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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煞新娘-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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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儿的心中忽然闪现出了这样一种奇怪而大胆的猜想……
阿达把六儿抱到了河边的一棵杨树下,紧接着他竟然又转身飞入了冰冷的河水中。
不一会儿,他从水面上探出头来,变戏法似的一条一条飞出鱼儿来,扔在岸上。
六儿欢快的拍着小手,仿佛一下子忘记了浑身已被冻的僵硬与麻木了。
阿达又忙了一会儿,才跳上岸,“这些鱼够熬鱼汤了吧?”
没等六儿回话,阿达抱起六儿把她放在了小黑毛驴的背上,紧接着他提着两个大木桶,盛满了河水,把地上的鱼儿一条条扔了进去。
阿达看到六儿伏在毛驴上,仍然瑟瑟发抖,万分心疼起来,“还是让驴驮着水吧,我驮着你。”
六儿趴在阿达宽厚的背上,抓着阿达结实的肩膀,她觉得温暖而甜蜜,就像她曾经做的那个梦,梦到的那个江雨哥哥的背。
温暖。
甜蜜。
……达达驮着水桶,阿达驮着小肥猪,走在归去的路上。
阿达强烈的感觉到六儿确实被冻的够呛,自己又没有干燥的衣服能给她披上,于是对她说,“千万别睡着,不然会受凉。我们对诗吧?”
六儿虚弱的问着,“啊?又对诗呀?”
阿达笑着赶着毛驴,“对啊,星垂平野阔,下句。”
六儿冻的抖着,“月涌……大江流。明月……松间照,下句。”
阿达往上托了托六儿,“清泉石上流。天生我材必有用,下句。”
六儿笑着抖着,“千金散……尽还复来。独在异乡……为异客,下句。”
阿达握着六儿的胳膊,“每逢佳节倍思亲。两个黄鹂鸣翠柳,下句。”
六儿咳嗽着,喘着,“一行……白鹭……上青天。身无彩凤……一起飞翼,下句。”
阿达紧紧的握着六儿的胳膊,轻轻的抚弄着,“心有灵犀一点通。一树梨花压海棠,上句。”
六儿冰冷的小手捏了捏阿达紧绷的脸蛋,“坏人,我才不会上你的当。”
阿达回过头,俊俏的眉峰,动人的眼眸,高高的鼻梁勾出了一个完美的侧影,“是我上你的当了。”
小黑毛驴达达驮着的两大桶水,一路颠簸,晃来晃去,洒下了不少水花;里面的小鱼儿竟然还在游来游去……
少女安静的闭上了眼睛,一种叫做*情的东西开始在她的心中生长起来。
情愿困在你怀中,
困在你温柔。
不想一个人寂寞,
无边的漂泊。
就象鱼儿水里游,
你的心河流向我,
不眠不休的追求。
一天到晚游泳的鱼啊鱼不停游,
一天到晚想你的人啊爱不停休。
从来不想回头,
不问天长地久。
沧海多么辽阔
再也不能回首
只要你心里永远留我。
鱼儿,鱼儿,鱼儿水中游……
六儿两只冰冷的小手忽然从阿达宽厚的肩膀上滑落了,头也重重的砸在了阿达的肩膀上。
面如死灰,悄无声息。
萧索的天地间,仿佛立时失去了仅剩的一点生机。
第二卷 第五十二章 毒药
第五十二章 毒药
“六儿,你醒醒,你醒醒啊?”阿达停下了脚步,不停的在六儿的耳边轻轻呼唤着。
他伸手一探,六儿的鼻息似有微弱,浑身冷得有些发抖,眼睛始终紧紧的闭着,没有回应。
阿达加快了脚步,他想快些把六儿背回去,烧一炉柴火,盖一床暖被,煮一碗姜汤,大概她就会好起来。
活蹦乱跳的小丫头终于沉沉的睡去了,如果可以一辈子这样背着这个小胖猪也不错,即使六儿一点也不胖……
但是阿达喜欢在心底叫她小胖猪,不知为什么,他就是喜欢用小胖猪来称呼他心爱的姑娘。
