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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美颜盛世[快穿]-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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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夜摇头,目光涣散:“不、不会的……她没有死,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她没有死……”

    阿嫣淡然道:“人世间的法则虽然残酷,胜在公平。不是每一种辜负,都有后悔和重头再来的机会。”低下头,唇边浮起一丝莫名的笑:“……天道恒常,对谁都是这般,神魔仙妖,凡人自然也是。”

    她转身欲走,南宫夜追上几步,女子的长袖一扬,他忽然软软地倒下,和席寒一样,全身无力,只有头脑是清醒的。

    阿嫣走回高怀秀身边,回头,看着南宫夜,语气带着回忆的怅然:“我记得……初来乍到,便是在这间玉燕厅,王爷想看我侮辱小和尚,我自愿请命,奈何阴差阳错,没能满足王爷的这个愿望。”

    南宫夜恍惚的神思,终于变得清明了些:“你想如何?”

    阿嫣凝视着他,微笑:“……满足你呐。小和尚有什么好看的?在你身上,都能给你念出一声阿弥陀佛,扫兴的很。”

    南宫夜的心底生出寒意。

    阿嫣对着高怀秀伸出手,柔声道:“皇上,你要的江山,我还给你了,我要的春风三度……该你还债了。”

    高怀秀挑起眉,似有几分惊色:“在这里?”

    阿嫣平静道:“这么大的地方,墙壁上地板上桌上椅子上,任你选……哦,对了。”转向呆滞的侍妾们,对着最左边的一名女子道:“巧惜,你带着妹妹们回房,把公主也带上,可得看好了,若是人跑了,到时唯你是问。”

    那人呆了呆,站了出来,虽然不明白目前的情况,但是她知道,自己不会被王爷卖进窑子了,心下欢喜,点头若捣蒜:“是!”

    阿嫣对她一笑:“你办妥这件事,等我出来,封你为本教沉鱼落雁坛坛主。”

    几名侍妾拖着又哭又闹的高霜霜,带着她从侧门退了出去。

    阿嫣又看向年轻的帝王:“皇上?”

    高怀秀叹了一声:“……亏得你能想出来。”

    阿嫣道:“我有倾国倾城之貌,颠倒众生之技术,从来无所畏惧,倒是你……皇上,害怕么?”细眉拧了拧,笑的有些不怀好意:“就你这样子,还非逼着我,说你是我见过的最厉害的男人——”

    高怀秀抬手掩住唇,轻咳了声。

    阿嫣笑笑。

    高怀秀摇了摇头,又叹口气,弯腰抱起她,走到主座的位置上,坐下,又让她坐在自己身上。

    一室旖旎春色。

    桌案挡住,只能看见女子起伏的背影,发髻散落,丝丝缕缕的黑发披散下来,随着两人的动作,轻轻摇曳。

    女子的手放在衣襟上,欲露出半边香肩,被高怀秀及时按住,嗓音压抑:“不许。”

    阿嫣哼了一声,埋怨:“这能看得见什么?”

    高怀秀把她按在怀里,低笑:“什么都看不见才好。”

    南宫夜起初只觉得浑身发冷,过了一会,听到那些暧昧难言的喘息,身体不争气地热了起来,即使紧紧闭上眼睛,堵住耳朵,不愿去看,不愿去听,可依旧……他咬住牙,恨不得咬碎牙齿,头上又冒出汗。

    良久,他睁开眼睛,略显朦胧的视线中,恰好看见那女子回眸望向他,白玉般的肌肤透出几许诱人的粉,黑眸如墨玉,偏又有清澈的秋水流动,眉心一点朱砂,微微张开的红唇,唇角勾起一抹捉摸不透的笑,媚入骨髓。

    他听见女人的声音:“好了……皇上,我和你两清了。我和王爷……”停了一下,又道:“一只手,一剂药,也已经了结。”

    阿嫣从皇帝的身上下来,弯下腰,捡起地上的一支白玉钗,不甚在意地理了理缠乱的黑发,又理了理衣裳,拍平裙子上的皱痕,一步步走下台阶:“接下来,你们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祝你们好运——江湖不见。”

    高怀秀也站了起来,一想还没穿戴整齐,忙又背过身,只唤道:“阿嫣。”

    阿嫣没理,扬声对院子里的人道:“开门!”

