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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色天下-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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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妃举起手中玉杯,笑看着一旁的主人静平公主和驸马:“先谢谢公主驸马这般有心,”有心弄来这么多花花草草。

静平起身行礼谢了连称不敢,洪钧一脸淡笑举举手中杯一饮而尽。

众人散开,三五成群或饮酒或品茶,有的自认文采斐然便聚到了溪边,准备露一手。少女们找到相熟的姐妹三三两两低语浅笑或采花取乐。

唯一没有任何动静的,是几个皇子围坐的一桌,齐王手抚着下巴,微张着嘴巴,眼睛看着天上那朵形状象狗又象花的云,风有点暖又有点寒,矛盾的挺舒服,好个清朗春日,就这朵云变来变去玩的好爽,让他觉得有点碍眼……

太子微皱着眉,满脸笑意,眼睛盯着面前的一枝梨花默默用功,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北疆的二十万铁骑一到季节是不是也如这争先恐后盛开的梨花唯恐春去零落要怒放呢?

晋王端着茶杯,苍白清瘦的脸上一丝疲倦,眉眼低垂看着杯里的茶叶旗枪浮起沉下,老僧入定一般;

肃王嘟哝着“来了就好好乐乐”转身到溪边饮酒去了。

赵王一脸的笑依旧喜怒莫测,一丝轻笑挂在嘴边,视线在对面冷面如霜的靖王身上停顿了一会儿,随即转向桃园,看着刚刚走进去和众家夫人小姐打招呼的自己和兄弟的女人们:“今日这园子里的花倒也用了心思,可惜名品就是名品,哪能轻易见人呢,这些俗花倒开得惹人生厌……”。

靖王眼也没抬,面无表情继续喝着他的茶,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无数双眼睛从左瞟到右……再从右瞟到左……搜寻,园子里最美的那朵名花怎么不见踪影呢?这样玩躲猫猫实在缺德,不知道心痒难熬么。

木含清静静坐在偏僻处的帐篷里,心想,今天就当宅女坐着不动了,看你们拿我怎么办,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可惜,算盘打得好,说了算的却不是她。

帐篷外响起燕贵妃柔媚清丽的声音:“陛下,美景良辰,若再有琴曲相伴当更是锦上添花,听闻北安王千金色艺双绝,上河城第一美人、安国将军家二小姐也是貌美才高,不知臣妾可有这薄面请两小姐为大家献上一曲?”

木含清哀叹,我没得罪您吧贵妃娘娘,这么赤裸裸点名啊。想到刚才一闪而过第一美女孙梦兰的俏脸,心里一沉,这梁子看来是结下了。

皇帝也嘻嘻笑着称爱妃的主意甚妙,两人又怎能、怎敢拂了贵妃的面子?木含清以自己远来,客随主便为名,请孙小姐先奏。

粉红衣裙外罩浅红纱衣,裙上飞着玉色丝线绣出的繁花朵朵,身材窈窕、风姿清迥的孙梦兰不愧上河城第一美女,站出来优雅施礼,风吹纱衣轻扬,飘若惊鸿,登时惊艳了无数年轻的眼睛。

待那曲专为春日游宴而谱的《美景良辰》弹毕,沉醉美人风姿、听得摇头晃脑、痴呆神迷、心生爱慕者大有人在,隆德帝中气十足的一声“好”一声“赏”,丽妃脸上顿时神采焕发。

木含清也赞叹,暗想原来美人也不易做,这手琴技不知吃了多少苦头才习练得来?正想着已有宫女递上瑶琴,木含清一皱眉,弹什么?

