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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喊抓鬼-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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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再三斟酌了一番,才开口道:“那好吧……首先,我必须阐明,派我前来的那位达官贵人不愿意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所以请你们也不要询问……”

    猫爷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这些废话只会占用我宝贵的时间罢了,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你是谁?”

    王诩坐在旁边听得有点愣住了,刚才说的几句还像人话,怎么一下子换这态度了?

    那男人明显神情有变,他的手心已渗出了汗水:“您是什么意思,我应该已经送上了名片,我是冯·克拉姆伯爵……”

    这句话还未说全,猫爷就像变魔术似的打了个响指,然后那张名片出现在了他的手中,接着,被他一甩手扔进了壁炉里。

    “哎呀呀……不小心给烧了,我还没来得及看呢……”

    这位委托人老兄的目光顺着名片的飞行轨迹移到了壁炉那边,他清楚地看到那张名片竟被插进了壁炉边缘的石头里……然后缓缓化为了灰烬。

    猫爷站起来,走过去拍了拍那位老兄的肩膀:“这张名片太新了,今天刚印的吧,我对一个假名字可丝毫没有兴趣。”

    对于这个推理的正确性,王诩一点也不怀疑,就在前几天猫爷还和他聊到了各种假证件的制作技巧及辨别方法等等,以他们的假护照作为范例,还说了段故事,大体是,他如何凭借其卓越的推理才能找到了伦敦当地的制假专业户,并且对其进行了帮助指导,使其业务水平上升了很大一个台阶,结果人家佩服得五体投地,没好意思问他要钱……

    言归正传,委托人老兄猛地站了起来,激动得无以自制,他在屋里飞快地来回踱步,经过了一分钟左右的激烈思想斗争,终于用一种近乎绝望的姿态重新坐下:“洛根先生,您比我想象中要厉害得多……如果刚才有什么冒犯到您,请不要介意。”

    猫爷也重新坐下,恢复了礼貌的态度:“当然不介意,那么……请阁下先回答我先前的问题,这样我才能更好地为您效劳。”

    “好的……我的真名是乔治·格维斯·吉斯蒙德·冯·艾尔斯泰因。”

    猫爷的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呵呵……王室成员吗……”

    艾尔斯泰因回道:“哎……早已不再是了,远在上个世纪,我的家族就因为一个荒淫浪荡、挥霍无度之辈而被放逐了出去,到了摄政时期,我的爷爷只剩下了一间祖上传下的老宅和几亩寸草不生的土地,他终年饮酒度日,过着落寞王孙的生活。

    但我的父亲改变了一切,他从一些亲戚那里借钱取得了医学学位,后来去了加尔各答行医,凭借其医术和天生的韧性过上了富足的生活,他在印度时娶了我的母亲,我的外公是孟加拉炮兵团的一位少将,因得了热带病而早逝,于是父亲婚后就带着母亲回到了英国转行做生意。

    事实上,他在经营生意上的才能似乎更加出众,在我少年时,我们家已成了英伦最富有的家族之一,家中的产业超出了本郡的边界,北至伯克郡,西至汉普郡都遍布我们家族的势力。

    我说了这么多,您或许会觉得罗嗦,其实我只是想说明一点,我的父亲对我的品行非常重视,他不想让我重复祖上那些败家子的所为,因此如果我做出一些让他难以容忍的事,他甚至会取消我的遗产继承资格。”

    猫爷微笑着道:“这么说来……您的委托一定与某位女士有关。”

    艾尔斯泰因叹息道:“是的,事情是这样,在几年前,我曾经与一位叫做艾琳·琼斯的女士有过交往,她才貌超群,其他女人与其相比无不黯然失色,所有见过她的男人无一不拜倒在了她的石榴裙下,当然,我也不例外。”

    猫爷插嘴道:“您与她的恋爱史就不必对我说了,我想您也不愿透露太多隐私的事情,直接告诉我,需要我干什么吧。”

    艾尔斯泰因回答:“我们分手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可是在她那里还留着一些对我继承遗产很不利的东西,是一个信封,我曾经想过很多办法去与她交涉,但她就是不肯归还,后来我甚至雇人去她家里行窃,可是在她屋里整整搜索了三次还是没有找到。”

    猫爷问道:“哦……这样啊……我问几个问题,首先,你们有没有秘密结过婚?”

    “没有。”

    “那么应该也没有任何法律文件能证明你们的关系吧?”

