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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煞新娘-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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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即便是文曲星下凡,也属于投错了胎,应该投个男儿身才对。
郭素素睁大眼睛问道,“什么叫然,这地图,你这么快就看完了。我不信。”
六儿嘿嘿一乐,“然也就是然也。”
郭素素拨了拨头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小丫头,我真是服你了,折腾姐姐没商量,那我真送回去了哦。”
六儿一伸脖子,呲着牙,“带问我最最亲爱的姐夫大人好。”
让小六一逗,素素的脸又红了,她收起地图,好像想起什么似的……
就在这时,六儿不知从哪掏出了一面小铜镜,“姐姐,在找这个吧。”说罢,她夸张的歪着身子举给素素照。
“就你机灵。”素素对着小铜镜照了照自己羞红的粉脸,六儿不时在身后做着鬼脸,吐着舌头。
素素忍住笑意,心想这小丫头倒也没白疼她,冰雪聪明,倒像是自己肚里的蛔虫似的。
素素整理完头发衣装正要出去,六儿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午饭我不吃了,我那份你吃吧。”说完她一蒙被子,大白天的居然倒头大睡起来。
第一卷 第五章 夜入敌营(一)
是夜二更,山抹乌云,冷风瑟瑟。
待到月黑风高时,只见一个身手矫捷的黑影从一个帐篷里嗖地窜了出来。
左闪右躲,东晃西晃,往军营大门口移动。
值夜的一小队巡逻兵分两组,一组正在各营区之间进行巡查;另一组绕着各营区周边巡查。
整个大宋营区静谧而肃杀。
两个哨兵站在高筑的岗楼上瞭望着远方。
皎洁的弯月并没有完全被乌云遮住,犹抱琵琶半遮面。
宋营的两组巡逻兵并未发现,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居然有人悄悄溜了出来。
只见那黑影动若脱兔一般,灵巧的绕过了巡逻兵的巡查路线,一闪来在了岗楼之下。
此人身材中等,一身夜行衣,黑布蒙面,露出的双眸,借着一丝月光的映照,越发的清澈澄净了,那目光闪烁,灿如朗星。
没有人看的到他的样子,也没有人知道此刻的他,正在窃窃偷笑。
此人非是旁人,正是六儿。
几天前,六儿替七营一个拉稀跑肚的老伯参加了大营的巡夜,凭着一股机灵劲,她默默记住了巡夜的路线和规律。
所以,晃点过那二组巡逻兵,并未费吹灰之力。
在六儿的心目中,帮助别人是件特别好玩的事情。
到头来做好事总会有好报。
种瓜不一定得瓜,但很多时候,栽棵狗尾草,却会鲜花满园,杨柳成荫。
在茫茫夜色的掩护下,出宋营不过是雕虫小技;不过六儿还是不免提心吊胆,毕竟夜晚私自出营肯定是个罪过,万一被抓到了,爹爹会不会被气的……
想到这,她心中虔诚的默念:玉皇大帝,王母娘娘,求你们保佑我早去早归,祝我平安吧。阿弥陀佛。
念叨完这些,六儿一双圆圆大大的眼睛,笑成了两道弯月。
好了,我一定会马到成功的。
就是可惜没有马骑……
不过,这回倒是可以好好锻炼一下自己的脚力了,只当是疏松筋骨也是妙哉呀。六儿想着,早已经脚下生风,快步如飞的跑开了。
风风火火,急急忙忙,端的作甚去也?
卖个官司先。
按照记忆中的地图路线,六儿紧倒腾小腿,直奔金营而去。
深夜的风真凉啊,凉的痛快。
“天阶夜色凉如水,卧看牛郎织女星。”六儿的脑海中,不知为何猛地闪出了这句诗。
她天真的抬起头,仰望天上稀稀两两的星辰,暮然间心头一动,自己……会不会也是天上的星星……
好傻,做星星?做的什么星星。
牛郎织女去做星星了,也只能相思成泪,遥遥相望而已。
六儿呼哧带喘的停住了脚步,一把揭下了自己的黑面罩,狠狠塞到了怀中,她深深的吸了几口气,不能再戴这块破布了,端的要憋死个人。
身上这套夜行衣是六儿和爹投军路上,她自己偷偷置办的,如今可算派上了用场。
衣服穿着还算合适,只是这块蒙面的黑布,织的也太过细密了,生生能把人给捂死。
六儿挠了挠头,这路上也没人,自己戴它干嘛,真是钻头不顾腚,没事活受罪。
摘了蒙面的黑布,呼吸畅快了许多,六儿的脚步倒腾的更加轻快了。
一路无话,离金军营区一里左右的地方,六儿缓缓停住了脚步,她找了几棵小树隐起了身形,放目远望,观察金营的情况。
借着淡淡的月光,她看到金营的岗楼搭得并不算高,周围也是木制的篱笆搭建而成,到和宋营无甚区别。
但是宋营的小岗楼是分列左右,一边一个;金营的却是联通在一起的,底下是营寨的大门。
岗楼上依稀有人影在不停晃动,似乎上面站岗的人确是不少。
六儿眯缝着眼睛,聚精会神的算计着攒动的人头,数来数去,乖乖的,六个!
