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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侬-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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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韦国爱一大早睡着正酣,忽然感觉一团热乎乎的热团钻进被窝,定眼一看竟然是老婆杨美丽,只是感觉脸色有点苍白。
  没搞错吧,韦国爱已经一年多没和杨美丽同床了,现在这个女人居然主动送上门。
  韦国爱也懒得管那么多,回来就好,直接滚上去,将杨美丽压在身下嘿咻起来。
  此时此刻,杨美丽已经没有了任何硬气的资本,只能含着眼泪任凭身上丑八怪不停的折腾着自己即将逝去的青春……###第五十一章 分田到户
  再说另一边,周建寅收拾完了韦山牛,自是兴奋得一夜难眠。
  第二天早上,周建寅起了个大早,连早饭也懒得吃便到广播站宣布成立南坡镇街道委员会,自己任街长,黄文德任街委支书,吴春光任治保主任,再拉周数艳儿子王文广任文化站站长……
  从此,周建寅开始了在南坡镇呼风唤雨的日子。
  周建寅上任后,想起父亲铺设街道的壮举,便乘着全镇重新变更门牌的机会,重新规划南坡镇。
  周建寅将南坡镇分成了东街和西街,从自己房子往东为东街,往西为西街。
  这样周家的房子就牢牢占据了南坡镇龙头的风水宝地位置,周家又找到了起势的机会。
  规划好南坡镇街道后,按照党的号召,分田地成了摆在周建寅面前的头等大事。
  土地千百年来,都是关乎老百姓生死和国家存亡更迭的最重要资源,不管周建寅怎么分,都是会得罪不同的人。
  为了“公平”起见,周建寅虎将潭下游的大部分田地划归东街,上游的大部分田地划归西街,具体按人头,采取抓阄的方式分。
  分田地在农村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韦家因为被分在西街,大部分为旱地,自然是百般不愿。
  现在虽然失势,但韦家什么都缺,就是不缺男丁。
  在韦山牛的带领下,韦大蛇、韦国爱、韦根红、韦根亮、韦根贫再加上西街的一些老生产队人员二十多人拿着镰刀,天天守在田间地头,分田到户工作组一来丈量田地,马上冲过去……
  周家男人不够,贵为街长的周建寅也无可奈何,分田到户工作就是这样搁浅了下来。
  这天晚饭过后,周建寅还是想往常一样彻夜难眠。
  “砰砰!砰砰!”,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周建寅赶紧披衣开门一看,原来是姐夫黄文德。
  黄文德闪进门后,悄悄贴着周建寅耳边说了几句,周建寅顿时豁然开朗。
  送走姐夫后,周建寅终于享受了一个多月以来的一场酣睡。
  第二天,周建寅召集街委开了个简单的碰头会,又前往乡政府征得赖乡长同意后,便宣布了新的分田方案。
  按照方案,为了起到示范带头作用,周建寅和街道委员会成员家属选择虎将潭坝下的水田,再往下划出十亩水田给韦家和部分西街群众。
  因为虎将潭在文革时被韦家带头挖垮了,靠近水坝下面的良田成了水洼地,根本种不得水稻。
  韦家得了东街下游的部分水田,刚好灌溉充足,赚到了便宜,自然是一百个举手赞成。
