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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道阻且跻-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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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他们进来的比纪范二人早许多,所以也被困得更久一些。再者,纪范二人不管是心态上、还是状态上,都比云水会三人准备的充分多了。
纪启顺自然听到了莫忧的那声嘀咕,不过莫忧在她心中和幼时的三公主差不多,所以当然不会与她计较。范峥嘛,正悬空着盘坐调息,她灵气几乎耗尽了,可没那个闲工夫和莫忧扯淡。
因为之前重塑丹田的缘故,纪启顺丹田内的灵气现下十分精纯。别人要耗费十分,她只需花六七分,乃至于更少,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吧。所以她的灵气倒还没用去一半,所以并不急着调息。
趁着范峥调息的功夫,她取了那瓶回春丹道:“我看二位好像身上不太好,可需要回春丹?”
顾然取了一颗丹药,客气的谢过她,去调息了。王阔就惨一点,吃了好几丸丹药了,面色都没有好上多少。毕竟回春丹就是个应急丹药,一方面它不是专治内伤的,另一方面嘛也有王阔伤得太重的原因。
纪启顺盯着王阔看了一会儿,越看越觉得不对。于是道了声“得罪”,便一握他的腕子,取了一丝气息探入了他的经脉。才把气息送进去,王阔便痛得叫了一声,竟然顷刻就冒了一头冷汗。
莫忧伸手退她,喝道:“你干什么!”
纪启顺避过她的手,松开了王阔,冷笑一声:“你问我?我倒要问问你们做了什么!”
她站直身俯视着莫忧,下颌的线条绷得紧紧地,那些暗藏起来的锋芒一时全露了出来,与之前的温文模样全然不同了。她的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令正在调息的二人都睁开了眼,望了过来。
莫忧被她这样一问,竟然忍不住倒退了半步,她有些气弱的说道:“你——你竟然还倒打一耙?明明是你欺负王师兄,叫他这么难受!”
纪启顺听了她这番话,满是讽刺意味的嗤笑了一声。看也不看她一眼,便走到一边自顾自开始调息。倒是顾然走了过来,小心翼翼的探看了一番,莫忧撅着嘴站在旁边一脸的不服气。
然而片刻后,却听顾然倒吸一口冷气:“王师兄你……”
王阔向他摆摆手,虽然面色煞白却很平静的样子:“不必管我。”
莫忧急了:“你们到底在打什么哑谜?”
顾、王二人都没有回答她。
最后出声的是范峥,她看了眼王阔,有些怜悯的说道:“王道友经脉破裂,若不及时救治,恐怕以后都不能修行了。”
第108章 朔谷(四)
《(修仙)道阻且跻》作者:舟人
听见范峥出声,纪启顺不由在心里暗叹一口气,这王阔的伤情与她那时何其相似?只不过她伤得更重一些,但她也幸运多了,有个师父为她打点上下。
王阔呢?别说他没师父了,就算他有,这会儿他困在朔谷的守护阵法里,也不可能即刻离开。纪启顺看着他——仿佛看到了以前的自己、看到了如果余元卜没有对她伸出援手——她的下场。
纪启顺睁开眼睛,向王阔道:“道友方才可是自爆经脉了?”
王阔脸上神色一变,却不说话。
众人见他这样神色,心里已经是信了七八分。
纪启顺又道:“我想道友无缘无故也不会做出这样的自伤之举,其中必有内因……”她停了话音,转了头看向莫忧,向她一笑:“不知道李道友,可否与我等说说当时的情势?”