半晌无声,正当人们觉得奇怪交头接耳时,桃林里一声“叮咚”勾弦,琴声扬起。空山寂寂,绿水环绕,透过群山的回响听到樵夫以斧伐木,渔夫驾船摇橹欸乃声声,偶尔还能听到渔夫樵夫之间隔着溪谷传来的闲谈问答,笑谈古今、等闲荣辱,超脱于世俗之外,超然于时空之上的旷达人生观,曲意深长,隽永洒脱。

这是后世有名的琴曲《渔樵问答》,比起应景的《美景良辰》虽旷达深远,却欠缺了热闹喜庆,隆德帝亦是赞了声好,吩咐赏赐,但从整体气氛上来说,明显是第一美人占了上风。

看着桃林深处那抹素白如雪的身影,面无表情的靖王心里浮起一丝疑惑:究竟是这个貌美倾国的王府千金心淡如水超然物外,还是在向皇帝表达重兵在握的北安王心慕渔樵山水之乐无心兵戈?

如是前者,倒令自己刮目相看;如果是后者,这女子的心计就不是一般的深沉了。

木含清谢了皇帝赏赐,正庆幸没有得罪丽妃姐妹,而且反响这样清淡,自己又可以躲起来不必引人注目。进了帐篷正长舒口气,轻纱帘幕一动,一个轻俏的身影闪了进来:“赵姐姐,原来你躲在这里,让我好找。”

是古怪精灵的郡主纯儿。

两人闲聊了几句,纯儿贼贼的笑着说:“趁大家忙着采花饮酒,我和姐姐偷偷溜去后面玩好不好?”

安澜的春日赏花活动都允许客人采花,若有自认上乘的诗文,也可以挂到花枝上,与知音者互相欣赏交流;当然若是看到心仪之人也可把诗文缚在花上相赠。女眷之间也经常互赠花束,以增进情意。

说的木含清兴起,二人捡人少的地方悄悄走进花林,看着绯红雪白交映,青草如荫,鸟雀婉转鸣叫,木含清顿时有种异样的放松。

两个人转着看着挂在树上的诗文,边议论便一路往前走去,慢慢便远离了搭帐篷的空地。

纯儿眼尖,蓦然发现了一棵桃花下一个长身静立的身影,看看一旁看诗看得津津有味的木含清,做了个鬼脸,悄悄闪过一边。

“肠断春江欲尽头,杖立徐步立芳洲。癫狂柳絮随风去,轻薄桃花逐水流。此作愤世嫉俗,嬉笑怒骂都是好词妙句,令人叹服”,木含清边看边低头走过来。

“小姐也会愤世嫉俗?”身后蓦地传来成一个男子的声音。

第十八章 流觞花会(3)

木含清惊讶回头,是一个长身挺拔、面目清秀的年轻男子正一脸惊讶探究的看着她。

有人在侧,自己竟没有发现,木含清微微有点脸上发烧,纯儿呢,这丫头去哪了?

正想四周找找,年轻男子笑了:“郡主和舍妹刚刚过了那边,一会儿就回来,在下卫戍司郑清远,久慕小姐大名,今日得见的确盛名不虚。”

左相郑永流之子,卫戍司长官兼兵部侍郎,安澜军界年轻的后起之秀,有谋略,深得陛下赏识,木含清脑海中立刻闪出这样的信息。

俯身施了一礼,嘴里客气了两句木含清转身想走开,自己的身份和可恶的引人注目还是避嫌的好。

“小姐请留步”,这位郑帅哥不知咋回事,竟不想放她离开:“前两日舍妹自小姐处回家,嘴里念念有词痴傻了一天一夜,问她只说绝妙绝妙,请问小姐可是绝妙好诗?舍妹也算薄有文名,不知是什么词句竟令她如此反应?在下心里有惑,请小姐不吝赐教。”

哦,原来如此,木含清放下心来,把那三首传世名词细细读出来。

这三首《蝶恋花》、《青玉案》原本就是描摹离愁别绪、儿女情长的名作,待木含清轻柔婉转低低读完,年轻将领嘴里念着“欲寄彩笺兼尺素;山长水阔知何处”已是痴迷半晌。

木含清嘴角微微上挑,转身便欲离去。一抬头,却吓了一跳!

