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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行必有我尸-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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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惜金表现得像个朋友,可他的问题让陈挽风更加懊恼,除非他能让时间倒退,一切都没发生过,否则根本无法解开他们的结。
陈挽风这才惊觉,原来他和虞娘果真到了不进则退,不立则破的地步了。
看到陈挽风恍惚,魏惜金想了想,犹犹豫豫的道:“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但是,虞娘她……”
陈挽风下意识的扭过头听,魏惜金看他还很关心小尸妖,就接着道:“她从悬崖上跳下来了……我见到她的时候,她浑身都是血迹,或许我不知道你们之间的事,不过我确定如果她再跳一次,就不一定像上次那么幸运了,她可能会磕在石头上砸摔碎自己的脑袋。”
从悬崖上摔下来,就算是僵尸也会有一定的风险性。
陈挽风闻言,整个人惊住了,张着嘴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如果你不信,你可以去悬崖下看看,血迹犹在。”魏惜金看了他一眼,叹道。
她从悬崖上跳下来了?她怎么会这样做?陈挽风不断的问着这个问题,而答案是显然的,因为他伤了她的心。
“而且我也不赞同你的话,虞娘不仅仅是一个僵尸,她不止是有情绪,而且有着与你我一样的心,我们与其把她当做僵尸看待,不如将她看做一个人,她只是被困在了僵尸的躯壳里。”
陈挽风心痛极了,久久不能说话,他的脑袋想起许许多多的事,一桩桩一件件无不与虞娘相关,仿佛遇到她之前的记忆都是灰白的,只有有她的时候才是有色彩的。
“我该怎么做?”陈挽风突然抓住了魏惜金的手臂,完全忘记了心中对他的防范,他心里很乱很无助,激动的抓着魏惜金问道:“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或者我应该……”
应该回头去找她,对她缴械投降苦苦哀求?陈挽风的理智已经被刚才的消息吓得魂飞魄散,他呆呆的松开手,转身欲去找回虞娘。
不想魏惜金突然上前一步拽住了他,陈挽风一回头,视线先是扫了一眼魏惜金拉住他手臂的手,然后目光上移,对上了魏惜金的眼睛。
魏惜金那双双银色的眼眸似乎蕴含了宇宙星辰一般深不可测的魔力,他摄住了陈挽风的视线,他道:“你应该让她冷静一下。”
“可是……”陈挽风在他强大的威慑力中挣扎。
“她现在非常脆弱,情绪很不稳定,如果你对此无能为力,就让她冷静一下,否则便会弄巧成拙。”魏惜金笃定道。
他那么肯定的态度让陈挽风迷惑了起来,不觉顺着他的想法去思考,而魏惜金则继续劝道:“你伤害了她的感情,而感情是需要时间平复的,你要相信她,她会理解你的,毕竟你是她最亲的人,而你与其继续给她施加压力,不如退一步海阔天空,给她时间去想明白一些问题,她那么聪明,一定能明白你的良苦用心的,你何不再相信她一次?”
