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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里乾坤-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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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解,自然与别不同。她忍不住的多看了他几眼,但官闻景却看也没看她。

众人之中,惟有沈别宴曾参加过殿试。头天晚上,花有重便笑吟吟的问他可有什么经验教训,沈别宴对此的答复是:“一个字,饿。两个字,很饿,三个字,非常饿!”

这话逗得众人都是不由的哈哈大笑。初七细问了一下,方才知道,原来殿试当日,早朝是要照常举行的,早朝后,才会举行殿试。而沈别宴参加殿试之时,偏巧发生了不少事儿,早朝便也耽搁了不少时间,因此一众贡士在殿外足足等到将近午时,方才等到殿试。如此一来,自是饿得前心贴后背,让沈别宴此时想起,犹且摇头不已。

正因如此,为防遇到同样的状况,花有重便早早的为官闻景准备好了点心,令他多吃些了再去。

官闻景倒也没有拒绝众人的好意,坐了下来,喝了两碗粳米粥,吃了几块点心,又得沈别宴的指点,在袖中另偷偷藏了好几块肉脯作为干粮,以备不时之需。

临去之时,花有重更唤家人取了葡萄酒来,笑着为他斟得满了。众人同时举杯。各自说了几句恭祝高中的祝酒词,官闻景一笑,举杯一饮而尽。

不知是否出于错觉,初七总觉得官闻景在仰头饮酒的最后一霎,深深的看了自己一眼。那一眼很是通透,几乎有种道别的意思深蕴其中。

然而不等她察觉些什么,那边官闻景已很快调过眼去不再看她。接着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一般伸手夺过花有重手中酒壶,又为众人各自满斟,这才举杯向沈别宴道:“这一杯,愿先生与师母永结同心,白头偕老!”

沈别宴虽觉这个时候忽然说这种话有些古怪,但也没有放在心上,只哈哈一笑,回头看了柳书颜一眼,适才的那一杯酒,柳书颜因着怀孕的关系只是略一沾唇,如今听了官闻景这话,倒不好不喝,因随沈别宴一道举杯,仰头喝了。

官闻景又转向花有重,语带深意的道:“听闻有重兄好事将近。我亦无以为敬,只是借兄一杯酒,愿有重兄与小七一生顺利和美,永不相弃!”

言毕也不等花有重的回复,一个仰头,自己先将酒饮尽。

众人闻言,不觉都是一怔,互视了一眼,都想不通会是谁将这事告诉官闻景的。起先花有重之所以一直不曾将这事告知官闻景,一来是为了等皇上赐婚给他和晋宁的旨意下来;二来,他自然也怕官闻景受此打击,影响了会试,故此众人都有志一同的对此事只字不提。

官闻景却也并不在意众人的反应,径自回头看向初七道:“初七,旧日之事,都已过去,从此不必再提。这杯酒是告诉你,无论将来怎样,莫要忘记我们总是一道长大的,从今而后,你便如盈朝一般,是我的妹子了!”

这是他第一次喊她的名字,初七,喊的那样熟稔却又生涩。以往他总是微微眯着眼,喊着小七、小七,那样亲昵而暖心的仿佛是在昭告天下她是他的一般。

初七心头一酸,知他是彻底放开了。虽然不知道是谁告诉他的,但是他能放开,她亦欣慰且有些微的惆怅。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初七只深深的看了官闻景一眼,随即垂眸微微点了点头。

见初七点了头,官闻景不由仰头闭眼哈哈一笑,随即再也不多少什么,只抬手饮尽杯中美酒,随手将酒杯掷于地上,头也不回的大步径自去了。

“啪”的一声,酒杯落地,砸了粉碎。场中众人各自愕然无语,半日,花有重这才圆场一般的缓缓笑道:“碎了也好,碎碎平安,看来闻景兄心中已有决断了!”

