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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似小小城-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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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道不好,会不会因为我没出现受到魂音控制后的反应,而被梅姨发觉我其实已经醒了?就在心念转动间,细声又变成了尖音,我连忙清空思绪,这魂音当真是厉害,只要有一丝松懈起了别的心绪,就又钻入耳膜了,当真是无孔不入。
总算我及时敛神,没有着道,此时也顾不上梅姨会否对我起疑,专心应付魂音。突听不远处传来一声嘶哑的惊喝:“小梅,你在作什么?”
我心头一颤,那是。。。。。。外婆在说话?!外婆怎么能开口了?她不是受语言功能障碍暂时失语吗?绿竹细声一停,床前的目光消失了,继而脚步声往另一边走,听到梅姨在说:“青姨,你果然能开口了。”语声略顿,她又道:“魂音控神,这你又不是不清楚,还需问吗?”
外婆再出口已是颤声:“小梅,那是阿晓,算起来你与她处的时间比我都长,你如何忍心?”梅姨轻笑出声:“你当我要作何?”外婆疑声问:“魂音不是将人泯灭心智吗?”
“呵,你当还是你那年代的魂音?青姨,时代不同了,什么都在改变。魂音对阿晓的影响暂且不提,你可知她做了什么吗?看看你床尾的铁管里,她竟然装了微型摄像,我教养她二十多年,如果不是受人唆使,她又怎会如此对我?”
我心沉到谷底,微型摄像头装得如此隐秘,居然被发现了,难怪梅姨要不惜对我动手。外婆似已惊得说不出话了,骤然间房内沉静了下来。
等到梅姨再开口时,却不是对外婆,“盛世尧,你看到这一切了吗?你鼓吹阿晓做这些,是何居心我姑且不管,现下阿晓被我用魂音困住,你如果不出现,明天一早她将会被带走。”
我终于明白梅姨的动机了,她想借我引出盛世尧。整个下午,她与那“心理医生”搜遍院内每个房间,也没找到微型摄像的接收器,但却知道这种机器间隔距离不可能太远,目标就锁定在了疗养院。可是她没想到的是,那接收器如今在我这,而不在盛世尧那。
这套装置是摄像头自带存储卡的,接收器关闭了,也会自动录入。当我这边关闭后,就变成了纯粹的录像设备,而没有传输功能,所以即便想通过传输线路反监察也难。
盛世尧自然不可能出现,梅姨等了好一会后,似有所觉快步走到我身前,揭开盖在我身上的被子翻找。我知道她在找什么,既然她提议说要留下来与我一同陪守外婆,那势必得同睡一床,我又如何会把监视器还放在身旁呢。早在休息前,我就借口出去泡水,将接收器藏在了洗手间天花板的暗格中。
只听一声“咦”,梅姨的手摸上了我的腰间,心道不好,她要拿我的影月。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影月不离身已成了我的习惯,哪怕是紫金匣子我都只会放在外套的暗袋中,然后外套放在手边。为了方便,我在影月刀鞘上弄了根细链子,围在腰上。如果要取下来,就必须得解开链扣,但梅姨现在的手势竟像是要直接拔刀。
想起之前影月自动伤人的事,不由大惊,梅姨虽然瞒我许多事,现在又算计我,可她毕竟是我的梅姨,断不能让她被影月削去手指。就当我要出手时,突听一旁外婆沉喝:“不要拔!”梅姨手上一顿,“怎么了?这刀好像曾在画中看到的武王刃。”
“是不是武王刃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道行太浅,看不出那刀有千年精魂附体吗?不说你拔不拔得出,一旦拔出,它就会因护主而对你攻击,你如果不想要自己的手指,那就拔吧。”外婆的话很具有威慑性,梅姨缩回了手,惊疑地问:“阿晓怎会有此刀的呢?”
