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彪悍夺舍手札-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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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自己不会出手扁他!
威压不自觉的释放出来,夙冰在上行自然感受到了。
脊背豁然一紧,夙冰放出神识一觑,慕容靖果然就在下方,心里一寻思,莫不是因为上次被调戏的事儿,这家伙恼羞成怒,打算将自己打落下去,当众羞辱一番?
还是解释一下比较好,若是梁子结大了,以他的性子,别没事儿就给自己使绊子。
但这种事情又不能教别人听见,夙冰只好传音给他:“慕容师兄,我是夙冰。”
慕容靖一听,愣了片刻,沉声道:“做什么?”
“你能不能上来一下,我有事情同你说。”
“好大的面子,凭什么叫我上去,既然有话,你不会下来说吗?”
“此事关于你我,较为隐私,外人恐怕不便知道,您就纡尊降贵,过来下吧。”
慕容靖听罢,心头无端跳了几下,好一会儿才道:“那行。”
站起身,他理了理弟子服,又顺了顺长发,足尖一点,御风向上行飞去,直到和夙冰同一高度,才将停下。看着夙冰灰头土脸,像是从泥坑里爬出来的样子,眼皮儿稍稍跳了跳。
心里暗暗道:虽说这丫头尚有几分姿色,不过同蓝蝶衣比,还是差远了,再说脾性,更是差远了,再说教养,差的更远了……
夙冰见他垂着眼帘,不知在合计什么。
也心道:这贵族渣睚眦必报,该怎么解释才好……
两人各自思索许久之后,还是慕容靖最回过神,阴着脸道:“你想说什么,快点儿说,莫要扫了本少爷看比赛的雅兴。”
“慕容师兄,上次在擂台上……”
夙冰踟蹰了下,硬着头皮道,“非礼你的人,并不是我。”
慕容靖不妨她如此直接,皱着眉头道:“当时火圈之中只有你我,连只灵兽都没有,不是你,莫非还能有鬼不成?”
夙冰指了指胳膊上的痴缠:“其实,是这条鞭子。”
“鞭子?”
“没错,此鞭是以翼龙血制成的,翼龙好淫,所以此鞭灵性……”
“你当我三岁孩童来骗?”
慕容靖嘴角一抽,“这鞭子撑死不过天级法器,又不是法宝,况且法宝有灵性乃是罕见,便是我手中的天级法宝,也没见一个生有灵性的。”
夙冰知他不信,便敲一敲鞭子的尖部:“喂,快动一个给慕容师兄瞧瞧。”
谁知那鞭子开始装死,半点儿也不肯配合。
“行了,原以为你坦坦荡荡,与其他扭捏女修不同,现在看来,是我错了。”慕容靖似乎有些失望的样子,背过身去,打算俯身向下。
说时迟那时快,快到夙冰根本来不及阻止。
手腕上的痴缠突然再次生出小手,“嗖”一下上前,在慕容靖大腿上捏了一把,然后迅速缩回来,老老实实缩在夙冰手腕上。
夙冰简直是目瞪口呆,而且被鞭子的力道冲的向前一趔趄……
于是慕容靖回头之后看到的,便是某个人捏完他的大腿之后,又将毒爪伸向了他的屁股,那一瞬间,他脸上的表情十分有趣……
夙冰知道,这回哪怕跳进天池也洗不干净了。缩了缩手,在裙摆上蹭了蹭,然后踮起脚尖,索性在他肩膀重重一拍,语重心长地道:“慕容师兄,你该勤加锻炼了,你瞧,大腿上全是肥肉……”
说完,默念控物诀,逃命似的驾着大蒲扇冲向神农峰。
慕容靖近来的神经系统总是慢半拍,等到反应过来,额角青筋跳的乱七八糟,腾云便追了上去,怒道:“贱人!我忍你实在很久了!”
夙冰逃命之余,也忍不住瞪着痴缠骂道:“你给我等着!回头就把你砍成一截截!”