初七听得只是摇头,实在话眼下仔细回想起来方才官闻景的表现让她确实很有些摸不着头脑,说得仿佛诀别一般。

微微苦笑了一下,反正事已至此也算是官闻景的事终于有了个解决,她倒是觉得松了口气。只是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中不免又觉有些空落落的,仿佛失去了什么一般。

绣娘去了,盈朝入宫了,她也决心要嫁给花有重,而如今,官闻景也终于摆脱了旧日的羁绊。大步离开了……如此一想,她心中不免生出一种曲终人散的凄凉感。

在一旁的花有重感觉到她的黯然,不觉偷偷在衣底下握住她手,低声问道:“初七,你怎么了?”

也不知怎的,明明是大冬天,他的手心却微微透着一股子湿意。初七仰头对他一笑,眸中却有泪光隐然:“只是觉得忽然之间便已曲终人散尽,心内难免有些伤感!”

虽然早知会有这么一天,只是它终于来的时候,终究还是不免令人黯然伤怀的。她说罢了话。又忍不住低头看了看被花有重握在掌心的左手,只觉得他的掌心带着温暖的弧度,仿若初春的朝阳一般瞬间便堪堪占据了整个人的心房。

“还好,”闻言,花有重低声呢喃着道:“我可真怕……”后面的话,他没有再说下去,只淡淡的笑了笑,手上越发加重的力道死死的握着初七,仿佛一放手,她便会消失了一般。

摆了摆头,他很快恢复过来,随即轻轻的笑了一声,温和的劝解着初七道:“人生总是如此,即便是千里搭凉棚,也没个不散的道理。”

顿了顿又加上一句:“闻景兄怕是已猜到一些什么了,所以今儿才会说这么一番话!”

后面这句,却是对众人说的。一旁的沈别宴也跟着点头道:“这样也好,我听说晋懋已进了宫,向今上讨了明旨,只等金榜一下,今上便会赐婚,他早日想清也无不好之处!”

初七咬了咬下唇,问道:“这几日,我若见了晋宁,可要稍稍透露一些?”晋宁的心思她隐约知道一些,但恐怕晋宁自己还未必清楚,因此她才会说这话。

沈别宴与花有重对视一眼,竟是异口同声道:“这就不必了,晋宁的性子你也知道,早些告诉她,也无非是节外生枝,倒不如瞒着,侯旨意一下,她还能翻了天去?!”[小说网·。。]

他们二人说的理所当然,倒是初七和柳书颜却都很有些不以为然,二人相互看了一眼,都有些微的犹疑。初七犹豫的张口还想再说什么。却听厅外传来一串熟悉的脚步声,旋即响起的便是晋宁清脆明快的声音:“呀,官闻景已经走了么,亏我紧赶慢赶,还是慢了一步!”

众人同时抬头,却见门外晋宁正快步而来。她今儿穿的却是从前初七给她做的那身石榴红色骑装,黑色长皮靴,长发随意挽了个男子的发髻,英姿飒爽之中犹带三分明艳娇媚,大步进来的那一刻,竟是映得满室生辉,几令人移不开视线。

初七乍见晋宁,不免有些心虚,咳嗽了一声,掩饰着道:“你知道来的迟了就好!”

晋宁哈哈一笑,满不在乎道:“那也无妨,我索性便在这里等等他。等他回来,再为他庆功好了!”

她一面说,人已爽快的在桌边坐下,这一坐,才觉奇怪,因诧异的指着地上那只碎成八瓣的酒盅:“这酒杯怎么了?”

初七闻言一窒,正不知该怎么说,花有重已在一边悠悠道:“这只酒杯乃是闻景兄摔的,意为破釜沉舟,他的意思不取状元誓不还……”

听了花有重面不改色的一番解释,晋宁微微怔了一下,旋即哈哈笑道:“若是拿不到今科状元,难不成他还打算常住宫中?誓不还!哈哈,哪有这种说话方式!”

“再说了常住宫中,岂不成了太监?”她口中虽这般说,倒也没太在意,只接着又道:“你家的下人呢,我还没吃早饭呢!”

她这一叫,旁边的丫鬟这才会过意来,忙忙下去,不多一会的工夫,便捧了燕窝粥来,放在晋宁跟前。晋宁早间起的早了,正觉饥饿,拿起汤匙,一面吃一面含糊的道:“怎么,你们都吃过了吗?”

