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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煞新娘-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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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知道,还是不知道,一样要被骂。
董青咬着嘴唇,点了点头,“哦,你连这句都不知道?那你该好好补补课了。苏六儿,你给周营官背背。”
六儿绷着小脸,翻着白眼看着面前的董青,紧接着低下头,“鸳鸯……鸳鸯……尾巴……长又长。”
董青的脸部肌肉抽动了一下,他伸出手掏了掏耳朵,然后瞪大眼睛,“苏六儿,你说什么?他们通通的不学无术。你不应该不会!尾巴长又长,我平时是那么教你的吗?背,背不出来,谁都别走。”
六儿咬着牙,狠狠的瞪了一眼阿达,要不是阿达起的这么一首yin诗,怎么会招来董青这么酸辣劲道的折磨。
当时阿达年少而懵懂的心,也只是想逗趣六儿一下,让她脸红害羞而已。
他本来以为这是吵架拌嘴后,加的一勺盐巴或辣子,谁知道,竟打翻了董青的大醋缸,倾盆醋雨。
如今看来,董青真是跟这句诗干上了,死磕到底。
一句诗赏了帐篷里每个人一个大巴掌……不知道苏轼知道以后,会不会从坟墓里跳出来。
姓苏的是不是都这么没正行?
苏成渝见董副将军这样,一句诗搞的鸡飞狗跳墙,一时真是搞不清状况了……
六儿臊红了脸颊,往前站了一步,囫囵着舌头,“鸳鸯被里成双对,一树梨花压海棠。背完了。”
六儿吐着舌头,脸上的红晕层层泛开,她又往后退了一步。
董青冰冷的眸光中露出了一丝鄙夷的笑容,“周福臣,你今年多大了?”
周福臣淡定的回道,“卑职今年虚度二十五载。”
话音刚落,董青“啪”的拍了一下桌子,眉毛直竖,“你岂止是虚度,你简直就是个饭桶!你今年二十五,苏六儿今年才十五,她都会背,你不会背?”
周福臣明知道董青在无事生非,溜搜自己,倒也不气不恼,“卑职,真是白活了,以后还得多多向副将军靠拢学习。”
董青微微探着身子,猛然间直勾勾瞪着周福臣,眼眶爆裂,声音也顿时大了许多,“苏六儿是不是你的兵?你怎么管的你的兵?一个大活人跟在她身后,在军营里转悠了那么多天,你怎么就没看见?”
周福臣还没来得及答话……
六儿伸着脖子冒出了一句,“报告,因为被我藏起来了……。”
董青扭头一横,“苏六儿,闭嘴,没问你,别瞎搭茬,站后边去,再多嘴给我滚出去。”
六儿撅起小嘴,她知道董青和周福臣之间早晚会有这么一场斗争,在所难免。
不过,自己被董青这么一骂,也觉得颜面无光,丢人兮。
男人蛮奇怪,明明董青喜欢苏六儿喜欢的要死,还非要想尽办法让她难过,折磨她,让她难堪丢人。
没错,董青就是要折磨折磨苏六儿。
他发现苏六儿这样的女孩应该被*待,你不能让她得意的翘辫子,要让她的表情心情感情通通被自己控制住才好。
最好是一生控制,做,做自己的胯下之臣。
周福臣低下头,甭管董青嘚吧什么,他谦卑依旧,“是,卑职确实失职,没有能够日日时时刻刻看住苏六儿。”
董青的手指敲着桌子,嘴角上淡出一抹笑意,“哦,你也知道你没有日日时时刻刻看住她?可是我怎么不这么以为,她上次出去找马,深更半夜的,你怎么就知道?你是长了第三只眼啦,还是梦游?想给咱们大营开个好头是吧?实行军法,还实行在女兵身上?”