宋营的岗哨才俩个而已,金营的布防果然是名不虚传……只是这帮金人大晚上不好好站岗,一个个摇来晃去。
看那情形,难道是在……喝酒?
哦,这就好办了。
斜眼一望,月亮今晚出奇的可爱,洒下来的光线,该亮的地方挺亮;该暗的地方很暗。
金营岗楼建在了一个缓坡上,这缓坡和岗楼被月亮一照,刚好形成了一条不宽不窄的阴影。天助我也,六儿借助这条阴影,移动身形来到了岗楼底下。
紧接着,她从怀里掏出飞钩,手臂高举,轻抖手腕,抡了几下,再往上一抛,啪的一下,飞钩卡在了岗楼高处的一个木凹槽里。
六儿往怀里带紧线绳,用力拉了几下确认勾牢了,她一个纵身,双脚轻点飞身上去了。
六个身高马大的金人哨兵,凭六儿的赤手空拳,一出招,悄无声息全给撂倒,那纯属吹牛。
六儿很清楚自己的武功底子和三脚猫的水平,所以断不能上去贸然送死。
此刻,她两脚轻点蜷缩在一条木桩上,只须一个翻身,就能翻越进岗楼里了。
六儿凝神静气,等待着时机。
同时也恨天怨地怪自己,出来办事,居然忘记带刀了……
这时,只听上面的人交头接耳,嬉笑起来;原来这几个金兵借着酒劲,边喝边说边比划;六儿大概能听清一些词语,比如女人……家乡……酒。
这几个金兵今夜也是豁出去了,刚调来的主帅治军极严,估计夜夜畅饮,天天吃肉的好日子马上就要到头了。
既然日后喝酒恐怕也难,不如现在一醉方休解千愁。
苍茫的大地寒冷,寂寥的北风呼啸。
几个哨兵来上几口家乡的烈酒,寄托对家人的思念,对女人的幻想,更为了御寒暖身。
吉日良辰也,六儿暗自偷乐,等这帮子酒鬼一个个都喝趴下,再进去不迟,那岂不是省了许多的麻烦。
岗楼里的哨兵折腾了一会儿,声音就渐渐小了,一直到“咣当”“咣当”……几声后,完全寂静了。
六儿轻轻起身,机敏的探了个小头,往里瞄了一眼,只见几个哨兵横七竖八的倒在了岗楼之上。
早已经醉醺醺,晕乎乎,人事不省。
妙哉!
六儿得意的乐着,一个鹞子翻身,翻越进了岗楼,她本想飞身进金营,忽然瞥见地上扔着个漂亮的小酒壶。
看样子不大不小,很是结实……居然还有根背带。
这宝贝正好可以送给爹爹,他老人家最喜欢收集各种酒具了。六儿一伸手就把酒壶背在了身上。接着她轻轻一跃就顺利进了金营。
金营的这些帐篷比宋营看着好看多了,又大又结实,而且帐篷顶也大了许多,在上边蹦蹦跳跳应该没问题。
六儿看在眼里实在是技痒难耐,再加上平时她就顽劣成性,于是紧走几步飞身上了一个帐篷。
嗖,啪,嗖,啪……扑通……
她只是想尝试一下帐篷大飞跃,如是而已。
但终于以失败告终了。
这一下摔的真的很疼。
最近六儿实在是太缺乏营养了,搞得眼神都不太好使了,所以距离没有估摸好,并且最近太膨胀,疏于练功……
幸好六儿的体重轻,声响小,这一摔没有引起注意。
拍拍身上的灰尘,
振作疲惫的精神。
远方也许竟是坎坷路,
也许要孤孤单单走一程。
莫笑自己太无用,
莫以轻功论英雄,
人的倒霉本不同,
任由豪情壮志在我胸。
嘿呦嘿嘿嘿呦嘿。
掸了掸土,揉了揉屁股,六儿呲牙裂嘴的站了起来。
拖玉帝王母的福,万幸四周依然安静,这帮金人睡的跟死猪似的。
虽说六儿觉得自己的轻功仍是身手不凡,轻舞飞扬;但是小丫头痛腚思痛,决定还是踏踏实实的走陆地吧……
快了,快了,快了。
终于到了。
六儿闻着香味就寻来了,活脱像只半年没有骨头啃的赖皮小狗。
苍天呀!终于找到伙房了。
六儿此行的目的只有一个,绝没有第二个—偷肉!