她是僵尸而我是人,我不可能许她以未来,我不能给她以不切实际的幻想,如果我不能回应她的感情,那么我还凭什么相信自己不会再次伤害她呢?这些没有答案的问题让陈挽风彻底迷乱了。
他不是一个一直不坚定的人,实在是虞娘突如其来的示爱让他太震撼了,加上被他拒绝之后她竟然跑去跳崖,她的举动不仅让他心痛得无以复加,更加深了他的愧疚感,所以现在,陈挽风的意志力和防御力从内自外的瓦解掉了。
而魏惜金说的话,也的确不无道理,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用了一点小小的手段来达到他的目的,他对陈挽风使了一点浅显的摄魂术,这让他误以为是自己在做决定。
“我应该相信她,但我不能相信你。”陈挽风喃喃道。
“我是你们的朋友,绝非你们的敌人。”魏惜金道:“我经历过一些变故,差点成了僵尸,这让我对虞娘和她的同类抱有特殊的感情,所以我会尽我所能庇护他们,这段时间你可以仔细思考你的人生,一旦你们都冷静下来,突破了你们目前尴尬的处境,我向你承诺,尸王城的大门将会永远向你敞开,你随时都能带她离开……前提是她愿意的情况下。”
尸王城历届中最有君子风度的城主魏惜金,没有人能抵挡他的魅力,不管是他的追随者、朋友或者是敌人,在他面前,一向警惕心极高的陈挽风也溃不成军。
“我是一个信守诺言的人,你可以相信我。”魏惜金微微一笑,那笑容和此时天边破晓的第一缕阳光神似,都让人在冷到骨子里的寒意中,产生了仿佛触手可及的希望。
作者有话要说:魏城主忠奸难辨啊。。。

☆、第七十七章

  路途漫漫,而一个人上路未免孤单,作为主人的魏惜金坚持送陈挽风离去,为他准备了一包干粮,一个水囊,一袋银子和一匹白马。
陈挽风拿走的吃的和水,牵走了白马,唯独留下了银子,看来这一次对他打击不小,他本来是个财迷,可现在连银子都安慰不了他了。
那个小尸妖带走了他几乎所有的热情,所有的兴趣,所有的爱好,以及进取的积极性,就好像把一块饼给掰成了碎渣,他现在看起来完完整整,实际上已经碎成一片一片的了,既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也不知道今晚在哪里落脚。
虞娘站在人群里,周围的人在收拾东西,准备拔营出发,这些活都不需要她做,她只需要安安静静的等一切准备好,然后被侍女扶上马车就行了。
现在她被打扮成了一个可爱的少女,穿着柔软鲜艳的衣裙,梳着她最讨厌的双环发髻,小脸蛋上抹了脂粉,眉间点了一记朱砂,那些侍女们就差给她绑上丝带,她就可以被送到观音神像下当玉女娃娃了。
这还有一点僵尸的尊严吗?
果然,有个侍女找到了两根娟带,凑过来准备给她绑在发髻上,不想她目光一寒,面目瞬间一变,扭过头冲着那侍女低吼了一声,张嘴之间,亮出锋利的獠牙。
侍女被吓了一跳,连忙缩回了手,虞娘这才恢复了面色,继续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等。
扇子一直陪着虞娘,魏惜金刚刚送走了陈挽风,现在正好回来,看到虞娘与扇子并立,便将送走陈挽风的过程一并说给她们听,当说到他承诺陈挽风随时能去尸王城带走虞娘的时候,一直垂目的虞娘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当然前提是你愿意。”魏惜金道。
“谢谢……”虞娘依旧垂下了眼帘。
短短不过数日,陈挽风成了孤身一人,虞娘搭上了被谢燕九定义为“不能相信”的魏城主,这不禁让人想到了曾经的小伙伴谢燕九,假若他还在的话,一定不会让局面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可惜,他还有许多事需要独自去面对。
谢燕九在路上买了一匹马,带着转生丹赶往阴山魔尊的老巢,阴山魔尊的老巢在魔龙山天宫之顶。
魔龙山位于乾州之南,临广海,此地地势起伏,藏万山其中,峰峦秀丽,连绵不绝,而魔龙山的外形酷似一条蜿蜒睡卧之龙,有七座大小不同的山峰,其中龙头山地势最高又被称天宫顶。
这一日,谢燕九走在万坡古道上,忽然听到一阵笛声,笛声曼妙,曲音靡靡,却不知从何处传来。
谢燕九拉住缰绳,坐骑立即停了下来,此时他正走在山道上,山道顺着山势盘旋,此时正在两峰之间,四周不是巨大的山壁就是青绿的藤蔓植物。