    “没有。”

    “这我就不明白了,如果只是几份措辞不太妥当的情书,她该如何证明东西不是伪造的呢?要知道,您这样的地位和身价,想要伪造些东西来讹诈您的人绝不会在少数的。”

    “那字是我的笔记。”

    “呸!临摹的!”

    “我用的是私人信笺。”

    “偷的。”

    “信上有我自己的印鉴。”

    “山寨的。”

    “还有我的照片……”

    “找人跟踪拍的。”

    “是我和她的合影……”

    “切……PS的。”

    “您说什么……”

    “嗯……口误口误,等等……合影……难道是……那种……”猫爷的眼神忽然变得很暧昧。

    王诩从刚才开始就不理他们,自顾自地在旁边玩扑克牌,他这时用中文吐槽道:“有机会应该介绍他和冠希哥认识认识……”

    艾尔斯泰因道:“您现在该明白了吧,这事对我的影响非常大,我想请您通过侦探的方法,推测出她把东西藏在哪里,至于如何去取,我可以另外找人完成。”

    猫爷冷笑一声:“您一定是屈尊去了某家十分肮脏的小酒馆,向酒保打听了伦敦最没资历、最名不见经传的侦探是谁,然后才找到我这儿来的吧?”

    “是的……”他也只能承认。

    “您伪装成一个使者,仿佛是替自己的上司或是朋友来寻求帮助,无疑在打算,当事情成功以后,我们依旧对自己的真正主顾一无所知,这样就不存在泄密的危险。”

    “没错。”他继续点头。

    猫爷喝了口咖啡:“您很幸运,先生,因为你碰上了我们,如果您找一个连以上这些事情都看不穿的人来帮助您,最后只会走向失败。”

    艾尔斯泰因用手帕擦了擦汗:“那么,洛根先生,您是接下这桩委托了?”

    猫爷道:“当然,不过报酬方面,我不要钱,我要您帮我办一件事。”

    艾尔斯泰因想了想:“是什么事?”

    “呵呵……您别紧张,对于您来说,只是举手之劳。”

 第四章 分头行事

    艾尔斯泰因的马车渐行渐远,缓缓消失在了夜幕中,正如他来的时候一样,猫爷又躺回了那张扶手椅里,王诩则继续玩他的扑克。

    “你怎么看?”猫爷打破了沉默。

    “什么怎么看?”王诩也不回头,还是玩扑克。

    “你就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了,按照演义里边儿的说法,这周瑜就算比诸葛亮慢半拍,但他也是周瑜啊。”

    王诩笑了笑:“你倒是难得会恭维我一下嘛?”

    “我不恭维人,我只是说事实,自从你的两个灵魂融合以后,各方面都成长了许多啊……再者,在你那小女朋友失踪后的这段时间里,你的实力进步之大,我也早已注意到了,看来是有好好研究过鬼谷道术了;而你没有继续自身灵能力的开发,反而去修习术法,是不是因为从‘另一个你’那里得到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信息呢……”

    王诩叹了口气:“关于那些信息……咱们心里清楚就行了,要是摆到桌面上谈,可能就真要被雷给劈死了。”

    猫爷道:“那我们就别扯那个了,你也别装纯了,说说看法吧。”

    王诩回道:“还能有什么看法?那位艾尔斯泰因肯定还是在说谎呗。”

    “说下去。”

    “这人绝不是看上去那样好对付,他其实很有心机,也很会演戏,他从一进来就开始了对我们的测试。先是看我们能不能识破他的假身份,正如你说的,如果连这点都看不穿,把事情交给我们必然是失败的结果。

    然后,他的表演依然在继续,被识破后的一切表现都演得极其逼真,眼神、动作、语气,几乎都没什么破绽,说的话呢……七分是真,三分是假,这才是最高明的谎话。不过我还是能基本知道哪些部分是扯淡,哪些是真的。”

    猫爷道:“很好,接着说。”

    “首先,关于他的真实身份和他家里的那些事情,肯定都是真的,因为这些我们都可以通过第三方途径去证实,而他和那位琼斯小姐之间的事情,很有可能是扯淡,我不知道你是用什么办法立刻判断出来的,但你根本不让他把早已编好的瞎话说完,可见你当时就已经知道了这点……

    那么跳过了他编造的恋爱情节,后来他就说了重点——让我们侦查出‘某件东西’放在哪里,你当时遵循他的思路,直接推测那是情书之类的东西,他也没有否定,顺着你的说法,最后讲那是个信封,里面有不可见人的情信和更加不可见人的照片。

    如果我到目前为止的推理全都没问题,在两点上他撒了谎,第一,那女人和他根本没有恋爱过,而是有过一段别的什么关系,第二,他想要的东西的确是信封没错,但里面的内容……在第一点成立的情况下,绝对不是什么情书、照片,而是别的什么玩意儿。”

    猫爷鼓起掌来:“很精彩,今时今日的你,绝对配得上做我的助手。”

    “呸!那我以前是打杂的?”

