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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里乾坤-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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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热退了下来,然而却仍是病恹恹的躺在床上,浑身使不出力来。每每到了夜里更是越发咳嗽得厉害,仿佛掏心裂肺的咳嗽一般。
就这样熬了好几天,原本就清瘦的绣娘这下越发的消瘦了。而日日守在她床旁,寸步不离的照看着她的初七,自然也没好到哪里去。
看着绣娘这样,初七心底也是焦急得厉害,也不晓得是哪里出了问题,怎么会一直不见好。药是喝下去了一碗又一碗,然而她还是整个人病恹恹的。连拿着绣花针都觉得使不出劲,更遑论专心绣佛像了。
眼见着日子是一日一日的过去,这日竟是连夫人也惊动了,亲自过来瞧。
“可好些了?”柳月清俯身按住欲起身行礼的绣娘,微微皱着的眉宇见显示出几分关忧:“还病着呢,就甭管那些子规矩了。”
“热是退了,但身子却一直是恹恹的。”在一旁的初七端了药上前,一面递给绣娘一面回着话。
柳月清点了点头,又说了好些子宽慰的话。大抵就是好生将养着,不急着绣花,等身子好了再说。绣娘自是一一点头应下的。
正说这话,忽然辛绣娘从外面走了进来。她必是也没料到夫人会在屋里,一见到柳月清,先是一愣,随即立马躬身行礼。
“绣娘这里倒是热闹,往日里翠蕊、翠琴没事便一个劲的往这边跑,现下连辛绣娘也成日跑了。”柳月清笑着看着绣娘打趣的说道,顿了顿,又添了句:“闻景和朝儿也是喜欢往绣娘屋里头窜。
这话说得幽幽的,好似在埋怨,然而脸上却是一脸的调笑,一看既知是在玩笑。往日里,她一贯是严肃或是抿嘴不发一言的,倒是难得见她说句顽笑话。在场的人也都掩嘴笑了起来,翠蕊倒是还颇为大胆的说了句:“看这味儿酸的,都快赶上春上的梅子了。”
此话一落便惹得人越发笑了起来,连柳月清都笑得喘不过气,揉着肚子直喊着要撕了这小蹄子的嘴。
这样一番下来,屋里的气氛倒不像方才那样凝重了,显得轻松了不少。说罢了顽笑,柳月清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最后停在绣架前。
“那佛像绣得怎么样了?”她随手拿起一旁几上簸箕里的帕子,宽大的裙摆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着。下摆处隐隐约约露出的忍冬纹雅致细腻,将她清丽的模样里平添了几丝安详平和之感。
“才起了个头。”绣娘颇为不好意思的回道,这活计放落下来没多长时日阳阳便发了病,紧接着自己又病得躺在床上动不得,佛像的事自然也就拉下了。
“我看看。”她放下手里的帕子,转头向绣架里看去。
初七见状忙上前掀开绣架上的幔子,确实只开了个头,偌大的绣布上只看见几朵作为背景的祥云。但凡若稍懂绣花的人,都可以看得出来,那绣着祥云的绣线劈得极细,一眼看去仿如在微风中缓缓流动一般。
一时之间,柳月清便被简单的几笔吸引住了。看了良久,她才轻声道:“比我想的还要好,只是……”
她顿了顿,看向满脸不安的绣娘道:“你这病也不知一日两日的好不好得起来,再这么拖下去,我就怕到时会赶不及。”
绣娘垂下头,舔了舔发枯的嘴唇道:“夫人说的是。”
在一旁的初七看了看绣娘,又看了看柳月清。夫人这话说得也是再明了不过了,她的意思初七明白,绣娘自然也明白。她张了张嘴,想开口说些什么,不过这种时候也轮不到她开口说话吧?故而最终她还是住了嘴,只埋头将幔子重新幔好。
屋外是一声高过一声,此起彼伏的蝉鸣声。方才还未觉得有什么,但此刻听来只觉得吵得人心里乱哄哄的,没个头绪。
“辛绣娘的手艺精巧着,”绣娘沉吟了好半晌,忽然打破了沉默:“奴婢看余下的不如交由她来接着绣,这样夫人也可放心,绝不会误了时日。”
柳月清听她这样说,便笑了笑看向辛绣娘道:“绣得来吗?”
