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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煞新娘-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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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云还嫌不解气,又侧身在鲁四宝的屁股上用手重重给了几拳。
鲁四宝暗暗叫苦,彩云打的几下,可比六儿的手重多了;六儿要是螃蟹钳,她这就是老虎掌,绝对下死手了。
什么叫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六儿是雷声大雨点小,主要以吓唬为主。
这个姑娘不是,人家全都玩真的。
现在这些姑娘,一个个怎么都和凶神恶煞似的?
小鸟依人何在?
小爷不然就忌了美色吧。
鲁四宝忽然萌生出了一种想出家的冲动。
“哎呦,哎呦,哎呦,好姐姐,别动粗。”鲁四宝颤抖着身子,哭丧着哀求。
彩云翻x下了马,小脸刷白,冷冷厥了他一句,“谁是你姐姐?问你什么说什么,再多嘴,本姑娘要你好看。”
鲁四宝一听,面前这姑娘还是个软硬不吃,油盐不进的主,“别,有话好说,我说就是了,我是鲁四宝,董青是我表哥。”
“你是鲁四宝,董青是你表哥?”
彩云认识鲁四宝,当初姑娘们拉帮结伙的去围观鲁四宝耍铁扇子;这家伙舞文弄墨,插科打诨,送给现场每个姑娘一首古诗;再加上时不常来个俏皮话,逗得姑娘们前仰后合,咯咯直乐,很是开心。
鲁四宝也见过彩云,只是过去他心中只看得到六儿的美,对旁的女人一直都没放心上;并且现在被绑在马上,根本看不清身边姑娘的模样。
“对啊,我是鲁四宝,我真是。”鲁四宝此刻恨不得赶紧把脸上缠的布揭开,赶快恢复英俊小白脸的本来样貌。他以为这样估计能被女人们稍微优待些。
至少姑娘们再拳打脚踢时,不会打他异常英俊潇洒的脸蛋。那是他十八年来纵横脂粉堆,气死潘安,行走江湖的利器。
彩云白眼一飞,“真的?假的?你怎么变这样了?上午大战你受伤弄的?再说,董青怎么会是你表哥?你又怎么会跟小六一起?”彩云很是纳闷,胖姐喜欢鲁四宝的事情,她丝毫不知。
鲁四宝稍微一犹豫,琢磨自己怎么回答才好,说实话,他不想提起胖姐的事情……
彩云随身掏出一把飞刀,把鲁四宝身上的绑腿给割断了,冷冷道,“你的绑腿?比老太太裹脚布还长,你给我下来。”
鲁四宝的赖皮劲头忽然窜了上来,令人费解,遇到小六儿他是从头爱到尾,也从头怕到尾;可是,他感觉眼前这个姑娘,似乎还能有回旋的余地。
至少属于充满挑战,但又不是一丝把握都没有的那种。
六儿属于是鬼灵精怪,想起一出是一出,让人琢磨不定,脊背发凉。
这姑娘,感觉就是个纸糊的老虎,外强中干。
如果眼前是个美女。
鲁四宝准备拿出他的看家本领。
好女怕缠。
爷缠死你。
鲁四宝嬉皮笑脸无奈道,“姑娘,你不会这么心狠吧?我下不来,我受伤了。怎么办?”
彩云一听,居然愣了,怎么办呀?
