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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道阻且跻-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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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静静听着魏帝说话:“不知仙长叫我这四女,可是有什么指点?”
那老道士抚了抚花白的胡子,含笑道:“老道有个不情之请,惟君图之。”
魏帝抿了一口茶道:“道长祈雨,救万民于水火,一点小小的请求哪里算得上是不情之请?道长且说来听听罢。”
老道士点头,目光微微放远:“老道前几日起了一卦,发现四殿下身具仙缘,如若修行必有所成。是以想请求陛下,准许老道带四殿下去蓬莱仙山求仙。”
纪四娘与魏帝闻言皆是一惊,纪四娘多是不可置信,而魏帝则是喜不自禁。若是魏国可以出一个仙师,那么魏国统一天下之日指日可待!
魏帝虽心中大喜,但面上却沉吟道:“可四娘毕竟是我堂堂魏国公主,出宫总的有个由头罢!”
老道士知此事已是成了一半,便摸着胡子道:“若是殿下有朝一日修行有成,想要回到俗世,老道又怎会不允?”魏帝倒是乐得做人情,反正这个四女他本就不甚重视,就这么应允了下来。
此二人已将事情敲定了下来,纪四娘心中一片茫然:“修行?明明魏国有这么多的公主皇子,为何偏生是我?”
魏帝见自家女儿一脸的木然,心中略有不悦。但思及将来或许纪四娘就是魏国的一个绝佳靠山、一块千年江山的基石。他便将心中不悦压下,温和道:“四娘不日便要出宫了,可有什么想要的么?”
纪四娘被魏帝的声音惊得一个机灵,心中晓得这不是可以任性的时候。须得趁着魏帝心情尚好之时做些打算,才不浪费这个好机会。想清楚后,她便垂着头道:“女儿没什么想要的,只是放心不下卫婕妤。”
魏帝一笑,虽明白她的心思,但也乐得给个人情予她:“什么卫婕妤,往后改叫贵嫔罢!”纪四娘又惊又喜,原本以为大约只能成修仪之流,不想居然能讨到三夫人之一的贵嫔。
之后见魏帝似乎还有什么话与那老道士说,纪四娘便识相的告退了。出了熏风殿,看到面前明晃晃的阳光,一时之间竟是眼前猛地一黑。
燕支紧赶慢赶到了熏风殿,就见到自家殿下眯着眼睛险些跌倒。她慌忙扶住自家殿下,惊道:“殿下这是怎么了?”
纪四娘摆了摆手,缓了一阵后,站直身子道:“没事,只是外头太亮了,一时看不清楚,踩空了而已,不是什么大事。”说这话的时候,纪四娘觉得背后一片凉。大约是方才的事情太过忽然,惊得她内衫都汗湿了。
燕支眉眼间十分的担忧:“方才官家叫殿下可是说了什么?”
纪四娘抚了抚她的手背:“先去卫贵嫔处罢。”燕支心中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卫婕妤竟是被升做贵嫔了,只当纪四娘是去报喜的,便扶着她上了厌翟。
**
素质殿
卫贵嫔俯在绣架之上专心的绣着蝴蝶戏花图,纪四娘就在窗边细细的将茶饼碾碎投入水中熬煮,又适时洒入姜末与盐,行云流水般的将茶汤舀入青瓷茶碗中。
却见纪四娘皱眉,忽道:“女儿不孝。”
卫贵嫔一愣,惊道:“四娘你……”纪四娘长叹一声,将事情说与卫贵嫔听了,卫贵嫔也是如遭雷击一般。
纪四娘起身行至卫贵嫔面前,双手齐眉深深地拜俯下去,闷道道:“母亲,女儿往后怕是不能服侍你左右了,女儿不孝。”说着说着,竟是有些哽咽了。
卫贵嫔听闻纪四娘叫自己母亲,心中酸涩不已。因为她并非中宫,是以女儿从小都是叫自己“婕妤”,她也总是分外守礼的称呼纪四娘“殿下”。母女之间一直是相敬如宾,不敢越雷池一步。今日乍听纪四娘叫自己母亲,但不日便是别期,令卫贵嫔不禁悲怮。
卫贵嫔扶她起身,悲凉道:“只要你好好的、好好的……”话未说完,已是哽咽。
