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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淑女之家-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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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她接触也不多吧?”凌戈好奇地问道。
“不多。”
“她是个怎么样的人?”
“很有女人味。”简东平笑着说。
“你笑什么?”凌戈觉得他笑得很坏。
“她第一次来杂志社见我,打扮得像什么你知道吗?”简东平回头看了她一眼。
“像什么?”
“好像《胭脂扣》里的梅艳芳,我差点要说粤语片对白了。”简东平忽然问她一句,“你看过《胭脂扣》吗?”
“你当我是土包子吗?我怎么会连梅艳芳和张国荣的《胭脂扣》都没看过?!”因为她家至今没有DVD机,简东平时不时拿这事来刺她,凌戈很恼火,但想到当时简东平跟周谨见面的情景又不禁笑出来,“她穿旗袍?那也太夸张了吧。那时候是几月份?”
“是二月底,她在旗袍外面套了件裘皮大衣,当然是假裘皮。”简东平说。
凌戈忽然发现他的手腕上戴着一只新的白色运动表,就冲那别致的造型,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这家伙为了追求这种不张扬的时髦,果然是花钱如流水,真是对他无话可说。
“你一共见过她几次啊?”她别过头去,尽量不去想他这令人惋惜的生活陋习。
“两次,不对,如果算上最后一次应该是三次。”
“她每次都穿得那么怪吗?”
“第二次很正常,不过有点土,夹克衫牛仔裤,跟你来相亲时差不多。”他又不动声色地讽刺了她一句。
“我很土吗?”她气呼呼地问道。
“是啊,你自己不知道吗?”他毫不留情地说,“你是我见过穿得最土的美女。”
“美女”二字让她的心情立刻多云转晴。
“她那天也是来杂志社见你?”她问道。
“NO,我在马路上碰见她,她说要去百盛买东西,于是我就送了她一程。”
“她漂亮吗?”
“我不知道怎么形容,也许只能算是五官端正吧。”简东平直视着前方说,“你要知道,凌戈,‘美女’这个称号我不是随便给人的,这需要综合很多因素,长相、身高、气质、修养、谈吐等等,我觉得她的气质稍微差了点。你懂我的意思吗?”
“嗯,我懂。”她道。
他回头看了她一眼,好像在说,你懂个屁!但是他没说出来。他是个文雅的人,粗话只用眼神表达。
“那她说话正常吗?”她不理他,继续问道。
“很正常,只是说话时喜欢跟对方有身体接触,喜欢向男人撒娇。我觉得这只是她的习惯,不是真想做什么。”简东平平淡地说,他好像想到了什么,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
就是说,她跟你说话的时候,跟你有身体接触?还向你撒娇?是男人当然求之不得,乐开怀喽。凌戈想到这里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想不到他已经注意到了她的表情,立刻笑起来。
“你又笑什么?”
他没回答她,却道:“凌戈,帮我个忙如何?”
“什么事?”每当他求她做事时,声音总会变得很低沉,好像他面前突然多了个麦克风,而他本人一瞬间从一个流行歌手变成了个男低音歌唱家,使她不由得注意听。
“帮我查一查周谨的档案资料和我最后一次见到她之前的三天,尤其是最后一天下午5点至7点之间的电话记录,我要知道她最后那段时间跟谁联络过。”
“电话记录没问题,只是档案的话,你现在连她是什么地方的人都不清楚,我怎么查啊?她的名字又那么普通,范围也太大了,再说我也不是档案室的人,我还得求人呢!”
“就查广东汕头和福建南屏两个地方就行了,我猜她是福建人,我曾经在那里住过一段时间,有些与生俱来的语言特点是改不了的。”
他郑重其事的态度让她打消了想调侃他的念头。她隐隐觉得他这么关心周谨未必是因为他对她有意思,而是另有原因。
“那好吧,我试试。”凌戈说。
根据地图的指示,简东平驱车越江又开了将近45分钟,才终于到达冷僻荒凉、两边长满杂草的金升路。
令简东平惊讶的是,这条路从头开到尾都是一片荒地,而且不到5分钟就开到了头。
“不对头啊,简东平。金升路就这一段吗?你会不会记错了?”凌戈四下张望,“是不是你的旗袍小姐给了你个假地址?”
