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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煞新娘-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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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都是巧合吗?

    是不是中邪了?

    还是撞见鬼了?

    就这样,大家你传我,我传你,越传越邪乎。

    大家经过了昨晚的狂欢,估计都有点意犹未尽。刚起床或是在梦中,就听到了如此令人精神抖擞的奇异事件。

    大家的热情空前的高涨,无不奔走相告,互相安慰鼓励,很多热心的士兵还自发组织起来,开始在附近积极寻找两个女人的踪迹。

    这回丢人丢的不一般,上回丢了俩臭男人,只有小范围的搜查队伍在行动。

    这回丢的两个女人中,有一个可是军营里大名鼎鼎、鼎鼎大名的绝色美少女---苏六儿。

    这回的行动大家投入了英雄救美的壮烈豪情在其中。

    据说美少女的老爹和哥哥负责带队寻找。

    万一找到美少女,皆大欢喜,以身相许……

    顺带连老丈人和大舅子的关系也处好了……

    就连大白日头,做梦的人也不少。

    *****

    领导总是最后一个知道真相的人。

    古往今来,一贯如此。

    日上三竿十分,大将军于达正匍匐在床上呼哧呼哧的大睡,老头一边睡着一边还自言自语的梦话着:“与,与,与尔同销万古愁。干杯。走一个。”

    李白若要是九泉下有知,一定感动异常。

    妈的,多忠诚的信徒啊。

    醉成啥样都不忘将李唐文化播洒大地。

    于老头正在睡中吟诗、吟诗睡觉,忽然有个亲兵在外斗胆大声禀告,“禀报大将军,出事啦,又出事啦。咱们军营,咱们军营昨夜晚间又失踪了两个人。”

    “什么?”于老头的脑子嗡嗡的,耳朵一听“失踪”二字,立刻就竖了起来;他两手一支床铺,浑身使劲,猛地爬了起来。

    自打上次失踪了两个兵士,他被那个叫陈老八的家伙折腾的是要死要活的,整天嚷嚷着找人啊找人,连哭带闹的,跟死了亲爹似的。

    好容易昨日大战,那个陈老八光荣了,自己可算落了个耳根子清静,一了百了。

    怎么回事,这是要造反啦,大战刚刚胜利就有人玩失踪?

    破坏和谐嘛这不是。

    于老头不干了,他哭丧着老脸,双手和虎爪似的,咔嚓咔嚓直挠头皮,居然挠掉了一大撮头发。受不了这个刺激,他边匆忙穿着衣服边冲外喊着,“进来禀报,快点,速速。这是谁呀,又跟老夫过不去。”

    *****

    是日中午,邓军医端坐在周福臣的帐篷里,神情严肃,若有所思。

    周福臣确认六儿失踪的消息后分外震惊,上午身边人多眼杂不得脱身汇报。他路遇邓军医时,只互换了一下眼色,还好俩人一直配合默契,对彼此的意思了然于胸:午时二刻,周福臣寝帐商议此事。

    周福臣安排七营的二十个兵士分东西两路寻找,又想法甩开了关心六儿下落的亲朋,匆忙赶回了自己的帐篷。

    “邓大人,属下无能,属下……”周福臣一脚迈进帐篷,额头上的汗都流下来了,他诚惶诚恐的抬眼看着邓军医。

    邓军医太阳穴上的两道青筋一暴,微眯着眼睛,捋了捋胡须,语气缓和中带着不满,“福臣,你这几天忙什么哪?啊。”

    周福臣低下头,身子有些发抖,“大人,属下也是完全遵照您的意思,伺机接近于达。”

    “废物,钻头不顾腚的废物。你一个脑子不能想两件事啊。老夫说过多少次,看好小六儿,看好小六儿。那是老夫的一招狠棋。你……”邓军医的脸色酱紫,一双老而有力的大手握得咯咯直响。

    周福臣紧走两步上前,眼皮微抬,又迅速的放了下去,声音微弱,“属下知错了,没有尽心看管好那个小丫头。任凭,任凭大人处置。”

    邓军医的眼中刚刚射出了两道怒火,却又瞬时变得柔和了起来,“唉,处置,怎么处置。骂你几句,还是打你几下。那么做能把人给我变出来呀?解决不了问题的措施,都是浪费时间,知道不?”