痴缠吓的连连哆嗦,摆明一副“再摸剁手”的嘴脸。
夙冰哪还有闲工夫与它闲扯,眼看慕容靖就快追上来了,急忙掏出刚买的中品爆炸符箓,手上写写画画,掐了一套繁复的手势之后,屈指一弹,将一道光束打向慕容靖。
慕容靖掌心蓄力,一道红光掠过,击中夙冰打来的光束。
那光束“轰”的一声巨爆,将慕容靖炸退数百米,头发都给炸断一小撮,于是乎火上加火,快追到沉柯真人洞府门外时,直接祭出常年闲置的极品法宝,劈头向夙冰砸去。
夙冰筑起的防护罩在此宝面前根本没用,一下便被击破,若非痴缠“噌”的暴起,将夙冰扯下蒲扇,怕是心脉都得震碎。
落地后,夙冰彻头彻尾摔了个狗啃泥。
“这是怎么了?”
不远处传来蓝少卿的声音,好奇道,“你怎么和靖师兄打起来了?”
夙冰抬起脸来,瞧见蓝少卿和谷月娴迎面走上来,急忙站起身向他奔去:“少卿师兄,谷姑娘,你们怎么在这?”
蓝少卿还是一派优雅,外表看上去,丝毫没有因为上次的事情心怀芥蒂:“我与月娴的伤,一直是沉柯师叔给治的,现下痊愈了,过来道声谢。”
谷月娴呵呵一笑:“是呢,若不是真人搭救,月娴怕是已经死了。”
夙冰看到他二人平安无事,也是呵呵一笑。
慕容靖落了地,本想再次出招,瞧见蓝少卿之后,讷了下,冷冷道:“少卿师弟,你先让一让,我同她有些过节要清算清算。”
夙冰跐溜躲在蓝少卿背后,装作战战兢兢的模样。
蓝少卿无奈道:“靖师兄,夙师妹年纪尚轻,你又何苦下此重手,若有什么得罪之处,少卿在这里代她给你陪个不是。”
“她……”慕容靖有苦说不出,只瞪着夙冰。
夙冰正想说话,识海突然一阵紧,感应到拓跋战的灵气在波动,便道:“少卿师兄,你们先聊,我有些急事,先走一步。”
说完一掐指,向洞府奔去。
慕容靖正欲追,却被蓝少卿一伸手拦下,他侧目望了谷月娴一眼,细声嘱咐道:“月娴,你先去里面等着,我同靖师兄聊几句。”
“知道了,师叔。”谷月娴微鞠一礼,退了下去。
慕容靖莫名其妙:“你同我聊什么?”
蓝少卿“啪”的一声打开折扇,款款搁在胸前摇着,笑眯眯地道:“咱们也算一处长大的,我可极少见到靖师兄如此暴躁,唯一一次,便是蝶衣同重霜师弟定下婚约时,也有七八年了吧……”
慕容靖惊异了下,扯了扯唇角:“胡说八道。”
转身就要离开,蓝少卿也不拦他,但没走几步,慕容靖又闷着头走回来:“师弟,你经验丰富,最懂女人,你来分析分析,一个女人若是明面上三番四次同你作对,但私底下又对你动手动脚,你说,这代表什么?”
蓝少卿摇着扇子,狐狸眼儿一转:“动手动脚?”
慕容靖不自然的揉了揉鼻子。
“同你作对,估计是想要引起你的注意,动手动脚,则是传达某种信息。”
“什么信息?”
“还用我说么?”
“那,为什么还要特意跑来解释?”