周福臣这回站着没答话,反正说也是个错,不说也是错。
上次他借深夜私自出营之故军法处置六儿,那出戏实在是演的精彩之极,把大家都骗过了,其实周福臣有两重目的含在其中:
一,藉此和董青彻底划清界线,从而靠近于达,获取他需要的情报;
二,借机试探六儿的反应表现,并且遮人耳目,以为今后密切的来往做掩护。
如今一看,自己的两个最重要的目的都达到了,这也算是一种成功吧……
周福臣越发相信邓大人的眼光是不会出错的了,老头一生发现了太多具备特务潜质的人才:比如灰兔,比如自己,比如苏六儿。
并且周福臣还知道,苏六儿在邓大人的眼中甚至比他们都重要,因为苏六儿是个女人。
一个绝色的少女。
她能够办成很多男人都办不成的事情。
比如说以自己的美貌去征服金营的统帅,从而让宋营狂欢的人们避免了一场突如其来的浩劫。
这一切的发生,让周福臣更加确定,他们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所有理智与不理智的事情都是值得的。
包括收留身份不明的阿达。
连邓大人都被苏六儿的一张甜蜜蜜的小嘴说的动了心,竟然同意和默许了收留阿达。
大大咧咧,又傻又精的少女苏六儿,无意中创造了很多奇迹,估计连她自己都不知道那些奇迹的意义。
但是,周福臣知道,他甚至能预知这个少女在未来谍战中的业绩要远远的超越自己和灰兔等优秀前辈……
没有人知道,周福臣的思绪早己经游离于中军帐之外了,他默默为大宋的特务事业将后继有人而暗自发笑。
他甚至觉得连他当日救下来的阿达都具备这方面的潜能。
临危不惧。
脸皮厚,比城墙拐弯还厚。
说谎比喝水还要频繁与容易。
且说谎不脸红心跳自责失眠。
周福臣早已在平日的锻炼中变得:口不对心,心不对脑,脑不对神了……
所以,董青并没有捕捉到周福臣游离的眼神,他倒是越说越来劲了,他所幸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走到阿达的身边绕了两圈。
“周福臣,万一这个人,这个跟在苏六儿身边的人,是个奸细怎么办?啊?问你哪?平时没事乱盯,关键时刻,关键时刻,你怎么不盯好?”
苏成渝心中的大鼓“崩崩崩”的雷了起来,连他这么对感情木讷的人,都感觉到了一种浓浓的醋意正蔓延在董青的心头。
六儿见董青真是没完没了的要拿周福臣发飙了,那种兴师问罪的丑陋模样,无非是杀鸡给猴看,要公报私仇。
如果这个时刻,六儿再不开口是不是就太……
毕竟解铃还须系铃人。
所以,六儿在她该开口的时候开口了,“董……董副将军,请你别再难为我们周营官了。我犯的错,人家自己承担就是了。要打要骂随便你哦。还有我弟弟苏达今天算是正式来投军行吗?这样就不算是不明身份的人了,对吧?”
董青明知道六儿在软绵绵的,温温柔柔的求着自己,却仍皱着眉头,“他的事是他的事,周福臣是周福臣,你怎么这么没有管教啊,下级对上级说话这么……没大没小的,周福臣就是失职!大大的失职。”
六儿一撅小嘴,走向董青,她轻轻的举起了自己纤细的小手,眸光妩媚而多情起来,“报告,报告董副将军,我……我有事和您……单独汇报……很重要。”
美人计?