坦白的讲,她确实没有什么智慧,她的智慧都用来憎恨和回忆了,外加耍酷。
有时候,越是冰冷孤傲的人。
内心越自卑。
就像吵架说话时声音最大的。
往往最心虚。
真正强大的人,你看不到他的强大。
但是,你能感觉到,这个人的生命充满了张力。
明明厉害的要死,却能把自己放的那么卑微与渺小。
很显然,刘彩云是一只纸糊的老虎,还是只小母老虎。
她定定的看着面前的他,他也定定的感受着身边的她。
虽然他们看不见彼此的脸,亦没有任何眼神的交流,但是他们俩个很显然,都陷入在了一种叫做失恋的圈圈里,难以自拔。
彩云都要气死了:苏六儿,这么宝贵的夜晚,表哥和表弟全都围着你转,气死了,气死了……她的心像是在醋海里漂泊,无所依托。
谁说油才能点火,很多时候醋也可以。彩云的怒火在心中猛烈的燃烧,“别废话,让你下来,你就下来。”
鲁四宝的心此刻还不是一样的倍受煎熬:表哥董青腾空插足,横刀夺爱,自己居然一直蒙在骨子里;要论先来后到,他和六儿是老乡,肯定是他先抱得美人归才是正理。
妈的。
世界乱了。
爷明天去找表哥评理,要个说法,讨回公道。
鲁四宝深吸了一口气,心里总算好受点了。
他眼珠子一转,面前这姑娘怎么那么大的火气?刚才自己一提起表哥董青,她火冒三丈的?
鲁四宝凭着多年来和女人们打交道的经验,壮着胆子问了句,“姑娘,你心情不好呀?我没得罪你呀?难道是失恋啦?”
失恋。
失败。
失意。
失去。
有些词天生是属于伤心和倒霉的。
彩云被这两个字刺激得心中翻腾,眼中顿时薄雾飘渺。她二话不说,粗暴的把鲁四宝从马上揪了下来,往下一拖,再往地上一扔。
可怜的鲁四宝,又被结结实实的摔了一下。但是这小子居然是个不怕死的滚刀肉,失恋对于他来说,是种反张力,他突然爆发出了无穷的忍耐力和惊人的毅力。
这回连个“疼”字都没喊,牙都没呲,他忍着疼痛陪着笑脸,“姑娘,你怎么这么大的火气呀?”
借着月光,鲁四宝眨巴着他多情的双眼,溜了几下彩云的身影:令人心动的窈窕淑女。
彩云轻轻转过身,那白皙的肌肤在月光下,象牙一般的迷人;那眼眸黑白分明,目光微寒。
她冷冰冰的开口,“给你时间离开,我要一个人静静。”
鲁四宝心中忍不住惊叹,好一个冰清玉洁的冷雪美人。
他怜香惜玉的神经又开始震颤了,他随口一句招牌语,“看姑娘的样子,应该是感情受到了伤害,想必和我同是天涯沦落人了。”
说罢,鲁四宝在焦急等待着,等待着面前这个冰雪美人的积极回应。
彩云的乌发迎着夜风飞扬,她的清瘦匀称的身姿,完美的侧身剪影,美丽的令人颤抖。
如果说六儿是一团热情的火球,那么彩云就是一个冰冷的黑洞。
鲁四宝那惴惴不安的青春,早已无处安放。
彩云冷冷一笑,冰冷而又略带恨意,“你不说话能死吗。”
第二卷 第二十章 生命之光
(各位朋友,年年祝大家新年快乐,合家欢乐,幸福美满。年年已经平安到达老家了,坚持更新回馈书友。)
“这……个,是……什么东西……”六儿双手满是鲜血和粘腻腻的****,眼前一根长长的肉肠状的东西,让她脊背又是一阵发凉。
冷冷的夜风一吹,血液的味道,粘液的味道,独特的分娩的味道,一股腥臭的人肉撕裂的味道……
“额”六儿的胃部再次猛烈抽搐着,她身子一弯,实在是什么也吐不出来,就呕了几小滴酸水。
这已经是六儿第三次呕吐了。
吐着吐着就习惯了。
小丫头安慰自己说。
其实她早已被惊吓和恶心的,眼睛都要冒绿光了。
六儿觉得自己像老农在拔萝卜一般,把个椭圆形的小肉团,生生从孕妇的x下给扽了出来,极其野蛮,极其残忍。
借着月光,她端详着手里这个肉呼呼热乎乎的,蠕动着小嘴,嗷嗷哭叫的小家伙:他紧闭着双眼,憋得满脸通红,眉毛鼻子拧做一团。
乍一看,怎么丑得像只小猴子。
还有一根尾巴?