    “不是打杂,是跟班。”

    “那么多人死,你怎么不去死啊……”

    猫爷脸上又堆起了颓废的神情,再次无视了王诩的吐槽:“没想到这第一个案子就比表面上看起来要复杂得多啊……真是麻烦呢……”

    “有什么麻烦的,咱这不是‘一时瑜亮’吗?好解决得很。”

    “呵呵……我可没说这案子要你介入啊。”

    王诩这时回过头去,一脸诧异:“啊?你准备单干?那还跟我扯那么多干嘛?”

    “无聊呗,这年头没电视没网络,文化人就写书、看书、听音乐会,老百姓就是泡妞、喝酒、赌博……我这种穿越回来的,不跟你扯淡,难道去弄点毒品尝尝?”

    王诩想了想道:“也好,你要单干,我就不必忙活了,我可以去泡妞、喝酒、赌博……”

    猫爷接下来的话立刻打破了他的幻想:“你可没那闲功夫,我有工作给你,狩鬼者的工作。”

    “喔靠!闹了半天,你准备单独去会会那位琼斯小姐,而我去对抗科学怪人是吧?”

    “你不擅长和女人打交道,而且英语不如我流利,所以我这样分工是非常合理的。再说……泡妞、喝酒、赌博这些事,对你这种处男、酒量差、人品劣的人来说,还是少做为妙。”

    王诩刚要反驳几句,猫爷就朝他扔了张报纸,完全不给他说话的机会:“这份晚报上有一件挺蹊跷的事情,你先读读看,对,就是那儿,第二版。”

    王诩接住报纸,搜索到了猫爷说的那篇报导,大略地看了看。

    “昨晚九时至十时之间,于滑铁卢桥附近值班的一位警士忽闻呼救及落水之声,是夜伸手不见五指,又值暴雨肆虐,故虽有过路者数人援助,亦无法营救。警报当即发出,经水上警察协同努力,终于捞获尸体一具。验明身份系一位年轻绅士,名为斯坦·彭肖,生前居住于霍尔舍姆附近。尸体未见有任何受到暴力侵犯之痕迹,无疑死者是因夜黑而迷途,误踩码头边缘落水而惨遭意外,此事足以唤起市政当局注意河滨码头之情况……”

    后面的内容就与事件本身无关了,所以王诩也没接着看,他抬头道:“怎么了?挺正常啊?意外事故嘛。”

    猫爷摇头道:“滑铁卢桥附近有个火车站,九点到十点之间,正好有末班的火车,那死者住在霍尔舍姆,所以他很可能是想从伦敦市区坐火车回去,可是问题在于……一个急于赶火车的人,难道会在暴雨的晚上跑到码头的边缘去看风景吗?迷途?呵呵,这个记者还挺能自圆其说的,如果他是个老头儿或者小孩儿还有可能,但他不是。

    存在不合理的地方,就视为蹊跷,于是我让郝德森太太弄来了一些旧报纸翻了翻,结果印证了我的判断。那附近的流域其实在两个月内已有四个人落水了,这种所谓‘意外’几乎每天都会发生,可是绝不会像开膛手杰克的案子那样最终走向轰动……”

    王诩听到这里已经明白了:“所以说……那事儿警察管不了,就得我管?”

    猫爷端起了咖啡:“这件事由你独立完成,多接触一下异国的鬼怪,也是积累工作经验嘛。”

    “哼……是你想看看,我最近把实力提升到什么地步了吧……”

    猫爷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把咖啡喝完,起身进了自己的起居室,嘴角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第五章 行动

    9月7日,猫爷在天还没亮的时候就出了门,到了太阳快要下山的时候才回到住处。一进门这家伙就愁眉深锁,瘫卧在扶手椅里,整整两个小时一言不发。

    王诩伸了个懒腰,从自己的房间里走出来,因为他的工作必须在晚上进行,所以白天他就根本没起来。

    “喂。”王诩用手在猫爷眼前晃了两下,“怎么样啊?”