燕支从卫贵嫔尚是宝林时便服侍她了,早已将这母女二人当做亲人了,是以也心酸不已。
两人收拾了心情,又净了面。卫贵嫔便千叮咛千万嘱咐:到了仙山万不可以为自己还是一国公主,只将自己做平常人,不然若是得罪了仙人就不好了云云。
纪四娘也一一应允,晚上也是破了例在卫贵嫔殿中歇下的。
作者有话要说: 捉虫【2014。3。20】
第7章 零二。不见含章空见尘
翌日,寅时三刻。
清淡的晨光,透过薄如蝉翼的窗纱,影影绰绰的照进屋内。
卫贵嫔微微弯着腰,给纪四娘整了整衣襟轻声道:“四娘,为娘送你出去罢。”纪四娘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点了点头。
出了素质殿,按着一贯的规矩纪四娘就该去中宫处用朝食了。自昨日纪四娘从熏风殿出来,到了素质殿未久。“老道士要带纪四娘去蓬莱求仙”这桩事,已是在宫中传的沸沸扬扬。
若然是平日里,也不过是个谈资罢了。毕竟求仙这种事,谁知道是好是坏。宫中这些人精也不过是一个个抱了看热闹的心理罢了。但是奈何魏帝很是开心,甚至将纪四娘生母卫婕妤的位份,从不高不低的婕妤升至了三夫人之一的贵嫔。这就叫众人很是吃惊了。
魏帝其人,乃是这大魏的第二位帝皇。他出生之时,天下还未形成三国鼎立之势。那时候各路诸侯纷纷划地为王,天下局势可谓是犹如散沙一般。待魏帝到了懂事的时候,正是烽火弥漫之际。
魏帝的父亲(前传曾提及的纪二郎的儿子)也是一个胸怀大志之人,听取心腹老臣龚飒的建议渐渐攻打周边的小国。扩张了自己实力的同时,也占据了汴州。后与处与平凉的秦国,开始了长达三年的拉锯战,史称——卞凉之战。
这三年中魏帝就一直跟在自己父亲身边,从惊恐到适应,不过用了短短的三个月。战争是最公平的,因为他对所有人都是残酷的。待到三年后战争结束时,魏帝已经可以一边抱着自己父亲的尸体,一边举起魏国的旗帜宣布己方的胜利了。
并非不难过,而是他明白这一刻初初成立的魏国,需要的是:一个铁血强硬的君主来凝固士气,而非是一个只会抱着父亲尸体哭泣的孝顺儿子。无疑,他是一个成功的君王。
而之后魏国的强盛,也与他的铁血手腕有很大的关系。在许多看着他长大的功臣,提出广纳妃嫔的建议之时,魏帝也只是一句话就压了下来:“江山未定,何以为家。”过了七年,二十有二的魏帝才纳了十位妃嫔,其中就有卫贵嫔。
魏帝如此铁血之人,自然不会为情爱格外关照某位妃嫔。向来是什么样的家世,就会有什么样的位份。卫贵嫔家世虽不低,却也不过是清贵之家的女儿,又没有沉鱼落雁之貌,是以在宫中一向是不高不低的位份。
此次为了纪四娘的事情,魏帝竟然破天荒的将纪之生母的位份拔高,不可谓是不惊人。后宫中的人精们自然是嗅到了这种不寻常的味道,深觉这纪四娘以及卫贵嫔很有前途啊。
如此有前途之人,怎能不好好献献殷勤呢!于是厌翟一大早就候在了素质殿门前,要是平时,纪四娘指不定就得“看似感叹、实则得瑟”的好生腹诽一番:“这跟红顶白之风,最是令人心寒!”云云。
但一想到用过朝食之后,便是别日,纪四娘自然没有了平日里的悠闲心态。
卫贵嫔伸出手,又帮纪启顺理了理衣襟,含笑道:“殿下,时候不早了。”脸上表情淡淡的,一如往常。
纪四娘却是心中一刺,她用力咬了咬舌尖,才将酸涩的感觉从眼角压下。她也没敢再看卫贵嫔,而是点了点头就匆匆上了厌翟。
厌翟带着纪四娘一向讨厌的“轰隆”声响,缓缓驶离。纪四娘犹豫着还是回头看了看,原本卫贵嫔站的地方已是空无一人了。纪四娘微微叹出一口气,却因为厌翟发出的声响,连自己都听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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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宫。
“四殿下来了。”