    玉燕厅的门徐徐向两旁展开,露出外面的血色夜色火光,也露出……那名站在门外,白衣胜雪的青年男子。

    阿嫣看到他,倒是吃了一惊:“和尚,你来作甚?”

    他没作声。

    杜天震在后面插话:“教主今夜剿灭逆贼南宫夜,圣子担心您的安危,因此前来……”他看一眼阿嫣,又看了看那个总是沉默而温和的教中‘圣子’,咽了口唾沫,声音淡了下去。

    火光炽烈,可兰陵君的脸色却是苍白的。

    阿嫣问他:“你在这里多久了?听到什么没有?”

    兰陵君依旧沉默。

    阿嫣看了他一会,正想离开,忽然站住,又盯着他看了片刻,奇道:“和尚,剿灭逆贼之日,便是我教名扬天下横扫江湖之时……大喜的日子,你哭什么?”

    皇宫,天牢内。

    最里面的一间囚房,周围足有六、七名狱卒巡逻看守,森冷的栅栏内,一名披头散发,衣衫褴褛的人靠坐在角落的草堆上,他的囚衣遍布血痕,触目惊心,乱发落在额前,脸上都是血污,根本无法分辨原本的五官,根本无法分辨……他曾是权倾朝野,万人之上的摄政王。

    南宫夜抬起一只血迹斑斑的左手,淡淡地看着指甲全无、血肉模糊的手指。

    那个女人废掉他的一只手,高怀秀则要了他的一条腿,命人日日拷打他。

    几日前,重新穿上明黄色龙袍的年轻帝王,看着狼狈的他,几句轻飘飘的话,定了他的命运:“南宫夜,你当年没有取朕的命,朕今日也不会杀你,你害的朕变成半个残废,朕只要你一条腿……从今往后,你便呆在天牢中,等你的情丝之毒发作,朕会叫几名仆妇过来帮你解毒,你就这样过上一辈子。”

    听听……满口的朕。

    从前,那个没用的男人根本不敢如此自称,对着下贱的阉人,都只敢自称为我。

    一朝得势,这嘴脸当真碍眼。

    这是玉燕厅后的第三天。

    也是,他的毒发之日。

    南宫夜靠在冰冷潮湿的墙壁上,恍惚间,看见了年幼时的他,父母都在身边,祖父对他给予厚望,还有……他的小妹妹,那个小小的婴孩,见了他,便会露出天真无邪的笑,仿佛在对他说,哥哥,哥哥。

    那是多么美好的岁月啊。

    他只希望这一刻能长一点,再长一点。

    长大后,便是无休无止的噩梦,深埋心底的恨,令他的血液燃烧……他恨着高家,恨着这个天下,恨着每一个人。

    杏花飘落的年华,他遇见一个出身卑微的奴籍少女。

    那个人总是小声的叫他公子,脑子有点笨,没什么野心,心底眼底,似乎只装的下他一个人。

    那个人为他挡过仇人的一剑。

    那个人跟着他,从简陋的木屋,一路到帝都权利的中心,摄政王府。

    那个人埋没于王府后院众多美貌侍妾中,一点点枯萎,一点点老去,岁月无声,她也一直无声无息,直到因为照顾高霜霜,她又出现在他面前。

    南宫夜的眼睛有点红,微微颤抖的手遮住刺痛的双目。

    曾有个人,拿真心待他,而他嫌那真心廉价、卑微,一如她的身份。

    如果,当年,他放弃复仇,带着她寻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过上平凡夫妻的生活,他们的结局又会如何?

    如果,他没有爱上高霜霜,杀了老皇帝后,早些除掉高怀秀、高霜霜,甚至于高氏一族所有的嫡系子孙,如果他将那个傻女人立为皇后……是否会有不同的结局?

