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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师-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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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是运气好,要不是施得来一碗香蹭饭吃,李三江想找到施得,还真不容易,他又不知道施得住在方外居。
见李三江不请自到,肯定有事,施得索性也不走了,领李三江重新回到一碗香,让碧悠又安排了一个单间。
一进单间,李三江就迫不及待地关上门,十分激动地说道:“施得,事情……成了。”
什么成了?施得反倒愣住了,一脸不解。李三江见施得没明白过来,笑了:“我母亲的病情控制住了,中午的时候我去了医院,手术进行得非常成功,医生说,一周之后就可以出院。”又停顿一下,他脸上的表情更丰富了,兴奋之意溢于言表,“更神奇的是,中午手术成功,下午领导谈话,任命下来了……”
这么快?就连施得也是吃惊不小,他还以为改命是一项系统的大工程,何爷说三天见效,他还将信将疑,不料才一天时间就尘埃落定了,运势一改,母亲病好,李三江升迁成功,果然是立竿见影的效果,了得,十分了得。
对了,又一想,莫不是逆天改命就是要比顺天改命快捷许多?又或者正是因为何爷在为李三江走方位行五运时,拼了全力,才导致他自己运势低迷,不得不隐形遁世?
施得胡思乱想一番,李三江却没有注意到施得的心事重重,他正在兴头上,将随身带来的纸袋送到施得手中:“施得,平常找你很难,有个手机,方便随时联络。”
是一部摩托罗拉V988手机,灰色的机身,小巧而漂亮,精致而迷人,市场价值在3000元以上,算是厚礼了。
施得想推辞,李三江十分强势地将手机塞到施得手中:“一部手机比起我妈的病情算得了什么,你就不要推辞了。是朋友,就收下,不收下就是看不起我李三江。”
施得只好收下,心里也清楚李三江送他手机是为了以后的长远,何爷说了,李三江是他成为运师之路的必经的跳板,就是说,以后和李三江打交道的时间还长,就将手机拿在手中:“谢谢李主任了。”
李三江呵呵一笑:“自家兄弟,客气什么。”称兄道弟自然是关系到了一定亲密程度的表现,想赢得官场中人的信任,送礼、活动再加攀亲戚都不是很管用,铁口直断,一句千金,成为能影响他的命运的一个人,才是最直接有效的方法。
而且,赢得的还不仅仅是信任,还有尊重。
“对了,施得,你的事情办妥了,明天就可以去医院上班了。”李三江伸手想拍拍施得的肩膀,手伸到半空,又想到了什么,手很尴尬地又收了回去,“我打好招呼了,你去了后,不用干活,只要每天露个面点个名就行了,每个月照领工资。”
施得明白李三江的刚才的举动,李三江习惯性地想居高临下地拍拍他的肩膀,让他对他感恩戴德。却又想到了虽然找工作的事情是自己在求他办事,但总体而言,还是他求自己的地方多,况且自己还有深藏不露的能力,所以他就又缩回了手。
以上,也正是官场中人既自负又敏感的心理。
施得就势点头,不卑不亢地笑道:“行,就按李主任的吩咐办。”他的套话既不着痕迹地抬举了李三江,又是半开玩笑的口吻,做到了收放自如。也是,他毕竟不是李三江的下级,不必以下级尊敬上级的口气回话。
听惯了下级以服从的口气向他答话,施得的话一出口,李三江又高兴了,心想施得这个年轻人有眼色,会来事,虽有本事却不拿捏,不错,值得一交。本来他想说完事情就立刻回去,忽然就又来了兴趣,留了下来和施得喝了一气茶,说了半天闲话。
李三江先是问到施得和碧悠的关系:“你和碧悠是亲戚?”又问起何爷去了哪里,“怎么不见何爷?我想当面谢谢他。”虽然他对施得多了好感,但施得到底年轻,还是更愿意相信道风仙骨的何子天道行高深,言外之意是他想和何爷见上一面。正好,他还有问题想向何爷当面请教。
施得简单地回答了李三江的问题,并未细说,主要是他的心思在相面上面。上次见李三江,他还站在相师的门槛之外,现在再见,他已经是初入门径的相师了,当下就以一个相师的眼光重新审视了李三江的面相。
不看还好,一看就大吃一惊。
相师看人和普通人看人大不一样,普通人看人,先看眼睛,后看鼻子,最后看嘴,然后才会收回目光,落在一个人相貌的整体之上。相师看人,先看相貌整体——就是脸型——次看双耳,最后再看眼睛和鼻子。
而施得身为相师,但他又不是一般的相师,他看人和相师又有区别,他不先看脸型,而是先看双肩。
看双肩就是先看骨骼,以骨骼算命,俗称摸骨。和将生辰八字相加折算成相应的重量用来推算命运的称骨算命,并非同一路数。
当然,施得命数奇特,资质超群,他虽为入门相师,其实远超一般相师的水准——何子天的方外居本是一处充分利用天地五行的风水布局、聚集天地之运势为一身的宝地,施得住在方外居,可以收到一日千里的功效——他相面也好,算命也罢,从来不按常理出牌,也和寻常算命先生的手法截然不同,既不看手相,也不问八字,只看双肩和面相。
李三江双肩较宽,虽然他为人很胖,但双肩之上仍可见骨骼隆起,正是所谓的双肩隆起、命运流离的“六亲骨肉皆无靠,流浪他乡作老翁”之命。
施得不由心中一惊,莫非是他看错了?以李三江的骨相,他断然不可能在今后平步青云,不但不可能平步青云,而且还是颠沛流离之命,甚至是六亲骨肉都四下分散,虽说比木锦年的天绝孤寒要好上一些,但也绝非是什么好命!