六儿决定了。
**,不使用这招不行了。
董青愣了,“你说什么?什么事情?需要单独汇报。”
六儿的笑颜顿时艳如芙蓉,眼波流转如蝶舞莺飞,那娇嫩欲滴的唇轻轻开启,一种少女的娇羞跃上眉梢,“很重要的事情啦。”
酒不醉人人自醉,
色不迷人人自迷。
更何况就是要迷死你。
六儿出招了。
董青摆了摆手,“那个叫苏达的你先跟着周福臣去吧,登记备案,先去伙房,烧火劈柴打水,苏老壮士也请先下去吧。本副将军……”
苏成渝和周福臣拽着极不情愿离开的阿达,瞬间消失在了帐篷中。
六儿回头见阿达,周大哥和老爹都成功跑路了,才算是放下了一颗心,“董大哥,你刚才为什么难为周大哥,还要把我爹请来,我和你的事情,能不能不要牵扯大家……”
董青全没了刚才没事找事的德行,“你不恨我啦?是谁那天咬牙切齿的说恨我的。”
六儿撅着小嘴,低着头,嫩滑的脸蛋上满是难为情,“我……”
董青一下子拉住了六儿的小手,“你知不知道你这两天失踪了,我有多担心?我自责死了,你是因为我……你才跑的。”
六儿咬着嘴唇,眸子里满是羞涩和埋怨,“是……”
董青叹了口气,“我找到你的马了,可是我找不到你。你这两天去哪了?什么豺狼虎豹的?那些都是你骗人的对吧。我知道你回来了,去看你,结果你却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六儿用力的扯着自己的手,柔声道,“董大哥,他不是别的男人,你可不可以放开我的手再说话。”
董青一股酸涩又上来了,“什么不是别的男人,你那个弟弟,怎么和个小****似的,有和姐姐对那种诗的吗?鸳鸯被里并对眠,我……”
六儿一拖腕子,把小手从董青手里扯了出来,她转过身,“那天那个抢走我马的人,你认识,你应该知道,是谁?”
董青轻轻扶着六儿的肩头,很镇定,“我知道,是刘彩云,我怎么可能不认识她。”
六儿轻轻一摆身子,抖落了董青的双手,低声道,“董大哥,她……她喜欢你。”
董青皱了皱眉,“我知道她喜欢我,我这么大人了,要是不知道,岂不成傻子了。她喜欢我是她的事,和我无关。六儿,怎么,你不接受我,难道是因为她吗?”
六儿回过头,哀怨而祈求的双眸对着董青俊朗而刚毅的脸颊,“彩云姐,是我的姐妹。”
董青再次伸出双手,轻轻握住六儿圆融的双肩,他的眼神那么的情真意切,“六儿,我喜欢的是你,不是其他的什么女人。”
六儿仰起头,迎着董青热烈的眼神,“董大哥,其实她真的很喜欢你,你为什么不尝试接受她?”
董青用力推了一下六儿,他被这话刺痛了,“那你为什么不尝试接受我?”
六儿被董青的大手抖的肩膀生疼,她咬着唇,“因为,我……我也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董青有些为刚才自己的暴躁而自责了,他的声音又柔软了起来,“我可以等你,你现在才十五岁,虽然我娘十五岁就已经生了我,但是十五岁的你,却像个小丫头。我愿意等你,等你有一天长大,来到我身边。”
“董大哥,其实,我不值得你为我这么好,其实,有很多好女孩……比如彩云。”
“六儿,你是在拒绝我吗?”
“我……”
“小六儿,你是我吻过的第一个女孩,我承认,我简单粗暴,我不懂风月,我甚至有时候会咄咄逼人……但是,我对你的心,你看不出来吗?”
“我……”
“你,你,你什么?见到你之前,我视死如归,国家成了这样,我一个男人金戈铁马,血染沙场,是种光荣。可现在我……想的多了……如果我能够娶到你,就是死了,也就没有什么遗憾了。”
“董大哥,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你不会死的。”
“六儿,如果国家将倾,我一个习武的男儿一个武将,还能有脸苟活世上吗?实话告诉你,如果没有见到你,我早就想请调到岳家军去了,我想和岳鹏举将军去北伐,收复河山。”
“董大哥,没想到你还有这种胸怀?”