莫忧脸上一片煞白,竟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见她神色这样,就连范峥也明白了,定然是莫忧做出了什么不适宜的举动,才叫王阔不得不自爆经脉。顾然面色也是晦暗不明,他自然是明白当时的场景的,大约是在惊愕,纪启顺这样容易就把情形看破了。
自从知道了王阔的伤情后,纪启顺就有些气不顺,大抵是因为物伤其类吧。现下刺了莫忧几句,总算出了口恶气、舒爽不少。
倒让范峥心里暗暗新奇,她一向觉得纪启顺是个很冷静宽厚的人,毕竟纪启顺在自己的生死关头都表现的十分轻松。没想到她还有这样尖锐、任性的时候,倒是比之前鲜活不少。
这边厢纪范二人都走着神,那边厢云水会三人也都有些漫不经心。
王阔感受到身边的阴邪气息更加浓了,一边咳一边断断续续的说道:“时间不多了,越拖这些东西只会聚得越多。而今唯有破阵一法了,而且是越快越好……咳……顾师弟……”
顾然抬头看他,心头突地一跳,没由来的就感觉要遭。
王阔强撑着从怀里取出一块玉符,道:“我知道你身上带了什么,都这个关头了,还藏着?你看到这玉符了吗?我将所有的事情都记在了里头,李道长见了便会明白。你也不要想毁了它,这东西就连神魂修士都毁不了,何况你?”
说到这里到底是支撑不住,他喘了几口气,又接着道:“你放心,李道长不是不明理的人,只要你够识相,他不会与你一般计较的。你也不要想将这东西扔了,就算是天涯海角,李道长也能把它寻回来。你是个聪明人……我相信你咳咳咳……”
莫忧扶着他眼里都是泪:“师兄别说了,歇一会儿吧!”
王阔向她笑笑,本想安抚她,却没忍住“哇”的一声吐了口血,莫忧哭得更厉害了。他将那玉符递给莫忧,低声道:“师妹好好收着,有这东西在,咳咳咳、顾然不敢拿你如何……”
顾然面色铁青的一拂袖,咬牙切齿道:“在你心中我顾然就是那等卑鄙小人?呵、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王阔喘着气并不说话,莫忧在他旁边嘤嘤啼哭,纪范二女坐在一边看热闹。
见没人回应自己,顾然咬着牙,气得恨不能一剑杀了王阔,他平生最恨人威胁他、看不起他。
纪启顺见事态发展不对,便催促道:“王道友说的是,顾道友若真有办法也不要藏着掖着了。为了一点蝇头小利,而将自己置身于危险的境地,非是智者所为。”
见他还是犹疑不定,王阔又道:“若你愿意拿出那东西,寻出阵眼所在,我自有办法将其击破!”听了这话,顾然神情有些松动。
纪启顺闻言心中一惊,正欲开口问王阔的办法是什么,却见王阔神态坚决平静,不由存了侥幸的心思。她略一沉吟,试探道:“在下有一个阵法,可助王道友一臂之力,只是不知道道友可否够承受得住。”
莫忧终于止住了哭泣,她扶着王阔的手紧了紧,劝道:“师兄的伤非同小可,若是不小心,恐怕要酿成大祸。要不然师兄将那办法告诉我,就让我将功赎罪吧。”说到最后,她几乎又要哭出来了。
纪启顺看她一双眼红得跟兔子似的,心里不由叹一句“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但该说的话她还是得说:“李道友说得对,本就是她的过错,如何能叫道友来负担?况且道友现下有伤在身,恐怕……”
王阔打断了她:“纪道友可是看不起我?我王阔虽然没有师从,但也有些私藏,不至于受了点伤就变成无用之人了。你们放心,我自然不会成为败笔!顾师弟!我话已至此,你还没有决定吗?”
语毕,众人的眼神都落在了顾然身上,只等他点头。
顾然将心一横,终于点头:“好!”
