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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天梦-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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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留守大营的情报人员刘继盛缓缓说道:“殿下息怒,属下们也没想到这个妖妇竟然如此猖狂,还请殿下恕罪。”我自然不会怪他,刘继盛继续说道:“殿下,此妖妇系那沈妖的夫人林氏……”
  “林氏?莫不是……”我总感觉这个女子应该留名于历史,但为什么我却不知道她。
  “这个林氏正是那林钦差的次女。”刘继盛说道。
  赖文光一惊,说道:“林则徐的女儿,怪不得这么凶悍,真是虎父无犬女啊!”
  我也是心里大惊,这个沈葆桢原来是林则徐的女婿,好一个沈葆桢,看来此人确实不简单,林则徐在所有人心里都是当之无愧的民族英雄,虎门销烟也才过去不过二十年,与林公作对我们岂不真成了历史的罪人了?
  然而历史就是这样,写进教科书的与真实的之间总有太多不一样,时代变了,无论林则徐此前有多大名望,也无论林则徐的女儿嫁给了谁,仗还是得打。
  就在这时一个太平军细作进入大帐拱手说道:“殿下,各位将军宰辅,那沈妖知道中计已率几十骑人马于刚才返回了鹰潭镇!”
  “什么?”听到这个消息我真是怒火中烧,一个妇人已经够难对付的,现在沈葆桢本人也回到了城里,夫妇同城这还了得,要拿下鹰潭城变得更加困难了。
  就在我为错失拿下鹰潭的良机而郁闷时,一旁的赖文光说道:“殿下也不必过分担心,卑职以为即使这样我军还是可以拿下鹰潭。”
  “我军在这里拥有绝对人数优势,拿下这座小城倒不困难,但伤亡是免不了了。”我无奈地说道,作为主帅当然都不希望自己的部下有不必要的伤亡,恨不得每次都能不战而屈人之兵。
  “这倒也未必,”周竹岐说道:“卑职以为我军还是有办法兵不血刃拿下这座城的。”###第四十六章 金钱瓦解
  鹰潭城头的硝烟正在缓缓散去,一位身着三品官服的中年官人策马狂奔而来,一路上他的内心都在反复地挣扎,他知道丢失鹰潭城自己难逃其咎,而自己的家人现在也还在城中,于公于私都说不过去;见到城头依然飘扬着大清黄龙旗,中年男子终于松了一口气,很明显一场恶战已经结束了,领导守军打退来犯敌人的正是他的夫人,见到夫人正在城头指挥兵勇们修复被炮弹打破的一段城墙外墙时,他的泪水夺眶而出;他知道是夫人帮助他守住了这座城池,保住了他的乌纱帽,也保住了他起家的资本。
  他赶紧步入小城,正在打扫战场的兵勇们见了他立即行礼道:“拜见臬台大人,托大人的福,鹰潭保住了!”这个人长出一口气,他正是江西按察使沈葆桢。
  “夫人在哪里?”沈葆桢赶紧问道,兵勇们示意他往城头望去,只见他的夫人林氏正在指挥将士们巩固城守,沈葆桢无法抑制激动的心情,赶紧冲上城头抱住自己的妻子,说道:“普晴,辛苦你了……”二人深情相拥,涕泪纵横。
  这个刚刚像梁红玉一样英勇指挥守军的女子就是沈葆桢的夫人林普晴。林普晴,字敬纫,林则徐次女,沈葆桢表妹,后嫁沈葆桢。林普晴自幼聪颖,沈葆桢任广信知府和按察使时多次请她帮忙撰写文书。林普晴刚刚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了她不只会舞文弄墨,更是一个文武双全的女子。
  鹰潭城得以暂时保全,但沈葆桢心里明白现在的处境依然艰难,因为邓家埠的军营分去了城内一大半的兵力,全城的守备只有五千余人。站在城头的沈葆桢揉了揉鼻梁,他颤抖的双手终于有所缓和,血战到底成了他内心深处最终的选择。
  眼下对于沈葆桢来说,至少邓家埠还在自己手中,只要对方还不能将鹰潭城合围,他就有机会!