回到了军营里,所有人一开始都以为六儿只是受了凉才沉沉的睡去了,直到她在两床厚厚的被子里还在不停的浑身抽搐冒冷汗,大家这才吓得慌了神去请邓军医诊治。
邓军医刚把一小锅放了中药熬制的鲫鱼汤给陈玉莲送去,便急匆匆的来看六儿了。
一进了帐篷,邓老头眼见六儿的脸颊时而白如银纸,时而灰似枯柴,他皱了皱眉,抓起六儿的手腕仔细的号了号脉。
沉思片刻,邓老头环视一周后沉重的开口了,“她这是中毒了。”
众人无不吃惊不已。
郭素素疑惑的问道,“好好的,怎么会中毒,上午见到她还生龙活虎的。”
刘彩云眯着眼睛,“这六儿,怎么如此的命苦,刚刚走失归来,却又遭了不测。”
姑娘们更是七嘴八舌的,急做一团。
邓老头沉了口气,“老夫一生未曾见过这种剧毒,她中毒应该是在前几日,想是走失以后,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邓老头想起六儿前两日身陷金营,被掳走逼婚的事情,除了自己,周福臣和陈玉莲以外并未有外人知晓,便收了话头。
站在一旁愁眉不展的阿达开口了,“她中的到底是什么毒?不是下午掉到河里冻的吗?”
邓老头摇了摇头否定道,“那只是毒性发作的一个诱因,根据老夫推断,小六的毒应该是……一种罕见的剧毒,老夫目前也说不准。事到如今,只能先用针封住她的血脉经络,再从长计议了。等我回去再查查古医书吧,希望能得到答案。”
阿达接过素素递过来的一块热毛巾,轻轻敷在了六儿滚烫的额头上,“她……她会不会……”
邓老头摆了摆手,“一时半刻,还……”邓老头眨巴了几下眼睛,明亮的眼眶忽然变得灰暗起来,仔细端详,竟还有星光点点。
好玄妙的剧毒呀,自己好不容易发掘的一个特务人才,难道这就要夭折了?
连日来的相处,不免日久生情,邓老头已经不知不觉间把六儿当成了自己的女儿一般疼爱。事已至此,于公于私,邓老头都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他起身暂且告辞,让大家守在六儿的身边不要离开,他准备先去问问陈玉莲看是否有什么线索,再去仔细翻看翻看自己的那些用药和解毒的宝典。
众人送走了邓军医,便接着开始照料六儿。
耳听着六儿的肚子叽里咕噜的叫个不停,可无论众人怎么呼唤和努力,六儿始终是米不能沾唇,水难以下腹。
大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便四下急着去请苏成渝,去唤苏猛儿了。
万一有个闪失,一家人也好见上最后一面。
郭素素和刘彩云还有众女兵,眼泪汪汪的互相开始安慰了起来。
陈玉莲的床边放着个大海碗,她刚刚饱饱的美餐了一顿,小锅里的鲫鱼汤都见底了;她在邓老头的安排下,正式开始坐月子了。
前两日,生产后就被掳到金营的她,完全是凭借着一种为人母的韧性勉强支撑了几日。
可是一回到宋营,她整个人立刻就憔悴了不少,脸蛋上星星点点的淡出了许多黄色的斑点,眼窝深陷眼眶黧黑,浑身绵软开始怕风……
幸好,整个大宋营和炊事组的兵士们对这个在军营里产仔的英雄母亲照顾非常。
陈玉莲如今住的好,吃的也好。
一锅鲫鱼汤下肚,不多时,她就感觉胸前热乎乎的胀痛了,八成一会儿就能尝试着给朱十一喂上一口甘甜奶水了。
正在此刻,邓军医在外面咳嗽了几声,“嗯,嗯,陈玉莲,老夫进来可否方便。”
陈玉莲一听是大恩人,喜不自禁,“邓大伯,您快请进吧。亏了您的鲫鱼汤了。”
邓老头急匆匆的迈步进来,“陈玉莲,老夫问你几句话便走,你据实回答就行。”
陈玉莲紧紧搂着怀里的朱十一,见邓军医慌里慌张的,“您……您说吧。”
邓老头压低了嗓音,“我且问你,这两日在金营,小六儿她都吃什么了?你可知道?”
