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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三国之大江东去-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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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响起“咔哒”一声,接着就见荣强拿着猎枪走出来,满脸阴沉的对陆轩说道:“十多个人都没弄死你,我还是看走眼了。可惜你再猛也抗不过子弹,不是想整死我吗?来呀!”刚才他见陆轩眨眼工夫就放倒了六七个,急忙拎着枪进屋找子弹去了;就在陆轩向老五问话的时候,他也把子弹塞进了枪膛。
荣强说完“砰”地开了一枪,陆轩感觉腰里象被捅进一根烧红的铁条,身不由己向后退了几步,接着一股热流沿着大腿直淌到脚下。他捂住伤口抬头静静地看着荣强,脸上竟没有丝毫的恐惧之意。
荣强把眼一眯,咬牙说道:“有种!你杀了我兄弟,现在就给他偿命吧!”说完对着陆轩前胸扣动了扳机。
陆轩耳朵里嗡嗡直响,眼前更是一阵阵发黑。他知道自己快不行了,于是握紧手中的枪刺,用尽全身的力量猛然一扑,迎着枪口喷出的火光向荣强冲去。
刹那之间,他感到自己置身于一团柔和的白光之中,正张开双臂轻飘飘地向前飞行;周围的时空纵横跳跃变幻莫测,如同刹那即至,又仿佛已历千年。
……
清晨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投进整洁的客厅,电视机里正在播放早间新闻,旁边的茶几上还摆着热气腾腾的油条和豆浆。老妈拿着抹布一边忙活一边念叨:“这小子,怎么还没下班呢?”
一段广告过后,电视屏幕上显示出主持人严肃的面孔:“现在插播一条重大新闻:据本台记者通讯,昨天夜间12点左右,在我市东河街52号居民房里,发生了一起特大刑事案件……接案民警赶到现场时一名男子主动自首,另外十二名男性和一名女性已经死亡,其中一名青年男性身穿保安制服……”
“据自首男子交待,案件起因是由于涉黑头目荣强意图盗窃省博物馆文物,并绑架了博物馆一名保安的女友;这名保安在没有报警的前提下,独自找到荣强进行交涉,最终导致这桩惨案发生。目前警方已经立案调查,本台会就案情进展作进一步跟踪报导……”
镜头接下来在死者的身上一晃而过。老妈看见那个女的不禁吓了一跳:“这个女的咋这么象宋瑜呢?博物馆保安……陆轩?!”她眼前一黑瘫倒在地,额头正好撞上茶几的一角,顿时人事不醒。




第六节 辽东陆氏
秋高气爽,通透纯净的天空湛然如洗,如同一方巨大的莹蓝绸缎,覆盖着幅员万里的辽东大地。在靠近渤海的一脉山陵之中,分布着众多大小不一的村落,永平村便位列其中。
永平村隶属辽东郡沓氐县,并归平州牧公孙度管辖,与青州大郡东莱隔海相望。此地多荒野、少良田,虽然名为永平实则并不太平,更非什么世外桃源,在烽烟四起的当今天下,村民们不过是困守一隅、苟延残喘罢了。
又是一个晴朗的天气,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正拿着木锄在田垄间刨弄着。他穿着不太合身的短衣长裤,脚上套着一双草鞋,束起来的头发用一根树枝别着;虽然看上去穿戴寒酸,却掩饰不住浑身的英武精悍之意。
秋热正盛,没多长时间少年就额头见汗,他伸手随意擦了擦,又弯腰捻了捻干瘪的麦穗,叹了一声说道:“村里连把象样的铁器都没有,天又不下雨,今年的田赋怕是又没指望了!”
全村三百来口人就这么几亩贫瘠的耕地,作物不但难以生长而且产量很低;可人们又不得不种上些黍子、小麦,否则军队来了怎么办?缺吃少穿,还得应付凶恶的士卒,这是什么世道?
