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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师-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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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锦年……不知过了多久,月冷才清醒过来,木然地回到房间,关紧房门,心中不停地反复咀嚼木锦年的名字。想起当年她对木锦年的痴恋,想起木锦年对她的无情,想起为了等他回头,她到现在仍然孤身一人,她不由恨得牙齿格格直响。
很长时间以来,她一直苦于和木锦年之间没有一个桥梁可以沟通,现在好了,忽然有了施得,她就可以随时借施得的名义光明正大地和木锦年见面了,想到深处,她忽然脸红了几分,低头含羞一笑,艳如朝霞,完全不再是冷美人的形象,而是瞬间春暖花开的明媚春光。
只不过她的笑容转瞬即逝,片刻又恢复了冰冷的面孔。她起身去浇窗台上的君子兰,忽然想到了什么,又悄然一笑:“施得肯定得帮我这个忙,如果他不帮,我就不让他过关……不对,如果把他赶出了医院,他就不能为我牵线搭桥了,要不,我放低身份请他吃饭?”
“哼,谅他也不敢不答应,肯定会求之不得!”或许是平常一个人独来独往太孤独了,月冷一个人自言自语说个没完,“不过我亲自出面请他吃饭,万一他不答应岂不是显得我太没面子了?对,让黄素琴出面。”
“听说木锦年的媳妇得了乳腺癌……”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她用力摇了摇头,“不行,不能太坏了。”
月冷一人思忖了半天,只顾沉浸在她对木锦年的痴恋之中,却浑然没有注意到一个事实是,施得刚刚说过不出多久她会请他吃饭的话,她只当施得是胡说八道,不料才过了不到一天,她就主动想要请施得吃饭了,到底是惊人的巧合,还是暗中有什么玄妙?
这么深刻的问题,月冷当然想不到……
月冷在木锦年出现的一刻是什么表情,施得不得而知,他甚至没来得及回头看上月冷一眼,就被木锦年热情地请上了汽车,也没有再同木锦年客气几句,汽车就发动了。
施得当然清楚木锦年前来请他的原因所在,他也不再多说什么。若是按照碧悠的想法,现在应该尽量避免和木锦年深入接触,毕竟木锦年背景复杂,而且他的身后是不是还有另一个运师也不得而知,万一误入了对方的圈套,不但有可能为自己带来灾难,甚至会殃及何爷的安危。
但施得却和碧悠的想法不同,碧悠保守而内敛,她的想法也是基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出发点,而他的性格之中有冒险和主动出击的一面,他不想坐等对方上门,他要主动进攻,因为他的原则是,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
尽管说来,他并不知道自己的对手到底是谁,究竟有多强,也不敢肯定毕姓老者就一定会对何爷不利,但直觉告诉他,现在的形势确实不妙。
汽车一路北行,沿中华大街一直开到单城市中心公园。
在中心公园旁边有一家金壁辉煌的玉器行,正是木锦年的锦年玉器行。虽然占地面积不是很大,但在寸土寸金的黄金地段能站住脚,可见木锦年也有不小的能量。
玉器行一楼是销售柜台,销售柜台摆满了琳琅满目的玉器。二楼是办公区,穿过一楼的柜台,木锦年十分恭敬地恭请施得上楼。
从未见过木锦年对一个年轻人如此客气的玉器行的工作人员见此情景,都私下议论纷纷,还以为施得是哪个高官的公子哥,否则也惊不动木总亲自出面。要知道,别看木总只是一个玉器行的商人,却也是大有背景之人,而且为人骄傲,轻易不会对别人必恭必敬。
和一楼销售区的金碧辉煌相比,二楼的办公室装修得也十分奢华而精致,由此可见木锦年也是一个处处讲究品味之人。他亲自动手为施得泡茶,一边倒水一边感慨地说:“如果不是施先生提醒得早,我媳妇再晚几个月到医院检查,怕就是晚期了。施先生等于是救了她一命,我怎么感谢你都应该。”
“锦年兄客气了。”施得接茶在手,“不要施先生长施先生短了,叫我施得就行了,再不行,叫一声施老弟也可以。”
“行,我就托大叫你老弟了。”木锦年很开心的样子,“能结识施老弟,是我的福气。等你嫂子手术成功了,我一定让她当面向你表示感谢。”
“看,锦年兄还是拿我当外人。”场面上的应付施得很有经验,毕竟他以前是商场中人,哈哈一笑,“不要感谢我,要谢就谢谢碧悠,如果不是碧悠,我们也没有机会认识,是不是?”