陈玉莲瞪大了眼睛,“咋了,邓大伯,小六咋了,不是出啥事儿了吧?”
邓老头神情有些凝重,“没啥大事,玉莲,你能回忆起来不?”
陈玉莲皱着眉,摇了摇头,“邓大伯,俺和六儿压根就没关在一起过,他们那个大胡子,不让俺俩关在一起,所以俺……真的不知道。”
邓老头点了点头,倒背着手,脸上的皱纹也舒展开了,“唉,你好好歇息吧,月子还是要好好做,不然落下一身的病。我让一个叫素素的姑娘先来照顾你几天。”
陈玉莲很是不解,连连摆着手,“不要别人。俺就想让六儿来陪俺,十一也想她,没人会像她那样,对俺们娘俩这么好,大冬天还去抓鱼给俺下奶。”
邓老头咬了咬牙,脸上的皱纹颤抖着,“六儿……她病了,这几天先让别的姑娘来照顾你吧。”
陈玉莲吓得一抖,关切的问道,“咋了,啥病啊?是不是在那边成天吃肉吃的,吃多了?还是,不是摸鱼去在冰上冻的吧?”
陈玉莲不知道六儿和阿达掉进冰水里的事情,阿达把鱼和水桶放到炊事组就走了,临走说是六儿到河里捞的鱼要给女人下奶。
邓老头见陈玉莲啥事都不知道,便勉强一笑,“好了,没大事,玉莲,你好好歇息吧,估计她……过几天就能好。”
冰冷漆黑的夜,晚云都化露,新月如悬扇,星光惨淡。
昏暗的烛光下,眼见六儿昏昏眼暗,隐隐耳虚,悠悠已无三魂七魄。
阿达蹲在六儿的身边,难过的早已六神无主,他不停的给六儿换着敷额头的毛巾,还拿手指沾着水滴轻轻点在六儿爆裂而泛白的唇上。
阿达的双手颤抖着,眸光中满是回忆和呆滞,想起这些天发生的那些事情……莫名其妙的自己,失忆后陷入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
紧接着被小胡子大哥倒手给了白胡子老头;
再被倒手给了流着鼻涕的美丽少女苏六儿;
饿的要死的自己厚着脸皮和她抢水和馍馍;
听小丫头讲着自己勇敢斗恶霸的精彩故事;
远远的跟着六儿跑去五里坡看她飞锅闹战;
俩人在路上追跑着抢夺黑毛驴和拌嘴揭短;
六儿异想天开的编排自己和她的姐弟关系;
……
姑娘们见阿达突然间变得傻傻愣愣,痴痴呆呆的,便私下羡慕着,自己要是有这么好的弟弟就好了。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英俊非凡的阿达千里寻爹;
老实巴交的老苏暗种孽根;
美丽可爱的六儿有个弟弟。
这件八卦新闻像风一般,吹遍了整个大宋军营。
六儿的混账谎话还真是骗了不少人。
但是彩云却不这么想,她暗暗注视着阿达的一举一动,她总感觉那种超乎寻常的关心和爱怜,不是姐弟该有的……
老苏和苏猛儿看过了六儿刚刚离开。
老苏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闺女最近怎么总是做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也总是碰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但是老苏又好像被吃了什么定心丸,闺女就是个福大命大造化大的福星,什么沟沟坎坎的都能迈过去,爬过去,趟过去。