“剪……断,断。”孕妇的眼皮都已经累得抬不起来了,她满脸都是大颗大颗晶莹的汗珠,“吧嗒”落在冰冷的土地上,“吧嗒”流淌在衣襟上。
“哦。”六儿此刻像个没有大脑的傀儡一般,听从着孕妇微弱而有力的声音。
她一手掏出怀里的小弯刀,一手哆里哆嗦的托着小肉团,诚惶诚恐的问道,“断了,孩子不会死吧?”
中年孕妇竭尽全力皱了皱眉。
六儿心领神会,一咬牙,一跺脚,一闭眼,手腕起弯刀落……
六儿毛手毛脚的将小婴儿的脐带打了个蝴蝶结,太刺激了,吓死个人。
额的神啊。
这么二胡的接生姑操刀,这孩子能活吗?
这么就给生出来了,不得不说生命是一个奇迹。
为什么生一个孩子这么的艰难,杀一个生命那么的容易……
这弯刀一割,割开了母亲和婴儿的生死相依,也割裂着六儿的心,她第一次感受到生命的宝贵。
这种宝贵,不分贫富贵贱;不分美丑善恶。
它平等的,应该属于每一个人。
中年孕妇冻得四肢不停发抖,小腿微微地抽搐,她忍受着百般的艰辛和折磨,只为了给这世界带来一声明亮的啼哭。
六儿紧紧抱着怀中的小婴儿,她看看孕妇,再看看这孩子,浑身孳孳的冷汗直冒。
接下来该怎么办?
怎么办才好?
正在这时,只听东边的大地轰隆隆,马蹄声声,火光冲天……
*****
是日上午,金扎吉带着一万铁骑灰溜溜的离开了五里坡,赶回了金营大寨。
“上酒,切肉。”金扎吉一迈进自己的寝帐,立刻吹胡子瞪眼的冲着身边的亲兵嗷嚎着。
想我金扎吉。
声名显赫的大将军。
前王宫侍卫统领教头。
大名鼎鼎的草原大英雄。
从无败绩,从无落马记录。
大金国纵横草原的第一骑手。
大金历届马术及赛马大满贯赢家。
第四期“完颜阿骨打勇士勋章”获得者
大金国无数次竞技大赛比出来的万年老二——第二号猛士。
就这样被一个骑着黑毛驴的黑衣人,飞两口小黑锅给砸下马去了?
不可思议。
匪夷所思。
奇耻大辱。
窝火,太窝火了,憋屈大了。
金扎吉的脑子在不停地思索。
痛苦地思索。
就着浓浓的草原烈酒,香喷喷的孜然烧烤羊肉,这个勇猛的汉子孩子一般的哭了。
哭着哭着居然哭的睡着了。
睡着睡着居然哭的醒来了。
人生在哭与醒之间,似梦非梦,似醒非醒。
就这样醒了就吃,吃了就喝,喝了就哭,哭了就睡,睡了再醒,醒了再吃……
周而复始。
始而复周。
一直折腾到了傍晚时分。
金扎吉再次从梦中醒来的时候,竟然吓出了一身的冷汗,他惊恐的梦见:漫天乌云翻卷,惊雷闪电道道。千万只黑色小毛驴,背着千万口小黑锅,疯狂的奔向了金朝王宫;一个黑衣人飞出无数口黑锅砸向了金朝的王公大臣;最后那黑衣人的一口惊天巨锅,狠狠的砸向了金国皇帝。
金扎吉悲痛万分,捶胸顿足,哇哇大哭。
亲兵们在身边这通劝啊,“扑通通”跪倒一片,声泪俱下,“大将军,您千万要挺住,不行咱们以后不吃驴肉了行吗?咱不提驴字了行吗?”