这话听起来像是问句,但细一想,若是绣不来,府里还留着这样的奴才做什么,不如趁早撵了出去是正经。
“奴婢但听夫人吩咐。”
这事便就这样定下了,原本是绣娘的活计,结果给了辛绣娘。被初七“抢”过来后,最后还是给了辛绣娘。就像是注定了是辛绣娘了的一般,是她的便是她的,任旁的人谁也抢不走。
“初七,去给你辛婶仔细说说那绣线该怎样下。”绣娘从初七招手吩咐着,因着是初七看书设计出来的,有些地方自然是她最清楚的。
“知道了。”
初七应了一声,抬脚追了出去。屋外的日光明晃晃的,慑人得厉害。门口的青砖被日头晒得发烫,初七方一踩上去就觉着一股子难言的热度透过薄薄的绣鞋底子烫在了脚心上,灼灼如烧。
她就站在日头下,怔怔的站了好一会。
直到屋里的绣娘喊说:“丫头,怎么还愣在门口?”
她这才忽的又转身进了屋,抄起簸箕里的绣棚便埋头一言不发的绣起花来。
“这是怎么了?”绣娘见她被晒得满脸通红,额上尽是细密的汗珠,便挣扎的起身挪到了她的身旁。也没顾什么,捏着袖口便去给初七擦汗:“方才可不还好好的吗?”
“娘,我没事。”初七忙起身将绣娘扶回床头躺着:“我只是觉着我这走了也没人看顾着你,心里不放心罢了。”
其实她心里确实是想到了其他的事,只是她想不通而已。
就这样又过了好几日,虽也是一直喝着药,但绣娘身子也还是那样不见好,也没加重的。初七心底愈发的是又急又恨,却又无可奈何。
这一日午后,她正陪着绣娘在屋里说着话,忽然听到屋外有人喊:“初七,绣娘,我可以进去么?”
听声音分明是出了远门的孙大夫,绣娘忙整了整身上的衣服,又将整理好被子。即便浑身没力气,却仍是挣扎着靠坐到了床沿,这才应道:“进来吧!”
第一卷 第五十章 蹊跷的病
第五十章 蹊跷的病
从屋外匆匆赶进来的孙大夫穿着一身灰色的衣服,看起来越发显得风尘仆仆的样子。看这幅样子怕是回来后,还没落家里好生歇息,一听消息就赶到绣娘这里来了。
“人还病着呢,怎么也不仔细在床上躺着!”孙大夫一面熟练的端起绣娘的手腕把脉,一面埋怨着。话一说完,似乎察觉着这话不适合自己说出口,便又补了一句:“我的意思是,强撑着越发的不容易好。”
初七抿嘴看着孙大夫发窘的样子,心底有些想笑。不过自古便是是男女有别,叫孙大夫这样坐在桌前端着绣娘的手腕把脉都已经是极限了,若是衣衫不整的躺在床上把脉那像个什么样子?
若是以往有个床幔子隔着倒也罢了,可惜床幔子被阳阳给抓破了,也还没来得及缝补,此刻绣娘硬撑着坐起来自然是必须的。
“都病了小半月了,”看眼前的两人都有些发窘,初七便开口打破了沉默:“一直都有喝药,可不知怎么搞得,就是没什么起色。”
孙大夫也没回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初七怕自己再说话会吵到他把脉,便也住了嘴。
然而那孙大夫却渐渐皱起了眉头,过了好半刻才开口道:“也没什么大碍,是患了风热。”顿了顿,他收回手有些奇怪的道:“怎么会吃了半月的药也不见起色,你把大夫开的方子拿来我看看。”
“好,你等等。”初七听他这样说,只怕这事其中必有蹊跷。前些日子她就是感觉不对劲,才特特从张婶那里要了药方过来的。反正在药铺那边抓药已经抓熟了,张婶也二话不说的把方子给了她。
竹叶、薄荷、杏仁、连翘……,孙大夫将方子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眉头越发皱得紧了,口中直念道:“奇怪……”
“奇怪什么?”初七两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孙大夫,心里也有了自己的计量,故作不知事一般歪头问道:“是我拿的方子不对吗?”