初七这才忙笑着也坐了下来,对那丫鬟道:“还愣着作甚,来,将桌上稍稍清理一下,给我们上几盅茶来!”

适才官闻景用早点时,众人都略用了些,因此初七此刻才叫送茶来。

那丫鬟答应着,很快下去,不多时,便送了茶上来。初七一面慢慢喝茶,一面取牙箸陪晋宁吃了几块糕点。

等用完了早点,柳书颜因起的早,倒觉有些困倦了,便辞了众人,回去休息。初七便拉了晋宁回房说话,临去之时,花有重还不忘给了她一个眼色,示意她不可过早将事情告知给晋宁,初七只得微微点头,表示明白,花有重这才算是放了心。

见她二人去了,此时外头也已大亮,他便也起身,往霓裳去了。

哪里知道,诸人这一下却是从早上等到中午,又从中午等到天擦黑,一直不见官闻景回来的身影。

晋宁终于忍耐不住,恼怒的埋怨道:“噫,皇兄这殿试也古怪,怎么都这个时辰了,还没结束,总不致还要请他们用晚膳吧?”

她说这话的时候,花有重正好刚刚从霓裳回来,恰听见她的话,因摇了摇头道:“你们不用等了,我早打听了,今儿国政不多,因此殿试结束的甚早,午时才过,便已结束了,闻景兄此刻还不回来,那必是有事,或是与同年一道饮酒去了!”

“饮酒?”晋宁撇嘴道:“旁人进京,多数住的是客栈、寺庙,有几个相熟之人也并不奇怪,他可一直都是窝在你家,哪有甚么熟悉之人。”她说的理所当然,丝毫不觉自己管的有些太宽。花有重闻言,当即似笑非笑的轻咳了一声,却也并不去提醒她。

晋宁毕竟不耐烦了,因摆了摆手:“算了,他今儿既不回来了,我也不等了,我回去了!”言毕便起了身要走。初七知她嘴上虽这样说,心里不知有多在意,故而忙拉住她,笑着劝道:“时候已不早了,用了晚饭再走不迟!”

“不了,”晋宁摇头道:“我还是早些回去,免得我用了晚饭,他又回来了,一来二去的,今晚便又回不去了!”

初七听了这话,不免讶异道:“怎么,你家中有事?”

“那倒不是,我打算明儿进宫去看看,因此今夜可不能住在这里,否则可多麻烦!”她原是打算趁着这时候天色尚早,还赶得及去宫中看看,打探一下情况,虽然明知这事已是过了明堂的,但总还有些挂心。

初七听了这话,便也明白过来,晋宁若要进宫,难免要换上宫装,住在花枝胡同确也不甚方便,便也不再留她,只笑道:“也好,等放了榜你再来吧!”

闻言,晋宁点了头,快步出厅,走至厅口,却又停下了脚步,回头道:“若是官闻景回来,别忘了告诉他我今儿来过,且等了他一日,令他好好准备着给我赔罪!”

初七一怔,旋即笑着应了。晋宁这才也便不再停留,大步的去了。

她一走,花有重便在初七身边坐了下来,初七抬头看他一眼,觉得他脸色很是古怪,不免诧异问道:“你怎么了?”

花有重皱了皱眉,道:“闻景不会回来了!”

“怎么?你……你怎么知道他不会回来了?”

花有重淡淡道:“适才官喜已到霓裳去过了,他对我说,因官家盛情难却,他们少爷已决定搬进官家,特意遣他来多谢我这些日子的照应!”

初七怔了半日,才道:“可是……他的行礼……”

“我也这般问了,官喜说,他们原就没有多少行礼,这几日,官家频频来人,早已将他们的东西尽数搬了走了。我想,他之所以人还没走,所为的不过是今儿早上这场送别……”

听他这样说,初七怔了许久,才轻轻叹了口气:“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花有重淡淡道:“那就什么也不用说!初七,彻底摆脱过去,本就不容易。他走了,你尚且觉得很是难受,何况是他,不过,他能有勇气斩断这一切,也未必没有晋宁的功劳!”

一时间,初七只觉得心中空落落、寡淡淡的,很是难受:“他应该也是喜欢晋宁的吧!”