    原本他这句是问事情的进展怎么样,没想到猫爷却答了四个字:“绝代佳人。”

    “绝你妹啊!我还国士无双呢,你今天到底干嘛去了?办事儿还是泡妞啊?”

    猫爷好像不想搭理他,嘴里念叨着:“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王诩见这家伙连古文都出来了,自己肚子里那点儿墨水……还真有些吐槽无力的感觉,干脆就不再理他,拉铃让郝德森太太准备自己的早(午、晚)餐去。

    待他就餐完毕,天也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这时猫爷好像恢复了正常,摆出一张半梦半醒的睡脸道:“晚上黑,河边没有灯光,出门记得带盏煤油灯。”

    王诩回头道:“你发花痴发完了?”

    “事实上,我遇到难题了,而且现在依然没有解决,艾琳·琼斯小姐……嗯……不对,应该称呼她为女士,不然就太不尊敬了。

    那位女士绝对是不同凡响的,如果说有某种职业最合适她,那无疑就是英国女王。即使是我,也必须承认,她的能力不逊于任何一个男人,要从她的身上找出破绽非常困难……或许立刻改变策略去倒戈我们的委托人反而能更快搞清真相。”

    王诩嘴角抽动着:“看来这次你花痴的程度相当严重……”

    猫爷道:“这是非常纯粹的欣赏而已,我可是有老婆的人了,不会有你想象中的那种企图。”

    “切……你们不还没结婚嘛。”

    “哼……”猫爷居然一声冷笑:“其实在你还是疯子的那段日子里,我和她已经去民政局登记过了,以后有机会可以给你看结婚证。”

    “你办事够低调的啊……”

    “不但低调,还很有效率。”

    王诩把杯中的茶一饮而尽,然后站起身披上了一件风衣:“反正这案子你就低调而效率地全权处理吧,我要出门抓鬼去了。”

    猫爷指了指自己的房间:“煤油灯在我卧室的桌上。”

    “不用,我用灵视就行。”

    “废话,鬼怪没有脑子,看见你这种夜能视物的神人,它们还敢出来?”

    王诩想想也是,他走进猫爷的房间,一眼就看见了那盏煤油灯,他堆着一脸不爽的表情走了出来:“这灯……为什么……是绿色的……”

    猫爷把头偏到一边,装出心不在焉的样子:“我昨晚连夜改造的,绿色不是挺好,色泽和谐,在夜间又具有穿透力……”

    王诩把灯提高到肩膀的位置,另一只手握拳,轻轻碰了一下灯泡:“光明的白昼、漆黑的夜晚,一切罪恶将无所遁形!”

    猫爷虚起眼:“切……被看穿了吗……”

    “废话!爷这种资深宅男,会没看过绿灯侠?你咋不连夜做个绿色的戒指出来?”

    “哎……真没意思……出去的时候记得关门。”本想耍弄王诩一番的猫爷眼见阴谋被识破,顿觉无趣,又一次摆出了先前的痛苦沉思状。

    ……

    王诩提着猫爷制作的绿灯侠煤油灯出了门,他到街角喊了辆马车,匆匆驶入了夜幕之中。

    二十分钟后,王诩到达了目的地,打发走马车夫以后,他发现这段路上的行人还真是不多,不过这使他显得更加扎眼。

    他离开大路,朝河的方向走去,此时已是晚上十一点,一般妖魔鬼怪们到了这个点,差不多就该出来活动活动筋骨了。等走到河边,周围已完全无人,王诩用灵识开始了探查,沉睡在黑夜中的整座城市都清晰地展现在了他的面前。

    “没有什么诡异的东西啊……河里全是小鱼小虾来的……”王诩自言自语道。

    正在此时,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第六章 下水道

    “先生,您在干什么?”一个声音问道。

    王诩回头一看,是位警察叔叔。

    “嗯……看风景……”

    “这个时间?在河边?”警察叔叔十分狐疑地打量着王诩:“能看一下您的证件吗?”

    不用想王诩都知道,是自己手中显眼的绿光煤油灯把这位给招来的,他无奈地掏出证件交给那警察,对方就着灯光仔细地观察起来。

    片刻后,警察将证件还给了王诩:“谢谢您的合作,先生,不管您在干什么,我建议您离这条河远点儿,这附近光线不好,近期已经有好几起落水事件发生了。”

    王诩心道:我可不就是为这事儿来的嘛。

    “好的,我很快会离开。”王诩答道。

    那警察整了整自己的帽檐,朝王诩摆摆手,然后离去了。王诩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直至那煤油灯的灯光微弱到见不到了,才长长吁了口气。

    谁知他刚刚松懈下来三秒钟,背后又传来了那个警察的声音:“嘿!先生!你怎么在那儿!”