少年抱着双臂向远方出了一会神,忽听一个女子远远呼唤道:“轩儿,回家吃饭了!”他回身望去,只见对自己亲若生母的婶娘正在村口挥动着手臂;而她身后的村庄,更早已经是炊烟袅袅。
“该回家了!”陆轩望着那张真挚的笑脸想道。他向婶娘摆摆手,暂时把心中的思绪放在一边,扛着木锄向村里走去。
陆轩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十七年了。早在启蒙之时,他就经常做着同样的怪梦:自己跟别人惨烈地厮杀,浴血奋战、伤痕累累;每次矍然惊醒,似乎都能嗅到身上浓重的血腥气息。
而当他置身于低矮的土房之中,竟然感觉眼前的事物颇为虚幻,反倒不如梦境来得那般真实。不明所以的遭遇常常让年幼的他思之若狂:“我到底怎么了?我究竟属于哪个世界?”
直到有一天,陆轩和从弟陆轲偷偷溜进叔父的房间玩耍,没多久便在床下翻出了一只黑漆木匣。
好奇心让两个孩子用小手掀开长长的木匣,在四道目光的注视下,一把长逾三尺的带鞘宝剑静卧其中:亮银吞口、白玉镶柄,乌黑的鞘衣如同深邃的苍穹,清晰衬托出上面古朴的雕纹,日月辉映、星辰列张。
“这把剑?”陆轩盯着匣中长剑,感到它似乎正无声无息呼唤着自己,于是鬼使神差地握住剑柄向外用力一拔;当剑身带着铮然低吟离鞘而出,上面的两个篆字便紧紧吸引住他的目光。
天钧!这两个字仿佛黄钟大吕,霎时便叩醒陆轩尘封已久的记忆。一幅幅似曾相识的画面在扭曲的裂缝中喷薄而出,电光石火一般在他眼前连续呈现;纷至沓来的信息片段拼结成一幕幕呼之欲出的场景,他置身其中感到无比的震撼与惊讶,如遭雷噬、呆立当场!
直到记忆的洪流完全融汇在体内,陆轩才从纷乱的意识中清醒过来。抚摸着与自己数度相逢的天钧宝剑,从不相信怪力乱神的他终于明白:冥冥之中果真有主宰命运的力量,竟然让自己逆流而上,穿越了一千八百年的时空,在东汉末年得到了重生!
缕缕记忆如同线线清溪般在心中流淌而过,陆轩想起前世今生都无法忘怀的那张笑脸,重生的狂喜立刻被无尽的失落所取代:“上苍赐予我重新选择人生的机会,可置身此时此处,前世的悔恨和遗憾又让我怎么样才能弥补?”
他清楚这件事不会有第二个人相信,而答案也只有自己才能慢慢寻找。不管怎样,过去的已无法改变,今后更加遥不可知,既然有了这弥足珍贵的天赐良机,那就好好地活他一场吧!
……
陆轩跟着婶娘回到村里。正值午时,阳光照得人身上暖洋洋地,几个黄口小儿在村路上玩耍追逐着,长辈们也都三三两两唠着家常,给这个不足百户的村庄平添了几分祥和之意。
看见陆家娘俩走近,路旁的人纷纷向他们招呼示意,后辈们更是向陆轩拱手施礼,那一道道目光包含的不仅仅是尊重,甚至……还带着几分敬畏。
村人都知道陆家这两个少年了不得。老大陆轩满腹学识,看着谦和文弱实则精明能干,里魁都常常上门向他求教;老二陆轲尽管才学不佳,然而天生神力、勇武过人。兄弟两个貌似一文一武泾渭分明,却有一点完全相同:身上都有一股子掩盖不住的悍然之意。也不奇怪,谁让人家都姓陆呢?
娘俩早已习惯了如此礼遇,他们不停地微笑回礼,在众多村人的唏嘘声中渐向东行。前面有两座不高的土山,山下排列着十几户人家,清一色的碎石墙土坯房,门口生着棵大杨树的,就是陆家了。
陆轩跟在婶娘身后,一进院就见从弟陆轲蹲在墙角烧火,火上的陶罐里正冒着热气。听见脚步声,陆轲笑呵呵地上前见礼:“母亲、大哥!”