见初七这样说,花有重沉默了一下,随即轻轻抱住她,温和道:“初七,我有没有告诉你,其实很久很久以前,我就发现,我早已不像从前那样想着芷儿了……”

初七默默靠在她怀里,轻轻摇头。花有重接着道:“可是每次见到她,我却总还是觉得心痛,她若开口求我,只要在我能力范围之内,我总还是不忍拒绝她……”

“初七,你看,我早已变了,从前我希望她能在我身边,每天都对着我无忧无虑的笑。而如今,我只希望,她能过得好,即使我在她身边,她也不会有事要来求我!”

“以前我生恐她爱上别人,现在我只希望她能爱上别人,别人也能爱她,珍惜她……”

初七默默回味着花有重的话,不自觉的轻笑了起来:“虫子,有没有人对你说过,你真的很自私。你爱的时候,惟恐别人同你抢,你不爱的时候,又惟恐别人不肯去爱……”

见初七露了笑意,花有重这才跟着一笑:“是啊,我其实很怕见到芷儿,怕她对我哭。虽然我对她,已不像从前那样,但是我们自幼一道长大,我还是无法完全抛开她;而你心底对官闻景的情感,又何尝不是如此……”

闻言,初七勾唇淡淡一笑。随即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偎在他怀里,花有重的心跳平缓而有力,让她觉得安宁喜乐。

或者,她从来就不需要太过复杂的感情,她只想要这样平淡却温润长久的感情,她忽然想,也或许,这便是她当日打算应下姜煜桓的缘故,因为他从不会给她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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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着幸福总会有的,只是每个人对幸福的定义不一样罢了,就如古语说的,此之甘露 彼之砒霜。和花花之间的感情,我觉得对于初七这样的性格来说,应该算是最好的归宿吧?!

第一卷 第一百九十三章 初吻的滋味(最最H滴画面^_^)

第一百九十三章 初吻的滋味(最最H滴画面^_^)

晋宁出了花枝胡同。天色已然昏暗。因今日天气转暖,因此她便穿了骑装骑了马来,此刻回去,倒也方便。她今日骑的乃是一匹胭脂马,身高体健,鬃毛飘飘,瞧着甚是神骏。她纵马前行,因路上行人甚多,因此马速也并不太快。

哪知才刚走到天桥边上,前面却瞧见一个甚是熟悉的背影。她微微的挑了下眉,轻轻一拍马头,那马便如臂使指一般,微微的偏离了方向,往那人行去。晋宁同时叫了一声:“官喜!”

前面那人正是官喜,他忽然听了这一声叫,不觉一惊,下意识的停了脚步,回头看见是晋宁,更是打叠起十二分的精神,谦恭的朝这边行了一礼:“小人给郡主问安!”

晋宁扬了下眉,摆手示意免了。便问道:“你家少爷呢?我今儿在花枝胡同等了一日,怎么也不见他回去,他去哪儿了?”她问的理直气壮,丝毫不觉逾越。

闻言,官喜不觉怔了一下,自打上回被晋宁教训过后,他对晋宁当真是畏之如虎,回过神来也并不敢多想,立时答道:“小人正要过去寻少爷,他如今正在状元楼上喝酒!”

“状元楼?”晋宁有些迷惑的皱了皱眉。状元楼她自然是知道的,这是一家即便是在京中也堪称数一数二的大酒楼,而且正在这附近。不过她更知道,状元楼的酒虽好,却也远远及不上花家的酒:“他在陪同年喝酒么?”她随即皱眉又问了一句。

虽然殿试要到明日阅卷,后日公榜,但通常取中了贡士后都是不会黜落的,因此提前些称同年倒也并不为过。只是,依着官闻景的性子,倒也不是这样轻浮、狂傲的人。

“今科贡士之中并无少爷的好友,他是独自饮酒!”因为对晋宁又惧又怕,官喜故而一点儿也不隐瞒,将知道的一并全说了出来。

独自饮酒?!晋宁闻言更觉诧异,再加上她本就不是那种犹犹豫豫之人,心中既然存疑,那自然是要当面问上一问的,当即便道:“是么?你在头前带路,我去看看!”

