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越地狱的尽头-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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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点整，我踩点来到储物室，如丛叔所言，我将钥匙插入锁孔，但手却不听使唤，送了好几次都没进去。
　　总算办妥后，我返回卧室关上门，精神上有些崩溃，后背挨上门板就不想再动。
　　老萧两个看着我，我倚着门看他们，谁也没说话。
　　房里静得出奇，直到一点十五左右，老萧看了眼床头柜上的表，起身走向我。
　　他卡着墨镜，两手插兜来到我身边，和我站在一起，笑容有点僵。
　　我也干笑了一下，和他一起竖起耳朵，静静窥探门外的动静。
　　看我俩紧张兮兮的，华雄英好像特来气，他翻看手上的杂志，力量很大，杂志篇幅哗啦哗啦响个不停，听着让人焦虑。
　　“你能不能别翻了，很闹心呀！”老萧摘掉墨镜揉了揉眉心。
　　我看向华雄英，倒是老萧不说还好，一说他还来神了，哗哗的更响了。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种声音。
　　“咔…咔咔……！”
　　这种声响类似金属互相摩擦，要比华雄英翻杂志那种响尖锐很多，我们三个听得清清楚楚。
　　老萧揉眉心的动作一僵，我一愣，华雄英张大嘴，抬起向我俩看来，也不翻杂志了。
　　“咔咔”声还在继续，由于华雄英不再捣乱，这阵响更清晰了，就在门外储物室那里，我们三人谁也没动，心里清楚是苏牧北真来开门了。
　　“吱嘎”一阵轻响，储物室门缓缓打开，紧跟着又砰地一声关牢，很震人。
　　我被这砰声吓得一颤，老萧没动，华雄英是从沙发直接站了起来，俩眼瞪着我看。
　　这时候，老萧对我眨了眨眼，指了指门，我没想就跟着点头。
　　他戴上墨镜，深吸口气，作势去开门，我反应不及，他人走了出去。
　　“牧北？哥们？我老萧。”
　　听他朝储物室那里喊，我一颗心七上八下毛愣愣的，太刺激了。
　　这时，华雄英错过我走出卧室，我见他俩都出去，胆子也大了起来，间接跟了上去。
　　从卧室到储物室也就五大步距离，我走出来，老萧他们已经到了储物室门口。
　　老萧打头走，我们进入储物室。
　　我进门摸到开关，灯开了。
　　储物室潮味很浓，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只有靠窗那里一个纸盒箱被翻开，里面躺着一个又长又扁的礼品盒，正是姨妈前几年送我那份礼物。
　　老萧他们记忆力超凡，认得纸盒箱之前并没打开，直接走了过去。


　　☆、第五章　午夜新娘

纸盒箱是苏牧北开启这点，我们心里都跟明镜似的。
　　老萧拆封礼品盒，我和华雄英在旁边看，期间我还四处打量，生怕苏牧北半路突然杀出来。
　　礼品盒中是一个珍珠白的笔记本电脑，型号已经淘汰了。
　　老萧折开笔记本瞧了瞧，然后交到我手上。这功夫，他和华雄英一起将纸盒箱翻了个底朝天。
　　我摩挲笔记本键盘，仿佛在它灰蒙蒙的屏幕中看到姨妈，心中暖暖的，也不那么怕了。
　　这时我听老萧他们口口称奇，估计是纸盒箱里什么也没有。
　　“怪了，牧北来这干什么？这里也没东西呀。”老萧摸着光头嘀咕。
　　华雄英向我盯来，问道：“笔记本谁送的？”
　　我看着礼物正喜欢，下意识说：“我姨妈。”