今生的陆轩父母早亡,是由叔父和婶娘从小带大的,尽管他们有个亲子陆轲,但对陆轩仍然视如已出。每当陆轩与家人们相聚一堂,心中都会倍觉温暖;而这种浓厚的亲情,也是他在今生最为重要的一份牵挂。
陆轲十五岁,虽然刚刚束发,却早已生得挺拔刚猛,比陆轩还高上一些,成年之后想必也是一条威武大汉。也许是因为体内流着相同的血液,陆轩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弟弟,哥俩亲密无间,好得跟一个人似的。
婶娘抚了抚陆轲宽厚的肩膀进屋去了。陆轲笑道:“大哥,我刚才又想到几招,陪我练练如何?”一言一行颇为豪迈。
陆轩对这个弟弟几乎无有不允,点头之际双拳已经捣了过去。陆轲顿时精神倍增,叫道:“来得好!”摆出架式就要开练。
屋子里走出一个文士模样的中年人,背着手叱道:“又打又闹成什么样子?快进来吃饭!”话语虽然严厉,脸上却看不出嗔怪的意思,正是陆轩的叔父陆恒。哥俩见状伸了伸舌头,一起向陆恒施了个礼,随即一前一后进了屋。
穷乡僻壤的无非吃些野菜稀粥,陆轲急着跟大哥切磋,把粥碗捧起来几口喝完,拉着陆轩就往外走。陆轩回头看了看,见叔父微微点头,这才任由陆轲把自己拖出门外。
婶娘追着喊也没用,只好埋怨道:“你这个儿子要好生管教了,他自己不好好吃饭,连带着轩儿也吃不好。”陆恒看着两个年轻的身影渐渐远去,答非所问地说道:“不妨事。轩儿的见识远胜于我,早晚会一飞冲天的。有他在,我陆氏一支中兴有期啊!”
婶娘叹道:“你总说这样的话,我只盼他们哥俩好好的活着,宁可不要什么光宗耀祖。公公和大伯的事现在想起来我都害怕。”
陆恒脸色稍稍一黯,接着温言说道:“夫人,我陆氏蒙冤未雪,害得你也跟着颠沛流离,这些年委屈你了!只是你也看到了,州牧的军队几天就来催一次赋,可村中哪里还有余粮?汉室倾颓、天下纷乱,一介草民又如何安生?”婶娘又叹了一声,再没说话。
陆恒怅然说道:“‘天钧现乾坤乱,逢其主四海平。’想我陆家当年显赫无比,却被这片言一剑弄得家破人亡;可惜我没有父亲和大哥的本事,只好于边塞苟且偷生。多少年了,我一直都念念不忘啊!”
婶娘忙道:“夫君休要这样说,你保住了陆家的血脉并抚养成人,绝不是什么苟且偷生。再说我看那把剑,似乎也没有传言中的那般奇特。”
陆恒摇摇头:“其中的玄机我也不明白,不过这把剑尘封多年却被轩儿无意中找到,足以证明气运如此。”他起身看着门外,眼中隐隐现出几分憧憬:“我不敢断言轩儿前途如何,但他天生不凡又有名师指点,假以时日必会大有作为,所差者时机而已;而陆家,有朝一日也必会重返江东、鼎盛空前!”
……
小山背后一片树林里,哥两个正在你来我往地过招,陆轩身形矫健,陆轲势猛力沉,几十个照面过去仍然是旗鼓相当。
陆轩拥有前世的记忆和心智,他深知乱世之中必须有保命的技艺傍身,特别是在这冷兵器时代,精湛的武艺肯定能派上用场,所以从小就带着陆轲练习“截拳道”。
陆轲天生勇力过人,在武学方面极有天赋,经过陆轩悉心指点,几年下来功力渐深,同陆轩相比也只是差一线火候而已。两人练习了半天,浑身都被汗水湿透,陆轩虚晃一招跳出圈外:“不打了!”抬脚踢断一棵杯口粗细的小树。陆轲哈哈一笑,学着他的样子也踢断了一棵。
哥俩坐在地上歇了一会。陆轩问道:“先生让背诵的《论语》你背熟了没有?”陆轲一挠脑袋:“唔……”
陆轩见他言不由衷,故意说道:“趁现在时辰未到,你背上一段让我听听。”只见陆轲象模象样地挺胸抬头,瞪着一双大眼背道:
“子曰: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
“子曰: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
“子曰……子曰……”
陆轲“曰”了半天也没个下文,陆轩听着“扑哧”一乐:“古人云‘半部论语治天下。’我家子居(陆轲表字)每篇都以两句概而论之,先生只怕又要罚你挨板子了!”
