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身边诡事-第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刚走出王老贵的院子,就听见院子里传出啪的一声,之后就是一声惨叫,接着就是王老贵的哭嚎声。我和大民闻声赶紧往回跑。
  回到王老贵的院子一看,映入眼帘的是,自行车倒在一边,兵兵躺在地上,王老贵哭嚎着抱着兵兵的上身,用手捂着兵兵的右眼,黑色的浆液混杂着鲜血汩汩的从兵兵的右眼冒出来,用手捂也捂不住。此时的王老贵已经哭的没声了,嘴唇颤抖着,眼泪和鼻涕在嘴唇上拉着丝儿。还有从屋子里赶出来的王老贵媳妇,一看这情景,立马晕了过去,跟着出来的有二兵三兵四兵五兵六兵……好吧,一个班的战士齐声哇哇的哭。
  我和大民赶紧分头去找邻居帮忙,大家七手八脚的把大民抬到一辆牛车上着急忙慌的赶着车往镇里医院送。剩下院子里的人哄孩子的哄孩子,扶着王老贵媳妇掐人中的掐人中。
  我来到倒地的自行车旁,看到车子的后胎已经扁了,气门芯不知去向。一副画面出现在我眼前:兵兵一下一下的打气,每打一下,气门芯外的螺丝就被打气筒的气嘴带着松开一点点,在烈日的照耀下,车胎越来越鼓,气打的差不多了,兵兵蹲下身子去扯打气筒的气嘴,结果猛的一扯,气门芯外的螺丝掉落,车胎内密集的气体瞬时作用在气门芯上,气门芯就像气枪子弹一样,射向兵兵的右眼!
  我起身,叹了口气:他到底还是拿了,而且兵兵也知道这件事。
  拎了小舅的打气筒拖着往回走,大民从后面跟上来,一把拽住我说,糯米,你知道的对不对?你早知道事情会这样是不是?这到底怎么回事?!
  我吃惊的看着大民说,没想到你也能一口气说这么多话?
  大民脸微微一红,说我都十六了,你们都是五六岁的小屁孩,平时和你们能有啥说的!我问现在呢?大民说,现在我感觉你像六十!
  我哑然失笑,我何止六十!
  我想了想,问大民,你想知道什么?
  大民说,自从拆戏台那天开始,你就变了!打开那个石匣子的时候,很多人抢银元,而你却喊:别的那些钱,那是被诅咒过的!后来工地上发生事故,工人被压在机架下面,很多人在拿撬棍抢救,你却告诉你小舅别去跟前!而刚才,你又质疑村支书拿了那银元,村支书那么吼你你都不怕,就在刚刚!就在刚刚!又发生了兵兵这件事!
  这一切,都是你预先知道的对不对?到底怎么回事?还有你说的那个诅咒,到底是什么?!
  原来我身上发生的一切,都被身后的大民看在眼里了!
  
  ☆、第十五章  夺命诅咒(下)
  
  大民问我,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我想了想,竟然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说起。如果要讲这个阴阳晕最初的形成,那就要从千百万年前的地貌结构变化说起,对不起,那是史前的事情我也不知道。如果要从这个风水格局最初的启用来说,那就要从一千多年前,后唐时期的两大势力李克用和刘仁恭说起。但是这一千年来的故事纷繁复杂,要讲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呢?把这么多和本书中心无关的内容写出来,估计没等我写完就被编辑掐死了。再一个就是大民现有的历史常识,可能顶多也就上溯到伟大领袖毛泽东和唐宋元明清,和他讲五代十国,估计他都不知道是发生在哪两朝代之间。
  好在读者朋友们应该比大民历史知识渊博,我就简单讲一讲本卷故事核心阴阳晕风水格局启用的历史故事。
