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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里乾坤-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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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丫鬟小心的扶着她下车,细心的呵护着她踩上锦凳,踏上这千尺红尘之地。她那长长的雪青色裙裾便如水一般的拖在了地上,竟平白的为这块地方都仿佛添了几分仙气一般。

门口相迎的伙计一见了她,便有些失魂,连上前迎接也都给忘记了。直到那丫鬟立在他跟前,冷嗤了一声。他才回过神来,犹自偷眼瞥了那少夫人一眼,这才赔笑迎了人进去。

初七见状不觉低头微微一笑,那一旁的樱红却是不屑的撇了下嘴道:“有这样的丫鬟跟着,那夫人怕也不是什么好相与性子!”

言罢,二人悠然的倚在一边侧耳倾听,隐约听见那丫鬟说她们少夫人乃是来看十字绣的,言辞之间颇有趾高气昂之态。

初七倒是对樱红方才的话没做理会,只听闻那二人是来看十字绣,便带笑看了樱红一眼,在她耳边压低了声音调侃道:“此刻也不知有多少伙计巴不得立时接了你这柜台!”

“也只有那些男人才会,我可不稀罕,”樱红撇撇嘴,低声回道:“看她那模样,便不像个好应付的主……”

她本还打算再说几句,但那迎客的伙计已领了人过来。她又怕被客人听见,便忙住了口,露出一个习惯性的笑容,对了那二个客人道:“二位客人想买怎样的十字绣?”

那少夫人闻言却只温婉的笑,倒也并不开言,只看了自己的丫鬟一眼。

那丫鬟得了夫人的令,便看着樱红朗声道:“我们少夫人听说霓裳的十字绣极其出名,便想过来见识见识,你只挑最新最好的图拿来!”

初七在旁看着那丫鬟这一番作态,不由微微的蹙了下眉,有些看不过眼。

樱红心中虽不快活,面上却依然保持着笑容:“请二位少待!”

她口中说着,便弯了腰,从柜台下头。又取了一叠印好的十字绣图上来,打算给那主仆二人细细翻看。

哪知那丫鬟一见她拿出的绣图,便挑剔般的乜斜了她一眼,又嫌脏一般的扫了一眼那叠图,半晌才接过那些图纸,一张一张的翻了给那夫人看。

那夫人仍旧没说什么,只淡淡的看着丫鬟手中的绣图。只是她虽然明面上看着神态温婉,却自有一份说不住的傲气。

待稍稍看过几张后,秀雅的蛾眉便轻轻的蹙起了一个让人心痛的皱褶,似对这些图甚是不满。

那丫鬟一见她蹙眉,当即便将手中那些图式重重的往桌上一掷嚷道:“这些东西,我家少夫人都看不上眼,你们可有更好的了?”

樱红眼眉轻轻的跳了两下,却仍竭力的克制住,眼角轻轻的扫了初七一眼,初七朝她动了动唇,悄无声息的带出一个“拖”字的口型。

得了初七这话,樱红便赔笑着对那丫鬟道:“若是夫人对这些都不喜欢,那敝店今儿可是再拿不出比这好的东西来了。不若请夫人过几日再来,届时或有好图式!”

那丫鬟听樱红这样说,便拿眼去瞧她家夫人。那夫人微微的顿了一下,终于还是自己开口道:“你是谁?”

她的声音极清极柔,宛转好听。使人有种如聆仙音之感。

只是她口中说着这话,眼却是紧紧看着初七的。显然初七适才与樱红递的那个眼色、那个动作,她已了然于心。

见她看向自己,初七淡淡的笑了一笑,不卑不亢的轻轻一福回道:“小女子虞初七!”

那少夫人轻轻“哦”了一声,面上倒浮现一丝惊诧之色。虞初七,这个名字,这些日子以来,可算是名扬晋京,霓裳这一系列的东西皆出她手,而霓裳在晋京初创至今也不过半年有余。

目下。却连宫里的有些东西,也都有出自霓裳之手的,更莫说是王孙公卿之家。至若一般的官员家中,能得霓裳的一两件东西,更是引以为傲之事。

“初七姑娘的心思自是天下无双的,”少夫人淡淡的笑,温婉之中又带矜持与高贵:“只是十字绣这东西虽精致,却失之于千篇一律,不知初七姑娘以为然否?”