第二十章格局
也许是哪里出了差错吧?这么一想,施得的目光又落在了李三江的面相上。
李三江面相倒是不错,厚耳有垂,长眉,圆下巴,皆是主有主见、有福报和财运亨通之相,就是说,从面相上看,他又确实是大富之贵之相。
不过和骨相中和的话,则是祸福不定、运势高低不平之命,就是说,李三江一生是否顺顺利利、大富大贵,全在他能否把握住时运。
从运师的高度来说,一个人的面相和骨相是天生的,无法改变,就是命运之中七分命定的部分,但还有三分可以自己掌握的运。运,向小里说,是运气,往大里说,是运势。
就算无法突破七分三运的局限,但能改变三分运势的部分,也能保证一个人二十年的荣华富贵。假如一个人一生的寿命是八十岁,七分命定的部分无法更改,就是说,有五十六年的命是由先天决定,但还有二十四年的运,由自己做主。
五十六年的命无法自己决定,看上去很恐怖也很悲哀,其实不然,抛去工作之前的二十多年,再减去五十岁以后的三十年的老年生活,如果中间风华正茂的二十多年全在自己一手掌握之中,也会是轰轰烈烈、波澜壮阔的人生。
但如果可以由自己掌握的二十多年的运是在退休之后的晚年生活,相信大部分人不愿意只拥有一个安逸幸福的晚年生活,而在人生之中的事业阶段却是一事无成。
运师,就可以看透一个人一生的运势走向,化腐朽为神奇,即使不改变他七命三运的命运,却能以巧夺天工的手法将运势提前或延后,既顺应了天意,不逆天而行,违逆自然法则,又满足了世人追求不同生活质量的欲求。
人各有志,有人想好日子先过,不管老年幸福与否。有人喜欢先吃完一辈子的苦,到晚年再享福。生活就象啃甘蔗,正着吃,越吃越甜。反着吃,越吃越淡。有人爱正着吃,有人却偏偏喜欢反着吃。
施得多少明白了一些什么,何爷之所以点中李三江,也是看中了李三江确实命中有福。但福在前还是在后,李三江做不了主,何爷可以替他做主。
一经想通,施得心中豁然开朗了许多。果然还是实践出真知,只凭看书和推算,是纸上谈兵。而和李三江一番接触下来,让他对以前许多一知半解的问题无不迎刃而解,心中畅通了许多,似乎境界也提升了不少。
不过,等施得再仔细观察李三江全身的格局时,蓦然又发现了一个问题。
一个人不仅有面相、骨相,还有看不见的运势和命数,同时,也有综合面相、骨相和个人修养、学识而累加在一起的气质和气场。气质是一个人内在性格的外在流露,摸不着却看得见,能给别人以最直观的印象。或好或坏,都能影响到别人对其的好感或反感。
而气场摸不着又看不见,却又是真实存在,而且比气质更玄妙更有震慑力。一个气场强大的人,一出场就能成为全场的中心,成为所有人目光的焦点,或是能够让所有人为之折服。
施得将气质和气场综合起来,统一称之为格局。
格局一说,既非继承自相书,也不是何爷所教,而是施得的自创。
李三江的格局很怪,他没有什么气质,却有中等规模的气场,具有一定的震慑力,能够让人不由自主对他高看一眼。
一个气场强大的人,注定会成就一番事业,因为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很容易赢得身边人的信任和支持。而信任和支持是官场中人最强有力的武器,是升迁之路上必不可少的助力。
就是说,因自身气场的原因,李三江还有官运,不会止步于区政府办公室主任了?