  我们来个倒叙,先把时间的指针往前拨一百年,看看那个时候发生了什么。
  一九一一年辛亥革命爆发。李家窊的李老太爷不同意李公子和刘小姐的婚事,李公子一气之下,跟着闹革命的队伍走了,不久就死在战斗中。这件事情再一次的向我们证明了冲动是魔鬼。
  李公子的死讯最初传到了李宅。李老太爷哆嗦着痛苦流涕,悔恨自己当初不该阻拦儿子和刘小姐的婚事。七日后,李公子的尸体才能运回来。李老太爷从省城请来法师主持丧事。法师一来李家窊,登高一望,可了不得!这时阴阳晕啊,村后的S形山脉,那是太极脉!整个李家窊和山后的刘家峪被S形太极脉隔开,从高处看,就是一张天然的八卦图!刘家峪属阴晕,李家窊属阳晕。所以居住在刘家峪的村民,往往女子成材的多,而男子资质鲁钝。刘家峪为了遏制风水格局对男子的影响,就以阴晕的最中心——阴眼为核心,设置了三个属阳的镇物,来镇着阴晕的阴气,使之较为柔和的发挥。
  同理,居住在李家窊的人们,男子往往长得英俊挺拔才智过人,就像糯米哥我这样的。而女子却比较挫矮胖丑智力一般,就像大妞那样的。为了遏制阳晕的阳气发挥过于猛烈,对李家窊的妇女造成不良影响,所以对阳晕的中心——阳眼布置了三阴镇阳。三阴就是村西镇阴庙,村后藏尸洞,村东山上的聚阴地。后来聚阴地封禁了那个死胎,成了婴灵塔。被镇的阳就是后来大戏台那个位置。
  大法师掐指一算,跟李老太爷说,这个阴阳晕风水本是极好的,但是已经启用有千余年了,蕴藏的风水已经消耗殆尽,恐怕以后不能再荫福后人,所以贵公子才有此一难。李老太爷忙问大师有没有办法重新启用,大师摇了摇头,说重新启用是不可能的,中国历来悠悠帝王,哪个不是选的最好的龙脉安置祖宗陵寝,最终还不是龙脉风水耗尽,只能改朝换代。不过像你等平常百姓家,所耗风水不多,如果李老太爷愿意破财,倒可以重建三阴镇阳,把这风水续上个百余年。
  后面的故事不多话说了,前面章节已经叙述过,李公子尸体运回来,法师一看,恨时生,恨时病,恨时死,此人七七四十九日之后必成荫尸。所以才有了重建藏尸洞,才有了血池洞镇荫尸这么一出。不料刘家小姐刚烈,殉情于镇阴庙,阴魂不散,索性就在镇阴庙废墟上建了刘小姐的土丘坟,后来长成了毛竹林。至于聚阴地,不久前才封禁了死胎,阴气正浓,没必要重建了,现在唯一的工程,就是重建阳眼!
  在法师的指导下,趁着子夜,抬着银元和石板,七八位李老太爷的亲信朝村子中间的平台进发。众人挖开平台,在里面发现了一个立着的红色小棺椁!外面布满符文。大师一看,暗道不好!这个阳眼原来是童祠!何谓童祠?大体来说,就是给一个童子许愿,答应他怎么怎么样,说服童子自愿被活着塑在泥胎里,泥胎外面用符文把童子的魂魄封住。然后建个庙把塑有童子肉身的泥胎供奉在台上。因为是童子,所以愿力极强,又因为是自愿的,所以一般童祠很灵验,往往是有求必应。如果童祠倒塌,千万不能重建,因为重建回勾起童子当年被塑入泥胎痛苦的回忆,所以只能用血椁墨棺入殓埋入地下。但是如果对童子许诺的事情没有办到,那么~~~~~后果是很严重滴!
  当时大师一看,已经到了这一步了,也只能霸王硬上弓,把外面的红色棺椁打开,里面露出黑色的棺材,因为是坐棺,所以看上去就像个黑色的盒子。之后用石板重新做好外椁,里面塞满银元。钱经万人手,是极阳的东西,这么多银元放在阳眼,就像一个放大镜,可以把黑色坐棺里的千年男童和阳眼的阳气放到最大。最后把平台用石头封好。为了掩人耳目,不久之后在平台上建造了大戏台镇在其上。
  诅咒,就是那个童子——我的前生在那个时候下的。
  不是说好了么?!千年之后,让我和静儿团聚!我们三生三世都是擦肩而过, 难道在这里沉寂千年,都换不来我们一次牵手么?