他说完忽然感觉不对:“‘半部论语治天下’这句话要七百多年以后才问世呢,看来我这时差还是没倒好。”
陆轲嘿嘿一笑:“大哥,这背书的事就劳烦你去应付先生吧,我实在是背不出。”说到这里他一拍脑袋:“哎呀,娘还叫我去村西陈家借东西呢!你先去先生家吧,我随后就到!”说完跳起来绝尘而去。
陆轩又好气又好笑:“臭小子,一提读书就跑路,害得每次都要我去顶缸。这些书我上辈子就背得滚瓜烂熟,没想到这辈子还得重头再学一次。”
他看看天色差不多了,当即沿着村外的一条小路大步向北,约莫出去二三里后,一座小山以青天为衬兀立眼前;一条小河绕过山下的几间土房,蜿蜒向东潺潺流淌,直至消失在天地交接之处。
陆轩整了整衣衫上前叩门:“请问先生在家吗?弟子陆轩求见。”院子里跟着传出一个清朗的声音:“是承远么?快进来吧!”



第七节 名师高徒
一个四旬开外的中年文士站在屋门前,颔下留着三绺美髯,整个人高高瘦瘦的,看起来很是儒雅清隽。
陆轩快步上前躬身施礼:“陆轩见过先生。”先生刚要说话,脚下的小黑狗先叫了两声,接着撒欢儿跑过来跳进陆轩怀中,连舔带蹭很是亲昵。
先生一笑:“忠犬识旧主啊!你来得正好,帮我给它也安个家!”说完晃了晃手里的木板。陆轩没想到先生也会卷起袖子干活,当即乐呵呵地说道:“好咧!”
师徒两个齐心协力忙活了半天,终于搭了个能够遮风挡雨的小木房子,先生又找了些碎布棉絮放在里面,一个“家”就算建成了。小黑狗一头钻进去就不肯出来,还美美地打了两个滚,惹得二人开怀大笑。
也许是因为常年不从事体力活动,先生竟有些微微喘息,陆轩看着他鬓角的白发,说道:“先生,您搬到村里去住吧!邴原先生离开这里已经一年多了,您就一个人又住得这么远,弟子实在不忍。”
类似的话陆轩已经说过多次了,可每次先生都是婉言拒绝,此时他微笑说道:“你不是给为师找了个伴么?有它陪着,我并不寂寞呀!”
陆轩动容说道:“弟子愿时刻侍奉先生左右聆听教诲。”先生望着和自己差不多高的陆轩,眼中露出睿智的光芒:“大战将起,你胸藏鸿鹄之志,很快就会离开这里了;况且你的才学早已青出于蓝,而为师年齿渐增,于你只会平添拖累。”
陆轩闻言一惊:“先生难道要舍弃弟子么?”急切之情溢于言表。
先生微微摇头:“承远啊,为师之所以来到辽东,就是不愿从事于各路诸侯。快八年了,你还记得跟为师怎样相遇的么?”陆轩立即点点头,他怎么能忘呢?
八年前的一个夏日,这时陆轩已然重拾前世的记忆,难以忘怀的往事更令他极度烦闷。恰好叔婶都不在家,他便领着陆轲跑到村外,在蓝天碧野之间纵情奔跑,遥望着无边无际的广阔平原,压抑的心情终于得以舒缓。
哥俩正在追逐着,就见平野上远远挑起一面大旗,上面“公孙”二字清晰可见。等离得近些,只见一名武将骑着马走在头里,上身穿一件皮甲;几十个军卒列队同行,后面还跟着一辆马车。
虽然方圆千里之内都是州牧公孙度的地盘,然而他麾下的军队却并不常见,以往只有秋天收赋时才能在村里看到。可今天他们为什么出现在荒野上呢?看着也不象是打仗啊?
九岁的陆轩拥有成熟的心智,他见事情有异便拽着陆轩跟了上去。那名武将听到声响,见两个微不足道的小儿跟着看热闹,冷冷地扫了一眼便不再理睬。
军队没走多远就停在一个依山傍水的院落门前。其山不高却颇显峥嵘,其水不深也极为清湛,在这茫茫的塞外平原足以称得上别有景致;而那置身其中的小院,竟隐隐有些超凡脱俗之意。
陆轩心中一动:“难道院子里住着什么隐世高人?”他站在草丛中远远望去,见那武将下马上前叩了几下门,脸上的倨傲早已消失,反而恭谨地说道:“请问幼安先生在家吗?小将公孙康求见!”