他四下里看了看,并未看到吹笛之人,于是继续策马,顺着山路而去。
路盘着山势九曲十八弯,他这边沿路上山,而下山的路却通了对面那座山的山脚,站在对面的半山腰,正好可以看到他骑马而过。
一个紫衣女子站在半山腰,手上拿着一把骨笛,那一阵一阵的笛声便是从此处响起。
那女子身材高挑,长腿细腰,身材曼妙,此时穿着一身紫衣窄裙,酥胸半露,裙摆自两侧裁开,里面蒙了一层黑纱,山中时时有风,常常的裙摆随风飘舞,里面隔纱现出修长白皙的美腿,更加引人遐想,若是得这双腿紧锁在腰上,阵阵摆弄,不知有多*蚀骨。
真可谓是*蚀骨,因为她手中正在吹奏的,却是由年轻男子大腿颈骨雕刻出来的骨笛,难怪音色之中,带了一股邪性。
她见谢燕九自去了,放下手中的骨弟,唇角微微一翘,一张极其美艳的脸上现出了古怪的笑容。
日薄西山,天际映出一片胭脂色。
谢燕九在青山绿影中策马而行,夕阳最后的光亮透过树影之间的缝隙射在地上,其中有一注照在他的前方,反射出一道细细的亮光一闪,一瞬而逝。
谢燕九的眼睛捕捉到了极快的信息,他眯起眼睛一看,估算现在挺马已经来不及了,便迅速的仰面往马身上一倒,就只见一道细细的线从与他贴面而过,原来山道两旁的两颗竹子之间不知被何人绑了一根细细的金属线,假若他没有及时躲开,按照他刚才的速度闯过去,现在已经从胸前分割成两半了。
险险躲过一次埋伏,谢燕九连忙驱马停下,环视四周,此刻他正在一片竹林之中。
风吹过,竹叶齐动,发出数万只蝴蝶一同振翅般的叹息声。
一片叶子向他飞了过去,薄薄的叶片瞬间割伤了他的脸。谢燕九用手抹了一下伤口,然后看到指尖有血。
这时,第二片叶子也向他飞过去,紧接着是第三片,第四片……谢燕九抽出背上背的铁骨伞,却发现手中一软,伞轴上竟然盘了一条绿色的蛇。
那蛇对着谢燕九吐出红色的蛇信,谢燕九急忙将铁骨扇丢开,而这时候已经晚了,铁骨伞还来不及落地,成千上万的竹叶已经从四面八方向他飞过来,就像成千上万的薄薄刀刃,瞬息之间密密麻麻的插进了他的头发里,脸上,脖子上,前胸后背,将他射成了一只绿色的刺猬!
谢行九全身上下,只剩下两只眼睛安然无恙,其余的地方没有一处不插满了竹叶,但他还没死,仍然坐在马背上,屏住呼吸,怒目圆睁,眼睛左右打量插在自己肉里的竹叶,这景象实在是太恐怖了。
而他的身后,一个紫衣女子走了出来,但见她大约二十多岁,容貌艳丽,风姿绰约,一双丹凤眼眼角微微上翘,眼下一颗风流痣,流露出十二分的风流妩媚。
她正含笑吹奏骨笛,而笛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从她的方向向谢燕九看去,就看到谢燕九安然的坐在马背上,全身没有一点伤痕。
原来她的骨笛能发出一种奇特的声音,这声音的频率人耳听不到,但能影响到人的大脑,制造出非常真实的幻觉。
此刻根本就没有什么竹叶向谢燕九飞去,也没有将他扎成刺猬,被他丢在地上的铁骨扇上也没有蛇,一切不过是骨笛所制造的幻觉罢了。
人的感觉非常的神奇,有时候当大脑以为自己受伤了,感觉就会产生痛感,有时候大脑以为自己死了,感觉就会发出窒息的指示,然后这个人就会真的窒息而死。
谢燕九的二师姐叫做司徒曼妙,最善于摄魂术以及魅惑术,五师弟聂风畏她如蛇蝎。
谢燕九产生了幻觉,亦能感觉到万片竹叶钻进肉里的痛觉,但他已经察觉了奇怪的地方,配合之前在山中听到的笛声,这时候他突然想起一个人来。
同门之间,多少有些相互了解,谢燕九强迫自己眼前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然后他忍痛翻身下马,果然就到了身后的司徒曼妙,他咬着牙齿,一步一步的挪向她,而司徒曼妙饶有兴趣的看着她,并没有躲避,直到他走到她面前,伸手抓住了她的笛子,一把扯下,他的幻觉才彻底消失。
谢燕九身上的竹叶全部都消失了,这时候他才感到好过了一些,他怒视着司徒曼妙,而司徒曼妙笑吟吟的看着他,看样子丝毫并不害怕。
“什么时候,你变得开不起玩笑了?”司徒曼妙的语气带着娇嗔,声音绵软悦耳,听在人耳朵里,就像是有一只小手在挠啊挠,叫人心里痒痒的。
因为修炼魅惑术的原因,司徒曼妙的一言一行都带着一种勾人的魅力,而且不论男女都没办法对她移开目光。
谢燕九是有名的冷面郎君,当然知道越是有凶残的花朵越是会散发出香味来勾引猎物。
谢燕九冷笑起来:“玩笑?你差点要了我的命!”