“六儿,因为你从来都没有靠近过我,你当然不知道我在想什么?我想我们能成亲的话,送你回南边,让你为我们董家生儿育女,我……你能明白吗?如果没有你,这个平西战场我真是一天也待不下去了。”
爱情中的男人就是傻蛋外加傻瓜。
也不管别人爱不爱自己,就一股脑的吐露真情,恨不得把一颗心剖出来,再抛出来。
傻乎乎的董青挽着六儿的手,紧紧的将她的小手握在手心中,视若珍宝,他的唇颤抖着,“我很脆弱,也很孤独。没有人能走进我的心,我希望你能进来看看我。”
这些沉重的爱情表白,忽然间压的六儿喘不过气来。
虽然她很钦佩他,但是那种情感似乎与爱情无关。
此刻的董青就像是一个心急的厨子,但是爱情这锅汤需要小火慢炖。
苏六儿其实是个有韧劲的小猪蹄,你一上来就爆炒、红烧、油炸,那是绝对不行的……
但是董青是个爱情的白痴,所以董青的失败是必然的,无可逆转。
六儿此刻像是一只小小的惊弓之鸟,她竭尽全力的挣脱了董青有力的大手,“董大哥,我愿意做你最好的朋友,暂时只能这样了,我先走了……。”
第二卷 一天到晚游泳的鱼
一天到晚游泳的鱼
偌大的中军帐里,董青呆呆的,一个人站着,像根木桩子……爱的告白再次失败了。
面对着董青再一次大胆而直接的表白,六儿又一次陷入了深深的苦恼中。
她不知道自己苦恼的根源到底在哪里。
难道是她心中深深埋藏着的那个江雨吗,或是其他什么?
昭君一别出塞外,
西施眼泪断人肠。
貂蝉不过昙花香,
玉环归去睡海棠。
最近几日,六儿越发觉得自己的容貌竟然给自己带来了那么多大大小小的麻烦。
鲁四宝……
董青……
金扎吉……
正所谓自古红颜多薄命,独留青冢向黄昏。
在六儿看来,长的美简直是一点好处都没有,一点没有,徒增烦恼罢了。
她正痛苦的往前溜达着,忽然看到军营里一个大伯戴着……一只黑色的独眼眼罩,小丫头乐得呲出了一口小白牙,急急上前,“大伯好。”
独眼大伯愣住了,“你是,你就是传说中的小辣椒苏吧?”
六儿谦虚的点了点头,心里却美的七上八下的,“是,我叫苏六儿。”
独眼大伯一听,立刻神采飞扬了起来,“丫头,听说你一个人打什么豺狼虎豹,还给个婆娘接生。乖乖的,我以为得是个五大三粗的丫头,原来你这么瘦小。”
六儿尴尬的笑了笑,自己的牛皮这么快就传遍整个宋营啦……早知道吹的小点。
“大伯,我很瘦,但是我不小,我个子可不小。和你商量个事情行吗?你,可不可以,我是说你还有富裕出来的眼罩吗?”
原来看到这个独眼大伯的一刻,六儿就琢磨着自己马上就能成为独眼女侠了。
这样装扮总该不会招惹什么登徒子了吧……
六儿兴高采烈的戴着个大号的黑色的独眼眼罩,在军营里到处溜达开了。
她先是去看望了一下病愈中的胖姐,又去看了看在恢复中的鲁四宝,接着再去陈玉莲那里看了看朱十一。
同时六儿给玉莲姐打下了包票,有她在绝不可能让朱十一饿死。
巡视一圈的结果就是,大家普遍反映,六儿戴着独眼眼罩后丑多了,很丑;不会再让坏人有非分之想,也不会再给坏人可趁之机了。
六儿对自己的大胆创意很是得意,便高兴的去炊事组找阿达了。
阿达被周福臣带到了炊事组,见过了炊事组声震宋营的组长李大脑袋,李大脑袋见来了个细皮嫩肉的英俊少年,便决心要耍弄耍弄他,给他个下马威。
于是阿达被要求去河边破冰凿冰取水去了,同时炊事组仁慈的分配给了阿达两个水桶外加一头驴子。
这头驴子的公开身份是——专门负责驮水、驮菜、驮饭去各营的小黑毛驴。
这头驴子的地下身份是——五里坡大战上,载着飞锅将军大获全胜,得胜而归,功勋卓著的小黑毛驴。
小黑毛驴做驴很低调,比飞锅将军低调多了;它一直默默的在基层努力劳作着,希望自己有一天可以成为一只真正的飞天神驴。
当然,这头驴子也会在无人搭理的夜晚,偷偷想起五里坡大战上的威风八面,想起可爱的飞锅将军……
阿达带着两个大木桶,赶着小毛驴前脚刚走,六儿就晃悠到了炊事组,她见了组长李大脑袋,“李大……李大伯好,我找阿达。”
李大脑袋守着一大筐野菜,正在一根根细心挑着里面的杂草,“你找阿达?我让阿达去河边凿冰去了。”
六儿眯着一只眼睛,惊奇的问着,“凿冰做什么?”