  上清镇的太平军大营里,我和诸位将领一齐把目光投向了周竹岐,之前最好的战机已经丧失,要想拿下鹰潭镇还得和沈葆桢硬碰硬,所以大家都想知道周竹岐能有什么好办法。周竹岐笑着说道:“兵法云:兵用力多功少,不知时者也!属下以为我军已丧失取鹰潭城的最好机会,所以还是应当从城外据点邓家埠入手。”
  “还请周宰辅说得再清楚些……”见这家伙还在卖关子我赶紧说道。
  周竹岐忙说道:“属下了解到那邓家埠现在虽有将近一万守军,但其中只有一半是正规绿营军,剩余都是临时拼凑的民团团练;再者据属下了解这里的绿营妖军已经欠饷三个多月,军心极为不稳,沈妖回城后这里的妖军正好可以被我们分化瓦解。”
  听到这里我点点头,看来只能先拿下邓家埠了,打下邓家埠就能完全切断鹰潭城与外界的联系,到时候鹰潭变成一座孤城就好打了。
  “殿下,卑职还知道那邓家埠妖营里有个叫褚福忠的副将极为贪财,此人最善搜刮民脂民膏方圆已是人人皆知,现在妖军欠薪,此妖必然不满,我们正好可以从他入手。”周竹岐说道。
  我把目光投向了刘继盛,刘继盛点点头说道:“这个褚妖确实是个贪财之徒,上个月他还带部下因欠饷而大发不满,结果被沈妖责罚,此人确实可以利用,赂以重金让他在营里率部哗变正好分化瓦解;不过他的名声太差,所以属下认为我们不能……”
  “这个你放心,这种货色本王才不会任用!”我说道,现在正是积累名望的时候,就算这个褚福忠真想投降我也不会用他。
  于是计划敲定,我派出两名手下乔装打扮趁夜悄悄潜入邓家埠的清军军营与褚福忠“勾搭”,然后我又让那边的周国虞整顿军队,准备总攻邓家埠。
  褚福忠确有反意,最后成交价定为五千两黄金,我的人先行支付他们一半,等事成之后再付另一半,作为回报褚福忠和他的心腹们会在一个约定好的夜晚打开大营营门并纵火烧营以配合太平军进攻。
  这个家伙真是为了钱什么都能做得出,于是总攻时间被定为两天之后的晚上,为了迷惑鹰潭城里的沈葆桢,这几日我每天都率军开到鹰潭城下大肆耀武扬威一番,敲着战鼓制造紧张气氛但就是不进攻;起初城上守军真以为我要攻城,赶紧全副武装严阵以待,沈葆桢亲自上城指挥防御,他的夫人林普晴也披着长袍亲自为守军击鼓壮大声势,颇有当年抗金女英雄梁红玉桴鼓亲操的架势,可惜沈葆桢不是韩世忠,我也不是金兀术。
  我率军闹腾一番之后就撤退了,由于弹药有限,沈葆桢命令城上的守军不得贸然开火,于是我们就这样微妙地对峙了一番就结束了,一连几天沈葆桢他们也见怪不怪了;只不过那个林普晴始终都在城上握着鼓槌,看起来比她的丈夫还积极。
  邓家埠可就没这么和谐了,周国虞的人马已经磨刀霍霍只等最后的信号了。褚福忠也召集了几位心腹,早就对沈葆桢不满的他一煽动,大家立即决定不干了。
  于是入夜之后一切都按计划进行,褚福忠打开了营门并开始大肆纵火焚烧军营,那些平日里看不顺眼的民团大营成了他们最先下手的目标,与此同时周国虞也率军对邓家埠发起了进攻,邓家埠的守军一触即溃,几乎没有遭到什么抵抗就拿下了邓家埠。
  这个夜晚,大约有千余清军被歼灭于乱军之中,剩下的大多被俘或溃逃,一天前还看似固若金汤的鹰潭城外最后一道堡垒邓家埠就此灰飞烟灭。
  携大胜之势,周国虞率军由西北方向进逼鹰潭城,我则亲率大军由上清北上直插童家镇与周国虞他们会合,两天之后,鹰潭城被完全包围。而那叛将褚福忠倒也看出了我不会任用他,所以拿了钱财之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此时我的内心极为复杂,一方面我希望沈葆桢能主动弃城而逃,这样我就能不废吹灰之力拿下鹰潭城,另一方面又希望能趁现在一举拿下沈葆桢把他扼杀在摇篮里,否则保不准他将来变成又一个曾国藩或左宗棠。带着矛盾的心情,我率领太平军完成了对鹰潭的合围,两天过去了,沈葆桢没有走,看来他是想与这座城共存亡了。
