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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音寄情(楼心月)-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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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样的吗?任飞宇真的是很勉强的在忍耐她的所作所为?她所扮演的竟是这么惹人僧厌的卑劣角色?
就因为洛儿爱你,再加上你对她心有虧欠,所以你才会如此百般容忍
洛儿并没忘记自己是如何强迫任飞宇答应娶她的,现在想想
他根本是迫于无奈,才不得不忍受她﹔也或许,他只是同情她,所以才对她好。她为什么没有早一点发现这个事实?还一廂情愿的以为他多少会有一点点喜欢她?!
她愈想愈沮丧,眼泪扑簌簌地直掉。她真的好难过、好心痛,满脑子又想着自己是任飞宇的负担,是她绑住了他
满心焦虑地任飞宇,终于找到抱膝蜷坐在树下的娇小身形,他轻轻唤道:「洛儿?」
她浑身一震,将脸更埋进双膝间。「你走开,不要管我!我再也不强迫你负责了,我放你自由、随你去玩遍天下的女人,行不行?!」
听了洛儿这几句话,任飞宇就知道她刚才什么都听到了。
她那淒怨的语调,没来由地揪紧了他的心。他慢慢地靠近她,在她身前蹲了下来,「洛儿,你哭了吗?」
「都叫你不要管我了嘛!你听不懂吗?」她伤心地喊着,伸手想推开他。
「那怎么行?你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我不管你,谁管呢?」他反握住她的手,温柔的低哄。
「谁是你未过门的妻子?!我不嫁你了!玉珮还给你!这下子你开心了吧?」
她将玉珮往他身上丟去,忍不住又痛哭失声。
月光下,那一颗颗晶瑩的泪珠,絞痛了任飞宇的心扉。他静静地将她拥入怀中。
他的怀抱好温暖洛儿一阵心酸,泪落得更兇了。她觉得自己突然变得好脆弱,好想占住这副柔情的臂弯,一辈子都不放开!
「你最讨厌了,可是人家好爱你」
「我知道。」他温柔地轻喃,小心翼翼地抚着她哭得梨花带雨的娇容,逐一吻去她眉睫上的点点清泪,然后顺着她的脸颊一路吻下,正欲落上红唇时,却被洛儿躲了开来。「不要!」「因为我不爱你,所以不能吻你?」
她点点头。任飞宇淡淡一笑,随即低头将双唇坚定的印上了她的,洛儿未料他会如此,一双大眼睛傻愣愣地瞅住近在咫尺的他,不晓得该如何反应。
任飞宇将她拥得更紧,缓缓地温暖着她冰冷的唇,直到她本能地微启唇瓣,他灼热的舌才趁机探入,诱引着她的回应。
这就是亲吻吗?让所爱的男人亲吻,就是这种滋味?
洛儿不明白自己的心为什么跳得那么快,她的脸好汤,脑子迷迷濛濛的,完全无法思考,这些都是她不曾有过的感受,但是她知道自己很喜欢。
感觉到洛儿已开始微微喘息,任飞宇放开了她,低笑道:「你得多多练习换气。」否则她早晚会在他亲吻中窒息而死。
「你——」她没多理会他的调笑,脑子里满是这次亲吻所代表的意义。他吻了她,那么他的意思可是在说他爱她?!