而官喜又哪敢违拗她。当即便应着,果真便在头前带路,引着晋宁一路直往状元楼。状元楼离此本来不远,二人行不到一刻,便已到了门口。晋宁在门前下了马,便有状元楼的小二迎了出来。从前晋宁曾来过这状元楼几次,那小二自然识得她,见她来了,便愈加殷勤。

晋宁扫了他一眼,问道:“这里可有一位姓官的贡生独自饮酒?”

那小二一怔,想了一刻,才道:“是有一位公子爷在此饮酒,不过是否姓官,小的可就不知了。不过那位公子生的颇为俊美,穿一身宝蓝织锦长袍……”

他才说到这里,官喜已道:“我家少爷殿试出来,正是换了一身宝蓝的袍子!”

晋宁点点头,问道:“他在哪儿?可是一个人?”

那小二不敢怠慢,忙答道:“那位官公子如今正在三楼雅间里头,他是一个人来的,午时后便到了。如今已喝了许多酒,小人拦也拦不住,正自忧心!郡主既来了,便请随小人来,小人这就引郡主上去寻他!”

闻言点点头,晋宁示意他头前带路,那人便急急上前,一路引着晋宁上去。走至三楼西向的一个雅间门口,才道:“那位公子便在里头……”

晋宁应了,随手一摸,取出一块碎银子抛了给他:“没你事儿了,我看看去!”

那小二暗暗一掂,却觉这块银子足有两许重,心下不觉欣喜,当下也不多言,谢了赏,便笑吟吟的退了下去。

随即,晋宁扫了立在一侧的官喜一眼,又道:“你也不必进去了,天已晚了,你且去楼下用些晚饭!”

说着便又从袖中摸出一块银子给他,官喜对她自是更加不敢违拗的,故而只得接过银子应下,便也跟着下去了。

等他们二人离去后,晋宁这才推门而入。才一进门,便是一股酒气袭人而来,令她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

扫了一眼屋内,她的眉头不禁皱的更紧。这个雅间其实布置的甚是雅致,桌椅高几皆是上好的酸枝木。粉的雪白的墙面上,挂了几幅字画,看着颇为清新。

只是天下再好的环境,若是横七竖八的滚了七八个酒坛子,甚至还有一个此时正挂在桌边,其内酒液犹且缓缓滴落的话,怕怎么也算不上雅了。

满满一桌菜,七碗八碟,看着极是丰盛,却几乎不曾动过。甚至那个小巧精致的白瓷酒盅也都没有动过的痕迹。此刻的官闻景正靠在椅背上,手中拎着一只酒坛,眼神涣散,似已醉了。

这酒坛晋宁是知道,这坛内装的正是状元楼赖以成名的名酒“状元红”,一坛酒也并不多,二斤而已,不过,如果喝了七八坛,那可就实在不算少了。她没好气的走过去,一脚踢在那张椅子上,斥道:“官小子,你疯了不成,莫说喝酒。水也不是这么喝的吧!”

涣散的眸子轻轻转动了一下,落在她的脸上,然后努力的眨动了两下,官闻景嘿嘿的傻笑着:“晋宁,咦,你是晋宁……”

他口中含糊不清的嘀咕着,手上却下意识的一松,“砰”的一声,酒坛落地,打个粉碎,坛内琥珀色的酒液随之高高溅起。有一滴甚至溅到了晋宁的嘴角。几乎是下意识的,晋宁伸舌一舐,状元红分属黄酒,入口绵甜甘醇。

官闻景已踉踉跄跄的站起了身,跌跌撞撞的往前走了一步,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已一把抱住了她,浓浓的酒气随之而来,呛的她几乎要打喷嚏。晋宁猝不及防之下,竟没来得及反应,也忘记了一脚将这个酒鬼踢到一边,只怔愣愣的立在那里。

官闻景嘿嘿傻笑,理所当然的伸手去摸她的头:“晋宁,你不要左晃右晃的,这样我眼晕……”