简东平不说话,微微皱起了眉头。
这态度说明,他同意她的猜测。
“她为什么要给你假地址?给你地址的时候说过什么话吗?”凌戈问道。
“她说她大部分时候都在这里。我的理解是她就住在这里。”他向车子四周的荒地望望,若有所思地说,“看来是我理解错了。”
“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回去,还能怎么办?”
凌戈觉得这事不大对劲。
“你叫我去查她的档案,她的名字会不会也是假的?”见简东平不吭声,她继续猜测道,“如果名字是假的,地址是假的,她又故意穿得怪里怪气来见你,那她会不会在家乡曾经犯过事?”
“犯过事?你指什么?”简东平似乎被她的猜想吸引住了。“她会不会是通缉犯?因为在家乡犯了法,只好背井离乡在外地谋生。一般只有逃犯才会刻意掩饰自己的身份。”凌戈忽然心中一阵兴奋,她想如果自己抓了个通缉犯,那岂不是可以将功赎罪回刑警队了?
简东平想了想说:“你说得有道理,那劳驾你也查一下通缉令吧。”
“嗯,我会的。”凌戈重重点头,见他调转车头,便问道,“现在去哪儿?”
“打道回府呗。我要回杂志社,你去哪儿?我送你。”
“我没地方可去。”现在时间还早,凌戈既不想回家,也不想回单位,今天上午被上司训的时候大家都听见了,她不想这么快就出现在同事们的面前,那该多丢脸啊!
简东平好像看出了她的心事。
“跟我去做徒步旅行如何?”简东平说。
“徒步旅行?”
“从我们杂志社出发进行一次环绕我们杂志社的徒步旅行。有兴趣吗?”
他是不是吃饱了撑着了?凌戈斜睨了他一眼,凭她对他的了解,她认定他做这蠢事一定有他的道理,只是他现在不愿意跟她明说罢了。但这次,她决定非让他开口不可,因为她现在有的是时间跟他磨,她现在无聊得很。
“简东平,我想知道你这么做的理由,我知道你不肯说,但是我就是想知道你的理由,理由,理由,理由,理由,我要知道理由!”她一迭声地说,觉得自己就像个卡带的录音机,忍不住想笑。
简东平像听了紧箍咒的孙悟空那样痛苦地紧皱起眉头。
“说吧,说吧,说吧。”她继续卡带。
“凌戈,你再啰嗦,我就开快车了!”他冷冰冰地警告她,“知道我为什么不想结婚吗,就因为再好的女人到最后都会变成呱呱乱叫的青蛙。你这只蝌蚪差不多也快发育成形了。”
“喂,我对你的单身理由没兴趣,我想知道的是你为什么要绕杂志社瞎走,你有什么可隐瞒的?”她没好气地回击道。
简东平沉默了一会儿,道:“周谨说,她第一次来杂志社见我时,乘了5站路,走过4个拐角,过了2条横马路,但愿我没记错……我准备从杂志社出发,往回找找她的路线,也许能找到她是从什么地方出发的。”
呀!他说了!真难得啊,她想。
“这很耗时间,我看你还是……”他好像要改变主意,不想带她去“旅行”
“我都被停职了,我能有什么事?我跟你一起去!”她坚定地说。
凌戈想到自己的窘况就心情低落,她觉得与其回家闭门思过写检查还不如跟简东平一起探险,她相信一次消耗体力的徒步旅行能帮她发泄心中的郁闷,
再说她现在对周谨的事很感兴趣。
“喂,我想问你个事。”她道。
“问吧。”
“你说周谨会不会真的是通缉犯?”她悄声问道。
“但愿她不是。”简东平不安地答了一句,忽然回头看了她一眼,“凌戈,你是不是巴不得她是?你想抓住她,将功赎罪回刑警队?”