金扎吉呼呼的喘着粗气,络腮胡子抖作一团,擦了擦满脸的虚汗和泪水,振作着****的精神,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如此睡生梦死了。
复仇。
必须的。
杀驴杀人。
以绝后患。
金扎吉超乎寻常的潜意识告诉自己:不除掉飞锅大将军,金朝必定要走向灭亡。
生存抑或毁灭。
是个严重的问题。
金扎吉果断的派出最得力的探子,前往宋营仔细侦查;他决定如果时机得当,晚间将实施偷袭行动,一举歼灭南宋平西大营的全部军队。
寸毛不剩。
片甲不留。
是夜,两名探子激动的骑马飞奔来报:大宋军营正在彻夜狂欢庆祝大胜,放松的连门岗都给撤了。
金扎吉大喜,此时不动,更待何时。他立刻调集了三千精兵敢死队,挥刀饮马,要一雪前仇。
*****
难道是金兵偷袭?
不会是金兵偷袭吧?
六儿听着这巨大的动静,冻得僵硬的小脸蛋,开始抽搐了。
她把血淋淋、脏兮兮的小婴儿揣在了棉袄前襟里,深深吐了口气,缓缓站起身子,放眼东方:只见上千的金军铁骑举着火把,踏着烟尘一路飞来。
为首的高大身影,金盔金甲,汗血宝马依旧,正是金扎吉。
六儿的身子惊得往后倒退了几步。
大事不妙。
今夜宋营安危难保。
六儿颤抖着对地上的孕妇说,“大,大姐,金军来了。”那孕妇紧闭着双眼,仿佛被冻僵了,一言不发。
六儿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安慰着自己:唉,这不是对牛弹琴吗?别说一个刚生产的孕妇了,就是十个、一百个武林高手,也不一定能挡得住这些豺狼虎豹。
*****
金扎吉在队伍前面吹着响亮的口哨,这哨声是激励,也是暗号,他老早就看到了河岸边上有人影攒动。
他挥舞着火把,一马当先冲了过来,仔细打量眼前:只见地上躺着一个僵死的****,还站着一个怀里揣着个婴儿的美貌少女。
月光下,少女的脸润泽而粉嫩,目光若郎星般明媚动人。只是她的手上,脸上和衣服上满是星星点点、斑斑驳驳的鲜血,那神情平静而淡漠。
金扎吉一手举着火把,一手紧握佩刀,催马步步紧逼,渐渐走近了面前的这个美貌少女,他大声的用汉语普通话问道,“你是什么人,在这做什么?”
六儿出奇的淡定,比起上午大战的一万勇猛铁骑,一千弓箭预备,这个阵势还是勉强可以接受的。
小丫头意气风发的捋了捋头发,准备加强一些杀气,才想起自己已经一手的血和粘液了,“额”她的大眼发直,胃部一颤,不会是又要吐吧?
先忍忍。
继续淡定下去。
借着火把的光亮,她更加确定了面前这个人就是金扎吉,不过是手下败将而已,哈哈哈哈,何足挂齿。
我六儿飞两只绣花鞋都能要了他的小命。
谁说只有在得意的时候,在害怕的时候,六儿这丫头更找不着北了。
但是,她还是忍不住害怕和担心起来。
自己的安危是小。
孕妇怎么办?
婴儿怎么办?
宋营的那些人怎么办?
爹,哥哥,胖姐,邓老伯,素素,彩云,董青,四宝,阿达……
六儿的亲人和朋友们,喝酒的喝酒,受伤的受伤,失恋的失恋,悲伤的悲伤……
六儿深深吸了一口气,她鼓起勇气迎着金扎吉走了过去,她知道退后不如向前,退后代表着恐惧;而向前至少代表着勇气与无畏,即使这无畏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六儿知道,自己这一次要拼命一搏了,无论是用打的,骂的,说服教育的……她要以一己之力退敌。
这种愿望是奢求吗?