“你不是还活着吗?”司徒曼妙不以为意的笑了起来,一双美目睇了谢燕九一眼。
“我要报复。”谢燕九说着,猛然出手揽住了司徒曼妙水蛇般的腰,往拢一拉。
因为他出手极快,而司徒曼妙对他也没有底气,所以她心中一慌,眨眼就被他拉了过去,两具身体紧紧的贴在了一起。
司徒曼妙呻吟一般哼了一声,然后冲着谢燕九媚态横生的笑了起来:“你打算怎么报复?”
谢燕九一手揽住她的腰,一手顺着她的头发往下抚摸,并凑到她耳侧轻轻的吹了一口气,脸上的寒色渐渐融去,换上了一抹令人意想不到的邪魅笑容:“……我打算要你的命。”
司徒曼妙身上开始发烫,谢燕九将她拦腰抱起,她就整个人软成了一汪水,任他抱着她去往竹林深处。

☆、第七十八章

谢燕九以前是什么样的人?以后又是什么样的人?
他的人生,堪称美好的东西并不多,与陈挽风和虞娘同行的那一段日子,对于他可算是最轻松惬意的时光。
可惜的是,短暂的邂逅过去了,他又踏上了自己的老路,遇到司徒曼妙之前,他走过山道的时候心想,如果我的命够硬,或许还能和那小子和那尸妖再会,而遇到司徒曼妙之后,他身体里的邪恶部分死灰复燃,捉住了这个蛇蝎美人,抱进了竹林深处,就在幕天席地之下与之*巫山。
由记得聂凤死前曾对他说过的话,一定要小心二师姐,但聂凤错了,谢燕九早就和二师姐勾搭成奸,在大师兄历胜天活着之前就如此。
厉胜天和司徒曼妙是一对情人,当年他们七个在恶魔岛苟活,谢燕舞只是个小丫头,而司徒曼妙已经出落成了美丽而野性的少女,少男少女们在艰难的环境下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下活着,很容易滋生出混乱暧昧的关系,司徒曼妙曾经是这几个师兄弟青春期幻想的对象。
厉胜天死后,司徒曼妙第一个向阴山魔尊臣服,她年轻又魅力无穷,而且薄情寡义,谢燕舞曾经痛斥谢燕九没有人性,这个被保护得太好的小姑娘完全不知道,狩猎活动早就开始了,他们兄妹没有成为咩咩惨叫的小羊,完全是因为她的哥哥加入了狩猎队伍。
酣战之后,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两具汗津津的身体仍然纠缠着彼此,他们男的阳刚而女的柔媚,而且毫不为自己暴露在外而羞涩,对于身体本身,他们就像是两个自信到暴的变态,彼此引诱,彼此诱惑,同时彼此防备。
“你杀了燕舞没有?”司徒曼妙枕着谢燕九的手臂笑问,乌黑的头发流散,她脸上带着滋润之后的红润,这使得她看上去更加诱人了,此时她的双腿与他的双腿厮磨在一起,她的一只手被他压在身下,另一手抱着他的腰的同时按住了他的另一只手臂。
他们看似缠绵的动作其实带有一定的防备性,相拥的同时抵住了对方全身的关节,如果这时候他们有谁开始偷袭的话,对方都能第一时间的反应过来。
这是很有趣的体验,淫…靡中带着危险的气息,谢燕九低头看了了一眼司徒曼妙,手握住了她的手臂,拇指在她白皙柔软的皮肤上摩挲,因为太靠近她的脉门,她开始羞涩的扭捏,以掩饰她的不安。
“她死在我的怀里。”谢燕九怅然叹着气,看上去就像真的在悲伤一样:“我下手很快,尽量不让她感到痛苦。”
“你真是个好哥哥。”司徒曼妙安慰着,抽出被他握住的手臂,改为亲昵的抚摸他的脸庞,她放手的那个位置接近他脖子上的大动脉,她笑道:“让我不禁想到,如果最后只剩下我们两个,那一定是比刚才更酣畅淋漓的一仗。”
此“仗”非彼“仗”,意味的是真正的殊死搏斗,而非之前她设计的那些“小玩笑”。
“最后?”谢燕九无视她话里的挑逗,捉住她不安分的手,问道:“怎么,你失手了?”