听她一针见血的说出其中利弊,初七不由默然了一下。此刻京中的十字绣,皆是她亲手绘的图,打的网格。

绣了出来,自然是千篇一律,绝不会有自己的风格可言,而这,也的确正是十字绣不及其他绣品之处。

可是这位夫人这般说出来,仿佛无故来挑这个刺,却让她心中微觉不快。况这位夫人虽看着温婉似水,实骨子里却是目空一切,让她看着实在厌烦。

微微欠身行礼,她缓缓道:“谢夫人指点,夫人秀质兰心,必有所想,愿夫人不吝赐教!”

这话看似说得谦虚诚挚,其实却暗藏玄机。夫人既说这样的挑刺话来,想必该知如何改进,那她便借坡上驴求夫人教导了。

那夫人闻言怔了一下,显然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番话来。她之所以来此,原是别有打算,此时不过是看到初七,想着她近日在京城的偌大名气,有意难她一难罢了,哪里真能有什么解决之道?

气氛如此僵滞了一下,那夫人才轻轻笑了一下道:“初七姑娘好利言辞!”

初七温温一笑,没有再与她斗嘴的打算,只道:“夫人既不中意

第一卷 第一百四十二章 莫名的假想敌

第一百四十二章 莫名的假想敌

初七微微一怔,不觉上下的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她这么细细一看,这才觉得这女子果真有些眼熟。但是相貌却并不是很像花有重,相反而是更要像花有为一些。

等回过神来,她这才立马转过头,对一边的樱红吩咐道:“去通禀公子一声儿,就说他表妹来了!”

樱红这时自然也明白了过来,听初七这样吩咐,连忙答应了一声。却忍不住又看了那夫人一眼,这才疾步的去了。

想必她也明白事情的轻重缓急,才去了不多一会便很快的折转了回来禀道:“公子说了,请初七姑娘陪着少夫人到雅室小坐一会,他很快就到!”

得了花有重这话,初七也不好意思不陪着。想了想,她便点了点头,含笑的看了那少夫人一眼,做了个请的手势道:“夫人请!”

那夫人起先听说花有重并未跟着赶来不觉皱起了眉头,此刻见初七说话便淡淡的挑了下柳叶眉,倒也没再多说什么,只缓缓的随着初七走进了雅室,那丫鬟也急忙的跟了上来。

不过三人进了雅室后,那妇人倒是明眸轻轻一扫室内,微微笑偏头道:“这么些年不见了,表哥的品位倒比先前差了些,这屋子布置的可实在不如府上呢!”

她这话说得仿佛是在埋汰花有重,实则霓裳的布置是初七之手,这在晋京并不是什么秘密。

初七自然也明白她的意思,她微微一笑,这位夫人其实从头到尾没有针对过她一句,但她就是能感觉到她对她的敌意。

至于这句花有重的品位,说的怕就是她了。花有重这表妹一定是误会了什么,不过她可不想对她多加解释什么。

指了指一边的圈椅,仿若没听到她方才的话,初七只客气道:“夫人请坐,虫子一会应该就会过来了!”

她刻意的唤了一声虫子,语调更是有意无意的多加了几分亲热之意。那夫人的脸色果真一沉,弧度优美的嘴唇也拉成了一条直线,但很快便已恢复了正常。只回头对那丫鬟道:“画眉,你还愣着做什么,快去车里取我惯用的锦垫来!”

