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彪悍夺舍手札-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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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阴风催动鬼火,以燎原之势向夙冰攻去,所掠之处皆化为灰烬。
  夙冰心下悚了悚,一脚将风声兽踹飞出去,命它速速返回神坛搬救兵,自己则御风向魔菇园跳去。冥火果然是长了眼睛的,在夙冰屁股后面穷追不舍,划过魔菇园时,那些魔菇齐齐暴涨,对着火团喷起毒液来。
  夙冰猜的果真不错,先前风声兽没事,是因为那两只幻鬼刻意为之,现下他们死了,这些魔菇的禁制也就解除了。
  毒液虽然猛烈,但冥火显然更胜一筹,可惜被上千只魔菇喷过,袭上夙冰时,力量早已大不如之前。夙冰扎稳马步,双手虚空一划,在胸前画出太极图,这是无极宗精英弟子才会的防御秘术。
  冥火撞在太极图上,僵持片刻,便突破了她的防护罩,当胸一击!
  夙冰骇然,好厉害!
  只是,为何没啥感觉?
  濂溪原本胜券在握,一直作壁上观,看着夙冰瞎折腾,直到这一刻,他才微微动容:“这冥火是我父王种出来的,你用了什么法术,竟能将其给吸收了?”
  夙冰双手一摊,无辜道:“你问我,我问谁去?”
  “恩?”濂溪不信邪,又反手推出一道冥火,夙冰这回挡也不挡,看着冥火闪电般袭来,然后融进自己体内。
  濂溪瞠目结舌:“这……这怎么可能?”
  “嘿,臭小子,知道老娘厉害了吧?”夙冰恰腰哈哈大笑,学着濂溪模样,一提气,将体内吸收的冥火召唤出来,搁在手心把玩。
  冷不丁瞟他一眼,挑挑眉。
  先前她一直怀疑冷小扇的生父,极有可能出身幽冥皇室,所以身上才会有幽冥界的物品,以及一直以来,她凭借肉眼,总能看到一些不该看到的东西。
  比如在铜门山,她能看到白毛分|身,洪林秘境中,又能看到魇兽。
  今日,愈加确定她的揣测,因为鬼修种出来的冥火,乃是具有传承性的,看来冷小扇和濂溪之间,有着血缘关系。
  但此事不能告诉濂溪,否则落在他老子罗刹王手中,夺舍之事一准穿帮。
  她只能道:“看到没,此乃天意,你莫在逆天而行了!”
  “不行,你必须死!”
  濂溪收了冥火,眸色一沉,开始动用武力。
  他追,她就绕着魔菇园跑,从东跑到西,又从西跑到东,来来回回折腾大半个时辰,两个人都累的气喘吁吁。
  “你……你有病啊,若不想娶我,你自己怎么不去死啊?!”
  “是你、你寡廉鲜耻,不恪守妇道在先!”
  “我不守妇道?!”
  夙冰喘的厉害,指着自己,瞠目结舌,“我怎么不守妇道了?!不对!我凭什么要守妇道?还是不对,我守不守妇道,与你何干?!”
  “你、你与我既有婚约在身,怎可如此不知检点?”
  濂溪喘的不比她轻,真不知道这女人哪来的体力,直接寄出一枚巴掌大的五角黑玉,双手一拢,那五角黑玉顿时黑气大盛。
  夙冰从未见过此物,也感受不到它的神通,神经不由绷紧。
  哪知濂溪掰了摔,摔了掰,那五角黑玉死活不肯出招。
  林子里的阴风渐渐停歇,濂溪望着夙冰,整个人如遭雷劈,动也不动一下,口中讷讷道:“莫非,此真乃天意?”
  夙冰忙道:“天意!”
  “天意不可违?”
  “当然!”
  濂溪悲怆的向后跄踉几步,拳头紧紧攥起,仰天长啸一声,夙冰严重怀疑,面具下那张风华绝代的脸,说不定已经哭花了。
  等他知道真相,估计还得吐血。
  夙冰无奈,也不是故意误导他,眼下确实没办法。
  才受过重创,她现在和纸糊的差不多,落在这神经病手里哪里还有活路,先糊弄过去,等他绝了杀心再慢慢商量。
  既然彼此都看不上眼,那还不好解决?