六儿隐在旁的帐篷后,发现这个帐篷外竟然有俩个金兵在把守……
六儿正在纳闷寻思,忽听“咵咵咵”几双大马靴的声音由远及近传了过来。
六儿暗叫糟糕,这肯定是金军的巡逻兵过来了;她虽然有点懵,但是当机立断,窜上去给了伙房门口俩金兵“乓”“乓”两掌,那俩人还没反应过来就晕倒了。
六儿所幸把刚拿的酒壶扔在了地上,一下闪进了伙房的帐篷。
其实她刚才下手时忽然有点犹豫,那两金兵杀还是不杀,杀还是不杀?
人说盗亦有道,这次只为偷肉,不能杀人……
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做事的准则,苏六儿也不能例外。
这种准则在外人看来也许傻傻的,呆呆的,但是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道德底线与操守。
****
再说这支金营的巡逻兵,一共四人,为首的叫做金扎吉——金国第二猛将。
他是大金国平西战区的最新一任统帅,昨天刚刚到任。
一个统帅,能够放弃休息亲自带领士兵巡夜……
是的,这就是金扎吉——一个年轻的老牌金国武将的习惯与素养。
金扎吉走到此处,发现安排在伙房外职守的两个士兵居然倒地不醒,他眉目紧锁,立刻抽出了腰刀。
正在这时,身后一个小兵开口了,“大将军快看,地上有个酒壶,这俩人准又是喝多了。”
金扎吉听罢虎目圆睁,勃然大怒道,“你说什么?什么叫又喝多了?值夜时还敢喝酒?谁带的兵,好大的胆子。给我绑上,我要砍了他们!”
三个小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缩脖子,没敢搭茬。
金扎吉气的上前狠狠踹了几脚倒地的两个小兵,两人人事不省,毫无反应。
金扎吉气的络腮胡子乱颤,手指紧扣挥刀舞过头顶,“快说,不然我先砍了你们几个。”
三个小兵见大将军发威了,腿都吓得发软了;他们素来知道金扎吉雷厉风行,言出必行。
一个小兵浑身打颤道,“大将军别砍,我们说,是,是亲王的直系……本多哈的旧部。”
金扎吉登时目露凶光,厉声道,“本多哈?又是那个狗娘养的!”
刚才开口那个小兵,又添油加醋的补充了一句,“他带的兵都这样,值夜都敢喝酒,还经常喝醉。”
金扎吉一把揪住那小兵的脖领子,怒斥道,“你说的当真,今天岗楼值夜的难道也是他的兵?”
小兵垂下眼帘,惶恐不安的点了点头。
金扎吉一抖手把他甩在了一边,暴虐的嚷道,“简直是胡闹,跟我去岗楼,把这俩醉鬼给我带上。小个子,你留这好好把守,出了问题我军法处置!”
金扎吉留了刚才那个多嘴的小兵在帐篷外把守,带着两个,又拖着两个急匆匆走了;他们哪里知道,那两个兵不是醉了,是被活活两掌劈昏了。
金人长在寒冷的东北地区,为了抵御严寒,一向嗜酒如命。
正巧这俩小兵晚饭确实来了点小酒,没办法,天太冷又要值夜;可金人的酒太烈,晚饭时残留的浓浓酒气,竟还在他们的口鼻之中回旋,没有完全散去。
所以一向警觉的金扎吉并没有发现什么破绽。
*****
六儿缩在帐篷里,估摸外面大概有三四个金兵站在外面,他们离自己不过一两米之隔,只要掀开帐篷帘子进来,自己就等于瓮中之鳖了。
一想到被几个金兵在伙房内生擒活捉……
那得是多么丢人的一件事情呀,死都不能死的光辉一点……
活还活什么劲儿呀……
外面几个金兵之间的对话,居然是金语夹杂着汉语,六儿看不见,但是她能感受到有人似乎非常恼火。
不会一怒之下突然闯进来吧,几把大弯刀切哧咔嚓,把自己砍成几百块……
死都不得死个全尸……
六儿的整个脊背上,顿时敷上了一层冰霜,小小的心脏也提到了嗓子眼里。她连扇自己嘴巴的心都有了,出来办事你居然忘记带刀了……
简直是自动放弃了一切生还的机会……
六儿越想越怕,吓得暗自运功屏住了呼吸,生怕自己的呼吸声也被那几个金人听了去。她宁心静气的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直到几双大马靴“咵咵咵咵”真的离去了,她才算彻底松了口气。
照理说,遭遇金扎吉,六儿应该没这么好命轻松过关。
要知道,这个金扎吉不仅力大无比,武功盖世;并且为人粗中有细,聪明机警。不仅如此,他还比较通晓汉地的语言和文化,绝对是个狠角!