施得刚想到这一点,李三江并没有注意到施得对他的审视,他见气氛融洽,知道可以提出要求了,就开口问道:“看能不能方便时,安排我和何爷见上一面。”
施得就知道他的手机不好拿,拿了,就得替人办事,不过他已经猜透了李三江的心思,呵呵一笑:“何爷不在单城,等他回来,我一定转告他一声。不过,如果李主任是想再向何爷请教前程,我劝你还是先不要提了。”
李三江惊讶地问道:“为什么?”
“李主任的前程,三年之内,一帆风顺。”施得之所以如此笃定,是从何爷为他定下了三年之约并点名李三江是他成为运师之前的跳板而得出的结论。一个区政府办公室主任才是科级,相信万中挑一的运师的跳板,不会只是一名科级领导。
李三江面露喜色,每一个官场中人都不会满足于现状,都是坐稳科级望副处,登上副处又向往正处,永远处在一种向上攀爬的状态之中。
“是何爷的原话?”李三江不太放心,想追问个清楚。
施得岂能不清楚李三江患得患失的心思,摆手笑道:“何爷轻易不再开口了,他是金口,话不能说多。我是铁口,说错了也没什么。李主任就请放宽心,不管是不是何爷的原话,这番话,都会成真。在此,我就先预祝李主任官运亨通、步步高升了。”
李三江愣了一愣,明白了什么,随即哈哈一笑,握住了施得的手:“哈哈,施得,以后你就是我的兄弟了,有什么事情尽管开口,一句话,能办到的,绝不推脱。”
“好。”施得也是爽朗地一笑,“我就当李主任以后是我的大哥了。”
“那你还李主任长李主任短?”
“李大哥。”
“哈哈,施老弟。”
称兄道弟之后,施得和李三江的交情更进了一层,突破了之前纯粹的互相利用的关系,打下了良好的感情基础。随后,李三江见事情出乎意外的顺利,就开开心心地走了。
施得先是送走了李三江,又返回了桃花居,想和碧悠再说了一会儿话。
原以为碧悠没什么事情,不料碧悠还真有事情和他说。
“刚才木锦年打来电话,说什么也要请你去他的锦年玉器行一趟,如果你不去,他明天一早开车来接你。”碧悠微有不满地说道,“我还是不理解你为什么非要在木锦年面前卖弄,现在好了,他非得缠上你不可——他带他媳妇去医院检查,发现了肿瘤……”
施得愣了,一想不对呀,从面相上看,木锦年是中年丧妻,但现在他还年轻,连30岁都没有,难道时运变了?
“什么肿瘤?”施得想问个明白。
碧悠脸红了,支支吾吾地说道:“你问那么详细干什么,又不是你什么亲人。”
“我感觉,木锦年也是一个关键人物,有必要深入了解一下他的所有情况。快说呀……”施得没有多想,连碧悠的脸红也没有往心里去。
“是……乳腺癌。”碧悠低头说道,飞快地偷看了施得一眼。
施得关注的是木锦年中年丧妻的命运,想也没想乳腺癌是发生在什么敏感部位,而是继续追问:“是良性吧?”
“是的。”碧悠站了起来,用脚踢了踢地上的落花,“花流年也打来了电话,说要邀请你到她的流年玉器行……没想到,你一露面,还挺受欢迎。”
“开局第一步,走得还不错。”施得还是没有注意到碧悠小性子的异样,心思全在眼前复杂多变的局势上,“都是何爷教导有方,再加上碧悠姐的大力支持。”
“少扯我,和我没多大关系。”碧悠翻了施得一眼,坐回了椅子上,“我的想法是,在何爷没有回来之前,除了到医院上班之外,别的事情能不插手就不插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尤其是花流年,你离她远点儿。”
“她怎么了?”施得终于品出一点儿味道了,怨气中带着点儿酸味,他才明白过来碧悠为什么这么不喜欢花流年和他接触,就故意调笑似的看向了碧悠。
碧悠被施得看得不好意思了,赌气把头扭到一边:“她没怎么,就是都传言,说她人面桃花,喜欢招蜂引蝶。不过话又说回来,男人不就是喜欢桃花开得艳的女人吗?”