  两人一个站在魔菇园东面,一个站在魔菇园西面,夙冰密切注视他的一举一动,看他失魂落魄的模样,一面宽了心,一面又有一些郁闷。
  娶她而已,至于摆出一副死全家的状态吗?
  她就这么差劲?
  正烦着,识海忽然一震,她放出神识稍稍一探,忙道:“世子大人,有高阶魔修朝向此地来了,咱们还是快走吧。”
  濂溪回过神:“你过来。”
  夙冰迟疑了下,足尖一点,飞去濂溪面前。
  濂溪突然揽住夙冰的肩膀,吓了夙冰一跳,正想反抗,却见他抓着夙冰跳进魔菇园内,将斗篷一撩,盖在两人头上,两人立时变成透明状。
  不一会儿,只见一男一女两名修士朝向这边走来,女修元婴初期修为,妖媚不可方物,一看就是邪修。而那名男修则是金丹圆满修为,唇红齿白,面如敷粉。
  “方才明明感应到有气息在此,怎么一眨眼的功夫,便没了?”
  那男修声音尖细,刺的夙冰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听元婴女修士冷笑道:“障眼术而已,雕虫小技,也敢在本座面前卖弄。”
  语毕一扬手,一道光波射出,呈弧形打在四周。
  不小心打在魔菇上,又是一阵狂轰乱炸,将他二人骇的不轻。夙冰咂咂嘴,小魔菇上古便很少见,除了魔药师,元婴修士也一样眼生。
  看来,濂溪还是有点儿脑子的。
  元婴女修士被毒液喷到,腐蚀掉整个衣袖,不由恼了:“濂溪!本座知道你在此地,将邪皇印交出来!本座念你父亲面上,可以饶你不死!”
  话音落了半响,没有一点儿动静。
  那男修冷笑:“或者,用她来换,你看如何?”
  言罢拍了拍袖子,从内滚出一个人来。
  夙冰好奇的望过去,地上那人身着男装,但一瞧身段,便是一位俏生生的大姑娘。
  夙冰一扬眉,清楚他悔婚的缘故了,敢情是有了相好的。
  那姑娘却是个烈性子,冷冷道:“卑鄙。”
  夙冰愣了下,脸色倏忽一沉,这声音熟悉的很,不是沈沁眉是谁?敢情这小子去无极宗提亲的路上,被人截了道。
  见那男修正要出手,濂溪撩开斗篷,起身道:“我在这。”
  “呦,肯出来了?”元婴女修士弯了弯唇角,玉手一摊,“乖,将邪皇印交给本座,小美人就是你的,便是想要本大美人,也一样成全你。”
  “先放了她。”濂溪摩挲着手中五角黑玉,沉沉道。
  “你们鬼修花样繁多,飘忽不定,本座吃过亏,哪能再上当。”
  “信不信由你。”
  “……”
  像是菜市场买菜一样讨价还价,夙冰蹲在魔菇堆里,根本没人注意到她,她的视线锁在沈沁眉身上。这九年,她们并没有太多交集,夙冰觉得,自从沉柯真人死后,沈沁眉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虽然一样冷傲,却也添了几分心思。
  尤其对自己,总是充满敌意。
  沈沁眉很快注意到她,讶然道:“夙冰师妹?”
  那名男邪修也将目光投来,瞧她修为只有筑基,便将视线移开。但很快,他刷的掉回脸,双目如刀子般,凉飕飕剜向夙冰。
  彷佛置身冰窟,夙冰冷的牙齿直打颤,不解的望向他。
  两人对视好半响,夙冰恍然大悟,真是冤家路窄,居然是名尘!!
  提及这厮,夙冰忍不住火气上涌,当初被他害的可真不轻,本来便不怎么好的名声,彻底糟践他手中。不过此人的下场也够悲惨,八年前应邀白云城主寿宴,为平素端庄贤淑的城主夫人画像时,竟然意图不轨,被北麓一众领导人物逮个正着。名仙门碍着面子,将他从七公子中除了名,至此成了过街老鼠,为道修界所摒弃。
  夙冰知道他好色,但夙冰绝不相信他会如此蠢笨。
  很明显,他是被人算计了。
  至于算计他的人,夙冰思来想去,极有可能会是秦清止,倘若换了元宝,想必出手不会那么温柔。她一个旁观者都能猜出来,名尘肯定也会明白,他奈何不了秦清止,便将这笔账算在自己头上。
  若是真想算账,那就一次算个清楚。
  夙冰眯起眼,冷笑一声,只让他声名狼藉,秦清止实在太慈悲了。
  便在此时,濂溪忽然道:“夙姑娘,你说换不换?”