她问自己。
她的心崩崩崩的跳个不停。
六儿看到金扎吉身后那些高大威武的金兵,似下山猛虎般跃跃欲试,他们或瞪直了双眼色迷迷的望着自己,或手握着弯刀晃动着臂膀,或轻轻带马缓步靠近自己的方向……
往后是冰冻三尺的小河与陡峭而寸草不生的高山,往前是上千凶神恶煞般的金兵铁骑。
她的冰凉的小手,颤抖着轻轻拍着怀中的婴儿,恐惧而又高傲的走向了金扎吉。
金扎吉愣住了,面前的汉族少女,气质脱俗,宛如仙子下凡,她移动着脚步,唇边居然露出了一丝冷静的微笑。
金扎吉莫名其妙,毫无来由,忽然觉得心情异常的激动起来,他感觉自己似乎在哪里与这个少女相逢过。
那种感觉好像远在天涯,又好像近在眼前。
金扎吉被面前的少女惊呆了,这少女看起来居然没有丝毫的恐惧?
他不解的跳下了战马,夜风渐渐吹醒了他的酒气,他一步步走向面前的少女,“你到底是什么人?是宋营的吗?”
六儿的眼眸冰冷晶莹,她缓缓的开口了,“金扎吉,你既然败了,就愿赌服输。夜晚突袭,趁人不备,岂是英雄好汉所为。”
金扎吉一听,面前的少女既然知道自己的大败,毫无疑问,肯定是宋营的人。他冷着脸,向身后的士兵们摆了摆手,“大伙看,我要把这个小美人抱回去,慢慢的审问。”
“哈哈,哈哈。”乌压压的金兵们在金扎吉的身后,充满着幻想的淫笑着,起哄着,沸腾着。
六儿怀中揣着的小婴儿,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哇,哇,哇,哇。”
金扎吉的两名亲兵下马站在了他的身后,他们眯着眼睛看着六儿,低声在主子的身边,“大将军,这小美人果然是匹好马,一定很烈……”
金扎吉张开大嘴“哈哈哈”的笑了三声,傲慢的说道,“我们大金的铁骑,不但要踏破宋人的万里山河,也要踏遍天下最美的女人。你们上去把婴儿和地上的女人干掉,把这美人绑好,先送回大营,待我把宋营踏平,再来驰骋这小美人。”
六儿依旧缓步向金扎吉走着,她的唇边依旧弯出一抹微笑,“我还以为金国第二猛将是什么厉害的角色,没想到,是个只能杀害妇女和婴儿的狗熊。”
金扎吉的眼光中满是凶狠和疑惑,他冷漠的眼眸放着动情的光彩,不屑的说道,“你们汉人说过,胜者王侯败者贼。你别忘了,宋朝的天下已经大半都姓金了,姓完颜了。到底谁才是狗熊?哈哈哈。”
六儿的眼中猛地喷出阵阵的怒火,她冷笑着,“哼,真正强大的人,从不以欺负弱小为荣,所以,你在我眼中,不过是一摊狗屎而已,连狗熊都不算。”
金扎吉捻了捻不长的络腮胡须,双目放光,“你说我是什么?狗屎?还一摊。”
“哼。”六儿故作深沉的又是一声冷哼,还没来得及说话,她的小脸忽然皱成了一团,她眨巴着眼睛,向左右两边,分别用余光一扫,两名金兵早已把两柄明晃晃的弯刀,架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原来金扎吉的两名亲兵,早就趁着她和金扎吉对话的功夫,绕到了她的身后。
六儿坚信识时务者为俊杰,说得过就说,说不过就打,打不过就跑的原则和方针始终贯彻在她幼小而强大的内心里。
六儿冷静的脸上陡然掠过了一丝和气,“金,金大将军,难道你英雄的弯刀要伸向我们这些弱小的妇孺吗?”