众人正松了一口气,他又道:“但是我有个条件。”
纪启顺笑了笑,做了个“请说”的手势。
顾然面色冷漠:“我要你们立誓,不可对任何人泄露今日所见。”
范峥皱了眉,正要说什么,就听到纪启顺道:“若我纪启顺,将今日所见所闻向旁人透露半个字,终我一生修为再无寸进。”
不等别人说话,她又笑道:“既然顾道友开了个好头,我也希望各位能给在下个薄面,立誓不将我提供的阵法泄露给旁人。当然,生死关头除外。”
听了她的话,范峥很给面子的马上立了两个誓。顾然倒不在意这些,也干脆利落的立了誓。至于王阔和莫忧,王阔不想耽误时间,当然不会在这些事情上面扯皮。莫忧是惯听他的话的,王阔立了誓,她自然不会拒绝。
一切杂事解决完毕,纪启顺从乾坤袋中取出了四块玉简,将费何二人那阵法的紧要处分别拓了上去。阵法十分粗糙,比最初在试炼阵中的那个还要简陋。毕竟现下情况不同,只需将他们四人之力凝聚在王阔身上便可。故而那些细节倒不太重要了,核心在就成。
不得不说费何二人确是阵法上的奇才,将他们那阵法全都吃透后,便能发现,这阵法和回春丹有异曲同工之妙——几乎在任何时候都能派上点用场,堪称阵法界的回春丹啊!
在她拓印玉简的时候,顾然从乾坤袋中取出了一只罗盘,大概就是王阔口中可以找出阵眼的物件了。这罗盘比他的脑袋还要大上两圈,但制作却十分精致。
制作罗盘的材质有些类似墨玉,但又仿佛带了点金属的冰冷之感。虽这底盘是黑的,但是这黑却一点也不压抑,里头仿佛带了点蓝。像是夏夜的天空,悠远深邃。其上用一种银亮剔透的物质,划出一圈圈的纹路与字符,像是镶嵌在夜幕之上的点点繁星。
纪启顺有些疑惑的收起目光,总觉得这罗盘看起来十分眼熟,但却一时想不起来。于是干脆不再多想,而是将玉简一块块分发下去。王阔的那块玉简,她特意留到了最后。
她将玉简递给莫忧,道:“在下有一些诀窍要告诉王道友,不知李道友可能行个方便?”莫忧这回倒是爽快,只是看了她一眼就走开了。
纪启顺将自己的一些体悟告诉了王阔,一是对于阵法的体悟,另外就是关于如何在经脉受损的情况下使用灵气。
王阔不知道她以往的经历,还当她心善,便十分诚恳的感谢她:“多谢道友此番相助,王某人真是无以为报!”
纪启顺沉默片刻,忍不住压低声音道:“我不知道你要用什么法子令我们脱困,按说这是道友的私事,没有我置喙的道理。但恕在下冒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说完这话,她便站直了身,道:“该说的我都说了,详细道友可以再看看玉简,应当没有遗漏了。”话毕,她向一直望着这边的莫忧点了点头,离开了。
也就是这么点功夫,周围的生魂又多了不少,而包围圈已经缩紧到了他们面前三丈的地方。纪启顺在范峥身旁凌空盘坐下来:“怎么样?”
范峥“唔”了一声:“还差一点。”
听她这样说,纪启顺便不再出声,而是将目光放到了稍远处的顾然身上。他拖着罗盘,额上都是汗珠,看起来十分吃力。不过可以理解,这罗盘一看就不是什么寻常之物,消耗大一些也不稀奇。
当范峥和莫忧还在消化阵法的时候,王阔已经睁开了眼睛,应当是已经消化完了。纪启顺不露行迹的打量了他一眼,忍不住在心里摇头,可惜了。
这会她才认同了许守一曾经劝她的那一句话,好死不如赖活——唯有活着才会有希望,如果死了,那真的是什么都没有了。到了这时候,她终于后怕起来。幸好——幸好她没有死,她还活着,她的人生一眼望不到头,有各种各样的可能性。
忽听顾然道:“找到了!”