　　“拿来给我。”华雄英说。
　　不及我反应，礼物就被他抢走，我生气，正要维护主权，只见他那张脸还有白头巾，猝然被一道光照成了水蓝色，是笔记本开了机，而且一刹那间就进到系统桌面。
　　这一幕显然吓到华雄英，但他依然强悍到没有扔掉笔记本。
　　我和老萧凑过去看，笔记本屏幕上弹出来一个文档，那光标快速闪烁，顷刻间打出一行字来。
　　‘拿上这部电脑快走，带上小佩，走！！！’最后连续三个感叹号。
　　这明摆是苏牧北显灵，我们三人大眼瞪小眼，还是老萧反应快，果断说：“我们走！”
　　华雄英听了正要合上笔记本，屏幕上却突然出现一些曲线，蓝蓝的桌面也浮现出好多水纹，随后熄灭，像是有干扰。
　　这时候，我们头顶白炽灯也一阵闪烁，储物室忽明忽暗的，我们有些惊慌失措。
　　白炽灯闪了半分钟左右，一切才恢复如初，我正待松口气，只听房厅那个防盗门，被人轻轻敲响，咚咚咚咚。
　　还是老萧反应最快，他扔掉墨镜脱下外套，拉上我走向防盗门，华雄英夹着笔记本跟在后面，还将劈在门上那把菜刀握在手里。
　　防盗门咚咚还在响，我们来到门前，老萧让我站在他身后，华雄英将笔记本还给我，举着菜刀去看门镜。
　　他看门镜时，动作有些奇怪，先是用菜刀挡住门镜，然后一点点移开菜刀，像是防着门镜会突然射进来什么东西，比如说子弹。
　　门外有感应灯，华雄英看了眼门外，回头时，敲门声还在持续，他脸色白了，那眼神还暗示我们，门外一定有什么可怕的东西。
　　“外面几个人？”老萧问得小心翼翼。
　　这时候，我全神贯注华雄英那两张嘴皮，生怕他蹦出来什么可怕的字眼。
　　“好像没人。”
　　心急火燎却等来这么一个含含糊糊的答案，我心急撞开他，抬头去看门镜。
　　我看到门外有人，还是一名年轻漂亮的少女，她面无表情也在看我，穿着一身红色婚纱，秀发高高盘起，头饰是一朵绯艳到不行的红牡丹。
　　新娘子？这是我心中第一个想法，第二个念向是她明明那样站着，没有敲门，门却响个不停。
　　我让到旁边说门外有个新娘，心里很胆怯，华雄英反驳说不可能，老萧说胡扯，他要看。
　　他看了之后说没有，决定开门一瞧究竟，我倍感诡异，阻止他说再看一次。
　　我第二次抬头放眼门外，那个新娘明明还在，只是这次她笑着，唇角对我勾起来，唇膏红艳的刺眼。
　　她一动不动，一双眼睛瞪起来，圆溜溜的像猫眼一样。
　　这功夫，她忽然动了起来，我陡然一惊，见她举起一条手臂，五指探向门镜，也就是探向我，那五指佝偻起来鹰爪一样，五个指甲丹蔻若鲜血一样红。
　　见她抓来我正要后退，防盗门却被老萧推开。
　　华雄英和他一前一后冲到门外，华雄英还举起菜刀，几次要找地方落下去，可门口压根没人。
　　他们愣在门口，我也格外震惊，就在这时，一阵寒冷在我身后悄然爬上肩膀，我一震，什么也不想考虑了，撞开他俩往楼下跑去。
　　十一级台阶的一节楼梯，我抱住笔记本四步一节、五步一节跑得飞快，华雄英他们追我，老萧喊我慢点。
　　“快跑！那新娘就在你们身后！”我喊完之后感觉他俩停了下来，我也站下往楼上看。
　　只听楼上扑腾一阵滚动，老萧滚了楼梯，摔在我眼前，摔得遍体鳞伤，然而他爬起来就跑，跟兔子似的。
　　华雄英也一脸煞白尾随其后，他们抢着往下冲，我也不傻，赶紧抬腿开溜，我保证他们是看到新娘了。
　　我家明明只有七层高，算起缓台一共十四节楼梯，我们却如何也到不了一楼，眼看这层是五楼，跑下去还是五楼，我看得电影不少，心知是鬼挡墙，也没想自己会碰上。
　　仓皇跑了几分钟，我们都有不同程度的脱力，只得在四楼相接五楼的缓台处一起停下来呼呼喘气。