  明明千年之期已到!为何又一次将我封禁在这黑暗之中!暴怒之气在黑色的坐棺之中暴涨,忽然坐棺顶端裂开一个小缝。没有了外面红色血椁和上面的符文,已经没有什么再能束缚住我!重新封禁我的人已经远去,我对着他们留下的银元用千年之恨诅咒,日后但凡有碰触此银元且欲图占有者,兼遭厉鬼索命,且堕入所犯业障对应之炼狱受苦!
  对着大民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我有些累,看看旁边的大民,大民若有所思。之后问我,静儿是谁?我说,上官静,是我唯一钟爱的女子,但是我们历经三生三世都未能在一起。五代十国之初,在我们的第四世还是孩子的时候,被刘家人和李家人找到,用法术让我们找回前三世的记忆,告诉我们只要愿意做童祠,千年之后我们就能在一起。
  之后,我和静儿就同意了。
  大民问,你从黑色坐棺里面出来之后呢?
  那天夜里,我从黑色坐棺里面出来,就去后山那边的刘家峪找静儿,她的童祠就建在那边。刘家峪已然成为一片坟滩,没人居住。但是静儿的童祠竟然还在。泥石流毁了刘家峪,但也冲裂了静儿外面的血椁。我们在那里相遇,以后经常去她的童祠玩。但是我们只有婴灵,没有肉体,永远长不大。我提出去轮回,在世间厮守一生。但是我们的记忆都被禁锢在黑色坐棺之内,如果轮回,可能谁也找不见谁,依然枉费一生。何况现在刘家峪的三阳镇阴格局还算完备,阴眼内存放静儿肉身的外椁上符文还在,静儿无法离开刘家峪这片区域,想轮回也做不到。于是最后我只能带着静儿的一缕青丝去轮回。由静儿的一握青丝占据一个胎体。等我们找见彼此,我再去破坏三阳镇阴,解救静儿出来,之后静儿直接元婴归位,我们就能再一起了。
  大民说,那你找见带有静儿青丝的胎体了么?我看了看大民,脸上洋溢起幸福的笑容,告诉他,那人就是大妞。之后就见大民下巴掉了一地。
  好了,让我们把时间再继续往回拨上一千年,让时间倒流,看看阴阳晕是怎么启用的。
  大唐王朝终于气数已尽,大起大落的李唐之后,就是一个跳梁小丑辈出的年代,当然,站在特定的历史时期下,我们也可以叫做英雄辈出。
  历史事件就不描述了,书上都有,我们只说书上没有的。这个背景下有两个人,一个叫李克用,一个叫刘仁恭。两人都野心勃勃,而且彼此苦大仇深。
  在这两个集团拼谋略拼实力背后,又拼起了风水。认为如果要问鼎天下,没有个好的风水之地荫护是不行的,于是都派出了自己的亲属带着法师去很偏远的深山险峰到处寻找。最后找见了这处太极晕。但是法师说,这个太极晕不同一般风水格局,要想启动此风水格局,需要一对历经三生三世都未能成就姻缘的痴男怨女建造童祠,方可启动。于是我和静儿这对悲催的鸳鸯就被找到了。虽然当时我们只有五岁,但是法师做法,让我们看到了前世,我们依旧是痛不欲生。刘家人和李家人许诺我们,一千年后,必然让我们执手到老,于是我们就答应了。
  童祠的建造过程是异常残忍的。把我们每天暴晒之后,再用凉水泡着,半个月之后,我们皮肤脱落,被活着塑进泥胎。而我们脱落的皮,经过特制,就做成了那个描绘阴阳晕风水格局的卷轴,就是你爷爷拿给九岁魂那个————人皮卷轴。