    周福臣虽见邓老头语气缓和起来,却也不敢看他的眼色,只是毕恭毕敬,“大人,属下谨遵您的意思,您看下一步我该如何……”

    邓军医深深吐了口气,眼角的皱纹慢慢挤成了两团麻线,“唉,算啦。要是你什么都能干,那还要老夫作甚。我已得到确切消息,六儿那小丫头现在正在金营。”

    “啊?”周福臣张口结舌,面红耳赤。

    他稍一琢磨,不对呀,据自己所知,金营的眼线就只有啰嗦一个人,每次对啰嗦下命令或接情报,都是由自己全全负责。

    难道,邓大人他,他自己还有眼线埋在金营里;而这个人只和邓老头单线联系,自己根本一无所知。

    照这么个意思,邓大人应该每次都先于自己知道金营的消息。

    想来应该如此,自己的级别又不好反问上级,周福臣只好低头不语。

    “啊什么?要都指着你,黄瓜菜都得凉了。”邓军医的眉心一皱,一抬手,招呼周福臣侧耳过来,细听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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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二十八章 朱氏祖奶(一)

    “哇,哇,哇。”这破孩子在床上伸展着小胳膊小腿,抗议似的不停啼哭,哭得真让人心烦意乱。

    “哭,哭什么哭,再哭就不给你吃奶了。”我气得嗷嚎的叫着,还让不让人活了,哇哇的哭了****了。

    甭管他,继续仔细啃着早晨起来,金人给我送的那只烤羊腿。

    骨头节上的肉丝也不能放过,我得啃的毛干爪净、寸思不留。

    有机会就珍惜吧,以后说不定就吃不上这么好吃的羊腿了。

    忘了介绍自己,我叫陈玉莲,就是昨天晚上在河边溜达的那个倒霉孕妇。

    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倒霉上挂摊,寻死溜河边。

    其实我还真是去寻死去了,怎奈天不绝我,想是福大命大造化大,连天都不好意思收我。如此看来,我还是先好好活着吧我。

    “哇,哇,哇。”这破孩子怎么还嗷嗷的哭个没完,跟他爹老朱一样的没出息,一点不听我的话。我昨天让他上战场的时候往后猫着点,往后藏着点,他偏非死命的往前冲。

    这回真挂了吧,你看看让我说准了不是。

    妈妈的,陈玉莲啊,你真是一张乌鸦嘴,我忍不住扇了自己一耳帖子,轻轻的。

    个短命鬼老朱,以为自己成英雄啦?要我看就是一个傻蛋。早早的去了,撇下我们孤儿寡母的。

    “额的个天啊,俺们娘俩可怎么活喂……”我心头酸酸的、涩涩的、苦苦的、咸咸的,可是挤了半天就是不掉眼泪。

    苍天啊,你可看好了,不是我不难过。

    是心痛的无法呼吸,

    看不到他留下的痕迹。

    眼睁睁的看着他确无能为力,

    让他消失在世界的尽头

    找不到坚强的理由,

    再也感觉不到他的温柔。

    告诉我星空在哪头?

    那里是否有尽头。

    我要控制我自己,

    不会让谁看见我哭泣。

    装作我不关心他,不愿想起他

    怪自己没勇气……

    “哇,哇,哇。”破孩子刚歇会,怎么又哭上了,你不能让娘把这首歌踏实的唱完吗?

    娘我容易吗,你叫什么你知道吗?

    遗腹子。

    这么罕见的事情都让我碰上了。

    你还哭?你咋还哭哪?