陆轩一听就上了心。公孙康是州牧公孙度的长子,下一任的辽东太守,何况这是在人家自己的地盘上,所以见到他并不奇怪;奇怪的是襄平离这里可不算近,公孙康身为州牧公子位高权重,居然跑到这里低声下气地敲门拜见,那院子里住的会是谁呢?
他绞尽脑汁在记忆里搜寻着:“辽东……野居……幼安……”一个个信息串联起来,顿时让陆轩惊喜交加:“这不就是跟华歆割席断义的那个管宁吗?”
史书记载管宁“长八尺,美须眉”,一生不慕名利,多次拒绝公孙度父子和曹丕的委任聘请,因此有人说他渊雅高尚,确然不拔;也有人说他才学平庸、徒有虚名。
在陆轩看来,华歆与管宁齐名,最后官至魏国三公,成为曹丕的肱股大臣,足见其才干出众;而管宁的才学就算不如他,想必也是各有千伙,绝不会差到哪里,要不怎么会有人几度相邀?
片刻之后一个身材颀长的文士开门出迎,向公孙康深施一礼:“管宁不才,有劳少将军跋涉到此,受之有愧!”
话音越过草丛清晰传来,陆轩确认这就是管宁无疑。他望着那张清秀的面孔,激动之余一个念头忽然跳出来:“能人就在眼前,既然我不想虚度此生,为什么不找他从旁指引呢?”
陆轩一瞬不瞬地盯着小院,看起来公孙康很想邀请管宁一起随行,可是好言商劝了半天,管宁始终微笑婉拒,连门都不让他进,最后只能躬身作别,一脸失望地离开。
等公孙康一行人消失在视野之中,陆轩带上陆轲快步奔向小院,毫不犹豫地伸手叩门。
管宁皱了皱眉,以为公孙康去而复返,便走到院子里隔着门说道:“少将军还是请回吧,在下实难从命!”却听门外响起一个稚嫩的声音:“陆轩特来拜见先生,还望先生不吝一面开门相见!”
管宁一愣:“听起来是个孩子啊,怎么说话这般老成?”他好奇之下打开院门,只见外面站着两个不到十岁的男童,大点的那个长相俊俏,往地下一站很有几分端重之意;那个小点的虎头虎脑,一边看自己一边还揩着鼻涕。
管宁看着陆轩清澈的双眼,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喜欢,当即笑着说道:“孩子,是你要见我吗?”
陆轩知道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在心里说了一句:“稳住!”接着回答道:“先生名播宇内,轩仰慕已久只恨无缘一见。不意获悉竟与先生比邻而居,欣喜之下特来拜见,愿从此侍奉左右、躬聆教诲!”
管宁大感意外,心说这不是拜师来了吗?他迟疑了一下才说道:“你听过我的名字?”陆轩应声答道:“先生德才无双,兼有三人成龙之名、割席断义之举,轩深以为敬,愿为弟子相从。”
陆轩完全在用成年人的心态面对管宁,他想对方是有名的学者,自己要是畏首畏尾肯定不受待见,不如大胆一些先声夺人,第一印象很重要啊!
管宁果然吓了一跳:“我虽然微有薄名,但绝不至于妇孺皆知;而且这个孩子看起来有些不同寻常,一番话连很多大人都讲不出来,是不是有人在背后授意呢?”
陆轩看出管宁的疑虑,知道自己有些冒进了,他想了想说道:“先生若是认为陆轩年幼识浅,便请出题一试,试看陆轩可否做得先生弟子。”
管宁心说不错,讲话可以有人教,才学却是做不得假的。他想如果陆轩真读过书,那《诗经》、《论语》这类启蒙之典无须再问,沉吟了一下说道:“故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
这是《荀子》中的一句名言,陆轩随口接道:“骐骥一跃,不能十步;驽马十驾,功在不舍。”
管宁点点头,接着又诵起了《过秦论》:“奋六世之余烈,振长策而御宇内,吞二周而亡诸侯……”
不等他说完陆轩便接道:“……履至尊而制六合,执敲扑而鞭笞天下,威振四海。”
管宁见陆轩不假思索张口就来,眼中露出惊异的目光,想了半天才说道:“于时曜灵俄景,继以望舒。极般游之至乐,虽日夕而忘劬。”
陆轩听出是张衡的《归田赋》,他心中一动,暗说也许这才是管宁的心声吧,随即开口说道:“老氏之遗诫,将回驾乎蓬庐。弹五弦之妙指,咏周、孔之图书。挥翰墨以奋藻,陈三皇之轨模。苟纵心于物外,安知荣辱之所如!”