“女人么,总爱口是心非。”
“……”
经蓝少卿口沫横飞的一通解释,慕容靖一思量,最初见面时,她还只是个小丫头,敢在众弟子面前顶撞自己,原来是想引起自己注意。后来因为气不过,听了慕容浔的主意,想和蓝蝶衣生米煮成熟饭,哪知又被这丫头破坏。
他一直纳闷,夙冰为什么要救蓝蝶衣。现在果断恍然大悟,原来是因为吃醋啊……
越想越觉得有谱,慕容靖忍不住得意的抖了抖眉毛。
之前夙冰的无礼,现下一想,也变得可爱起来,拍了拍蓝少卿的肩膀,他大笑三声,祭出飞行法器,得意洋洋的走了。
蓝少卿将脑袋掩在扇面儿下,窃窃一笑,心道:真没想到,原来靖师兄这么好骗,夙师妹,你可又欠了我一个人情。
☆、53觉醒
夙冰推门的时候;稍稍踟蹰片刻,然后一脚将门踢开。
拓跋战半坐在榻上,双手抱住脑袋,神情呆滞的模样。被突兀的响声惊扰,缓缓抬起头来,瞧见夙冰那一刹;瞳孔骤然一缩,嘴唇阖动了下;一个字也没有吐出来。
夙冰明白过来,他的封印已破;记忆差不多复苏了。
也不说话,只在掌心蓄满灵力,置于他额头上方轻轻绕了绕;确定过他的伤势正处于复原状态,才道:“骨头还没完全长好,这几个月,你自己小心些。”
拓跋战挥手拨开她,涨红着脸道:“少假惺惺的,你给老子滚出去!”
“哟,我犯得着对你假惺惺么?”许久不曾见过他这副嘴脸,夙冰不习惯之余,忍不住一声冷笑,“你以为你现在是个什么身份,我对你献殷勤,除了徒惹是非之外,还能得到什么好处?”
“你!”
拓跋战即怒且悲,牙齿咬的咯吱作响,跳下榻便想跑,可惜身体太过虚弱,没走几步就是一个趔趄,若不是扶住门框,险些摔倒。
“你想去哪儿?”
“不用你管!”
拓跋战一身桀骜,强撑着站起身,没走几步,再是一摔。
“以你现如今的修为,连我都打不过,还妄想去报仇?”夙冰本想扶他一把,又犹豫着缩了回来,只摇头一叹,“拓跋师弟,一个人若想改变现状,先得接受现状,若想改变命运,先得正视命运。你们丰乐拓跋世家,如今仅存你一丝血脉,你若有个好歹,便真绝了后,即是死了,又有何面目去见你父兄族人……”
“别说了!你滚出去!滚出去!”
拓跋战耍脾气似的捂住耳朵,死活不肯听夙冰说话。夙冰也觉得这个时候讲些空道理有些不妥,但她从来没有安慰过人,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小孩子,索性让他一个人静一静也好。
于是走了出去,并将门关上,担心拓跋战一冲动跑了,又在周围设下一层禁制。
随着房门渐渐合拢,将夕阳最后一点余辉阻隔在外,屋内再度晦暗下来。拓跋战渐渐松开捂住耳朵的手,却又被他狠狠咬住,咬的鲜血淋漓。
心头忽然恨极了清止道君。
若是一年前,他还可以骄傲的去死。
现如今,他连最后一点尊严也被践踏的一丝不剩……
夙冰走出小院,站在一处过道,静默良久,瞧见蓝少卿迎面而来,神识扫出去,发现没有慕容靖的气息之后,才笑道:“少卿师兄,你将靖师兄打发走了?”
“可不是么,费了我好一番唇舌。”
蓝少卿徐徐摇着扇子,狐狸眼微微眯起,瞄了夙冰一眼,颇不解地问,“不过我很好奇,你没事儿对他动手动脚做什么?以我认识的夙冰妹子,绝非好色之徒呀!”
夙冰兴趣盎然地道:“你我很熟么,如何知道我非好色之徒?”
蓝少卿“啪”的阖上扇子,在指尖转了一周,以扇尾点了点夙冰的额头:“你若真是好色之徒,合该调戏我才对,靖师兄虽说一表人才,但同蓝某人相比,总还是有一定差距的吧?”
夙冰怔愣了下,一个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拍着蓝少卿的肩膀,笑的直不起腰:“少……少卿师兄,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
“不必夸我,我都听腻了。”蓝少卿也笑起来,两人笑了好一会儿,他才伸出两指来,在夙冰眉心轻轻一泯,“瞧瞧,女孩子便该多笑一些,方显得灵动可爱,总是皱着眉头,日子久了,怕是要长出褶子。”
夙冰这才明白过来,原是蓝少卿看见自己闷闷不乐,有心开解。
一时有些感慨,倘若自己不是夺舍重生,真真只有十五六岁,便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即使不会对他生出爱慕之心,总也会春心荡漾一番。
由此可知,他得欠下多少风流孽债来啊……
一猫腰躲开他的手,夙冰呵呵一笑:“师兄,你不是要去向沉柯师叔道谢么?”