那丫鬟忙应了一声,快步的出去了。不多一会的工夫又急急的走了回来,手中却捧了一只掐金锦缎福字纹锦垫来,小心的将那锦垫安置在上首,这才过来扶了她坐了。

花有重的表妹倒是一副受惯人服侍的模样,顺着那丫鬟的力势袅袅然的坐了下来,姿态优美而端庄,一动一静之间,愈发显得她身如弱柳扶风,美不胜收。

初七暗暗的摇了摇头,正要说话,却见外头樱红捧了茶过来,将茶盅放在了二人跟前。对樱红微微一笑,以示感谢,还未及请人喝茶,那位夫人已伸出纤纤玉手,慢慢的捧起了茶盏。

兰花指儿轻轻一拈,揭了盏盖,才只闻了一闻,便微颦了眉,重又放下了茶盏。回头看了看她身后的那名名唤画眉的丫鬟一眼。那画眉会意,很快的便又下去了。

初七看她作态,已知她的用意,心中不觉好一阵厌烦,更不愿理她,因摆了摆手,示意樱红下去。樱红也是个千伶百俐的女子,因轻嗤了一声,掉头就走了。

见樱红离去后,那少夫人缓缓开口道:“初七姑娘,我听说你是打从源城来的!”

初七知她今儿来便是为了寻刺儿,因而只淡淡的应了一声,也没有要多谈的意思。

那夫人却仿若未觉,又接着开口道:“听说你母亲原是官家的绣娘?”

这话才一出口,初七的面色便有些难看。她并不以绣娘为耻,但痛恨那些拿了绣娘来攻讦她的人。绣娘的身份,在他们的口中这样说出来就似乎是低了别人几等似的,让她心中说不出的恼怒。

“夫人真是消息灵通……”她也懒得再与她虚以委蛇,只看着前方冷冷道:“不过我不知道夫人可曾听过一句话?”

那少夫人见初七动了怒,不觉微微勾唇一笑,略一挑眉道:“你说!”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初七咬牙一字一句道:“本朝开国太祖当日也不过是一介草莽,而今后代却能执掌天下,只不知夫人的先辈又是什么出身?”

这话说的甚是恶毒,本朝太祖昔日不过一介草莽,夫人你的先祖若是身份高贵,风水轮流转,他如今不过屈居一介草莽之下;而你的先祖若是出身低贱,那你今日又凭什么借我母亲曾为人婢子来讥刺、羞辱于我。

那夫人虽矜高,却并非愚蠢之辈,被她这句话一下子便噎住了,脸色也微微的泛了白,好半日,才冷冷道:“好一个牙尖嘴利的虞初七!”

“谢夫人夸奖!”初七倒也不甘示弱,微微欠身笑纳了她的夸奖。

此刻二人四目相对,都是寒光四射,冷气袭人。直到门外响起几下轻叩,那少夫人这才整了整面容,勉强的露出一丝笑意:“进来!”

推门进来的,却是画眉。她的手中捧了一只精致的红漆托盘,盘上搁了一只官制五彩鱼藻纹茶盅。

缓缓走到那夫人跟前,她小心的奉了茶,低声道:“茶是府里带来最好的六安瓜片,只是这地方没有京南的玉泉水,夫人将就些罢了!”

她口中说着,目中却是带了几分不屑的扫了初七一眼。

初七皱了皱眉,却还是忍住了。她真是不愿同一个为奴为婢还这般甘之如饴之人计较。

那少夫人闻言淡淡的点了下头,接过茶来,纤如春葱的玉手揭了盏盖,细细的闻了,这才淡淡道:“也罢了,在外头,能得这样的茶,已是不错了!”

初七倒是也并不搭话,只由得她们主仆二人一搭一唱。好在过不了一刻的工夫,花有重便快步过来了。

她冷眼在一旁看着,发现花有重在见到那位少夫人的第一刻起,面上便浮现出一种由衷的欢喜。

那种欢喜仿佛是乍然绽放开的欣然,让她忽然想起了“情窦初开”这四个字。

表兄表妹,多么暧昧的称呼,若无几分故事,其实也还真是可惜了这层关系了。她暗自想着,只是,都知“情”一字不知蒙蔽了多少人的眼睛,花有重这次怕是看走了眼了,他这表妹,可实在并不只是他想的如此简单!