众人朝他望去,只见那罗盘上现出一道细长的光,投影在西南方向的一点上。找出了阵眼后就好办多了,顾然满头大汗的坐下来调息,纪启顺将玉简递给他,他随手接过,看也顾不上看。
范峥叹息道:“这守护阵当真不一般,阵眼竟然在那地方,若是没有那罗盘,就算让我在这里一直修炼到神魂,恐怕都看不出端倪。”
纪启顺也朝阵眼望去,拧了拧眉,光守护阵就已是这么棘手了,那接下来岂不更麻烦?范峥像是看出了她的忧虑,拍了拍她的肩膀,有些生硬的劝道:“没事,船到桥头自然直。”
她向范峥点了点头,示意对方不用担心自己,然后就起身走到了顾然身旁。顾然脑门上的汗顺着他的脖子一路流到了衣裳里,弄得领口都有些汗死了,看来那罗盘确实让他消耗很大。
他紧紧的闭着眼,好像在调息。
纪启顺轻声向他道:“一会儿要拜托道友了。”
顾然眼睛都没有睁开,好像早知道纪启顺在他身边一样:“拜托我?若顾某没有记错,这可是阁下提供的阵法。无论从哪个方面看来,都该是由阁下坐镇中心吧?”他掀了掀嘴唇,发出一声轻微的嗤笑。
纪启顺漫不经心的笑了笑:“道友的星盘,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啊。”她的声音很轻,像是拂过耳际的清风,但却像惊雷一般的砸入顾然的心中。
他猛地睁开眼向纪启顺看去,却撞进了一双深邃的眼睛。眼睛的主人向他笑笑,随即转身离去,好像他所有的秘密都已被她发现。
范峥看了眼她,又瞄了眼顾然,无声的询问:“怎么?”
纪启顺把刚刚二人的对话经过,向她复述了一遍。
范峥有些好奇的问道:“他的星盘到底什么来头?”
纪启顺微笑起来:“我怎么会知道呢?”
对方惊讶的看着她:“那你还……”
她则露齿一笑:“兵不厌诈。”
两人一边闲话,一边调整状态。但是顾然却没有让她们等太久,可见对方不管是实力、还是对于阵法的造诣,都是远超于常人的。
纪启顺不无感慨的叹了一句:“云水会当真是藏龙卧虎啊!”
顾然好像没有听到她的话,对着众人做了些安排,便吩咐道:“接下来还请诸位听我指挥,现在——摆阵!”
之后的进展都很顺利,顺利的让人有些不安。
那些生魂在阵法的面前,简直脆弱得不堪一击。
他们很轻松的就清理出了一条“小道”,不多久就到了阵眼前头,纪启顺眼皮一阵跳,她深吸了口气,将那些异样的情绪压在心底。
顾然脸上的表情也不怎么好,他盯着星盘看了好一会儿,又向王阔询问道:“你怎么样?”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他沉着脸发出了指令。
纪启顺仗着自己对阵法十分熟悉,一边动作,一边还抽空看了眼王阔。惊异的发现他刚刚还灰败的面色竟然奇异的好了不少,面庞上仿佛蒙了一层柔和的光辉,就像是——回光返照。
王阔应该是用了一些爆发秘术,暂时封住了伤口。但以他现在的状况来看,这爆发秘术应当是在燃烧他的本源。
她嘴角沉了沉,心中那些不安更加浓郁了。但是事已至此,她当然不会因为心中的那一点怜悯而做出什么不理智的行为。毕竟王阔和她非亲非故,能够出言提醒,已经是她能做到的极致了。
所有人都一丝不苟的执行着自己的任务,就连红眼睛的莫忧小白兔都格外认真细致,她们缓慢的将经脉、丹田中的灵气输入阵法,再由顾然操控着将这些灵气灌入王阔体内。
顾然的动作十分轻巧,几乎能称得上是小心翼翼。汗珠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他的额头上沁出。所有人都屏息看着他与王阔,因为成败皆系于此二人身上。
虽然顾然的动作已经很小心了,但毕竟王阔原本就带了伤,他的脸上泛起一阵病态的潮红,但是身周却萦绕了层叠的灵气。
顾然一再的询问他,有没有不舒服。
王阔每次都表示自己没事,但是谁都看得出来不对劲。
到最后莫忧都发现了,可已经太迟了。
王阔化作一道璀璨的流光,冲天而起,几乎要划破满目的黑暗。像是冉冉升起的启明星,又像是王公贵族们所钟爱的烟火。他承载着众人的目光,在最高点炸成了一朵华美且巨大的烟花。
剧烈的爆炸,引起了一阵合着轰鸣声的动荡,所有的画面与声音都因此支离破碎。纪启顺大睁着眼,瞳孔缩成针尖似的一小点,像是身处一场荒诞的噩梦。
恍惚间,有一道声音穿透了所有的繁芜,钻入她的耳中:“还请……帮……看……师妹……多谢……”语句断断续续,她却奇异的明白了含义。
她昏昏沉沉的下坠着,不知何时才落了地。直到一阵暴雨“哗——”的落下,她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
她抬起头看向天空,猩红的液体带着一些细碎的肉块与骨骼从高处坠落,一滴“雨水”打在她的面颊上。她伸出手抹了抹脸、把手指凑到鼻端嗅了嗅,瞳孔又是一阵剧烈的收缩——
这哪里是雨水!