“嗯,这便去了。”蓝少卿也没觉得尴尬,继续悠哉的打开扇子,“之后还得去趟悔过崖,瞧一瞧我那小徒弟,一年没见,也不知她过得如何,修为可有长进。”
“小徒弟?”夙冰稀罕的紧,问道,“咱们筑基期修士不是不能收徒弟么,况且,你徒弟怎么会在思过崖?”
“天际城中捡来的,此事说来话长,闲时再细细讲给你听。”蓝少卿摇头一笑,正欲提步,又侧目道,“对了,你要不要一同过去探望探望,好歹重霜师弟也是因为包庇你,才被无念师叔罚去悔过崖……”
听了这话,夙冰不由微微一怔。
怪不得一直不曾见过夏重霜,竟在悔过崖面壁。
蓝少卿见夙冰一直没有吭声,神色略有几分复杂,心里想想也觉得自己的提议有些欠考虑,毕竟冷氏一族全都死在夏重霜手上,她嘴上不说,面上无虞,心头焉能不恨。
便不再相邀,默默走了。
不过夙冰又不是真正的冷小扇,除了有些怜惜冷四娘,冷氏灭族对她而言,根本不具丝毫意义。以夙冰推测,就算是真正的冷小扇,估计也和自己差不多,保不齐,还巴不得冷家那些没心肝的族人早点儿死。
就这样过去五六天,拓跋战一直没有任何动静,夙冰神识探过,见他还有气儿,也不搭理他,反正以他练气五层修为,十天半个月不吃饭也死不掉。
如她所料,第七日一早,沉柯真人便命高原将她带进丹房,教她一些炼丹启炉的技巧。
夙冰虚心记着,虽说口诀和手法大都粗浅,但丹药师间的差距往往就在于其中某些细节,有名师引路,才能少走许多弯路。
当然,她也不指望成为多高级的丹药师,毕竟自己的初衷只是倒卖丹药赚些小钱,那些有价无市的高阶丹药,除非有必要,断然不会去碰。但是她也有另一番考虑,如今条件便利,机会难得,日后若是成为高阶丹药师,有名声的话,丹药是不是能够坐地起价?
所以说,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你在想什么?”
沉柯真人发现她心思忽转,凉凉一问,“我说的,你可全都记下了。”
夙冰忙道:“启禀师叔,弟子已经记下了。”
“那你演练一遍。”
“弟子遵命。”
夙冰敛了思绪,祭出自己的随身丹炉,还没开始,沉柯真人便拧起眉来:“你这丹炉,为何如此劣质,瞧着精铁的成分,怕是不足五百年。如此一来,若是火候控制不好,随时都有爆炉的危险,且质地太差,将会影响丹药的凝结与成分。”
果真乃丹道痴人,大眼一瞧便能知道精铁年份!
夙冰暗暗赞叹一番,幸好自己早有对策,便略显茫然地回道:“弟子初窥丹道门径,心中不胜惶恐,以为若是过分依傍于丹炉成色,岂不是估不出自己的真实水准?”
沉柯真人的眉头越拧越紧,深觉这小姑娘实在太能扯了:“何故有此愚蠢之思?炼丹之道,同修炼如出一辙,天时、地利、人和,自是缺一不可……”
“师叔,请恕弟子无礼,您这番话,弟子并不完全认同。”
夙冰举着一对儿圆溜溜地大眼睛,定定望着沉柯真人,不卑不亢地道,“修行中,一个人若是过分依赖于法宝或是丹药,那您能看出此人的能耐么?倘若有朝一日,他落于困境,手中一无法宝,二无丹药,根基又差,启不是要坐着等死?”
沉柯真人似有一刹的怔然,遂道:“这与炼丹岂能混为一谈?”