“不是,”孙大夫闻言对她笑了笑道:“是对症的方子,你没拿错。”
说着,他转头四处看了看,见床旁的小几上放着药碗,里头是慢慢的药一碗根本没动:“平日里煎了药就这样放着都没喝吗?”
“怎么会!”初七快步走上前,将药端到桌上道:“是天气太热了,娘亲说等凉一回了再喝。”
本来是准备凉一会儿再喝的,结果还没来得及喝,孙大夫便过来了。
“是啊,大热天里凉一些才喝得下去。”绣娘接过药碗,说完便抬碗要喝。
却被孙大夫猛然拦住,绣娘奇怪的看着孙大夫将药端到跟前闻了闻。
“还是别喝了,再去重新煎一碗过来。”他猛然起身走到窗边,将药尽数倒了出去,才又转头解释道:“等凉了,药性就不好了。”
他的脸色平静,叫人看不出心思。初七自是不懂医术那一类,也不知孙大夫说的是不是这个理。但她隐约觉得不是这样简单。那碗药方才是她端过来的,其实根本就没有多凉。还是温热的很,是正好不烫嘴的温度。
而且,往日里,她们也根本没有等药凉了再喝。
“初七丫头,你跟我去铺子里抓药过来。”
听他这么说,初七越发心底觉得有异了。平常都是张婶或者辛绣娘煎了药送过来的,药材也都是放在那边。眼下孙大夫竟也不问有没多的药材熬药,直接去重新抓药回来。
这其中的弯弯角角,初七自然也能想通透的。但孙大夫不说,她亦不问。只下定决心,往后的药都自己亲自去煎。
是张婶还是辛绣娘?
初七只觉得心里头是一团乱麻,怎么也没个头绪。自己和张婶相处着也好几个年头了,她对绣娘的好那是掏心掏肺的,没有二话。而且绣娘和张婶如何也没有利益冲突,怎么想也不会是张婶。
只是辛绣娘虽然与绣娘有利益冲突,但她既能坦然的向夫人推荐自己的绣样上去,就证明她应该是没存什么坏心的。要不她大可以瞒下来,何苦还为娘亲说那些好话?
会不会是翠雪趁他们不注意,搞了什么鬼名堂?还有,上次在街上她曾亲眼看到张婶和翠雪凑在一起,样子神神秘秘得紧。
同孙大夫一起抓了药,他却是没向方才说的那样让初七回府里煎药。而是在铺子里煎好了再让初七带回去的,这样一来,其中的蹊跷更是不言而喻了。
初七想孙大夫大概是觉得自己年纪小,自然是想不通那些的,她便也没说什么。等端了药回去的时候,绣娘这次倒是不敢再放凉,不管多烫,都忍着尽数喝了下去。
“可是又麻烦张婶熬的?”喝罢药,她躺在床上看着忙碌收拾的初七问道。
“不是,”初七停下手中的动作,不知道该怎么跟绣娘说。她素来心眼实诚,虽不多话,但待人亲近。也不知说了她会怎么想,略一思忖,初七便隐瞒着道:“这会子张婶在忙着准备晚饭,忙得焦头烂额的。是孙大夫在铺子里熬好了,让我带过来的。”
“这样啊,”绣娘低垂下眼睑,大夏天里喝罢了滚烫的药,脸上沁出了一层汗,被汗水濡湿的几缕发丝也贴在腮边:“往后还是少麻烦他了,毕竟……”
后面的话,她也没说出来。但初七明白她是什么意思,绣娘现在是一个寡妇,自然是要避嫌的。有太多的牵扯,即便没什么,也会被人乱嚼了舌根子去。
“我晓得。”初七点了点,将心中的打算说了出来:“以后每天我早起些时辰,把药熬好了再去书院,中午就等我下学回来了再熬药。娘亲,你说这样可以吗?”