  太极晕启用后,李家和刘家各占一半。李家势大,占据了阳眼,且在此处生根发芽开枝散叶,后将这个地方命名为李家窊。这才有了李克用之子李存勖建功立业。比较而言,占据阴眼的刘家就不是太好了,刘仁恭被次子刘守光囚禁不说,结果长子刘守文和弟弟刘守光互相残杀起来。最后刘守光弑兄,结果又被李克用之子李存勖打败杀掉。当然,这些都是远在山外的事情,当时李家窊和刘家峪的人们并不知道。当这些事情传到李家窊刘家峪之后,外面的世界早已又改朝换代了。只不过从此李刘两家算是结下了仇怨,互相看着都不顺眼。一直到了好几百年之后,各自都记不得祖宗是谁和阴阳晕真正启动的原因了,但两家的仇怨还在继续,后来刘家峪被泥石流掩埋,幸存者也就近迁到了李家窊,两家的矛盾更是经常激化。
  最后我告诉大民,我还是糯米,不是鬼上身,只不过是在村子里打井的时候,打开了石椁,我找回了以前所有的记忆。
  大民听我说完这一切怔住了,久久没有做声。显然这已经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
  这时候村子远处传来哭声,大民从沉思中惊醒,我和大民寻着声音找去,原来是村长家。兵兵已经回来了——是尸体回来了。
  旁边有人问,这怎么可能呢!不就是伤了一只眼睛么?怎么可能死了呢!兵兵他爹王老贵哭的都变声了:是我该死,赶错了车啊,我的苦命的儿啊,爹应该赶马车的呀,偏偏爹昏了头,在你伤的这么重的情况下,爹竟然赶了辆牛车!是爹害了你呀……
  好吧,重伤是不能耽误!
  大民从村长院子里出来,面色阴沉,问我兵兵伤的是眼,堕入的是哪个地狱?
  第四层,孽镜地狱!我答道。
  
  ☆、第十六章  兵兵的葬礼(上)
  
  最近村子里死了很多人。但是办葬礼的只有兵兵。那些打井工人的尸体被抬走以后,村民只在工地上画了个圈圈烧了些纸钱,每家门口挂了红头绳,以防那些工人的魂魄爱上李家窊这个山青水美的地方舍不得走,保不定去谁家串门。
  只是善良的村里人并不知道,红绳只能辟邪,不能镇阴。而且辟邪也顶多只能辟一辟黄蓉那种小邪,遇上黄药师那种老邪就无能为力了。
  人生前和人死后,都是以七天为周期。这就是为毛婴儿在出生前需要怀胎十月。其实怀胎十月的说法并不准确,事实上是280天,40周。经过40周的孕育,婴儿三魂七魄完备,方可顺利产出。当然也有例外,哪吒那种怪胎另当别论。
  至于人死后,也是每七天一个周期,魂魄的能量就衰减一半,经历过七个周期,七七四十九天,如果还没有去轮回,也没有喝到能量块(让我想起经典卡通的经典台词,汽车人,变形……),魂魄的能量基本上就衰减到可以忽略不计了,也就是常说的魂飞魄散。
  所以人死后,魂魄脱离肉体,发现自己能飞了,能穿墙了,还能大跳了(智商正常的魂魄会自动忽略了这个技能),就会兴奋的倒处游玩一番,但是一过头七,能量就会减半了,所以这时候死者魂魄的兴奋劲儿也过了,想起要和亲人们从此阴阳永隔了,头七夜就会最后回来看看,和亲人们握个手道个别,之后去轮回。
  要想轮回,也不是那么简单,如果没拿钱打点或者上面也没人罩着,在轮回之前要经受炼狱之苦。就是生前有什么作奸犯科,死后就要堕入相应地狱接受惩罚,惩罚期满,经过忘川走过奈何桥,每人一碗孟婆汤,大家干杯,一饮而尽之后,坠入六道,各投各胎,各找各妈。