但是人太能干了,也不一定是好事,。
这个金扎吉虽是大金国响当当的王牌武将,可是金营平西战区的上任主帅本多哈,那也是草原上叫得响的一个大将。
人都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金扎吉和本多哈俩人不仅同岁,还都是王侯家豢养的奴隶出身。所以,这俩人的明争暗斗早在多年前就已经展开了。
值夜醉酒,被抓现行。
这绝对是个正经八百的处置说辞。
借此事,金扎吉正好可以杀杀本多哈旧部的威风,从而给本多哈一次非正面性打击。
要是中间没有这段插曲,以金扎吉的才智,肯定会进伙房的帐篷一探究竟,查看是否出现异常。
六儿无疑是幸运的,狗屎总被她踩上!
小丫头的嘴角竟然露出了一抹胜利的笑意,刚才还吓得抖成一团……
她透过帐篷帘子的缝隙,看见外面就剩下一个小兵把守了;那人似乎不太强壮,瘦瘦的,八成是个伪军;反正个子不大,不费力气就能放倒。
有些人属于好了伤疤,忘了疼。
六儿就是这样的,不想着怎么快逃走,竟又惦记上偷肉了事情了。
刚才蹲着,烤肉的香味逗得她口水连连,只是一直没敢动弹,此时感觉安全些了,借着一点微弱的月光,六儿定睛一看:桌上似乎放着……她又伸手摸了摸……烤羊腿!
原来扑鼻的诱人香味就是这东西散发出来的。
六儿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好疼,果真没有做梦,她心跳加速,差点激动的晕过去。
要知道方圆几十里的肉都没了!
所有能吃的,甭管是兔子,耗子,袍子……就更别提什么猪,羊,牛了,统统没影了。
宋营里就于达于老头能吃上点荤腥;别的小兵天天窝头大饼馒头面条就着野菜啃,天天不带换样的。
平西战区大宋义军军营,属于老少边穷一类。
平日的军需,都是一些大商贾和有良心的官员百姓们捐的;还有很多是参加义军的士兵们自己掏钱买的,以及极少数从金军那缴获的战利品(多为破烂)。
来平西一个多月了,今天在金营这可算看见荤腥了。
头昏,好昏,天旋地转。
不找别的吃的了,就它了,扛两个烤羊腿回去。
六儿白天一见,发现爹的头发白了不少,人也瘦了好几圈。原来在家的时候,爹爹顿顿不离肉;娘更是煎炒烹炸,变着花样给爹做肉吃。
老苏是练武出身,年轻的时候就爱吃肉,无肉不欢;如今断肉一个多月,估计都馋死了。
六儿此行专程为爹来偷肉。
她出门时特地装了几大块油布和小细绳,准备包吃的;既然是偷肉来了,没装备怎么行。三下五除二,没两下就包好羊腿了,再用小细绳在上面一捆,齐活。
亏了点吧,刚才吓了那么一大跳,还得拿点别的东西走。
六儿顺手抄走了一把割肉的小弯刀,看不清这刀具体什么样,就感觉这小刀应该挺精致,挺锋利。
揣这玩意的时候,小六默念:神啊,仙啊,玉帝啊。原谅我带走这把刀,这是化干戈为玉帛。不是偷,绝对不是。
六儿把羊腿往肩上一扛,才发现这羊腿沉甸甸的;金人那边的羊怎么那么肥呀,肉一定很香。
如果有两个大衣服兜就好了,把羊腿揣兜里带走,岂不更方便。
如今还得用手扛着,遭罪。
六儿乐歪歪的,轻手轻脚来到帐篷口,门口还有一个把守,自己怎么出去?
难道用羊腿把那个大兵给拍晕了?
