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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鼎-第3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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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石车？赵军又用投石车来压制我们？没有步卒前行，难道他们不准备攻城？”
罗定元脸色铁青，冷声道：“赵军想要用这犀利的家伙将我们城外的防御工事彻底摧毁，想要在护城河之间砸出数条通道来。”
“我们的护城河可是活水，想要堵拦，并不容易吧。”一人迟疑道。
罗定元冷哼一声，恨声道：“别忘了，赵军用的是投石车，他们那种改进的巨型投石车，几百斤的巨石砸过来，很快就能拦出数条通道来。”
“那我们在上次赵军攻伐之后修缮的城防岂不是……”罗青喃喃自语道。
上一次赵军用投石车砸毁城外城防，还用震天雷震慑守军军心。不过，随后赵军没有继续攻城，而是远远监视问困之后，城内守军组织人手修缮城防，可是花费了不少力气。修缮过程之中，赵军的骑兵也多次袭扰，让民夫、青壮和守军士卒，损失不小。现在看来，这竟然全部都是无用功，顶多消耗赵军一段时间。可是，赵军缺少时间吗？
“将军，要不让我们的投石车反击吧，我们居于城池之上，应该也能对赵军的投石车造成伤害。”罗青看着护城河上咚咚落下的巨石，凝重的说道。
“没用的，赵军的投石车比我们的多，虽然我们占据城池之利，但是，还是无法攻击到赵军的投石车。在他们的投石车前方，可是有障碍阻拦，就算我们的投石车将巨石抛出，依仗巨石滚动之力，但也无法给对方的投石车阵列带来损害。与其浪费在这里，不若等赵军攻城之际使用。”
“林大人，现在情况，可有什么教我？”罗定元又看向林书成。
林书成苦笑道：“被动死守，还能有什么可说？死战吧，赵军是决心强攻了。等到护城河和城外的壕沟拒马被砸平，赵军的投石车就会覆盖城头，赵军大军就会进攻。”
和林书成预料的一样，第三日傍晚，赵军的投石车就将城外砸成一片通途。城外的壕沟已经被填平，护城河也成为坦途一片。当然，虽然有些不平，但是，对于大军来说，攻城是不受收到影响的。
城外赵军中军，赵询等人也时刻关注这城外的情况，见城外变通途，诸人皆面带喜色。
“行动吧！”赵询冷声说道。
绵绵不息地号角声中，一队队赵军步骑将士开始列阵，开始从后方汹涌而前，渐渐向长安城墙开进。长安城头的汉军守军将士极目所见，全是黑色铠甲和红色盔缨的赵军将士，步卒、骑兵齐聚，无数攒动的人头、马头，耀眼的斩马刀汇聚成一幅波澜壮阔的画面，让人从灵魂深处感到战栗。
“呜……呜……呜……”
“咚……咚……咚……”三通格外嘹亮的牛角号声之后，天地间陡然响起一声激烈至令人血脉崩裂的鼓声。
“杀……杀……杀……”
中军之处，爆出一声怒吼，尽皆这怒吼声四下散开，遍布整个大军军阵，数万人的声音汇聚成整齐划一的呐喊，一浪高过一浪，那狂暴的声浪就像是惊涛骇浪，在天地间激烈地回荡、肆虐，残酷地冲涮着守军的抵抗意志。
“呃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忽然从长安城头生生响起，正紧张得快要崩溃的汉军将士纷纷回顾，只见一名守军士卒已经口吐白沫，从城头倒栽下城，像一段木头直挺挺地坠入了城下……这名士卒，竟然被赵军的喊杀声所惊吓，不知道是昏倒还是直接被吓死，以至跌落城头。