“师叔先前不是还说,两者如出一辙么?”
“这……”
“弟子以为,若是材料上乘,丹药师自身提供的真火够纯,只需控物术一流,完全不必拘泥于丹炉质地如何。便是一百年精铁成分的炉子,一样可以炼制出一流好丹来。反观那些失败之后,将责任推卸于外物不够便利的修士,不过是为自己的无能找寻借口罢了。”
沉柯真人被噎的半响说不出话来,但一寻思,她话中之意,确有几分道理。
倘若舍弃好炉而选用差炉,不仅可以提升自己炼丹的水准,还能在过程中,不断提升自己的修为,岂不是两全其美之事?
但为何自入丹道以来,祖上教习的第一件事儿,便是人手选择一个上品丹炉?
有些真理不能揣测,一揣测必乱其心,素来镇定的沉柯真人,终于有些风中凌乱了。
“我先出去走走,你依着我先前教的,勤加练习吧。”
“弟子遵命。”
神识注视着沉柯越行越远,夙冰长长舒了口气。
为了不再浪费灵石购买新丹炉,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同他扯了。
但以上言论,并非胡扯。
她并不懂丹道,但从魔修转道修以来,她慢慢摸索出道法归一的含义,从学术上来说,她这番推论理毫无破绽,应是站得住脚的。何况,她说不过秦清止,不代表她说不过沉柯真人,此人心思再多,无非也就是个四百来岁的金丹圆满,同她比,始终嫩了点儿。
将几味最普通的灵草放进自己的随身丹炉,勾兑一定比例的灵水,夙冰将灵力汇聚于双手,流畅的掐出一串手势,口中念念有词。
虚空一指,随身丹炉渐渐升至半空,涨了两倍有余。
夙冰调运火灵根之力,开始炼制她人生中第一炉劣药。
以控物术控制住丹火的温度和密度,丹炉不停在半空旋转,炉身烧的通红,偶有噼里啪啦的声响,夙冰察觉有些不对头,便放出神识,观察内里的情况。
神识还没进入其内,只听“砰”地一声巨响,丹炉果断如沉柯所言——爆了!
那些刚化成丹水的药草,喷的满地都是,若非夙冰及时设下防护罩,险些死于非命。夙冰一阵心疼,将近四百块下品灵石就这么没了啊,也终于明白过来,通过控制术来控制丹火固然可行,但不爆掉成百上千个劣质炉子,怕是练不成这门功夫……
唉,算了算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趁着沉柯真人没发现,夙冰赶紧拾掇拾掇屋子,然后偷溜下山,拿出自己余下所有灵石,外加透支,一咬牙,买了一个近两千年精铁成分的随身丹炉,继续回来炼药。
这一次,十分顺畅的便完成了,只是一炉丹药只成功了两颗,且成分极差。
夙冰总结了一下原因,正打算再次启炉时,沉柯真人回来了。
嗅到满屋丹水味,又瞧见夙冰换了较好一些的丹炉,他微微勾起唇角,颇有些戏谑地说道:“我认真思索一番,觉得以加强控物术来取代丹炉的成色,确实可行,但必须从根基做起。幸而你是新人,便由你来实验实验吧。”
于是,这回轮到夙冰风中凌乱了……
幸好沉柯真人还算有些良心,知道夙冰初学,爆炉率高,免费提供了三百个劣质丹炉,但夙冰一天下去,就给爆掉七八个,吐血吐了不下七八十次。
她简直不敢想,以后该怎么办?
干脆卷铺盖连夜逃回夜来峰吧,这简直是在用生命赚灵石啊!
但这一逃,不等于交了大把学费然后成绩是个蛋吗?
不行,这可不是她的作风!
于是夙冰愈发沉稳,不断寻找技巧,突破操控控物术的境界。渐渐的,从每天爆八个,减少成七个,二十天之后,已能达到每隔两天爆一个了。
不过每一炉练出来的全是丹水,连草药渣渣都没有。
夙冰不免有些泄气,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没有炼丹的天分,但明明觉得力所能及,可以驾驭,怎么就是无法成功呢?