  周国虞汇报说邓家埠一战俘虏了千余清军,对于这帮人我依旧是愿降则降,不降则放,不过放走前要接受“爱国主义”教育,这套教育是我用来对付曾国藩那套儒家教义的,曾国藩的湘军注重思想教育以凝聚士兵的士气,我就要瓦解瓦解他们的士气;我的这套教义与太平军传统的什么“天父天兄皇上帝”那些宗教教义不同,我的更加务实,劝人反对压迫争取自由,这样的先进思想显然比曾国藩的儒家教义更有说服力,很多降卒当即“醒悟”,就加入了太平军,当然也不排除有清军奸细混入,所以我对这些人还是有所提防,派他们完成不重要的任务。
  鹰潭城已被合围,粮援尽断,只剩五六千守军在做最后抵抗,与沈葆桢的最终对决就此开始了。
  “城南城墙松动,而城东墙面低矮,这两个地方正好是我军可以下手的好地方!”谋士周竹岐说道。
  “会师之后我军火炮齐整,红粉充足,将士们也是精神抖擞,只要殿下一声令下,卑职立即挥师全力进攻,定把鹰潭城给您一举拿下!”周国虞说道。“红粉”一词是太平军对“火药”的别称。
  “城内的沈葆桢怎么样了?这几天他怎么一直没有动静?”我说道。相比于一座小小的鹰潭城,“中兴名臣”沈葆桢才是我真正关心的。
  “回殿下,据城内的细作称,沈妖这几天正在加紧整修城防,动员市民参守,而他的妖妇林普晴也亲率一班妖妇到城头为妖军送饭,看来他们是要与我军拼个鱼死网破啊!”刘继盛说道。
  好一个棘手的沈葆桢,果然是条汉子,不过我也不是“吃素”的。“给我备齐笔纸,本王要亲自写信看看这姓沈的有多少胆量!”
  于是我亲书一封信,信中先是对林则徐大加赞赏了一番,称其为“全民族之大英雄”,然后又阐述了我的“爱民”和“尊儒”思想,前者承诺只要沈开城投降我定不会为难全城百姓,如果沈不愿加入太平军就放他回家;后者就是扯了,摆明态度我和洪秀全不一样,洪秀全“打倒孔家店”,而我则对此持反对态度,尊重传统,崇尚知识。信的最后我赞扬了沈夫人林普晴的英勇无畏,称其为“当世之梁红玉、秦良玉”,是“名臣之后,名臣之妻”,其实这么说也等于是在夸沈。现在该是沈葆桢仔细考虑是否与我合作了。
  信寄出去之后,我满意地看着众人,众将却满是疑惑,他们不知道我的信心来自何处。其实我并没有沈会投降的把握,但相信对太平天国一向持“蔑视否定”态度的沈葆桢这类人一定会对我重新审视。
  果然接到信的沈葆桢犹豫了,他起初确实是想死战到底与城共存亡以博得一个好名声,但现在他开始犹豫不决了,毕竟城内还有两万多条生命,即便自己有心赴死也不能因此牵连百姓,况且对方已经做出了宽大的承诺。
  比起危急的战事,更令沈葆桢胆寒的是这个强大的对手,他害怕地发现这个人不同于他以往遇到的任何一个“长毛首领”,这个人有独到的见解和思想,令人难以捉摸。
  困守鹰潭小城的沈葆桢知道他将面临他人生中最重要的选择。###第四十七章 离间沈台
  鹰潭孤城,沈葆桢面临着重要抉择,是战是降?此时他的手下尚有东拼西凑而来的六千多守军,但这些人中新募的团勇鱼龙混杂且大多没有受过训练,这帮人根本不能打仗;而原有的大部分守军又深受欠饷困扰,军心极不稳定,弄不好会像邓家埠那样发生哗变;现在鹰潭城被长毛四面合围,沈葆桢可真是如坐针毡,他反复端详着对方首领冯瑞城给他的信。