李大脑袋鄙视的看着六儿,“人头猪脑,这大冷天的,不凿冰哪有水啊,没水怎么做饭?怎么洗菜?怎么蒸馍?人喝什么?马喝什么?驴喝什么?”
六儿眼珠子一转,似是想起了什么,一拍小巴掌,“太好了,伟大的李大伯万岁!”
李大脑袋吓得噌的站了起来,“你说什么玩意?万岁是要掉脑袋的,真是,快玩去吧你。现在的小孩,玩什么不好,还弄个眼罩戴,世风日下简直是。”
六儿吐着舌头,嘻嘻的笑着去追阿达了,临走还趁人不注意,顺了两把炊事组的大铁铲子。
阿达可真不见外,分配给他驮冰的小黑毛驴,出了炊事组就被他骑上了。
自己一下子有了身份了,再也不用躲躲藏藏了。
阿达的脸上终于露出了舒心的笑容,要知道,六儿失踪的这几天,他紧紧跟在老苏的身后,还故意把自己弄的灰头土脸的,见了人也不敢抬起头,好像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永远要生活在黑夜里一般。
如今,虽然刚刚被那个董副将军羞辱了一番,但是毕竟咱有身份了。
苏成渝的私生子。
苏六儿的弟弟。
宋营炊事组的炊事兵一个。
其实,不论是什么身份,哪怕是一头驴子,只要能够痛快的在阳光下呼吸和生活,都是幸福的。
幸福的阿达,看着路边的枯树,萧索的大地,淡蓝色的天空……一切都那么美好。
冬日午后慵懒的阳光,吝啬的照在了阿达的脸上,但是,他却闻到了太阳的味道。
阿达正乐在其中,美滋滋的往前走着,就听见身后有重重的跑步的声音,“当……当……当”震耳欲聋。
他猛的一回头,原来是苏六儿,她脸上带着一个什么玩意?
乌七麻黑的明显大了一号的独眼眼罩!
“阿达,等等我。”六儿颤悠着身子,呼哧带喘的追上了阿达。
阿达打量着六儿的怪样,爱答不理的,“你不和你的副将军情哥哥谈情说爱啦?”
六儿伸出小拳头挥着,粉腮一鼓,“什么,什么呀?别胡说了,你看我现在这个新的样子,好……难看吗?”
阿达骑着小黑毛驴,向左歪歪头,又向右歪歪头,“你……真是好难看啊,独眼女侠大人。”
六儿跟在小黑毛驴后面,嘎嘎的乐了起来,“这就对了,我就是为了达到这种效果,增强我的,我的丑气,哼。让男人们全都对我嗤之以鼻,闭之以眼。”
阿达肩膀一耸,低头笑了笑,“可是,我看着也……”
六儿皱着眉,焦急的问道,“看着什么啊,什么呀?快说。我觉得我希望别人能够更多的看到我的内涵,而不是外在美。”
阿达挠着后脖颈子,看着天空无奈道,“哦,我尽量吧,尽量看到你的内涵。”
六儿得意的往前蹿了两步,拍着小黑毛驴的脑袋,“达达,还记不记得姐姐,飞锅将军哦。小家伙,你好辛苦啊,驮着个肥阿达。”
阿达眉心一锁,扁着嘴巴,“你管这头驴叫什么?达达?达达不是我吗?”