凌戈觉得脸上有些发烫。
“简东平,我才没有,我只是猜……”她想为自己辩白,但立刻被他打断了。
“我会帮你的。”简东平笑着说。
凌戈白了他一眼,不说话了。


淑女之家 3、最后一个联络人
两天后的周六,简东平一大早就接到凌戈的电话。
“喂!你醒了吗?”凌戈劈头就问道。
“你那边有眉目了?”简东平正坐在电脑前一边喝咖啡,一边看周谨跟他的聊天记录。
“我查过周谨失踪前最后三天的电话记录了。”她的声音里带着兴奋,“你肯定想不到,她最后一个联络人已经死了!”
简东平心头一震。
“死了?你确定?”
“当然,现在林叔叔在跟那个案子呢!这是我刚刚打听到的消息。”凌戈很得意地说。
“凌戈,你现在在哪里?”简东平问道。
“在家啊。”
“到我家来,今天周六我不上班,我们好好研究一下。”简东平觉得有些事还是当面说比较清楚,“中午在我家吃饭,今天萍姐包了菜肉馄饨,还糟了两个猪耳朵和很多鸡爪。”简东平一边看电脑,一边邀请道。
“那我一定要来了。”凌戈开心地回答,随即“啪”的一声挂了电话,这是她的风格,挂电话前,从来不说“再见”。
简东平知道凌戈对猪耳朵没兴趣,但她最爱吃面食了,尤其是菜肉馄饨。有一次,在尝过萍姐包的饺子后,她说那像妈妈的手艺,这句话愣是把一向泼辣霸道的萍姐说得红了眼圈。凌戈的母亲在她3岁时病逝,她是由当警察的父亲抚养长大的,五年前她父亲因公殉职后,她就成了孤单一个人,两人熟悉后,简东平经常邀她来家吃饭。
“反正你也是一个人,在我家随便吃点吧。”简东平常这么说。
“我一个人也可以吃饭。”虽然她经常这么回答他,但每次他邀请她时都已经把车开到了自家门口,所以由不得她不答应。她一开始很拘束,但时间久了,也就慢慢跟他的家人熟了起来。简东平发现,父亲和萍姐都很喜欢这个可爱朴实的小迷糊女警察。
简东平看看手表,现在是8点半,他估计,她换乘两趟公共汽车得一个多小时后才能到他家。趁这段时间,他正好重温一下周谨跟他的网上聊天记录。
周谨不是很喜欢在网上聊天的人,每次跟他聊天,都是在发稿后顺便聊上几句。而且,她在线的时间很固定,多半在早晨的10点至11点之间。至于他们聊天的内容,简东平稍微整理了一下,发现可以分两个部分。
第一部分:稿子及与之相关的内容。
典型例子:
日期:3月1日
周:简编辑,这个礼拜能刊登出来吗?
简:这礼拜不行,我们还得讨论一下。你不要急。
周:真慢哪,什么时候能登出来呢?
简:最快下个礼拜。你现在从事什么工作?
周:没。
简:没工作?
周:没正式的工作,我在打短工。
简:可以告诉我,你在做什么吗?
周:(一个笑脸)非要知道吗?
简:如果你不方便说就算了。
周:(一个笑脸)喜欢简编辑这样的人。
日期:3月14日
简:那个叫宏辛的小镇在哪里?你好像没说清楚。
周:在四川,不过镇的名字我故意用了谐音,(一个笑脸)我觉得没必要说得那么清楚吧,这会给别人带来麻烦的。
简:你这次的文稿中,说了一个雏妓的故事,是真事吗?
周:这种事在边远地区很多,为了给自己的父母还债,为了自己能上学,或许纯粹是为了讨生活,女孩十二三岁就出来卖,很多,她们很惨,有的每天接客超过50次,我亲眼见过,但这就是生活。
简:在文章中你说你给了她钱让她逃走?她不走?
周:是。100元,不多。但她不走不是因为钱的问题。
简:那是因为什么?