届时铃声骤响,是梅姨的手机在叫,过了会就听她语带惊慌地说:“还没有。。。。。。你现在就要过来带阿晓走?能不能宽容些时间,我一定想办法找到人,成青萍能开口说话了,相信我,只要再给几天时间,我一定完成任务。。。。。。你要过来?已经要到了?好,我去门口等你。”
通话结束,梅姨对外婆道:“青姨,你听到了吗?事情已经发展到我不可控制的地步了,等下见了他们,你若还。。。。。。那么今晚阿晓就真被带走了,唉,好自为之吧。”说完她快步走向门边,开门出去了。
直等到听不见脚步声了,我才睁开眼,翻身而起,一个箭步冲到外婆床前,急问:“外婆,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能说话了?梅姨她到底想从你这知道什么?”但见外婆眼神惊惧地看着我,却呐呐不成言,是一时间反应不过来我没受魂音控制吗?突觉外婆的手在我掌心勾画着什么,心中一动,等辨别出意思后,我吃惊地瞪大眼。
下一刻,狠狠凝看了眼外婆,咬牙回身拿起我的外套冲到窗边,翻越而出。
真真是我太过单纯了,绝然没想步步都是陷阱。外婆在我靠近询问时,在我的掌心写了六个字,这六个字分别停顿了两处。
计中计,走,老家。
梅姨用魂音控我心神是真,诱盛世尧是假,那都是做给我看的表面,她早知我没受魂音所扰,于是将计就计,故意说那些话,又假意接了电话离开,为的就是让我与外婆单独说话。她一定在房间内安了录音或监控装置,但凡外婆不设防,对我道出什么秘密,那么必将传到她那边,当真心机深到让我发寒。
之前就奇怪,如果整个院内没找到接收器装置,那么必然会联想到东西在我身上,如何还能靠此来逼出盛世尧呢?心念电转间,人已经翻爬到底下,正要大步跑向后门逃走。
突然想起一事,如果说梅姨已经发现我在床尾按的微型摄像头,那她必然会查出那装置在有阻隔的情况下只能传输五到十五米的距离,这岂不是将搜查范围缩小在了外婆邻近房间区域吗?回想之前梅姨特意在盛世尧房外逗留说的一番话,不好,她已经将他锁定为目标了!
我想也没想绕回到盛世尧那边窗下,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爬上窗,发现他房内竟是空无一人。心不由凉了,他被抓了吗?陡然明白梅姨傍晚故意那番说辞,就是为了杜绝我来找盛世尧,怕我因为他不见而起疑心。这里面当真是步步环扣,她每说一句话,每做一件事,都存着目的和动机。
突然门处传来声音,我直觉低矮下身,刚好蹲下就听门从外面被推开了。
陌生的男音传来:“就是这间?”
“嗯,是的。”是梅姨的声音,“是我们粗心了,没有想到盛世尧会易容成一个垂暮老人,后来是发现了隔壁房的监控摄像头才推断出距离近在咫尺。再过来时,已经被他给跑了。”
闻言我心头一松,原来盛世尧没被抓,立即想到之前我用影月挖的那个小孔,他一定是从那里窥视到外婆房中情形,及时撤离了。只是他这一走,我要上哪去找他啊。
那陌生男音冷哼了声似走出了房,门被轻关上了,我小心地抬头,见两人已经离开,应是去了隔壁房。略一迟疑,还是翻爬进屋,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他们绝然想不到我会在逃走之后又返了回来。没了接收器,我只能一点一点取出塞在小孔里的东西,朝对面看去,视角有限,只看到梅姨发白的脸。
另外一个人的身影不在视角以内,只听他沉怒地质问:“人呢?你不是说一切尽在你掌握中吗?”梅姨颤声开口:“不可能啊,她怎么会离开?”只见她从另一张床垫底下翻出一支录音笔,按开开关,立即我的声音传了出来,正是我在她离开后问外婆的。
但也就那一段录音,之后我再没开口,拿了外套就走了。
男人沉问:“她都知道按监控摄像头的,你为什么不装?”
“你有所不知,我早怀疑成青萍能开口说话,她只是伪装成还很虚弱。如果动作太大,被她发觉,这个计划就没法进行下去,所以我只能。。。。。。”
“那现在呢?你的所谓计划还不是一样不成行?还把人给丢了。”
梅姨一脸灰败,呐呐自问:“问题出在哪?”突然她转眸看向闭着眼的外婆,急走上前,“青姨是不是你?你别再装睡了,我知道你醒着。就觉得奇怪,为何录音只有阿晓的声音,你明明能开口却一语不发,定是你给了阿晓暗示,对吗?”