  虽然小阻挠,但有了韦家和西街一些老顽固的支持,不出三天,南坡镇田地还是小有波澜的瓜分完毕,连先前黄冬梅“怀孕”多分一份的争议也没了。
  周建寅通过分地,自我牺牲,满足了绝大多数乡亲的利益,算是在南坡镇树立了威望,小镇暂时回归了平静。
  秋收过后,周建寅去河里摸了几条鱼,再带上几斤玉米酒,悄悄的来带乡政府,敲开了赖德仁乡长的房门。
  赖乡长开门一看,见周建寅手里提着家伙,加上上次分地给自己留了好印象,心里自是十分欢喜,赶紧将周建寅拉进门,水一热,鱼上桌,两人猜起码来……
  几码下来,酒过三分,周建寅搂住赖乡长肩头说:“老哥,要想吃鱼,你批我十包水泥,我把水坝一修,鱼苗一放,收成算你一半,您老天天有鱼吃”。
  赖乡长一来南坡镇,看着将军谭那么好的潭水放着着实可惜,早有建鱼塘的念头。现在周建寅一说,自己不费吹灰之力便可入伙,加上已经有三分醉意,便拍着胸脯,踉跄起身,拿出公章在一张白纸上盖上大印,塞到周建寅怀里,叫周建寅找兰会计要水泥。
  周建寅赶忙把“批条”收好,酒过三巡,两人猜码之声更加震天……
  周建寅等赖乡长睡下后,帮赖乡长盖好被子,赶紧拿着“批条”回了家,找来笔,在白纸上面写下:“现批给南坡镇街道委员会十五包水泥,用于修水坝”,便叫上姐夫和吴春光拉了一辆马车,提着一只鸡匆匆来到乡政府找兰会计。
  话说兰会计晌午看见周建寅提着鱼和酒来找乡长,却没见叫自己去喝酒,心中早就有三分怨气。现在见周建寅来要水泥,再看字迹也不像赖乡长,便找各种理由推脱。
  周建寅早已料到兰会计有这么一手,赶紧叫吴春光拿鸡进来。
  兰会计见吴春光拿鸡进来顿时两眼放光,假装推辞了几句后,便找来钥匙,领周建寅去了仓库……
  说干就不含糊,周建寅连夜召开了街道委员会会议,当晚就广播出去,全镇有钱出钱,没钱的每户出一个男人参加修复水坝。
  第二天一大早,周建寅叫了几个人一起把十包水泥拉往水坝上拉。
  周建寅一到水坝,只见黑压压人群一片,还不赖,连韦家人都到了,只是个别家代表比较小,有的个头都没有锄头高。
  周建寅领着大伙在水坝上干了两天,算是把水坝缺口给堵上了,就等雨季的到来了。
  周建寅站在坝头,望着水潭的水一点点的往上涨,想到父亲在天之灵也该安息了吧,不禁黯然泪下。
  “啪啦!啪啦!哇!哇!”,随着阵阵的闪电、声声的蛙叫,大雨倾盆而下,龙虎潭又恢复了往日的生机。
  家家户户男丁、女人,听到打雷下雨的声音,凡能动的赶紧披着斗笠出门,冒雨犁田蓄水。
  韦山牛带着家里的男丁扛着犁具一到田边,顿时傻了眼,周建寅家田里的水正从高处往自己田里漫,一踩下去水都漫过膝盖了,只能先回家等晴天。
  好不容易晴了几天,韦山牛到田边一看,更是气炸了,周家直接从水坝边开一道小口,水源源不断的流到田里,原本没人要的水洼地瞬间变成了良田。
  自己家这边的田在太阳烘烤下已经开始开裂了,更为严重的是,如果要引水必须先经过周家的田,这不是要自己向人家低头吗。
  韦山牛也不管那么多,直接在周家田埂上开了个大口,就径直回了家。
  周建寅早料到韦家有这一手,也不争,人一走,便把田埂一堵就完事了。
  这样一来,你开我堵,一个多月下来,周家早就插秧了,韦家的田还是半干不稀。
  韦家几兄弟每次二两米酒下肚,便提扁担找周建寅打架,但几次到周家门口,要么见陶所长在里面喝酒,要么听到赖乡长在里面猜码,要么干脆两人都在,只能忍气吞声。
  韦家终于熬到全镇都插秧完了,才蓄水成功,开始插秧,但早已过季,后面的收成就可想而知了。