抹了把头上的汗,她放出神识向拓跋战的房间觑去。
那小子已经二十来天没有动弹一下了,夙冰当真有些忧心,他可不能死,万一死了,自己拿不到地图,如何去找那上古战场。
解除了禁制,她推门走进去,将拓跋战从地上捞起来。
一接触他的身体,便发现有些不对劲儿,冷的像个大冰窖一样,夙冰有些奇怪,神识探进去,伤势明明都在好转啊。琢磨好一会儿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外体遭了风寒,也就是得了凡人病。
内伤好治,患上风寒还真有些为难。
夙冰将他抱去床上,然后前去药田采了几株药草,以凡人的治病偏方,以随身丹炉熬成一碗汤药,喂他喝下去。瞧他身体还是一直发颤,夙冰便催动丹田内的火灵之力,本想打入他的体内,怕他承受不住,便在自己周身游走,然后将拓跋战抱在怀里。
做完这一系列,夙冰觉得,自己越来越像他娘了。
直到早上,拓跋战的烧才渐渐退下,当他缓缓睁开眼睛时,夙冰正歪靠着石墙,阖目小憩。拓跋战的思绪在一瞬间转了好几次,先是喜悦,再是愤怒,最后转为茫然。
“你感觉如何了?”夙冰并没睡着,察觉他醒了,伸手在他额头一摸。
“你……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拓跋战想起这一年来的日子,心头百感交集,说不出来什么滋味,他自小背井离乡,对娘亲的印象十分模糊,除了哥哥,从没有谁对他这么好过……
“因为……”夙冰觉得,现在说出来地图的事儿,并不是时候,便将话锋一转,“其一,当年坠落海穴,是你哥救我一命,我欠他的。其二,我们冷家,本就是你们拓跋世家的家臣,你该知道。所以,你不必有何负担,我只是做我该做的,绝非可怜你,也没闲心可怜你,真论起来,指不定谁比谁更可怜。”
拓跋战将脑袋垂下,半响没吭声。
不一会儿,眼泪不争气的落下来,“哥……哥说他讨厌我……”
夙冰拍拍他的背,无奈道:“你哥疼你还来不及,若真讨厌你,又怎会求我救你,他最后那番话,只是想要令你清醒的记着,带着家族的未来勇敢活下去。”
拓跋战抬起眼,吸着鼻子道:“真的么?”
夙冰点点头:“你哥,满心都为家族绸缪,所以你要快些长大,快些强大起来,才有机会重新振兴家族,将拓跋族的姓氏,重新写进北麓历史。”
忽地忆起拓跋隐眼角眉梢的温柔,夙冰心头一阵微微的酸。
拓跋战的情绪更是彻底崩塌,先是小声呜咽,最后将脑袋拱在夙冰怀里,哭的泣不成声,那么多的悲愤,那么多的委屈,那么多的无可奈何……
“哭吧,痛快哭一场,你还小,没人逼着你非要坚强。”
夙冰轻轻顺着他的背,低声道,“不过哭过之后,便要将那些仇恨全部封在心里,不可随意拿出来。现如今,咱们寄人篱下,断不能行差踏错……”
☆、54贺寿(一)
自那日过后;拓跋战再也没有流过一滴眼泪,只是整个人沉默的可怕,一味闭关苦修,丝毫不像十岁大点儿的孩子。短短三年过去,修为精进至练气十一层顶峰,只差一步;便能摸到筑基的门槛。
而夙冰的日子,则在没完没了的炼丹中渡过。
炉子炸了一个又一个;灵草拔了一株又一株,修为境界不见有所提升;但控物术确实日益精进。第一个年头过去,她能炼出些许凝固掉的渣渣,而不再只是清一色的丹水。第二个年头过去;她已能将渣渣凝成丸子状,只是全无药效罢了。直到第三个年头,才终于炼成第一炉下品补气丹。
当她喜滋滋的将这三颗丹药拿给沉柯真人瞧时,沉柯真人只说了四个字
——狗都不吃。