外婆缓缓睁开了眼,却是移转目光到另一处,我猜测她是看那男人,但见外婆的瞳孔收缩,眼中浮现惊惧。
眼前一闪,一道身影出现在了视线中,但却是站在床尾,背对着这边,看不到真面目。只听对方说:“成青萍,我们又见面了。”


 70。不一样的他

我在心中一颤,他这口吻竟像是与外婆熟稔,可听声音不像是年长的老者,音感很年轻啊。之前我还暗暗猜测,会不会是杨文浩有意变了嗓音,但从这背影看,绝不是杨文浩。
因为就身材而言,此人的身形要比杨文浩高大不少,主要还是气势,杨文浩虽然城府深沉,但他外露的气息是温文的,而此人黑沉的背影透露着冷硬与威势。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这个背影有几分熟悉,目光移转而下,定住。
男人垂在身侧的右手中指上,戴了一个黑色的指环,表面有晶状物在闪烁,疑似碎钻。男人戴戒指本也没什么,但我就是抽离不开目光,仿佛那黑色指环有着某种吸力。依稀可见他袖间腕上带了一串黑珠手链。无论什么首饰,当是黑色时,就变得神秘与诡异。
而我对黑色尤为敏感,蓦然就想起了黑翼蝙蝠与盛世尧身上的黑斑。不知是我受那黑指环影响,心神一个不稳,呼吸变重,下一瞬就听冷喝传来:“谁?”
梅姨惊问:“怎么了?”
“房里有第四个人的气息。”男人说完倏然转身,目光向我这边掠来,我来不及看他长相,毫不犹豫冲向窗边,刚好翻爬而出时,推门声响起,来不及慢慢攀爬而下,我只有一咬牙,纵身而跳,在脚接触地面时,就地打了个滚,缓和了俯冲之势,但还是脚踝处传来剧痛,扭伤了。头顶窗口传来梅姨的喊声:“阿晓,你回来!”
我顾不得抬头去看,拔腿就往后门处跑,可当我跑到门边时,竟发现那从来不锁的后门,竟用一把厚重的大铁锁给锁上了。想也没想拔出影月,几下用力就将锁给割断了,正要推门而出,突然身后伸出一只手捂住我的嘴,将我往后拖。心中大惊,居然粗心大意到有人欺身靠近都不知道,用力挣扎,举起手中影月就要往后刺,耳旁却传来嘶哑的嗓音:“是我。”
盛世尧?!
心头一松,不再挣扎,任由他拖着我走。拖行大约二三十米,他就松开了手,“跟我来。”率先走在前面。我左右看了看,发现来到了疗养院的仓库区,是专门放医疗器械与药物储存的地方,平日这区域来得人就不多,现在夜深人静自然不会有人。
盛世尧推开了一扇门,朝内指了指道:“进去。”我直觉迈进,却不见他跟进,反而转身欲走,急忙拖住他问:“你去哪?”黑暗中他的眸子似有些不同,但哪里不同又说不上来,只听他压低声音道:“我去另一间,你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别出来知道吗?”
门被掩上了,我仔细听脚步声很快就消没了,方位与我这间隔开了一房。想了想,应是怕万一梅姨那边找过来,不至于两人一举被抓获。此处离疗养区不远,也不知会不会被找到,不明白为何刚才不直接从后门离开疗养院呢?