这分明是王阔的……
她望着面前血腥的场面,沉浸在巨大的恐惧与惊异中,竟然一时发不出声音,就这样愣在了原地。
第109章 朔谷(五)
《(修仙)道阻且跻》作者:舟人
不只是纪启顺,所有的人都被这场面吓住了。
直到莫忧尖叫着晕倒,他们才陆续醒过神来。
但是他们谁都没有去理会莫忧。
纪启顺发现自己站在一座长长的木桥上,桥的两端隐没在飘渺的云雾中——望不见尽头。她扶着雕栏向下望,然而桥下同样是一片云雾。因为扶栏上有点湿,她自然而然的松开了手、收回视线。
她看到自己的手上粘了一层红,几乎是马上就明白了这是什么。范峥走到她身边,递了一方帕子过来。她面色十分难看的接过对方帕子擦手,感到一阵反胃、几欲作呕。
纪启顺遇事也不算少了,光是俗世游历那几年就让她比同龄人阅历丰富不少,回东都的时候还上过战场,按说不该有这么大的反应。但王阔死时的场面太血腥也太令人震撼——血肉齐飞、尸骨无存,整个人都碎得不能再碎。
这种令人过目难忘的画面可不是寻常能见到的——别说纪启顺了,恐怕余元卜、许守一都没见过这么恶心的死法。一般人看到都会觉得恶心。
她们一边说话,一边朝着顾然走去。
范峥面色沉凝:“这里和我师父说的不一样。”
纪启顺若有所思的问道:“你觉得我们真的脱身了吗?”
范峥苦笑了一下:“我不知道。”
顾然迎上来,接着她们的话茬:“我们脱身了。”她们并没有故意压低声音,所以刚刚二女的谈话顾然当然听得很清楚。
纪启顺挑了挑眉:“你的星盘告诉你的?”
顾然冷哼一声:“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他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被纪启顺耍了。纪启顺则朝他扬了扬眉,并没有反驳,态度十分无赖。
他抿了抿唇,眼神森然:“你们一开始就要来这个地方对不对?”
纪启顺叹了口气:“可是情况远比我们想象的棘手,我原本以为我准备的足够充分了,但是你也看到了,我们不比你们好多少。”
顾然嗤笑了一声,语气讽刺:“不比我们好多少?王阔就死在我们面前,你好大的脸。我劝你把你知道的告诉我,我们现在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纪启顺学着他的口气讽刺道:“王阔的死是我们的责任?我劝你看眼你的小师妹。别好像有人逼你来的这里!若非是你隐藏实力,王阔会受那么重的伤?王阔的死你也难辞其咎。”
她冷笑起来:“到了这个时候还想着扯皮,不愧是云水会的人,在下佩服。”
两人不欢而散,各自占据一边调息。纪启顺和范峥盘坐在莫忧旁边,因为顾然从头到尾都没看过她一眼。则直接导致了莫忧醒来后第一眼,看到的是纪启顺。
纪启顺冷着脸看她,口气差到像是在找茬:“醒了就起来调息,别半死不活的躺在那里。别做出这种表情,我没心情安慰你。”说完,她就合上了眼睛,不再看莫忧。说实在的,要不是王阔的临终遗言,她连这几句话都不想和莫忧说。
莫忧坐了起来,问道:“顾然呢?”纪启顺没理她,范峥更不会好心给她指路,她只好自己站起来看,发现顾然后她正要走过去,却听到了纪启顺的声音。
“你想清楚,和他走,还是和我们走。和我们走,我不可能像王阔那样护着你,但会在没有性命之忧的情况下尽量让你活着走出去。和他走,我想——他也不会拿你怎么样。去吧,我们会在半刻钟后离开。”
莫忧踌躇了一下,向着顾然走了过去。
范峥有些疑惑:“你希望她和我们一起?”