  夙冰抬起头:“问我干嘛?”
  面具下的声音很不满:“邪皇印乃我冥界至宝,我此番带出来,是作为聘礼的。既然为你所有,自然由你拿主意。”
  别说夙冰,那俩邪修也很错愕。
  夙冰无语扶额,摆摆手:“换吧换吧。”
  濂溪似有一瞬间的怔愣:“那好吧,我们愿意交换。”
  名尘忽然指着夙冰,戾声道:“我不要邪皇印了,我要她!”
  几人又是一愣,那风骚魔君讶然道:“没有邪皇印,你怎么结婴?”
  “换不换?”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名尘恨不得将夙冰扒皮抽筋,哪里还记挂什么结婴,一把将沈沁眉从地上抓起来,重复道,“换不换!”
  夙冰纳闷极了,那什么邪皇印受家族供奉,必有家族印记,要挟他破开印记也就罢了,自己一个活生生的人,想抓直接动手不就得了,干嘛还要濂溪交换?
  他俩一个元婴初期加一个金丹后期,难道还怕一个才结丹的鬼修?
  沈沁眉许是被名尘抓疼了,蛾眉轻蹙,淡咬朱唇。夙冰瞧着,还真是我见犹怜,濂溪却半点儿犹豫也没有,断然道:“不换!”
  夙冰好笑道,“你不要你小情人的命了?”
  “你够了!既不顾同门之情,与她未来道侣宣于逸暗度陈仓,又何必调转枪头诋毁人家名节?”濂溪垂目剜了夙冰一眼,才转望向沈沁眉,懊丧道:“沈姑娘,是我夫妇二人对不住你,濂溪甚为羞愧,待你死后,我会为你在王都祠堂立下长明灯,你将受我幽冥子民……”
  这一席话槽点实在太多,夙冰额角青筋凸凸乱跳,一时竟不知如何辩驳。
  “不行,这贱人我要定了!”
  名尘哪里肯饶她,直接寄出法宝向夙冰攻去。
  濂溪的反应也是极快的,上前一步挡在夙冰身前,将手中邪皇印一抛,双指一捻。只见邪皇印中突然冒出一连串的黑色骷髅头,铺天盖地的冲向名尘。
  那元婴女修士慌忙出手,邪皇印却陡然暴涨,将她拢在一处黑光中。
  夙冰抚掌大赞,好霸气的宝物!
  “小子,你真当本座怕你!”元婴女修士勃然大怒,挥手祭出自己的本命法宝,抵抗邪皇印的进攻。
  宝物本身力量的释放,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使用者的修为,濂溪毕竟只有金丹初期,同那女修士实力悬殊较大,僵持的比较吃力。
  名尘脱身而出,移形换位至夙冰身后,便下了狠手。
  夙冰早有察觉,一弯腰便躲了过去,身在魔菇园,名尘不敢放出法力,只能用最普通的攻击。近身格斗,一贯是夙冰的长处,自然不会怕他。
  两人斗了几个回合,识海内忽然传来嗡嗡剑气震荡,还混杂着大量道修灵息。
  夙冰眼眸一亮,师傅到了!
  很快,她的脸色一黑,不是吧,风声兽也带着救兵来了?
  



☆、87血祭炼魔山(六)

    那元婴女修士同样察觉到了;一瞬使用秘术将力量趋于最大化,磕绊住邪皇印,并一掌将濂溪打出数丈之远。
  转头对名尘道:“走!”