    难道是饿的吗,瞧你那小豆眼都发绿了,眼皮都快睁不开了。

    给这孩子喂奶的事情该怎么办才好?奶,我没奶呀,肯定没有呀,三十六岁的高龄产妇了……

    要不然让他们去找找昨天那个死丫头,看给解决一下孩子的吃奶问题行不?都是那死丫头惹的祸,俗话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嘛。

    本来昨晚我伤心欲绝,想着投河死了算了,反正我的人生这么的悲催,不如去找孩儿他爹去。眼看要过年了,一家三口阴曹地府团圆也不错。

    可是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一个死丫头,飞过来把我扑了一个跟头,还假装正义的说什么:这河你不能跳,这河冻冰了,是冰河。

    妈的,我怎么也没仔细琢磨琢磨,既然冻冰了,淹不死,我还摔不死吗?真是失策……

    “额,额。”不知不觉的我竟然打了两个饱嗝,好长时间不打嗝了。在宋营竟吃素的了,稀汤挂水就着野菜窝头,想噎都噎不着,被噎着的感觉真好。

    我这是积了什么福气了,居然有肉吃了。刚一醒来,就给我送了只酥香滑嫩的烤羊腿,这不是老天爷开眼吗?

    怀胎十月,除了一小碗羊棒骨汤,啥荤腥也没沾过,瞧把我儿子给饿的,尖嘴猴腮的,抱一抱能有四斤吗?

    也幸亏娃你生的小巧。

    要不然从娘肚子里根本出不来。

    昨晚上那死丫头,那是接生吗?

    那是老农拔萝卜啊。

    我都要哭了,心说别再把我孩子给揪散架了。

    好家伙,那死丫头劲头大的,差点没把我下水给揪出来。

    悬一悬,咱娘俩差点就到鬼门关去走一遭了。

    我苦命的娃,你这叫什么来着,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赶明没准你们老朱家还真有人能做个大地主、大将军、大宰相,说不定再折腾出个皇帝。

    呸呸呸呸,瞧我这乌鸦嘴,就别诅咒老朱家了。

    这兵荒马乱的,当个皇帝啊大臣啊,还不是要东躲西藏的,像个丧家犬似的。

    咱们大宋的什么宗来着,和儿子媳妇还不是让金人给抓去了,生不如死,留下笑柄。

    当个大地主,还能有文江的南霸天大啊。还不是让丫环保镖管家婆子,反正是不知道什么人,据说挨了十几刀,二十几闷棍,三十多副毒药给害死了。

    与其那样子,还不如当个乞丐好,能有口饭吃就成,干嘛不是活着呀。

    “哇,哇,哇。”破孩子刚消停了那么一小会儿,怎么又哭了,是不是埋怨娘说你当乞丐了。

    “娃啊,对不住了哦,都是娘不好。咱以后啊,当皇帝好不好,不当要饭的。傻儿子,既然你投胎做我的儿了,那就说明娘和你有缘分。你也别哭了,听娘给你讲讲娘的故事吧,八成听着听着,你就不饿了。”

    嘿,你别说,这句话还真灵验,破孩子还真不哭了,瞪着俩小豆一样的眼睛,傻乎乎的看着我。

    哈哈哈,这孩子还真好糊弄。吓死我了,还以为当娘多难哪。

    “来,宝贝乖乖,先嘬嘬娘手上的羊油,解解馋吧。”我一把抱起孩子,把食指轻轻伸进了孩子粉嫩的小嘴里,“哎呦,叫你嘬嘬味道,你咬我干嘛?”

    孩子小嘴一嘬,小豆眼一眯缝,露出了坏坏的笑容,仿佛在逗弄我。

    “哎呦,宝贝,还知道耍宝使坏哪,准是随了你娘的机灵劲儿了,你将来准有出息,比你爹强。是不是啊,朱,朱,朱什么来着。”我用粗糙而黝黑的手,刮着他粉嫩的小鼻子。

    这孩子得有个名字,不能老朱朱的叫着,再叫傻了就不好了。

    待为娘的掐指一算,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上次我问人家说过到哪天了,人家好像说是十一月初二吧。

    要不然我把袜子脱了,拿脚趾头接着数数……妈的,还真算不清今天是十一月初几还是十几来着。

    你说老朱家的人也邪门了,我那短命的男人叫朱三七,他说他们家人都是按出生的农历日子给起的名字。

    他叫朱三七。

    他爹叫朱腊八。

    他爷爷叫朱重九。

    ……

    唉,再说吧,手指加脚指也没用,谁让我光会数数,不会算数。

    “朱啊,娘觉得根本不用做什么月子,啃一只羊腿,立马能下地,力量大无穷。既然娘有精神头,就和你唠叨唠叨娘的事呗。咱俩初次见面,加深了解。好不?”