怕绣娘明白些什么,初七想了想又说道:“现在热天里,张婶除了买菜做饭打下手的,还要做甜汤,一天到晚的事;辛婶也接了活计过去,怕也是不得闲的,也不好再麻烦她们了!”
“是啊,”绣娘对她无力的笑了笑:“是不该再麻烦她们了……”
言罢,她翻了身,转身朝着里头,幽幽的道:“我累了,先睡一会……”
第一卷 第五十一章 拈花一笑,佛渡众生
第五十一章 拈花一笑,佛渡众生
这日天气晴朗,似火一般朝霞透过窗纱落在屋里的绣像上,饱满的颜色红得嚯嚯有声的霞光映照下愈发显得灼灼如华,耀人眼目。
暗金的绣线劈得是极细,细细密密铺成金缕裟衣,意态安详的佛祖手拈一朵金婆罗花,虽不语也未笑,但一眼望过去即让人平生出一股如沐春风之感。
“我就说怎么会是幅画呢!”柳月清眉眼含笑的看着手中的绣像,头也不抬的说道。
辛绣娘闻言也是笑了笑,转眼看向初七道:“可不是这丫头的法子吗?”
初七在端站在下手方,垂着头,也不多话。当初她就想着按平常的法子来对待,故而特特在绣像完成后,又拿去当成是水墨画一般装裱起来了。故而,方才柳月清初见的时候才会以为是一幅画。
“不过……”柳月清稍微沉吟的一下,忽的侧头看过来若有所思的问道:“怎么和绣样上的不太一样?”
“自是不一样的。”辛绣娘闻言伸手将初七往前推了推,抿嘴笑道:“这丫头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些个心思,可是灵巧得紧。”
“哦?”听她这样卖关子的一说,柳月清也来了兴趣,不禁看着初七莞尔笑道:“那初七丫头过来说说都是哪些个灵巧心思!”
初七点头应着“是”,走上前去,捏着绣像边缘轻轻的上下翻动着。柳月清不明所以的看着她的动作:“你这是……”
“在这上面,夫人可看清楚了。”初七指着绣像说着,言罢,又对着阳光重复了方才的动作。
柳月清原本被她这样说得是一头雾水,弄不清初七与辛绣娘这是在打什么哑谜。便低头仔细看着绣线,等初七对着光线翻动着绣线,她忽“呀”的一声叫了出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
柳月清满脸惊愕的盯着初七,犹是不敢相信自己方才所见的那一幕、见初七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并未答话。她慌忙捏着绣像边缘,学着方才初七的样子也轻轻的上下翻动了几下。
只见原本只是绣着一尊佛像的绣面上,忽然在佛像下方出现了几尊其他菩提像,隐约看来大抵是有十尊。想必是佛祖的十大弟子,摩诃迦叶、阿难、舍利弗、大目犍连、弥多罗尼子……
有的或站在原本当作背景的祥云上,或半跪,姿态各不一,拥簇着佛祖似是在听法讲禅。更为奇妙的是,若再仔细的定睛看去,站在最前方下首的是摩柯迦叶。此时的老比丘两眼看着佛祖手中的金婆罗花,破颜含笑,那笑容中蕴含着无限深意。
柳月清定定的看着手中的佛像,只觉一股肃穆、淡然之感扑面而来。她静静的看了好半刻,几是屏息凝气的。
看了良久,她才轻声道:“好个拈花一笑,佛渡众生。”
看情形,柳月清对这幅绣像想必是极其满意的。
“你这个,是怎么绣成的?”柳月清满脸笑意的看着初七问道,心底仍然是惊惧连连,觉得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第一卷 第五十二章 回不去的孩童时光
第五十二章 回不去的孩童时光
其实很简单,但又很难。之所以想出这样一个绣样,初七完全是受了小时候见过的一种卡片的启发。
说实话,那种卡片她没玩过。只是记得有一次跟院长一起出去买东西的时候,看到街边有几个小孩蹲在树下凑在一起,间或发出兴奋的大小声。
年幼的她被吸引了过去,看见蹲在中间的小孩手里捏着一张很精致的卡。只要稍微动一动,那卡片上的图案就会变成另外的样子。