周:她没地方可去,她父母死了,叔叔把她卖来这的,回叔叔家可能要挨打,不久后还会被卖。我还有她的照片呢,但是我不想公开。
简:你有她的照片?(一个惊讶的表情)
周:我喜欢拍照。我躲在一个隐蔽的地方拍的。没被老鸨发现。嘿嘿。我聪明吧?
简:可以把她的照片发给我看看吗?
周:哈哈,简编辑目的性真强,是不是想搞什么大新闻?
简:别误会,只是好奇。
周:电脑上没有。
简:为什么不保存?
周:……(一个哭脸)
简:可以给我一张你的照片吗?老总说,下一期要登专栏作者的照片。
周:我也没有啊,这里也没视频。
简:你可以用手机拍一张给我,然后用手机传给我。
周:嗯,等等。
(几分钟后)
周:收到了吗?
简:收到了,不太清楚,我处理一下。那个女孩的照片真的不能发给我看吗?
周:我该走了,都11点半了。
88日期:4月28日
简:马上要过节了,你这篇文章好像太悲惨了一点,领导希望来点喜气的。
周:喜气?那我再给你传一篇吧。
(周谨给简东平发送了一个文件,文件名《新生的玫瑰》)
(几分钟后)
周:可以吗?
简:这篇也是你亲眼所见的吗?女大学生被拐卖到小旅店,后来又逃走了?
周:嗯,我也帮过她。
简:又给了钱?
周:不。我用别的方式。
简:你只写了她受折磨然后逃走的事,能说具体点吗?
周:我帮她的方式不便公开。
简:你怎么帮她的?
周:我不方便说。(一个笑脸)真的不方便。
简:我很好奇。周谨,你哪里弄来这么多来自底层的故事?
周:我到处漂泊,还有什么不知道的?这就是我的阅历。嘿嘿,我也是底层玫瑰。
简:在这种环境中,你一个女孩子不害怕吗?
周:害怕,有用吗?你不知道我经历过多少事,我觉得我现在也快60岁了。我是说60岁的心,身体可年轻着呢,倍儿棒,对了,你觉得我身材好吗?简编辑?
简:……
周:说嘛,说嘛。
简:可我没见识过你的身材啊,哈哈。不过……
周:不过什么?
简:你可以把你的经历整理成书,也许会畅销,到时候再配上你拍的照片。
周:你真坏啊,人家问你身材,你跟人家说什么写书。不过,我是在写呢,呵呵。
简:是你自己的经历还是你看到的?
周:我自己的经历。
简:到时候配上你自己的照片。
周:你觉得我长得美吗?
简:嗯,美。我要开会了,周,下次再聊。
第二部分:打听城市消费信息。
日期:3月8日
周:简编辑,你们男人晚上一般上哪里去玩?
简:(一个笑脸)这个嘛……我很少出去玩。
周:(一个笑脸)我们私下说说,我不会说出去的,放心吧。
简:其实玩的地方很多,卡拉OK、夜总会、酒吧、舞厅、咖啡馆、大浴场……很多,看怎么玩了,也有很多人晚上会去做运动,比如打羽毛球、打乒兵球。
周:简编辑你呢?
简:我?……
周:好想知道啊。
简:我有时候去酒吧,有时候去打球。如果工作忙,就加班。
周:打球,打什么球?
简:羽毛球或者壁球。
(一分钟后)
周:谢谢简编辑。
日期:3月15日
周:我好喜欢吃冰激凌,简编辑,这里最贵的冰激凌店是哈根达斯吗?
简:应该是。
周:我喜欢吃核桃冰激凌。对了,简编辑,你听说过“妙邻”吗?
简:是个女装品牌。
周:在哪里有卖?
简:商店大都有吧,不过,我不熟悉女装方面的事。
周:不知道太平洋百货有没有。
简:你可以去看看。
日期:3月17日
简:昨天早上在QQ上给你发的信息收到了没有?
周:收到了,对不起,我昨天出去逛街了,我买到“妙邻”了。
简:买什么了?
周:一件旗袍。他们也卖旗袍的,我正好用得着。
简:多少钱?