  名尘没办法,只能随那女邪修离开。
  临走时还是气不过,冷笑一声,在掌心蓄满力量;向夙冰身畔的一株万年魔菇打去。夙冰神识一经查探,立刻知悉他的预谋;心急火燎的想要跳出魔菇园,却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沈沁眉拽住。
  在夙冰怔愣的间隙;沈沁眉已经一跃而起,以自身抵抗名尘的攻击,此举无异于以卵击石;沈美人华丽丽的从半空摔了下来,正落在夙冰脚边。
  夙冰嘴角一抽,这么舍己为人?
  名尘见状,再是一道光波袭来,夙冰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动也不动一下,那光波未曾靠近,即被一道剑气冲散。
  只见那剑气拐了个弯,盛气凌人的朝向名尘击去。
  “敌众我寡,先走。”元婴女修士慌忙祭出防御法宝,一面截住剑气,一面拽起名尘,以极快的速度遁地潜逃。
  夙冰不由皱眉,留着名尘,迟早是个祸害。
  “沈师妹!”
  一沓焦急的声音涌入识海,众多宗门弟子纷纷赶来,将沈沁眉从地上扶起,拿丹药的拿丹药,掏仙丹的掏仙丹。
  “你可还好?”
  剑气消散,秦清止的声音出现在上空,夙冰行罢礼,正想回话,却听见沈沁眉说道:“弟子并无大碍,多谢清止师伯相救。”
  “是本座管教无方。”
  “夙师妹只是一时情急。”
  夙冰越听越不对劲儿,抬起头,发现秦清止面色不佳,看也不看自己一眼,纳闷之下,才明白他误会了,以为方才是她将沈沁眉扔出去的。
  或许说,沈沁眉找准了时机,故意让人误会。
  夙冰抱着臂,一瞬间有些哭笑不得,也懒得解释,反正当时她的确是想自己跑路,压根儿没打算去管沈沁眉的死活。
  与此同时,风声兽夹着尾巴小跑而来,在夙冰身边站定。
  脑袋上还站着一尾筑基期小龙,冲她眨了眨眼。
  秦清止终于开口:“不是教你将此兽放生,你何故一直留着?”
  邪阙猛地回头,冲他一呲牙。
  “啊,徒儿给忘了。”
  夙冰吓出一身冷汗,抓住邪阙的脑袋,将他按进储物袋。
  邪阙既没有吭声,也没有反抗。
  夙冰暗暗松了口气,谢天谢地,这厮尚有自知自明,以他目前的状况,和秦清止硬碰硬,完全讨不到便宜。
  秦清止平素极少出手,哪怕出手也会保留一线,剑道究竟臻至何种境界,世间除了他自己以外,恐怕谁也不清楚。
  “夙师妹。”慕容靖走上前,希冀道,“你见过少卿师弟么?”
  “少卿怎么了?”夙冰愣了下,摇头,“我被穷奇抓走以后,一直都被困在一处神坛上,除了拓跋师弟,谁也不曾见过。”
  “那天我与少卿师弟闯山救你,一直被困在阵中,前几日我二人联手冲破禁制,却遇到邪盟伏击,我二人被冲散了。”顿了顿,慕容靖说,“凌夷师伯于闭关中感受到不妥,提前出了关,现正赶往此地。”
  夙冰眼皮儿一跳:“本命元灯呢?”
  慕容靖紧了紧拳头:“本命元灯并未熄灭,只是气息极为微弱。”
  夙冰骤然抬头,望向秦清止。
  秦清止摇头,叹道:“那孩子,许是凶多吉少了。”
  夙冰不敢置信,向后一个趔趄,心口微微有些堵,却听见邪阙冷嗤道:“你激动什么?以紫薇斗数来说,蓝少卿那小子乃红鸾命格,天煞为尽,情劫未破,死不掉的。”
  “你确定?”
  “你不信我?”
  夙冰没有回答,继续摆出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若不是慕容靖扶住她,几乎就要摔倒。她是不懂命理星象,但秦清止肯定懂。
  而且以秦清止温吞的性子,绝不会轻易将“凶多吉少”四个字说出来。
  不就想看她的反应么?