那时候的她觉得好玩极了,真的,她觉得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有意思的东西。但是,她自然是不敢告诉院长自己想要那张卡片的。她只是站在不远处,抿着嘴,两眼巴巴的看着那群小孩。
一直看着。
但在古代若要达到这样的效果,那听起来便是觉得像天方夜谭一般。初七想了很久,才想出这样一个法子,也不知道能不能达到意想中的效果。
首先绣佛像的时候用白色的布面打底,佛祖的绣像用以往的绣线不变。独特之处就在于,绣其他人时,用的绣线必须是白色,和打底的布面十分相近,几乎是到一样的颜色。而且绣线必须劈得特别特别的细,细到仿佛就是那布面的料子。这样绣像才会与布面融合起来,让人咋一看上去分辨不出来。
其次就是绣这十大弟子的绣线除了要和打底的布面十分相近以外,再就是又要有些微的不同。这样在上下轻轻翻动的时候才会显示出不一样来,故而初七才特特挑了一种带一丝丝亮的白色。
这样既可以和打底的布面融合起来,在光下翻动的时候因为微微反光的原因,就会显示出其他的图案来。当然,在绣背景,如祥云一类的时候,也要注意位置。当翻动看的时候,那些线条也会成为其他人的眼镜、头发或是身线等等。
“原来如此,”听完初七的解释,柳月清恍然大悟的明了过来:“你倒是颇有心思。”
她似笑非笑的看着初七,随即低头又朝绣像看去。姣美的面容显出一派平静,叫人看不出心思。
过了好一会,她才继续开口道:“到时候进京给老太太贺寿,你也一块跟着去吧!既然是跟着盈朝,也好多长些见识,免得往后遭人遗笑。”
进京。
老太太的寿辰是九月中旬,而他们肯定最晚都是要八月中旬就出发的赶着进京。而那中间恰恰就是秋审结果下来的时候,想到被关在牢狱中的柳书颜,初七实则是并不想一起跟着进京的。
不过最后她还是跟着去了,绣娘虽不放心她小小年纪就跟着去,但毕竟这样的机会难得,所以还是让她跟去了。再加上官闻景也去了,她想了想,既然官闻景去了,那柳书颜那边要么是已经没什么问题了,要么是已经大局已定了。
故而最后也跟着一起去了,好在翠蕊此番也会跟去,万事有她在一旁照看着,倒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再说了,夫人发了话让她去,她还岂有拒绝不去之理?
因为这一年的事情尤其的多,故而此后相安无事的日子过起来倒是如流水一般。不过虽是如流水一般浅淡,但自有一番沁甜在心头。
等她长到九岁的时候,依着书院的规矩,便须得退了学,不再去行之书院上学的。柳月清便从外头请了教书先生进来,又在府里特特拨了一处咏花堂来做书房。平日里,官盈朝修习学识便都是在这里。
教书先生是位二十多岁的清俊男子,好穿一袭青色或是藏蓝的长袍。初七第一见到他时,几乎以为他便是消失好些年头的沈别宴了。
他与他,长得真的很像很像。只不过沈别宴要多一些不羁的贵气,而这位教书先生则是要儒雅一些。
一并请进来的,还有一位叫做崔萦的女先生。只是,她只单单教授官盈朝一人。至于是要教些什么,初七是不清楚的。因为但凡她授课的时候,旁人是不准靠近的。初七也只远远看见过她几次,总是唇角微微上翘的样子,看起来总是温温和善的样子。
偶尔的听官盈朝提起她的一些事,也能感觉得到是个随性而淡泊的人。
初七的日子还是如以往去学堂上学一般,上午陪官盈朝在咏花堂里修习。到了下午她便可以在家里休息,而官盈朝则是要跟着崔萦继续学习。
有一回,大约是春末夏初的时节,湖边的垂柳抽了一脉脉细长的叶子,层层叠加的覆盖着。远处也不知是那几个丫头在打闹,嘻嘻哈哈的,远远的传了过来,偶尔甚至还能听到铜盆相互碰撞发出嗡嗡的响声。
初七远远的就看见站在池桥端口的官盈朝和崔萦,她原本以为她们是在咏花堂里学习的。这厢见到,她倒有些好奇,不知她们是出来做什么的。
因为官盈朝素来鲜少提起关于崔萦的授课,故而初七也是知之甚少的。想起她们一向不喜有人在旁打扰,初七想了想,便准备离开。
“如果是你,遇到这样的事情,该怎么办?”