  “臬台大人,小的们以为您不会看那长毛头子冯酋的劝降书……”一旁的都司张得喜见沈葆桢耐心地读完了整封信,惊异地说道。在他印象里,沈葆桢可是向来与长毛“势不两立”的,现在居然也开始想妥协了。
  沈葆桢没有说话,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冯瑞城的诸多见解已经完全超越了他之前对长毛的全部认识,他本以为“万恶”的长毛攻城之后必会残忍屠城,但现在看来能够保全全城。
  “大人,您不要过于担心,抚州的巡抚大人和皖南的次青将军不是很快便能引兵救援我们吗?”张得喜说道。次青指的是皖南的清军李元度部。
  沈葆桢苦笑着看着他,缓缓地说道:“但愿吧……”他的话明显力不从心,长毛大举来犯时为了稳定全城的军心民心,他编造了这个“外有援军”的谎言;现在他心里清楚,那江西巡抚耆龄是决定不会来救他的,而那皖南李元度正和杨辅清纠缠,前来救助也基本不可能。
  张得喜听后浑身颤栗,他多少猜出了援军大概不会来了。
  “张都司,”沈葆桢说道:“这件事就不要往外说了,我们还是全力防守鹰潭城吧。”见情形不对,沈葆桢赶紧先稳住他的下属们。
  张得喜定了定心神,敷衍了几句便离去了,毕竟生死关头,一般人都会把性命看得最重要,张得喜已经隐约知道鹰潭已是一座内无守军外无援军的孤城,面对城外气势汹汹的太平军,张得喜不得不开始考虑自己的后路了。
  “我看那张都司根本不可靠!”沈葆桢的夫人林普晴从后堂走了出来,刚才张得喜的一举一动她都看在眼里听在心里。
  沈葆桢苦笑着说道:“夫人啊,本台未尝不知啊,生死攸关的时候,又能有几个人是可靠的啊?”
  林普晴径直走到沈葆桢的桌前,一把抓起太平军送来的劝降信,问道:“这是什么?难道你也不可靠,想向长毛逆匪们屈膝吗?可怜我父亲一世英名竟看中了你这个窝囊之人,把我嫁……”林普晴一边数落自己的夫君沈葆桢,一边读起这封信。
  很快大堂里陷入了沉默,连一向以坚韧著称的林普晴也陷入了沉默,这封信改变了他们对城外对手的全部看法。
  “夫人,您也看到了,这个冯……冯瑞城实在是太凶悍了,不但仗打得漂亮……”沈葆桢说道。他只能抱怨对手太强大了,在他看来,比打仗更为要命的是对手强大的政治手腕。利害关系,笼络民心等手段他都运用得异常熟练,沈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斗志顿时被瓦解了不少。
  “即便如此也不能向逆贼妥协!他们都是一帮杀人放火无恶不作之徒,几句花言巧语就想把我们忠烈之家拉下马?那是妄想!”林普晴坚定了死守鹰潭的决心,见夫人这么坚定,沈葆桢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了,只得把这封信暂且收了,继续整顿全城防务。
  距离送信给沈葆桢已经过去了一整天,鹰潭城外的大营里,诸将早就跃跃欲试迫不及待地等我号令进攻了,但我还在犹豫,毕竟沈葆桢他们逼急了还是不容易对付的。“这个沈妖,收了我们的信连个表示也不做,是战是降也不说清楚。”周竹岐说道。
  “本王敢肯定那沈葆桢看了本王的信必然心动,不过想要让他妥协我们还得借用一股外力才行。”我说道。
  诸将把目光一齐投到我这里,我缓缓开口说道:“本王正好有一策……”于是我说了我的计划。就是派人去抚州城那边散布消息,说沈葆桢将要投降太平军,正在和太平军商谈条件,待时机一到便投降并引兵前来收拾抚州和抚州城里的巡抚耆龄。这样一来耆龄必会防着沈葆桢,一来不会前来救援,二来还有可能参沈一本,这样沈的处境就更加艰难了,到时候他不降也得降了。