于是夙冰捧着一颗玻璃心返回丹房,继续闷头苦练。现在的她,已逐渐将赚钱的念头抛诸脑后,炼丹制药,于她而言,更多的是一种自我挑战,妄想体验一种名叫征服的感觉。
不过两个月之后,一张传音符打断了她的节奏,清止道君出关了。
收到传召令,夙冰赶紧丢开丹炉飞去夜来峰。
等她落在清止道君洞府门外时,秦君悦才从里头出来,夙冰不由泛起嘀咕来,莫非出了什么大事儿?而秦君悦瞧见夙冰,也有一刹那的怔愣。
上次见到夙冰的时候,是在玄机长老的寿宴上,那时候夙冰这具肉身还只有十一岁,直到后来听说清止道君将她收入门下,却一直无缘再见,今儿个,算是师兄妹两人第一次碰上。
都说修士们记忆非凡,但这一眼瞧过去,秦君悦还真有些认不出来。
当初便觉得这小姑娘生的薄有几分姿色,现如今长开之后,竟出落的如此标志,瓜子儿脸,红樱儿唇,尤其是一对儿水汪汪的大眼睛,平添几分灵动。
只是,眸子里透露出的信息,却令人有些琢磨不透。
见其目色有疑,夙冰忙不迭收回视线,呵呵一笑:“君悦师兄,您见过师傅了?”
“见过了。”
“他老人家可还安好?”
“还不错。”
两人没话找话唠了几句,秦君悦干干笑了笑,便祭出飞行法器走了,夙冰则理了理弟子服宽松的长袖,迈进元婴道君洞府大门。这还是夙冰第一次来秦清止的洞府,除了地方有够宽敞以外,瞧着也没什么特别的,连个看门的杂役弟子都没有。
走进内间小殿,秦清止正斜靠在榻上,手中捏着一片竹简,不知在看些什么。
夙冰大气也不敢出,走去殿中跪下:“徒儿给师傅请安。”
秦清止偏过头来,扁了扁眼睛,细细打量她一眼:“三年于修士不过转瞬,阿夙却长成了大姑娘,为师不禁以为,收你入夜来峰倒还收错了,合该送去美人峰,养在紫薇道君座下才对。”
夙冰无语片刻,垂着头道:“看来您伤势复原的极好,都能拿徒儿取笑了。”
“你胆子也不小,竟敢打着为师的旗号,前去神农峰诓骗沉柯真人。”
“徒儿……”
听着秦清止音调微沉,夙冰心头一紧,正思索如何狡辩,秦清止扬了扬手中竹简,摸着下巴道:“人家神农峰,将你和小战这三年来的花销,事无巨细的做出一份清单,来找为师索要。为师一瞧,还真不是一笔小数目呢,单是那三百个劣质丹炉,便去了六百块儿中品灵石……”
夙冰眼皮儿重重一跳,真看不出来,沉柯真人居然这么黑!
“师傅,那三百个丹炉,明明说好免费提供,为何还要算在徒儿头上?”
“人家免费提供给你使用,可没说毁坏不赔。”
“但沉柯师叔明明知道,必然是要毁的,否则,干嘛提供那么多给徒儿?”
“也许人家不知道呢?”
“好吧……就算要赔,区区三百个劣质丹炉,算它五百下品灵石一个,最多也不过一百五十块中品灵石,怎么会是六百呢?”
瞧见夙冰像只被踩了尾巴的小老虎,伸长脖子同自己争论,秦清止忍不住莞尔:“行了,你从沉柯真人处学到的本事,实乃万金难求,他只开口索要这么点儿,已是极客气的了。你当宗内教导外峰弟子,全是免费的么,如此乱来,成何体统?”
夙冰一愣,这才明白原来修习杂学还要付学费。
“但徒儿赔不起啊!”
“若真赔不起的话,只能将你送去神农峰抵债了。”
夙冰心头一阵堵,她果然没有经商的天分,灵石还没赚到手,反而欠下一屁股的债。想了想,便将哀求的目光投向秦清止:“师傅,您能不能先替徒儿垫上?”
摩挲着手中竹简,秦清止饶有兴味地道:“那为师能得到什么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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