　　“这鬼挡墙我算见识了。”老萧背靠墙壁，双手扶着膝盖说。
　　华雄英手握菜刀，虎视眈眈警惕楼上，我抱着笔记本不想说话，眼睛也盯在楼上。
　　我们喘气声很大，感应灯应该一直亮着，但它此刻倏然熄灭，没有一点预兆。
　　华雄英试着叫了几嗓子，感应灯还是没反应，我想，或许是那个新娘走了下来。
　　果不其然，借着稀薄的月光，我见她缓缓走下楼来，她走路静雅没有声音，那身红色婚纱也在冷色调中倍加显眼。
　　她居高临下，停在五楼那里转身面向我们，月光只照在她鼻尖以下的位置，她的唇红艳异常，在看到我们时微微勾了起来。
　　嗖一声，华雄英红着眼睛将菜刀飞出手去，那刀刃没有旋转就准确劈中新娘额头。
　　菜刀剁进肉中的声音很刺耳，新娘脖子一歪流下血来，可她依然在走，距离我们越来越近。
　　紧要关头，华雄英爬上五楼缓台那扇窗户，我和老萧都是一惊，认为他要跳楼，他还真跳了。
　　只见他弯腰一跃撞破玻璃，翻滚到空气中然后停在那里，我相信自己眼睛没有说谎，华雄英真的坐在半空，傻愣愣的看我们。
　　我反应不及，老萧突然怪叫一声，一手夹紧我，挣扎登上窗台，双双跃了出去。
　　一瞬之间我和他同时身陷高空，我吓得心跳骤停，然而一瞬之前还是脚下无物，一瞬之后我们就脚踏实地，坐到了华雄英身边，来到楼栋前方一片绿化带中。
　　原来我们一直身处楼道口，之前那五楼景象全是鬼新娘的障眼法。
　　鬼新娘停在楼栋中静望我们，额头上还劈着那把菜刀，楼洞内的感应灯亮了又暗一阵闪烁，最后彻底熄灭，将她吞没在黑暗之中，这之前她还一阵怪笑，笑得我们毛骨悚然。


　　☆、第六章　练枪

季节缘故，夜明明深了小区中还有多许人在外流连，那些人大多在打扑克、或露天烧烤，此刻都在看我们。
　　我们三个背靠背傻坐在花坛里，满身是汗。
　　半晌后，华雄英起身将我和老萧拉起来，三个人走出一段路，在小区门口截下一辆出租车。
　　司机师傅刚开始不愿载我们，因为老萧浑身是伤，我和华雄英还灰头土脸的，交涉半晌，司机才卸下防备。
　　“去机场，谢谢。”老萧坐在副驾驶位，很伤神的样子，华雄英也是。
　　天亮来到陌生的城市，我脑袋一直很木讷，老萧他们走到哪，我就跟到哪。
　　我记得下飞机后先是去了一家私人诊所，老萧他们像是和这里很熟。
　　老萧简易处理过伤口，我们又来到他家，一个百货中心天台。
　　老萧住处奢华无比，连泳池和停机坪都有，每一处装修也很有品味。
　　他将我推进一个干净的房间，通知我暂时就住这。这间房很敞亮，家私一应俱全，向阳一面全是落地式钢化玻璃，能将都市那一角繁华尽收眼底。
　　倒是那个笔记本电脑，老萧连看都没看，中午，华雄英和我一起在房里吃东西，老萧是站在广袤像广场的客厅中，金碧辉煌的客厅中，炫目琳琅的客厅中不停地拨电话，一直对话筒吼什么开会。
　　我吃的心不在焉，倒是华雄英一直找话题和我聊天，我有的没的接两句，心中一直无法宁静。
　　“小佩怎么吃这么少？不合胃口吗？”老萧走进来，信手薅下领带扔到一旁，表面关心我，我却晓得他和我一样焦虑。
　　“他们来不来？”华雄英用水果刀插着面包吃，话问得很冷。
　　“那几个联系上也来不了。”
　　“那怎么办？还能找谁？”华雄英从床上坐起来，理理头巾，说道。
　　我不懂他们说什么，可直觉上能猜出眉目，他们要对付那个鬼新娘。
　　“想找岚泉，他可是个硬手。”老萧向我看来，目光若有所思，又说：“加上小佩，咱们四个应该够了，就是目前联系不上岚泉。”
　　我本想说不要算上我，但他提到岚泉，这个名字我好似略有印象。
　　我突然想到那个通讯录，我记得姨妈给过我岚泉的手机号。