  给他看就是了。
  眼下,夙冰虽不再为蓝少卿难过,倒有些为自己心酸,有句话秦清止还真说对了,他们师徒二人之间,虽然彼此关心对方,却总是充满猜忌,连半点儿信任感也没有。
  当然了,这也不能怪他,谁叫自己本来就有秘密。
  正难受着,突然一道黑气冷不丁袭来,秦清止在上,慕容靖和夙冰谁都不妨,皆被这股力量冲的一个趔趄。
  濂溪上前几步,不悦道:“当着我的面,你竟也和闲杂人等拉拉扯扯。”
  听见“闲杂人等”四个字,慕容靖一诧:“你是谁?”
  “他是……”
  夙冰话还没说话,就被濂溪拉去身后,听他落落大方地道:“在下濂溪,出身幽冥界罗刹王府,乃是夙姑娘的未婚夫婿。”
  此一言罢,场面静的掉根针都能听见。
  十几双眼睛齐刷刷盯着夙冰。
  慕容靖讶异再三,半响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夙冰抚着额,真想一头撞死,她已经不知如何辩解了,类似这种一代一代近亲乱伦结合而成的怪异生物,完全无法与之正常沟通。
  无念道君捋着须,望向秦清止。
  秦清止也很无奈:“濂溪世子,本座似乎并没有应允你。”
  濂溪拱手道:“清止道君大人,您若没有听懂,晚辈便再解释一次,晚辈同令徒之间,是有巫族大长老预言的,您若坚持阻拦,乃逆天之举,是会遭天谴的……”
  众修士倒吸一口冷气,这鬼修好大胆子!
  秦清止敛袍缓缓落地,将两手拢在月白长袖内,讪讪道:“本座十分清楚,算上这回,世子已说过一百零九次了。”
  “大人记错了,这已是第一百一十次。”
  濂溪很认真的纠正他,复将手中邪皇印一举,诚挚道,“此物,乃冥界至宝,它的价值,想必您也知道,还不足以显示晚辈的诚意么?”
  秦清止抬眸望天,不说话。
  濂溪皱眉:“大人?”
  “邪皇印!”
  伴随一声狂喜戾笑,夙冰只觉得眼前一闪,再回神时,濂溪手里的东西已经没了。循着气息转过头,邪皇印正落在一名红衣魔修手中。
  此人生的柳眉桃花面,瞧着甚为年轻,修为却已臻化神初期顶峰,再看他衣服上的图腾,夙冰立时明白,竟是血盟盟主翎赦天。
  濂溪恼了:“东西还我!”
  “此物原本便是我陇西魔界之宝,当年被你幽冥界强势抢去,现在也该物归原主了吧?”翎赦天睨他一眼,摩挲着手中邪皇印,笑道,“听话,解开家族印记,本尊主不会为难你。”
  夙冰纳闷道:“妖怪叔叔,这邪皇印,到底有何神通?”
  邪阙从储物袋中露出两只眼睛,望一眼争执中的二人:“三万年前,道修界曾有一位堕魔者,入了邪盟,后来这厮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一路杀进大乘境,成为陇西魔域最嚣张的人物,世人称其为邪皇。但魔修煞气重,为天道所不容,飞升本就不易,更何况他还是邪修。”
  “所以呢?”
  “所以他渡劫飞升之时,差点被天罚劈死,”
  邪阙幸灾乐祸地道,“当时一名小尼姑听到天雷声响,出庵为他护法,此女乃七世善缘之身,天道因此网开一面,不曾降下最后一道天罚,邪皇才得以躲过一劫。吃斋念佛五十年,这小子一招转性,竟将一身邪功抽离体内,封印在一块儿玄玉中,改修佛了。”
  “有气魄!”
  夙冰赞叹,“那他后来有没有成佛?”
  “不知道,佛修避世,鲜少听闻。”邪阙摇头,“不过邪皇印每次现世,皆能引起轩然大波,因它不仅可以作为法宝,其内封印的邪皇之力,还可以为魔、妖修所吸纳,足以突破各境界瓶颈。这小子是不是缺心眼儿啊?如此宝物,藏还来不及,竟然拿着四处显摆?”
  夙冰一挑眉:“那您怎么不抢?”
  邪阙怅惘一笑:“吾本心魔,二十几世杀孽在身,戾气已然够重,此番逆天化形,待渡劫飞升时,能不能冲破天罚,实属未知。若再吸收诸如穷奇之力、邪皇印之类的暴戾力量,无疑自掘坟墓啊。”
  “待您飞升那日,若我陪在您身边,天罚之威,可否降低?”