既来之则安之,如今我得知盛世尧在另外一间藏着,自当不会再离开。回转过身来察看所在地方,见一排排罗列了好几个架子,架子上面齐整摆着盒子,上前翻看,见都是药物。心道晚上还能躲在这里,要是天亮了可怎么办?虽然仓库区人流不多,但每天院里供应的药物和医疗器械都得从这里拿,势必白天是不能再留在此处的。
我得看看这个地方有什么藏身之处,能不容易被人发觉。心随念动,往架子后方走去,一直走到最后一排时,突见有扇门,心想难不成这仓库之间都是连通的?尝试拉了下,没花什么力气就拉开了,往里探了探,布局与我这间类似,都是一排排的架子,上面摆放的是医疗器械,比如注射器、针管这些。
盛世尧是再过去一间,我快速走到对面墙,果然见又有一扇门。如此倒好,如果早上有人来取东西,定是分开取,可以在看到有人进来时快速躲到隔壁间避开。
叹了口气,真没想会沦落到此。可能连盛世尧自己都想不到吧,想他平时多威风,这次却栽在这里,是受我连累了。正念想间,忽听隔壁传来一声闷响,好像什么倒了,我不由贴近门板去听,他不小心撞倒东西了吗?
听着觉得有些不对劲,好像有听到盛世尧那破嗓嘶哑的声音,不像是在说话,倒像是。。。。。。呻吟。他怎么了?直觉手握门把要去拉门,却想起他之前特意慎重告诫的话,让我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别出去。我一点点松开了手,慢慢滑坐在了地上。
心知他如此告诫定有他的道理,隐隐感觉是与他身体变化有关。
一种无力浮上心头,明知他在隔壁很难受,而我却只能默默听着,帮不了他什么忙。等这事一过,必须得好好跟他谈谈,是否要再去趟金沙古镇,实在不行冒险再进魂城。解铃还需系铃人,既然他是因为魂城变成这般,那么破解之法很可能还在魂城之中。
只是我们现在手头没了青璃珠,也没有会黄兴元秘术的人,即使押了周景去,也是两者少其一,达不成与魂城特有磁场感应的条件。
心念波动,想靠这种方式来转移注意力,可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耳朵去倾听门板后的状况,尤其是当一声重撞,刚好撞到这块门板时,我被吓了一大跳,靠在门板上的我,差一点就被撞开了。很快一声噗通,他似乎跌在了门处,细碎的呻吟声听得更清晰了。
百爪挠心,像无数蚂蚁在心上爬,与他只一门之隔,实在是想看看他究竟怎么了。告诉自己只悄悄看一眼,可当门一点点被拉开,透过窗外的月光,看到盛世尧抱紧了头卧在门前时,全然忘记了告诫,俯身就去扶他,手触及他皮肤时竟发现滚烫。
因为没灯,看不清他脸色,只能在黑暗中询问:“你怎么了?”
他在听到我声音时身体颤了颤,接着嘶哑着声说:“你走,别靠近我。”这时我如何能听,想去掰开他捧住头的手,但使了些力都没掰动,他反常的力气很大。忽然他用力挥开了我的手,背转身趴在地上,像是忍着极大的痛苦说:“小小,走!”
我有些懵了,不晓得他为何这样,隐隐有不好的感觉在心底冒出。就在我错愕间,忽觉眼前一闪,原本趴在地上的他竟突然朝我扑来,我没防备,人往后仰,后背重重摔在了地上,他刚好压住我。
眯眸间我看清了他,却惊怔住,眼前附在我身上的盛世尧,竟然双眼血红,翼翼闪光,像。。。。。。蝙蝠王的眼睛。陡然想起刚才他带我到仓库前时,觉得他的眸子有些异样,当时没想到,现在想起已晚,那时的他眸色就已是暗红,隐隐发光,但因为深夜,他背朝月光,看不清楚。而此刻,即便是黑沉难辨,也能看清这双散着血光的眸子。
听到自己颤了的音在问:“盛世尧,你的眼睛怎么会这样?”
只听一声啼笑在耳,他俯唇到我耳边轻语:“他让你走,为什么不听呢?现在你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用“他”,而不是“我”?呐呐而问:“你在说什么?”突觉不对,声音!他现在与我说话的声音不是之前那嘶哑难听的,就是他原本的声音,怎么回事?难道他恢复过来了?