“老三是个白痴,要杀他很容易,不过聂凤逃走了,他像个老鼠一样躲了起来,恐怕我还要再花一点时间才能将他挖出来。”司徒曼妙冷笑道。
“三师兄不是白痴,他只是痴恋你罢了。”谢燕九淡淡道。
三师兄在岛上的时候就喜欢司徒曼妙的,可惜襄王有意神女无心,谢燕九也早就料到了他会死在她手上
“可我不喜欢他啊。”司徒曼妙偎依在谢燕九怀里叹道,一副满足的模样。
在混乱的群斗中,为了活得更久一点,聪明的人会结成一方阵营,先杀掉对手,然后互相残杀。
谢燕九和司徒曼妙就结成了阵营,他们对其他人展开追杀,而一旦“敌人”死光了,他们就不可避免的成了彼此的对手,司徒曼妙透露聂凤还活着的信息,就是告诉谢燕九,还没有到他们还没有到你死我活的时候。
可谢燕九没有说实话,第一,他没有杀死谢燕舞,第二,聂凤死在了他面前。
“所以现在……还剩下你,我和聂凤?”谢燕九不怀好意的往司徒曼妙身上摸了摸,道:“真高兴听到这个消息,我们还能欲…仙欲…死更久一点。”
说罢,他附身压住了司徒曼妙,两具身体再度痴缠了起来。
相信谢燕九对司徒曼妙不全是利用,她是他第一个女人,不论她看起来多像一个下贱无耻的妓…女,都不能磨灭在最黑暗的岁月里,这具火热身体带给他的堕落和安慰。
想到这里他真的有点难过,他又回到了属于自己的真实世界。
他逗弄司徒曼妙的时候,偷偷将挂在脖子上的铜丸里面的石珠取出来含入了口中。
谢燕九曾经送了一个铜丸项链给虞娘,里面装着附子草的解药,他自己本身也有一条,不过里面装的可不是蛆虫的尸体,而是他收集到了一个罕见的法器,叫做“泪眼”。
将“泪眼”含入口中,会让口里的津液变得又腥又苦,十分具有提神醒脑的功效,而且可以破解摄魂术,司徒曼妙施展近身摄魂术的时候,主要靠她的眼睛去控制人的心神,法器则是她施展远距离摄魂术的媒介,她之前用骨笛试探过谢燕九,当时谢燕九中招了,所以她没有防备到他还藏了一招。
谢燕九的突袭既在司徒曼妙的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她很快反应过来,用眼睛盯住他施展摄魂术,却发现对他根本没用,于是她一急,又捞过放在一边的骨笛去刺他。
司徒曼妙的身手是极不错的,至少在谢燕舞之上,所以她顽强搏斗了很久,以至于谢燕九不得不在她完美的肉…体上造成许多伤口,但她在武力方面的修为要低于谢燕九,而她的摄魂术对他也失去了效果,所以战败就是很正常的事了。
可她唯一搞不懂的是,如果他暗藏杀机,他为什么不在第一次欢愉的时候就对她下手。
那当然是为了分手留下最后的美好回忆,如果换做是司徒曼妙,可能也会如此留恋,毕竟他们曾经那么“契合”。
最后,谢燕九站在司徒曼妙的背后制住了她,他的一只手锁住她的手,一只手握着她的另一只手将骨笛扎在她自己的心窝。
司徒曼妙死不瞑目,临死之前唯一来得及说的一句话就是:“谢燕舞没有服下蛊丸……”
谢燕九被她这句话惊住了,这话带来了太多的信息。
她是怎么知道的,来源可信不可信?
如果这是真的,那么也就是说他不需要为妹妹而牺牲?
如果这是真的,阴山魔尊为什么会放过谢燕舞?他是否还有什么目的?