不知何时,周围已站满了密密麻麻的雕塑!男男女女几十个人,就那样无声、呆呆的站着,气氛十分诡异。

看木含清抬头,人群里又发出此起彼伏的抽气声。木含清一声哀叹,天哪,又成珍稀动物了。

呃,请大家给个小小位置让我出去好不好?这,这什么表情嘛……不要总是用表情来说话好不好,大家看演出也要顾及场面不要太冷吧?

心里的YY没完,人群里已发出各式各样的声音,叹息、惊讶、议论纷纷不等。木含清真想捂住这张脸皮直接蹲到地上放声哀号,从莫名其妙穿来这里,自己似乎就成了兼职演员,时不时要勉为其难来场免费演出,晕啊。

还没来得及哀悼自己的不幸,周围的人已纷纷发出邀请:

“在下喜欢书法,不知可有幸邀小姐一顾??”

“在下好棋,能否请小姐手谈一局?”

“小姐琴艺高超,有国士之风,在下有凤鸣秋月琴一具,请小姐赐曲”。

“姐姐貌美才高,妹妹可要和姐姐多亲近才好……”

……

原来这里的男子追起靓女来一样奋不顾身、你奔我赶呢,木含清只能脸上雍容心里苦笑,能说了算的时候怎么不见自己这样受欢迎呢?

心里恨着纯儿这臭丫头,怎把自己扔这儿就不管了呢?看着面前一圈圈好象同心圆的人群,木含清困难的咽了咽口水,真要被看杀?

她脸上的些许无奈和无措看在众人眼里,更使原本热烈的气氛加温三分。听说北安王府小姐貌美如花名动皇城,很是好奇,今日原本各怀心思。谁知这位美的如仙似妖的王府千金竟这般与众不同,面含春风,温和静美,没有丝毫鼻孔朝天的傲气,甚至还羞涩、无措,哪像那个所谓的第一美人,眼高于顶目下无尘。嗯,可爱,好可爱哦。

长指勾杯,浅尝识味,望着被簇拥在桃林人群中的女子,靖王细眉浅蹙,脑中浮出春风不相识,只在第一枝的句子,难怪这些人如虎狼环视,看过这样的笑靥,世间凡花皆尘土啊。

“五弟,恭喜。”齐王第一次笑得阳光灿烂,“得此美人,夫复何求?”

靖王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今日春暖,原来竟是大哥笑的这般阳光啊。”

呃,说我发春么,阳光、春暖?齐王的笑容滞了滞。

“赵家小姐的确惊才绝艳,刚才那三首词连不喜欢读书的父皇都夸赞说明白如话,情真意切,现下恐怕已传遍京城了吧。”太子淡笑的话从背后传过来。

“伤春悲秋,微末小技”,靖王鼻子里哼了一声。

“怎么,五弟对这倾国倾城的未来王妃似乎不甚满意?”嘴角挂着一抹玩味笑意的赵王问道。

“轻薄桃花逐流水,癫狂柳絮随风起。有什么可满意?”

啊?任赵王自诩机变多才也愣了一愣。这老五竟是嫌弃未来王妃貌美如画招引狂蜂浪蝶?怪不得不见他那张冷脸有点温度,还越来越阴阳怪气,竟是这般心思?

再看一眼已被纯儿从人群中拉出来,正和自己兄弟几个王妃聊得笑意浅浅的大美人,呼吸一滞,ND,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这样的美人儿就算拥在怀里片刻都是骨头酥软的享受,真TMD的不公平!

听到靖王的话,看着那张冷脸,诸人打着哈哈,各怀心思。

被救出包围圈的木含清长出了一口气,还是应酬各位王妃好了,毕竟是熟识皇家礼仪的人物,当面锣对面鼓,眼睛该不会毒得把自己杀出个窟窿般吧?