闻言,晋宁目瞪口呆的瞪他,怒道:“官……”她才只说了一个字,却不料那个醉鬼已猛地贴了上来,在她还没反应过来之时,他已狠狠的吻住了她的唇。

晋宁只觉脑中一晕,整个人已完全傻了,唯一剩下的感觉只是唇上一片炙热的辗转,甘醇的黄酒、火热的触觉,让她浑身发软。官闻景的手臂坚实而有力,将她箍得紧紧的,她昏昏沉沉的倒在他怀里,已完全弄不清这混乱的世界。

许久许久,那份火热的感觉才离了她的唇,却还是不肯放过她,他将下巴搁在她肩上,只是反反复复的叫:“晋宁、晋宁……”似乎除了这两个字他再不会说其他的话。

晋宁僵直的立着,过了许久,她才算醒过神来,一股怒火没来由的便涌了上来,她毫不客气的提脚一脚跺在了官闻景足上,官闻景闷哼了一声,却还是不肯松手。只是紧紧抱着。

到了这个时候,晋宁哪还顾得上其他,她用力一挣,勉强抽出了一条手臂,她想也不想的抬手一指头戳在官闻景的后脖颈的大动脉上,官闻景闷哼一声,整个人已软了下来。

晋宁羞怒交集,咬牙切齿的抬手想给他一记耳光,目光落在他酡红的俊脸上,这一巴掌竟愣是打不下去。

她怔了一下,勉强为自己寻个借口,过两日殿试放榜,他还要见人,这耳光不打也还罢了。这样想着,她又怒气勃发的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恨恨的将这个醉鬼丢在一边的太师椅上,转身欲走。

只是走了几步后,想想却还是不甚甘心,终究回了身,抬足气愤愤的在官闻景身上踹了几脚。只是她虽气恼,足下究竟还是留了几分情。

踹完了人,她快步的走到门口,想要开门出去,想了一想,却还是止步,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只觉面上一片火热,她用力在自己面上抹了抹,试图让脸色恢复进来时的模样。

只是这脸上发烧,一时半会哪能退得下来,犹豫了一下,她毕竟还是回到桌边,提起桌上的一壶冷茶,倒了些在手上,又将茶水拍在面上,过了一刻,自觉面上红已退了些,这才放心。

恼怒的瞪了一眼官闻景,她正想着是不是该拿这壶茶好好的给官闻景洗个脸,却听官闻景喃喃呓语了一句:“晋宁,晋宁……”

晋宁怔怔的立在那里,这壶茶终究是泼不下去。恍恍惚惚的,她倒不由的想起初七的话:晋宁,其实……我倒是觉得,你跟闻景挺合适的……

怔愣许久,她才叹了口气,转身离开,并随手关上了门。她一路下楼,见了官喜,便淡淡的吩咐了一句:“你家少爷喝多了,正在上头呢,你吃完了,便早些将他扶回去吧!”

言毕径直走到状元楼门前的柜台边上,冲那掌柜道:“三楼,地字丙号房的酒账挂在延郡王府账上!你再帮着找辆车,将人送回家!”她交待完了,也不等掌柜的回话,便快步的走了。

出门上了马,她默默的驱马前行,天已完全黑了,三月中的晚风吹在面上,虽仍觉冰冷,却早没了那份刮面如刀的感觉。

她仰起头,深深的吸了口气,空气中洋溢的是一股清新的草木香气,一种属于春天的气息。街边,传来几声猫狗的叫唤,却让她的心更加混乱。

她并不知道,这个时候,延郡王府内,晋懋正坐在厅上,等着她回去。

第一卷 第一百九十四章 酒醒

第一百九十四章 酒醒

延平王府的客厅极大。布置并不如何豪华却自有一份雍容大气,恰到好处的彰显着这个王府百年的辉煌。

此刻一身朝服的晋懋正歪坐在古木椅上,半眯着的眼以及波澜不起的面容让人瞧不出脸色。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半晌,他这才懒懒的开口问道。

一边的从人闻言,忙往外看了一看,回身答道:“禀世子,已是酉时了,外头天已黑了!”