    果真如此,他们的孩子都会很大了吧,他梦里的烈火和血色,他的仇恨和愤怒,也许可以真正的平息。

    “人活着不珍惜,人死了,喝下孟婆汤,走过奈何桥,前尘皆忘,就算你悲痛欲绝,她也不会知道。”

    那个女人是这么说的。

    南宫夜的头靠在墙上,干裂苍白的唇边,溢出一声疲惫的叹息。

    这一生,错过了什么,失去了什么?

    没有那么多的如果。

    他一向不是瞻前顾后的人,定下目标,便会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走到底。

    可是,人生的末路,他恍惚的视线中,又飘起了那年闹市街头的杏花,纷纷扬扬的一场花雨,粉白淡雅的花瓣,迷了眼目。

    少女流着泪,轻声道:“我、我是高兴……”

    他抬起手,透过虚无的空气,似乎能触摸到少女柔软的黑发,沙哑的声音,念出那个迟了太久的名字。

    “阿嫣。”

    深夜,御书房。

    高怀秀从书卷后抬头,怔了怔:“你说什么?”

    下首那人只得又重复一遍:“皇上,逆贼南宫夜,于今夜在牢中自尽,撞墙而亡,狱卒制止不及,发现时,已经气绝身亡。”

    高怀秀点了点头。

    烛影下,年轻的帝王面无表情,眼底并无喜色,唇边也无笑意。

    仿佛,只是听见了一件最平常不过的事。

    一年后。

    琅琊长公主年岁渐长,高怀秀挑选了一名年少有为、文武双全的世家子为驸马,将长公主许配于他。

    高霜霜不愿意,自南宫夜死后,她便心灰意冷,成天吃斋念佛,为南宫夜祈福,对兄长颇有不满,闹了好几回。

    可这次,不管她怎么闹,高怀秀都没退让。

    婚礼如期举行。

    高霜霜本来就不情不愿,大婚当夜以泪洗面,看着驸马,想的却是南宫夜。而那世家子早知道公主曾和逆贼有染,也是心存芥蒂,同床共枕后,发现她果真不是处子之身,更是心冷。

    婚后,夫妻感情淡漠。

    高霜霜因为早年中过情丝之毒,坏了身子,加上夫妻并不和睦,甚少行房,婚后三年,始终未能怀上孩子。

    驸马一家人越来越着急,念在高霜霜是当今圣上唯一的亲妹妹,贵为长公主的份上,又不敢公然纳妾生子。

    又过了好些时候,渐渐的,驸马在相好的丫鬟怂恿下,起了歹意。

    成亲后的第四年,高霜霜于公主府暴病而亡,死因不明。

    高怀秀听后震怒,命人彻查到底,最后查出来竟是驸马所为,便重责了驸马一家,可惜人死不能复生,悲痛之余,只能命人厚葬公主。

    至于高怀秀自己,这些年来不曾举行选秀大典,后宫还是以前那样,除了废除丽妃和王府出来的几名嫔妃的名分,惩治了她们,其余一切未变。

    每个月,总会有不少大臣上书,请皇上早日立后。

    奏折堆成了小山,高怀秀只当不存在。

    大臣们急的不得了,只好向皇帝身边的红人贺福公公打听。

    贺福看着他们,摊了摊手:“皇后?皇上心里自然早有人选。”

    大臣们急忙追问道:“究竟是哪位大人家的千金?既然有了人选,更该早日举行大婚才好!皇上乃是天下之主,他看中的女子,岂有不答应之理?贺公公,可不能再拖下去了啊!”

    贺福长叹口气,又低哼了声,转身走了:“有什么法子呢?人家在江湖上发展邪教,兴风作浪,快活的很!”

    大臣们:“……???”