“碧悠姐,你说我是不是也喜欢艳如桃花的女人?”施得刚刚改写了命运,哪里有儿女情长的心司,一心全在未来的种种可能上,不过既然碧悠对他过于关心,他也有意逗逗碧悠。
“我怎么知道你?”碧悠左顾右盼,假装不在意,“再说,你爱怎样就怎样,是你的自由,和我有什么关系?还有,你以后别叫我碧悠姐,好像我比你大多少一样。其实,我比你还小半岁。”
“真的假的?”施得夸张地大声说道,“我记得好像你比我大两岁。”
“一边去,我就是比你小。”碧悠生气了,作势要打施得,“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一年生人,生日更是自己选了一个喜欢的日子。身份证的年龄是何爷帮我选的,说是良辰吉日,我总觉得偏大了两岁。以后,你就当我是你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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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不能因小失大
“简直不讲道理。”施得嘟囔了一句,“好吧,让你一次,以后就当你是妹妹了。不过你最好主动叫我哥哥,以提醒你比我假小两岁的事实。”
“什么假小?是真小。”碧悠终于心花怒放了,“你可记住了,以后再叫我姐,不管饭了。”
女人总是喜欢年纪越长越小,碧悠也不例外,施得点头哈哈一笑,挥手而去。
回到方外居,一切如旧,施得又翻看了一遍几本相面、算命之书,忽然又发现了一个问题,就是他每看一遍都觉得已经背得滚瓜烂熟了,但再看一遍时总会有新的收获,仿佛字里行间还隐藏着深意。
有意思,很有意思,施得越看越是入迷,不知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夜晚的方外居,除了风声之外,几乎静可落针。月光如清辉,流水一般倾泄在院中每一个角落,东南角的桃花在月光下娇艳而影动。
忽然,一个人影悄然出现在桃花树的阴影之下,或许他已经在角落里等候了半天,又或许他是刚到,不管是哪一种情形,总之他的身影在月光下飘忽不定。
过了也不知多久,人影一闪,又退回到了桃树的阴影里,随即消失不见。桃树无风自动了少许,又归于了平静。
而这一切施得一无所知,他正睡得香甜,或许是做了什么好梦,嘴角还带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或许在施得的梦里,他过去的悲惨经历已经完全过去,从今天开始,他迎来了新生。
人生虽然是单行道,但过去的未必就会全部过去,有时会加速从后方冲过来,一下超到你的前面,蓦然吓你一大跳。
第二天一早,施得就到单城市第一医院上班了。
单城市第一医院位于中华大街和人民路的交叉口,是单城市最大最好的市立医院。相应的,医院的医生和护士待遇也最高。不过话又说回来,待遇再高,也和施得期望中的人生际遇落差很大。还好,施得有一个优点就是他从小到大都是一个听话的好孩子,既然何爷安排他来第一医院,他就来好了。反正他也清楚,何爷让他来第一医院上班的目的,所图并非是为了一份可以养家糊口的工作,而是另有长远打算。
因为事先得到了李三江的吩咐,施得推开市第一医院的大门,径直到人事科报道。
接待他的人是人事科副科长月冷。
月冷28岁,由于不是医生,她没穿白大褂,穿了一身暗灰色风衣,身材修长而肩膀瘦削,苗条而不显瘦。瓜子脸、淡眉,长得很漂亮,只是暗灰色风衣衬托得她白皙的脸庞莫名多了几分忧郁之色,再加上她对人很冷,不是冷艳的冷,而是冷漠的冷,让她整个人笼罩在灰暗和冷漠之中。
以她才28岁的年纪能在单城市最好的医院人事科担任副科长,不用想,肯定大有来历。
“你负责2楼到4楼的高干病房的护理工作,每天工作十个小时,每上两个白班就上一个夜班。”月冷并未多看施得一眼,对施得的到来,谈不上丝毫的热情,扬手扔过一张表格让施得填,“填好了给我,你就可以上班了。有不懂的地方,让黄素琴带你。”
交待完必要的事项,月冷又冷冷地打量了施得一眼:“想不明白你一个复旦大学的毕业生,怎么会来医院干护理工作?是不是心理有问题?”