「傻丫头!」他爱怜地轻叹,将她不敢置信的小脸按向自己胸前。没错,他已经爱上洛儿了。
当雪蓮表示自愿献身时,他脑海里第一个考虑的便是洛儿的感受,他不要洛儿伤心。
方才他四处寻找她时,他多年来不曾浮动过的心绪,一时间竟全乱了,他怕洛儿不肯听他的解释,他不要洛儿怨他。
甚至当他拥着她、吻着她时,他都能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满足,他明白自己只要洛儿!她已占满了他的所有思绪,他对她的在乎已经超乎自己的想像。而这一切的一切,只有一个解释——他爱洛儿。
在任飞宇怀里呆怔了好一会儿,洛儿突然回过神来,「我不要你的同情!我说过,我们的约定一笔勾消,你也毋需再勉强自己对我负责。」
话一出口,她的心又是一抽,泪雾再度瀰漫眼眶,但她倔强的咬着唇,不让它凝成水珠落下。
这模样看得任飞宇又气又怜,他挫败地低吼道:
「如果只是为了负责,我会在你任性、耍孩子脾气时,耐心的哄你、逗你?如果只是为了负责,我会对你万般遷就,包容你、放任你介入我的感情问题中?如果只是为了负责,我会怜惜你、心疼你,在三更半夜吹着寒风,心急如焚的找寻你?
「洛儿呀!我是那种任人牵着鼻子走的人吗?我是那种会勉强自已的人?如果不是我心甘情愿,你以为你有能耐强迫得了我?雪蓮不懂,难道你也不懂吗?「你光听了雪蓮的话,就对自己没信心、对我没信心,你以为我是那种没思想、没主见,只会任人摆布的男人?你知不知道,你的作法与雪蓮一般,同样是在污辱我!」
他一口气吼完,没再多看她一眼,便冷漠的背过身去。
洛儿被他这一连串的话给吓呆了,虽被骂得莫名其妙?
第六章
对于那晚所发生的事,曲慕文、任飞宇以及洛儿三人皆很有默契的当作没发生过,而任飞宇仍是落落大方、轻松自然的和雪蓮谈笑﹔
倒是雪蓮,面对他时总有着难掩的窘涩,无法坦然的直视他。
本来,他们四人是要依原定计画在隔天离去的,可是商净寒却突然受了风寒,曲慕文心疼她,不愿她抱着不适的身子赶路,于是決定多留几日,而洛儿因这几日的相处,也和净寒相处融洽,便自告奋勇地留下来陪她。
任飞宇本以为,经过那晚的浓情蜜意,洛儿肯定会变本加厉,黏他黏得更紧,没想到她反而动不动就往净寒那儿跑,害曲慕文直向他抱怨,要他管好自己的女人,免得她老是破坏了他和净寒独处的机会。
药熬好了,洛儿又兴匆匆的跳了出来,「我端去给净寒姐姐!」
「欸——」真是急惊风!曲慕文愣愣的看着空空如也的双手,只能无奈地苦笑。如果不是她对煎药之事一福Р煌ǎ敛换骋伤隙ɑ岷退雷盼杆摹咕缓憬惴瘛
他实在无法置信,她活到了十八岁,居然连煎药都不会,还以为顾名思义,煎药就是要倒满水,将药丟到锅子里「煎」。这天真的论调差点让他笑到无力。
经过这段日子以来的相处,他总觉得洛儿有些怪异,她不像是身世飘零的小孤女,反倒像极了娇贵的千金女﹔
而且,她的一举手、一投足全充满了尊贵之气,一个流浪四方的苦命儿,能有这样的气质?
不过,这些疑点,他全放在心中。大概是身陷情网的男人都会变呆吧!任飞宇似乎毫无所觉,所以他也就不便貿然道破。
随着渐行渐远的足音,还隐隐传来她清灵的叫唤:「净寒姐姐——」
因为双手正捧着药碗,她只能用脚踢开门,可力道一时没拿捏好,制造出不小的声响。
半躺于床上的净寒眨眨眼,微愕地张着小嘴,「洛儿,你想拆了门吗?」
洛儿有些不好意思,但仍笑嘻嘻地挨近她,「净寒姐姐可是身手一流的侠女,小妹哪敢造次啊!」
「侠女?」她皱皱鼻子,亲线落在洛儿刚放下的药碗上,「有什么用?还不是被人当成病猫对待。」
「你怎么这么说呢?曲大哥是疼惜你呀!」
「慕文就爱大惊小怪!」抱怨归抱怨,心中可甜得很呢!不用人家逼,她就自动自发地将洛儿瑞来的药汁一口口的饮尽。
「还说呢!那个死飞宇就从来不肯对我『大惊小怪』,你说你幸不幸福?」所以说,人比人,真的是会气死人!