金扎吉又是“哈哈哈”的三声大笑,他觉得面前这个汉族少女挺有意思,很对胃口。“我不是要把刀伸向你,我是要把手伸向你。”说罢,金扎吉上前一步,把一双大手伸向了六儿的胸脯。
第二卷 第二十一章 我不想走
六儿浑身僵硬,紧咬双唇,紧闭着双眼,“要杀要剐随便你……”
金扎吉也不理会,两只大手,轻轻一裂开六儿的前衣襟,将她怀中的婴儿一把抱了出来,“小崽子,唉,一个汉人的小崽子。”
六儿刚才还羞愤不已,默念着咒死这个****,咒死这个****;谁知金扎吉是奔着小婴儿去了,她睁开眼睛,大声的呵斥着,“别动他,我再说一遍别动这孩子。”
金扎吉哪管六儿的劝阻,高高的把婴儿举过了头顶,“这个小崽子,必须死,我不会让他长大,变成我们大金国的敌人,变成和我们作战的士兵,变成不服管束的百姓,我要除掉每一个挡住我大金国铁蹄的汉人。对不起了,小美人。”
六儿咬着牙,刚试着移动着身子,背后那两把冰冷刺骨的弯刀,就已经从她的肩膀移到了脖颈两侧。
六儿的眼中满是愤怒和焦急,她的嗓子沙哑着,“金扎吉,我以为你是一个英雄,没想到,你竟然会对一个襁褓中的婴儿下手。你睁开你的眼睛看看,这个地上的女人,她快要死了,这是她的孩子,这个孩子今天刚刚出生,你是个冷血无情的野孩子吗?你个****,呸。”
金扎吉眯着眼睛,轻轻闪开了六儿的吐沫,“小美人,你说什么?****?我们金人杀熊虐狼,屠鹿烤羊,****算什么,我们连****都不如。”
很明显,金扎吉的汉语还没学到家。
****不如……
六儿的嘴唇咬出了鲜血,冷冷的说道,“难道你,没有娘吗?你是个天生地养的野人吗?要是你的娘刚刚十月怀胎把你生出来,就被人一刀杀了,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了。你觉得好玩吗?”
金札吉的眉头皱了起来,胸中如同堵住了一大团羊毛,憋得喘不过起来。面前这个少女的话语怎么那么……那么……那么让人焦虑和窒息。
没有娘,金扎吉确实没有娘。
他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
自打从娘胎里出来,他就被当做了一个奴隶,一个被卖来卖去的,被送来送去的奴隶。
就仿佛是一个没有生命的货品。
他是喝着狼奶和羊奶长大的。
娘是个什么东西?
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这个问题他还真没考虑过?
金扎吉此刻就像是个没有智力的幼儿一般,陷入了深深的疑问之中。
此时宋营的方向,人声鼎沸,喧哗震天。
将士们唱着想念家乡的歌儿,吟着思恋爱人的曲儿,哼着获胜归来的小调,推杯换盏,互相倾诉心事……那里是一片欢乐与幸福的海洋。
而河岸边、大山前的这里,却是牵一发便要动全身,一触即发的战场,随时性命相悬。
六儿见金扎吉的眼眸突然呆滞了,她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希望,她又补充道,“听,你听,要是你正在吃着馍馍喝着酒儿唱着歌,就被人杀了,被人杀了,你觉得好玩吗?”
金扎吉听着六儿描述的场景:自己一边吃着馍馍喝着酒儿唱着歌,然后突然就被人咔嚓了。
奶奶的。
似乎确实太过残忍了。
何止是残忍。
简直是比****不如还要****不如。
把一个人从快乐的巅峰拉到痛苦的谷底。
这是人吗?
金扎吉自己都觉得义愤填膺,怒火难平。为什么面前的这个美丽少女这么……这么……这么善解人意,她的话总能触动人最脆弱的神经。
金扎吉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自己复杂的心情,他的心居然在不停的狂跳,他感觉自己即烦躁不安,又有些蠢蠢****。
难道是为了眼前这个明媚又狡猾,纯真又奇怪的少女吗?