施得对月冷的嘲讽一点也不生气,他来医院工作的深意,只有何爷清清楚楚,就连他和碧悠也是一知半解,想不太明白,至于外人怎么想怎么看,他才不会在意。
“谢谢月科长。”施得根本就不接月冷的话,填好表格,转身就走。
“等一下。”月冷很生气,她在市第一医院号称第一冷美人,不知有多少人对她趋之若鹜,许多人以被她刺上几句为荣,再者以她千金小姐的身份,就连院长也敬她三分,不想一个小小施得也敢给她脸色,她就动了怒,“你的表格填写得不规范,重填。”
施得知道月冷是故意刁难他,嘿嘿一笑,又重新工工整整地填写了一遍。交给月冷之后,她又指出一个错误:“逗号用错了,重填。”
重填就重填,施得有的是耐心,他依然不急不恼,又工工整整、认认真真填写了一遍。
连填三遍,而且没有一点脾气,这份耐心和涵养让月冷实在挑不出毛病了,她只好让施得过关:“好吧,你可以走了。”
“谢谢。”施得彬彬有礼地道了谢,走到门口又站住,回身说了一句,“月科长,相信不用多久,你会主动请我吃饭。”
月冷一下愣住,过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施得说的是什么,顿时被气笑了:“你可真有乐。”脸色一变,寒意逼人,“别忘了,你还有三个月的试用期,是不是通过试用期,我说了算。”
“嗯,我知道。”施得笑笑,“不过月科长,你还是得请我吃饭。”
说完,施得挥挥手,十分潇洒地扬长而去。
“可恶!”月冷冲施得的背影狠狠瞪了一眼,“狂妄无知,不知天高地厚。”
第一天上班,一切顺利,施得人很勤快,再加上小伙子长得精神,年轻英俊就是本钱,一天下来就赢得了众多女护士的拥戴。
当然,也有一个意外的小插曲,就是负责带施得的黄素琴。
黄素琴比施得年长两岁,长得小巧玲珑,偏瘦,文静秀气,留了一条乌黑的大辫子,乍一看,倒象是大学女生。但实际上,她的性格一点也不秀气,不但事多,还碎嘴,让她带施得可是苦了施得,一件事情她能当成十件事情来说,没完没了地大讲特讲,不把人讲得晕头转向决不罢休。
施得被她折磨得苦不堪言。
和黄素素的名字仅一字之差的黄素琴,性格和黄素素有天渊之别,倒不是说黄素琴长得不如黄素素漂亮——黄素琴虽然不是惊艳的面孔,但长得还算耐看,属于第二眼美女——而是黄素琴的年纪不大,但如同上了年纪的大妈一样事儿妈,比起秀气而安静的黄素素,完全是两个世界的女人。
奇怪了,黄素琴怎么就起了一个和黄素素只差一字的名字?施得在心里默念,好吧,你胜利了,黄素琴,我输了,你赢了,好男不和女斗,我不和你一般见识还不成吗?
黄素琴不是赢在她的碎嘴和多管闲事上,而是她成功地让施得打开了尘封的回忆,让几乎遗忘的黄素素的容颜再次浮现在施得的脑海之中,怎么也挥之不去。
而且最让施得哭笑不得的是,黄素琴又偏偏有一个妹妹叫黄素素。如此错乱的巧合让他几乎抓狂,差点提出要请黄素琴吃饭,然后让她顺道带上她的妹妹。
施得原以为他已经过了黄素素一关,不成想,只一个黄素琴就让他已经平静的心海再起波澜,都说初恋最美最动人,其实初恋也最伤人心最让人念念不忘。
忙乱的第一天上班,终于落下了帷幕,下班时,施得很热情地和黄素琴等几个同班的女护士打招呼告别,他的热诚和潇洒,让他成为万花丛中的一点绿,成为众多女护士取笑、调笑或玩笑的对象。
在高干病房区的护理工作,比施得想像中轻松一些,主要也是最近生病的高干少,高干病房区没有几位病人。仅有的几位病人也都有秘书、手下或是司机、家人陪同,根本不需要护工。
笑话,高干还需要护工,怎么会是高干?哪个高干生病,不是前呼后拥一群人来孝敬?高干跟前不缺人护理,但偏偏护士和护工安排得又比别的病区多,社会资源的分配,向来不会公平。
施得来医院上班,当然只是一个伏笔,或者称之为跳板也可以,却没想到,期待中的局面暂时还没有打开,却接连出现了意外。
黄素琴不能算是意外,顶多算是插曲。月冷算是意外,如果不是她再次故意找事的话,施得也不想将她定性为意外。
“施得,你来一下。”
眼见施得就要迈出医院大门下班回家的时候,月冷从人事科的办公室探出头,冲施得喊了一声。
不少人路过施得身边,都对施得投去了同情、可怜外加幸灾乐祸的目光。显然,都清楚被月冷找茬的后果。
施得很无辜无奈地冲人笑笑,然后以一副大义凛然的悲壮的表情,毅然决然地迈进了月冷的办公室。
“施得,你今天的表现……差强人意。”月冷用了一个很修辞的词,将一张表格轻飘飘地扔到施得的眼前,“我对你今天的评定是……差评。”
施得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收了回去,算了,和事儿妈黄素琴好男不和女斗,和无理取闹的月冷也可以做到好男不和女斗,不和她一般见识,她还能拿他怎样?难道她还真能开除了他?相信她也没有这个权限!