苏猛儿倒是开始万分担心起妹妹来,他不明白这些精彩而富有传奇色彩的事情,为什么没有再自己身上出过一件。
比如意外中毒。
比如被花生米卡的差点死了,遇到神仙搭救。
比如离奇失踪,战斗豺狼虎豹。
比如降服飞天大盗。
比如……
但是他更恼火的是,一向自视正人君子的老爹怎么会在十几年前暗结珠胎,还不小心的弄了个私生子出来,害的他很没有面子,一时间成了众人的笑柄。
老苏有心和儿子好好解释一番,但是,为了保全阿达,还是先忍耐忍耐吧,免得自己的傻儿子苏猛知道了真相后到处和人嚷嚷,他和阿达是假父子,这岂不是要害得阿达又没了身份,丢了小命。
老苏喜欢阿达,他对阿达的真实身份说实话没有多大兴趣,他唯一担心的是,阿达顶着和六儿的姐弟关系,以后怎么当他的女婿。
老苏不喜欢董青,不知为什么,他觉得六儿嫁给董青还不如嫁给阿达。
至少他觉得阿达是一个可亲可近的男孩,像自己个性洒脱。
邓老头在帐篷外徘徊了一会儿,仔细想了想,还是没有进去。
帐篷里,阿达似有感应一般的走了出来,他低着头啥也不说,跟在邓老头的身后,思量了一番,便开口求道,“干爹,求您救救六儿吧。”
阿达第一次这么热情的叫邓老头干爹,他也是鼓足了勇气才开的口。
邓老头在月光下踱着步子,忽然间幽幽的开口了,“忧则忧鸾孤凤单;为则为俏冤家烦;怕则怕黄昏傍晚;恨则恨夜露微寒。”
话音一落,邓老头撇着嘴角望了一眼若有所思的阿达,“年轻人,如果老夫没有猜错,你喜欢上了一个姑娘对吧?”
阿达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喜欢,但不敢。”
邓老头缓缓的再次开口了,“阿达,其实,你和她不是姐弟关系,对吧?”
阿达未加以思索,也不想再掩饰,干脆的答了句,“对。”
邓老头淡淡笑了笑,“既然不是,为何不敢?”
阿达的眸光悠悠远远,无奈的回答,“我都不知道自己是谁,我……”
邓老头皱着眉头,再次仔细打量着阿达,“年轻人,老夫看你的面相,气度不凡,是个富贵显达的样子,且不要妄自菲薄。”
阿达越发疑惑了,此刻他只想问问六儿的情况是否有性命之忧,怎样才能立刻解毒;但不知道为何邓老头就是不说正题,却讲些看似无关的风月儿女情。
邓老头见阿达迷茫的神色,便沉沉说道,“其实,小六的毒,老夫能帮她解开。”
阿达猛的抬起头,眼眉眸光中充满了希望,“真的?”
邓老头捋了捋胡须,“当然,只是……”
阿达上前一步追问道,“只是什么?”
邓老头叹了口气,“只是老夫如果帮她解毒,便要消耗一生的大半功力,恐怕会元阳不足,大病不起,不久于人世。”
阿达先是一惊,但是他能感觉到六儿有希望便什么也不想顾及了,他双膝跪倒,抓住邓老头的衣衫,“干……干爹在上,只要能救她一命,我愿意肝脑涂地,当牛做马。”
阿达隐约从邓老头的话里感觉出,邓老头是能救六儿的,但是他不能白救;
邓老头很是知道,阿达是个外表愚钝但内心绝顶聪明的人,他一定会懂得自己的良苦用心。
邓老头欣慰的点了点头,“既然你是个明白人,老夫也就不想对你遮遮掩掩了。你真的想救六儿,为了她,你愿意……你真的愿意肝脑涂地?”
阿达咬着牙,谨慎的点着头,他不是开玩笑,他是认真的,“干爹,我真的愿意!”