“该死……”罗定元深深地吸了口冷气，环顾四周，除了罗青等少数身经百战的沙场宿将和林书成这个见识了太多战场的文人之外，几乎所有的守军将士已经脸色如土，尤其是那些新卒，更是些胆怯地更是连身体都开始轻微地颤抖起来，如果任由这种恐惧的情绪继续漫延下去，那么只怕还没等赵军开始攻城，自己麾下的将士就已经崩溃了。
“将军，必须改变这种不利的局面，必须想办法鼓舞起将士们的士气。否则，不用战，我们就已经输了！”林书成冷声说道。
“本将军清楚，但是，我们又能如何呢？”罗定元一脸狰狞的说道。
“让城墙之上的投石车投射巨石把，虽然不能发挥他应有的作用，但是，却能击杀赵军军阵前方的敌军，如此，也能挽回我们现在的局面。”林书成淡声道。
罗定元脸色迟疑，他知晓，如此以来，己方的投石车必定要遭到城外赵军投石车的疯狂打击，说不定，片刻之后就会被赵军那数目庞大的投石车咋成碎片。
“将军，双方士卒相接之后，这投石车的作用就没有效果了。尤其是赵军的投石车，当他们的士卒与我们相接之后，就不会在出现了。因此，现在挽回士气，哪怕是让我们的投石车变成碎片，也是值得的。否则，只怕将士们立刻就要崩溃了。别忘了，这些士卒之中，还有不少都是与城中大族有关，要是他们崩溃作乱，那可真要糟了。”林书成自然明白罗定元担心什么，旋即淡声说道。
罗定元确实担心己方投石车被赵军投石车摧毁之后，将无法压制对方的投石车，到那时，他们就处处受制，经过林书成现在这般一说，其也顾不得太多，先顾眼前吧。
旋即，罗定元就让己方投石车出击。果然如同林书成预料那般，己方投石车一脸砸在赵军军阵前方，给赵军也带来了不少的伤亡，顿时让己方士气回升不少。当然，带来的后果就是，己方投石车在一番投射之后，就遭到了赵军投石车的覆盖式的打击，片刻之后，己方的二十余投石车就变成了碎片。
对于守城一方来说，因为被困于城中，各种器械，可不如城外的赵军那般，随时能够打造。没了就是没了，在上一次与赵军投石车对战之中，已经毁去大半，这一次，可就让守军彻底没了投石车。当然，在其他三门或许还有一些，但是，他们也要负责其他三面的守御。就算是调动，也不是那般轻易能及时运输过来的。
赵军的投石车队伍现将城墙之上守军的投石车毁掉之后，又继续开始对城墙进行最后的攻击，协助攻城将士靠近城墙。在与城墙之上汉军投石车对攻的过程之中，赵军的投石车也损毁了十余架。不过，赵军的投石车数量可是远远多余守城，所以，城墙之上的汉军，还需要面临赵军投石车的攻击。
伴随着数百名力士地厉声大吼，一道道巨大的甩臂猛地撅起半空，将兜篮里盛放的巨石凌空高高抛起，巨石在空中顺着并不规则的轨迹。挟带着凄厉地尖啸。向着长安城头翻翻滚滚地砸落下来。
“躲避！不要乱跑，不要慌张！”守军将校凄厉的下达这军令。投石车攻击速度慢，再加上城池宽大，投石车投射的巨石，还是可以看清落地方向的。
“轰！”，一声巨响，一块巨石狠狠地砸在城墙上，烟尘弥漫中，原本平整地城墙已经被砸出一道大坑。
“轰轰轰！”
数块巨石紧随其后，几乎是不分先后砸在城头上。两名倒霉的守军士卒躲闪不及顿时被砸倒在地，其中有名士兵更是直接被石块撞碎了头颅，脑桨和着血水四溅飞射，喷了周边的士卒满头满脸，而失去了头颅的尸体却兀自屹立不倒，只有颈项间仍有鲜血不停地喷溅而出。
有个新兵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景象，顿时伏地嚎啕大哭起来：“妈呀，我要回家，呜呜呜……”