木锦年立刻心领神会地点点头:“是,是,一定要好好感谢碧悠。”一翻手,他手中就多了一块碧绿喜人、水头上佳的佩件,塞到了施得手中,“施老弟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应当有一件宝玉在身。不成敬意,不成敬意。”
施得推辞几下,见木锦年执意要送,就收下了:“别说,我还就喜欢玉。玉有灵气,经常随身佩一块玉,玉养人人养玉,相得益彰,还真得谢谢锦年兄了。”
第二十三章节目
施得的一谢,半真半假。半真的是,木锦年出手大方,送他的玉价值不菲,尽管他估算不出实际价格,但从水头和色泽上判断,几千元还是有的,甚至上万元也不是不可能,金银有价玉无价。半假的是,木锦年礼下于人,必有所求,而且他一直没当木锦年只是一个普通的生意人。那么是否可以说,木锦年送玉之举,除了表面上感谢他之外,还有不为人所知的深意?
木锦年如果只是普通的生意人也就好了,就算他有多深厚的背景,哪怕他能和市长攀上关系,施得对他也不会有太重的提防之心,但如果他的背后站着毕姓老者,事态就严重多了,而且性质也大不相同了。
“客气就见外了。”
见施得也爱玉,木锦年也是十分高兴,就又闲聊了几句,天南地北无所不谈,闲聊也是促进感情交流的必不可少的进程。
“看,光顾说话了,到饭点了。”木锦年看了看手表,“旁边就有一家特色饭店,施老弟,走,尝尝鲜。”
吃饭是题中应有之意,施得也没拒绝,随木锦年下楼。他见木锦年没有再安排别人随行,心中就更加明白了什么,今天的会面加晚饭,不是木锦年临时起意的一时兴起,应该是精心安排的一出连续剧。
一般来说,请人吃饭都要找几个人作陪,一是显示诚意,二是热闹,陪客多才能陪好贵客。今天木锦年请施得吃饭,既显得十分隆重,却又没有一个陪客,只有他和施得两个人,在特色饭店的偌大的包间中,就显得有些冷清。
原以为木锦年所说的特色饭店是指饭店的酒菜很有特色,没想到,饭店的名字就叫特色饭店,倒让施得微微惊讶。酒店从装修到规模,看不出来档次多高,不过里面的布置倒是十分奢华。
无欢不成席,木锦年见施得神色淡淡,以为施得显太冷清,就神秘地笑道:“施老弟是不是觉得两个人吃饭有点太没情调了?别急,一会儿还有节目。”
施得笑笑,算是默许,他还隐隐期待接下来木锦年的表演,看看到底为他安排了什么节目,又想达到什么目的。
菜品上得倒是很丰盛,特色饭店自然全是特色菜肴,二毛烧鸡、天福酥鱼、五百居香肠、临英扒兔,还有老槐树烧饼,都是单城独有的特产,摆了满满一桌,香味四溢,令人胃口大开。
施得不能算是地道的单城人,对于单城特产也是不甚了解,从未想到单城的特色菜肴如此丰盛,他哈哈一笑:“感谢锦年兄的盛情,能凑齐这一桌子特色菜品,怕是费了不少心思。”
几个特色菜肴都是单城下辖各县的特产,要是说到正宗,肯定是各县原产的最正宗,能从各县同时运来几大菜品,费心思是一方面,而且还要耗费不少人力物力。
或许一桌子菜单独来算,并不值多少钱。但凑到一起,就是天大的盛情了。
木锦年笑道:“请施老弟吃饭,不费点心思怎么成?我平常就好美食,不喜欢山珍海味,就喜欢一个特色,只要听说哪里有特色,天南地北也要跑去品尝一番。”又压低了声音,神秘地笑了笑,“今天不止有特色菜肴,还有特色节目。”
随便是什么特色节目,施得自有计较,哈哈一笑,露出了心领神会的表情。