    王诩回过头,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喂……你不是刚从那个方向过去……”他边说着还边指了指身后。

    那警察用略带气恼的语气打断了王诩:“您说什么呢,我已经离开您至少十五分钟了,对了,您是怎么跑到我前边儿来的?”

    王诩又看了看刚才他离开的方向,低声嘀咕道:“他沿着河堤往那个方向一直走了十五分钟,然后从我的另一边出现……而我这儿只过了几秒钟时间,这时空错乱的情况,难道是鬼境……”

    警察听不懂中文,继续问道:“先生,您到底在这儿干什么?要不要我送您离开?”

    王诩的嘴角忽然泛起一丝冷笑:“你演得很像,可惜骗不了我。”

    “你在说些什么?”

    “你变成那警察的样子,故意走过来说这番话,想让我觉得诡异害怕,然后跟你一起走。”

    “你是不是疯了?”

    “哼……如果我现在回头沿着河跑,可以立刻追上刚才那个警察,你就不必再演了。”

    那“警察”没再说什么,他忽然间扭头就跑,王诩的反应和速度早已不是常人能比,很轻松地就追了上去,挡在对方身前,一手按住其肩膀道:“不管你是什么,束手就擒吧。”

    可出乎王诩意料的事情很快发生,他的手上传来了一种湿漉漉的触感,然后那警察就像泥鳅一般轻易挣脱了王诩的钳制,径直跃入了河水中。

    王诩追踪着灵识,发现对方进入河里以后移动速度变得极快,这绝不是人类游泳可以达到的速度。不过他也不着急,默念几句咒文后也跳进了河里。

    绿色的煤油灯还提在王诩的手中,即使在河底依然没有熄灭,王诩新学会的这个分水咒显然非常得有效,完全可以做到入水不湿衣,只不过他觉得猫爷让他带个灯实在是累赘,除了招来警察以外没什么作用,他又不能将其扔在岸边,否则刚才那位警察如果再次巡视回来,可能就会呼叫几艘船来打捞王诩的尸体了……

    大约五分钟,那个逃跑的灵识就停了下来,拐到了一处较高的地方,这段路王诩可是花了三倍的时间才到达,毕竟王诩除了狗刨式以外不会任何其他的游泳姿势,若不是同时使用分水咒和闭气咒,可能摔游泳池里都会淹死他。

    王诩在河底找到了一个下水道的出口,那“警察”就是在这儿转弯的,他顾不上脏,直接就游了进去,这段管道最初相当窄小,直到他游了二十余米后才稍微宽敞了一点。王诩可以感到这是一段往上倾斜的路,他持续游着,发现水越来越少,再往前一段,王诩已经可以站立着行走。

    水位由胸口到腰,最后只到了他的膝盖附近,王诩解除了咒文,提起灯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下水道自然是十分肮脏的,脚下的秽物散发出阵阵刺鼻的恶臭,浑浊的水流上漂浮着食物残渣、生活垃圾、还有许多光是想想就让人恶心欲吐的东西。

    王诩离那个灵识越来越近了,他可以感到对方就在前面的转角。由于手上的绿色灯光早就暴露了自己的位置,所以王诩也就直接走了过去,戒备着对方时刻可能到来的攻击。

    转过那个转角,当刚才的那位“警察叔叔”再次进入王诩视线的时候,他吃惊极了,因为此刻他眼前的已不是人,而是某种在童话故事里才可能出现的东西——美人鱼。

    她蜷缩在一个角落里,双手捧着些东西在往嘴里塞,要说这条人鱼的外表可真的和广大群众心目中的形象相去甚远。

    那酒红色的头发现在已经变得污浊发褐,如一团海藻般杂乱地垂下,长度足可到腰际,正好将其面目和上半身完全挡住,而她露出的双肩,皮肤已经脏得发黑,还能依稀看见那污泥般的表皮中长了许多流脓的烂疮。

    那下半身的鱼尾更是惨不忍睹,所有鳞片全都是一种暗淡的黑灰色,有许多还翻了起来,露出了里面的血肉。如果对鱼来说,翻起一块鳞片和人类被翻起一块指甲那样疼痛,那王诩眼前的这条人鱼,无疑正承受着难以想象的巨大痛苦。