“起来，你这头猪！”一名老兵上前恶狠狠地往那新兵屁股上踹了一脚，“这是战场，你妈救不了你，只有靠你自己，快起来。”
“呜！”
又是一块巨石凌空砸落，老兵本能地侧身一闪，石块几乎是贴着他的耳畔掠过，正好重重地砸在那新兵的屁股上，只听轰然一声巨响，那新兵的屁股已经整个被砸得消失无形，整个躯干的腰部一截血糊糊一片，新兵挣扎着翻过上半截身躯，开始撕心裂肺地惨嚎起来。
“蠢货！老子早就跟你说过，这是战场，你妈可救不了你，号丧有什么用？”
老兵地眼神一片冷漠，上前两步一刀切落，干净利落地切断了新兵的咽喉，新兵的惨嚎声嘎然而止，旋即头一歪气绝身亡。
“杀杀杀！”
潮水般地呐喊声中，缓缓向前蠕动的赵军步兵忽然开始加速。
“放箭！射死他们，快！”
“咻咻咻……”城墙上顿时万箭齐发，如同黑色乌云一般向着城下的赵军覆盖而去，赵军自然巨盾抵挡。片刻之后，城外的赵军军阵之中，也飞出如云箭雨，反射城墙之上，带来哀号惨叫一片。
战斗从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守卫城墙的汉军的羽箭密集得有如狂风暴雨，把急速越过高低不平的，因为投石车砸毁的原守军城防工事之地的赵军攻城步卒压得连头都抬不起来，只能是躲在盾牌之后，一边让身体尽可能的缩小，躲过箭雨，一边急速前进。
当然，赵军的弓箭手、床弩和投石车也没有停止行动。虽然守军有城池之利，但是，赵军有兵甲之强。城墙之上箭如雨下，城墙之外的赵军也不甘示弱，几十架投石车接连不断的向城墙之上抛射石弹自然不说，赵军的弓弩手和床弩阵列也倾巢出动，在步卒后果向对岸拼命倾泻弓箭弩箭，城墙外侧的上空，羽箭飞石来往如雨，密集得几乎将天空掩盖，伴随着的则是凄厉的惨叫声和哀嚎声。
终于，最前方的赵军步卒接近了城墙，扛着云梯的士卒立刻开始将云梯竖起，向着城墙靠去。
“嘣嘣嘣……”一连串的脆响声中，赵军的云梯开始靠向城墙。而此刻，赵军后方的投石车、床弩都停止了行动。因为此刻，后方的这种远程武器，就能伤及己方攻城士卒。
“都出来，准备迎战！赵军的投石车和床弩已经停止了攻击，快！”罗青等将校凄厉的向那些躲避赵军投石车、床弩的守军士卒下令道。
守城士卒在战兵的带领下和督战队的督促之下，开始急速在城墙之上展开反击。
“扔滚木！快！”
随着一声号令，守城的士兵放下手中的弓弩，从城垛后面抬起滚木，顺着云梯砸将下去。新卒和青壮也战战兢兢的抬着滚木向下砸去。巨大的滚木在绿色的云梯上蹦蹦跳跳的滚动着，呼啸而下。
城下接连响起一片哀嚎声，正在努力攀爬的，和在下面扶梯子的士卒被砸倒了一大片，强猛的攻势顿时一滞。
“给本将军剁了云梯上的钩环！”
云梯进前的守军立刻挥舞短斧，向云梯上部扒住城墙的倒钩给劈碎。
“上挠钩！”号令再起，罗定元语气中不带丝毫感情，仿佛发自某个没有生命的存在，但却异常及时而致命！此刻，罗定元才化身以为身经百战的将军。就是林书成，也对罗定元感官大变。林书成随同司徒雷多年，也知晓一军将军应该如何应对此刻情况。将军表现的越是沉稳，对下面的将士影响越大，越能安稳将士惊慌的心里。
号令发出的之后，那些汉中援兵将士立刻放下了手中的滚木，抄起了城垛后面的挠钩，和几个同袍一起，钩住云梯的末端，大吼着，沿着城墙的方向斜着用力一拉。勾不住城墙的云梯，顺着挠钩的方向缓缓倾倒，将城下的士卒砸倒了一大片。
“弓弩手，给我压制住城墙之上的守军！神射手，给我射杀那些老卒，对于新兵和青壮，只需要击伤，无需杀死！”城外的赵军将校冷声下令道。