    儿子轻轻抬起小脑袋,似懂非懂的微微一笑。

    妈呀,瞧这孩子丑的,八字眉毛,耷拉眼睛,塌鼻梁子,扁扁嘴唇。怎么形容哪,丑美丑美的,人间少见。

    在娘肚子里营养****的孩子,生下来是不是都这奏性,又八成是营养都长脑子了也说不定……

    “朱啊,你这是,长得这是天下无双啊。”我昧着良心哄着儿子,为了不让丫在我讲故事的时候嗷嗷大哭,破坏气氛。

    娘叫陈玉莲,娘的故事那真是小孩没娘,说来话长喽。

第二卷 第二十九章 朱氏祖奶(二)

    二十年前的一天,山西陈家大院内宅。

    这一天,我像往常一样,早早的起了床,擦了厚厚的白*粉,才把黝黑的脸蛋打白了点。

    照照镜子,哎呦,黑脸蛋变成酱黄色的了,不错,看起来亮堂多了。这我才敢忸怩而大方的出门。

    谁知刚出了跨院,就见大妈和二妈鬼鬼祟祟的在一棵老槐树下,东张西望的嘀咕着什么。

    俏丫环平儿扭着干瘪的臀部,正在旁边溜溜达达的,甩着粉色的丝绒帕子。那眼睛瞪得溜圆,左顾右盼,似在把风。

    平儿那丹凤小眼一瞥见我,立时微笑了起来,不自然的甩着帕子,“三,三小姐早。”

    “早,早。”一听有人叫我小姐,把我给乐得,脸上的白*粉都笑掉了一层。

    大妈的杏黄色缎子长裙依旧高雅矜持,她冷冷望我身上瞥了一眼,多一眼都懒得再看,啥也没说。

    二妈穿着猩红色的长裙,那嘴唇摸得跟喝了人血似的,鱼尾纹荡漾起来,尖酸刻薄的啐了一口平儿,“呸,什么三小姐呀。你叫她什么?小姐?平儿,你脑子让驴踢啦。”

    平儿的脸通红,微微一吐舌头,吓得低下头,不敢再吱声了。

    妈的,家里唯一一个尊重我的人,也让她们把人家的热情给泯灭回去了。

    陈玉莲,走你的,走自己的路,让她们摔跟头去吧。

    我迈着大步,杠杠的往前走着,对大槐树下的三个女人视而不见。

    二妈突然摆动着老胳膊老腿儿,飞步窜了上来,一甩大红袖子拦住了我。这老婆子刚一抬手伸向我,立时被我眼疾手快,麻利的躲开了。

    难道老太婆子又要使那招金刚食指戳脑门吗?

    十六年了,打我从娘胎里蹦出来,压根就没变过花样。

    “你个小烧火的王八羔子,没看见我和大太太站在这啊?青天白日的,你眼瞎啦,没个王法,还不快给大太太请早安。”

    “老二,你怎么又动起气来?和这样的下人嚷嚷,让外人知道,辱没了身份,岂不贻笑大方。她自有自己的娘去管教,哪轮到你我在这里多言多语。”大妈轻移莲步,端庄大方的冲着我走了过来。

    这俩老太婆还真有对儿:一个是泼妇嘴,一个是假清高。小姑奶奶我都不屑于搭理。

    “大妈,二妈早。”我抿着一张大嘴,甜甜的叫了一声。

    大妈听得身子一晃荡,那张苍白而没有血色的老脸,愤愤怒道,“叫大太太,二太太。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你真是,上不了台面,没有礼数的野丫头。哼。”

