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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世流放-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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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默嘴角抽搐,他毫不怀疑,如果他敢在此时点头,对面那原始人绝对会立刻扑到他身上割块肉吃下肚试试。

    “不止大蓟叶,我懂的绝对不比那叫秋实的老头少。不信你可以去问大河大人和褐土姐,大河大人都快死了,硬是被我救了回来。”严默心中十分憋屈。

    他这个曾被誉为最年轻国手的世界超一流医学专家什么时候还要求着给病人看病?都是别人哭着喊着跪着捧着钞票求他出手好不好?如果不是担心指南……他怎么会去救一个强/暴他、揍他、要他做奴隶的凶蛮原始人?

    你以为老子想出手治好你?

    “哦?”原战看样子并没有怎么把他说的话放在心上。

    娘希匹!你那表情什么意思?我都说到这种程度,你竟然还敢怀疑我的医术?

    你怀疑我的人品没问题,但你就是不能怀疑我的医术!

    原战心里有事,拍了拍少年,竟然真的起身去看望大河夫妇。关于少年救回大河生命一事,他已从草町口中了解到一些,但当时他以为草町有夸大的成分,便没怎么相信,如今看少年如此信誓旦旦,他忍不住也想去看看事情是否真如少年所说,正好他也有些事要询问大河。至于这个时间去打扰人家夫妇是否合适,他没想那么多。

    严默躺在烂碎毛皮拼成的床铺上,脸色阴沉无比。自从来到这里,他就没过过一天舒心日子。

    “我要给他看病,他不肯给我看,那可不能怪我。”瞅瞅右手,没反应。

    “天已经很晚了,就算他改变主意,也得等明天,我今天实在太累,如果勉强给他看病,怕是会看错看漏。”

    “我睡了,如果你有意见,最好现在表明出来。”

    大约指南因为他今天主动问询过病人两次,所以到现在都没有任何有要惩罚他见伤不救的迹象。

    严默突发奇想:如果我的右手被砍断,那指南是不是也会跟着不见?

    他很想试验一下,但又怕自己右手长不回来。

    可惜,如果这事发生在别人身上就好了,那样他就可以想办法抓住那人做一套详尽的实验。

    比如切掉那人的右手,看是否会出现在左手,如果出现,那就再切掉左手,看是否会出现在其他部位,以此类推,他很好奇这指南到底被根植在人体哪个部位中。

    还有,如果寄生体死亡,那指南也会跟着消失吗?还是说指南有办法让寄生体无法死亡?

    严默真的很想死一次看看,但他又怕真死不掉,到时便只能享受死亡的痛苦,而无法享受死亡带来的永久安宁,他总觉得这渣性比他还严重的改造指南绝对能干出这种超级没品的事。

    如果我在这里死亡,是否改造也到此结束?他非常想就这个问题问一问指南。

    想到还有两次询问机会的疑难解答,严默有点犹豫,一共就三次询问的机会,他已经用掉一次,只剩下两次,作为凡事喜欢利益最大化的人,他一点都不想把剩下的唯二机会浪费一个在询问他可以推断出来的事情上。

    嗯,还是不问了,在这个见鬼的原始社会,就算他自己不动手,他死亡的机会应该也会很多,到时就能知道他到底能不能彻底死亡。

    严默又等了一会儿,他困得要死,但他不想就这么睡着,他不好过,也不想让别人好过。

    原战终于回来,回来时看少年的目光带着探究和一丝警惕。

    严默望着青年,不再说要给他治病的话,而是抢在对方开口之前,另提了一件让青年更加在意的事情:“我知道盐要到哪里找。”

    说完他便彻底放松精神,这一放松,人立刻就如昏迷般睡着。

    “你说什么?!”一只布满茧子的大手迅速抓住他,可惜摇了半天都没把人弄醒。

    严默一开始还有点知觉,但装着装着就真睡死了过去。

    可怜他今天能熬到现在就已经很不容易,这一天,他不仅被强迫做了那码子事,还不得不为保命再次砍断自己已经长好的腿,之后又拖着伤腿流着血与年老狡猾的老祭司斗智演戏,好不容易回来后不仅得给自己治疗,还得操心混蛋强/暴犯的伤病……

    种种折磨下,他不但没有崩溃,还能进行理智分析并还能在临睡前顺便坑人一把,真正算得上意志力超强的典范,他自己都佩服自己有没有?