谢燕九有点后悔杀了司徒曼妙,他吐掉了口里的“泪眼”,他将她平放,试图去挽救她,让她把话说清楚,但她已经没气了。
到底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或者只是临死之前作为报复随便编的谎言,因为她以为他杀了谢燕舞,这么说会让他后悔一辈子?
答案不得而知,谢燕九决定亲自去像阴山魔尊问清楚,他穿好了衣服,又给司徒曼妙穿好了裙子,然后就地挖了一个坑,将司徒曼妙的尸体抱进坑里,整理好她的遗容,甚至摘了一朵野花插在她的发里,才填土将她埋好了。
谢燕九带着满肚子疑问继续赶往魔龙山,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当他离去之后不久,这片竹林里又来了几名不速之客。
两个黑衣人点着灯笼照明,另外两个黑衣人挖开了泥土,从中抬出了已死的司徒曼妙,他们将她放在了为首那人的面前。
为首的是一名高瘦的中年男子,他亦穿着一身黑袍,只是穿戴要比其他人华丽许多,而他的面容十分苍白,即便是在这样的夜晚,过于惨白的面色也显得那样异常,简直就像是坟墓中的僵尸跳出来了一般。
他低头看了看死去多时的司徒曼妙,弯下腰查看她的伤口,司徒曼妙伤在了心脏,谢燕九一如既往的不留任何余地,黑袍人按住她的胸口,不知做了什么手脚,司徒曼妙胸腔中停顿的心脏在此跳了起来,她突然倒抽了一口气,惊恐的睁开了双眼。
司徒曼妙从阴曹地府走了一圈,此刻活了过来,她剧烈的喘息着,看到清楚面前站着的人,努力的仰起头,虚弱的道:“师父……那东西,死……死了没有?”
原来这黑袍人就是他们的师父阴山魔尊?
显然司徒曼妙臣服了阴山魔尊,她这次与谢燕九的相会,也是早预谋好的,甚至极有可能她是故意让谢燕九杀死自己的。
虽然阴山魔尊延续了她的生命,不过她的伤还没有好,此时不宜激动,他将她按在地上,让她平躺着,叫黑衣人抬过来早已准备好的担架,然后把她抬走。
看着黑衣人抬起司徒曼妙,黑袍人微微一笑,他不笑已经很阴森,这一笑,更让人胆寒。
阴山魔尊笑道:“你放心,你们都是我最珍贵的弟子,只要你们听话,我也不愿意白做牺牲。”
谢燕九已经向着越来越不可测的方向前进了,而陈挽风又会走向哪里呢?
他不知道自己该去向何方,人生已经失去了导向,最后他不得不承认,失去了虞娘,他也跟着迷失了。
他盲目的前行,随身带的干粮口感粗粝,他一开始会就着清水吃几口,后来渐渐感觉不到饿了,也就不再进食了,每天只喝几口水就足够了,又有一天天上下起了绵绵细雨,因为雨水不大,他也迟钝得没有感到又躲雨的必要,于是淋了整整一天的雨,后来不知怎得眼前一黑,就失去感觉了。
等到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户农家,而且身上浑身乏力,口干舌燥,很是不舒服,这时候有一位头发花白的大叔见他醒来,嘱咐他不用担心,一边告诉他事情经过,一边给他换了额头上的湿布。
原来陈挽风浑浑噩噩的饿了几天,又淋了一天的雨,在外头自己发烧了都不知道,后来还烧昏倒了,幸亏他的马很有灵性,驼着他来到这位大叔家的门口,还用蹄子抛响了门,惊醒了睡梦中的他们,才把他给带进屋子里来,换了干燥的衣服,熬了姜汤灌他喝下,不然他若是一整夜都在外面淋雨,可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
陈挽风的体质本来没这么虚弱,主要是这些时日自己太不爱惜了。
这位李大叔是庄上的佃户,有个老婆并一子一女,一家人住在庄子最西头,他们这里的人病了一般不看大夫,如果病得不重就喝点姜汤再抓几副药吃,陈挽风的底子好,就这么随意休养了两天,烧就退了下来。