不过她素来也不是个喜欢管这闲事的人,只瞧了二人一眼,也没继续做电灯泡的意思,自起身便告退了出去。

花有重自见了这少夫人,早欢喜得手足无措,听见初七说要先行回去,也没多想什么,倒是想也不想的便点了头应了。

不觉暗暗的叹了一声,初七出了霓裳大门,唤了车夫过来,自个儿上了车。

这位少夫人,想来便是花有重一心守得云开想见的那轮明月罢!

这轮月,说来倒也并不难见,只要他最终能够继承花家,想必这月也就摘到手了。只是听人这称呼“少夫人”,只怕他这表妹是个寡妇,也不知他届时他会不会计较对方曾嫁过人!

只是,她忽的怔了一下,因为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过恶毒了。她默默的倚在车壁上,轻轻的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心中有种说不出的疲惫感。姜煜桓的突然离去,让她想通了很多事情。也让她再一次发现,这世道,不论在现代还是在古代,原来真就是这么的现实!

人情恶,欢情薄,无论身在何处,这世道原来总是一样的。

第一卷 第一百四十三章 把酒相谈(一)

第一百四十三章 把酒相谈(一)

回了花枝胡同,她便将自己关在了书房中,静下心来,一点一点的画着图案。画的烦了,又翻找出当日绣的那几幅插屏,慢慢的绣着。

当日,她曾答应过晋宁,将这几幅插屏绣了出来送她。可是接二连三的事儿,却让她一再耽误。如今,是该赶上一赶了,希望能在自己离开晋京前,将这几样东西赶了出来,赠予晋宁作个念想。

她这一忙了起来,便忘了时间,三翠过来唤她用饭,她也只是摆手说道不饿。三翠见她如此也不好说什么,只得取了几碟糕点瓜果,放在一边,嘱她饿了,便随意用些。初七随口答应着,却并不往心里去。等她觉出饿来,再抬头看时,天色却是漆黑了。

随意的用了几块糕点填了填肚子,她立起身来,走到外头,这刻才觉得腰酸背痛,眼睛也有些发花。

房里没有旁人,三翠与四翠都是聪明机灵人,也都知道伺候人绝非一辈子的事儿,但有了空儿,便会坐在一处,静静绣花,时不时的还会请教她一些问题。

初七喜她们聪明上进,却也从不藏私,只讲自己知晓的一并倾囊相授。此刻见她二人不在,她也懒得呼唤,只在外头坐了,自己倒了一杯冷茶慢慢的喝着。

京里天寒,才十月底,屋子里便已生了火炉,分外的燥热。窗户半开着,缕缕冷风吹了进来,拂在面上,分外清凉舒畅。

她索性走到窗户边上,将那窗户开得更大了些,任冷风吹在身上,心中好生一阵痛快。一缕清淡至若有若无的箫声隐隐约约的传了进来,那声音似乎隔着很远,幽幽袅袅,时有时无,却愈发觉出幽雅的韵致,几不似人间之声。

初七细细谛听许久,不觉叹息了一声,竟是忍不住的跨步出了自己的院子,一路循着声音向前走去。曲曲绕绕的没走多远,她便见了前方的一汪水池,水池边上,立的正是花有重。

不觉微微的笑了一下,她本来就疑心此刻月下**之人必定是他,如今一见,果不其然。她足声虽轻,花有重却仍是听了出来。

他也没有回头,只看着粼粼泛着涟漪的湖面道:“你怎么来了?”

初七原是没打算现身的,但他既问了,自己若还鬼鬼祟祟的,却也不好。因又朝前走了几步,稳稳道:“我是一路循着箫声而来的,想不到你还会**!”

花有重回头看了她一眼,眸中有着深切的怀念:“我这箫,原是师傅教的!”

知道他口中的师傅是指沈别宴,初七不由惊讶的“啊”了一声,有些意外,却也并不意外。沈别宴乃是金晋出了名的才子、状元,而**原就是文人雅士体现自我品位的一种手段,这般想来,他会吹,实也在情理之中,虽然自己是从来不曾见他吹过的。

“书颜姐姐的琴也弹的非常之好……”花有重眯眼看着远处,慢慢的开口说道:“将来若有一日,你能见到他二人在一起,不妨请他们合奏一曲。那时你才会知道,天下最好的音乐是什么样的!”