    “爹让俺这么叫的,爹说了,俺是咱们陈家三小姐。照这么论起来,你们俩可不就是大妈和二妈。大妈,二妈,俺先去铺子里帮忙啦,去晚了爹该骂人了。”我厚着脸皮,理直气壮,迈着大脚丫,蹦蹦跳跳的跑开了。

    不缠足真好,要干什么去,撒丫子就跑,没女人追的上,这是我的优势。

    我一路在家里的大院里狂奔着,穿堂过室,从老管家到扫地的,没一个人正眼看我搭理我。

    我其实知道自己的地位,不比家里的看门狗阿花高多少;但我们有着本质上的不同,阿花没有爹,而我有。

    我爹是陈季常,早年闻名遐迩的大文人,如今风浊残年,虽然每天无所事事,仍然有大把的银子花着。

    我的大妈叫做柳月娥,山西最有名的河东狮吼。她年轻时候的拿手戏就是不刎便吊,以此妄图拴住老公心。

    这一驯夫绝技曾经威震一方,引得无数小二小三小四……歌妓舞姬泪滔滔。

    不过,再彪悍的娘们也挡不住****男人们,追逐爱情和幸福的疯狂脚步。

    于是,这世界上多了一个我。

    陈玉莲——陈季常的三女儿,一出生就没有显赫正牌的身份。

    大妈生的叫嫡女。

    二妈生的叫庶女。

    而俺娘没有确切的身份,非妻非妾,至今仍然是伙房主管,在陈府相当于中层管理人员。

    可是,我咋就没有身份哪?

    除了爹给了套不输于大姐、二姐的房子让我住着。

    使唤婆子没有、丫环没有,念书识字不让,据说族谱里也没我这个人。

    我咋就那么的尴尬哪?天地之大难道就没有我容身的地方吗?

    十六年来,我唯一欣慰的就是,能可劲的吃: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山珍海味、鸡鸭鱼肉、时令菜果……

    这算是爹给我们娘俩的最后一点福利吗?

    唉,我岂能为五斗米竞折腰,虽然斗大的字认识的不算太多,但好歹是大文人的闺女啊。

    听说原来东坡居士老上我家玩,可最后愣是让大妈那个悍妇,生生给吓跑了。

    说实话,作为一个女人,我理解大妈;但是,作为一个人,我同情我爹。

    想着想着,我的脚步带领着我的心,一晃进了后院伙房。大早晨起来就炊烟袅袅、香气扑鼻,看来伙房的一干人等,在娘的****管理下异常敬业。

    “娘,娘,俺来啦。”其实,我吧,对于吃饭什么的也没有太高的要求,毕竟是一个没有什么名分的大家闺秀,我知道自己的地位。

    每天也就是莲藕燕窝哇、鱼翅煲饭呀、清蒸螃蟹啊,就这样就完全能满足了;顶多挑剔下放的糖太多,勾的芡不均,螃蟹是公的……没有太多的计较。

    “玉莲啊,玉莲,娘想死你了。快让娘看看。”娘俊俏而黝黑的脸蛋****间苍老了不少,她激动的一把把我拉在身边。周围的下人们互相看看,都识趣的退下去了。

    我知道,自己的身份很尴尬。

    二话不说,上前先掰了一只三黄鸡的鸡腿,我一边啃着一边问道,“想什么想?不是今早上你还给俺送燕窝粥哪吗?”

    娘举着炒菜铲子,上前不由分说,照着我的小手就是一帮当,“吃,你就知道吃?一点脑子不长,我看那些鸡鸭鱼肉都喂狼了。”

    “哎呦。娘,你干嘛呀,打人干嘛?你这鸡肉盐可放多了,还有你这火候,好像过了点。”我鼓着腮帮子,津津有味的品尝着,抹了抹嘴边的油水,咯咯笑了起来。

    “我的天啊,我不活了喂,我怎么生出了你这么个缺心眼子的东西,我……”娘蹲在灶台旁哇哇的叫唤上了。

    “别叫了娘,叫什么呀。您瞧您吃的,胖的都圆了。我俺还想和爹说哪,要不然我不嫁人了。以后接您的班。陈家伙房大总管。”我吧嗒吧嗒的咂摸着手指上的味道。

    娘蹭的站了起来,水汪汪的眼睛瞬时间噙着泪光,“没出息的玩意,就知道吃。有本事你,你争口气,让咱们娘俩能进老陈家的家谱。”

    我蹙眉一笑,但是小手却伸向了另一只三黄鸡腿,“娘,俺这不是,正在努力着吗?”