没令木含清失望,几位王妃环肥燕瘦,但对她的态度一概温和大方,让她放下心来。

一行人边走边看树上的花枝和诗句,或轻笑或低语,相处愉快。

“哎唷……”顾着折桃花的赵王妃不小心,让树枝勾住了头发,拉扯间疼的低低叫了出来,手扶发髻,眉头紧皱。

木含清转身急走两步,赶在侍女前面伸手过去:“我看看”,一双纤细玉润的柔荑,轻轻抚上发髻,小心的摘开树枝:“好了”。

摆脱了羁绊的赵王妃一抬头,正对上木含清一双清澈如水、似笑非笑、亮闪闪的的美目,呆愣了一下,“啊呀”一声登时粉面飞上浅红。那一瞬间,年轻的皇子妃听到了自己砰砰的心跳。她自诩美貌,但面前这个比自己美上几倍的女子的笑容,却让她猛然有看到了云破天开,红日初升的感觉。

明明是个女子,何以,她的笑容能让自己听到自己心儿的悸跳?

“原来几位王妃和赵小姐都在此啊,”笑靥如花的丽妃娘娘携上河城第一美人分花拂柳而来。

“陛下正派人四处寻赵家姐姐呢”,孙梦兰巧笑嫣然的说。

第十九 陛下宣召

啊?皇帝大人找我?木含清心里一沉,那能有什么好事?两位美人姐姐,小女子不想得罪二位,我也尽了力啦。

和孙家姐妹客气的打过招呼,众人慌忙走出花林,陛下召见,谁敢迟延?

俯身下跪,山呼万岁,隆德帝摆了摆手:“都坐吧”,脸上没什么笑意,显然天阴。

不是因为没找见我吧?被安置在静平公主座位旁边的木含清,低头心虚的左右溜了两眼。

一众皇子大臣各自归座,一些文人才子却是在太子的带领下跪在御驾前,气氛冷肃,完全没有了开宴时的轻松融洽。

看样子不是自己的缘故,木含清松了口气。是谁逆了皇帝的龙鳞?正琢磨,隆德帝发话了:“朕高位厚禄养着你们,关键时候却一筹莫展,实在令朕失望!而你们,”陛下的龙爪指了指跪着的一群:“不是自恃有才、整天高谈阔论么,写啊,画啊,给朕答复漠北小儿!答复祖家啊!看看,看看你们唧唧歪歪了些什么东西!”说着,一把把面前的一摞纸扔到了几案前。

悄悄看去,可能是一些诗词和画,隐约可见画的是马匹吧?木含清暗暗猜测着。

隆德帝声音洪亮,这一怒就更有气势,没有人敢出声,现场一片寂静,只听到林中鸟儿婉转啾鸣。

“现在,都给朕下去,半个时辰为限,重写重画”,皇帝发话,众大臣和跪着的一干人等即时领命散去。

一头雾水的木含清被静平公主拉着走到了一旁,还没等她发问,公主已自行开了口:“今日漠北国派遣使臣,送来国书,说近来马贼横行,要求两国合力清剿。”

木含清心里一突,马贼?不会是木樨他们吧?应该不会。听说北疆的马贼有多个团伙,既有漠北国的大盗“一枝云”,也有安澜的山贼张凤坡,木樨他们只不过是生活所迫,并不是最猖狂凶恶的一伙,应该不是。

稍稍定了下神,看向静平公主,示意她接着说。

“恰好今日父皇在此,使臣便说久慕南国衣冠风流,既是流觞花会,可有好诗好词容他拜读?父皇命人把大家作的诗词选了好的,结果使臣见了竟哈哈大笑,嘲笑说,原来这些卿卿我我、花花草草就是安澜的文采气度,他们大漠只认识大雕、弯弓、骏马、长剑。”

原来是皇帝陛下觉得丢了脸面,怪不得拉着脸。

“送了使臣去驿馆,父皇这才下令一定要挣回脸面”,静平公主看着木含清。

木含清不解,挣回脸面是应该的做法,可,可找自己干什么?