    阿嫣的日子的确很快活。

    每天醒来,接受教众的朝拜,唱诵声响彻云霄,每天晚上,阿月坐在床边,清脆悦耳的声音读着教中文人写的赞美文章,一直读到阿嫣睡着为止。

    这日子,当真再好不过了。

    当然,除了那个总是欲言又止的小和尚,教中的圣子。

    他的头发长了出来,如今已能束起玉冠,远远瞧着,便是翩翩公子美郎君的模样。

    然而,自从那天晚上,在王府的玉燕厅外,阿嫣见他莫名其妙红着眼眶掉泪,便对他敬而远之,有多远躲多远。

    他不肯离教,她便派他去最边缘的地带招揽教众,每年只有逢年过节才会见上几面。

    兰陵君找她说话,她的回答永远只有两个模板。

    “不想听。”

    “不,拒绝。”

    第五年。

    生活虽然美好,但阿嫣已经实现了所有的梦想——占地为王,将原来的摄政王府,设为盛世美颜教大本营,教众遍布天下,信者无数。

    她想离开了。

    这一天,阿嫣梳好头发,还没对老古董开口,忽然闻到一阵怪味,捂着鼻子站了起来,蓦地推开门:“哪儿来的公狐狸骚气?熏死本教主美丽的鼻子了……”

    外面站着一名侍女,手里提着一只笼子。

    里面关着一只红毛狐狸,正警惕地望着她。

    侍女见教主面色不悦,急忙拿着笼子走开一段路,才道:“回教主,是宫里的贺公公托人带来的,说是皇上给您的东西——”

    阿嫣怔了怔,眼眸中的情绪复杂,渐渐的,有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漫开。

    侍女见教主笑了,暗地里松了口气,继续往下说:“皇上还说……您见了,一定明白他的意思。”

    能不明白么?

    阿嫣摆了摆手:“带出去,找个地方放了,然后快拿熏香过来,在院子里点着,去去味道。”

    侍女领命而去:“是。”

    回到房间,关上门,老古董探出小脑袋,好奇的问:“宿主,高怀秀这几年都没什么声气,怎么突然想起请你进宫叙旧了?还给你送一只狐狸来?是想给您作一件新的狐皮大氅吗?”

    阿嫣嗤笑:“高怀秀?”

    老古董愣住:“对啊……怎么了?”

    阿嫣望着镜中自己的容颜,眼底又泛起涟漪,似笑非笑:“那怎会是高怀秀……”停顿片刻,低头,看向老古董:“恭喜你,其中一道神识彻底醒了。”

    老古董大惊:“难道……高怀秀是……!”

    阿嫣的面容很平静,坐下来,开始往脸上抹胭脂:“早说了不是高怀秀,现在宫里的那个人,是我的表哥。”

    多少年了,不曾相见。

    魔界禁殿如山如海的信件,一封未拆。

    华容,一别经年,终于……到了相见之日。

85、青媚狐(一)

    夜已深。

    养心殿外; 两名小太监一边守夜,一边打盹; 偶尔一阵夜风吹过,他们便醒过来; 望一眼寒星点缀的夜空,眼皮又开始打架。

    室内; 老太监贺福站在身着常服的帝王身后; 他年纪上去了,精力也大不如前; 夜色温柔而寂静,四周悄无声息,他左右无事; 见皇帝手执一卷书; 只是一页一页的翻,便有些昏昏欲睡。

    忽然; 一阵香风吹过; 灯影一闪。

    贺福蓦然惊醒; 脱口道:“谁在那里?”

    帝王翻过一页纸书,淡淡道:“没人; 夜晚风大。”

    贺福四处看看; 殿内的确没有旁人,他定了定神,说了一句‘皇上恕罪’,走过去关上窗。

    帝王道:“你退下; 歇着去罢。朕今夜留在养心殿就寝。”

    贺福开口:“皇上——”

    帝王的语气不容置疑:“下去。”

    贺福只得告退。

    走到门口,他又回头看了一眼,里面只有认真读书的帝王,可是……他的鼻子一向灵敏,年纪大了也是如此。

    这里有股奇异的幽香。

    浓艳却不刺鼻,幽深而又柔媚。

    怪了。

    门关上了。

    帝王又翻过一页纸,目不斜视,唇边却泛起一丝笑:“还不下来?”