箭雨一阵倾泻，顿时将城墙之上表现最为勇敢的一些汉中援兵老卒射杀，而此外，还准备击伤那些民夫青壮，让他们发出凄惨的哀嚎声，以影响守军士气。
“弟兄们，破城就在今日，跟我上！”一名魁梧的军官城头的反击势头猛然一弱，顿时挥舞手中的横刀，率先向上杀去。受到军官的鼓舞，赵军将士蜂拥而上，最前面的几人都举着铁盾，依靠连成一片的云梯，结成了一片盾墙。此外，为了防止云梯被拉倒，几架云梯之间，也被士卒用绳索困在一起，形成一个建议的连片通道。
城头守军很快就注意到了这边的异动，几乎就在盾墙结成的同时，巨大的滚木呼啸而下，重重的砸在了盾墙上面，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巨响。盾墙剧烈的颤动着，持盾者有的虎口断裂，有的口喷鲜血，更有人抓不稳云梯，与滚木一起，颓然跌落，落在了下方的人群之中。但这一轮攻击，终究还是被抗住了！
“好！给我上！”见到身边的士卒配合自己将城墙之上砸下的滚木斜着从头顶击飞出去，领队的军官顿时大喜，旋即翻身而上，越过城头，出现在城墙之上。
紧随其后，数名赵军士卒翻/墙而过，越过女墙，杀入城头，很快就在这里杀出一片空地，以供后续士卒急速登城。
城墙之上出现险情，亲自指挥的罗定元自然看到其中的问题，见形势危急，其当即派出了早已准备好的五百余人的预备队发起反击，企图把几十名赵军将士赶出城头，重新夺城墙。但很可惜，罗定元的战术虽然正确得不能再正确，没有让苦战久已的守军士卒去迎战，而是让养精蓄锐的预备队出战。但其的预备队却不入赵军将士，兵甲器具也不如赵军将士。
尤其是当赵军士卒用城墙之上加热火油的火堆点燃数个震天雷抛入这些预备队之中，并爆发一次威力之后，这些预备队士卒就开始不战自乱了。虽然他们是汉中援兵的战兵，但是，对于赵军的震天雷，他们还是远远不如。
不仅如此，震天雷的爆炸，也让守城的其他士卒浑身一颤，不少士卒当场就溃散，几乎造成全线奔溃。如果不是罗定元的督战队一连斩杀几十人，将这些守军士卒又压了回来，只怕城墙已经被赵军将士占据。
当然，赵军的震天雷也不是这些士卒近战能轻易动用的，这玩意，近战之时，那可是伤人伤己。所以，攻上城头的赵军士卒，依旧还是凭借己方士卒与守军对抗。不过，赵军占据一角城头之后，迅速在这里用盾牌稳住阵脚，让后续人马源源不断的上城，源源不断的扩大优势，让上城的己方士卒越来越多。
第833章 攻城战2
一见城头情况不利，罗定元哪里敢马虎，急声下令道：“罗青，立刻将预备队再拉上两千。不，全部拉上来，将赵军驱赶下去。”
罗青皱眉道：“将军，预备队一下动用了，如果再有哪里情况不妙，那我们可就没有后手了。另外，赵军也并不是全军出动，我们不能没有安排。”
罗定元凝声道：“你所言我岂能不知？现在已经是傍晚，时至天黑不远，全军一战，如果能击退赵军，则今日之战就结束了。但如果僵持太久，赵军可能会夜战，这对于我们而言，很是不利。”
罗定元很清楚，守军之中，除了战兵之外，其余的新兵、青壮民夫现在也不过是强撑着，时间拖得越久，那么，就对己方越是不利。
赵军依靠占据的城墙一角，逐步扩大自己在城墙之上的范围，掩护后续将士登城。临近的守军将士与登城的赵军将士刚一接触，不少士卒就慌了手脚，很多守军新兵士卒甚至连敌人长什么模样都没有看清楚，脑袋就已经被赵军攻城勇士的横刀铁斧砍下，或者肚子和胸膛被赵军将士的箭矢和弩矢射杀。
攻城士卒，自然不是普通的步卒，这些攻城士卒，各个都是勇士。其中一些则还是降卒和西雍州各地的死囚，赵军用破城战功来作为他们得到赦免的交换，使得他们为性命、钱财、富贵拼搏。