  诸将纷纷表示赞成,就连谋士刘继盛和周竹岐也觉得没什么问题,于是我立即开始着手布置细作潜入抚州城,会同之前部署进去的“中军统”人员,准备在抚州好好闹腾一番。
  抚州的人员付出的努力很快收到了效果,一时间抚州城、吉安城等地流言四起,各种说法的矛头都百虑一致地指向了困守鹰潭镇的按察使沈葆桢。有说法称沈正在和太平军谈投降条件,有说法称沈葆桢准备帮太平军骗开抚州城门,更有甚者称冯瑞城准备派沈葆桢部“潜伏”在赣中清军中,准备找机会一举袭杀巡抚耆龄。
  这下抚州府衙内的江西巡抚耆龄是真有点坐不住了,几天来沈葆桢在鹰潭的“可疑动向”他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为何太平军以优势兵力包围了鹰潭小城却围而不打,这其中必然有鬼。一向对汉人官吏不甚信任的耆龄决定趁此机会弹劾这个沈葆桢。
  江西巡抚弹劾按察使,这在大清历史上本就是一件奇事,然而更出人意料的是,与此同时向咸丰皇帝上书指责沈葆桢的竟然还不止耆龄一人,远在湖南的兵部侍郎湘军首领曾国藩也在此时参了沈葆桢一本。汉人也弹劾汉人,这实在是在大清众高官的意料之外。
  与耆龄直截了当地指责沈葆桢通敌不同,曾国藩只是弹劾沈擅离职守,不服管理,即渎职;曾国藩的奏折显然更高明,虽然他指出的几点罪名都不重,但却是论据充足,招招致命,每一条拿出来都能让沈百口难辩;于是在这两位满汉官僚的带动下,朝廷上下形成了一小股“反沈潮”,早年被沈葆桢的耿直所得罪的许多人乘势而起,沈葆桢瞬间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然而对于这个问题咸丰皇帝始终拿不出个决断,一方面他不了解这个被大家各种批判的沈葆桢,另一方面对于江西局势他早已是焦头烂额,对于官员们相互推卸责任早已麻木不仁,一旁咸丰最信任的内务府总管兼军机大臣肃顺也示意皇帝不必深究,毕竟肃顺也是一向主张尚贤敢于重用汉人,所以咸丰等人还是希望留着沈葆桢在江西继续对付太平军。
  皇帝虽然没有过多过问,但关于沈葆桢的流言却不曾间断。这个让曾国藩亲自出来弹劾的人自然也成了各种流言最终的靶子。
  得到这个消息,大营里的我也是十分惊讶,不知这个沈葆桢什么时候又得罪了曾国藩;刘继盛笑着说道:“殿下不必怀疑,其实这沈妖和曾妖几年前在湘军围攻九江时就结了怨了,当时曾妖头多次让做江西九江知府的沈妖负责给湘军筹饷,而沈妖却说湘军是湖南地方武装,不配用江西的粮饷,于是二妖自那时起便有了怨恨,现在这曾妖头落井下石也是正常的。”
  “哦?”我说道:“竟有此事,没想到这两人还有这样微妙的关系,”我顿了一顿,说道:“传本王命令,即日起开始向鹰潭城内散布消息,说咸丰妖头准备斩杀这沈妖,由……”我一时不知道鹰潭城内还有什么高官。
  刘继盛小声提醒道:“殿下,现在鹰潭城内还有个都司张得喜,他是除沈妖之外官职最高的。”
  “好,就说咸丰准备惩治沈葆桢,让张得喜暂任鹰潭城守,并负责抓捕沈葆桢一家。”我说道。就连我自己都认为这实在是一大损招,反正鹰潭城已经被死死围住,同僚们的弹劾,沈葆桢通敌以及朝廷要惩办沈葆桢的谣言到处都是。如果真让那张得喜“受骗上当”和沈葆桢来个“窝里斗”我也乐得清闲。
  按理说四品武官都司本不能干涉三品文官按察使,但现在形势不同了,鹰潭城内再无大员,张得喜就成了唯一能与沈葆桢“一较高下”的人。一直被压在沈葆桢身下的张得喜对此会有什么反应呢?