    “盐默!你给我起……”原战看着少年那惨样,摇不下去了,他不觉得少年在装昏,只当他真的支撑不下去。

    算了,等明天再问他吧。原战带着满肚子心思躺到自己床铺上,而就如严默所预料一样,这一夜原战都没怎么睡好。

    翌日,原战一大清早就起来烤肉,硬是把严默给馋醒。

    醒来后,他觉得有点不对头,随手摸了一把屁股,结果……悲剧了,他竟然拉了一床都不自知。

    “起来了?”外面的原战听到动静问。

    严默镇定地放下手,随手在干草上擦了擦。经验不足,他昨天应该在上药前,把里面好好清洗一下,而不只是把表面胡乱擦擦了事,羞耻什么的,在这里真的没必要!

    原战进来,闻到了臭味,凑过去一看,当场笑出来,“怎么拉到床上了?你几岁了?”

    严默阴沉着脸。

    原战完全不觉得是自己的问题,也不嫌脏,抱起少年,还顺手拍了拍他的屁股,走出去给他清洗。

    外面已经有人走动,走过路过的人没一个觉得他们的行为奇怪,也没人多看他们两眼。

    把严默洗干净放到水缸边,原战进去把少年的床铺给收拾了,卷成一卷带出来,扔到门口。

    “这次我能换到一张完整的好兽皮,我把床加大,以后我们一起睡,冬天来了,两人挤着睡也暖和。这些皮都太烂了,我留着原本也是打算冬天烤火用。”

    严默说不在意,但到底还是有些拉不下面子。假装查看自己伤口,低头不理青年。

    咦?这一看,严默愣住。

    他的愈合速度似乎又加快了。

    之前的伤势,加上他意识不清的那两天,到痊愈为止,一共花了约七天时间,这次会用几天?

    严默看着伤口,根据愈合程度进行时间换算,如果他的推测没错,他觉得也许只要三到四天,他就能再次站起来走路。

    这是怎么回事?他的身体……

    严默没有感到欣喜,他只感到了恐惧。他甚至在想,如果这具身体的营养能跟得上的话,以后他的愈合速度是不是会变得更快?

    在原战转身之际,他立刻用草绳把木板扎紧。

    这事瞒不了青年多久,但在他没有想好如何控制青年之前,这事能越迟让对方知道越好。

    “你昨晚说你知道要到哪里找盐?”原战撕了一块新鲜烤肉递给严默,声音压得很低。

    严默瞅着那块肉,还是接了过来。

    “盐默?”

    严默抬头微笑,同样低声道:“亲爱的主人,你忘了我是盐山族人吗?”

第20章 回20

    原战去了很久;回来时带回了原雕和原山;还有红枣男和他的兄长原猎。

    五人说话并没有特意避开严默。

    严默趴在床上装死,只拉过兽皮盖住自己的下半身。

    原战进来掀开兽皮看了看,见没什么大问题,就不再管他。

    几个正当年龄的青年你撞我、我撞你;嘻嘻哈哈说了几句荤话,还互相掀起皮裙比了比大小。

    严默瞅了眼,作为医生,他一眼就能看出,这几位都不用做□□手术;一个个发育得跟驴子似的。

    “你真的决定要在冬天出去找盐?”五人中年龄最大的猎问。

    原雕三人都不笑闹了;一起看向原战。

    原战坐在地上;抓了根草叼着玩,听到猎问他,拽出草根道:“是。”

    “太危险了,酋长怎么会同意?”猎皱起眉头。

    “不止我一人,酋长说会再选出六名战士和我一起出去。”

    猎不赞成地摇头,“人再多都没用,如果你们不能及时赶回来,雪一下,你们只会都冻死在外面。”

    “酋长想不到这点吗?他难道就任由那老家伙……”

    “雕!”猎喝止原雕,“秋实大人是部落的祭祀,尊敬点!”