六儿一乐,仰着头,“你叫阿达,它叫达达。”
阿达一片腿从黑毛驴上跳了下来,“我还没和你算账哪,你爹说了,达是傻瓜傻蛋痴呆的意思,你是不是故意给我起的这个名字?好……寒颤羞辱我。”
六儿歪拉着脑袋,吐着舌头,眯着一只眼睛,“没有啦,咱们的大将军就是叫于达。你这个达是兴旺发达的意思,相信我。”
阿达拍了拍脑门,又飞身片腿上了驴,“那就好,你……你不和你的情哥哥打情骂俏的,找我来作甚?”
六儿笑着看着阿达,挥了挥手上的两把小铁铲子,“我们去河边破冰抓鱼。你破冰我抓鱼!”
阿达瞪着六儿,“为什么总是我出力,你得便宜?”
……
少男和少女,两人一路逗着嘴,竟然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河边。
眼看冬月将尽,腊月逼来,河面上早已晶莹剔透,铺琼砌玉了。
阿达被六儿拉到了冰面上,六儿拿着一把小铲子“咣,咣,咣”拼命的开始凿冰。
那神情专注又愤怒,好像是谁欠了她几百两银子,就藏在冰下似的。
阿达打趣的问道,“六儿,你破冰干嘛?难不成是为了帮我,顺便再捞几条鱼吃?”
六儿低着头,累得呼哧带喘,“我凿,我凿,别臭美了,破冰归你,河水里的鱼全部都归我。”
阿达也拿起了一把小铲子,卖力的“咣,咣,咣”的凿冰,他觉得这把小铲子实在是不趁手,便问了句,“你来破冰?那你只带两把小铲子?”
六儿疑惑的看着阿达,眸子暗淡而晦涩,“你带工具了吗?你都没带工具,所以,就别那么啰嗦的埋怨我了,咱俩半斤八两。我就是想慢慢的凿,凿,我凿……”
阿达无奈的问道,“你那么使劲的凿它干嘛?瞧你馋的,我还真没见过破冰凿鱼的馋猫?”
六儿一本正经的纠正道,“谁说我要吃鱼的,我是抓鱼给玉莲姐炖鱼汤喝,好帮她下奶,她下了奶再给朱十一喝。”
阿达又继续说道,“朱十一,就是你给洗尿布那个小家伙吗?”
六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对呀,我现在是十一的小奶妈了。”
阿达忍不住捂嘴一乐,“奶妈?就你?”阿达不自觉的把眼光停在了六儿丰满起伏的胸部上……
六儿低下头看了眼自己的胸,紧接着抬起头瞪着一只眼睛,嗔道,“喂,死阿达,看什么看……哼,我警告你,千万不要胡思乱想,不然你会很惨的。”
阿达挠了挠头,他不得不开始胡思乱想了:
六儿怀抱着一个嗷嗷待哺的小婴儿靠在床头,阿达脖子上骑着个漂亮的小男孩,屋子里跑着高高矮矮的一屋子小孩……
阿达被脑海里浮现的画面逗的快要笑出来了,但是表情依然严肃而专注,“我问你个问题,鱼儿在水里面游,你怎么把鱼弄出来?”
六儿眨巴着一只大眼睛,呆住了,“……”
阿达摇了摇头,好像什么都懂的样子,“你要是自己在野外,准会被饿死。你身上带刀了吗?我削个树杈子,做把鱼叉子试试吧。”
六儿伸手去怀里掏出了自己的小弯刀,递给了身边的阿达,“你真的会叉鱼吗?”
阿达接过了那把精致的小弯刀,楞了一下,缓缓开口问道,“你这把刀是……哪来的?”