看出她的疑惑,静平笑着说:“刚才是贵妃娘娘说,既然是求好诗好词,不如让女眷也参加,这里不是还有几个才女么,不妨也试试,陛下答应这才让人找姐姐和郑姑娘几个呢。”

看着正走过来的纯儿和郑点点,木含清无奈的笑笑。现在自己已深深明白穿越姐妹们被迫抄袭的苦衷。穿成大家闺秀,被逼习练琴棋书画,可前世一窍不通,又不能说不会,只有抄袭一途。一句谎言要一百个谎言去掩饰,抄了一次,就要抄几十次,可不都是穿越逼的么?

“那日见面,姐姐才华横溢,令小妹自惭形秽,今日既然陛下有旨,姐姐不拿点真才实学出来,妹妹也不依呢”,给公主施完礼,郑点点笑看着木含清说:“姐姐藏在花林,可是有了妙词好句了?”

和郑点点客气着,木含清挨公主坐下来,粉面低垂静默无声。于她,代赵家小姐来京城,自是越低调越不引人注意越好,但事情的发展似乎在向完全相反的方向而去。一张脸皮已是水欲静风不止,惹了百般麻烦;究竟怎样做才能恰如其分?这样下去,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脱身远走?

漠北是马上民族,木含清自然明白在使臣眼里什么的才是好诗好词,自己嘴边也挂着金戈铁马的传世名作,可真写出来,自己不是找麻烦么?安澜有名的才子都在,怎么会写不出来呢?

木含清没有想到,文人写诗作词讲究心情和氛围,要不怎有“李白斗酒诗百篇”的说法。今日流觞花会,怎么会有人写大漠长河?现在再加上皇帝雷霆之怒,心神忐忑,更是连正常的水平都难发挥出来,又怎么会有绝唱佳作?

静平温柔的眼神、对面郑点点期盼的目光,令她不安、思虑重重。

“写诗就写诗了,那画是怎么回事?”纯儿受不了这静默的气氛,大声问。

木含清也抬起头,看着公主。

静平公主叹了一口气:“哎,也是多事之秋。近来漠北对边市的骏马交易查的很严,安澜可买的军马大量减少。”

安澜、漠北一直有断断续续的边境之争,漠北倚仗骏马、劲弓之力,令安澜很是头疼。改良军马,一直是朝廷上下议论的话题。优良军马的养育一直是西北部落的不传之秘,安澜人不擅养马。

前几日,齐王奏报说寻得世传善于养马的祖氏后人,且已谈妥,每年为朝廷进献良马三千匹。祖氏唯一提出的条件是,请朝廷将所要马匹的标准用图绘出来,祖氏好依此为依据。

这个要求说难似乎不难,说容易也的确不容易。具体到马匹的身高、身长、精神、胃口?根本不可能。一幅画要能表现的东西实在有限。负责弘文馆的太子和手下绞尽脑汁,今日仍被骂得狗血淋头。

正说着,远远传来内侍尖嗓子的喊声:“时辰到,陛下有旨,收卷………”

郑点点吐吐舌头:“哎呀,赵姐姐,我们还没写呢”。

静平公主也着急了,令侍女拿过笔墨:“二位,快些动笔吧,忤逆圣旨可使不得。”

郑点点看看木含清:“妹妹勉力而为吧”说完,刷刷刷,笔走龙蛇,写完一拍手:“赵姐姐,请。”

时间紧迫无暇细想,木含清无奈只有再抄。

一笔字形厚重稳健、略显飞扬、规则中正而有动态的魏碑体,木含清一挥而就写下了领袖那首传世名作《沁园春雪》,写完交给等在一旁的侍女送了上去。

一会,一个内监急匆匆跑过来,见是父皇身边的大总管闻喜,静平公主堆起笑脸问:“闻公公,您……”

“见过公主殿下,老奴奉陛下口谕,宣赵小姐觐见”,闻喜行完礼,一张笑嘻嘻看不出内容的脸转向木含清:“赵小姐,陛下正候着呢,请随老奴前往。”

看了看静平公主和郑点点、纯儿,木含清点点头,起身。

皇帝宣召,是祸是福?