    原雕不服地低头,“是。”

    猎用完好的右臂拍了拍他,“不过这事确实不妥,我会去找狰,喊他一起和酋长说说看,看能不能把时间推迟到明天春天,到时候我和战一起去。”

    “我也去!”红枣男捶胸膛。

    大山没说话,但明显也是那个意思。

    原战摇了摇头,“酋长本来也想让我明年开春再出发,但事情有变。”

    严默心想会是什么变化?其他四人显然也有相同疑问。

    原战揭开谜底道:“之前我去找酋长说找盐的事情,正好碰到刚从彘族换盐回来的大鱼。大鱼告诉我们,这次去盐山找彘族换盐很不顺利,不但分量比预定的少,彘族还放出话来,说乱石滩交易那天,盐不会很多。”

    “什么?!全部落都指望这最后一次交易能换到整个冬天使用的粗盐,彘族怎么说减少就减少?”红枣男又是惊讶又是愤怒。

    原战冷声道:“不奇怪,彘族刚占领盐山,恐怕现在他们正愁要怎么从盐洞里弄出粗盐。这种从石头里弄出粗盐的本事只有盐山族人才知道,彘族人就算从盐山族人口中获知了弄盐的方法,想要在短时间内弄出大量的盐也不容易。”

    “也就是说彘族人现在手上的盐恐怕还是盐山族人之前准备下来的?怪不得我们交换的分量变少了。”红枣男想通,随即犯愁,“那这个冬天怎么办?没有盐抹在肉上,吃了肉身上也没力气。”

    “不止是这个冬天。”原战道:“彘族人控制了盐山也就相当于掐住了我们的喉咙,他们一定会对一些部落提高盐的交换代价,而对于战斗力较强的部落,比如我们,他们大概会用不提高交换代价为条件,要求我们承诺会帮助他们抵御敌人。”

    原雕,“哈!彘族的敌人可不少,他们占领了盐山后,敌人只会更多。”

    “是,所以我们要么去攻打彘族把盐山夺过来,要么就去找一个新的产盐地。而无疑,后一种对部落损失最小。”

    原战解释完,大家都不说话了。

    虽说老祭祀让原战在冬天出去找新盐地的行为相当残酷,但在目前的情况下部落也不可能被动的一直等到来年春天再行动。

    对于伙伴们的纠结,原战表现却十分平静,“我已经主动向酋长表示,愿意立刻出发去寻找新盐地。”

    原雕不赞成地瞪他。

    年龄最大的猎却在深思一会儿后点头,“也好,与其被逼着走,不如我们主动提出。”

    “猎,你不用……”

    猎抬起手,“你只是二级战士,去过的地方没有三级战士多,酋长一定会派至少一名三级战士跟你一起同行,从经验上来说,除了狰以外,我是最好的人选。放心,我只是左手受伤,很快就会好,路上不会给你添麻烦。”

    原战自然不会把猎当作麻烦,有猎同行,他们的安全性至少可以提高三成,“我仔细想过,冬天出发虽然有被冻死的危险,但同样也有好处。”

    “什么好处?”不喜欢动脑子的红枣男问。

    他大哥猎拍他脑袋,“蠢货!我们出去打猎寻找食物,最怕的是什么?”

    “……毒蛇?”