嘻嘻。
正在偷乐,突然间一个低沉的声音传了进来,“你是宋营来的吧。”
六儿立刻收住了笑容,气若游丝,又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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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六章 夜入敌营(二)
说是?
还是说不是?
帐篷外这个人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存在,不但知道自己在帐篷里,还知道自己是从宋营来的……
乖乖的邪门也。
六儿两眼一直,吓得没敢出声。
说时迟那时快,帐篷帘一下被挑开了,有个人一晃进来了。
六儿的心脏都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她不由自主的闭上了双眼。
“嘘,别怕。”这人竟还操一口标准的闽南汉语。
六儿听口音是个汉人,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只见进来这人一身金兵的装束,才把心稍稍放下了一些,她擦了擦额头上吓出的冷汗,压低嗓音问道,“你是?”
“别问,值夜的是金国第二猛将金扎吉,他现在肯定调派人手加强布防去了。快走,迟了恐怕你插翅难飞。”
刚才进金营实在是太过顺利,六儿听到这话有点不解,可还没来得及反应,这人拉着六儿的手就闪出了帐篷,“有条小路,我带你走。”
第一次被个男人拉着手,六儿暗暗羞红了脸,她一开始还用力整崩了几下,可是一股浑厚的内力顺着那人的手掌传了过来。
只这一露手,这功夫少说也得练了十年……
借着月光,六儿看到这个人中等的身高,侧影倒也十分俊俏清秀,他端的是个目不斜视的正人君子,只顾看向前方。
这个人的力量异常强大,强大到六儿只顾傻乎乎的和他亡命狂奔,累的上气不接下气。
俩人七拐八拐,绕过了层层叠叠的帐篷,那帐篷竟然一般模样,难以区分;不像宋营的帐篷,大大小小,里里歪斜,千姿百态。
六儿边跑边想,进来的时候,自己倒是凭着狗一样的鼻子,闻着一股肉香味就摸到了伙房,可是,出去的时候,如果没有这个人的带领,自己八成得迷路。
为啥要跟他走?
虽说自己从小就狗屎运当头吧……
六儿粗粗一数,不是说只有五千精兵吗,这许多的帐篷……金营的人数比我军得知的应该只多不少。
她正疑惑纳闷,这人低声道,“昨夜又有五千精兵入住。”怎么他像是六儿肚里的蛔虫似的,什么都知道。
六儿偷偷的又仔细看了看这人,但见这人竟然是眉清目秀,不像个大头兵,倒像是个乡镇小秀才。
她的好奇心又开始作祟了,“多谢相告,敢问英雄尊姓大名。”
人家居然没搭理她。
不是吧……自己这么人见人爱,花见花开……马见马都载……
六儿的心头暮然间有些失落。
这人跑到了几棵枯枝落叶的大杨树下,松开手,停下了脚步,指着高大围栏下的一个小洞急切道,“快走。”
六儿右手正把着两只羊腿,便用左手打了个揖,“多谢救命之恩,后会有期。敢问英雄大名?”“啰嗦。”话音刚落,人影就融入了苍茫夜色中,不见了。
此时,隐约听到金军大营里确是有些声响了,难道正如这人所说不假?
事不宜迟,六儿先把油布包顺着洞口塞了过去,接着一个潇洒的伏地狗爬,扭动着身子准备蹭出洞口。
说来也巧,这洞口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六儿自由进出。
这个洞口是做什么的?
六儿有点纳闷,自己今年十五岁,身材还算是瘦的,金朝的那帮彪形大汉,可怎么过去呀?难道不是给人走的,是个狗洞?
还挺有闲心,打仗还养狗玩。
六儿扑腾扑腾刚一折腾出来,就吓了一跳。
只见面前的地上散落着许多的白骨,白花花一片,看着都让人恶心眼晕。
这是什么骨头?
长长的,细细的,这好像是脊椎上的吧……
借着月光,仔细一看,上面竟还有丝丝片片的血迹。
六儿吓得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安慰自己道,“阿弥陀佛,漠视漠视。”
她知道此地不宜久留,赶紧捡起地上的油布包,往肩膀上一抡。
再看看地下的骨头,怎么越看越像人的骨头?
人就是贱贱的,怕的什么似的,还忍不住再去看两眼,直看到自己后脊梁直冒冷气,好悬没把胃里的酸水给倒吐出来。
六儿知道自己不能再琢磨这骨头了,还是撒丫子走人吧。
她刚要往前跑,突然发现前面不远处,黑暗里有一双淡绿色的眼睛在不停的忽闪。
那黑暗里的两道绿光……
一步步小心翼翼的逼近了……
娘呀。难道是狼?