初七在一旁静静的听着,听他这样赞叹不觉仰头一笑,随即狠狠的点了点头应道:“若有机会,我一定会的!”

二人一前一后的立着,半晌也没有说话,只是各自站着,任冷风吹过面庞。也不知过了多久,初七终有些忍不住,伸手掩住口鼻,打了个喷嚏。

这日子倒是说冷就冷下来了,她揉了揉鼻头,正打算开口告退。谁料话还不曾出口,那边花有重倒是颇为体贴的开口建议道:“吹了冷风后,最好便是去喝口热酒,只不知初七你可愿陪我一道去?”

初七张了张嘴,正想回绝。但随即想到花有重今儿见了表妹,心里怕是不快活的。默然的想了一下,最后她竟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应下道:“好!”

得了初七这话,二人便不再多言,只慢慢的穿过小径,不多一会的工夫便到了一座小花厅内。初七认得,这座花厅,正是花有重所住院子附带的一座小厅。

当日建这厅,想来只是打算与三五好友同坐小酌用的,因此厅并不大,却是出奇的精致,内里的摆设也是古朴典雅得紧。

此刻厅内早备好了酒菜,几个火盆烧得正旺,整个厅内温暖如春。

花有重净了手后,便亲自拿了酒旋子,温了一壶酒。初七歪在一边静静的看着,只见他手法甚是熟练,姿态也颇潇洒,不觉笑着调侃道:“你这动作倒熟练,想是常干这事吧?!”

“从前常与师傅一道喝酒,不过如今他不常喝酒了,便是喝,也不必我陪了。”花有重慢慢转动着手中的酒旋子,含笑着回道:“我自己独自喝着也觉无趣,因此今儿特意邀了你一道!”

闻言初七默默的想了一下,只是一句如今他是不喝酒了,她便可想见到沈别宴如今的生活。

“这或者便是光棍汉与有家有室之人的不同之处吧!”许久,她才这般宽解着花有重道。

花有重没有抬头,只专心致志的烫酒,又过了一会子,他才抬头展眉一笑,却仿佛并未听见初七方才的那句话一般,只轻声说道:“酒热了!”

他一面说着,一面拿起桌上的杯子先给初七斟了满满一杯。

初七见他不想多说什么,便也识趣的住了嘴,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并未与花有重客气什么,任由他服侍着。

她伸手拿了酒杯,杯中酒暖暖的,握在手上,很是舒服。一股淡且沁人的梅香更在鼻际萦绕,让她不由自主的深深吸了一口气。

花有重注意到她变化的神色,不由淡淡的笑了一笑道:“这是梅花酒,酒味淡,最宜女子饮用!”

初七闻言笑了笑,举杯就唇,浅浅的啜了一口。那酒入口微甜,梅香沁人,滋味果真绵柔得紧。她不由点了点头,赞道:“味道果然甚好!”

见她一副十分满意的样子,花有重不由哈哈一笑,气氛倒也轻松了不少。

二人慢慢的喝着酒,却也不愿去谈那些烦心事,只是缓缓的说着幼时之事。两人倒是颇有默契的样子,都尽量挑着那些开心事儿说。

酒渐渐的多了,梅花酒虽然入口绵软,后劲却是足的。三四分酒劲上了头,初七不知不觉的便说到了幼时的那两碗冰镇酸梅汤。

每每忆起往事,她总会不由自主的记起这事,只是如今旧事重提,却是在温馨之余,由不得的一阵伤怀,一阵唏嘘。花有重静静的闭目听她说着,到了最后,仿佛是感同身受一般不觉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芷儿与我,是在我六岁那年认识的!”许久,他才慢慢的说着。

第一卷 第一百四十四章 把酒相谈(二)

第一百四十四章 把酒相谈(二)

初七闻言怔了一下,不觉拿眼去看他。她提到官闻景与盈朝,其实只是忽然想找个人说上一说,其实并没有套花有重话的意思。

不过那厢花有重神倒是色不变,却依然说了下去,只怕他也是同初七一样,想找个人尽情倾诉。

“那时我祖父尚且在世,芷儿正是来陪他老人家的。她在我祖父家中住了半年多,与我慢慢熟悉起来。她小的时候,并不会像现在这样……”