「是吗?可是我觉得飞宇对你也很好呀!」
洛儿耸耸肩,不予置评。
如果让净寒知道,任飞宇唯一一次称得上是表白心跡的言语,都是用吼的话,她就不会这么说了。
看了看四周,洛儿突然说:「净寒姐姐,你觉不觉得房里很闷?」
「好像有一点。」可是慕文又不肯让她出去吹风,她能怎么办?
「我那儿有一种药草很香喲!聞了之后会让人神清气爽呢!要不要也拿一些过来你这边薰一薰,也许你精神会好些,病也会早点好?」
「好啊!」洛儿的好意,她哪有不接受的道理?
*****
原本,净寒只是受了风寒,照理说,经过曲慕文的调理,不出三天,应该已经大致复元才是,但不晓得是何缘故,净寒的面色却一天比一天苍白,且常常处于那昏睡的狀态。
沉不住气的洛儿首先急得跳脚,「我看你的医术根本就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好嘛!」
「洛儿!」任飞宇哭笑不得的将她拉回怀里,他知道洛儿是急得口不择言。
「不可能呀!」曲慕文喃喃自言。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怎么不可能?净寒姐姐都已经昏迷不醒了!」
曲慕文斂眉凝思,再一次为净寒把茫季茫欧畔滤氖郑诜績壤@了一圈,回头问道﹕「这是什么味道?」
「味道?」洛儿不解地眨眨眼,用力地嗅了一下,才明白他所指为何。「哦!你是说这香味呀?这是一种药草的薰香,我觉得聞了可以提振心神,就拿一点过来——」
「胡来!」曲慕文突然怒吼一声。如果他没料错「那药草呢?」
洛儿赶紧找了出来,惊疑地递给他。
「果然没错!」
「怎么了?」任飞宇不解地审视他的表情,「这药草有什么问题?」
「这是七星草,」他的神情激动,「一般人聞了它的薰香,可以提振心神,但净寒所服用的药物中,有一味金矢菊,这两种药草是极端相剋的,若不慎误用,轻则导致昏迷,严重的话甚至会使人致命!你知不知道?!」
洛儿被他的厉声责备吓傻了,心乓鈦y之下,她的眼眶开始泛红。
她真的不晓得自己的无心之举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一想到自己差点害死净寒姐姐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
任飞宇心疼地将她拥入怀中,柔声安慰道:「别哭了,这不是你的错。」
然后他瞪着情绪失控的曲慕文,「你兇她干什么?她什么都不知道啊!」
这时,曲慕文已稍微稳住混乱的心绪,他缓和神色歉然地道:「洛儿,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刚才我只是一时心急。」
洛儿摇摇头,「没关系,我只想知道净寒姐姐她——」
「幸好及时发现,还能够挽救。」
「那就好。」她这才安下心来。
******
曲慕文果然医术超群,不过才短短三日的光景,净寒已然清醒,并恢复了红润的面色。
只是,太平的日子没过多久,旋即又爆发了一件更为惊天动地的事件。
那一天,雪蓮煎好药,洛儿照常到厨房端药。
谁知,净寒喝过药后没多久,突然脸色丕变,双手紧捂住胸口,倏地呕出了一大口鮮血。
这突来的狀況,把洛儿震呆了,她忍不住駭然惊叫:「净寒姐姐——」
听到不寻常的尖叫,曲慕文与任飞宇匆匆赶来,只见房里一片怵目惊心的血红,以及净寒正逐渐下滑的身子。
「寒寒!」曲慕文心魂俱裂的惊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心痛地紧抱住净寒已无知觉的身躯。
从未见过曲慕文如此激狂的洛儿,只能囁嚅地答道:「我不晓得净寒姐姐喝过药之后就变成这样了」
「药?」他探了探净寒的茫ⅲ捶煽斓氐阕∷砀鞔笱ǎ缓蠓鲎潘似鹄矗擞脙攘ξ贫尽
呆立在一旁不知所措的洛儿,不安的絞着衣抽,仰首望向任飞宇,「怎么办?」
「别急,先看看情況再说。」任飞宇拍拍她的脸,对她安抚的笑了笑。
见曲慕文面色也逐渐泛白,豆大的汗珠直冒,任飞宇赶忙在他身旁盘腿坐了下来,运气助他一臂之力。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帮不上忙的洛儿,不敢貿然出声打扰他们,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良久之后,两人终于同时收掌吐息,缓缓站起身来。
「怎么样了?」洛儿迫不及待的追问。
任飞宇摇摇头,示意她稍安匆躁。
安置好净寒后,曲慕文回过身来解答他们的疑问。「寒寒中了绝命门独步天下的『血蠍散』,这种毒十分棘手,再加上毒性已侵入心茫叶济话盐漳芙獾昧恕!