  太阳落山时,韦大蛇插完秧,在水坝边洗泥腿子,抬头忽然看见不远处,有一道亮光,定眼一看,一朵金花在水中闪闪发光,格外的艳丽,便情不自禁的往水深处走……###第五十二章 招魂花
  话说,看着韦大蛇慢慢的向水深处走去。
  这时在水坝另一头洗衣服的庞丽萍,远远看见韦大蛇往水深处走,知道又是招魂花(注解1)在收人,人命关天,也不管有没有仇,赶紧拼命的喊,但已经来不及,只听“扑通”一声,韦大蛇一下子没了人影。
  韦山牛、韦国爱、韦根红、韦根亮、韦根贫一听到有人叫韦大蛇名字,赶紧从田里跑过来,下水救人,但已经晚了。
  韦山牛上了岸,见庞丽萍那面色惨白的样子,再想想自己的几个儿子就这样一个个没了,顿时怒火中烧,也不分青红皂白,直接上去就是一巴掌扇在庞丽萍脸上,庞丽萍年近半百,哪经受得起一巴掌,像一捆干柴滚到了路边……。
  韦山牛、韦国爱、韦根红、韦根亮、韦根贫等人还在田里干活,一听到韦大蛇落水的消息,赶紧放下手里的活,从田里跑过来,跳下水救人,但已经晚了,韦大蛇就像泥牛入水,有去无回。
  韦山牛上了岸,见庞丽萍面色惨白的坐在一边,想想自己的又要白发人送黑发人,顿时火冒三丈,也不分青红皂白,直接上去就是一巴掌扇在庞丽萍脸上。
  庞丽萍年近半百,哪经受得起韦国爱的一巴掌,像一捆干柴滚到了路边……。
  周建寅和婆娘黄冬梅正在家里生火做饭,忽然见姐姐周思将踉跄的冲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母亲被韦家人打了,赶紧撂下手中的吹火筒,拿了一根扁担往门外冲,一边叫黄冬梅去派出所通知陶河源所长。
  周建寅火急火燎的赶到虎将潭,只见水坝上黑压压一片人群,韦家人的几个男丁韦根红、韦根亮、韦根贫等还在水潭里捞人,韦山牛、韦国爱等老一辈则在水坝边焦急的指挥……。
  周建寅寻了半天,终于在一个角落里看见母亲,庞丽萍面色惨白,头发蓬乱,呆坐在地上,几个周家亲戚陪坐在旁边安慰。
  周建寅一看见这情景,不由怒火三分,像赶进麦田吃麦苗的牛一样,直接冲上去朝韦山牛后背“咚”的一声,就是一扁担。
  没等韦山牛反应过来,周建寅直接将人扑倒,两人扭做一团,众人赶紧围过来相劝,但新仇旧恨拿那么容易分开。
  韦根红、韦根亮、韦根贫等人在水里看到水坝上打架,也顾不得捞人,赶紧上岸赤条条的加了进来,黄文德和吴春光也赶紧叫着族人帮忙,扁担飞舞、石头乱飞,夹杂着各种骂声,水坝上顿时乱成一锅粥……。
  “砰!砰!砰!”,只听见三声枪响,众人赶紧停了下来,定眼一看,原来是陶河源所长赶到,朝天鸣枪,一场武斗总算暂时平息了。
  韦家、周家、吴家、黄家一干参与打架的人都跟着陶河源所长回到了派出所。
  众人进了派出所被一起关进了一个房间里,只有周建寅被关进了另一间房间。
  不出半小时,周家、吴家、黄家十几号人有说有笑,吹着口哨离开了派出所,韦家几兄弟则继续留在派出所喂蚊子。
  周建寅刚跨出派出所大门,只见农红艳手里端着一个篮子往里走,估摸着是给韦家几个人送饭菜。
  周建寅看见农红艳畏畏缩缩的往前走,赶紧迎上去笑着对农红艳说:“婶子,大家都是乡里乡亲,今天打架是寅的错,在这里给婶子赔不是了,寅和陶河源所长很熟,就让寅帮忙送饭菜进去吧”。
  农红艳一个农村妇女质朴而愚蠢,加上心里对周建寅有几分忌惮,赶紧连声感谢将篮子递到周建寅手里,慌慌张张的离开了派出所。