金扎吉的一双大手,慢慢放下了高举过头的婴儿,他轻轻的把小婴儿揽在怀中,低头认真的端详着这个肉呼呼的小家伙。
在这个草原硬汉的心中,这婴儿和一个刚刚出生的羊羔或狼崽并没有太大的区别,至少过去他是这样认为的。
六儿不动声色的观察着金扎吉的一举一动,她不容自己放过每一个小小的细节。她用最快的速度冥思苦相,绞尽脑汁,试图唤醒这个男人的良知。
面前这个暂时掌握着宋营将士们生死大权的男人,哪怕生出一丝一毫的同情与怜悯之心,她都会多一分胜券在手。
但是,她从金扎吉的眼眸中,似乎看不出丁点的觉悟与救赎之光。
一切努力仿佛都是徒劳无功的。
到底什么才能改变这个世界。
铁骑还是弯刀?
公理还是强权?
还是另外的一些什么?
未知的东西。
这个十五岁少女的奢望似乎快要破灭了,她第一次这么的焦急,焦急自己的无用。
多少次,遇到大大小小的风波事件,六儿总能平安无事,化险为夷。
或依靠聪明伶俐的脑瓜,或出现从天而降的贵人,或碰到多年不见的故知……
每一次,只要动一点小心思,或是来个什么狗屎运加身,一切困难都会灰飞烟灭了。
这次怎么……
居然没有出现奇迹。
唉,一声叹息。
六儿坚定而又犹豫的,怀着矛盾的心情,张开了那张原本娇艳欲滴,而今却晦涩无光的小嘴,“把孩子还给我。”
金扎吉瞥了一眼她,反而把小婴儿搂得更紧了。
六儿的棉袄被裂开了一大块,还好里面是件灰色的衬衣,但是仍然裸露出了一小块细嫩的肌肤,那片凝脂一般的肌肤,被冷冷的夜风吹的,毛孔都紧紧的缩起了。
金扎吉也注意到了面前的少女,那裂开的衣襟下,露出了一片雪白娇嫩的肌肤。
皎洁的月光下,少女的饱满的胸脯起起伏伏,那韵律,让这个冰冷的大汉有些迷失与彷徨。他觉得自己的心,忽然变得很脆弱,很柔软。
“咳……咳。”六儿刚刚出了一身又一身的汗,热汗、冷汗、虚汗……被冻得早就受凉了。
刚刚吹过的一阵阴冷的风,从那片裸露的肌肤的毛孔里,钢针般刺入了她的身体;她甚至感觉,自己已经开始发烧了。
金扎吉一只大手紧搂着小小的婴儿,小婴儿早就不哭了,小家伙和地上躺着的母亲一样,紧闭双眼,紧闭嘴唇,好像要暂时脱离这场浩劫,进行灵魂和意志的遁走。
金扎吉的另一只手突然再次伸向了六儿的胸脯,这一次,大汉轻轻的把面前少女的衣服往上拉了拉,他的眼光中流露出了一种少有的温情。
这个大汉的大手,在触碰到少女身体的一瞬间,竟然有些颤抖了,那种冰冷中特有的温度与柔软,让他的心战栗不安。
金扎吉一项不碰女色,他认为自己是一个崇尚武力、崇尚权力、崇尚英雄的铮铮铁汉;或者更准确的说,还没有哪个女人能够拴住他狂放不羁的心,让他从一个邋里邋遢,粗犷暴烈的单身汉,变成一只渴望爱情的温柔羔羊。
直到这突如其来的一晚,遭遇这个集美貌与狡猾于一身的少女,至少在他心目中,她是那么的与众不同。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和血液,终于开始燥热与沸腾了,征服这样一个特别的汉族少女,好像比纵横沙场充满挑战的多。
他甚至在傻傻的幻想,幻想能够轻轻枕上这温暖而又充满****的胸部,能够拥这个美貌的少女在怀中,看日出日落。
也许女人总不会懂得。
女人的胸膛其实可以埋葬所有男人的理想和意志。
尤其是被这个男人爱上的女人。
江山如画不如美人一笑倾国。
多少英雄难过美人关……
六儿吓得快断气了,也完全的蒙住了,她还以为这个络腮胡子的金朝大汉,要当着几千金兵欲行非礼,她甚至已经暗暗运功,做好了咬舌自尽的准备。
可惜,不是。
这个男人怎么舍得去轻薄自己心目中的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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