他闭了闭眼,无力地撑住头,蹙起的眉宇间凝满痛楚。
「那那该怎么办?」她拉着任飞宇,眼眸中满是惊惧。
任飞宇按住她的手,代曲慕文说下去:「唯今之计,只有双管齐下,一边调制解药试着化解净寒体內的毒,另一方面则是每天以內力一点一点的逼出毒性。」
他顿了顿,「这一点,我们可以轮着来,以我们自身深厚的內力,应不成问题。」
曲慕文连点头都已显得无力,「谢了。」
「都是自家兄弟,说这什么鬼话!」
*****
那么多天了,可是净寒却依旧昏迷不醒。
洛儿担心极了,可是却又无能为力。
真是可恶,绝命门竟然敢伤害她最喜欢的净寒姐姐,她绝不轻易放过他们!
夜里,当洛儿回房休息时,本想倒杯水止渴,却发现杯子底下压了张字条,她好奇的拾起,上头写了几个字——欲得解药,树林一敘。
解药?莫非这人就是对净寒姐姐下毒的人?
洛儿没多想,将字条随手一丟便冲了出去。
她当然不会呆得幻想下毒者有一颗善良的心,会自愿奉上解药,但只要有一线生机,就算赴汤蹈火,她也在所不辞!
******
「咦?洛儿,你要去哪儿」
一阵轻喊引来任飞宇的注意,他寻向声源。
「雪蓮?怎么了?」如果他没听错,她刚才唤的名字是——洛儿?
「洛儿不晓得要上哪儿去?」雪蓮的神色有点古怪,说起话来也吞吞吐吐的,但他无心探索,循着她的目光望去,他见着了已远去的纤柔身影。
这么晚了,洛儿会去哪儿?无暇细想,任飞宇追了上去。
*****
夜黑风高,洛儿已经来到了树林,但周围却毫无动静。
「喂!我已经来了,阁下也该现身了吧!」
洛儿见树后隐隐有黑影浮动,便往前跨了几步,开门见山地道:「解药呢?」
对方没答腔,目光朝她身后一瞥,接着阴冷的扯了一下唇角,便迅捷地飞身离去。
「喂!你别走,我话还没说完耶!」这一来一去太过迅速,洛儿根本搞不清狀況,直觉地追了几步,却早已不见对方的身影。
「说走就走,真没礼貌」她喃喃地咕哝。一转身,却见任飞宇正站在前方不远处。暗沉的夜,她没看出他脸上阴沉駭人的脸色,迳自展开笑颜奔向他,「飞宇,你怎么来了——」
啪!一记巴掌热辣的迎面挥来,打得洛儿怔愣在当场,「飞宇」
「为什么?!」他痛心地望着她,「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她愣愣地想,飞宇在说什么?为什么他的眼眸写满了愴痛?