  周建寅支走了几个亲戚,独自一人走到墙角一暗处,掀开篮子上的布,只见里面有四碗饭和两碗菜,也顾不得许多,直接手抓菜往嘴里送,不出两下便吃个精光。
  周建寅吃个半饱后,将三碗饭放在地上,解开裤带,掏出家伙朝三碗饭轮番喷水。
  周建寅拉了半天,实在挤不出尿了,才拿起三碗热气腾腾的饭往关押韦家兄弟的房间走去……。
  韦家几个男丁被关了三天三夜终于走出了派出所,出来的那一天韦大蛇终于现身了,只是肚子早已鼓得像只癞蛤蟆。终年60岁。
  周家这边也没捞到什么好,庞丽萍从水坝上回家后身体越来越弱,后面找黄守忠一算说是把魂魄丢在了虎将谭,黄冬梅、周思将轮番去叫了几次也没叫回来(注解2)。
  不出一个月随着一阵冷风,庞丽萍没有熬过去便离开了人世,终年58岁。
  周家和韦家是久仇未解又添新恨。
  周建寅做上街长后,家里的日子越来越好,但一直有个心愿未了。那就是父亲的尸骨一直躺在荒山野岭,现在母亲一走正好是个机遇,可以堂堂正正的将父亲尸骨请出来和母亲合葬,也算了一桩心事。
  三月,乍暖还寒,阴雨连绵。
  请父亲尸骨出土的日子,天公却不作美,周建寅望着在泥泞中挖掘的亲朋不禁黯然泪下。
  “请神!”,“隆隆!”、“啪啦!” ,在抬出尸骨的一瞬间,忽然一道闷雷划破天际,阴霾随之消散,炙热的阳光照射在大地上。
  “嗖!”,一只青蛇从坟堆旁边的小洞钻出,一下子消失在草丛中。
  周建寅望着青蛇想必一定是父亲仙灵,便跪倒在地,熬好大哭……。
  入秋后,人们惊奇的发现人头果树的果实变大了,样子也不再那么吓人了,摘下来,尝了一口,很可口。
  小镇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周、韦两家的命运却在暗流涌动中悄然的发生变化。
  周家这边,黄冬梅虽然是个不起眼的矮冬瓜,但两年之内便为周家添了两个男丁,周家在经历了三代男丁独苗后终于有了新的生机。
  周建寅给大儿子小名取阿康,小儿子小名阿张,按照字派大儿子全名周乐康、小儿子全名周乐张,希望周家男丁从此健健康康,不断的扩张。
  注解:1。靖西县有个古老的传说,每当发大水的时候就是收人的季节,如果有人单独到水边,水里就会出现一朵美丽的金花,诱人到水深处,收了人的性命。
  2。靖西有个封建传统,一旦有人从水边回来后生病,就是把魂魄丢在了水边,需要亲戚去水边叫唤,才能把魂魄召回来。###第五十三章 抓  阄
  1980年,改革开放的春风逐渐吹遍大江南北,南坡镇农村男耕女织,自给自足的传统生活逐渐成为历史……
  再说韦家和周家却正好相反,是人多田差,每年开春后不久便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韦建业还在牢里关着,韦家一下子仿佛又回到了解放前。
  韦国爱被周建寅打了一顿,没有钱治病,硬是在家躺了三个月才慢慢下了床,身体也大不如前,再也没有能力干涉自己的爷爷和媳妇嘿咻了。
  韦根红、韦根亮都三十出头的人了每天只能躺在门口柴火堆里撸管。
  韦根贫情况稍微好一点,在秋收后卖了几框玉米总算娶了个打铁(注解)的婆娘,名叫刘秀萍,尽管两人是日落而息,勤奋耕耘,两年下来,总算有了个小孩,却不是带把的。
  韦家人为了家族延续香火,给家族的新成员取名韦若男,但正是这个名字注定了一生与男人解不开的结。
  按理说生个女娃是家族脸面无光,但韦根贫倒好,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小孩出生的第二天就去计生站领了一本独生证和七元奖励金,抬脚离开计生站转身便进了供销社,十几斤米酒、两包面、一挂腊肉,当晚韦家男人大醉。
