切冲我笑了笑，眼睛微微眯起，跟月牙儿似的。
一个大男人，笑起来居然比女人还好看，想到我脸上的胎记，我迅速垂下头，伸出了手指，“我睡了一觉醒来，手指就变成这样了，不疼不痒的，觉得奇怪就来看看。”
我说完之后，就感觉一只手捉住了我的手指，先是翻来覆去的看，接着又让我弯曲了几下试试。
第一次被男人握住手，我脸颊烫的厉害，心扑通扑通直跳，甚至都忽略了，这个陈主任的手冰凉冰凉的。
“还有别的地方是这样吗？这种情况维持多久了？”就在我以为自己会因为心跳过快而窒息的时候，陈主任已经松开了我的手，一边问我，一边低头记录着什么。
我忽然注意到，他用的钢笔很奇特，是那种细长圆珠笔杆改成的尖头钢笔，边写边沾墨水的，我记得很小的时候，我爸好像用过这种，不过早就淘汰了，搁现在都是古董了吧？
我看他的钢笔入了神，陈主任很久得不到回应，抬头看看我，注意到我的目光后笑了笑，“这钢笔啊，还是我爷爷送给我的，我用着舒服……对了，你还没回答我的病情呢。”
“啊，对对对，也就这两天，第一天醒来后是手指，第二天是脚趾，奇怪的是，都是右边中指……”我迅速回过神，红着脸详细把这两天手指脚趾的情况跟他说了一遍。
陈主任好像也是第一次碰到我这种情况，微微皱着浓眉，思考了片刻说，“这样吧，你先去拍个片子，片子出来后我再看看是怎么回事，怎么样？”
我当然不能反对。
第一因为我只是个病人，第二因为我没办法拒绝这么好看的男人。
陈主任打了个电话，刚才送我进来的护士又走了进来，笑眯眯带着我去拍片子。
片子很快就拍完了，但拍片的医生说片子出来至少得半个小时，让我先等等。
半个小时就能拿到片子，我又庆幸自己幸好来了社区医院，要是去大医院，指不定得等多长，还人挤人的，想想都要命。
来的路上那些三轮司机的奇怪反应我也抛到了脑后，除了医院的病人少些，我也没发现有什么异常的，不过社区医院就这样吧，要是稍微病的严重些，应该都去大医院了吧？
这半个小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回去再来也不值当，我只能在医院四处晃悠打发时间。
这个社区医院还比较老旧，陈设设备都比较早，内墙还是那种很早之前的绿颜色，墙面时间过长没有重刷，到处斑斑驳驳的，有一种落败的迹象。
我从一楼转了个遍，又晃悠到了二楼。
逛了两层后我就有些好奇了，就算社区医院的病人很少，护士和医生也很少吗？到目前为止，我见到的护士还是刚进来时的那几个，医生似乎也只有陈主任一个。
好像为了证实我的猜测是错误的一样，我这个念头才刚刚闪过，就有一个穿白大褂的女医生，带着几个护士急匆匆跑上楼去。
我当时闲的无聊，又见她们个个面色紧张，像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一样，我居然鬼使神差就跟了上去。
社区医院楼主楼一共就三层，我也不担心她们会上了别的楼层，只将脚步放到了最慢，慢慢跟着走了上去。
她们纷纷跑进了长廊最西头的一间病房，然后在里面呆了大概有十分钟左右，又一起走了出来，都是一脸如释重负的模样。
为了不让她们发现，我早就躲在三楼中间的储物室了，隐约能听到那个医生吩咐护士，“小心点，别让人……”
她的后半句话我没有听清楚，但我想应该是别让人发现，或者别让人看到之类的。
我本来已经打消好奇了，以为可能是某个病人病危或者有什么紧急情况，所以医生和护士来抢救的，我跟着上来，权当是消磨时间了。
但这医生一句话，又勾起了我的好奇心——那病房里到底关了什么病人，为什么不能让人看到？
好奇心促使我缓缓的，缓缓的走到了病房的最西头。
就在我走到西头病房门前时，一阵奇怪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低低的、沉闷的，像是动物受了伤时在嘶吼，嘶吼过后，却又传来格格的笑声，又像是被人挠了腋窝，抑制不住的那种笑。
而且，这两种声音，还是同一个声源发出来的。
我被这种声音惊呆了。
后来想想，当时脑袋真的被门给挤了，而且还挤的不轻，我当时第一反应居然不是跑，而是急切想看看里面到底关的是什么人，或者……什么东西？
社区医院的门同样老旧，还是那种上方镶着玻璃的门。
我个子矮，只好找了一把座椅过来，小心翼翼爬了上去，缓缓凑近玻璃朝里面看……
第7章 玻璃上的脸
病房里的陈设很简单，两张病床，两张桌子，还有两把椅子，几乎是一览无余！
我凑近玻璃朝里面看了半天，里面除了这些东西外，什么都没有！
刚才传来的怪声，也忽然消失了，病房里静悄悄的，什么动静都没有。
我暗暗惊奇，刚才医生和护士急匆匆冲进了这间病房，而且我也听到病房里传来了让人震撼的怪声，里面怎么会什么都没有？
“苏小姐，你在干什么？”我正打算踮起脚尖再看个清楚的时候，旁边传来了一个声音，带着淡淡的不悦。
我正全神贯注的搜寻病房内，忽然传来这么个声音，把我吓得差点从座椅上摔下来，条件反射朝后看去，跟我说话的，是带我去找陈主任看病的护士。她正绷着一张漂亮的小脸，严肃看着我，好像我犯了天大的错一样。
我很尴尬，像是做贼被人当场逮住一样，赶紧从座椅上跳了下来，老老实实说，“听到这里面传来的声音很怪，就来看看……”
“是吗？”她还是绷着一张小脸，眼神冰冷，似乎在审视我，“里面关着的是个精神病，发出怪声很正常。”
“是这样啊，怪不得呢！”我感叹一句后觉得气氛太尴尬，赶紧转移了话题，“你找我？是不是片子出来了？”
护士的注意力被我成功转移了，“没错，我已经把片子给陈主任了，他正找你呢，情况有些……不太好。”