    雕花木窗上方的横梁上,垂下一双女子的玉足,雪白小巧,再往上,便是衣摆下若隐若现的纤细小腿,衬着赤红的衣料,更显肤白胜雪。

    女子柔软如水的声音,从上空飘了过来,带着几许埋怨:“亏得你能想出来……给我送一只发情期的公狐狸,那骚味差点没熏的我晕过去,满院子都是它的味道。那小东西还在笼子里撒尿,臭死了。”

    帝王微微一笑,抬起头。

    分明还是高怀秀的清俊眉眼,隐隐却又不同,那双细长的眼眸深处,涌动的是猩红而妖异的光。

    他放下书卷,屈起手指,轻轻敲了敲封面,语气含笑:“听说,魔界的长离太子想娶你为妃?”

    一双玉足在半空中前后晃动。

    女子眉心一点朱砂,长发垂在背上,眉眼如画,唇若丹朱,闻言又是一笑,眉梢眼角尽是不屑:“小蝶告诉你的?”

    帝王淡声道:“我知道是假的。”

    女子挑眉:“那你还问?”

    帝王平静答道:“只是想听你亲口说一遍。”

    眼前忽而掠过红色的影子。

    阿嫣从横梁上纵身跃下,正好不偏不倚落在书案前,低头看了眼他压在手下的书,目光落在封面几个大字上,微微一怔,继而微笑起来:“聊斋志异?一本书看几千几万年,不嫌腻烦啊?”

    华容柔声道:“一本书看几千几万年,一个人想几千几万年,不会变的。”

    阿嫣没有说话,盯着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看了许久,突然开口:“长离太子找到镜子,带给我的时候,对我说,你和师兄为了争抢古董镜大打出手,胜负不分,虽然各自在镜子里留下神识,却导致镜灵沉睡多年。”停顿片刻,嗤笑一声:“华容,你根本不是明慈的对手,竟然最终能和他打个平手……你易容成我的模样迷惑他了,是不是?”

    华容听了,神色不动,声音越发柔和,似是试探:“怎么,心疼了?”

    阿嫣扬了扬眉:“这么多年了……你见过我心疼男人吗?”

    华容抬起手,将她的一缕碎发别到耳后,柔声道:“我一直相信,当年仙冥界和天狐族开战,你后来选择回族中参战,是因为我受伤了,你心疼。”

    阿嫣看着他,笑了笑:“你高兴就好。”

    华容叹了一声,又问:“他醒了么?”

    阿嫣皱眉,摇摇头:“不知道,几个月不见了。”

    华容似是有点惊讶:“他不是在你的邪教里?”

    “华容。”

    这两个字,语气明显和先前不同,正经了许多。

    阿嫣坐在桌案上,偏过头看他,眼里不带温度:“高怀秀不认识我,和我只是萍水相逢的交情,偶尔说错话也就罢了。凭你我的关系……”赤着的玉足点了点他的胸口,接着往下移,停在他下腹处:“……你再敢把我的圣教叫错名字,我可要对你不客气了。”

    华容捉住她的脚,掌心温热:“有多不客气?”

    阿嫣微笑:“总之不是你想要的那种。”

    华容依旧握着她的脚,接着眉心微微拧了起来:“你的鞋子呢?夜深风寒,不是使性子的时候——”

    阿嫣叹了口气:“只听过女人年纪大了会变的啰嗦,原来男人也一样。”

    华容低着头,唇角向上扬起,眼底却满是苦涩:“一别经年……太久了。”他沉默了很久,又重复一遍:“太久了,阿嫣。”

    阿嫣没什么表情,问他:“你的神识何时在高怀秀身上苏醒的?”

    华容说道:“有点早。”

    阿嫣平淡道:“五年前的那一晚,王府的玉燕厅,我对南宫夜下情丝之毒的时候,对不对?”

    华容并不反驳,只问:“怎么猜到的?”