也不知是她们以为周边没人还是什么,初七正要走,忽的听见崔萦透过晚风淡淡的传了过来。她的声音有些低,却很温和,一如她时常扬起的唇角。听起来让人有种春风拂面的温暖感。
初七也不知道她们是在讲什么,听到崔萦这样问,她便略略停了步子,往前探身去听官盈朝的话。
谁知,她站了好一会也没见官盈朝开口。只见官盈朝穿着一袭粉色的衣裙,宽大的裙摆在微风中微微的摆荡着。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初七隐约觉着站得都有些累了,见崔萦并没有追问,官盈朝也没有要回答的意思,她便要起身离开。
正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官盈朝忽然开口道:“先生,我想即便我心里有什么想法,也是不该说出来的吧!”
听到她这样的话,初七心底猛然一震,几乎要挪不动步子了。她只觉得这句话分外的耳熟,似乎前世曾经在哪里听到或是见到过。此刻由官盈朝软软糯糯的声音里说出来,越发的是透心的奇怪。
第一卷 第五十三章 古代式滑冰
第五十三章 古代式滑冰
金晋四十四年的时候,继位不过四年的皇帝改年号为天启,此年为天启元年。也不知是老天眷顾还是什么,这一年冬日里下了一场颇大的冬雪。
有道是瑞雪兆丰年,故而这一场雪被奉为吉兆,倒是颇有些举国欢庆的气势。连着下了几日的雪,这一日终于有了些暂停的意思。
这一年,她们十三岁。已由一个青涩的小丫头,慢慢的开始蜕变成小姑娘的雏形。
早晨初七还没出门,就听到屋外官盈朝大声的喊:“初七,快来,快来呀!”
随着年岁的增长,官盈朝的言行举止越发的是个娴静的千金小姐样。但唯独在官闻景和初七面前,她仍是大呼大叫的,如同一个长不大的小姑娘。只是越发出落得娇俏可人,远远看过去,只觉有如新月清晕一般。
听到官盈朝的声音,初七忙不迭的开了门。因为才起床思绪是迷迷糊糊的,此刻将们一拉开只觉一股清凉潮润空气扑面而来。她立马缩了缩脖子,但仍是觉着心神一振,来了精神。
“快跟我来!”见初七走了出来,官盈朝笑着冲她扬了扬手,转身往前跑去。
“这是要去哪?”初七只得一面问着一面赶紧跟了上前:“今天不用去咏花堂吗?”