我的心猛然一突，什么叫做情况不太好？
刚要再仔细问问，护士已经扭转身先朝楼下走去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恍惚间，护士扭头时，嘴角噙了一丝意味不明的冷笑。
但我什么都顾不上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护士刚才说的情况不太好这句话上，急急跟着她就要朝楼下走去。
就在我刚刚抬起脚的时候，身后传来了敲玻璃的声音，很轻，但是很清晰。
我倏地扭头看去。
一张人脸映在了我刚才查看过的病房的门上方玻璃上，正冲我急促比划着什么，嘴巴也不停一张一合的，好像一直在重复两句话。
玻璃是青色的，我只能看到他几乎是贴在玻璃上的嘴在不停张合，却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也看不清楚他的模样，只看得出来他皮肤很白，几乎是惨白那种，下巴上有颗绿豆大小的黑痣。
我正要凑近看看他到底在说什么，护士的声音又传来了，带着不满，“苏小姐，陈主任还等着你呢！”
“好好，我就来……”我浑身一颤，赶紧回头答应了一声，看到护士正站在楼梯拐角处，用审视的眼光看着我。
这次，她的眼神里好像还多了戒备，不过谁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毕竟人的眼神很复杂，说不定只是我心虚才有这种错觉的。
我答应了护士一声，再扭回头看时，玻璃上那张人脸已经没有了！
病房里安安静静的，整个三楼也安安静静的。
一种很古怪的感觉，渐渐弥漫到了我的全身。
护士在等着我，我也不好意思多待，赶紧跟着她来到了陈主任的办公室。
我跟陈主任面对面坐下，看到他一脸严肃的时候，我忽然意识到，刚才护士跟我说，我的情况不太好。
我忽然就紧张了起来，死死攥住了衣角。
“苏小姐，在我跟你说病情之前，你得有个客观理智的思想准备。”陈主任没有先说我的病情，而是先给我打预防针，“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总有办法应对的，是不是？”
我慌乱点点头，“是……陈主任，我到底是什么病？”
他还没告诉我是什么病就让我有思想准备，我一下子就慌了，难道我……得了绝症？
看看我慌乱的样子，陈主任给我一个安抚的笑容，接着拿起了放在办公桌上的一张片子，用修长手指指着给我看，“你看这片子，白色的像树枝一样的，是血管，比较粗的是大血管，枝枝丫丫的都是小血管和毛细血管，你能看明白吧？”
我点点头。
陈主任将手里的片子放下，又拿出另外一张让我看，“你看看这张跟刚才的有什么区别？”
刚才那张片子上的血管，像一棵树，有主干，有细小的枝桠，密密麻麻布满了整张片子。
这张片子上，只有一根白色的主干，其他什么都没有！
我有些糊涂了，“哪张片子是我的？”
陈主任一脸怜悯，指了指只有主干的片子，“这张是你的。”
我还是有些迷糊，“这说明了什么？我的手指只有一个大血管？”
“不，人怎么会只有大血管没有其他毛细血管呢，而且我们这个设备比较先进，会显示到很多毛细血管。”陈主任摇了摇头，然后看着我，一字一顿说道：“你的片子显示……你手指上几乎没有血，所以没有显示出来其他血管。”
我愣了愣，懵懵懂懂问，“什么叫手指上几乎没有血？”
这个问题似乎把陈主任也问住了，他紧紧皱起一双浓眉，用修长手指敲击着桌面，思考了许久才回答了我的问题，带着推测和难以置信，“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吸了你的血，而且还把你手指的血管给堵住了，根本没办法供血！”
我浑身一震，忍不住抬起右手，中指上还有密密麻麻的小孔，但已经不往外渗血了，那小孔已经开始呈现黑红色，看的我头皮发麻。
“陈主任，那我是不是没救了？”我脑子一片空白，哭丧着脸问。
虽然我长的丑，虽然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喜欢我，但我还不想死。
或许是我现在的模样太滑稽，陈主任居然忽然笑了，眸光闪闪的，露出一口几乎亮眼的白牙。
“谁告诉你没救了？”他的声音因为带了笑意，更温柔动听。
“护士说，我的情况很不好，你又说我手指的血被抽干了，那不就是没救了吗？”我沮丧的连欣赏陈主任迷人的笑的心情都没有了。
陈主任脸上的笑容终于敛去，又换上了刚才的严肃，“你这种情况很罕见，而且现在两处已经都发生这种状况了，不敢保证会不会出现第三处，第四处……你现在先回去，我等打电话问问我的导师，他临床经验丰富，我看他有没有见到过。”
他说了这么一大通，我总结出来就一句话——他对我的情况束手无策！
他又安慰了我一阵，说有消息立刻打电话通知我，又安慰我不用太沮丧，至少我现在除了手指脚趾异常外，身体其他地方没有什么不适。
这种安慰怎么听都别扭的很，但好歹算是安慰了。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是护士亲自将我送到医院门口的，一脸的同情，但我还是觉得她眼神很冷，与其说是护送我到门口，不如说是在监视我，怕我再乱跑……
刚才玻璃上那张人脸又闪现在了我脑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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