  ……
  农历腊月初五,南坡镇的圩日。
  这天刚蒙蒙亮,韦山牛起来煮猪菜,忽然隐隐约约听到街上传来阵阵脚步声还夹杂着一些喧哗。
  凭直觉韦山牛明显感觉今早和往日有些异常,赶紧起身打开门,只见街上来了二十多个操外地口音的人,每人身边的地上都放着几个大包袱。
  韦山牛走近一看,见这帮人和本地人确实不太像,虽然是一脸风尘和疲惫,但衣着亮丽,和本地的土布衣完全是两码事,顿时心生羡慕。
  外地人一见有人走近,一个穿夹克的男人赶紧迎上去,递上一支烟。
  韦山牛接过烟一看,哎呀,我的妈啊,还有过滤嘴,上面写着三个字“阿诗玛”,好烟啊。
  韦山牛也舍不得抽,直接别在耳边,和夹克男攀谈起来……
  夹克男自称是湖南人,现在主要跑各乡镇赶圩做生意,今天还是第一次来南坡镇,现在正在找摊位。
  韦山牛一听说对方要找摊位,便热情的夹克男拉到自家门口看适不适合摆摊。
  夹克男站在韦家门口往整个街道扫了几眼,便决定在韦家门口摆摊,并允诺说一天给一元钱摊位费。
  我的妈啊!一天给一元钱,韦山牛以为自己听错了,差点跌倒。
  韦山牛清楚的记得自己上次拥有一元钱已经是三年前的事情了,当即热情的招呼夹克男进屋,乐呵呵的根据夹克男要求,拆门板铺地摆摊……。
  夹克男见韦国爱把摊位铺好,并乐此不疲的帮忙搬货物,干脆的将一元摊位费塞到韦山牛手里,连声感谢。
  “低调、低调”,韦山牛见钱到手,家里人也陆续起来,赶紧搂住夹克男说道。
  小镇一下子热闹起来,这帮外地人和以往赶圩做生意的人不一样,即不是卖柴火的,也不是卖鸡蛋、糍粑之类的东西,大包袱就像是弥勒佛的袋子,里面是什么东西都有,锅、碗、瓢、盆、刀、筷子、老鼠药、袜子、塑料……,是应有尽有。样样是小镇人没有见过的,价格问了也不贵,都是一两毛钱一样,真是大开眼见了。而且要命的是这帮人都是给钱租摊位,出手大方得很,小镇仿佛过年一般喜庆。
  中午,吃饭的时候韦山牛热情的拉着夹克男一起吃饭,夹克男也不推迟,给了韦根红两毛钱去买一斤油豆腐,韦家人顿时乐开了花,韦山牛当即认了夹克男作老表。
  吃过午饭,街上来赶圩的人渐渐的多了起来,韦山牛搬了个凳子坐在门口,乐呵呵的看着忙碌的夹克男,见门口有人经过便拿出“阿诗玛”做点烟状。
  夕阳西下,赶圩的人渐渐散去,忙碌了一天的外地人也开始收摊了,个个包裹明显瘪了不少。
  韦山牛热情的帮夹克男收摊,又帮着挑担子一直送到离镇子外面好几里地,临别时夹克男说五天后的街日还来,还在韦家门口摆摊。
  韦山牛听到这话,心里乐开了花。
  送走了人,韦山牛赶紧往家里赶,看今天用一元钱买来的宝贝。
  韦山牛一走进家门,就见韦大虎、韦大豹、韦国爱、韦建国、韦革命、韦新霞、杨美丽、陆母婆、农红艳、刘秀萍、韦根红、韦根亮、韦根贫等一大家子人一个不落正围坐在桌前等自己吃饭,桌上正摆着几个今天买来的铁腕,尽管碗里还是一如既往的腊豆角、腊油菜之类的东西,没带一点荤腥,但这晚一家人是吃得不亦乐乎,感觉碗里都是龙肉凤血……。
  这天晚上,南坡镇注定有很多人睡不着。
  韦山牛翻来覆去,辗转反侧是难于入眠。
  半夜,韦山牛起来点燃了“阿诗玛”,吸进去慢慢的吐出来,好浓香啊,心里一下子陷入矛盾之中。
  现在家里面每五天就有一元钱收入,十天就是两块,一年就是……但一大家子十几号人,不是白给人家了吗?