  果然不出我所料,一天之后鹰潭城内传出密报,称都司张得喜发动“兵变”,号称“奉旨讨逆”,率领所部人马一举攻到鹰潭府衙,将沈葆桢一家抓获并软禁,现在张得喜已经全面掌控了鹰潭城的防务。看来这个张得喜与沈葆桢也是貌合神离,一有风吹草动竟然还真对自己的上司下手。
  于是鹰潭城的对手由沈葆桢变成了张得喜,张得喜“以下犯上”掌控了鹰潭城,我赶忙亲书一封劝降信射进城内,内容是我军不日即将展开攻城,张得喜识相就早开城门献降,免得我费劲,只要他投降我便可饶他性命给他荣华富贵,但前提是要把沈葆桢一家送到我的手上。毕竟沈葆桢也算是个近代史上的大人物,能将其生擒还是很不错的。信的最后我威胁到,如果张得喜不降,那城破之日就是他的忌日。
  张得喜终究也就是个凡人,经过了两天的挣扎,熬不住威逼利诱,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开城投降;在鹰潭城僵持了近两个星期后,这座赣中重镇终于落入了我的手心。
  城头的大清旗帜降下的那一刻,我甚至能够看到城上兵勇们垂头丧气的表情,他们大多是沈葆桢在这一带亲自招募的,为的就是将来有朝一日能够“收复”省城,不过现在他们都放下了武器。
  张得喜战战兢兢地率城内的大小文武官吏跪在城门口,他颤颤巍巍地说道:“罪臣叩见大王,愿大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好一个‘奉旨讨逆’,张将军拿下逆首沈葆桢这次可是为本王立下了大功!”我说道。话语间充满了冷嘲热讽,让真正的“谋逆者”张得喜也不好意思了。
  我一面指挥我的人马接管鹰潭镇,收降守军,一面转头问张得喜道:“沈葆桢现在在哪里?”
  “被罪臣派人关在府衙门里,大王您是要……”他颤抖着说道。
  “没错!本王要亲自提审这个沈葆桢和他的夫人!”我说道。###第四十八章 义释沈台
  鹰潭城的衙门上,沈葆桢被两个太平军将士押了上来,沈葆桢中等身材,一张圆脸上点缀着几撮短短的胡须;他昂首挺胸,迈着大步摆出一副趾高气扬的态势,丝毫不像一个战败的“俘虏”。
  “幼丹啊,本王可见到你了,久闻福建沈幼丹刚正不阿,今日一见果不其然,不愧是名臣啊!”我对他说道。幼丹是沈葆桢的字。
  我的一番恭维并没有打动这个沈葆桢,他反而挺起头说道:“少来那套,我沈某人今天落到你们长毛手里无话可说,要杀要剐随你便吧!”
  “果然是文忠公的女婿,有魄力,是条汉子,本王就欣赏你这一点。”我笑着说道:“沈幼丹,你别以为本王不敢杀你;本王这番好心规劝也是为你着想,幼丹啊,你现在已是进退维谷,就算本王放你回去,那咸丰还有那曾国藩、耆龄照样会取你的项上人头。”
  被我这么一说,沈葆桢顿时没了气势,只是低声地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话。我心里隐约感觉到其实这沈葆桢内心早就有动摇,就在看了我的信之后他就有犹豫了;只是沈葆桢所处的位置、所承担的责任、所接受的教育都不允许他投降。他目前的情形像极了明末的洪承畴。所以想让沈葆桢投降就只剩捅破一层窗户纸了。
  “幼丹兄,你我本无冤无仇,大家都是华夏儿女,瑞城也不想徒增杀戮;瑞城是真心佩服幼丹兄的才华,幼丹兄主政鹰潭的成绩瑞城是知道的,所以瑞城是真心希望幼丹能弃暗投明,与瑞城一起共创辉煌,推翻昏庸无道的满清朝廷,将文忠公的精神发扬光大。”我又是一番劝说,“瑞城的话就说这么多,何去何从幼丹兄自己选择吧,本王给你三天时间考虑,你若不从三天之后本王就放你一家回家。”
  沈葆桢没有说话,默默地被我的手下带走了,我知道他的心里正陷入了激烈的思想斗争,毕竟现在的他已经不可能再在大清王朝为官了,投降太平军也并非不可选择,况且我与他之前遇到的所有太平军对手都不同。
  刘继盛从后堂走出来怀疑地说道:“殿下您真的认为这沈葆桢会投降?”