    阿嫣轻轻蹬了一下腿,挣脱他,又用足尖轻轻踢他小腹,眸中笑意闪烁:“高怀秀便是再荒唐,也断然不会当着别人的面,同我欢好……能陪着我一起疯一起浪的,除了你,还能有谁?”

    华容轻哼了声:“既然知道,那还一走五年杳无音信?”

    阿嫣皱眉:“胡说八道。我的美名遍传天下,教徒遍布这片土地的每个角落——你梦里的杳无音信。”

    华容失笑。

    阿嫣从桌子上下来,赤足走了几步,转身:“这许多年,我在曼陀罗宫,你总写信叫小蝶带给我——”

    华容淡淡接口:“你一封都不会看,也许全烧了,我知道。”

    阿嫣奇怪的看他:“那你还写?”

    华容轻笑:“信里什么都没有,只是白纸。你这个人忘性太大,我不时常提醒你,找点微薄的存在感,过上几百年,你能把我的名字都忘干净。”

    阿嫣笑了出声,感叹道:“华容,世间知我者,唯你一人。”

    然而,他听见这句话,脸上并无喜色……他的神色很复杂,表面永远是七分温和两分淡然,还有一分隐藏在面具背后的妖气,而在双眸深处,在他轻轻一瞥之间,流露出的,却是经久不绝的悲哀。

    过了一会,阿嫣敛去笑意,看向他:“老古董说,你当年在镜中给我留了几句话,是什么?”

    华容淡然道:“说了你也不会听。”

    阿嫣点头:“算你识相。”

    又是一阵沉默。

    良久,阿嫣走到他面前,抬起手,抚上他的脸颊,慢慢道:“华容,我们没缘分。”静默一会,唇边溢出一声叹息,声音低了下去:“……我们总是没缘分。”

    回到从前的王府,如今的圣教大本营,已是黎明时分。

    才刚进后院,打开房门,正在床边打瞌睡的阿月便醒了过来,迷迷糊糊地抬头,看见是阿嫣,愣了愣,忙站起身:“姐姐,你可算回来了!你走了以后,圣子突然回到教中——”

    阿嫣皱起眉:“他不是在沙漠里招揽教众么?”

    阿月点了点头,答道:“是啊!我也不知道他怎么突然赶回来了,灰头土脸的……哎呀,姐姐,大漠的太阳真了不得,快把他晒成黑炭了!他问我,你在什么地方,我说你进宫了,他脸色变得很难看,从马厩里牵了一匹马,看样子是想进宫找你,我跟着出去,眼看着他骑马走了,过了一会儿,他又骑马回来了。”

    阿嫣心不在焉道:“我在宫里没见着他。”

    阿月说:“我问他是不是去找你了,干嘛又跑回来……他说,他没想好怎么跟你说,让他想好了再进宫。你说这人是不是个傻子?后来,他又说今天还没打坐,还没念经,自己回房了。”

    阿嫣心想,这估计也是彻底醒了……不行,还是趁他没念完经,赶紧的结束这个世界,省的又要听他唠叨。于是,便对阿月敷衍道:“我困了,想睡觉——时辰还早,你也回去歇着。”

    阿月颔首,善解人意道:“那我先走了。”

    女子退了出去,反手轻轻关起门。

    脚步声渐渐远去。

    阿嫣走到梳妆台前,拿起老古董,催促道:“快结束——”

    可惜话没说完,门外响起几下叩门声,沉闷死板的声音,当中间隔的时间都是一模一样的。

    见没人答应,外面那人又敲了敲门。

    还是没有声响,终于,那人开口:“我知道你在里面。”

    阿嫣低哼了声:“想清楚要说什么了?”

    那人沉默,过了好久,才道:“……没有。”

    阿嫣拿着古董镜,照着自己的一张脸,心情稍微好了点:“那你来干什么?”

    那人回答:“这次出去,在漠北招揽到二十一名教众。”

    ……

    阿嫣觉得奇怪。

    照理说,明慈师兄是西天年轻一辈弟子中的翘楚,无论是道行还是法力,都远在华容之上,没道理华容都苏醒了,他还没有。

    可他的神识如果醒了,他还提什么招揽教众?