不过,还是不要和月冷闹得太僵了,不能因小失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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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冷见施得不说话,以为他理屈词穷了,就又冷笑一声:“如果你连续三天被我评定为差评,你就有被辞退的危险。”
施得虽然不缺一份护工的工作,但他来医院的出发点很离奇,目的很复杂,布局很长远,不能让月冷因为置气而搅了局,否则真要被月冷辞退,就因小失大了。
“月科长,我第一天来,许多规矩都不懂,有得罪您的地方,您多海涵。”施得知道心高气傲的女人最要面子,他就低声下气求她一求,给足她面子,让她获得极大的心理满足,看她还能如何,“您看我一个人在单城,举目无亲,谋一份养家糊口的工作不容易,您别一句话就让我没饭吃了。真丢了这份工作,我得睡大街上去,您心底善良,真的忍心让我流落街头?”
不料月冷也不知道怎么就对施得意见大了,不为所动,依然冷冰冰地说道:“说这些没用,你如果能力有限,不能胜任护工工作,就算你说得再好听,我最后也不会给你好评。”
“月科长,你也管得太宽了吧?”施得见月冷无理取闹得过分了,也火了,“我的评定,好像应该是属于护士长的权限。”
施得的顶头上司是护士长,按理说他进了医院之后,经过人事科办理手续完毕,就和人事科没多大关系了,以后除非调动工作、调换岗位,才会经过人事科。而月冷明显是没事找事,手伸得过长。
“你说得没错,但我还就告诉你了,我的意见就代表你们的护士长倾繁花的意见。”月冷不是得理不饶人,是无理闹三分。
施得一下站了起来,转身就走:“对不起,我还有事,先走了。”
一个自恃美貌过人又大有来历的美女,再加上手中小有权力,她的傲慢会如毒草一样塞满心间,不容得别人对她有半分的不敬,施得才懒得理会月冷的清冷。她的清冷是她的事情,他和她素昧平生,没必要对她礼让三先。漂亮怎么了?只有一个漂亮脸蛋而没有一颗善良的心,不过是一个冷冰冰的花瓶罢了。
施得的态度彻底激怒了月冷,她拍案而起:“施得,你什么态度!”
施得理也未理月冷,推门就走,月冷在市第一医院多年,还从未受过如此冷落,气得一时失控,起身冲到门外,手指施得的后背:“施得,你给我……”
话说一半,一下愣住了。
施得是站住了,不是被她一声断喝而吓得站住了,而是他的前面站了一人。来人英俊潇洒,长身而立,站在他的面前,如玉树临风。
施得只是站住了,倒没什么感觉,但紧跟身后的月冷一见此人,顿时芳心狂跳,几乎站立不稳。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木锦年。
木锦年只是冲月冷微一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并未留意月冷的失态,却热情而又不失恭敬地一把握住施得的手:“施先生,你怎么会来当护工?太委屈你了。你要是用钱,一句话,多了不敢说,十万八万我还是拿得出来。我今天找你一天了,后来才听碧悠说你在市第一医院,这不就巴巴赶来了,走,今晚说什么也要一起坐坐,我做东。你要是不赏脸,我还就不走了。”
木锦年的热情中有三分恭敬四分拘谨,甚至还有五分敬畏,月冷惊讶得目瞪口呆,一向眼高过顶、目中无人的木锦年,怎么会对一个小小的护工这么谦让十分?
施得本不想和木锦年一起坐坐,但见木锦年的出现似乎正好解了他围,也就顺水推舟答应了下来,连头也没回,和跟木锦年扬长而去。
没有人告诉月冷答案是什么,再说也无人知道木锦年和施得有什么不为人所知的交往。月冷心思浮动,一个人呆立当场,一动不动,半晌迈不开脚步,浑然不知所措。
木锦年……不知过了多久,月冷才清醒过来,木然地回到房间,关紧房门,心中不停地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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