花老太爷只得了一个儿子一个女儿,自然是极为宠爱的。长子尚了公主,**却嫁到了彦平府宋家。女儿嫁到宋家后,两口子也算和美,只是却有一个极大的问题随之出现了。

那就是她嫁到宋家十年,得了一个女儿后,便再无动静。

宋家的老太君对此自然是心急如焚,初时因着花家的家世,她还竭力忍耐着,其后便态度日差。在她的冷嘲热讽下,花氏不得不含泪默许了丈夫迎娶侧室的行为。

侧室进门不过数月,便传出有了身孕,待到分娩,果真产下了一个男婴。男婴满月之时,宋老太君便令儿子将侧室扶为平妻。

花氏本就是金娇玉贵的千金小姐,哪里受过这等气,回房之后,郁气难消,当即病倒了。

再说这病本是心病,却须心药来医,怎奈那位新夫人也是个有心计的,时不时的还抱着新生儿来探望于她,让她更是郁结在心。一年不到,她便撇下女儿,撒手人寰。

花老太爷隐约听到了一些消息,只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宋家也不曾虐待辱骂,在无子的情况下,纳妾更是人之常情,老太爷心中虽气,却也拿宋家没有法子。

女儿死后,他便亲自去了一回宋家,将外孙女抱了回家,说要亲自抚养一段时日。宋家逼死儿媳,心中到底有愧。再者花家势大,他们对着花老太爷,自然也不敢多说什么,便答应了。

正是如此,宋芷儿便到了花家。

那时候,他们都还很小。只是一个小小的少年与一个小小的梳着双丫的少女。在花家庞大幽深的祖屋里头,两个孩子慢慢的熟悉起来,直至成了最好的朋友。

一对小儿女性情相投,且还未通人事,倒也无忧无虑。再加上他们本都是极聪明之人,一些蒙童的课业自是难不倒他们,因而除课业外,二人结伴便只是尽情玩耍。

只是花老太爷终究是要老的,老了,总要离去的一天。花有重九岁那年,老太爷忽然病重,再无力起床。

他不得不为两个孩子着想,到了最后他使人将宋芷儿送回了宋家,又将花有重送到了源州行之书院。且殷殷嘱咐赶来的儿子,令他务必要保全这一双孩子。

这一次分别,却是足足分别了八年。八年后,花老爷分家,花有重才得重见宋芷儿。

那时宋芷儿已将及笄,出落得花朵一般的标致,而宋家送她入京,为的正是议亲。

花有重与宋芷儿会了面,念及幼时光景,都是感慨万千,自然而然的也就亲近起来,青梅竹马的兄妹之情,很快便多了一丝丝暧昧的情愫。

这事,自然是瞒不过花老爷的。他细思了几日,终于唤了宋芷儿过去问话。

他使人来唤宋芷儿时,花有重正与宋芷儿在梅林之中赏梅,吹着《梅花三弄》的曲子,饮着温热的梅花酒。听见花老爷叫宋芷儿过去,二人都是一怔,相互看了一眼,彼此怕是都明白花老爷唤她过去的意思。

只是,宋芷儿这一去却是再没有回梅花林。此后的日子,她也是一直都在躲着花有重。花有重茫然之余,终是忍不住去寻他的父亲,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花老爷原是不肯说的,但经不住儿子的一再追问,终于还是说了。原来宋芷儿早已许好了人家,而且对方也是名门望族,这门亲事自然是退不得的。