六儿的小腿开始抖上了。
两道绿光呲着一排锋利的獠牙,上下抖着条大舌头,不断发出“哈哧,哈哧。”的声音,那舌头上还冒着一层薄薄的雾气。
两道绿光相当谨慎,它的目光专注而执着,两只前爪左右交替着,走着直线,它知道两点间直线最近。
这可不就是狼吗。
六儿的手臂开始抖上了。
两道绿光走了几步,忽然停住了脚步,似乎准备蓄势待发,眼前的这块滑嫩大排它已是志在必得。
它凶狠的目光充满着狰狞与残暴,那是一种原始的野性的呼唤。
就像猫吃鱼。
狗吃肉。
王八就爱吃绿豆。
仿佛在挑衅:看我如何把你撕碎!
这是只沟壑难平的饿狼。
六儿的六肢开始抖上了,包括她扛的那两只外焦里嫩的烤羊腿。
六儿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姑娘,但最怕两样东西:她娘和老狼。
因为老狼吃小孩儿的故事,是她娘讲给她听的,从一岁讲到十五岁。
她娘只凭着这一个故事就震铄古今,纵横捭阖,把淘气的六儿治得是服服贴贴。
她娘深谙,狼从某种意义上来讲,算是种有益的动物,是专门对付不乖小娃们的致命杀手锏。故此,每次在六儿一个人到村镇和山里乱跑的时候,她娘都会不厌其烦,绘声绘色的,讲述古今中外,各种真的,假的,编的,听来的狼吃人的故事。
其结果就是,每次都会让六儿吓得一天不想吃饭,三天不敢下床,五天不敢出门。
所以为什么狼字和娘字,只是差了一个偏旁而已……
*****
六儿不愧是一代星仙下凡,面对恶狼还能思绪万千,游走在往日的回忆中。
暗夜中那两道绿光,出神的望着面前的滑嫩大排,它虽然只是一个畜生,但是它似乎也觉察到了,这个人好像有什么与众不同。
对的,一般人见到狼不是吓得乱跑,就是嗷嗷乱叫,要不然就是吓晕了倒地不起。
但是这块滑嫩大排居然稳如泰山。
这种人其实并没有它想的那么的强大和镇定。
六儿连撞墙自尽的心都有了,可是没有墙可撞。
六儿想上吊自杀,可是,一只手解不开腰带,况且没有歪脖树。
像她这种极品的馋鬼,她就是死也不会放下自己辛苦偷来的烤羊腿……
只是要徒手空拳斗狼未免难了点?
眼睁睁看着这只狼生吃大排?
刚才那大哥倒真是说着了,这才叫插翅难飞哪!
看来只能硬拼了。
想我小六儿,自小抡着把小木刀,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小霸王;以前那是和人打架,打仗,这次终于要和狼打了。
狭路相逢勇者胜,但不能赴死疆场,居然要如此送命。
不然向后转回去,被金人抓了,估计比被狼吃了略微强点。
六儿的思绪异常的混乱……
两道绿光的思绪也是一团的混乱:到底先吃人还是先吃羊腿?这是个问题。
思索。
较量。
观望。
双方都很纠结。
六儿忽然眼珠一转,自己似乎不是赤手空拳,刚才不是顺了把小弯刀吗,虽然小了点,但好歹是把刀。
总比用一双肉拳和这带爪的东西肉搏强。
她呲牙咧嘴,眼睛瞪的溜圆,“嘿嘿”傻乐,企图吸引狼的注意,小手猛的去怀里掏那把弯刀。两道绿光也在此刻行动了。
它的身子矫健的腾空而起,张着獠牙甩着大舌头扑了上来。
人在畜生面前是那么的渺小,六儿早已吓得魂飞魄散了,她吓得双眼紧闭,往后一仰,一个趔趄就倒在了地上。
两道绿光的一双利爪马上就要划过六儿雪白的咽喉,“啊!”六儿一声凄惨的尖叫,手中的弯刀在月光下一闪。
她吓得魂已经丢了一半了,整个人仿佛进入了虚空的状态,浑身僵硬,脸色刷白,嘴唇青紫。这回彻底完蛋了。
连羊肉带人肉。
买一送一。
小命休矣。
果然,顷刻间那疯狂的畜生就开始行动了。
六儿就觉得小腿和膝盖热呼呼的,紧接着是“哈哧,哈哧”畜生满足而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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