  第二天,天一亮,韦山牛就召集全家开会,决定分家。
  所谓“人多好种田,人少好过年”,韦家的男丁是心里各有小九九,早就想分家了,当即大家一拍即合。
  韦山牛和孙子韦国爱、孙媳妇杨美丽,重孙韦根红、韦根贫、重孙媳妇刘秀萍等是一家。因为人比较多,就住前屋。
  韦大虎和还在坐牢的儿子韦建业、儿媳妇农红艳、孙子韦根亮是一家,住后屋。
  韦建国、韦革命两条老光棍是一家,人比较少,将老屋牛棚整理了一下住了进去。
  马小艳、韦贫农两个孤儿寡母,没人帮衬,则去了镇子外不远的果园居住。
  可这样子分,问题就来了,年近六旬的韦大豹一条老光棍没人愿意要,最后大家决定通过抓阄的方式来解决。
  韦山牛将四张纸片放进一个竹筒里,其中一张纸片上画了一个圈,代表韦大豹,哪个抽中韦大豹跟哪个。
  大伙小心翼翼轮番抽取,一一揭开,最后的倒霉蛋是韦贫农。
  这下韦贫农不干了,分家时大家欺负孤儿寡母,只分到了果园的一处茅草屋,现在又把老家伙硬塞给自己,当即表示不要。
  家里一下子砸开了锅,这边韦贫农骂叔伯欺负自己,那边韦国爱骂韦贫农不孝顺,乱成一锅粥……。
  正当一伙人吵得不可开交之时,忽然杨美丽发现韦大豹不见了。
  注解:广西壮族一些地方习惯把反应迟钝,一根筋的人叫做“打铁”。###第五十四章 白发人送黑发人
  话说,韦家人吵得不可开交,忽然发现韦大豹不见了。
  大伙赶紧分头去找,但了一夜无果,等第二天天亮时有人在镇子前面的山坡上发现了韦大豹,只是人已经僵硬了,旁边散落着几根断肠草。终年61岁。
  韦山牛曾经引以为豪的六个儿子,终于全部以各种方式结束了一生,只有韦山牛这个老不死却还在乐此不疲的和周家继续杠着。
  韦大豹以这样的方式离开,韦山牛自然脸上无光,赶紧就近挖了一个坑,又叫韦根红去请来黄守忠简单主持,便将人草草埋了了事。
  从此,韦家一个大家族便一分为四,韦山牛说话也不像以前那么管用了。
  话说另一头的周建寅也是整夜没合眼,寻思着韦家和一些乡里乡亲都在街日得到了一元不等的租金,自己贵为街长除了门口的摊位却也没捞到多一分钱,这样下去,个个都富裕了,谁还听自己的话。
  “喔喔!喔喔!”,鸡刚叫过三遍,周建寅赶紧起身披衣出门,悄悄的往姐夫家方向走去……
  周建寅一个人悄悄的穿过小镇朝姐夫家走去,远远望见姐夫家后院上空是袅袅炊烟,估摸着是赶上了姐夫家的早餐了,心里顿时一乐。
  周建寅敲了半天的门,只听见里面叮咚的一阵乱响后,“吱”的一声,门终于开了,只有姐夫黄文德一个人在家,原来两个小侄子和小侄女去上了学,姐姐周思将一大早就出门割牛草去了。
  周建寅坐定后,闻见厨房里飘来一阵煮红薯香味,肚子早已是咕咕直叫,赶紧向姐夫讨要两个红薯吃。
  周建寅:姐夫,拿两个红薯出来为,我肚子饿了。
  黄文德:什么红薯?