管宁隐居多年而且无数次拒绝诸侯邀请,并非自命清高、愤世嫉俗,而是看不出有谁能奉民为天、平定乱世,孙氏和曹操的屠城之举更是让他悲观绝望,这才决意老守边塞,空有满腹才华却无用武之地。
管宁平生最喜《归田赋》,虽然意在考较陆轩,却也是他心志写照;这时听陆轩童声呖呖而慷慨激昂,字字句句就如同重锤一般敲在心头,竟有茫然若失之感。
等陆轩把最后一句背完,管宁已经无法掩饰心中的震撼,他毛骨悚然地想道:“就算从娘胎里学起也不可能记住这么多文章。沉稳有度、不卑不亢,这个孩子如果不是妖怪,那真称得上天纵奇才了!”他注视着面前的小小身影,问道:“陆轩,你家中长辈何在?”
陆轩知道管宁已被自己打动,缓缓说道:“陆轩父母辞世多年,家中叔父叔母健在,这是从弟陆轲。”管宁看了一眼还在揩鼻涕的陆轲,点头说道:“那么,你之所学都是叔父教授的了?”陆轩摇摇头:“陆轩自幼便喜好经典,家中藏书甚丰,故能时常诵读。”
管宁见陆轩跟个小大人一样,不禁微微一笑,暗说你才多大啊,还自幼?不过藏书甚丰必然家境殷实,可这孩子衣着破旧,怎么看都不象富家子弟,难道是氏族衰败、流落到此?他问陆轩:“你是那边村里的人吗?”
陆轩想起今生的家门遭遇,无形当中生出愤慨之情,心想反正都说到这了不如和盘托出,当即面色肃穆地说道:“轩出身江东陆氏,先祖曾为衡阳太守,因被常侍段珪陷害罢官入狱,与先父一并蒙冤致死;叔父星夜救我出府,并携叔母、从弟北上辽东避祸,至今已整整六年。”
管宁万分惊讶:“你原来是吴郡陆氏之后。”陆轩郑重点头。管宁见他父母双亡,又是一块难得的璞玉,恻隐之际更多了几分赞赏,沉吟片刻说道:“你如果不嫌我学识浅薄,今后便常来家中坐坐。对了,这几天务必请你叔父来此一叙。”
陆轩听出管宁已经同意收自己为弟子,大喜之下拉着陆轲倒头便跪:“先生在上,请受弟子一拜!”陆轲还不太懂事,学着大哥的样子“砰砰砰”连磕了三个响头。
管宁一不留神就多收了个弟子,顿时为之愕然;陆轩顺水推舟给陆轲找了个便宜师父,暗自窃喜却装得一脸无辜。管宁回过味来,心说:“此子聪慧过人且极富心计,我一定要引导他仁义为本走上正途,否则再出一个曹阿瞒这天下就更乱了!”




第八节 烽烟将起
平淡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一晃又是半个多月。
天刚蒙蒙亮陆轩就起来了。院子里戳着一截用麻绳捆住的树桩,差不多有100来斤,他用胳膊穿过绳环将树桩背起,出门就绕着村子跑了起来。
村子虽然不大,两圈下来也超过五公里,这个路程陆轩早就测算过。五公里是部队的日常练习,普通人轻装跑下来都费劲,他背着几乎一个人的重量大步飞奔却看不出吃力,转眼工夫就跑出去多远。
两世为人让陆轩对生命有了太多的感悟,并努力改正了以前的一些毛病;每天晨练已经成为他必须的功课,身体素质也比起前世要强上许多。既然要活得不同凡响,就为自己打下一个好基础吧!