「发生了什么事吗?飞宇?」
任飞宇痛徹心扉,无视于洛儿眼中的迷惘。「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是那么的信任你呀!净寒甚至将你当成了自己的妹妹。你这么做,对得起她、对得起慕文、对得起我吗?」他一连串悲切的吶喊,总算让她明暸他所指为何,
「你是说你以为下毒的人是我?我和刚刚那个人天哪!你误会了,我没有,真的不是我」
「事到如今,你还想辩解?」尽管当他赶到时,只来得及看到背影,但却也足够让他肯定,那人便是持续追杀了净寒许久的「毒蜂老人」!
另外,她如何解释她何以半夜出现在此地?又如何解释这一连串的巧合?
「你相信我呀!飞宇,我真的没有」她急得落下泪来。
任飞宇死握住拳,命令自己不许心软,沉痛地道:「你要我如何相信你?这么多的事实指证历历,七星草差点使净寒送命、那碗毒药也是你端的,再加上今晚而你还要我相信你?
「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吗?你为什么要背叛我?若净寒真有什么不测,你教我如何面对慕文?」
「不!不是的,你听我说,你真的误会我了」她的心乱成一团,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只能紧紧抓住他的手,祈求的望着他。
「误会?」他甩开她的手,哀愴的眼眸闭了闭,「如果我够狠心,早就一掌取你性命了!」但是他下不了手!他怎会爱上这个外表纯真,內心却狠辣如蛇蠍的女人?任飞宇呀任飞宇!枉你一生自命风流,结果到头来,竟爱上不该爱的女人!
洛儿倒抽了一口气,为他表现出来的深刻痛楚而心酸。她抬手想抚去他眉宇间的沉痛,却被他躲了开来,
「不要碰我!」他避如蛇蠍的举动,狠狠地刺伤了她的心,
「飞宇!事情真的不是你所想的那样,我之所以会在这里,是因为——」
「够了!你不用再说了!」他心中满是悲愤,听不进她的任何解释,转身就要离去。
「飞宇——」她惊喊,情急中死抱着他的大腿不放,淒淒切切地哀唤:「求求你,听我说好吗?」
他死咬着牙,强迫自己不去看泪如雨下的她,「放手!」
「不!你要相信我,我没理由去害净寒姐姐呀!」
「放手!」他又重复一次,强压下內心的不捨。
「你为什么不肯相信我?我爱你呀!」她如此深爱他,怎么可能会背叛他呢?任飞宇陡然一震。
爱?这个字传入他的耳里,竟是如此讽刺!他面无表情地回望着她,冰冷地说道:「再不放手,我不保证我会做出什么事。」
接着,他的右掌缓缓扬起——
她绝望地松了手,无力地跌坐回地面,哀绝的眸子盯住他,「你当真如此绝情?」
他不语,浑身僵直地背过身,一步步決然而去。
「我会恨你的!」她望着他冷酷的背影,声泪俱下的狂喊,在他背过身的那一剎那,她的心就冷了、寒了。
「任飞宇!你会后悔的!」
他的脚步顿了顿,却不曾回头。
空冷淒清的四周,只剩下摇曳的树影,以及一个悲绝断腸的人影。
******
自树林里回来后,任飞宇就沉默的独自佇立在屋外,任刺骨的寒风一阵阵袭身,而毫无所觉。
「任大哥——」一声低柔的叫唤传入耳畔,他缓缓地回头,「雪蓮。」
「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他没有瞒她,反正迟早要说的,于是他据实以告,「洛儿就是在净寒药里下毒的兇手。」
雪蓮瞪大了眼,「怎么可能?」
「我也不愿相信,但」他苦笑了一声,「事实摆在眼前。」
雪蓮凝望他失魂落魄的面容,忍不住问道:「她让你很痛心?」
他别开眼,懊丧而痛苦地一拳捶向木屋,「我恨她!」任飞宇这般激烈的反应,是她从未见过的,她因某项敲入心扉的领悟而惊痛莫名。
「你」她黯然地开口,「你恨她,只是单纯地因为遭到信任的人背叛,还是因为——背叛的人是她?」
他抿紧了唇,没有回答。但他比谁都清楚自己的答案。他能忍受全天下人的背叛,但——为什么是她——他挚爱的女子?