周:800多。
简:(一个笑脸)对高级旗袍来说,不算贵。
周:“妙邻”的女老板原来叫沈碧云,名字不错。
简:听说过,是服装界的女强人,我们杂志社做过她的专访。
周:我知道。去年11月2日。
简:你知道得真清楚。
周:买衣服的时候,看了服装目录,上面有介绍。
简:“妙邻”除了旗袍,也做其他的时装,你怎么没买?
周:我觉得我的身材穿旗袍更漂亮。嘿嘿。你说呢?上次我穿旗袍你不是看到了吗?
简:(一个笑脸)……
日期:4月27日
简:你最近的稿子好像都晚了。
周:对不起,简编辑,我最近头昏脑涨的,明天早上一定交。
简:最近也不见你上线。
周:人家最近忙嘛。
简:你在忙什么?
周:我过两天要出趟远门,正在作准备。
简:出远门?去哪儿?
周:地方还没决定。
简:那你要提前跟我说。
周:放心,我会按时交稿的,到时候给你带礼物。
简:(一个笑脸)你到底去哪儿?
周:反正是南边,北边太冷,南边温暖,有家的感觉。(一个笑脸)我想打听一下,哪个牌子的刮胡刀比较好?
简:想送男朋友?
周:说嘛说嘛。
简:一般都用吉列。
周:男人的……嗯,内衣呢?
简:CK还不错。周,你对男朋友真好。
周:人家哪有男朋友啊,我爱的就是简编辑你啊。
简:我比你大很多,我都快是你叔叔了。
周:你哪有这么老啊,你才比我大几岁啊。
简:我保养得好,你看不出来,我都已经五十岁了。
周:(大笑的脸)你就骗我吧!
简:那你几岁啊,小妹妹?
周:简编辑你最坏了,想打听人家的年龄早说嘛。我今年24岁。你呢?
简:比你大30岁。
周:老夫少妻,咱俩正相配啊。
简:可惜我无福消受,我女朋友是警察,凶得很,我可不敢拈花惹草。
周:简编辑真逗,我看你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男人。你要是真有女朋友,也是你骗得人家团团转,看你的眼神就知道了。
简:我有那么花吗?周,你抬举我了。
周:看上去花的人不一定能骗得了人,就是那种看上去四平八稳的男人才最有欺骗性。呵呵,简编辑就是这样的人。
简:你好像很了解男人。
周:嗯,是啊。再说一遍,我喜欢简编辑这样的人,可惜你有女朋友了。你很爱她吧?
简:爱这种感情太强烈了,不适合我。
周:这样的回答真能迷惑人,不过往往是你这种人一旦喜欢上谁,就会不顾一切的。哈哈,这样好压抑噢,可别憋坏了你……
简:你是在说我吗?(一个笑脸)
周:走了走了,再说下去,我真的要爱上你了。在网上先亲一下(一个大红唇图像),哈哈,别跑啊。
简:谢谢你,我收了。
把这几段对话反复看了几遍,简东平对周谨的经历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印象,但他还没有十足的把握,于是,他决定给信息交流版的负责编辑张照打个电话。
“妈的!东平,一大早什么事?”对张照来说,中午12点前都是“一大早”。
“寻人启事的栏目还有空位吗?”简东平直截了当地问道。
“早没有了。你要登寻人启事?女朋友被人拐跑了?”张照嘿嘿笑道。
“我找周谨。”
“周谨?那个旗袍女?”当时周谨的到访曾在杂志社引起轰动。
“就是她。”
“你找她干吗?这些外地人来来去去很正常,你就这么牵挂她?”张照大惑不解。
“你忘了我女朋友是刑警?这是她让我干的,我没办法。她是周谨的读者,她怀疑周谨失踪了,你也知道他们这些干警察的,就是草木皆兵的。”