未久,殿中诸人便见纪四娘一袭月白宫装,其上绣的是蝴蝶戏花图,端得是一个秀丽清隽的妙人。
几位生母位分高的公主们就各个皱起了眉,心中都觉自己这四妹实在是小人得志。一向与纪四娘不和的三公主,更是出言讽刺道:“呀、这不是我的好妹妹嘛,一日不见,妹妹却是出落得更加秀美三分了!这要出去求仙了,与我等却是大大的不同了。”
要是平日里纪四娘遇到这等子事,少不得本着“伸手不打笑面人”的准则,好生笑言几句,也好将这个梁子不动声色的化开。
但今日纪四娘却一反常态的、只是淡淡的看了自家三姐一眼,随后对中宫行了礼,便坐在了自己一贯坐的位置上。
毕竟纪四娘不过是八岁的半大孩子,若是平时,想着在宫中过得好一点倒也罢了。而今,她用了朝食后便要随那老道士出宫,许是一辈子都回不来了,自然无需再忍,此其一。其二,纪四娘平日里也是受了这个三公主不少奚落的,现下没有了顾忌后,自然是不会再给这个三姐什么好脸色看。
那三公主见一向的软柿子,都敢给自己脸色看。心下恼怒,脱口便道:“哟,这位仙子可是……”话未说完,即将及笄的二公主咳嗽一声,淡淡道:“三妹妹,昨儿的功课你可是都背熟了?”
三公主见嫡姐问话,只得狠狠地瞪了纪四娘一眼,又恭顺的回答了自家二姐的问题。二公主实际上压根没仔细听,只是敷衍着点点头道:“很好,妹妹这般好学,倒让我这个做姐姐的自叹不如了。”三公主又忙不迭的客气一句,场面这才安静下来。
倒也不是这二公主多维护纪四娘,而是毕竟魏帝都表态了。她作为皇后嫡女,好歹要做出点父亲的“贴心小棉袄”的孝顺。实际上这二公主心中对“纪四娘要出宫求道”并无甚感觉,毕竟她是皇后嫡女,用不着和一个小小贵嫔之女争风头。
中宫很是满意自家女儿的大气,随后便住持诸位公主吃了朝食。朝食之后,诸位公主便一如往常的去弘文馆了。
**
纪四娘站在空旷的含章殿中,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她甚至可以看见每一粒灰尘,在空中飞扬。她在心中感叹,她曾在小时候无比艳羡空中的鸟雀,因为他们无拘无束。
但她从小便知道,自己身为一国公主,吃的是民之膏粱,受的是国家眷养。所以她从不妄想可以有朝一日真正的脱离宫墙,但是而今她却可以真正的离开这里。开心吗?其实她很惶恐,她甚至完全不知道,宫墙外是怎样的一番景象。
纪四娘下了厌翟,看到魏帝和那老道士站在一起,一脸的笑意。心中不喜不悲,因为她知道自己没有抗拒的资格,所以就算再不情愿也只是枉然。
她能做的只是乖巧的接受一切,然后尽量为自己和卫贵嫔争取到最大的利益。纪四娘步伐端庄,对着魏帝等人福身道:“女儿见过父亲,见过仙长。”
魏帝哈哈大笑道:“嗯,你是个有福气的,得学仙长飞天遁地之能。”那老道士也是摸着胡子笑。魏帝又说了几句类似于“求仙艰辛”之类的场面话。便大手一挥,道:“良辰已到,朕就不多说了,仙长也要保重。”
老道士点点头,对着魏帝一揖,道:“多谢陛下几日的招待,就此别过了!”随后也不拖拉,干脆利落的转身上了马车。纪四娘微微愣了一下忙跟上前去,走了几步忽有所感,回头望去边见卫贵嫔站在人群后面。
纪四娘深深吸进一口气,对着魏帝的方向深深一个大礼拜倒下去。抬起身后纪四娘在没有任何犹豫,而是转身快步走向那辆朴素的马车。正如她所想的那样,卫贵嫔微一愣怔后,长长叹息一声便亦是快步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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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慢慢的摇晃起来,纪四娘知道这就要离开了。便忍不住掀起车中布帘的小小一角,偷眼瞧出去,大约是马车正好驶进宫门,纪四娘只是看到了一片黑暗。她有些悻悻的将帘子放下,就低了头眼观鼻鼻观心的正襟危坐着。
那老道士看了她许久了,终于出声道:“殿下可知老道是谁?”