所以，这一队队十数日或数十人组成的小型战斗队列，在守军的队伍中来回冲杀，所向披靡，守城将士大呼小叫，不仅没能战败这登城的赵军士卒，相反还让对方占据的地盘越来越大。
罗定元安排数千预备队杀上城墙，想要让他们配合守军将赵军驱赶下去。虽然他的想法是好的，定的策略也是对的。但是，他这预备队不仅仅是其麾下的汉军将士，还有一些新兵。之所以如此，也是因为长安城池太大，其直辖的汉军援兵人马，根本不足以负责四门守御和预备队诸事。
所以，当数千预备队投入城墙地后，其中两千人直奔赵军登城之处迎战赵军之后，情况不仅没有好转，反而有些更加糟糕了。
这些新加入的士卒，一部分自然是奋勇向前，准备与赵军士卒对战。但是，还有一部分一见赵军士卒的作战态势，顿时惊慌失措，全无斗志。已经登陆的赵军将士将士迅速组成了一支支战斗小队，呐喊着冲进密集敌群，凶狠的挥舞着刀枪疯狂砍杀捅刺，还专门挑斩杀汉军军官，击伤那些新兵。
结果自然不用说，在军官被杀，身边的袍泽又在凄厉的嘶吼声中，这些赵军士卒无不魂飞魄散，逃得一个比一个快，而那些汉军援兵一些的老卒对此，也恨得牙痒痒，但也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他们将整个军阵冲散，被赵军从其后掩杀。不仅如此，还给城墙之上带来了很恶劣的影响，让其他地方的守军也开始溃退。
“呃……该死！”看到这些新兵不仅没能改变不利局面，甚至还让情况越来越差，罗定元脸色阴沉的快要滴下水来，忍不住怒声骂道。
“将军，你没发现吗？这些溃退的士卒不仅是城中新卒，还有一些是老卒吗？这些应该都是与城中大族有关系的人。”罗定元身侧的林书成淡声说道。
“城中大族？他们安敢如此？”罗定元牙齿咬的咯吱作响。
“将军，敢不敢我不知道，但是，我更担心这城墙之上的新卒、原长安一系的士卒之中，会不会因为这些大族的原因，转而直接退军。”
“你大可放心，本将军已经将你们原长安一系的军队拆散重编了，想来，就算他们身上有问题，也难以发挥大的作用。”
听的罗定元如此说，林书成没有一丝丝的轻松之色，反倒满脸忧虑。
罗定元麾下偏将薛然看到城上那些新兵还未出战就开始后退，去自然不能坐视不理。况且他性格急躁，对待这种情况，那自然是一点也看不过眼的。
“一群蠢货，跑什么？上。给我将赵军赶下去。你们能跑得过赵军的追杀？你们能跑的过督战队的督察？谁敢再逃，格杀勿论！”薛然急匆匆带着亲卫拦截在赵军出现的城头附近，阻拦那些溃散的士卒溃逃。
“弟兄们，给我杀！他们不想给我们活路！他们是汉中来的，他们杀了我们城中的数家大族不说，还准备让我们去和赵军死拼！给我杀了他，他就是灭了城北八族的主谋！”溃退的士卒与薛然相遇，在薛然怒喝之后，这些士卒没有他预料的那般反身而战，而是直接冲过来杀向了他这个将军。
“大胆！你们找死！”见此，薛然勃然大怒，厉声吼道，“来人，将他们全部斩杀！”
“弟兄们，杀啊！汉中军要让长安军送死！汉中军要让长安百姓送死！弟兄们，给我杀了这些汉中混蛋！”溃军之中，忽然有人大声吼道。
不仅仅是这里，就是其他地方，也先后传出这样的大喊声。与此同时，城池的不少地方，一些长安一系的士卒对身边的汉中一系士卒突然下手，进行突袭。
“你们……你们该死！”一见城头之上乱了起来，一见这些新卒胆敢向自己冲杀，薛然气的脸色铁青，连话都说不完整起来。
在赵军攻城之际，这些人先开始内乱起来。其中一部分人自然是刻意去找这些汉中军官斩杀，其余的新兵、溃军等，都是被这些乱军带动所为。这些人，自然是早先安排在城内的赵军各司细作行动的结果。