    原战点头,“没错。不止毒蛇,很多喜欢在冬天睡觉的猛兽只要入冬前吃饱了,都不会在冬天出来捕猎。而且落雪的时候不是最冷,我们只要在雪化前赶回来,或者有个地方可以抵抗寒冬,就不用担心冻死。”最大的问题反而是食物。

    猎补充道:“在春天出发,虽然不用担心冻死和饿死,但同样我们也会遇到复苏的毒蛇和饿了一个寒冬的猛兽们。”

    原山嗡声道:“冬天也不安全,狼群可不会睡觉,出来捕猎的其他部落的人在猎不到足够的食物时,看到我们也不会放过,而且我们路上吃什么?春天至少不用担心吃的。”

    原雕也道:“一共只有七个人,路上如果遇到铁背龙以上的巨兽怎么办?而且我们要走多远才能回头?如果找不到是不是要一直找下去?可找不到盐就回来,那老……秋实大人会放过我们?”

    原战早已经在向酋长请任务时就已经把此行利弊在心中过了无数遍,他是已经铁了心要出门找新盐地,但他并不会因此就蛊惑自己的兄弟跟着一起去送死,故此他只诚实地道:“所以去的人一定要想好,因为很可能回不来。”

    最年长的猎阻止大家当场表态,让所有人都回去好好想想再做决定。

    山和雕离开,猎把闹着要摸严默的红枣男也给赶走,这才对原战道:“我虽然去过很多地方,但我也不知道哪里有盐,你知道要朝哪个方向找吗?我们总不能胡乱找个方向就蒙头走下去。”

    原战稍有犹豫,他在想要不要在这时候就暴露出他家小奴隶的底细。

    可还没等他想好,那个喜欢擅作主张的小奴隶已经开口了,“南方,我们往南方走。”

    猎看向原战身后,看到了翻身坐起的少年。

    对于这名少年奴隶,猎原本印象并不深,哪怕他昨晚在酋长大帐里又哭又求。

    哭着喊饶命的奴隶多了去,他不可能人人都记得。

    但是早上他从山和雕的口中得知,那用木枝固定断骨的方法真就是少年所教,他们昨晚没说只是想保护少年,因为少年救活了本来已在等死的大河。

    “你叫什么名字?”猎和声问。

    “严默。”

    “盐……”猎看向原战。

    原战点头,“他是盐山族人,而且还是盐山族祭祀的弟子。”

    猎闻言并没有高兴,反而皱起眉头,“你弄了个祭祀弟子做自己的奴隶?你也不怕被毒死咒死。”

    “他不会害人。”原战为了保住小奴隶的命,只好这样说道。

    严默猛点头,一脸“我真是个好人”的呆憨表情,眼巴巴地看着猎。

    猎瞅瞅少年,想到这少年如果真想害人,也不会让人知道他祭祀弟子的身份,更不会主动去救大河,当下心中警惕就去了三分。再一想,这少年还把各族祭祀们一向秘而不宣的救人手段传授给了他族战士,明显是个软心肠的好孩子。如果不是这孩子,他的左手有很大可能会长歪长残。如此一想,剩下的警惕又去了大半。

    看猎的手慢慢放松,严默暗中呼出一口气。他觉得原战完全没必要现在就告诉猎他祭祀弟子的身份,只要说明他是盐山族人,能找到盐就可以。你看,引起别人警惕了吧?

    但原战想法显然和严默不一样,他相信与他同族的猎,他的狩猎技巧和战技也都是猎亲手所教,对于他来说,猎就像他的大哥甚至父亲。况且如果猎能认可盐默并明白他的重要性,当路上缺少食物时,盐默也不会被当作储备粮。

    为此,他早上特意让山和雕去跟猎表明那用木枝固定断骨的方法乃是盐默所教,又让他们带着猎去看望大河。

    他做这些事就是为了让猎知道,盐默不同于一般奴隶,他不止能找到盐,他在其他方面也会很有用。

    而猎也确实如原战所希望一般,对少年的印象完全改观,只是他对严默还没有完全放下警惕,想着如果少年有什么不利于战的地方,他就拧断少年的脖子。对于猎来说,一个他族祭祀弟子就算能找到新盐地,也完全比不上他同族兄弟的一根脚趾!