　　我翻出来一看，七个人名中果然有岚泉，于是给老萧看，老萧他们看完通讯录，看我的眼神就有些不一样了。
　　整个中午，老萧都在大厅和那个岚泉通话，我在二楼卧室能听到一点，他们先是争吵，然后商量如何去对付鬼新娘，说什么抠坟，总之我有种错觉，老萧仿佛认得鬼新娘。
　　我坐在床上竖起耳朵听，华雄英一直在旁出神。
　　“玩游戏吗？”华雄英忽然问我，语气中肯，发号施令一样令我很难接受。
　　他推着我走出卧室，来到大厅北面一间封闭房间。
　　房间偌大像篮球场一样占地盘，顶部挂满了白炽灯管，正对门口那整面一扇墙上，挂着巨型电子荧幕，中央摆着一个体感接受器，接收器前一张长桌子，上面是各式各样的手枪。
　　看到枪我怔了一下，倒是华雄英说那是游戏手柄，还拿起其中一支，用枪口点了点桌子，动作很潇洒，意思让我也选一支。
　　我迟疑走过去，拿起一把全银色左轮手枪，因为它样式很像生化危机中的麦林枪，格外吸引我。
　　这把枪分量重的惊人，却还真如华雄英所说那样是一支假枪，我把玩一阵来了兴致，将枪口对准华雄英示威。
　　他笑着，走过去打开体感接收器，房中那个背投电视瞬间被点亮，浮现出一个美式农场，它逼真的细节，就像我身在农场麦田中一样真实。
　　“武佩你听好，从现在开始你要在这间农场生存下去，你所见的一切都可能成为你的敌人，你要消灭他们，射杀一切移动体。”他声音严肃得不像在玩游戏。
　　“清楚了，开始吧。”我单手举枪，自认为动作很帅，华雄英竟是一阵好笑。
　　我不解的望向他，然而屏幕中出现了三个移动很快的黑影，我看不清那是什么，只听华雄英在旁大喊让我开枪。
　　那些黑影移动起来太过迅猛，我被华雄英喊蒙了，意识中锁定其中一个黑影，举手扣动扳机。
　　砰然一声非常的响，在封闭式房间中震得我耳朵特别疼，而且这支麦林枪模后坐力大的惊人，我一不留神就被后坐力送到门口，四仰八叉摔在那里。
　　这功夫，我抬头再往屏幕上一瞧，只见那三个黑影突然向我扑来，乱真的游戏表现，让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瞬间将我吞噬，我吓得不能动弹。
　　猝然间，房中砰砰三声枪响，华雄英三次击发放倒那三个黑影，那三个家伙被他打中，缓缓倒在镜头之前，他们呲牙咧嘴满脸是血，正是当今游戏厂商的主流怪物，僵尸。
　　“武佩，运用你的思维，人在第一次开枪时，会不去顾忌后坐力吗？人长脑子是用的，思考的！双手来握你的枪，攥紧它！”
　　游戏飞快的进度，让我无法回口，我站起来双手抓紧麦林枪握把，全神贯注在屏幕上。
　　“错开双脚，那样会为你减轻后坐力！你太瘦了要注意这些细节！手臂别伸的太直！微曲胳膊来做缓冲！”华雄英带了隔音耳麦，在旁边向我喊。
　　一样是三只黑影，他们在麦田中四处爬行快若闪电，我无法进行瞄准。
　　“先别考虑打中僵尸，现在你要想的，是如何适应射击、自由射击，开枪！”
　　这次射击我依然被后坐力掀翻，但几次尝试之后，我渐渐掌握了一些窍门，击发的频率和命中率都在快速提升。
　　当一只僵尸被我放倒，我还来不及欢呼，房门突然开了，我想转头去看是不是老萧，却被华雄英吼道：“全神贯注你的敌人！你希望把后背留给对手吗！记住在战斗中，你要完全信任你的伙伴，他们会照顾你的大后方！”
　　我赶忙将注意力放回屏幕中，这功夫，老萧错过我，几步走上前取回来一支手枪，和华雄英一起站在我身边。
　　我们三人背靠背，房间剩下的三面墙也被投影机渲染成农场画面，一时间我们三个就像真处在一间农场。
　　“小佩，我俩为你看后面，我们来挑战最高难度，加油，我看好你。”老萧说话非但圆滑不伤人，还真真正正激励了我，也让我认识到了什么是最高难度。