李家人很热心,救了陈挽风也将他衣服里的财物尽数还了,陈挽风身上的财物不少,他望着一袋子的金珠和红宝石不由想起虞娘来,心中又是一阵隐隐作痛,他见李家人善良,并不私昧他的财物,便从中拿了一颗金珠赠给他们,李大叔也不肯收。
这世上虽然有像陈挽风自己这样的爱财小人,却也有真正朴实善良的好人,陈挽风见李家人本分,子女都教养得很有礼貌,又发现他家院子里还有几间瓦房没有主人,便心中暗暗思量,自己反正也无处可去,这会儿虽然退烧了,但整个人有精无力不想动,怕是病气还没好全,若是能够有个地方落脚,得了空闲想想日后打算,总好过于茫茫然在路上奔波。
于是他编了几句话,说自己是某家的公子,父母去世之后,兄长与自己分了家,将他赶了出来,他一时没有去处,又怕在外面钱财露白惹来横祸,央请李大叔将他家的空房暂租给他住,等他日后谋了生计再搬走。
陈挽风很早流落江湖,编得话自然不会露出破绽,而且他身上穿的衣服是尸王城的人准备的,的确是很精致,李大叔听了不疑有他,对他的处境十分同情,立即同意了,于是陈挽风签了字据交了租金就在此住下了,日常里与他家人搭伙吃饭,也省了自己下厨。
李家人毕竟对他有恩,他一时也不愁钱花,自然租金和饭前交得足足的,只是嘱咐他家不要对外人说他的事,毕竟他孤身一人身上又带着钱财,很怕引来是非。他想得周到,李大叔自然拍胸应了,嘱咐家人对外不要乱说,就说陈挽风是他们家的远房亲戚。
如此,陈挽风才有了落脚的地方。

☆、第七十九章

  陈挽风与其说是在养病,不如说是在养伤,虞娘伤了他的心,虽然不是不能理解她的作为,然而作为当事人的陈挽风,伤心之余不免怨恨,怨恨之余又不免了想念。
分别的第十三天,陈挽风依然是数着日子来过,他的风寒早就好了,每天却还懒洋洋的,吃完中饭就搬一把靠椅在丝瓜架子下躺着晒太阳,晒着晒着就睡着了,梦里不知梦见了什么,常常笑着醒来,醒来又是一阵呆滞。
对于李大叔这种勤劳善良的庄上人来说,简直觉得这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怎么有人有手有脚却成天优哉游哉的不思劳作?不会太懒惰了一点么?
不好说当面说陈挽风,他背地里跟自己媳妇说:“这陈小哥儿怕是在家当公子哥当习惯了,这么些天也不见他出去找一门营生,虽然他有家产傍身,可坐吃山空总不是回事啊。”
李大婶却道:“就你喜欢瞎操心,我看那陈小哥儿成天丢了三魂一样唉声叹气,说不定是心里头有了喜欢的姑娘家,可是自己家里出了变故,所以错过了缘分才这般失魂落魄吧。”
李大叔也有年轻过,想起当年跟李大婶求亲却被她娘家为难时,他也跟陈小哥儿现在这幅样子一样,再根据陈挽风自己编造的身世,突然就给他脑补出了一个从家族争斗中落败,又不得不和心上人错失良缘的失意形象。
“哎,大丈夫何患无妻,改日我去劝劝陈小哥儿,他既然离开了家里出来闯荡,就要放下过去,趁着如今手头有钱,就该赶紧置办一块地,盖个房子请几个长工,日子可不就安定下来了么,若是再娶个勤快的媳妇,过不了几年连娃儿都有了,这才是正经过日子的样子。”李大叔道。
像李大叔这样勤勤恳恳过日子的人,最看不得人游手好闲,觉得世上最安心的事,莫过于自己有田有屋,他这样替陈挽风打算,虽然有些多管闲事之嫌,却也是一番好意。
这一天陈挽风睡饱了午觉,收了躺椅打算回屋子,一转身看到李大叔的大女儿荷姐儿蹲在院门口不知干什么,他悄悄放下椅子过去一看,原来她正蹲在地上用树枝写她自己的名字。
“李——荷——祖?”陈挽风念了出来,把荷姐儿吓了一跳。
荷姐儿今年刚刚十五岁,性子很怕羞,之前每次见了陈挽风就躲开,这回碰了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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