    “昨晚你说要在今天给他刺上奴隶的印记?”猎问。

    操!严默差点忘了这事,他可不想在身上留下作为奴隶的印记。而且如果他的愈合能力真的很强大的话,万一哪天那个印记自己消失了,他要怎么解释?

    原战看向严默,露出了一个不怀好意的邪恶笑容,“先给他刺上,免得秋实大人又有借口生事,等以后他带着我们真的找到新盐地,我再给他烫掉。”

    烫掉?用火棒烙?我好不容易才把那八次火烙之刑熬过去,你还想给我来一次?休想!谁敢碰我,我杀了他!

    可不管严默怎么用眼睛射杀他的毛头主人,原战还是走了过来,一把提起他,横抱在怀中,一脸为他着想的模样道:“走吧,趁着你还有点力气,早点给你刺上,你也好早点恢复跟我们一起上路。”

    “……阿战,能不刺吗?你就说我受了重伤,现在在发高烧,烧得都快要死了,根本不能接受刺青。”早知他就装病了!

    “发烧?”原战猜出他的意思,“我不带你去,秋实大人肯定会让他的弟子秋宁过来,如果让秋宁给你刺,你也许会真的像以前某些奴隶一样,被骨刺扎死。”

    别狡辩了,你根本就是想给我打上属于你的印记!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这点小心思吗?严默被气得本性毕露,“蠢主人,那不是被骨刺扎死,那是因为感染发烧烧死的!如果我发烧了,你的腿还想不想治?”

    “你威胁我?”原战捏他屁股。

    严默咬牙,“我哪敢!你真的要给我打上奴隶印记?你明明答应我……”

    “我什么都没答应你,一切等你找到新盐地再说。”

    严默真火了,“你敢给我打上奴隶印记,就别指望我带你去找盐!”

    原战狰狞地笑,“你想死吗?”

    猎忽然在一边笑道:“看来你和这孩子处得挺好,既然如此,如果他实在不愿做你的奴隶,那就阉割他,让他做你的妻子吧。”

    “……”我叉叉那个叉叉!严默在这一刻感受到了老天爷森森的恶意。

    他也听过原始人特别喜欢对敌人部落的雄性公民进行阉割之刑,甚至会把整个敌对部落的全部男人阉割后当奴隶,因为他们深信阉割后的奴隶会比较听话,但是阉割后当老婆?你们就缺女人缺到这个份上吗!

    还好原战拒绝了,他说:“不阉割一样用,阉割后死亡的可能性太大,不划算。”

    严默气极而笑。我一定要杀了这两龟孙子,一定要杀了他们!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第二更^^

    第三更约到19点

第21章 回21

    可目前的情况是形势比人强;他再厉害,在缺乏工具和人手的情况下;也不得不向这里的原始人低头。

    原战和猎摆明了只给他两条路;要么刺上奴隶印记;要么去掉男人特征;而无论哪一条都是希望他能臣服听话不反叛。

    如果他坚持不选两条中任何一条;他敢打包票,那个叫猎的壮年男人一定会亲自动手阉割他;说不定对方还会认为留他一条命就是对他的报答和仁慈。

    两相比较……还用说吗?他只能选择被打上奴隶印记!