    “别动!”娘拿铲子梆梆的砸着我的胳膊,眉头紧锁,“那是老祖宗,就是你奶奶今天中午点名要吃的。”

    “俺再吃一只鸡腿,就一只,反正就剩一只了。那不是,还有两根鸡翅膀哪。想吃就吃,俺就剩下这点尊严了。”我毫不客气的掰下另一只鸡腿,用熟练的手法。

    “傻丫头,我告诉你一件事情啊,你可别吓一大跳。你可别噎着!”娘胖胖的黑脸凑了过来,神色紧张。

    “嗯嗯,说吧,说吧。”我心说能有什么大事呀,翻来覆去就是大妈和二妈的八卦呗。

    “你,你大姐陈玉荷,最近要在晋阳饭庄二楼抛绣球招亲啦。”娘神神秘秘,眼神明明灭灭。

    “哎,多大点事情呀。”我拿起锅边的大勺子,舀了一勺浓浓的汤汁,重新在三黄鸡上淋了遍,“娘,这只鸡腿味道明显淡了,刚才那只又太咸了,说明你这锅汤应该搅合搅合就好了。”

    说罢,我云淡风轻,镇定自如的甩着袖子走了,给俺娘剩下了几块啃得特干净的鸡骨头。

    “玉莲,你个没大脑,没心肝的。有本事你嫁个首富,嫁个大官,给娘做做脸啊你。我不活啦,我……”

    娘一边伤心的嚷嚷着,一边在案板上抡着大菜刀,“梆梆绑”的剁着颗大白萝卜。

    我真想不出,就娘这手艺,爹是如何迷上三黄鸡的。

    很小的时候,听娘说,爹是因为喜欢上伙房偷吃东西,才和她熟络起来的。

    那时的娘,身材苗条,皮肤黝黑,长相俏丽,充满着劳动女性特有的健康向上的美。

    用爹的话说,比那些无病****的大家小姐看着结实多了,比那帮巧颜卖笑的歌女舞女看着朴实多了。

    爹当时深受没有儿子的苦恼,所以患上了暴饮暴食,偷吃东西的坏毛病。

    之后一来二去,由一次次偷吃三黄鸡开始……

    唉,我知道自己的身份很尴尬。

    其实,我也想活得体面一点。

    我从懂事的时候,就切身感悟到了,什么叫做: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狗都不睬。

    老这样下去哪成,我那闲得发慌的二姐陈玉萍,最近据说要给看门狗阿花找爹。

    据坊间流传说阿花它爹可能是监察御史夫人的爱宠,有一年那两口子大张旗鼓的微服私访什么的……

    要是阿花也找着爹了,我在陈府岂不是真的一点地位都没有了。

    不行,我要捍卫我的地位,我要活出个人样来。

    要不然今天上午,我先不去铺子里帮忙了,反正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我也找个人给我算算命,指导指导我的人生。

    脑海里冒出了这个念头,我脚下生风,拐了个弯,直奔着西街那边走去。那里有个老道叫吴真人,据说是个活神仙。我到要算算,我这是个什么命。

第二卷 第三十章 朱氏祖奶(三)

    萧索的秋,黄叶漫天,风儿猛烈,我的脸干的难受。准是粉擦的太多了,下次再和点桂花油就好了,调和下稍微滋润些。

    我目不斜视,勇往直前直奔西街而去。西街是本府,乃至整个山西地界最大的算命一条街,据说全国的行业精英都汇集于此。

    竞争如此的激烈与残酷,但是仍然有一个叫吴真人的老道,才来了不到三个月,就脱颖而出,力拔头筹。

    晋城的男女老少们,一提起吴真人,那是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要说我陈玉莲,其实也是挺时兴的一个少女,哪开了个当铺,哪开了个茶馆……我都风风火火的去看热闹捧场。