晋懋摇了摇头,无奈道:“这个宁儿!罢了,我先入宫去,郡主回来若是问起,你们便告诉她,我已入宫去了,今夜便不回来,令她明儿清早自行入宫!”

那从人忙答应着,晋懋便也不再多等,起身径直出门。门口早已备好了马匹,他翻身上马提缰直奔皇宫。

要说他原先也是打算等到次日再进宫的,却不料下晚时分,宫内忽然传了旨意,令他兄妹二人当晚便进宫去。

他想了想。估摸着晋宁还在花枝胡同等消息,便令人往花家去寻她,却想不到花有重很快便回了消息,说是晋宁刚走。

晋懋想着也便知道妹妹必是因什么事儿耽搁了,但此时时间甚紧,却又能去哪里寻她,因此又等一会,便决定先自行进宫再说。

他与天启帝情同兄弟,身边又有进出宫门的腰牌,宫门口的卫士又都识得他,眼见他来,都是纷纷行礼,便让了他进去。晋懋也不客气,驱马迳行入宫。

他原有宫内骑马的特权,因此倒也无人拦他。入了宫门,行不多远,便见着前头有人正提着灯笼等着他。晋懋识得那人是天启帝身边的大太监王福,便自下了马,快步上前,拱手笑道:“今儿有劳王公公迎候了!”

那王福也知他在天启帝心中的地位,哪里敢怠慢了他,忙提了灯笼迎了上来:“世子爷客气了。”顿了顿,往晋懋身后瞅了一眼,不由讶道:“咦,怎么不见郡主人?”

“她呀,又不知野到哪儿去了,”晋懋无奈的摆了摆手说道:“我想着等她回家。宫门怕也要关了,便叫她明儿再进宫,反正也耽误不了事儿!”

闻言,王福呵呵笑着,随即提了灯笼在前头引路,一路将晋懋引到西面的御书房门口,指着里头道:“皇上此刻正在里头看卷,吩咐老奴,见世子来了,便直接请世子进去!”

晋懋一笑,回身拱手:“多谢王公公!”

他口中说着,手上却已隐秘的递过去一只红色的挑花织锦钱囊。王福倒也并不过谦,直接笑着接下道:“谢世子赏赐!”

晋懋哈哈一笑,亲昵的伸手拍拍他的肩,不再开言,只快步过去,在门口轻叩几下,待得了应,便即推门入内。

此刻天启帝正坐在御书房上首,桌面摆了许多卷子,显然是今儿殿试贡生的答卷。抬头看见晋懋进来。他便哈哈一笑,招手道:“子清,快来,看看你这妹夫的文采!”

听这话,天启帝显然是对官闻景十分满意的。晋懋淡淡一笑,也没上前,反在原地躬身行礼。

天启帝见他礼仪周全,反觉不耐,摆手道:“罢了罢了,朕不是早说了,私底下不必计较这些!”

晋懋毕竟行了礼,笑道:“我固知皇兄不甚计较这个,但朝内朝外眼睛太多,总还是要注意些的,莫要一时不慎被人弹劾,弄得大家无趣才好!”

天启帝听得一笑,点头道:“这话倒也是真的!”

二人说着,晋懋这才过去,立在天启帝下首,伸手接过天启帝递来的那份卷子。

金晋殿试不类省试、会试,卷上都是一问一答,上问,贡士答。而天启帝所问的问题,自然皆是现今朝廷遇到的一些疑难时事。晋懋接卷一路看了下来,倒也不由的击节赞叹:“我原说官闻景这人文章极好,却想不到于时事方面也有这等见解!”

他目光一扫,忽然发觉,这份卷子亦是糊了名的,且糊名部分丝毫未动。不觉一怔,笑道:“皇兄是怎么知道这卷子乃是官闻景的?”

仿佛料想到他必定会有此问,天启帝不觉洋洋然的一笑,挑眉道:“子清可莫要忘记,朕的官妃可不正是官闻景的亲妹妹!据官妃说,他们兄妹自幼一道读书,故此她对兄长的字迹一眼便可识得。你来之时,官妃才刚刚陪朕读卷,不过朕看此时已不早了,她又身怀有孕,故此令她早早下去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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