    刺青是个非常痛苦的过程,尤其工具只有原始的骨刺;给他刺青的老男人的手艺很好,那人也许说不上老;但牙齿已经掉了一半;一张嘴就是半个黑洞。

    原战告诉他,对方的牙齿是被敌对部落的战士给硬敲掉的,等被夺回来时,他已经永远无法再吃肉。

    而老男人的名字就叫牙,配上他的模样和经历,这个名字便充满了讽刺,甚至连部落里的人也不叫他牙,而是叫他缺牙。

    刺青完,严默抹抹疼出来的眼泪,整个人都变得蔫蔫的,不想说话。

    原战顾不上自家奴隶的情绪,看他没精神,只当是身体不舒服,把他抱回帐篷后,给他留下足够的食物和清水,摸摸他的脑袋道:“到出发为止我都不会碰你,好好休息。等人选定下来,我们就走。”

    严默伸出手。

    “嗯?”

    “把手腕给我,我给你看看你的身体情况。”严默掩去心不甘情不愿,疲累地道。

    “手腕?我是腿疼。”

    “我知道,我需要先给你把脉。把脉就是……我摸一会儿你的手腕,就能知道你的身体是否有病,我知道你无法理解,你可以把它当作祭祀为人看病的一种手段。”

    “我还以为你会说这是神赐的技能。”

    严默“呵呵”两声,“如果你想要这么认为,也可以。”

    原战伸出手,神情略复杂,也许这个少年并不如他想象中那么狡诡?他明明不舒服,而且很生气他给他弄上奴隶印记的事,可他还是主动伸手要帮他。

    严默搭住青年的脉门,过了一会儿问:“你的右腿在阴雨天疼得多,还是冬天寒冷时疼得特别厉害?”

    “都有。”

    “你在养伤的那段时间是不是在水里泡过,或者被雨淋了很久?”

    原战惊讶,“不,不是雨水,是雪水。那时正好下第一场雪,我伤口疼得难受,浑身发烫,把腿放到雪中才好过很多。”

    严默对此不予置评,继续问道:“你还记得老祭祀给你接骨时,你的断骨面整齐吗?有没有大的缺损?没有断的部分有没有开裂纹路?皮肉中的碎骨都取出了吗?”

    原战按照回忆一一作答。

    “你大概多久骨头才长好?什么时候开始下地行走?走的时候感觉到疼吗?大约什么时候开始恢复练习战技和打猎?”

    原战大概对数字真的比较敏感,事隔两年,竟然还能把相关日数记得清清楚楚。这让严默多看了他两眼。

    青年脸上再次露出那种我很厉害的臭屁表情。

    严默好不容易才把想要喷毒水狠狠打击对方的强烈**给忍下。又让青年坐到床铺上,把右腿伸直,他从膝盖开始一点点摸上去,一边摸一边问他:“疼吗?如果感到疼,如实告诉我。”

    原战抓住他的手,“为什么?”你完全可以不帮我治疗,看我痛苦。

    严默不耐烦地打开他的手,“有什么为什么?你不是说你的腿在冬天也会疼,走多了也会疼,如果不给你治好,等上路你就只是一个拖累。难道你想成为拖累?”

    对自己武力值非常自傲的青年闻言脸色立刻挂下,“我就算腿断也不会成为别人的拖累。”

    “哦,是吗?你打算爬着走?”

    少年嘴巴恶毒,原战却没生气,他觉得找理由给他疗伤还嘴硬的少年看着似乎比以前那个装老实乖巧的更加顺眼。

    这是不是才是少年的真面目?

    感觉这样的少年也不坏,还有点……他找不出合适的词汇来形容他心中那种感觉,就是让他看着就想捏捏揉揉、如果能按在地上搞一搞那就更好的那种感觉。

    “那你到底想不想治好?”严默被青年凶恶贪婪、毫不掩饰**的赤/裸裸眼神看得毛骨悚然。

    面相凶恶的青年突然贴近少年,伸出舌头从他下巴一路舔到额头,舔完还能顺便回答他:“想。”

    严默……狠狠抹了把脸,把口水在青年的皮裙上擦了又擦。

    “想你就给我闭嘴!再敢舔我试试!娘的,口水臭死人!”如果不是怕再不动手指南就会惩罚他,而且冬天上路他确实也暂时离不了这人,他管他腿疼死!