　　现在，我们四面八方有的只剩奇形怪状的僵尸，它们如潮般涌来，奔跑着，尖叫着，彻底踏平了麦田。


　　☆、第七章　骨灰坛

傍晚之前，我们一直在封闭式房间中打僵尸，同时，随着我的枪法越来越好，我沉浸在这个游戏中无法自拔。
　　游戏通关时我很兴奋，老萧他们也是。
　　在我拿着笔记本电脑和他们一起离开老萧家之前，我还一直笑着说他们太笨，有好几次都是我力挽狂澜，才没被尸潮吞没。
　　我们迎着夕阳，华雄英只是微笑，老萧也一样，都没说什么。
　　从老萧家天台乘电梯下到百货中心，我们找到一家人气很旺的公众餐厅，静静等待那个叫岚泉的人来。
　　吃过东西，困倦猛然涌上我的脑海，这才让我恍然想到已经两天没有好好休息。
　　我趴在桌上，听着餐厅节奏很慢的轻音乐，渐渐合上了眼睛。老萧他们是想方设法让笔记本开机，好来检查硬盘，看看苏牧北是否在里面放了哪些重要文件。
　　夜间，百货商场闹哄哄的，餐厅也是，我一直睡不踏实，期间手机还响了起来，是工作室管理人问我为什么不去上班，他说得很谨慎，而我睡意当头，含糊称请假。
　　华雄英见我期期艾艾，抢过去手机一口回绝管理人，说我以后不干了。
　　我觉得这样不太礼貌，正要夺回手机，老萧手机也响了起来，那是一封短信。
　　他看过之后脸色大变，我虽然迷糊，也能看清他头上骤然绷紧的青筋，于是清醒了不少。
　　那是岚泉发来的短信，他说自己被鬼新娘追杀，困在远郊汽车垃圾场，受伤严重，让老萧去接应。
　　岚泉这个人分量应该很重，不然老萧和华雄英不会先后没了主意。
　　“你们不能轻信这条短信，万一是那个新娘用的诡计怎么办？”我说。
　　“就算是诡计也得去看看，凡事都有个万一。”老萧摸着光头道。
　　我感觉他失了理智，这很不应该，他一直是个睿智的人。
　　华雄英说：“武佩说的不是没道理，我们留下来一个人等岚泉，如果岚泉真的来了，那个人立即打电话截住去汽车垃圾场的人。”
　　老萧同意这个意见，说让我留下来，可我不认识岚泉，只能诚实表态，这一来老萧更急了，又吵着让华雄英留下，争来争去华雄英一声怒吼，震得整个餐厅霎时安静下去，就餐的人都看向我们。
　　结果是病号老萧留守笔记本，我和华雄英赶去汽车垃圾场，两个人也能有个照应。
　　我和华雄英乘电梯来到地下停车场，华雄英在这有辆车，宝马X6。
　　我正等着上车，他却拉我来到后备箱，拎出来一个很沉很大的旅行袋，撂地上从中取出一条武装带交给我。
　　我这时还不认得武装带，更不知道如何绑在身上，他叫我脱下外套转身，帮我系好了武装带，然后双双上车。
　　开车之前他又在旅行袋中搜索起来，没多久，突然拿出一支麦林枪，枪型正是我打僵尸那款。
　　麦林枪在他手中转了一圈，握把朝向我，“拿着。”
　　我入手之前就知道这是支真枪，握在手中又发现它和那个游戏枪模手感完全一样，完美的亮银色，纯黑的握把，会动的转轮。
　　我将它掖在武装带上面，华雄英又递给我一盒子弹。
　　武装带上有塞子弹的空隙，我赶忙照葫芦画瓢塞子弹，感觉有些像西部牛仔。
　　这之后华雄英给油冲了出去，专门找一些旮旯胡同狂飙。
　　我被他的车技吓呆，因为好几次我觉得车胎都要上墙了。
　　好在一路过来有惊无险，当我们远离城市开近汽车垃圾场，我远远看到汽车垃圾场那边乌烟瘴气一片，像飘着雾一样让人不舒服。
　　华雄英将车停在垃圾场门前，我们下车一起向垃圾场内观望，里面摆着许多座废车摞成的大山，飘着很浓的雾。
　　还有，垃圾场门口接待亭中亮着灯却没有人，之中一颗昏黄的灯泡，是方圆几里地仅有的光源。