纪四娘也不抬头,不紧不慢道:“仙长是救我大魏百姓水火之中的老神仙。”
老道士摇了摇脑袋,笑道:“非也,非也!不过是一个老道士罢了,哪里有这么大的名声。殿下休要给我戴高帽子,且说说,老道姓甚名谁罢。”
“……”纪四娘词穷,只觉着老道士性子当真古怪,便只得叹气道,“是四娘无知了,敢问仙长高姓大名?”
那老道士又是抹了一把胡子,意味深长道:“老道单姓一个柳,名随波。”
纪四娘对于老道士的意味深长是莫名其妙,但她也不说啥,万一人家的爱好就是故作玄虚呢。这作为一个神仙,连小小的癖好都不能有?
那老道士、也就是柳随波,又是意味深长的看了看纪四娘,这下到叫纪四娘有些脸红,不禁心说:“难道他知道我在想什么?”这般想着便偷眼看那柳随波,却见那对方一脸的肃然。
柳随波自然知道那小姑娘在看自己,他也自然……不晓得那姑娘在想些什么。柳随波习惯性的摸了一把自己的胡子,看着纪四娘道:“不知殿下高名?”
纪四娘一愣,还是老实道:“我大魏公主,在及笄前是不会正经取名字的。”
“好!”一头银发的柳随波似乎有些激动起来,他重重的点头道:
“殿下往后便叫——启顺!”
作者有话要说: 修bug【2014。3。20】
第8章 零三。连日颠簸至蜀地
蜀地,齐云山脚下,酒旗飞扬。
“烦请二两牛肉,两碟馒头,一壶清茶!”
张贵端起切下的牛肉等物,利落的放到桌上,扬声道:“二两牛肉,两碟馒头,一壶清茶!几位爷您请好嘞!”随后他拿了布巾擦了擦汗,正准备好生歇着,就见门口一阵尘土飞扬。张贵急忙起身迎至门口。
果不其然,正有一个车夫“吁——”的一喝,同时一扯缰绳将马车停了下来。张贵细眼瞧去,便知这马车中人定不是什么小角。张贵十岁便跟家里在这酒家中帮忙,现下已经是儿子都要娶媳妇的人了。这么多年经营酒家,不单单是酿酒的手段大有长进,也练出了好一双利眼。
这马车粗看十分朴素简单,但是就凭刚刚车夫驾车的好本事,也不是轻易就有的。再看这拉车的马儿,虽不算好,但也是皮毛油亮,必然是吃了不少好料的。就这两点,就可以看出这车中人,就算不是大富大贵之人,但也不是平常人家了!
正这么想着,就见有人将那车帘一撩,竟是个花白胡子的老牛鼻子。张贵心中一愣,但还是无奈迎上去道:“这位道爷,可要吃点什么?”