    王诩一步步靠近,他看清了对方正在啃食的东西,是一块已经发霉的面包。美人鱼也抬起头望着王诩,那是一张惨不忍睹的脸,几乎被烂疮盖得五官都扭曲了。

    她正在流泪,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像男人般粗重沙哑:“我……只是饿了……请……不要杀我……求您……”

    王诩也不知这是不是对方的苦肉计,他又朝旁边扫了两眼,结果竟看见了人类的尸骨,一堆被啃得只剩下肋骨的骨架。

    “看来你的菜单上,有人肉大餐呢……”王诩冷冷道。

    她用双手捂着脸,哭得伤心欲绝,看她的样子好像真得难受极了,几乎已经说不出话来。

    王诩的黑炎短剑出现在了右手上,只需要轻轻一挥,他今晚的任务就算完成了,可是他犹豫了,他眼前浮现了另一个人,那是一个双臂已被斩去的狼人,何家睦。

    在残酷的命运面前,如果你选择生存,就要付出痛苦高昂的代价……

    “或许,死亡对你来说,才是唯一的解脱方法。”王诩这样说着,举起了他的剑……

 第七章 塞壬

    9月8日,早晨4点。

    这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一个人影匆匆行在路上,他的背上还背着另一个人。

    用很快的速度通过了几条无人的街道,他在一幢建筑前面停下,用钥匙开了门,在没有惊动房东太太的情况下,悄悄地上了二楼。

    猫爷披着睡袍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脸上是和白天一样半梦半醒的表情……不过当他推开了浴室的门,整张脸都僵了两秒,然后……他居然又把门给关上了。

    “梦游吗……看来最近压力实在太大了……”

    “喂!你搞什么呀!”王诩从浴室里追了出来:“你那是什么反应啊?”

    “切……你不过是个幻觉而已,大呼小叫地干什么呢……”

    “你才幻觉呢!快给我面对现实!”

    猫爷深深叹了口气,又探头往浴室里看了一眼:“那是什么啊……你这几个小时究竟去了哪里啊……其实我这一觉睡了整整一年吧……可以的话让我继续睡下去吧……”

    ……

    一个小时后,王诩从浴室里走了出来:“我给她吃了点东西,她在浴缸里睡着了,我的天哪……洗黑了三缸水,而且洗干净以后,那样子更加触目惊心。”

    猫爷卧在扶手椅上,淡淡地道:“她应该是中了某种诅咒,不解除的话,这种病症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她死亡。”

    王诩道:“那怎么解除诅咒呢?”

    “我已经解除了。”

    “什么?什么时候?”

    “在你洗黑第一缸水之前。”

    “你进来晃点一圈的功夫就搞定了?”

    猫爷解释道:“其实老外的那些诅咒要解起来并不难,说白了,那是一种永续性的法术,通过某件物体,或者某个仪式来发动,其运转,总归要依靠某种能量的,比如灵力啊、念力啊、巫力啊,随便什么……

    举个例子,就好像睡美人中的那个诅咒,其发动仪式就是那位公主被缝纫机上的针给扎了手,而施术者定下的解除仪式,就是王子的吻。普通人自然得按照这个程序来,所以这类巫师才显得神秘莫测、法力无边。

    而对我们灵能力者而言,就不存在什么难度了,只要用灵力把正在产生作用的能量驱除掉便是,我刚才就察觉到了她的异状,顺手就解除了诅咒。”

    王诩点头道:“哦……这样啊,没想到你也有助人为乐的时候。”

    猫爷冷笑一声:“哈!你都把她救回来了,我还能怎么办?等她烂死在浴室里?那尸体也不好处理是吧……”

    王诩也懒得跟他吐槽,他接着问道:“我有一点还不太明白,就算是诅咒让她变成这样子,可美人鱼饿极了会吃人吗?”

    猫爷回道:“美人鱼饿极了会干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根本不是什么美人鱼。”

    “啊?不是?”

    “哎……看来我得给你上一课,从哪儿开始讲呢……哦,有了,话说,在那古希腊……”

    王诩粗暴地打断道:“说重点!”

    猫爷摇头叹道:“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没耐心……好吧,简单地说呢,她是海妖,希腊神话中的塞壬(Siren)指的就是她。

    传说中,塞壬是河神埃克罗厄斯的女儿,是从他的血液中诞生的美丽妖精。多年前是人首鸟身的样子,因为与缪斯比试音乐落败,被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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