看见任飞宇的反应,雪蓮不敢置信地摇着头。她怎么也没想到,任飞宇竟爱上洛儿了!
第七章
「怎么无精打采的?」曲慕文凝亲任飞宇哀然神伤的面容,「洛儿呢?没和你在一起?」
「别再提她了!」任飞宇悲愴的低吼,犹如一头负伤的野兽,被人碰着了痛处似的。
曲慕文心知事态严重,神色也凝重起来,「怎么回事?你们闹翻了吗?」
「她——」任飞宇一想到洛儿背叛他的事实,心又再次揪疼起来,
「我想,我该向你道歉,净寒之所以会变成这样,我难辞其咎,要不是我带洛儿来,也许今天净寒便不会命在旦夕。」
「此话从何说起?」
「在净寒药里下毒的人——是洛儿!」他咬牙挤出话来。
曲慕文怪异地盯着他看,好似他方才说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你在寻我开心吗?」
「不,是真的!」如果可以,他也不愿相信啊!他严肃的神态告诉曲慕文,他是认真的!
「天哪!」他哀叫出声,「你在胡扯些什么?谁都有可能做这件事,但洛儿?你就算杀了我,我也不相信!」
任飞宇轻扯唇角,笑得淒涼,「我也不想啊!但洛儿和毒蜂老人在林子里密谈,却是我亲眼所见的呀!」
「哦?」曲慕文仅是淡淡的一挑眉,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震惊。他平缓无波地道:「飞宇呀!你真是个胡塗蛋!我请问你,洛儿的动机是什么?你认为她这些日子与净寒的融洽感情像是裝出来的吗?」
任飞宇被问得哑口无言。「可是七星草之事还有净寒每回出事,都与洛儿撇不了关系,你教我如何」
「我真想狠狠敲碎你的脑袋瓜!」曲慕文挫败的叹了一口气。
「七星草之事根本就是意外,更何況,洛儿连煎药都不会,又怎会在寒寒的药里下毒?
「撇开这些不谈,她是你所认定的妻子,莫非你连对自己都没了信心?我想,你是因为太过在乎她,所以才会激动的失去平日的判断力,无法冷静下来思考,对吧?」
他停顿下来,看了任飞宇一眼后,又问道:「那洛儿自己怎么说?」
「她」听了慕文的这一席话,任飞字的思绪开始沉澱了下来,他脑海里浮起了洛儿哀慟欲绝的容颜他好像真的误会洛儿了。
曲慕文清了清喉嚨,又继续说道:「净寒方才已醒过来了,这几天洛儿一直很担心她,所以我本来想将这个消息立刻告诉她的。一到她房间,却发现门是开的,人也不见踪影,只见到一张字条被丟在地上,喏,就是这个。」
任飞宇接过曲慕文递来的字条,只看了一眼,他的面容倏地一片死白。洛儿是见了这张字条才出去的?也就是说,他真的误会她了!
想起她含泪的泣诉该死!他竟这么残忍的对待她,连听她解释都没有!
曲慕文注视着他僵如化石般的脸庞,有些担忧地唤道:「飞宇?」
任飞宇一震,这才如大梦初醒般地冲了出去!
「等等!」曲慕文追了两步,「我看得出来洛儿对你是真心的,你什么都能怀疑,就是别怀疑这一点。」
任飞宇点点头,随即如风般往树林里飞身而去。
*******
「洛儿,你在哪儿?别和我呕气了,快点出来好吗?」
她怨他、怪他,他都无话可说,但千万别以避不见面来懲罰他,他不能没有她呀!