酒过三巡,木锦年停了杯,微微叹息一声:“施老弟,我很不理解你为什么要到医院去当护工,你要是想找一份工作,我的玉器行还缺一名副总……”
施得可不会真认为木锦年会将玉器行副总的位子拱手让他,他摆手一笑:“锦年兄有所不知,我去医院当护工,其实是另有苦衷。”
“哦?遇到什么麻烦了,说一说,看看我能不能帮你。大话不敢说,在单城,我还算有点脸面。”
“其实没有遇到什么麻烦,用不着麻烦锦年兄。”施得摆摆手,有意假装为难。
木锦年很豪爽地说:“又见外了不是?从今往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没说的。”
施得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才不会告诉木锦年实话:“不是见外,是个人感情上的事情,不好麻烦外人。”
感情上的事情?木锦年心中一跳,一抹失望在眼中一闪而过,随即他又露出了浓浓的笑意:“我说呢,原来是这样,哈哈,没看出来施老弟还是性情中人,有唐伯虎点秋香的气魄。来,走一个。”
木锦年是不是信了他的话,施得不管,反正今天的饭菜和酒水,个中滋味,一言难尽。不过也正是因此,施得才愈加肯定木锦年的来历非同一般。不仅仅是来历非同一般,他今天的一局,也大有用意。
“男人要有两大好,一是身体好,二是酒量好。身体好才能干事业,酒量好才能交朋友。”木锦年频频向施得劝酒,不多时,二人喝光了一瓶白酒。
单城人好客,有劝酒的习惯,百炼成钢,一般而言,单城人的酒量都不小。施得酒量虽然不大,但应付木锦年还不在话下,一瓶白酒之后,木锦年又叫了两瓶啤酒。
要灌醉他?施得才不会让木锦年的阴谋得逞,必须保持清醒,连忙摆手:“不喝了,喝到尽兴为止,不一定非要喝醉。兄弟之间的情分,以后长着呢。”
“对,长着呢。”木锦年见施得态度坚决,知道也不好再多劝,来日方长,不必急于一时,随即轻轻拍了两下巴掌,“上节目。”
掌声一落,旁边的屏风缓缓地打开,一阵白雾翻腾汹涌,房间内灯光一暗,两道光线不知道从哪里射出,照在了白雾之中。
背景音乐及时响起,靡靡之音,充满了诱惑和暧昧的情调,又一阵风吹来,吹散了白雾,就如水落石出一般,白雾中蓦然闪出两个穿了一身白衣的仙子。
说是仙子,其实是说两个女孩的衣着飘飘若仙,当然,若就长相而论,也确实是颠倒众生的姿色。如果说男人身体好和酒量好是两好的话,那么女人有三好,一是脸蛋好,二是胸好,三是身段好。白衣仙子绝对称得上三好女人,从脸到胸再到身段,无一处不充满美感。
两道光线追逐着两个仙子,营造出一种美轮美奂的意境,就施得的见识而言,眼前一景,确实是从未见闻的好节目。
只可惜木锦年打错了算盘,他不但低估了施得的酒量,也错判了形势,估借了施得的为人。施得的酒量是不太高,但一瓶白酒下肚还问题不大,最关键的一个问题是,施得和一般人不太一样,一般人是酒壮色胆,酒壮怂胆,他却是越喝酒越胆小,而且在没有醉倒之前,喝的半醉之时,反而比不喝时还清醒。
木锦年见施得直了眼,而且醉眼迷离,以为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不由心中暗喜,随后又轻拍手掌,两个仙子就如风摆杨柳一样贴了过来。
施得和木锦年一人一个。
贴近施得的白衣仙子长得稍瘦一些,本来长相是小清新的类型,只可惜脂粉太厚了,多了俗艳。施得也不推辞,逢场作戏必须有,就顺势捏着她的脸蛋笑问:“你叫什么名字?”