邓老头动情了,他为面前这个少年的一片赤诚所打动了,他搀扶起了阿达,“什么干爹不干爹的,老夫现在就是你真真正正的父亲了,老夫其实,很疼爱你和六儿,也想在晚年有一双儿女。只是我一个鳏寡的人……谁会真心对老夫知冷知热,贴己贴心……”
说着,邓老头抬手用衣袖抹了抹纵横而出的老泪。
阿达见邓老头泪水迸发,便又跪地劝道,“爹……爹,请受孩儿苏达一拜,孩儿愿意赡养终老,不离左右,以报您的大恩大德。”
邓老头再次双手想搀,把阿达扶了起来,“吾儿啊,爹爹没想到风烛残年还能有这么一对好儿女陪在身边。”
阿达缓缓站了起来,紧紧捂住邓老头的双手,双眼渴盼,“爹……爹,六儿的毒到底是何故上身?要如何才能解开?”
邓老头见四下无人,便在阿达耳边轻语,“六儿这毒,老夫推断八成是在金营中的。”
阿达一愣,“六儿她失踪这几日,难道是……”
邓老头将阿达拉到了一边;谨慎的说道,“六儿这几日实乃万幸,她被金军主帅掳走逼婚,结果幸亏老夫及时搭救才出得火坑。但是老夫万没想到,金人竟然如此心狠手辣,估计是暗中下了毒,想逼六儿就范。”
阿达听罢,紧紧握起了两只拳头,眼睛眯着,射出了两道凶光,“那些该死的金人,连这么一个小姑娘都不肯放过,我阿达誓与他们不共戴天。”
邓老头劝道,“儿啊,为父刚才查了查古书,她中的毒叫做百日追命散。要解六儿的奇毒,除了老夫的八分功力,还要有三副药引子,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寻到。”
阿达一听六儿的毒有救了,便急切的问道,“爹爹只管发话,便是刀山火海,儿去探寻也在所不惜。”
邓老头扶着阿达的肩膀,语重心长,“六儿这一生要是能够托付给你这么一个好男儿,老夫也就放心了。只是这三个药引子实在难寻,头疼死为父了。”
阿达摇着头,眉宇间全是坚决果断,“爹爹不必为难,直说便是了。”
月光下,只见邓老头脸上的皱纹紧了紧,眼黑似冬月笼烟,眉白如晓霜映雪,好一个苍然古貌的老人。
这老人平心静气的娓娓道来,“要想让六儿的毒痊愈,需要的三个药引子便是龙须,龙血与凤露,拿到老夫手上调配七七四十九日,加以其他药剂辅助方可。”
第二卷 第五十三章 你是我的小猫
第五十三章 你是我的小猫
阿达身子一抖,满脸的不解,“爹爹,这……这也太难了,这世上哪有龙与凤,不过是传说中的神兽而已。”
邓老头捋了捋花白的胡子,无奈道,“吾儿,那是古书上所解,也不得全信。老夫先尽力为六儿把身上的毒解一解吧,料想靠老夫的内力,她暂且性命无忧,我们再从长计议便是。”
邓老头回到帐篷里,看了看六儿的眼底,号了号六儿的脉象,脸上顿见愁云惨雾,“六脉微沉,一灵飘渺。待老夫运功为她解毒,不能再拖了。其他众人都出去吧,恐怕你们在此会扰乱老夫的心神,阿达留下为老夫照应就是。”
郭素素和众姑娘们见自己也做不了什么,便各自忧心忡忡的退下了,帐篷里只留了邓老头,阿达和六儿。
邓老头见外人皆退,便开诚布公的面对阿达,“阿达,既然你叫老夫一声爹爹,那么为父想问问你,你对六儿是真心的倾慕,愿意生死相许?还是一时的心动呀?这你可曾细细想过?”
阿达眨着眼睛,他也觉得刚才在帐篷外,自己对邓老头说的话似乎有些莽撞,自己对六儿……到底是怎样一种感情?
现在自己一文不名,不过是个失忆了,没有身份,没有地位,一无所有,暂且在军营里打杂的小杂役。
但是自己的过去究竟是怎样?
如果不幸像六儿无意中的戏言所说,自己是个盗贼,还是真的就是一个奸细或特务?
要是自己真是那样肮脏而黑暗的人,怎么能配的上这个纯真可爱的姑娘?