  如果有人不自觉,想逃避惩罚,那么阴司就要出手了。黑白无常,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给他做思想工作,一会儿就把他动员成投胎积极户了。
  还有一种情况,就是因为冤屈或怨恨而枉死的魂魄,死的地方又是恰巧是聚阴或集煞之地,譬如凶宅或者古槐等,死者魂魄会附着在这个地方,蕴含的能量非但不会衰减,反而会增加,加上死者生前怨气极重,死后只凭一股怨念存在,仇视整个社会,一味想着报仇。这样的魂魄就可以称之为鬼或厉鬼,有杀生害命的能力,邪恶至极,譬如婴灵塔那位。
  再有就是死者还有未了的心愿,暂时舍不得离去,多逗留几日,在出殡之前偶尔出来上个身附个体,和家人谈谈理想谈谈人生什么的,这种情况除了有点吓人,基本是对人无害的,这种魂魄称之为灵或灵体。祖宗在天之灵保佑子孙怎么怎么样,就是这个意思。灵体能量级别也就稍微比普通魂魄高那么一点点,依然要堕入轮回。别说保佑子孙了,也自己都保佑不了,所以说祖宗一般是靠不住的,还是靠力努劳动自求多福靠谱一点。
  好了,基础知识介绍完了,也就是我找回了三世之前的记忆才知道这些,给本书的读者们科普一下(一般人我不告诉他),咱们继续讲在兵兵的葬礼上发生的诡异事件。
  在农村,葬礼叫白事。婚礼叫红事。顾名思义,白事上穿的衣服用的装饰搭的灵堂都是用白布,白色是主色调。不过白色在此处不是象征纯洁,而是代表哀怨。红事在这个时候介绍我觉得不太合时宜,所以咱们先略过,等我和大妞完婚的时候再给大家细说。
  一般如果是村里的老人挂了,对不起,是去逝了。寿终正寝,是喜丧,尸体入棺,用红包盖上(据说这块红布是辟邪镇阴的极品,比红头绳霸道多了,一般在出殡前都会用剪刀剪成条分给参加葬礼的客人)。之后就要摆席奏乐,嘹亮的唢呐吹起来,好酒好肉摆上台,客人们甩开腮帮子撩开后槽牙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吃的满口流油脸红脖子粗,就像过节一样喜庆。
  如果是小娃娃夭折了,那就没这待遇了,直接用破被子一裹,扔上婴灵塔,去和那死胎作伴去。
  兵兵这个年纪,确实死的不尴不尬。算是早少(少读降调,同“少爷”的少同音),意思就是没活够一花甲就早早的没了。不过村长最后还是决定给兵兵办丧事,入祖坟,大不了之后再给兵兵娶个鬼妻了事。
  由于兵兵不是喜丧,所以丧礼一点也不喜庆。灵堂布置在村长窑洞的堂屋,中间放着原木色的棺材,兵兵安安静静的躺在里面,面上盖着一块白布(注意,这块白布可是大凶之物,出殡后一定要焚毁的),棺材后立着一杆引魂幡。棺材前面是台案,案上放着香炉,香炉两侧各是一支白色的蜡烛。蜡烛要一直点着,燃尽就要换,千万不能熄灭直到出殡。台案下面是烧纸钱用的砂锅,两侧是一对纸扎的童男童女,笑眯眯的注视着院子里的人来人往。
  院子四周摆着花圈和纸货,院子中间摆着几张桌子给客人准备吃饭用的。
  对于兵兵的死,我的心情比较复杂。总是有些内疚,毕竟是死于我的诅咒。可是前世的事情,我又能奈何呢?