“相公,我叫嫦女。”
施得哈哈一笑,用手一指木锦年怀中的白衣仙子:“那她就是娥女了?”
“相公英明。”嫦女掩嘴一笑,风情万种,若非浓妆艳抹的庸俗掩盖了纯真,还真有一丝古典美女的娇羞。
“妙。”施得将嫦女用力一抱,将头埋在她的脖间用力一嗅,“香,此香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锦年兄,今天的饭局虽然清冷,但一转眼却成了广寒宫,有两个仙女下了凡尘,人生当此一醉。”
“哈哈,施老弟好文采,当醉,醉酒当歌,人生几何,哥哥就不陪你了,我要乘风而去了。”木锦年以为施得兴趣大起,便心领神会地一笑,携娥女离去。
施得被嫦女领去了一间布置得十分舒适奢华的房间,一进房间,嫦女就脱去了飘飘欲仙的白衣,露出了里面的现代化的内衣内裤,古典美女的风姿全部不见,以一副猴急的荡妇姿态,作势就要扑到施得身上。
原来仙子和荡妇的区别只在一件外衣之上,施得伸手一推,右掌抵在嫦女的两乳之间,笑道:“别急,我有话问你。”
嫦女笑道:“相公不急,奴家就不急。”
施得忽然就变了一副脸色,冷冷一笑:“有人许你什么好处,让你陪我?”
嫦女脸色也变了,强自镇静:“相公说的是什么,奴、奴家听不懂。奴家就是收钱办事,然后一夜露水夫妻,天亮之后谁也不认识谁。”
“是吗?”施得拉长了声调,目光直直地盯着嫦女的眼睛。
嫦女目光躲闪,不敢和施得的目光对视,低头不说话了。
施得想了一想,转变了策略,又和颜悦色地说道:“好了,不逼你了,你也有你的苦衷。这样,你帮我一个忙,我也会帮你一个忙,让你过你自己想要的生活。”
嫦女的眼睛亮了一亮,又暗了下去,小声说道:“相公尽管吩咐。”
第二十四章局中局
“明天有人问起,你就说我和你过夜了。”施得俯身在嫦女的脖颈上轻咬一口,留下了一个牙印,“你替我圆一个谎,我送你一个前程——明天一早你沿着中华街一路向南走,走到一家名叫流年玉器行的店面,就说你要找花流年应聘店员。等花流年见你之后,如果问你为什么要应聘店员,你就说如花美眷似水流年即将上演……”
嫦女被施得突如其来的动作和一连串的话震惊了,等她清醒过来之后,施得话已说完,冲她微微一笑,随后悄然推门离去,只留一个放荡不羁的背影,是说不出来的洒脱和飘然。
她呆呆地站了半天,望着施得的背影出神,恍惚中,也不知道想些什么。她也算识人无数,见过伪君子,见过真小人,见过猥琐的无法形容的变态狂,也见过假装潇洒的公子哥,却从未见过如施得一样浑然不染人间烟火气息的男人,她不禁突发奇想,他真像一个风一样的男人。
想了入神了,忽然感觉浑身发冷,才想起身上只穿了三点式,凝视自己如玉的肌肤,想起无数男人为她的身体神魂颠倒,今天第一次遇到对她视若无睹的男人,不由失落莫名。
从特色饭店出来,告别所谓的嫦女,施得没有再回一碗香,而是直接回了方外居。方外居还是清冷如月,桃花依旧,只是寂静如水。
木锦年有意思,不但送他美玉,还请他品味美食,又额外奉送美人,真是费尽心机的深情厚意。只可惜,施得年纪虽轻,却久经世事沧桑,知道没有白沾的便宜的道理。毒花最美,烈酒最香,同样,看似完美无缺的好事背后,肯定隐藏着致命的陷阱。
一个人在院子中站了片刻,又想了许多,忽然,施得的目光落在东南角的桃树上,似乎发现了什么异样。走近观察了一会儿,只见桃花片片,地上似乎有脚印,再一看,又好象看错了,围着桃树转了一圈,并未有什么异常之处,他就摇了摇学头,怪自己疑心太重了。