突然,他眼角余光瞥见树影下一道蜷缩坐着的身影,他赶忙趨上前去,「洛儿,怎么不出声呢?」
她别开脸,犹有泪痕的小脸一片冰冷,看也不看他一眼。
他无声地叹了一口气,「还在生气?」
她默不作声,一张小脸上仍是没有任何表情。
「洛儿!」他执起她的手,想向她道歉﹔
谁知她竟用开他,冷冷地回道:「别碰我!我是个內心狠辣如蛇蠍的邪恶女人!」她将他曾说过的话,全数砸回他脸上。
「洛儿!」他扣住她的肩,无奈地望住她,「我知道我错怪你了,你就原諒我吧!」
「放开我!」她不带一丝感情的吐出这几个字。
「我不是有意的,当时在那种情況下,任谁都会——」
「放开我!」她又重复了一次。
「我知道我错了,你——」
「我说放开我!你听到没有?!」她激动的狂吼。「我偏不!」
他强硬的将她搂入怀中,不顾她疯狂的抵抗,「我永远也不放手,你是我的妻子,你忘了吗?」
「任飞宇!你把我当成什么了?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畜生吗?」她愈想愈伤心,死命地猛捶他的胸膛,发洩满腔的委屈,「你说我对你没信心,你对我又何尝有过信心?你知不知道你的怀疑对我造成了多大的伤害?我拚命地想向你解释,你却轻而易举的判了我的罪、否定了我长久以来的付出任飞宇!你怎么能这么混帐?」
「我知道,都是我的错」他俯下头,想吻去她的泪,可她却挣扎着不让他靠近。
「你走开!我再也不要看见你!」他的无情,已在她心头画下一道永难磨滅的伤痕,她何苦再让一个全然不懂得珍惜自己的男人伤害?
「你别这样!你听我说,洛儿」他极力想平抚她的情绪,偏偏处于伤心狀态的她一个字也听不进去,情急之下,他冲口喊道:「我爱你呀!洛儿!」
顿时,她停止了所有的挣扎与反抗,抬起泪眼惊疑地望着他。那脆弱而淒迷的容颜,看得任飞宇心口发疼。他
轻捧起她的娇容,温柔地拭去她的泪,「你以为如此狠心待你,我会好过吗?我的心里也同样难受呀!如果不是那么在乎你,我的反应又怎么会这么强烈?只要一想到慕文,以及奄奄一息的净寒,我的心就全乱了。我深知慕文对净寒情深似海,若致净寒于死的竟是我最爱的女人,我就算是一死也不足以谢罪呀!你能了解我的心情吗?」
是的,发生了这种事,任谁都无法冷静面对的,她不该太苛求他,只要知道他对她是真心的,她便别无所求。
「你从没对我说过那句话。」她瞋怨着,泪中带笑。
「哪一句?」他刚才说了那么多话,她指的是哪一句?
「你——」这个二愣子!就知道不能对他期望太高。
任飞宇蓦然领悟,原来她是在怪他不解风情。
他双臂轻轻地环住她,「我爱你。你说的是这一句吗?」
「谁晓得你有几分真心?」她口是心非的轻哼。
「我发誓!」他正色地道:「除了你,我从不曾对任何女人说过这句话。」
这表示,她将会是他唯一的挚爱吗?蜜般的甜意在洛儿胸口泛了开来,娇颜泛起醉人的光华。
他倾身轻啄她娇俏的鼻尖,「原諒我了吗?」
她答非所问,「可是人家的脸还很痛耶!」
「对不起!」他满怀歉意的轻抚着她红模У募眨富雇绰穑俊
「你让我打打看不就知道了!」说着,洛儿的火气又冒了上来。
「这样你就会气消了?」他看来非常认真。
「你少没志气了好不好?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扬音神簫,要真任女人又打又骂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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