可自己的记忆和身份总有一天会被恢复吧,总不可能永远是个谜。
到时自己若是个平民百姓也就罢了,万一是个杀人越货的贼人,臭名昭著的恶人……六儿还愿意和自己在一起吗?
阿达的眉头拧着,前思后想,他决定所幸放手一搏,“爹爹,有些人相处日久年长却没有心动的感觉,有些人短暂相逢便是一生的缘分。无论今后贫穷与富贵,她是不是看的起我,但是我愿意和她在一起,不离不弃。”
阿达自己都惊奇,居然毫无准备就能把话说的这么精彩而顺畅。
自己应该不算是一个花言巧语的男人吧……
其实,在六儿失踪的那两天,阿达还不能确定自己的真实想法,那时的感情懵懵懂懂,似有若无。
直到六儿回来了,一脸得意的小样吹嘘着什么徒手勇斗豺狼虎豹的离奇经历……
我呸!
阿达被六儿气的满心冒火鼻孔喷烟,他都快要找铁扇公主去借芭蕉扇了。
多么没心没肺的一个丫头,吹牛也就罢了,没个度,不知道要收敛点吗,吹小点会死吗?
阿达那一刻才感悟到了什么叫爱之深,责之切!
他决心要好好管理一下这个小丫头,不能让她再出去丢人了,简直要被人笑掉大牙了。
可是转念一想,他自己都很纳闷,苏六儿丢人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但是无论如何,她丢了以后,他着急上火,整夜失眠,水米不进,失魂落魄。
他觉得他怎么比苏六儿的老爹和哥哥还要着急。
他恨她丢下自己就匆匆跑了,恨她把他当做空气尘埃一样抛在脑后,恨她离别后见到他却不闻不问,不温不火。
不知不觉间,苏六儿这个臭丫头已经把一颗叫做*情的干瘪的种子,偷偷种到了他的心田。
他曾经悲伤的以为这颗干瘪的种子,永远都不会在她的心里生根发芽。
但是当他和她一起去凿冰捕鱼,一起落入冰河的一瞬间,他抱起她趟过冰冷的河水,有一个来自天边的声音仿佛在他耳边低语:你们好像在千万年的时光荏苒中曾经相逢过。
对的,就是那种感觉。
当六儿觉得自己在阿达怀里就好像在母亲的怀里一般安详和温暖的时候,阿达也有这样相同的感觉,他感觉他们好像天生就要在一起紧紧的相拥,守望而眠。
邓老头看到面前的少年情窦初开的样子,暮然觉得自己的心弦也被拨动了,如果被拨动了,那一定是在弹奏着叫做“高山流水”的知音曲。
很多很多年前,老邓也曾经有过这样的少年情怀,怎奈人生几何春已夏,他如今是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了。
要不人人都说,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
如果倒退四十几年,他不会选择走上这条危险的不归之路,舍身忘死为赵家担忧天下。
如果老邓没有走上这条坎坷的道路,那么他的爱妻和三个儿女也就不会四散天涯无音讯了。
四十几年前,老邓辜负了自己拥有的美丽少女。
四十几年后,老邓希望面前的少年不要再辜负了他的美丽少女。
想起岁月往事,邓老头叹了口气,轻轻的抚了抚阿达的肩头,“孩子,我知道了,既然许愿了,你就好好待她吧,这是一个不一般的姑娘,你要像爱惜自己的生命一样爱惜她。”
阿达郑重的点了点头。
他觉得他会珍惜她的,这个顽皮的小丫头必须要有他的管束和家教,才能平安而幸福的成长。
即使少年还不知道自己是谁,但是他也觉得自己有责任一生一世照顾这个顽皮少女。
不然,他担心她会活不下去。
邓老头对阿达说,“你把她扶起来,双掌托住她的肩膀和前胸,老夫为她解毒便是。”
阿达缓缓扶起了六儿,用力把住六儿的双肩;邓老头盘膝而坐,微微闭上了双眼,举起了双掌放到了六儿的肩胛上。
老头沉了口气,开始调息发功了;不多时,只见一缕缕淡淡的青烟冒起,六儿的脸顿时通红了起来,像是颗大大的熟红果。
片刻功夫,从她口中喷出了十几口酱黑色的血液,再接着她的脸颊又泛起了深绿,像是水藻般晶亮和油腻。
六儿此刻像只濒死的小猫,不叫不哭不睁眼,软做一团,只管抖着身子往外一口口吐着黑血。阿达实在看不下去了,他无数次试着紧闭双眼,他感觉邓老头好像要把六儿浑身的血全部都逼出来一般……
邓老头又何尝不辛苦,他的脸颊上满是汗珠,浑身也湿透了,气力一下子便耗去了将近五分之一。
邓老头运功以后,才发现六儿中的毒比他号脉诊治出来的程度还要厉害万分……
莫不是前辈子欠了这小丫头什么?