夜风清冷,明月当空,正是睡觉好时候,施得困意袭来,倒头便睡。在他睡下之后,一阵夜风刮过,桃树随风摇动,树影婆娑,不仔细看,还真像有一个人影在树影之中随树影一起晃动。只是等夜风过后,桃树恢复了平静,在月光的照射下,依然只是一棵桃树,并没有人影藏身其中。
第二天上了一天班,风平浪静,月冷既没有找施得的麻烦,黄素琴也忙得团团转,顾不上对他说个没完,施得就难得地落了一天清静,算是好好地将市第一医院的高干病房区转了一遍。
现在不是调整干部的时期,高干病房就没有额外的病号入住。所谓额外的病号,就是原来身体不错的领导突然就病了,但住院之后一查,其实没病,有的只是心病。
通常情况下,在每一次调整干部的时期,高干病房都会增加不少额外的病号。现在是平静期,入住的病号都是真病号,不但是真病,而且都还病得不轻。
施得为人勤快,又虚心肯学,两天工夫就将一名护工需要具备的基本功全部学会。如此,他有了一技在身,对于今后的工作和有可能遇到的困难,更有信心了。
快下班时,施得准备出发回家,黄素琴颠颠地跑来了。
“唉,施得,你的幸福来了。”黄素琴个子小嗓门大,她一张口,整个高干病房区都在回荡她尖细而夸张的嗓音。
施得皱了皱眉,他才清静一天,黄素琴就不能消停一天?
“黄老师,我的幸福在哪里?难道是你?”施得取笑黄素琴。
“呀,呀,呀,施得,你不要欺负老实人好不好?你这个样子很讨厌了,难道说我是你很讨厌的人?”黄素琴快语如珠,立刻向施得机枪扫射。
施得被她嚷得头大,只好认输了:“只要见到黄老师,我就幸福得一地鸡毛了。”
“哟,哟,这话说的,真违心。”黄素琴啧啧几声,又围着施得转了几转,“我说小施,月清影怎么就看上你了?”
月清影?施得一愣,一脸疑惑,是谁,他不认识呀。
黄素琴挥了挥手,窃笑:“就是月冷了,其实她原名叫月清影,失恋后就自己改名叫月冷了,在市一院,谁都知道月清影从来不会请人吃饭,你是第一个。”她上前毫不避嫌地抱住施得的肩膀,“快说,是哥们就给老师说实话,你怎么月清影了?”
“我……”施得已经习惯了被黄素琴随手一抱,护士都很大方,基本上没有扭捏作态的性格,有时候感觉很哥们,但哥们归哥们,他也不知道月冷,哦,月清影为什么要请他吃饭,“我真不知道。”
上次他是随口一说月清影会在几天之内请他吃饭,应该时机还没到呢,难道哪里又出了意外,中间多了插曲?
“哼,不说不要紧,月姐说了,要我作陪,到时不怕不知道你捣的什么鬼。”黄素琴个子不高,想要抱住施得的肩膀就得掂着脚尖,样子就有点滑稽,她松开施得,“忘了说了,我妹妹黄素素也去,你可别打我妹妹的主意,我妹妹可漂亮了。”
“好,好,不打,保证不打。”施得斜了黄素琴一眼,心想黄素琴长相虽然不算难看,却也看不出遗传基因有多好,她的妹妹能可漂亮了吗?想想平常黄素琴说话喜欢夸张的腔调,他对黄素琴妹妹的长相,实在不抱什么希望。
再说漂不漂亮,和他真的没有丁点儿关系。不过,一想到黄素琴的妹妹叫黄素素,他的心中还是泛起阵阵波澜,尽管他很清楚,此单城的黄素素和远在下江的黄素素,完全风马牛不相及,既非一人,也全无关系。
也不知道黄素素现在怎么样了?施得想起在遥远的下江,他曾经的初恋随着事业的失败而烟消云散,心中蓦然升腾起一股冲天的火焰,如果有一天他东山再起,功成名就,再重回下江再见到黄素素的势利的父母,又该是怎样的场景?