  我笑着说道:“他是林则徐的女婿,能力肯定有,现在他在清妖那边已经混不下去了,我们岂有不接纳之理,依我看他很快就会降。”
  刘继盛还是一脸的疑虑,毕竟朝廷命官投降“长毛”的先例太少,沈葆桢又是林则徐女婿,名声在外,让他投降实在是不容易。考虑到这点,刘继盛提醒道:“殿下,虽说如此,但属下以为要让沈葆桢投降,还得先制服他的夫人林氏。”
  “是,这个林普晴确实不好收拾!”我说道。
  就在这时,一个府里的侍女惊慌地跑了过来,哭喊着说道:“大王不好了,沈夫人她投井自尽了……”
  “什么?”我顿时大吃一惊,这个电视剧里经常出现的情节这回又一次出现了,林普晴一副烈女的形象,竟然做出以身殉国这种“义举”,古人的精神实在令人感动。我颤抖地问道:“沈夫人……她……死了?”
  “回大王,幸好周将军及时赶到,把夫人给救上来了……”侍女说道。
  我终于松了一口气,如果林普晴死了,那沈葆桢还不和我玩命啊,只要稳住林普晴就不愁沈葆桢不降,于是我当即决定亲自去府里看看林普晴。
  只见后花园里,浑身湿透的周国虞正和另一个湿身妇女大声争吵着,那妇人大声说道:“你们这班祸国殃民的乱臣贼子,姑奶奶才不屑看你们一眼,姑奶奶要死,关你什么事?”
  周国虞也毫不客气,厉声针锋相对地说道:“妖妇,你的死活关本将何事?只是城王殿下有令要留你全家性命,要不老子才懒得理你。”
  林普晴哼了一声,把头扭到一边,高声说道:“你这长毛贼子,不要再来烦我,否则本姑奶奶就放火烧了你们的长毛贼营!”
  “好大的口气,要烧我的军营你还是第一个。”我一边说道,一边走了过来。
  林普晴一惊,愣了片刻后才缓缓开口说道:“你……你就是长毛头子冯……”
  “没错,正是本王,太平天国城王冯瑞城。”我一字一句说得很清楚。
  林普晴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然后故作镇定地说道:“你们这班乱臣贼子,大逆不道,老娘今天栽在你们手里了;都是因为那废物张得喜,要是真刀真枪地干老娘才不怕你们!”
  “沈夫人文武双全,这一点本王早已见识过。”说着我挥挥手示意周国虞和其他侍女们退下,然后走上前递给她一大块干毛巾欲与她攀谈。
  林普晴起初还有些抵触情绪,但见我态度温和并无无礼的迹象,才慢慢缓和了态度;我待她擦干头发后开口说道:“沈夫人岂可视生命如儿戏?再说了我天军进城又无鲁莽之举,我们的军纪比清军要强百倍,况且本王有意重用幼丹兄,您又何必寻短见?”
  林普晴听我开口便是劝降之言,立即愤怒地回道:“呸!你可知道家父是谁?我们家世代忠良,岂容你这阴险小人在这花言巧语?要杀要剐随便你,但要侮辱我林家那是绝对不行!”这个林普晴的反应甚至比沈葆桢还强烈,真是个名副其实的“女汉子”。
  但她毕竟是林则徐的女儿,不屈不挠也是正常的,看来要想让沈葆桢投降,就必须把她给拿下,要把她林普晴给拿下,恐怕还不能用正常招数。一般的招降只需要抛出适当的名和利,但林普晴不行,和她还得讲“理”。
  “敬纫啊,你太令我失望了,亏你还是文忠公的女儿;我可以放你和你丈夫一条生路,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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