    唯有算命这事儿,我总觉得挺悬乎。要是算好了还行,要是算不好了,可就是赔了钱又赔了心情,得不偿失。

    大家到都说这个吴真人,说话极少,但是算的及准。群众的眼睛一向是雪亮的,找到他,我是不是就有救了。

    这一去,我算算什么才好?

    娘期望靠一段好的姻缘来挽救我尴尬的命运。

    爹盼望着哪天能把奶奶熬到百年之后说了算。

    我却指望着从奶奶那求到更改祖训的特赦令。

    在娘的叨唠中,我打小就明白,奶奶也不是爷爷的正房,是从一个小小的陪嫁丫头——一路爬上去的,准确的说是爬上了爷爷的床。

    可是,既然大家都是同道中人,她怎么就不能推己及人,对俺娘提携照顾些?

    根据俺娘多年的血泪分析,可能是奶奶怕对我们高抬贵手,会惹起族人们的不满,再把她年轻时候那段不光彩的历史抖落出来……

    可就真是老太太裹脚布,又臭又长了。

    我一直很纳闷,为什么一个男人不能只娶一个女人;而一个女人却只能嫁一个男人。

    简直是自讨苦吃,没事找事。

    我巴巴渴望着,能够有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还有一个不错的男人,除此无他。

    不知道是不是我特殊的身份,让小小的我,比同龄人更懂得去思索这个复杂的世界,虽然什么答案也没有得到过。

    但我依然固我。

    问题是我的命运究竟如何?就算撞南墙也得知道南墙在哪。

    就目前的形势看来,问题似乎就纠结在奶奶什么时候百年,或者是我能嫁一个什么样的男人。

    奶奶虽然一直不承认有娘和我的存在,但是,我还算是一个有良心的孩子。第一条,我就不算了。我还是算算自己的姻缘吧。

    奶奶平时老和宅子里的闺女们说:女孩子嫁人,就像是第二次投胎一样重要。

    如此重要的人生一步,希望我能迈对……几个深呼吸,一转眼的功夫,我就溜达到了车水马龙的西街,但见人们三五成群,或嘈杂争辩,或窃窃私语。

    只见“卜”、“褂”、“算”的幌子、旗竿和店铺,三步一支,五步一根,七步一摊。

    算命一条街,怎么弄得五颜六色、花里胡哨,真是不伦不类,看着既想菜市场又像**楼一条街,有伤体统也。

    “呦,这位姑娘,您到我这算算,包您满意,请好吧您?”

    “哎呦,好几天没开张了,一开张就见贵人来了。”

    “芳龄能有二十七八吗?看着这脸保养的到挺好,够少性的,是要求子吧您。”

    “客官……”

    “去去去。”我黑着一张姜黄的脸蛋没好气的嚷着,顺带把两只手揣到了袄袖子里,弓起了身子。

    瞧着面前的这帮人,一个个高的高、矮的矮、胖的胖、瘦的瘦;贼眉鼠眼、肥头大耳、流里流气,一看就不像是得道的高人。

    别以为整身行头就能冒充活神仙了。

    怪不得爹说我们家衣裳店的僧道袍子最近生意火爆,说很多货都脱销了,敢情都让这帮人穿上了。

    我是不是不应该如此冷傲,好歹给他们些笑脸。毕竟要说起来,都是我们家的主顾,给我爹送银子的财神爷。

    我拿出了大家风范,皮笑肉不笑的穿过了这帮算命人的重重包围堵截,直抵吴真人的摊位而去。

    只求最贵的,不求最对的。

    吴真人而今收的算命钱,也算是西街头牌的天价了。

    但是人就这么贱,我偏非要花这个钱,谁也管不着。

    好容易,冲到了斗大的“吴”字招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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