“早就叫你不要找警察了嘛!不过看她的样子好像不是那种能指挥你的人哪。”张照见过凌戈。因为简东平经常能弄到各种赠票,曾经有几次,为了跟他去看海豚表演,凌戈就会到杂志社来等他下班。她背着一个皱巴巴的布包,坐在他身边看八卦杂志,还不时发出咯咯的笑声,他从没向同事们正式介绍过她跟他的关系,但大部分人都认为,她就是他的女朋友,因为至少从表面上看,两人关系挺亲密的。
“一言难尽。我现在是被她套牢啦。”简东平笑着叹了口气。
“你的命门大概被人家捏住了吧,哈哈哈,那当然是逃不了了。”张照大笑。
“是啊,是啊,我现在很惨,拜托给我弄个空位吧,不然我不好交差。”
“妈的,你真没用,好吧,等一会儿我去看看能不能把一些东西先撤下来,先发你的。”张照说。
“我要1/4版。”
“简东平!哪来那么多空位!”张照嚷了起来。
“这样比较显眼。钱我照出。”
“做梦去吧,没那么大的空间给你!”张照气冲冲地吼道。
“你有办法的,老张,我先谢你了。”
简东平相信,虽然张照在那里鬼叫鬼吼,一百个不乐意,但最终还是会帮他把事情搞定的,因为他们不仅是好哥们,之前张照还曾求他办过很多事。
打完电话,简东平迅速拟了一份寻人启事的文稿,连同周谨发给他的照片一起发到了张照的邮箱。他很想知道,这个寻人启事发出去后,会不会有人找上门来,周刊发行量很大,一定会有人看见的,也许她的邻居中就有人订《信周刊》。她说她在打短工,那么她的同事也许能认出她。周谨会在这个城市的哪个角落活动呢?她还在这里吗?还是已经走了?看到这个寻人启事,她本人会不会给他打电话呢?如果她本人来联系,那么说明一切的猜测都可以推翻,至少说明她还活着……
凌戈是10点刚过5分到的,她今天看上去情绪特别激动,一进门,就不顾一切奔到他面前,脸红脖子粗地大声对他说:“简东平,周谨最后联系的那个人死啦!肯定是周谨杀了他!她有前科!”
简东平正在喝咖啡,被她的大嗓门吓得一口咖啡喷在电脑屏幕上。她忙不迭地“呼呼呼”抽出他电脑旁边的纸巾想帮他擦电脑,简东平连忙抓住她的手腕把她往边上轻轻一推。
“谢谢你,我自己来。”他温和地说,他不喜欢任何人动他的私人物品,尤其是电脑、手机和文件柜,就算是跟他那么熟悉的凌戈也不例外。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她很激动地问道。
“我在听。”他一边小心翼翼地擦去电脑上的咖啡汁,一边冷静地问道,“死的那个是谁?”
“苏志文。就是沈碧云的老公,你们杂志以前还给沈碧云和她老公做过专访,我还跟你讨论过这事的,记得吗?”
凌戈花钱很精打细算,为了节省开销,她从来不订报纸等刊物,所以两人认识后,简东平就每年送一整年的《信周刊》给她看。从那以后,他就发现她的生活常识和八卦新闻几乎全部来自他们的这份周刊,有时候,她对刊物内容的熟悉程度远远超过他,因为他自己几乎不看旅游版面以外的其他版面。
“我们好像是说起过这事,苏志文比沈碧云小几岁。”简东平记起这事了。
“何止是小几岁!他们的年龄相差也太大了!沈碧云比苏志文大22岁,都可以当他的妈了,而且苏志文还是个很英俊斯文的男人哪!”凌戈提高嗓门说。
简东平从她的口吻里听出了“太可惜了,我怎么没碰上”的潜台词,不禁笑了出来。
“你说林叔叔接了这案子?”
“对啊,对啊。”她手插在口袋里在他面前徘徊着答道。
简东平觉得现在的凌戈就像只快要下蛋的母鸡,脸蛋红扑扑的,兴奋地在房间里乱跑。他务必要使她冷静下来,才能知道她到底要下什么蛋,于是他拉住凌戈的手臂,让她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问道:“苏志文是什么时候死的?”