　　我认为这不是一个好兆头，但打退堂鼓已经来不及了，因为华雄英这个急性子回到车上，直接开车撞翻了垃圾场高高的铁护栏。
　　“岚泉！”他一把手枪下车喊道。
　　我掏出麦林枪跟过去，心中非常忐忑，只有抓着枪心里才能舒服些，倒是垃圾场地面坑坑包包的，踩上去非常硌脚，总有一种不知哪脚能踩空的心理暗示，让人觉得寸步难行。
　　我们穿过几座废车堆，整个垃圾场不停回荡着华雄英的声音，久不能绝。
　　找寻很久，我们来到垃圾场腹地，停在一个重型运输带前方，这条运输带很宽，平时是运送废车到高空，好投进我头顶那个滚筒粉碎机中搅碎成废料。
　　在这台机器面之前我们非常渺小，我和华雄英围着它喊岚泉，连续一个小时都不得回应，就像整个垃圾场中只有我们两人一样。
　　“我看和你说的一样，咱们中计了。”华雄英与我在运输带一旁聚头，气喘吁吁对我说，我也累得不轻。
　　“那我们回去？”我早就想回去了，这里阴森恐怖一看就不是好地方。
　　他偏头看向运输带思考，我安静俟侯他的决断。
　　“那是什么？”突然，他挺直腰板看向运输带道。
　　我顺着他目光一瞧，在运输带末端发现了一个坛子。
　　那坛子在月光里呈白瓷色，安静摆在运输带上，封盖密不透风，而且很多泥，乍看去脏兮兮的，细看又凉飕飕的，因为我感觉那像一个骨灰坛。
　　华雄英几步走过去，在这种环境下，我只能咬牙跟进。
　　我们走近一看，赫然发现坛子上有两个用红油描摹的汉字，清楚写着‘岚泉’。
　　“岚泉的骨灰坛！”我忍不住呼出声来。
　　我能看清那两个字，华雄英当然也能，他身体微微颤抖，我估摸是要狂暴。
　　“谁恶作剧！给老子出来受死！”华雄英果然狂怒，举起枪口要打碎骨灰坛。
　　我心知不对劲，情急之下硬闪过去挡住骨灰坛，华雄英一愣，好悬没开枪。
　　“疯了你！”他吼着向我出手，薅住我领口让我靠边。
　　“你听我解释。”我没他力气大，挣扎着对他喊道：“谁会半夜引我们来这垃圾场，还特意摆上一个骨灰坛？对方就是想要你打碎它，难道你不明白？”
　　我意思是人家给他一个套子，他就全无顾忌往里钻，华雄英也不傻，会意之后便冷静下来。
　　然而我俩谁也没想到，华雄英不去击碎骨灰坛，那个运输带就会自行运作。
　　瞬间，机械的隆隆声在我们身边响起，那个骨灰坛也随运输带转眼升高。同时，高空滚筒粉碎机也运作起来，全然不等我们反应。
　　华雄英放开我傻在原地，而我明白到一点，绝不能让骨灰坛投进粉碎机中，因为我一种念向非常强烈，骨灰坛粉碎之后，一定会发生哪些可怕的事，而且我没无法逃避。
　　“快切断电源！”我喊道。


　　☆、第八章　死亡边缘

变故来得太过突然，我俩急切之下手足无措，只能眼看骨灰坛越升越高。
　　这时我注意观察了运输带，它向上斜角差不多四十五度，眼前无计可施也不能坐以待毙，于是我勇敢了一次，抬腿跑上了运输带。
　　华雄英见我去追骨灰坛，也没傻站着，开始四处寻找电源，意图关掉这个庞然大物。
　　走在快速运转的运输带上，我在电影中见过，但我没料到它这么难走，向上开进的运输带导致我重心严重后倾，很难把持平衡，而且还有该死的风。
　　我刻意不往两边看，扑在运输带上拼命向上爬，麦林枪还掉了下去，摔出来声音一点不响，仿佛距离我很遥远，这一来，我更不敢往下看了。
　　当我追上骨灰坛，它近在眼前的时候，我视野边缘是金碧辉煌的大都市，我心顿时凉透了，因为我和骨灰坛就要到了运输带顶点。
　　就在这时，我倾尽全力前探身体，一举扑牢骨灰坛。
　　它入手质感岂止是冰冷，我抱紧它后滚翻一次，瞬间和运输带尽头拉开距离。
　　然而，我才全力造就的生命距离，又被运输带生生拖回到死亡边缘。