  今儿是兵兵的头七。
  按照习俗,中午和晚上乡亲们要去村长家吃饭,我不想去,可是家里木有吃的。去了我又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王老贵一家人。最后还是被小舅一把拎起来带了去。
  中午客人们已经都到齐,不一会儿帮厨的开始上菜,就七个菜,都是素菜。我知道,这叫豆腐饭,早少的标准待遇。只有喜丧才能吃上肉。
  整个中午,我都没什么心思吃饭,当然不是因为木有肉,而是看到王老贵和她媳妇,还有二三四五六兵们冷冰冰得目光,就像一把把西瓜刀一样寒光闪闪的劈向我,而我却闪无可闪,避无可避。如果那些目光都能化成实体,我估计早就成了包子馅儿了。
  他们显然没有把事发前我说的话告诉相亲们,毕竟那些银元是见不得光的。然而却因为我说的那些话认定兵兵的死和我有关。可是我却无法解释。且不说他们会不会相信,单是让全村人知道我是个转世的怪胎,估计不被群起而拍死才怪呢,越是蒙昧的地方,就越是野蛮。
  当然,大民无疑是可靠的,因为他是钟家人。
  饭后乡亲们都在村长家帮忙收拾,准备晚饭。
  我百无聊赖,想想对兵兵总是有些愧疚,算了,给他上一柱香吧。可是这么热的天,一进到堂屋就是感觉阴森森的,而且兵兵的尸体已经摆了七天了,堂屋内虽然焚着香,烟雾缭绕,但是仍然能闻到那股浓烈的尸臭味。还有那两个童男童女,不管我从哪个角度去看,好像都是在笑眯眯的看着我,看着我心理直发毛。
  我告诉自己,要沉着,要镇定,不管怎么说,我都是打过僵尸斗过厉鬼的人了,这种小场面有什么可怕的。况且前生还是牛逼的童祠,区区一个兵兵,有啥可怕的。
  心里给自己壮着胆,就走到台案前,踮起脚尖从台案上拿了三支檀香,之后去蜡烛上点火。当我把檀香凑过去的时候,那蜡烛火焰偏偏往后摆,好像是有风从门外吹进来似的。我再去点,烛火又往后摆,又没点成。但是今天天气很好,根本就没有风吹进来啊。
  我正纳闷间,只见棺材后的引魂幡哗啦哗啦一阵乱抖,无风自起!靠!这镜头太吓人了,我刚要转身走,只见旁边的童男头一歪,冲我倒下!我想向后躲,却不知道被什么拌了一下,躺倒在地上,那个纸人就笑眯眯的直接压在我身上!
  妈呀~~~~~我直接就被吓哭了,撕心裂肺的哭喊着起身向外跑去,结果一头撞在一个人身上,我抬头一看,只见来的人面色乌青,一只眼睛怒目圆睁,另一只眼窝空荡荡!黑色和红色掺杂的液体混合着流出来,滴在地上,一滴,两滴。
  兵兵!
  我想喊救命,可是从兵兵身后一看,满院子的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一个也不见了!
  我被吓傻了,正要拿出看家绝招——小便失禁,兵兵用手一指我的小JJ,吼道不许尿!我原本已经摇摇欲滴的童子尿,愣是被吓的倒流了回去。
  我哭着求兵兵,放过我吧,我就是给你烧个香,没其他意思……
  我不用你给我烧香!兵兵对我吼道: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碰过银元的都会死!你怎么会知道!
  我想了想,如果实话实说,那兵兵就相当于是我害死的,他更饶不了我,也罢,一不做二不休,我说兵兵,你看你爸来了。
  兵兵闻言往身后一看,我瞅个空子撒腿就跑,结果刚跑过兵兵身边,一股尸臭袭来,之后我就被兵兵从后捏着脖子拎了起来!这已经是第二次啦!上一次是被死鬼上身的王五,我最讨厌别人这么拎!感觉就像是一只待宰的小鸡一样,一点自尊都没有!
  兵兵把我拎到面前,轻蔑一笑。我的怒火腾一下被点燃。对着死鬼兵兵乌青的脸,我一字一顿的说,我发过誓,没有人能够再这样拎我!
  兵兵听后面色狰狞,对我说,糯米,今天我要你死!说着手一扬,把我扔向棺材。我也很听话,在空中连续后空翻三周半之后,噗通掉进棺材里,正好和棺材里兵兵的尸体来了个面对面,深情的KISS了一下,不过中间隔着那张白布!
  我只觉得全身一凉,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之后一股阴气和无穷的力量充满了身体,我从棺材里慢慢起身,头一点一点的抬起来,脖子左右活动一下,关节发出咔咔咔的声响。
  微微转过头,看到墙上的镜子里,出现了一张青紫色的脸,双眼乌黑,没有眼白————童祠!