薛然被数百乱军围困，陷入包围之中。虽然薛然麾下有亲卫随同，战力非同一般。不过，这些溃军被人鼓动起来之后，越来越多。让薛然甚感不妙。
“是将军，你等大胆，胆敢攻击将军？弟兄们，跟我杀，支援薛将军！”乱军之中，侧后部又冲出一批汉中一系将士，直奔战场而来。
因为他们身穿汉中一系将士甲胄，所以，薛然及其麾下亲卫都没有对他们特别关注。但这些士卒从薛然所部后部冲出之后，并没有协助薛然反击乱军，而是直接对薛然及其亲卫动手。这些士卒，皆是老卒，薛然腹背受敌，在坚持了片刻之后，就身死当场。
让人感到奇怪的是，这些溃军士卒之中，在军官的喝令下，他们没有对这一批不知为何杀了薛然的汉中一系将士动手。此外，双方负责人互看了一眼，各自冲向战场之中。
虽然下面的士卒不清楚，但是，那些长安新兵却很是清楚，这些人，可都是赵军安插的人，他们都是随同咸阳溃兵一起入城，混在军中，参与行动。
薛然会带着亲兵出现在乱军之中，也是一个意外。其完全没有料想到，城上的情况会变成现在这般不可预料之中。本向前去拦截这些溃兵，结果却让其丢了性命。
薛然身死，因为是在混战之中，除了少部分人清楚其是被汉中士卒所杀之外，其余人都以为是死于乱军之中。如果单单是其身死倒也没什么，可是，薛然这么一死，他负责的这一段区域顿时群龙无首，当然，现在是群虫无首了。
“将军死了！将军死了……逃吧！”不知是谁一声惊呼，顿时让这一段还在死命抵抗赵军的汉军将士顿时没了斗志，土崩瓦解，四散而逃。
在这些士卒溃退之际，顺着云梯攀爬的赵军可没有停止，而是迅速攀上城墙，组成一队队小队，拼命向前，专挑人群最密集的地方冲锋，拼命搅乱汉军的队伍，凡是还在抵抗的汉军皆被他们攻打，凡是还在组织人手抵抗的军官，也纷纷遭遇他们的攻击和冷箭。
“什么？薛然死了？”罗定元听闻这个消息，顿时呆立当场，“他是怎么死的？他是一军将军，怎么会轻易阵亡呢？他的亲卫呢？他麾下的将士呢？难道赵军能冲杀到他的眼前吗？”罗定元怒声咆哮道。
薛然是他麾下四偏将之一，其中一个已经在咸阳之地阵亡，这又阵亡一个，剩余两个也在其他城门负责指挥督战。这四偏将，都是随同他一起征战多年的老弟兄了，现在，竟然死在了眼前。
报信的士卒急匆匆将情况详细所说了一遍，让罗定元有些难以接受。
“新卒叛乱？军中有人刻意捣乱？”罗定元将手中剑柄握的咯吱作响，他没想到他们没有死在赵军之手，反而死在己方手中。
“可恨！可恨！”罗定元顿时明白，城上乱军定然与城中大族有关系。如果单单是守军溃散，这到还是正常。但是，要是这些溃军袭击主将，这绝对不是正常行为，定然有人组织。再想想城墙之上那暴起的呼喊声，呼喊长安一系将士、长安新兵、民夫青壮对抗汉中一系，其就明白，这定然是城中大族组织的行动。
“将军！现在不是发怒的时候，应该立刻将城墙之上作乱的乱军斩杀，另外，立刻组织人手反击赵军，否则，赵军一旦在城墙之上站稳脚，我们就难以将他们压下去了。”林书成见罗定元脸色变换不定，怒骂不知，连忙皱眉说道。
罗定元涩声道：“现在，我们还能坚守的住城墙吗？这些新兵之中，还不知道有多少是城中大族收买的内应。里应外合，坚守此城，难呐！”
罗青沉声道：“将军，城内大族就算与安插人手，定然也不会太多，否则，定会在训练新兵的这半个月之中走漏消息。只要我们立刻将这些乱军扑杀，理清情况，安抚这些将士，就能让他们继续反击。此外，城墙之上的守城物资还比较充足，只要众志成城，击退赵军不是难题。”