“哎,施得,别愣神了,跟我走。”黄素琴哪里知道施得复杂而不可告人的过去,在她眼中,施得就是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单纯而质朴,是她可以取笑、摆布或者指挥的最佳对象。
施得在众人或幸灾乐祸或羡慕或嫉妒的目光中,被黄素琴拉了手,走出了医院的大门。
门口,停了一辆黄色的奥迪汽车。
黄素琴径直走过去,拉开车门:“请吧,施得。也不知道你撞了什么好运,月科长请你吃饭,还得车接车送。”
是月清影的车?施得上车之后看清了坐在司机位上淡雅打扮的女子,不是月清影又能是谁?她化了淡妆,双手紧握方向盘,回头冲施得微一点头,虽然比昨天的态度好了许多,却还是没有一丝笑意。
回眸没有一笑,只有惊鸿一瞥,却让施得承认,月清影真是精致如玉的美女。碧悠和她相比,少了几许气质。花流年和她相比,少了一些出尘的灵气。如果说月中真有广寒仙子的话,他相信,广寒仙子下凡,不论容颜还是出尘的气质,也不比月清影淡雅多少。
对,月清影最让人过目不忘的就是出尘的气质,清冷而辽远,寂寥而无尘。
市一院是单城市数一数二的好单位,但还没有好到一个人事科的副科长就能买得起奥迪车的程度,况且月清影的奥迪车是原装进口,少说也要50万以上。
以月清影的收入,30年也许可以赚到50万元!
施得刚坐下,黄素琴也上车了。
施得以为黄素琴会坐在前面,不料她也坐在了后面,非要和他挤在一起。月清影的奥迪是两门跑车,后座虽然可以坐人,但非常狭窄。黄素琴虽然娇小,但她却故意靠在他的身上,和他并排挤在一起,十分别扭。
而且黄素琴身材娇小,看似单薄,身上的肉却不少,而且富有弹性,她胸部高耸,属于人小本钱大的类型,她和施得在后座上的亲密接触,就上演了一场活色生香的肉博战。
好在初春天寒,衣服穿得多,施得才不被黄素琴折腾得难以忍受。本想推开黄素琴,又怕惹得她大发牢骚,和让她说个没完相比,还不如被她挤上一挤,只好忍了。不过他也看了出来,别看黄素琴在他面前气盛得很,她在月清影面前,多少还是有些拘谨。
月美人之冷,能让黄素琴也畏惧三分,不简单。按说以黄素琴没心没肺的性格,她不应该怕月清影才对,再联想到月清影的豪华跑车,施得愈加对月清影的身份多了几分猜测。
施得本来有意用相面之术来为月清影看看面相,后来一想算了,自从上次他为木锦年和花流年相面之后,不但感觉睡眠不足,而且身体明显虚弱,莫非真是泄漏天机而导致自身气血不足?他认真想了一想,决定今后若非必要,还是少为人相面为好。
第二十五章古怪的饭局
由此推彼,就算成为运师,为人逆天或顺天改命的话,肯定比相面要耗费更多的精力,何爷不但为他改命,又为李三江改命,年纪不饶人,何爷功力再深,道行再高,也会亏损气血。
这么一想,施得就更为何爷担心了,也不知何爷去了哪里,万一他身边需要有人照顾,他和碧悠都不在身边,何爷能照顾好自己吗?
别看和何爷认识时间不长,现在的施得对何爷的感情迅速升温,已经当他是亲人一样。虽然有毕姓老者的离间在他心中种下了怀疑的种子,好在施得并没有完全被毕姓老者的一句话左右了判断力。
忽然感觉自己的腰肉被人捅了几下,痒痒的有些想发笑,黄素琴确实是很有意思的一个人,明明是有事找他说话,非不有话好好说,好像要故意骚扰他一样。
他捉住了黄素琴的手:“有话说话,坐这么近,还用得着小动作?”