    难道……

    经过这几年在教中的经历,他发现当盛世美颜教的圣子,日夜膜拜她的美貌,比起吃斋念经,有意义多了?

    这么一想,阿嫣高兴起来,推开门出去:“师兄,你——”看见外面一张黝黑的脸,愣了愣:“——你谁啊?”

    那人又剃了光头,皮肤晒得又黑又粗糙,眉眼有点熟悉……他这鬼样子,既不像丰神俊秀的兰陵君,更不像芝兰玉树的明慈。

    他看着阿嫣的脸色,叹了口气:“师妹,是你叫我去漠北的。”

    阿嫣听到‘师妹’两字,便转身往回走:“你不会作好防晒措施吗?大清早的,吓我一跳。”

    明慈跟着她走了进去,想了想,轻轻关上门,看着在镜子前坐下,兀自描眉的女子背影,唤道:“……小师妹。”

    阿嫣淡淡道:“叛出师门了,叫我阿嫣就好。”

    明慈双手合十:“冤冤相报何时了——”

    “你又来了!”

    阿嫣忽然转身,瞪他一眼,用眉笔指着他,威胁:“秃驴,我最讨厌你对着我阿弥陀佛,最讨厌你对着我念经,你要再啰嗦——我就把你的丑事全抖出去,到时三界所有人都知道,西天济宗座下大弟子明慈大师,当年金钟罩神功练到第十重,走火入魔重伤吐血,修炼多年的金身功亏一篑,只是因为你看到我在莲花池中修习媚术,从此以后总是浮想联翩,几千岁的老处男了,还春梦不断。”

    明慈的脸晒的太黑,也就看不清他是脸红了,还是脸色发白,最终,他叹气,语气极淡:“你不必说了。”

    阿嫣又哼了声:“知道怕了?”

    明慈接着道:“师父和师弟们早已知晓。”

    阿嫣怔了怔,耸耸肩:“不关我的事……我一直在曼陀罗宫,可没对谁宣扬过你的丑事。”

    明慈淡淡道:“我说的。”

    ……

    半晌,阿嫣展颜一笑:“那就谢谢你了,替我宣传我的媚术有多高明。”

    明慈上前一步:“师妹,如今回头不迟。圣珠已经物归原主,我也已经说服父皇和母后,不再追究当年天狐族盗我仙冥界圣物之事。可你若还要对你舅舅动手,势必触怒众神之巅的上神——”

    阿嫣捂住耳朵,有些着恼:“了不得了不得,小秃驴变成老秃驴,还是改不了爱对狐狸精说教的坏毛病。老古董,赶紧结束这个世界!”

    老古董怯怯道:“宿主——”

    阿嫣厉声道:“快点!”

    视线逐渐模糊。

    隐约听见一声叹息,是从那僧人的方向传来的,他说:“你进宫了。我劝你,你不肯听,他劝……你也不听么?”

    阿嫣看着他,离开这个世界前,留下最后一句话:“和尚,你继续吃你的斋念你的经爱你的菩萨和佛祖,我有我要做的事情,而这一切……全都与你无关。”

    魔界,曼陀罗宫。

    禁殿内。

    老古董呆呆地望着那名姿容倾绝天下,风华无双的女子。

    梳起一直披散着的长发,换上干净的盛装华服,那人抬起手,看着自己的裙子,转了几个圈,随着衣袂翩然飞舞的,还有肆意而张扬的笑,如此夺目。

    阿嫣眉眼含笑,拿起镜子细细地凝视自己,神色自是无比陶醉,抬手抚摸吹弹可破的脸颊:“可想死我了……你想不想我?想不想我呀?”说着说着,唇几乎贴上冰冷的镜面,吓的老古董大叫起来,她才作罢,心满意足道:“好了,容貌已经恢复,接下来……便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老古董犹豫了好一会,小心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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