他从没有这么费劲巴拉的培养过任何一名特务。
如今可好,搭上了那么多的心血和担心,又搭上了自己的得力干将灰兔,还要搭上自己四十多年的武功内力。
天煞啊!
一炷香的功夫,邓老头突然间收了手,他沉沉的眼皮抬了起来,“今日老夫就为她调息至此吧,可以叫大家都进来,老夫有话要讲。”
邓老头虚弱的下了床铺,只感觉到浑身像抽空了一般,真气消耗了不少,他在六儿后腰的命门穴上留了根银针,又将六儿的身子侧着放倒。
素素领着姑娘们都进来了,大家拿毛巾和身边的废旧碎步擦了擦六儿嘴边,下巴和床上的毒血。
邓老头看了看大家,“你们等她的脸恢复了粉白色,再把这根针如此这般的拔起即可了。切记,她这看似寒症,实则热寒并济。毒已入骨髓,切忌辛辣热物和冰冷之物,姜是万万不能碰的,这几日如果吃东西,米汤即可。”
大家谢过邓老头后,素素吩咐着大家都去歇了,旁边帐篷里的胖姐正在痊愈之中,也要有人照料,她照看六儿即可。
阿达坚持不肯离开,坚持要守在床边,整夜守着六儿,素素拗他不过,便无奈道,“你这不是一个娘亲的弟弟,怎么倒比她亲哥哥和老爹还要紧张万分,到真是个重情义的人儿。”
阿达的脸有些发烫了,也不便多解释,竟自守在六儿的床边。
小胖猪苏六儿的脸蛋像菜叶一样翠绿,这下她彻底的安静了,世界也清净了。
只是阿达宁愿这个小丫头能够摇头摆尾,喜笑颜开的在他和众人面前吹牛,耍赖,逞强。
要杀什么豺狼虎豹就杀吧,要说上天去捉九头鹰,下海去捕海龙王也由她去吧……
做什么都好,只要她活着就好。
六儿的小嘴开始轻轻的蠕动了,“水……水……” 阿达用手指沾了碗中的清水,轻轻放到六儿的唇边,六儿贪婪的吮吸着阿达手上的水,仿佛那是清晨的甘露一般香甜。
她时常还用小巧的舌头舔舔阿达的手指,弄的阿达的手指痒酥酥,肉麻麻。
阿达小声的嘀咕着,“小丫头,你前世是不是我的小闺女,害的我这般照顾你……”
吮了些清水,眼看六儿脸上的翠绿之色渐渐退去了,阿达按照邓老头的吩咐帮她拔掉了命门上的针。
阿达松了口气,在这个漫长的夜晚里,他终于笑了。
阿达忽然很感谢自己莫名的失忆,如果这是上天安排给他这一段姻缘,那么他情愿失忆下去就好。
这一刻的六儿,从未如此的安静过,她在做梦?还是在感受着濒死的痛苦与折磨? 没有人知道,没有人懂得。
六儿的十五岁斑斓璀璨,很多爱慕垂怜的人都如流星般划过她的心空;唯有他,能够长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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