　　这一刹那，我甚至听到下方那滚筒粉碎机在不断轰鸣。
　　仅仅是个瞬间，我愣神的瞬间，我和骨灰坛一起腾了空，身下不再有胶皮味很浓的运输带。
　　我丢掉骨灰坛，两只手本能去乱摸，正巧还真摸到一处凹陷区域，那是运输带底部的镂空框架，我就这样悬在高空，下方是呼呼作响、冒着白烟的粉碎机。
　　骨灰坛掉进粉碎机全力转动的齿轮中，霎时成了粉末与尘埃，我一切努力都白费了。
　　骨灰坛中那些灰渣随风飘出很远，还有一些被我吸进嘴里，这些颗粒很硬，扎得咽喉很疼。
　　“华雄英救我！”
　　我喊完话明显听到粉碎机中传出一声呜咽，像哭声又像笑声，让我捉摸不透，脊背发凉。
　　我双眼死盯下方粉碎机，它离我有三米左右，离地面足有四五十米。
　　“坚持住！我上来了！”
　　华雄英声音距离我非常遥远，我有些绝望，而且我臂力一贯不太好，我不清楚自己能坚持多久，何况下方粉碎机在变化，是的，它在变化，不是它本身改变，而是一股黑色的气流，从它快速旋转的齿轮中升腾起来。
　　黑气速度惊人，我眼见那种黑色缠绕住我一只脚踝，攀附在牛仔裤上，然后绕紧。
　　我感到这种触感非常真实，它变得紧凑，牢牢缠住我一条腿。
　　倏地，一阵凉风骤然吹散了我眼下那团黑气，使一个人影原形毕露。
　　那是一个丑陋不堪、干巴巴的人形怪物，乍看去就像块细细的灶糖。
　　它头发非常稀薄，抬头向我看来，眼部是两个深邃无底的黑洞，它朝我咧开嘴笑，嘴中一样是个黑洞。
　　“啊！”它突然开始怪叫，我也对它尖叫。
　　我两脚乱蹬要把它踹下去，可它非但没被踢中，反而双手齐上，一左一右抓牢我两条裤管向上爬来。
　　我疯狂摆动身体，还是阻止不了这个怪物，它很快爬到我胸前，双手抠紧我两边肩膀，抬头向我尖啸。
　　怪物指锐甲利，力量蛮横，手指细长像一根根白蜡烛，掐得我肩膀疼极了。
　　“武佩！”
　　华雄英能及时赶来，我感谢上苍，因为我就要抓不住了。
　　由于运输带还在工作，华雄英只能像我一样悬下来，两腿伸进底部框架，倒挂身体用一只手抓紧我那个手腕，确保我不会掉下去，然后举枪对准怪物一阵猛射。
　　高空中枪声传出很远，七发子弹掠过我胸前也洞穿了怪物，在怪物头上接连深嵌出七个大洞，然而这家伙没有反应，不会疼，依然向我鬼叫。
　　华雄英将手枪飞过去敲它的头，我眼见手枪将怪物头部横横撕开，然后飞了过去，可它就像一张可以复原的白纸，撕开也能重合。
　　“是幻影！你别怕，它是假的！”华雄英叫了起来。
　　我也知道怪物是幻影，但我现在处境难道不真实吗？我悬在半空，两边肩膀疼得厉害，头顶运输带在嗡嗡运作，脚下是金响连连的粉碎机，眼前又是一个干瘪可怕的怪物，我承受不住了，要崩溃了！
　　“我要死了！”我彻底绝望，这声嘶吼将是最后的宣泄。
　　“喂！”突然，一个清脆冷静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他独自一人，站在与我们高度相当的一座垃圾山顶端，我的对面。
　　我虚弱望去，只见一颗强光源在他手中亮起，瞬间向我照来。
　　我被光束刺得睁不开眼，倒是怪物触及光束，仰起面来一阵尖啸，身体如被光束灼烧起来一样腾起烟雾。
　　同时，粉碎机和运输带也跟着间歇停止，翻来覆去一阵最终故障停了下来。
　　一刹那间，我身上变得轻松，眼见那个怪物溃散开来，烟雾一样随风飘远。
　　华雄英搀我回到地面，那个救命恩人也从垃圾堆上滑下来。
　　我头昏脑胀，感觉两条手臂又湿又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