  “不会,飞升时的天劫,天道开了天眼,认人的。”
  夙冰默默叹气,他混到今天这般地步,自己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妖怪叔叔,除了将我吸收掉之外,就没有别的法子了么?”
  邪阙想了想:“还有两种办法。”
  “什么?”
  “说也无用,其一,我不肯,其二,你不肯。”
  “说说看。”
  “其一,效仿邪皇做和尚。”
  夙冰一愣:“那其二呢?”
  邪阙瞥她一眼,慢悠悠地道:“其二,你与我双修。”
  “双……双修?”
  夙冰额角青筋又是一跳,张了张嘴,还是不曾问出来,但她终究阅历不浅,也略微明白一些,应是通过双修渡引大法,将自身辟雷之力渡引一部分去他体内,以混淆天道视听。
  这倒是个好办法。
  倘若此事一次能成,她真无所谓,贞洁什么的,对修士而言,确实不算什么大事儿。但这双修渡引大法,却是一个缓慢而循序的过程……
  夙冰想着想着,脸颊忽然有些发烫,似乎连呼吸都要比平时急促。
  她这是,怎么了?
  正神游中,一股肃杀之气陡然闯入识海,这气息有些熟悉,夙冰脊背僵直,果然看到一抹阴沉沉的影子凌厉掠过,正是凌夷道君。
  凌夷道君这一出手,是向着夙冰来的。
  夙冰大骇,太过突然,她完全没有防备,就算有防备,她也不可能躲开元婴圆满修士的进攻,只能寄希望于秦清止。
  秦清止也有一瞬间的错愕,正预备出招,本命真元剑居然不召自现,倏忽化为一道金光,向夙冰冲去,在她身前筑起一层防护罩,挡下凌夷道君这一击。
  力量反噬回自身,竟将凌夷道君生生逼退数十步,攥紧了拳头,才压下喉头那股腥甜。
  凌夷道君侧目睨向秦清止:“师弟,下手够狠啊。”
  秦清止拢眉,他根本就没出手。
  危险解除,本命真元剑上的金光渐渐暗淡,重新飞回秦清止身边。夙冰的视线一直随着它,直到落在秦清止身上。
  那是森罗弓内,师傅残留下的力量。
  她感受到了……
  那一瞬,她几乎掉下眼泪来,哽咽道:“师傅……”
  她看的是他,却也不是他,秦清止有些迷糊。
  但她眼睛里依赖、感激、信任,以及一股浓烈的感情,却让他心尖微微一颤,先前的疑心、猜忌,也在不知不觉中烟消云散。
  迎着她的目光,秦清止不觉间向前迈了几步,却又陡然顿住。
  偏头问道:“师兄,少卿之事与我徒儿无关,你杀她作甚?”
  “与她无关?”凌夷道君冷笑一声,沉沉道,“师弟,你恐怕还不知道吧,拓跋战的本命元灯已经被偷了。”
 


☆、88血祭炼魔山(七)

    “我不是吩咐翼宿阁;将他的……”
  秦清止略有些讶异,先前他正是忧心有人趁着翼宿阁空虚,将拓跋战的本命元灯偷走,暗暗命那几名远行长老随身养着,将它带来丰乐。
  凌夷道君冷笑:“师弟思虑一贯周详,教出来的徒弟也不遑多让;亏得宗门信任,竟在炼制的丹药中;多添了一味材料。翼宿阁无妄师侄他们,连日来修补炼魔山禁制;灵力虚耗,服用了不少补灵丹,体内丹毒淤积;若非发现的早,怕是就此一命呜呼了!”
  在场众弟子,虽然不太明白他们在说些什么,但看两位尊上的脸色,也知道兹事体大,纷纷将怀疑的目光投向夙冰。
  秦清止沉默半响,好一会儿才道:“拓跋战呢?”
  夙冰定定道:“启禀师傅,徒儿几日前便同拓跋师弟走散了。”
  “补气丹是你炼的?”