他叫儿子莫要再挂心了,等将来,他自会替儿子寻一门好亲事,女方也不会比宋芷儿稍差。

可是无论花有重怎么逼问,他都只是这样的回答。花有重终于怒了,他掀翻了桌子,将房内的一切砸了个稀巴烂,然后怒气勃发的出门去了。

他去找了宋芷儿,求她与他一道离开。可是无论他怎么说,怎么劝,宋芷儿却只是哭,却只是摇头,她一个劲的说自己不能害了花家,不能害了花有重,却怎么也不肯随他去。

花有重绝望了,他默不作声的离开了京城,回了源城,在行之书院过了一段沉默的日子。然后,是花老爷派人送来的书信。

书信里还附了一张银票与一块贡商金牌。他怒的几乎要将银票撕碎,将金牌丢入火炉熔化。后来是沈别宴制止了他,于是,源城有了“绣坊”。

初七安静的听着,这并不是一个有趣的故事。花有重说着这一番话的时候,声音很轻很淡,语调也很平缓,她却能够感觉到在他心底压抑着的那一重重的怒火。

说到这里,花有重没再继续说下去,只慢慢的靠在了椅背上,淡淡的朝她笑:“其实我很佩服官盈朝!”

因为她足够大胆,而且也足够聪明,虽然慕容致远真不是一个好的私奔对象。

“盈朝……”初七慢慢的重复着这个名字,明白此刻花有重心里难受,旋即岔开话题问道:“她在宫里还好么?”

花有重笑笑,却并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反倒忽然而然的岔开话题问道:“初七,你觉得官盈朝是个怎样的人?”

听他这样说,初七不禁疑惑的皱眉看向他,有些摸不准他的意思,因含混道:“盈朝,她是我的朋友!”

“晋懋对我说……”花有重闻言一笑,倒是语调平和的回着话,不过所说的话却是石破天惊:“他说,官盈朝,她从来就没有失去过记忆!!”

“什么?!”他话音方落,只见初七猛地一惊,骤然坐直了身子。她原先的三四分酒意被这一惊,早去得无影无踪:“你胡说!”

仿佛料到初七会是这样的反应,花有重只静静的看着她,语气淡定平和:“我知道,你并不喜欢晋懋,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晋懋这个人或者并不能算是一个好人。但他说的话,却从来都是真话!”

第一卷 第一百四十五章 离别的愁绪

第一百四十五章 离别的愁绪

入了初冬的天色慢慢变得晦暗起来,整日里阴郁着天,沉沉的压了下来,仿佛是要塌不塌一般。偶尔有一阵冷风呼过,卷起地上落满的枯黄树叶,洋洋洒洒的飘荡开。

因天冷了,人倒也惫懒了不少,连外出走几步都不愿。好在也没什么要她操心的,故而初七这些日子以来便只安安静静的坐在房中,慢慢的绣着手中的插屏。

从半开的帘子看过去,只见她微微低垂着头,因为用力而眯缝着眼,看着很耐心,也很仔细。仿佛手底下的东西已经成为了她最后在意的,出不得半分错一般。

“哒”、“哒”、“哒”门外忽然传来阵阵急促的脚步声,听起来倒是很是熟悉。初七虽头也没抬,但微微抿起的嘴角却不由自主的勾出一丝好看的弧线。

晋宁这火急火燎的性子,怕是等成了亲都不会改了的。这样想着,初七不觉失笑的摇了摇头。

正在这时门“砰”的一声被人一脚踹开,毫不客气的。接着便是晋宁清脆中透着火气的嗓音旋即在房中回荡开来:“你是怎么回事,怎么忽然就要离开了,京里有什么地方对不住你了?”

这嗓门大的,几乎是要震耳欲聋一般。

初七抬起头来,对她微微一笑,眸光平静似水,抬手指指自己对面道:“坐吧!”

听了晋宁这话,她自然也就知道,花有重已派人去通知过晋宁了。事实上,那天她也并没有与花有重说的太多,二人才刚说到盈朝失忆为假,初七便有些烦躁。闷闷了一会,便起身出去了。

厅中很是暖和,而厅外却是寒风凛冽,冷风一吹之后,她的头脑也就愈发的清晰。

细细回想从前盈朝的种种表现,她可悲的发现,盈朝似乎确实根本没有失去记忆。只是当初她是太过相信她,因此根本就不曾多想其他。

晋宁原是一肚子的火气,此刻碰上初七这般不温不火、平静安宁的模样,顿时一肚子的急躁也便忽然消失得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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