那老道士倒是身体硬朗的很,也没要车夫扶自己就利落的下了车,随后对着车内的什么人点了点头。随后便见车帘被从里撩开,出来一个大约八九岁的女娃娃,穿着杏色的衫子。自然是纪、柳而人了。
柳随波对张贵点点头道:“烦请一壶清茶两碟馒头,再来些许花生和咸菜。”
张贵心中郁闷,老牛鼻子就是老牛鼻子,也就只会点些便宜东西。但面上还是笑道:“道爷请进,一共一钱银子。”随后便取了吃食放在柳随波这一桌上,收了银钱便去招呼其他的客人了。
纪启顺毕竟是自小在宫中长大的,心中对这些地方的喧闹很是不习惯。但看到柳随波拿了馒头就着花生米,时而抿一口茶水吃的很是自在。她便很有些不自然的拿了一个馒头,学着柳随波的样子,就这花生一类的小菜吃了起来。
他们从东都出来后,便一路颠簸着往西,开始纪启顺自然是分外不适应。后来到了可以休息的小镇,柳随波先送纪启顺去了客栈,自己则去药铺抓了几副药。倒也奇怪,药才下去一天。纪启顺就渐渐地好了起来,身体也是比以往好了不少。
随后便又是颠簸着往西边去,花了两个月有余的时间才到了蜀地。
柳随波看着纪启顺将手上的吃馒头吃完了,便示意可以走了。出了酒家,却没有见到马车。纪启顺皱了皱眉,有些奇怪道:“仙师,马车……”
柳随波一笑,洒然道:“我们已经到了,接下来的路马车可走不了。”
**
一个时辰后,齐云山腰。
纪启顺右手扶着青竹,觉得脚酸痛的几乎麻木。以往在宫中就算是早上吃的少了,也会有人关切的问候。然而如今她再怎么狼狈,也无人会像以前那样关切了,自己已经不是魏国公主了啊。纪启顺经过这两个月有余的时间,差不多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是以她只是弯着腰扶着青竹微微喘了几口气,随后便皱着眉道:“仙师,我们继续吧。”
柳随波见她如此,心中不由得赞了一句:“不愧是师傅转世,这韧劲倒是不错”。心中虽是欣慰赞赏,但是面上只是点了点头道:“穿过这片竹林便是了。”随后也不多说,转身踏上了一道小道。
纪启顺见状咬咬牙就一路扶着身边的竹子,略微踉跄的跟着柳随波向下而去。这纪启顺虽是从小在皇家娇生惯养着长大,但是向来是不愿意服软的性子。是以只要柳随波不说休息,她就咬牙跟着。
顺着当年柳明砍出的道路而下,走了没多久,便有几间略显简陋的竹屋映入眼帘。柳随波叹了口气,看着面前的竹屋,不禁想到多年前自己告别师傅下山游历的场景。谁会想到再次回到此处,自己已是白发翁了呢。
他转身看向身后踉跄而来的纪启顺,又是叹气:“多年前是师傅带自己上山学艺,现如今倒是反了一反。”他无奈的笑笑,这孩子按理说是自家师傅的真灵转世,但又确实是懵懂无知的少年人,与自家师傅并不怎么相似。当真是世事多变,弹指间便是物是人非了。
纪启顺见柳随波笑着摇摇头,心中很是不明所以,但双腿已经酸疼的隐隐有些发软了。便忍不住出声道:“仙师可是有何吩咐?”
柳随波指了指意见竹屋道:“你且住在那里,这屋子多年没有人居住了,还要你自己打扫一番。”
纪启顺心中一愣:“自己打扫一番?”她自幼娇生惯养哪里会做这些事,心中想着便不禁问了出来。
柳随波抚了抚自己的白胡子,老神在在道:“那是自然,此处深山老林间,那里来人服侍你。殿下难不成还当这里是千里之外的东都么?在此处,所有事情都要自己来,即便是老道也不例外。”
纪启顺张了张嘴,忍不住质疑道:“仙师,你说要带我去蓬莱山外求仙,为何却是一路来了蜀地?启顺很是不明白,还请仙师指教!”
柳随波“呵呵”一笑,心说:就等你这一句了。随后道:“蓬莱山外多仙人是不错,我欲带你前去也不错。只是带你去蓬莱之前,须得让老道传下自家道统。”
“你家道统?”
“不错”柳随波眼光定在天际,郑重道:“老道之所以可以习得仙术,多亏了吾师十年的教导。若不是吾师的剑诀,老道是无法在不惑之年便破碎虚空进入修仙界的!”
纪启顺蓦然听闻“修仙界”三个字心中一愣,随即想了想问道:“破碎虚空?启顺曾在游记上看到,有民间侠士破碎虚空而去,从此飞升仙界,位列仙班了……”
柳随波摇头苦笑道:“若是破碎虚空便飞升仙界了,那世上神仙可不是多了去了!”