  周建寅:你锅里不是煮着红薯吗?我都闻见味道了。
  黄文德:哦,嗯。不是,你姐姐今早出门煮猪菜,不小心将两个烂红薯掉进锅里了。
  见姐夫小气,周建寅也懒得计较,赶紧和姐夫商量起正事来……
  毕竟是读书人,就是不一样。经过黄文德的出谋划策,两人很快敲定了两套方案。
  自古收税都是政府的头等大事,所以街委成立后,要立威,第一件大事就是收税。
  要办成此时,必须有赖乡长支持。由周建寅去找赖乡长,以街委的名誉在圩日时,凡摆摊做生意的一律收管理费,摆在街上公共位置的标准是五毛,摆在私人家门口收费标准是三毛,所得收入一半归政府,一半归街委会,赖乡长一定支持。
  第二套方案,就是不能再免费放露天电影了。现在赶圩的人越来越多,何不如将文化站改成电影室,资金方面由周建寅、吴春广、黄文德三人合股一起合伙经营。
  再就是周思将和黄冬梅两个女人也不能闲着,支个油炸摊在电影院门口,一起卖油炸团。
  周建寅见大事已定,正想起身离开,忽然想到厨房锅里的红薯,心里觉得好笑,便决定作弄一下姐夫,又坐了下来和姐夫继续拉起了家常……
  太阳渐渐地照射在屋前的栅栏上,周建寅见时间也差不多了便告辞离去。
  黄文德目送周建寅身影远离,赶紧连跑带跳冲进了厨房,揭开锅盖,一阵焦味扑鼻而来,里面早已是浆糊一团,所有的红薯都煮烂了。
  周建寅出了姐夫家便直奔乡政府,一进政府大院,只见赖乡长头发往后梳得光亮光亮的,正坐在屋前的台阶上擦皮鞋。
  赖乡长见周建寅两手空空的走进来,一下子脸阴了下来,也懒得起身招呼。
  周建寅早就猜透了这老狐狸的心思,将赖乡长拉到屋里,贴着赖乡长的耳朵说起了计划……
  赖乡长一听有捞头,心里马上乐开了花,但还是假装正经板起了脸说:“街委收管理费的出发点是好的,但考虑得还不是很周到,需要政府进行统一协调,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收入要四六分,政府占大头……”,“至于放电影,本人以前在县文化局做过干事,对电影事业比较熟悉,要以管理的身份参与到其中,一起服务南坡镇人民嘛……”。
  周建寅一听,心里是万分的不愿,但还是明白民不可与官斗的道理,现在赖乡长插一手进来,也不见得是坏事,赶紧点头应和陪着笑脸。
  两人商量了半天,将具体方案定下来后,周建寅便向乡长讨了一张告示和一份批文,便匆匆离开了乡政府。
  当晚,周家、黄家、吴家男人都坐在一起,连夜发动亲戚筹钱,很快便把开影院的钱凑到了。
  第二天一大早,周建寅便带着钱前往县城筹备放电影的事宜,黄文德和王春光则留在南坡镇改造文化站。
  腊月初十,乍暖还寒。
  天还没亮,周建寅便起了一个大早,叫上吴春光一起,又叫来了十几个亲戚,一起将收费的告示贴在镇子中央最显眼处。
  众人贴好告示不久,便听见远处传来稀稀疏疏的脚步声,五天前的那帮外地人从黑暗中风尘仆仆的走来。
  未等众人走到镇中央,周建寅等人赶紧迎上去,先是自我介绍,寒暄了半天后,将外地人拉到告示前面介绍起来……
  外地人毕竟是走南闯北的商贩,知道强龙不压地头蛇,又见摆在公共场所便宜了五毛钱,又可以给街长一个人情何乐而不为,赶紧抢起摊位来。
  三十多个外地人最后只有十来人抢到了好位置的公共摊,那些嫌隙位置不好的,只能去私人门口摆摊。
  夹克男动作慢了一点,没有抢到好位置,只能去敲韦国爱的家门。
  逢十是圩日,韦山牛兴奋得整夜没合眼,晚上睡觉都没有脱衣服,一听见敲门声,估摸着送钱的老表来了,赶紧起来开门。
  韦山牛一开门,见果然是夹克男,赶紧迎进家里坐下,却见夹克男垂头丧气,连连叹气。
  韦山牛生怕丢了生意,赶紧问起缘由……
  韦山牛听完夹克男的话,顿时火冒三丈,叫孙子韦根红、韦根贫赶紧起来,又叫儿媳妇杨美丽去找家族的其他男丁,一起去周家找周建寅理论。
  韦山牛、韦国爱、韦根红、韦根贫爷孙四人在家是摩拳擦掌,等着自己的亲戚。
  可是太阳都准备出来了,等了半天只见杨美丽一人走了进来,后面却没有跟一个人……###第五十五章 炸粪条
  话说,韦山牛左等右等,除了孙媳妇杨美丽,却没有等来一个帮手。
  原来经过上次的分家,韦山牛分了前屋,门口摊位自然归韦山牛,几个孙子、媳妇早就对韦山牛这个当家的心存嫉恨,加上韦大豹的事情,韦家人早就散了。
  现在韦山牛这边出了事,其他人看热闹还来不及,哪个还愿意来帮忙。
  韦山牛听了杨美丽的话,真是火上浇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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