“具体的情况我不知道,我还没看到法医报告呢,我只知道他的尸体是两个礼拜前被发现的。林叔叔负责这个案子,我明天就去打听。”坐下后,她的情绪稍有缓和,她喘了口气,忽然问道,“你看我要不要把周谨的事告诉林叔叔?”
“你不用说,他也会查到的。他肯定会查苏志文的通话记录。不过,虽然周谨最后是跟苏志文通的话,但苏志文最后通话的却未必是周谨。这个还需要查一下。”
“嗯,我再去查一下。”
“最好把从3月到现在的电话记录通通打一份给我,”简东平瞄了她一眼,“算了,还是我自己去弄吧。”
“这倒不用,还是我来办吧,我已经认识那个查电话记录的小姐了,我说我是警察,她便对我很客气。”凌戈说。看得出来,她对这事热情很高。
“对了,我要不要跟林叔叔说说我的想法?”她又问。
“什么想法?”
“我觉得可能是周谨杀了苏志文。”凌戈很认真地说。
“千万不要。你跟我说说就行了。”简东平觉得好险,真怕她会到处信口开河,她到底还想不想复职了?“你凭什么认为是周谨杀了苏志文?你现在连苏志文的死亡时间都不知道呢。就因为周谨有前科?她做了什么?”
“我猜得一点都没错,她就是在家乡犯了事才逃出来的。”
“先说说她的名字,她是叫周谨吗?”
“她不叫这个名字。”她目光炯炯地注视着他,忽然露出得意的笑容,“虽然她不叫周谨,但我还是查到她了。她叫周琴,钢琴的琴,照片上的就是她,我一眼就认出她来了,记得吗,你们杂志登过她的照片,我还拿来跟那上面的照片对比过,就是她!虽然她原来好像胖点,但千真万确就是她。”
“你是怎么查到的?”简东平有些意外。
“她有篇文章中提到过她的名字。”
“有吗?”
“我查到的‘周谨’里没有她,就拿她以前的文章出来看,发现在她最早的那篇叫《小开灵》的文章里,有人提起过她的名字,那个叫小开灵的女孩是小旅店老板的女儿,她想当歌星,每天晚上都在旅馆里给客人们唱歌。有一天,她对周谨说,我决定改名了,跟你一样,用个乐器作名字,名字跟音乐有关,也许会给我带来好运。她还问周谨,你看我以后能成为王菲吗?那乐器的名字有哪些呢?不会是二胡,也不会是喇叭,如果是个女孩的话,我觉得最有可能是三个字,钢琴的琴、古筝的筝,还有笛子的笛,琴最普遍,所以我先猜周谨的真名可能叫周琴。就让档案室的小周帮忙查一查周琴,嘿,没想到立刻就跳出答案来了,她真的叫周琴!”凌戈的眼睛闪闪发光。
简东平还没来得及回头看周谨的专栏文章,所以他也就没注意到这个小细节。他对一向糊里糊涂的凌戈突然涌现出来的聪明才智感到非常震惊,同时又很开心,他禁不住微笑地拍了拍她的肩。
“小戈,你真棒。”他说,“那你肯定也查了她的家庭档案和犯罪记录。”
“是啊。”凌戈很得意,她仰起头看着墙上,突然好像有话想说,但又忍住了,简东平知道她想说什么,他只当没看见。
“她是哪里人?”他问道。
“被你猜对了,她是福建南屏人,今年24岁。”
看来在年龄上,周谨说的是真话。
“原来她根本不是什么大学毕业生,她18岁那年中学毕业后就离家出走了,走的时候还烧了家里的房子,幸亏没出人命,也没殃及邻居,但她父母后来还是报了案。这案子没下文,她好像从那以后就没回去过。”
她的父母没被烧死,也没殃及邻居,说明她只是泄愤,并不是真的想杀死父母,也或许是火没完全烧起来,这说明她没用什么助燃物。她为什么要烧房子?或者她不是在烧房子,只是在烧房子里的某件东西,结果无意中引起了火灾?简东平觉得好奇心像蚂蚁一样啃噬着他的心,他真恨不得立刻开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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