“呵,小丫头,你无需明白我在说什么。只差一点,我就被他压制在体内了,那样我就又要再等半月,但你闯进来了,破了他心神,也放出了我。”他在说话间,手从我脸上划过,又抚过脖颈,停顿在我领口。而我越听越糊涂,感觉盛世尧就像换了个人似的,他却不等我发问,突然俯身覆住了我的唇。
强烈的气息席卷而来,不费力地挑开了我的齿,唇舌攻占入内。我反应过来,伸手去推他,却被他一手抓握双腕扣在头顶,而他离了我的唇,沿着脖子蜿蜒而下。
我不由害怕起来,这趋势代表了什么,并不是懵懂少女了,颤着声喊:“盛世尧,不要。”
原本落在我锁骨上的唇顿了顿,他抬起了头,幽光闪翼的红眸盯住我,轻笑着说:“真是个笨丫头,居然到现在还当我是盛世尧。天亮之前,他是无法出现了。”
犹如一道惊雷劈进我脑中,他不是盛世尧!是这屋中的另外一个人吗?可之前我明明听到了盛世尧那嘶哑的痛苦呻吟声,就隔着门板,怎么可能会认错?并且他现在的声音与原来完全一模一样啊,这世间哪可能找到如此相似的嗓音?
突然我的思维顿住,眼睛陡然睁大,回想刚才他的话,一个模糊意念在脑中出现——双重人格!一个人具有两种相对**并相互分开的亚人格,在相同时刻存在两种思维方式,两者互不干扰和影响,完全**运行。
通常这种情况,常表现于人前的人格占主动,会压制另外一种出现。越想越心凉,盛世尧有双重人格,那不就代表他的精神有异常?
但听他幽声在耳边:“放心,我与他不是双重人格。”


 71。解药

“那你说你不是盛世尧,又是谁?为什么会在他身体里?”我迫切想知道原因。
他却不急着回答,刷的一下,将我领口的拉链拉到了底,然后手摸上腰间,竟把影月拿了起来到我眼前,血红的眸子凝在上面,缓缓道:“如果我说我是这把刀的主人,你信吗?”
“怎么可能?这刀都有千年历史,它的主人是契丹王,怎么会是你?”我直觉不信。
却听他嗤笑出声:“呵,契丹王。。。。。。”语声中似有不屑,但却转了语调说:“既然刀有千年精魂,人自然也会有了。”我瞪大眼睛瞅着他,“你不会想说你是那契丹王的千年孤魂吧。”他居然还真点头道:“可以这么理解。”
我很想捶他一拳,问他脑子是不是秀逗了,可手被他压在头顶动弹不得。不由想会不会是他身体的恶化让他神智变得不清,从而胡言乱语?但他在这时又开口了:“丫头,还不信?那么我提醒你一下吧,还记得在魂城古堡里发生的事吗?”
我防备地道:“自然记得。”条理清晰,话语分明,不像是胡言乱语啊。
“那还记得进入冰室后的事吗?”
微微怔住,“你说什么?什么冰室?”那冰室不是我做的一个噩梦吗?
“那不是噩梦,盛世尧骗了你。”
心上一震,骗我?忽然想到什么,吃惊地问:“你能听到我心里的声音?”已经前后有几次我都只在心里转过念头,居然就被他窥知了去。
“丫头,别打岔。这小小的读心玄术我若不会,还在这里跟你说这些?盛世尧以为调整机关造一个假象就能抹去在蝠王巢穴中所发生的事,当真是天真。他不知道,就在那时,我沉睡的魂已在他体内复苏,每逢月半与月底,就是我占据他身体之时。”
月半。。。。。。情人节后过凌晨,刚好是2月15月半。
如果噩梦是真实,那在黑沉中发生的那些。。。。。。也都是真的?!血眸、影月、巫师、剧痛。。。。。。我沉痛的闭上了眼,那一幕深刻到就是此时想也觉尖刺的疼在占据神经,好一会我涩然开口:“你是那壁画中的巫师魂魄?”
一声轻笑传来,“你终于懂了。知道为什么盛世尧说不能见你吗?因为。。。。。。”他俯下身贴近我,手游走在我身上,唇抵在耳边:“你是他抑制魔化的解药。”
接下来是痛苦与撕心的过程,我明明知道身上的他在伤害我,但却因为他最后一句话而僵止不动,任由他攻城略地侵占到底。疼痛蔓延至四肢百骸,唯一能做的就是直直盯着那双血眸,将意识抽离,当一切结束时,他俯压在我身上喘息,微薄的汗珠滴落在我眉心,滑进眼中,干涩的疼。
听到自己在轻声问:“盛世尧,这样是不是就能抑制你黑斑恶化了?”