纪启顺笑了笑:“她会和顾然走的。”
果然,等她们调息玩,对面已经没人了。纪启顺站起来,说道:“走吧。”她的身上有一层云雾在涌动,是云雾仙衣。
范峥身上也有防御法术的痕迹,两个人朝着桥的另一边走去。其实这两方人都是两眼一抹黑,谁也不知道哪个方向是对的。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那就只好赌一赌谁的运气好了。
气氛太过压抑,像是一根紧绷的线,不知何时会断。
范峥试图让两人放松一点:“你怎么知道她会和顾然走?”
纪启顺随口道:“人总是更相信熟人,她和顾然总比我们熟多了。看得出来,顾然以前一定常常让着她,何况他手上的星盘一看就知不是凡品。”只要莫忧脑子还正常,就不会选择和她们走。
她们已经走出三十丈左右了,但桥的尽头还是看不见。
纪启顺忽然一皱眉、停下了脚步——她听到有一些细小的声音萦绕在耳畔,听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但却让她有些奇异的感觉。纪启顺正想开口问范峥有没有听到奇怪的声音,但是却猛地神色一变,有些恍惚的蹲了下去。她不受控制的伸出手摸了摸桥面,随即身体一颤,然后许久没有动弹。
范峥以为出了什么事,忙蹲在她旁边问道:“怎么了?”
纪启顺站起身,面色奇异:“你知道吗,这上面刻了字。”
范峥忙蹲下摸了摸桥面,随即发出一声惊叹:“确实如此!唔……只是,这好像是天地初开时的远古道种文字,和现在常用的道种文字差异太大了。如果能够读出这些字的含义,或许会有帮助。”
她有些遗憾的站起身,看向纪启顺,却发现对方神色恍惚,仿佛根本没有在听。她皱了皱眉:“你……”但是对方打断了她。
“不,没有用的。”
“什么?”
纪启顺慢慢平静下来,她坚定地说道:“就算能够理解这些字的含义,也不会有什么帮助,不过是一些陈年往事而已。”
范峥怀疑的道:“为什么这么说?”
纪启顺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好像……我好像来过这里。我也说不清楚,但是我就是知道了,好像一直都知道。”她皱着眉摇了摇头,好像自己也十分疑惑。
范峥打量了她一会儿,忽然开口:“你知道的吧?有些阵法可以蛊惑人,甚至可以修改他们的记忆。我觉得——你需要冷静一下。”
纪启顺笑了一声,眼中仿佛有光芒流转:“你觉得我被阵法迷惑了?不——不会的,我很清楚我在说什么,你可能觉得很荒谬,但是我希望你相信我。我知道这里的一切,我甚至知道一会儿我们会遇见什么。”
范峥用一种冷漠的眼神看着她,并不答话。
纪启顺指了指桥面,继续说道:“你知道吗?这些字不是刻上去的,它们本来就在,比这个桥的存在还要久。这不是人力能够形成的,这上面——有天地法则的味道。”
范峥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疯子。
纪启顺朝她笑笑,有些调笑的道:“光这样走可出不去,不过我有个好办法。”话毕,她的手上缓缓的翻起了一个手印。手印并不是很复杂,但范峥却从来没见过。
范峥忍不住盯着她的手势,却发现怎么也记不住她的动作。正奇怪,就发现身周忽然一暗,范峥抬起头,发现身周的景色竟然和刚才全然不同了——桥下不再是云雾缭绕的深渊,而是妖异的一片深红。
纪启顺的声音传入她耳中吗,微带笑意:“你可要站稳一些,这河里有些不怎么友好的东西,要是掉进去了,我可没办法把你捞起来……”话音至此戛然而止,一点翠绿的光斑正抵在她的眉心。
她有些诧异的道:“范道友,你这是做什么?”