“你……”黄素琴瞪了施得一眼,低低的声音说道,“你怎么那么笨呢你。”一边说,她一边还朝施得挤眉弄眼。因为离施得过近的缘故,她说话时哈出的热气都吹到了施得的脸上。
施得知道她想暗中交流几句,但车小,不管他怎么小声说话,也逃不过月清影的耳朵,就朝黄素琴使了个眼色,说道:“到了地方再说,我在听音乐。”
车里放着舒缓的古筝曲,是清新轻快的《出水莲》,施得不再理会黄素琴,假装沉醉地欣赏起来。眼睛的余光一扫,发现月清影从后视镜中投来一道疑惑的目光。
月清影有疑惑,施得更疑惑,他完全不明白月清影为什么要请他吃饭。尽管昨天他十分气势地对月清影说,相信不用多久她会主动请他吃饭,不过今天的饭局,还是比他的预期早了太多。主要也是他在医院的局面还没有打开,他和月清影之间的联系还没有真正建立,虽认识,还不熟识。那么是否可以理解为,不管月清影今天请他吃饭的目的何在,都表明他在医院的布局,出现了未知的变数?
定数是常量,变数是变量,别说是他,就是何爷也不敢保证在医院的棋局会不会出现未知的棋子,运师再能参透人生命数,哪怕是摸到天地大势的部分规律,也阻止不了变量的发生,施得是经历过大起大落和生死考验的人,对于人生的变量一向坦然接受。
况且他人生中接受的变量已经够多了,不但多,而且纷乱,他早就习惯了变量,甚至可以坦然面对变量的极致——变故。
正想得入神时,车停了。
下车一看,是一家鲁菜馆。施得以为以月清影的清冷会喜欢南方菜系,不料却是粗犷、味重的鲁菜,不由他暗暗一笑。
一抬头,发现门口站立一人,远远一看,她戴一副无框近视眼镜,留长发,文静如百合,娴静如幽兰……长发、眼镜妹,再加上文静的气质,几乎和黄素素一般无二。
施得差点惊呆。
再仔细一看,不由哑然失笑,想起初见花流年时的情形,不由暗笑自己实在是心中留下黄素素的影子太深了,看谁都像黄素素,思念也是一种难以治愈的心理疾病。
现在女孩都流行长发、文静,而戴眼镜或许只是巧合罢了。
还好,等她走近到近前,施得才发现,黄素琴的妹妹黄素素和他的初恋情人黄素素没有丝毫的相似之处,眼前的黄素素年纪要小了许多,顶多十七八岁年纪,眉清目秀,比黄素琴漂亮了太多,而且还比她娴静,低着头,掂着脚,害羞地来到施得面前,偷眼看了施得一眼,发现施得正在看她,顿时就脸红了。
黄素琴没注意到黄素素对施得的好奇,向施得和月清影介绍说道:“我妹妹,黄素素,过来蹭饭,月科长不会有意见吧?”
月清影摆摆手,吐出两个字:“欢迎。”说是欢迎,脸上却没有一丝热情。
施得见黄素素眼睛一眨,被月清影冷落得眼圈一红,眼泪差点流出来,他忙呵呵一笑:“月科长惜字如金,她说欢迎,就和别人说热烈欢迎是一样的意思。”又亲切地一拍黄素素的后背,“素素多大了?要考大学了吧?”
黄素素才收回了眼泪,勉强一笑:“我十七了,今年高考。”
“想考什么学校?”施得见她心理承受能力太差,就有意和她说个不停,以便化解月清影漠然待人的尴尬。
黄素琴一脸惊讶地多看了施得几眼,向施得投去了感激的一瞥。就连月清影也是微微一怔,似乎没有想到施得还有体贴入微的一面。
“还没有想好,我想学医,姐姐不让,说是学医时间太长……”
黄素琴插话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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