六儿歪着头,往上推了推自己的独眼眼罩,“我……人家送我的啦,送我的。”
六儿没好意思说是顺的。
不知为何,她还是很看重自己在阿达面前的尊严和骄傲的。
阿达轻轻把小弯刀从刀鞘里拔了出来,一边来回比划着,一边走向岸边寻找结实的树枝子,“你好好凿冰啊,凿不开冰,就叉不到鱼。”
六儿认真的拾起了阿达扔下的小铲子,双铲齐飞,“邦邦邦”“当当当”热火朝天的凿了开来。
冬月的冰竟然都冻的如此的结实,六儿用力的挥着胳膊,憋得脸红脖子粗,累的一身大汗。
“咔嚓咔嚓嚓……”
六儿的奋力开凿终于造成了冰面的失衡,只见一条巨大的裂口“喀拉喀拉喀拉”的在冰下裂了开来。
不知危险的六儿居然还高兴的挥着小铲子大喊;‘阿达,阿达,冰开了,冰……唉,唉,站不住啦,站不住啦……‘
阿达听到身后“咔嚓咔嚓”的巨大声响便立时回了头,眼见六儿脚下的那块冰瞬间就裂开了一道大口子,紧接着那道裂缝周边裂出了无数道小裂缝。
裂缝渐渐播散开来,眼见整个河上的冰都裂开来了,无数道裂痕。
“喀拉喀拉……哗”
阿达没命的奔向了六儿,“别动,我来救你,我……”
“噗通”
“噗通”
六儿和阿达这两个惊世傻蛋,双双掉进了冰冷的河水里,刺骨钻心的冰水冰的六儿的小腿肚子一阵抽筋。
“救命,脚……抽筋了,要被……被淹死了……呜呜。”六儿在冰冷的河水中挣扎哭喊着。
“你站起来就行,一站就能站起来。”阿达从水中猛的站了起来,他一甩头发,接着抖了抖身上的水花,强有力的大手一把就把六儿拉了起来。
原来河水化开以后,才刚刚没到六儿的腰际。
六儿的小脸早就冻的煞白了,浑身抖着缩成一团,阿达紧紧的把六儿熊抱入怀中,接着捧起了六儿娇美动人的小脸,“别动。”
六儿瞪直了一只小眼,嘴唇青紫了起来,看到阿达抱着自己,她羞涩的闭上了眼睛。
阿达从六儿湿漉漉的头发上摘下了一只比拇指盖大不了多少的小螃蟹,失望的抱怨道,“这只太小了,要是挂只大的还能吃!”
六儿冻的打着啰嗦,牙齿咔咔的打着颤,“阿嚏……啊……冻……死了,还……笑……”
阿达俯下头,那菲薄的小嘴在六儿冰冷的小脸上煨过一吻,紧接着一打横把她抱在了自己的怀中,大笑道,“这下好了,宋营的人再也不用凿冰取水了。哈哈哈哈。”
六儿挥着两只冰冷的小粉拳胡乱打着阿达,她感到阿达的心跳强而有力,身子冰冷中透着温暖,她冷的所幸蜷缩在阿达的怀抱里了。
阿达低下头,那深邃而有神的眼睛深情无比的凝望着六儿,“你真沉,比猪还沉。”
六儿羞的红了两个小脸蛋,紧紧抓着阿达的衣襟,“人家都好几天没吃饱饭了。”
少男和少女在冰上制造的巨大声响,惊动了树上的小松鼠,天上的黑乌鸦,还有地下蚂蚁窝里的蚂蚁们……
萧索的大地间,终于出现了一抹羞人的红晕。
六儿觉得阿达的身子暖而宽厚,像极了在母亲怀抱里的感觉,她好想能够沉沉的睡去。
就像个刚刚出生的婴儿一般,风雨来了,便躲到这怀抱里取暖疗伤,等待黎明。
拥抱着自己的这个少年,是不是早在哪里就见过。
六儿的心中忽然闪现出了这样一种奇怪而大胆的猜想……
阿达把六儿抱到了河边的一棵杨树下,紧接着他竟然又转身飞入了冰冷的河水中。
不一会儿,他从水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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