    原战不信,吐了口口水在自己手心,闻了闻,“不臭,不信你闻。”

    “你给我够了!”曾经洁癖的医生自从来到这里后就已经没有洁癖可言,可这里的原始人还在每天不停刷新他的下限。他刚才被抱着路过广场时还看到一个疑为奴隶的小屁孩正在一坨某动物的粪便中翻找能吃的食物,他旁边那些大人竟然没有一个制止他。

    “嘶!”右大腿中段某处被按压,原战疼得腿一抽。

    “这里?”严默立刻确定部位,“是不是这里感到特别疼?”

    “附近也疼,而且疼的范围感觉每年都在扩大。”

    “不能拍片就是不方便。”严默嘀咕,“全都得靠我的手,靠我的经验。如果我不死,如果我还能回去,等回去时我的医术经验绝对是天下第一。”

    “你说什么?”原战抓起少年的下巴。

    严默正要回答,却忽然诡异一笑,“蠢主人,看着别人用骨刺刺我,爽吗?你知道有一种医术叫针刺探骨术吗?据说当初研究出这一手段的郎中,本来是想用金针来刺探伤者身体中的残留箭头倒刺,以便挖出,后来被延伸用来刺探身体中残留的碎骨、碎渣,甚至还可以用它来打通堵塞的经脉。”

    原战没听懂,但他直觉很危险,现在他又觉得少年不像一个言恶心软的好孩子了。

    严默简直要高兴疯了!

    他又找到了一个漏洞!

    他“真心”想为原战治疗旧伤,可是他需要先确诊,明白病因他才能对症治疗。

    可在这个缺乏医疗机械的原始社会,他想断定病患的病因,除非症状很明显,他能通过“望闻问切”就判断出来,否则就需要用一点工具和药物去一点点探查和排除。

    而在这个探查和排除病因的过程中,疼痛表现也是一个必不可少的观察因素,他不是故意想让病人痛,而是为了确定病因病灶所在,需要知道病人的所有确切感受,所以有时候他就不能为病人止痛,哪怕他有能力这么做也不能,否则就是妨碍检查和诊断。

    比如原战这个病例,他有所推测,但还不能确诊。所以他后面将要采取的探诊方法,真不是他“故意”想要让他的毛头主人疼痛和难受,他也是为了他的蠢主人好,真的!

    “亲爱的主人,记得早点回来,天黑了我会看不清楚。”他一定要在今晚试一试,看他所想是不是真的能成功。

    原战沉默良久,才干涩地回了一个“好”字。

    “快去快回!回来时记得把你说给我带的药草和昆虫一起带回来。”严默挥手让蠢主人跪安。

    原战起身时觉着哪里不对,想想,回头一脚踩在小奴隶的脸上,直到对方喘不过气,抱着他的脚丫子拼命挣扎时,他才收脚满意离去。

    呸呸呸!竟然敢用你的臭脚踩我的脸?!气疯了的严默快速爬到自己原床铺旁,一把抓住被扔到一角的草绳腰带,抓住了就不放,蜷着身体一个劲直喘粗气。

    冷静,冷静……

    别让你的脾气坏事。

    想想演戏的重要性,想想忍耐的必要性,如果当初你不是还没有把这两者修炼到家,你又怎么会被一颗子弹送到这里来!

    想想那些真正老奸巨猾的人吧,他们哪一个不是能忍人不能忍?哪一个不是做戏高手?

    你医术再厉害又怎么样?不会做人,只会被扔出来顶缸,虽然你他妈/的也不是个东西,那一亿人渣值一点都不冤枉你。

    可是你甘心吗?被扔到这个世界就是再来受一遍罪?

    严默,不要忘记你的最终目的,为了宝贝,你有什么不能忍受?

    “嘟嘟,爸爸错了,爸爸一定会努力活下去,一定会活得比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好,你等着,等着爸爸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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