又见纪启顺很是懵懂,便一一解释道:“我等道门修士有一套修炼体系,这修炼体系分为练气和元神两个个阶段,其中又划分了诸多等级……”
练气阶段大致划分为:锻体、养气、出窍、引气、神魂、金丹、阴神。元神阶段则是分为:元神、天人、半步金仙、合道、永恒。
一般俗世中人得以修仙的,就两种可能性:第一种是类似于纪启顺这样,被修士传下道统从而踏上仙路。第二种就是柳随波这种,自身乃是修武之人,从小周天突破到半步入微,之后再靠着契机突破到入微境。(此处入微境指的是引气)
俗世的小说话本中所说的“破碎虚空”,实际上是这些俗世间的修武者达到了入微境,被修仙界布置在俗世的阵法转移到了修仙界。
有些目睹之人不知真相,只见到自己面前好端端的一个人,蓦地身上冒出清光,随后不知所踪。这才有了所谓了的“破碎虚空、飞升仙界”。实际上这些人的境界方才引气,离真正的破碎虚空可是远的很啊。
***
待到收拾停当的时候已是申时末了,纪启顺又跟柳随波一道做了些清粥小菜。纪启顺从未学过这些东西,自然是觉得新奇的很。
吃过晚饭后,纪启顺打了一盆水将身上擦了擦。又脱了鞋袜准备洗脚时,竟是看到了一脚的泡。幸而柳随波早就料到了,吃完饭后就给了纪启顺一盒药。纪启顺打开药盒就是一股扑鼻的清香,涂在伤处虽也痛,但却还在忍受的范围内。
纪启顺微微一笑,将青瓷的药盒轻轻放在桌上,并没有因为一天的劳累而心生不满。以往她生活在,每日都是平静的度日。从睁开眼睛的第一个呼吸间,她就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甚至知道今天会遇到哪些人,那些人会说些什么。东都的安逸,像是一滩带着沉水香的死水。平静,却无趣。
但是下午柳随波说的那些话,好像在她面前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这扇门内的事物无一不是自己闻所未闻的,纪启顺第一次期待明日会发生什么。
后来纪启顺又看了一会柳随波给自己找的书,没多久便熄灯睡了。大约是这一天实在太累的原因,才沾到到枕头,便睡得一阵昏天黑地。
作者有话要说: 首先要向大家道歉,我这次更新确实拖得有些迟了。第一个是最近卡文,第二个就是这两天有些事情要处理,身上也犯了点小病,结果到了今天才更新。更新这一章前,给第六章捉了虫(谢谢冥想永恒GN~!)。以后要是有捉虫什么的,为了不造成伪更现象,以后这类小问题都会在更新前解决。
P。S。前几天挤出时间做了一个封皮,大家觉得怎么样?还有就是文案的第二个版本会不会太欢脱?
第9章 零四。深秋掌风惊竹林
蜀地,齐云山腰,屋后竹林。
柳随波手执竹枝,轻轻一弹,点在纪启顺的肩膀上,淡淡道:“重新来过!”