不得不说，罗定元还是很有两把刷子的，在罗青额林书成的劝解之下，当即安排罗青和林书成两人出面清剿乱军，安抚将士，并组织他们继续抵抗赵军。林书成和罗青分别代表长安一系和汉中一系将士，他们出头，自然很快就让乱糟糟的城墙变得规范起来，正面闹事的溃军，也多被斩杀。一时之间，城头之上的守军又联合起来。
如此以来，赵军攻城的难度就大了许多，虽然赵军在两地占据了一小块地方。但是，他们周围，也尽皆是守军将士。罗定元更是让汉中援兵一系将士在前方主动迎战，以激励其他守军将士。
甚至是罗定元亲自赶至两处，为反击将士鼓舞打气。如此以来，赵军攻城的行动进行得很不顺利，城墙上矢石、灰瓶与擂木如雨，火油火把也不要钱一样的往下疯狂投掷，守军的拼死反击，也让赵军丢失了一处在城头占据的角落。
赵军将士伤亡惨重，但仍然无法扩大战果，急的城外的将领来回走动。就是赵询也是万分焦急，表面上却不动声色，还一度亲临前线鼓舞士气，赵军将士上下士气受到激昂，军威大振，一度冲上城墙，虽然最终又被守军以人海战术赶下城墙，却也大大鼓舞了攻城士气，也让守军心生胆怯。更重要的是，有更多的老卒死于赵军将士之手，使得城墙反击力度越来越弱。
夕阳逐渐西下，黑夜渐渐来临，赵军的攻城大战却还在持续，成百上千的赵军将士一波接一拨的扑向长安城墙，进攻的队列犹如那海波一般汹涌不息，数以百计的飞梯不断搭上城墙，全身都是血迹烟熏痕迹的赵军将士踏梯而上，源源不绝的冲上长安城墙，又不时惨叫着从高处坠落下来；巨大的云梯车艰难穿过密集人群，顶着密集的火箭与火把逼近城墙，一架接一架的云梯起火燃烧，梯上的赵军将士奔走避火，战况激烈得无法以笔墨描述。
不过，有一点一直都没有改变，那就是赵军已经在城头上占据了三处据点，为将士能源源不断攀上云梯做了保证。
“该死！城内的大族怎么还没动静？伤亡已经很大了，时候也该到了啊！”脸色不变的赵询心在急切不已。如果不是城上没有发出情况有变的信号，赵询都怀疑城内是不是被林书成、罗定元等人发现。说不定现在已经撤军回营，来日再攻了。
赵询没有撤军，罗定元等人也同样心急。毕竟，他们也不相信赵询会在第一日就开始夜战。罗定元深信，赵军不久之后就会撤军，只要他们能坚持住。
不过，还未他等到赵军撤军的消息，他却先等到了城中大变的消息。数千城中百姓在城中大族的支持下和带领下，开始向着城门冲杀而来。
没从，就是城中的百姓冲杀而来。他们都是城中筛选新兵之时不合格或者在训练之中被退掉的。但此刻，他们全部配上了武器，向着城门附近的守军冲杀而来。
对于罗定元来说，莫说两三千没有甲胄的民夫，就是两三千士卒冲杀而来，他也不会太过恐惧。但是，这些百姓冲杀而来，带来的效果简直让他感到恐惧。就是林书成，对此也是脸色煞白。
这些百姓冲杀而来，首先受到影响的不是别人，而是城墙之上的新卒、民夫。除了城墙之上，在城下也有为守军搬运物资的新卒民夫、受伤的士卒，他们都收到这些百姓的影响，开始为了自己，向着守城汉军攻伐。
“赵军进城了，他们在攻击我们的后部！”
“城中大族、百姓降赵了，新卒也降赵了，跑吧！”
城头之上，各种呼喊之声此起彼伏。再加上一些混入汉军之中的赵军士卒从中活动，顿时让守军乱成一团。毕竟，面对身边随时可能砍杀过来的刀枪，谁也不能视若未见。在这种紧张的情况下，不知道是谁率先动手，城墙之上的守军开始互相砍杀起来。
城外的赵军自然看到了这些情况，当即鼓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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