感觉到伏着的他,身体震了下,他抬起头,幽红的眸逼视着我,“说了我不是盛世尧,你怎么还这么喊?”
我很想咧一下嘴,哪怕是苦笑,但连这轻微的动作都很困难,最终只能低语在唇间:“是与不是,重要吗?不管你说的拥有巫师之魂是真是假,你都是我认识的盛世尧。”顿了顿后又道:“那次你在蝙蝠王巢穴里对我。。。。。。时,就知道你身体里有巫师之魂了吧,你身前的图腾在当时是不是就有了?后来你魂离体俯到我身上,又让蝙蝠王的邪气侵体,并损了元气,导致黑斑出现,这就是你所说的魔化。这些是刚才我能想到的一切,想不通的是,为什么我是抑制你魔化的解药?”
一个人或许人格分裂,或许如之前所说被另一具魂占据身体,但绝不可能流露同一种属于盛世尧的眼神。他始终不离我眼的血眸,敛藏着的情绪如以往一般深沉、难懂,却多了温情。如果他已经被巫师附体,又何来温情?
我闭上眼,心底清晰地明白:从头至尾,他都清醒,刚才那番说辞,不过是他编织的又一个谎言。上一次黑暗中,他骗我是噩梦,这一次,他骗我被巫师魂附体,其实两次他都具有清晰意识。
沉默在我们之前染开,我不睁眼看他,但能感觉那道目光始终没离过我脸,两人间身体无缝隙,能感觉到他灼烫的肌肤在慢慢恢复正常温度,到后来却又体温下降,变得有些凉。好一会才听他开口:“你睁开眼看,就知道为什么你是魔化的解药了。”
心有微动,缓缓睁眼,立即明白他要我看什么了,他的眼睛,竟然在短时间内,没了幽红色,血眸消失了,暗沉中只看到眸内清光在闪。
“看到了吗?这双眼睛的颜色,就代表着是否被魔化。既然你已经猜到,我也不想再瞒你,事情的经过比较复杂,从头讲起吧。”
时间回溯到魂城古堡的生死门外,盛世尧让我在外等,他进了死门。进去后环顾四周不见有异状,只是有种古怪的气味,但他戴了防毒面罩,并没觉异状,也就松了防备。走到了冰墙前,凝目注视了会冰封在里面的应宁,突然看到应宁睁开眼,从冰墙里坐了起来,并朝他微微一笑,然后推开冰墙的一处往里面爬。
盛世尧心中震惊不已,直觉就找到冰墙下方的暗门,也紧随了进去。当置身到伸手不见的漆黑之地,又不见应宁身影时,骤然感觉不对劲,隐隐明白自己是中了幻术,想要立刻回身从原路返回,却发现他进来的洞穴不见了。
此时他已确定,从他走进死门起,就走入了幻术中。那些古怪的气味就是幻术的媒介。
幻术是一种精神攻击的方法,通过精神意念,和一些看来不经意的图像、药物或物件使对方陷入精神恍惚的状态而在意识中产生幻觉。有三种形态,第一种是以沉香错乱脑神经产生幻觉,第二种是用催眠术,第三种是以阴阳术用流镝配合“云松、百目静、藏之介”3个结押产生。盛世尧这处就是中了第一种形态的幻术。
说到底,幻术的本身其实是一种障眼法。他敛神静心,深呼吸到一百下后才睁开眼,漆黑仍旧,幻术还没破,但能感觉到有什么不同了。气场,所在周围的气场不再是原来的,感知到这个空间十分庞大,既然一时间破不了幻术,后退无门,只有往前走,走过两步顿住,发现前方有不明物体,还是动的。
在他思疑的瞬间,突觉劲风扑面而来,直觉往后躲,却没有躲开,什么东西勾住了他并将他提上了空。他心中虽惊却没慌乱,反手去击打勾住他腰背的东西,触及一片毛腻,而他的击打犹如打在了棉花上,对方似毫无所觉。扭转头搜寻,突见漆黑中有两处红光,不由仔细去看,可只盯看了数秒,就觉头部剧痛袭来,以为是被抓住他的怪物击中了脑。
但渐渐在漆黑中出现了红色的景致,他能看到了!