现在已经是十月的深秋时候了,齐云山的竹子上也都泛起了些许斑点,从远处看去浅浅的金色,煞是好看。纪启顺穿着单薄的麻布短打,听见风穿过竹林的“沙沙”声响,却丝毫没有凉意。
听见柳随波的话,她停下动作,擦了擦额上的汗水。仔细看去,可以看到她背后褐色的一大片汗湿。纪启顺此时已是全身酸软的不行,但她只是对着柳随波点了点头,咬牙又重复起了那一套动作。大约是体力消耗太多的原因,动作已经是十分滞涩。但是隐约可以看出,欲左先右、欲进先退的味道。
正是多年前柳明所创的《逍遥踏歌决》的身法——踏歌决,纪启顺现在自然是无法将其使的行云流水的。柳随波显然也是很明白这个道理的,是以并未要求太过高,只是在动作出错时令她重来。
大约一刻钟的功夫,纪启顺才滞涩的左手下压收了势,眉间带着疲色望向柳随波。
柳随波点点头,笑道:“时候不早了,已经巳时了,你回去休息一下。一刻钟后我们下山买些东西,顺便也在镇上用饭。”
纪启顺恭敬的点头应是,随后便拖着身子回了自己的小竹屋。才回了屋,就“砰”的将自己瘫在了床上。四个月前,她随柳随波来到了蜀地。
才到齐云山上,第二天便开始了令她之前难以想象的清苦生活。每日寅时处便要起床,一刻钟内就要洗漱完毕,寅时三刻便要煮好饭。随后休息片刻就要开始一天的修行。
值得一提的是,柳随波此人看似和蔼,实际十分严格且说一不二。他曾对纪启顺说过,必须寅时一刻就在厨房见到她。但是十分不幸的是,纪启顺从来都是有人服侍着起床,穿衣洗漱。
才到齐云山的第二天,她虽是早早就起床了,但是奈何不会束发。光一个平常的双螺髻就耗了许多时间,还梳的松松垮垮。随后的穿衣洗漱,又是好一番折腾。
到了寅时三刻这才才进了厨房,那时候柳随波自然是已经煮好了泡饭,酱菜也都一一放在了小小的木桌上。但是显然那小小的一锅饭不是两人份的,柳随波头也没抬只是平淡道:“你迟了两刻钟,幸而未曾误了时间。待我吃了饭,便可以开始今日的修行了。”随后纪启顺便看着柳随波细嚼慢咽的,就着酱菜吃了早饭。
随后柳随波也没有耽搁自己的安排,直接将纪启顺带到了屋后的竹林,随后就开始教纪启顺如何扎马步。想纪启顺这样一个娇生惯养的女儿家,自然是被折腾的够呛。但是她并未抱怨或是不满,卫贵嫔从小就告诉她:“轻易不可以犯错,因为其后果别人不会帮你承担。”
后来便是每天白日里扎马步,晚上就看看柳随波给的书籍。这样过了两个月,柳随波见她每日扎马步已是很稳,便开始教她一些简单地拳脚功夫。纪启顺倒还真是这块料,将将两月不到,便已将那套掌法打得十分熟练了。
原本柳随波见纪启顺这么些时间就将掌法打熟,就打算教纪启顺一套江湖上广为流传的精妙指法——《拈花拂尘指》。这指法最是精妙,也最是细微。习了指法后,再教给纪启顺一套拳法,在这之后才打算将《逍遥踏歌决》交给她。
但是有一日晚上柳随波忽觉不妙,细细一想,深觉恐是三四年中大限将至。便也顾不得在循序渐进想法,第二日一早便开始教授纪启顺踏歌决了。
***
纪启顺微微缓过劲来就起身出了屋,去竹林后的小溪里打了一盆子水,好生的将自己收拾了一番。随后换了一身素色的袄裙,又将头发打散重新梳了一个双螺髻。
她看着梳子叹了口气,这几个月倒是令自己束发熟练了不少。还未来得及感叹更多,她便透过窗户看到柳随波已经出了竹屋,便放下梳子匆匆出了竹屋。
大约用了大半个时辰纪、柳二人就到了山下,这到是挺出乎纪启顺的意料。原本她以为这一次大约会和上一次一样,折腾一个时辰才能累死累活的到达。随后她转念一想这四个月好歹也是习了一番武,才四个月她便长高了不少。幸而她带的一些衣物都是较大的,不然的话恐怕平日里连能穿的都没有了。
这时候已经是巳时末了,柳随波二话不说直接进了一家小小的面铺,叫了两碗叉烧面。面端上来时正冒着白乎乎的热气,在这深秋时节看着就叫人全身热腾。雪白的面条上撒了些许碧绿的葱花,当然还有看着十分大块的叉烧。
练了一早上的身法,纪启顺自然是早就饿了。此时也不讲什么客气话,直接一抄筷子就吃了一口面条。这面条入口及其柔韧,面汤也足够的鲜。即便是纪启顺这种吃惯了山珍海味的舌头,忽然遇见这样的美味也不由得赞不绝口了。
纪启顺喝下一口汤,奇道:“这家的面条倒是格外的鲜美好吃!”
柳随波呵呵一笑,和蔼道:“不妨尝尝这叉烧,这家的叉烧才真是一绝!”纪启顺听了话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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