  
  ☆、第十七章  兵兵的葬礼(下)
  
  我慢慢的从棺材里起身,头一点一点的抬起来,脖子左右一动,脊椎关节咔咔咔的几声响。
  我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堂屋的烟雾缭绕顿时充满肺叶。香烛纸钱燃烧的味道竟是如此的亲切,如此的沁人心脾。大概有几百年没有闻到了。
  我缓缓的睁开眼,盯着门口的兵兵。
  此时的兵兵仅有的那只眼瞪的比黑洞洞的那个眼眶还大。用手指着我,颤巍巍的说:你是————是你!你不是糯米!你是大戏台下面那个……
  低调才是最牛逼的炫耀。
  像我这么低调的人,姑且算是人吧,是不喜欢站在棺材里居高临下去看着别人的,我————人见人爱花见花败大妞见了用脚踹的李家窊第一帅哥糯米面对死鬼兵兵,很从容潇洒的一甩头,才发现秀发没有按照预想的那样很飘逸的一甩————小舅昨天刚给我剃的秃头!说是小孩子剃秃头省事!尼玛坑外甥啊!好容易拉风这么一回,形象全毁了。
  赶紧想办法补救。好歹我也是千年童祠,享受几百年香火,虽不是法力无边,但也颇有些道行,在一个新生小鬼面前,可不能丢了面子。于是我一手托着棺材帮抬腿一跃,想跳到外面来。结果因为个头不够高,被棺材拌住了脚,一个跟头从棺材里栽了出来,摔了个狗啃泥。
  丢死人了,尼玛我不活了,让大妞看见让我脸往哪儿阁呀!还好只有这个死鬼兵兵看见。
  但是接着一个歹毒的想法在我心头诞生:我得杀鬼灭口!
  我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抹了抹脸上的灰。没脸面对兵兵了,干脆背对着他。
  兵兵在我身后问,你到底是谁?工地上的工人和我,都是你害死的对不对?
  我说,兵兵,你别问我是谁,一时半会儿跟你说不清楚,等我说清楚,你的尸体也早腐败了。但是你还可以把我当成糯米。还有我再申明一点,你和工人们的死,并不是我一手造成的,而是你们自己造成的,具体说,是你们的贪念造成的。我只是在一百年前下了诅咒,凡是贪恋石椁内银元的人,都要死。对不起,是你们拿了你们不该拿的,所以,都要死。
  兵兵听后,沉默了好一会,最后像是自言自语,也像是问我,都要死?拿过银元的都要死?!你竟然是如此狠毒啊!我死不足惜,那我爹呢!我娘呢!我的弟弟们呢!你是不是也要害死他们!
  纳呢?!我崩溃了:你们全家都碰银元啦!靠!这次就算我不忍心也没辙了,村长一家人要死绝了。
  兵兵说,村支书临走前送给爹爹一包银元,爹爹给我们每人都分了二十个,说是卖了就够娶媳妇,以后他也没啥可操心的了。
  我耐着性子和兵兵说,兵兵,诅咒是我发出的,但是我未必能阻止。就像是我射出的箭我自己却无法阻挡一样。如果,你们家的人能把银元全部送回去,我不能保证他们能活,但是不送回去,那他们就必死无疑。
  兵兵听后,语调深沉,说,糯米,你竟然如此歹毒,我不能留你了。
  说罢一声怒吼,身体暴涨,头大如斗,眼大如铃,全身布满绿色的尸毛。完完全全现出枉死鬼的原型。之后像箭一般朝我射来。
  我只觉得身后阴风四起,堂屋内引魂幡再度哗哗暴响,蜡烛火苗随风乱颤,檀香烟雾四散。我眉头一皱,也现出童祠原型,头上青紫色皮肤不见了,裸露出皮下满脸纵横斑驳的黑色肌肉,面色狰狞,纯黑的双眼怒目圆睁,千年前被活活薄皮的痛苦,一千年来被封禁的哀怨,以及近一百年来内心的怨毒,全部涌上心头。
  就在兵兵冲到我身后的刹那,我猛的一回头,张开黑洞洞的大口,冲着兵兵大喝一声:破————!
  只见兵兵原本急速向我射来的身影就像遇到强台风一样,身形顿时停在离我一步之遥的地方再无法前进分毫,一个浓重的黑影从兵兵的身上脱离随着我的喊声飞出堂屋在阳光下消散。再看此时的兵兵已经完全变回原来的的样子,就像虚脱了一样,颓然瘫倒在地上,身影变成半透明,仿佛随时都会消失。
  我走到兵兵近前和他面对面,眼睛死死的盯住他,只见他仅有的一只眼睛和另一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