迷蒙中辨认了半天,震惊到不敢置信,这个抓住他的怪物竟像是我们之前看到的巨型黑翼蝙蝠浮雕,可这个是活的,而且大了不知多少倍。光他悬空距离就有二三十米,从他目测来看,这只蝙蝠起码有四五十米高,宽也得有三十米,再往上的空间是深不见底。
世间怎可能有如此庞大的蝙蝠?
当时他就怀疑还置身幻术中,觉得是之前生死门外看了浮雕后,在脑中留存印象,从而导致出现现在的幻象。可就在他低头间,却又看到了惊人的一幕。
他看到了应宁,还是移动的应宁!但不同的是,她并非背朝上,而是正面朝上,眼睛闭着。人怎可能会仰面移动呢?定眼细看,这才发现她的身体是悬空的,离地面有近五十公分的距离,而她身体四周露出许多黑色的羽翼,那是。。。。。。无数只小蝙蝠在托着她移动?
一直移到一张石台上方,看到她的身体在缓缓下降,最后安放在了石台上,扑腾响起,数百只小蝙蝠散飞而开,在空中环绕了一圈后,就朝某处黑暗飞离了。
盛世尧开始隐约觉得,眼前所见不是幻觉了,尽管难以置信。耳旁传来一声怪叫,直觉转头去看,只见那巨型蝙蝠俯下身,他的目光被那闪翼着红光的眼睛吸住,几度想移开视线,都没能做到,仿佛有巨大的牵力控制着他。
一道电光劈入他脑中,闭眼迷沉之际感觉自己的身体在缓缓下降,最后落到了坚实的物体上,他失去了意识。不知过了多久,沉潜的意识慢慢复苏,脑中开始出现一幕幕场景,当混乱的场景如拼图一样被拼完整时,所有的讯息犹如电脑读数据般,被解读成。。。。。。
巫王,尧。
听到此处,我不由惊颤,即便之前猜到,也没从他口中听到来得震撼。尤其是,他说巫师是巫王?叫尧?他的名中也有一个尧字,两者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72。又一个谎言

念头滚过间,盛世尧又开始叙述后半部分,我只能凝神继续听。
听了会觉得不对,他怎么直接从把我当成应宁时开始讲述,跳掉了那段他初醒时对我攻击,咬开我脖上动脉吸血,还有之后影月刀鞘出现绿光等这些情景?忍不住打断他询问,他却听了后语声茫然地回:“还有这事?我怎么没印象?”
感觉他不像作假,既然他已决定对我坦诚布公,没道理会隐下这段。
黑暗中他似沉吟了下,就要求我把之前细节讲清楚,于是我又复述了遍,听完后他沉默了好一会才道:“看来是我想错了,本以为那蝙蝠王原本可能就是巫师饲养,用幻术把我骗到洞穴,只为唤醒沉伏在我体内巫师的魂,没想它经过千年淬化后已成魔,故而在感知我的同时,把魔性也转给了我。
幸而影月及时用魂气洗涤我的魔性,让我恢复了意识,也在转念间发现你能掌握影月而错将你当成了应宁。之后的事,我虽然意识清明,但却连自己都没法控制,身体发烫到无数意念在叫嚣着要你,当一切结束时,体内的燥热平息了。而属于我的意识也逐渐回笼,凝目间,发觉所看到的红色景致越变越淡,最后漆黑一片,看不见了。
当下我不敢多思虑,蝙蝠王就在身旁虎视眈眈,红光闪烁的眼睛如恶灵般盯着我们。没有犹豫抱起你,拿上手电筒和枪往原路返回,出奇的,那个洞穴入口又一次出现了。在钻进洞前,我回头看了眼,从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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