陆轩虽然体力惊人,但身子不是铁打的,终究有一个极限,两圈下来已经浑身是汗。他把树桩“咚”地撂在地上,做了几组活动让全身肌肉放松下来,跟着就要去山后面的树林。
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沉闷的声音,并且越来越近。陆轩顿时一惊,急忙放下重物凝目看去,只见村口蓦地出现一排火光,闪摆摇曳之下映得分明,一群士兵正骑着快马飞驰而来。
陆轩知道躲避已经来不及了,只好一动不动站在原地,惊疑不定地想道:“什么事这样紧急?难道要打仗了?”
那哨人马来势极快,数息之间就奔到陆轩面前,领头的将官一收缰绳,跨下战马跟着扬起前蹄,长嘶一声停在原地,一看便知训练有素。
那将官三十不到,先扫了一眼地上的树桩,又盯着陆轩冷冷说道:“你是什么人?大清早的在这里做什么?”
陆轩老老实实回答:“回军爷,小人是这村中的住户,家中今晚要请客人吃饭,不想桌子却坏了,小人便早起出门找木料再做一张。”
将官看陆轩看纪不大,又听他说明原因便不再追问,接着说道:“那正好,你去告知里魁,就说平州牧部下裨将军徐刚到此征赋,让他快来见我!”
裨将军是东汉武将级别最低的官职,陆轩心中有数,急忙说道:“是,小人这就前去!”说完奋力背起树桩,故意摇摇晃晃地走向村里。队伍中有人说道:“将军,那小子长得高力气也不小,要是从军入伍估计差不了。”
陆轩一撇嘴:“这就叫力气不小?你还没看见我背着它跑呢!”只听徐刚“嗯”了一声说道:“袁氏这次是和辽西开战,再说主公与他们素来交好,征些兵粮仅作备用,至于募兵却毫无消息,这笔横财眼下还指望不上。”几个军卒跟着他一起“嘿嘿”笑了起来。
陆轩暗暗点头:“怪不得大清早就急着征粮,原来袁绍要和公孙瓒开战了。辽东与辽西彼此接壤,虽说跟袁氏交好也要加以防备,这就是诸侯间的政治。”
他先回去通知家人,接着又赶紧去找里魁,里魁又吩咐人通告村民,村中顿时鸡飞狗跳乱成一团,等把粮食集中起来已经日上三竿。
看着军卒们不停地把麦子装袋扔上大车,包括陆轩在内的所有人都心疼不已:本来就不多的粮食还要拿走十之七八,漫长的冬天怎么才能熬过去呢?
见五辆大车只装了不到一半,徐刚的脸色立刻难看起来,挥着马鞭对里魁质问道:“总共就这么点粮食?上面怪罪下来你担还是我担?”
里魁蓄着一把花白胡子,颤颤巍巍地施礼说道:“将军,今年大旱,全村能上缴的粮食都在这里了,若是再缴上一些,只怕冬天未到就要死人了!”
徐刚喝道:“死人?薄曹大人要是怪罪下来谁都活不成!说不定第一个就轮到你!”里魁叹口气把手一招,陆轩立刻拎着四只鸡走了过去。“将军,这是全村的一点心意,请您千万不要嫌少。”里魁说着又拿出一个小布包放到徐刚手中。
徐刚接过去掂了掂,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唉,替你在大人面前说几句好话吧……还真不少,差不多是你半年俸禄了吧?嘿嘿。众军听令,即刻押粮返回!”
大车装着粮食离开了,乡亲们也唉声叹气地纷纷散去。陆轩见里魁还呆呆地站在原地,就上去劝道:“吴伯,明年要是天公开恩多下几场雨,村里的粮食就多了,您的损失众人会补偿的。”
里魁摇了摇头:“换不来粮食钱还有什么用?四海动荡、民不聊生,承远啊,等过几年你坐到我的位置就明白了。先回去吧,我再呆一会。”
将陆轩举荐为下任村官是里魁早有的打算,虽然陆轩对此不以为然,但里魁却认定他为不二人选,一直没有改变主意。陆轩只好说道:“秋寒透骨,您也早回吧!”里魁微微颔首不再言语,任凭北风把一头白发吹得凌乱飘摆。
“身为一村之首就如此劳心,那先生说的胸藏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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