  “确为徒儿炼制。”
  夙冰屈膝跪下,面沉如水,“但从药材到丹炉,皆由丹鼎门提供,弟子从未染指。再说,那夜丹药尚未启封,徒儿便被穷奇恶兽抓走,丹炉最终由谁启封,有没有动什么手脚,徒儿就不得而知了。”
  慕容靖思量片刻,也道:“所有丹药中,唯补气丹消耗最快,神农峰诸位师兄弟,每日都要炼制几炉出来,据我所知,最后的流向并不确定,夙师妹岂能未卜先知,自己炼制的那炉,一定会分给翼宿阁呢?”
  “那就要问你清止师伯了。”凌夷道君一拂袖,“哼!根本就是欲盖弥彰!”
  “依我看,乃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吧?”
  秦清止拢着手,望天一笑。
  无念道君皱眉道:“凌夷师兄,你这话什么意思,千百年来,清止师兄一心为宗门着想,纵有管教不严之过,也不能将此事信口推在他头上吧?”
  “为女人背叛宗门……”
  凌夷道君倏一笑,瞥了秦清止一眼,“他也不是头一回了吧?”
  笑容一瞬僵在脸上,秦清止缓缓侧目,一字一顿地道:“师兄,还请慎言。”
  凌夷道君也感觉自己有些过了,转而道:“她是你徒弟,你且说如何处置?”
  夙冰伏地一叩,抢道:“既然凌夷师伯已经认定弟子有罪,弟子百口莫辩,但此事同我师傅绝对无关,弟子愿意……”
  “起来!”
  秦清止截住她的话,镇声道,“过来为师身边!”
  夙冰一愕,犹豫片刻,起身走去他身后站着。
  “你这是又打算包庇了?”凌夷道君才降下的火气,又被他逼了出来。
  “此事疑点甚多,待回去之后,交给戒律堂审查即可,戒律堂未曾定罪之前,她何错之有?”原本便很白皙的脸,此刻愈加没有血色,秦清止寒声道,“倘若查出此事与本座有关,是杀是剐,悉听尊便!”
  一句狠话撂出来,威压随情绪而溢出稍许,众人不由绷紧脊背。
  就连凌夷道君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两位师兄,眼下不是商讨此事的时候。”无念道君无奈道,“最大的缺口一直不曾找到,咱们是不是和血盟商议一下……”
  “商议什么?”凌夷道君朝前一指,嗤笑道,“邪皇印一出,他们还不抢破头?谁还有闲工夫管什么炼魔山?这鬼修傻子,究竟是哪个瘟神招来的?”
  情况确实如他所说。
  他们这厢内讧的空隙,那边早已打的如火如荼,一直潜伏在暗处的邪盟,呼啦啦冒出来上千修士,领头的盟主虽然只有元婴圆满修为,但所修功法极为霸道,同初初进阶化神期的翎赦天有的一拼。
  在邪盟的大军中,夙冰还看到了一名熟人,当初在浮屠塔追杀秦清止的那名黑衣魔童。
  天上地下一片乱七八糟,光波与魔气交织,残臂与断腿齐飞,整个场面乱成一锅粥,无极宗精英弟子们就躲在几名道君联手设下的防护罩之内观战,无不心神激荡。
  魔修不讲章法,打的血头血脑,一阵狂轰滥炸之后,一团团血肉模糊的东西,飞溅的到处都是。
  慕容靖恶心的不行:“师伯,咱们干干看着,不出手?”
  无念道君摇了摇头:“邪皇印是块儿烫手山芋,妖、魔两界为此不知死了多少人,后来落在幽冥王手中,才算消停下来,他们要抢,便让他们抢去,同咱们无关。”
  “先祖们为何不将此物销毁?”慕容靖有些想不明白,“如此贻害人间的邪物,难道不该一早毁灭掉么?万一被谁吸纳里面的邪皇之力……”
  “杞人忧天。此物辗转多手,你见有谁成为第二个邪皇了?”无念道君摇头道,“魔修果真自私自利,此地瘴气即将再起,若是找不出……”
  夙冰听到这,问道:“妖怪叔叔,最后一处缺口,是不是位于神坛?”
  邪阙正竖着耳朵听他们说话,陡然被夙冰惊了一跳:“阿夙,你脑子没毛病吧?你要将他们带去神坛?拓跋战还在那,你就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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