范峥冷了一张脸:“你是谁?”
她微笑道:“我是你的朋友纪启顺啊。”
范峥冷哼:“她从不这样说话。”
“纪启顺”耸了耸肩,一脸的“好吧你赢了,我认输”。她有些无辜的问道:“我以为你们不熟,真是失策。”
范峥:“我们确实不熟。”
“咦——”她睁大眼睛,一副天真的神态,“不熟?那你怎么发现的呀?我以为天衣无缝呢!”
“就算让顾然来看,大概都能发现。”范峥有些不适应的别过脸,不再看她,她用纪启顺的脸做出这幅表情真是——太违和了!
趁她没有再发问,范峥又紧接着道:“你是谁?到底有什么目的?纪启顺呢?”
“纪启顺”笑得眼睛都弯了:“我就是我啊,我也没什么目的啊,我就想带你们出去。纪启顺——她不就在你的面前。你以为我把她藏起来了吗?”
范峥几乎想要掐一下自己,看看她是不是在做恶梦,这太荒诞了——但是她还是沉着的道:“别绕圈子,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要控制她。”
对方的表情很委屈:“你莫名其妙的跑到我的身体里,我没有把你消化掉已经很好了,你凭什么反过来威胁我!要不是看在你是我主人的朋友,我早就吃掉你了!你这个坏女人!凶什么凶,我告诉你做人心眼不能太坏,要遭报应的!”
“你主人……?纪启顺?”
“是呀!我等了几千年了,好不容易等到她。我好累啊,她在迟来一些我大概又要去睡觉了。不过她以前不叫这个名字,长相也变了!但我可聪明了,她一来,我就认出她了!”她挺了挺胸膛,看表情好像挺骄傲的样子。
范峥木着脸:“你让她和我说几句话,不要试图冒充她,我看得出来。”
“不行啊,她现在忙着呢,没空理你!我先带你到地方,一会儿她忙完了会和你聊天的!哎呀你好烦啊,你怎么话这么多,你是不是话唠啊!不准说话了,再说话我吃了你!”她不耐烦的摆摆手,一脸的你好烦。
范峥无语,到底谁是话唠。
大概是范峥不说话了,她露出一个满意的表情,又挥了挥手,便有一道光将她们团团裹住,片刻之后光芒散去,范峥发现自己身处一间宽阔的石室。
石室中有桌有椅,有矮榻,有多宝格。
像是谁的居室。
“这里大抵是朔谷主人的居室罢。”
一道有些虚弱声音响起,是纪启顺。
范峥转过头,向她挑了挑眉:“怎么回事?”
纪启顺有些疲惫的答道:“无非是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
“那东西呢?”
纪启顺走到多宝格前,一边寻找东西,一边解释:“它好像累了,说要去睡觉。你可能不清楚,但是我接触它中心禁制的时候发现,它不是灵宝——尽管它有灵智。”
范峥皱起眉:“还有这种东西?”
纪启顺从一个格子中拿起一个狭长的木盒,随手扔给了范峥:“这好像是木属的炼材……恩,我觉得这东西很邪门,我怀疑它和之前的那些生魂差不多,只不过更加高级一些?”
范峥悚然:“你的意思是说,它以前是个人?”
纪启顺转过身朝她扬了扬眉:“或许。这也只是我猜的——我打算给我师父看一下,如果真的没问题、再炼化。你不觉得奇怪吗?虽说良禽择木而栖,但为什么偏偏是我?来到这里的人可不止我们。你师父、我师父,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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