她话音刚落,就见竟是连官闻景也站在不远处,一双清润的眸子正含笑的看着自己。随着年纪的增长,他与官盈朝两人愈发的出落得与柳月清一般无二。即便是男子,容貌却也是相当的儒雅清贵。
彼时的他已是十六岁的年纪,却已隐隐的有了成人的大气与稳重。初七经常在想,果然古代人是早熟得可怕的。
“你今天不用去书院?”初七微皱着眉头,猜不出这两兄妹又在好兴致的玩什么。
听到她这样问,官闻景微微笑着道:“待会儿再去也不迟。”
官盈朝这时也停下了步子,转头冲她调皮的眨眼一笑道:“对啊,难得哥哥也这么好兴致肯帮我掩护着出来玩一会。”
言罢,她又转身快步向前走去。初七看着他们二人,笑着摇了摇头,也赶忙跟了上前。
因为夜里落了一层厚厚的雪,举目望去,只觉眼前是白茫茫的一片,只间或有凸起的石头或是横摆着支起的树枝突兀的裸露出来。
加上此时清晨鲜有人踩踏,这时候一脚一脚踩上去,踩得厚实了,甚至都听得见“咯吱”、“咯吱”的声音。
走了没几步,在前方的官闻景忽然转过头来,见初七踩在雪上。便皱起了眉头道:“小七,踩在我的脚印上。”
“恩?!”初七抬起头,见他正皱着眉宇看着自己,不由得暗自抿嘴笑着应了下来。府上给下人配的鞋子不像官闻景的棉靴那样隔水,走不了几步便觉得脚底隐隐有些湿意。
官闻景稍微放慢脚步只略靠前初七一步,又担心初七跟不上自己,甚至还刻意缩短步距,每次只跨出一小步。甚而,每走几步都会回头看看初七,确定她是否踩在自己的脚印上走。
静谧的清晨,除了偶尔飘忽而过的风声,夹杂着风吹动树枝的簌簌声,余下的时刻三人彼此之间的呼吸声都依稀可闻。初七就这样埋头跟在他身后,沿着他的脚印一步步走进去,每一步都恰好踩进他脚印的正中间。
走了有半刻,初七根据路形,依稀也可分辨出是向着沁月湖去的:“是去沁月湖?”
“是啊!”官盈朝头也不回的答道,清丽的声音里隐约透着一股兴奋。
看她这神色,初七隐隐有些猜出是来去干什么的了。果不然,等他们三人越来越接近沁月湖时,都已经能远远的听到一阵细细碎碎的嬉戏声了。
虽说此时对主子们来说时辰算早,但府里的下人必定是早早的就起来做活了的。等初七他们走到湖边时,只见湖面上已是三三两两的,约莫着有十来人在湖面上嬉闹着。
不过都是府里的下人,见来人是素来待人和善的官闻景和官盈朝,她们竟也未上前,只远远的行了礼。有几个甚至还不知是跑去哪里,拿了三块木板来给初七她们玩。
是的,初七果然没有猜错,他们就是到沁月湖来滑冰的。
滑冰的木板是好几年前初七模仿前世的雪橇特制出的,不过也很简陋。就是在一块木板下面钉上两根铁条,然后手又找了两根铁钎做滑棍来支撑。因为这样做的简单又方便,故而府里不少丫环都偷偷央求着初七给做了一个。
说偷偷,是因为柳月清明令禁止过不准在沁月湖里玩,这也是后来初七才知道的。原来当初官盈朝就是在沁月湖上玩出了事,这也是造就初七穿越过来的原因。
不过虽然柳月清明令禁止了,但还是阻止不了府里姑娘们爱在冰上玩的热忱。故而不少人就偷偷趁着柳月清还未醒来之前到这里来玩。
然而并非每年都可以这样滑冰的,只有等到像有这样大雪的冬天,河面上的冰结得足够的厚了才可以玩。在初七印象中,就她穿越过来的这么些年,大概也只有过两三年这样的机会。
不过官闻景倒是没多大的兴趣玩,只是摆了手让初七她们玩,而他则是在一旁看着。反正也不是认识一年两年了,初七和官盈朝也没客套什么,直接兴致勃勃的坐到木板上,双手握着铁杆使劲一撑,便“唰”的一下滑得好远。
有时候滑得快了,一下坐不稳,翻倒在冰面上也是常有的事。不过好在玩在兴头上,也是不觉得疼的。
而且初七胆子算小点的,有些胆子大的,直接站着木板上,两厢对撞着玩。有时只听“嘭”的一声巨响,初七还没反应过来,就已见人倒在冰上疼得龇牙咧嘴的。
比如官盈朝,就特别喜欢这样玩。即便是每次疼得倒抽气了,只要一站上木板,就四处吆喝人来同她对撞,就如同前世的小孩对于碰碰车的执着一般。
正在初七正偏安一隅的自娱自乐时,忽然不远处的官盈朝大声喊道:“初七,快看!”
她抬头去看,只见官盈朝兴高采烈的冲她挥了挥手,随即蹲身用力朝前一划……
第一卷 第五十四章 试探?究竟是谁对谁的试探?
第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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