第二十章 鱼与熊掌

没到御前,便听到隆德帝“哈哈哈”的笑声,两旁大臣随声附和,似乎在议论着什么。看来已经阴转晴了,那想来自己也不至于有什么麻烦吧,木含清想着俯身跪地行礼:“臣女赵木兰见驾,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隆德帝笑着说,“没想到卿一介闺中女流,笔下竟有这般气概!”

尚不及逊谢,一旁有人用蹩脚的汉话问道:“敢问陛下,这位就是写词的姑娘?”

看隆德帝颌首,来人转身走到木含清面前。

低着头的木含清只看见了他脚下那一双鹿皮的高统靴子,和满是华丽纹饰的袍子下摆。

“在下漠北使臣耶律楚飞,姑娘诗文壮美雄浑、气魄恢弘、指点江山激扬文字,楚飞心悦诚服,请姑娘受在下一拜。”这使者竟是学问高手,对文字心领神会,还恳切谦逊,对木含清一个女子端端正正行了大礼。

木含清连称“不敢,贵使谬赞,”赶紧闪避。这还了得,异国使臣居然在皇帝面前对自己行大礼,自己还要不要脑袋啦?

客气闪避间,两人一抬眼,耶律楚飞顿时一愣,周围也响起断断续续的抽气声,满场的人不论男女化作石像!

木含清也是心底一声赞叹,这漠北使臣实在长得帅气!身材挺拔、高鼻深目、薄唇修眉,特别是那一双眼睛,竟是澄澈碧蓝,宛如淡淡阳光下的碧海,又如秋夜星光闪烁的蓝蓝晴空,浑身淡淡散发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尊贵大气。马上民族也有这般俊美儒雅的男儿,实在少见!不象大漠风沙中的胡杨,倒像南国碧水旁的劲柳了。

最先醒过神来的是龙座上的皇帝陛下,看着面前难得见到的众人齐齐失态,不由嘴角微微扬起,暗叹一声凡夫俗子、红颜祸水。

使臣的眼睛紧紧盯着匆匆低头的木含清,目光灼灼,恍如要把眼前的艳色刻进心里一般。

“难得使臣不再嫌弃卿卿我我、花花草草,这是朕的未来五儿媳,闺中弱女没有什么见识,谬赞了。”看着使臣仿佛要用眼睛吃掉面前的女子,隆德帝心里浮起一丝不悦,哈哈笑着说。

“原来是五王妃,在下失敬”耶律楚飞眼中隐隐有憾意。

木含清低声逊谢,心里直腹诽,你们要客气便自己客气,快放我走吧,没想到这些朝廷大臣见了好女便似苍蝇见血,这么多眼睛猛毒火辣,自己竟似在火炉上炙烤一样难受。

所以,当隆德帝允许她退下的金口纶音一出,木含清心里感激不已,第一次心甘情愿的跪地谢恩。

刚跪下来,却听见皇帝又问道:“卿可知道作画一事?”

木含清一愣,想了想,还是不敢欺君,老老实实回答:“臣女刚刚听说。”

“那好,这差事就交给卿来完成罢,”隆德帝轻描淡写的把千金重担直接丢到了木含清身上。

“怎么,卿不愿奉旨?”看木含清还不明白般发愣,隆德帝淡笑着问道,但众人清晰的听出了其中警告的分量……木含清只能回答:“臣女接旨。”

点点头,隆德帝看着几个儿子:“此事既然由齐王谈成,那画儿的事也交给齐王负责,太子和弘文馆暂且放手吧。”

众人躬身答应。

太子面上淡淡含笑,眼里却没有一丝温暖;

齐王也是唇角轻扬,看着刚从御驾前起身的木含清眼中意味深长;

赵王眼睛紧盯着旁边的一盆迎春,一副看花沉醉的表情;

靖王还是一脸的冷漠,事不关己。



坐在花亭中的木含清愁眉不展,她真的想不明白,这明明是弘文馆的国家大事,皇帝大人怎么就轻飘飘的砸到了自己身上呢?他料定了自己能完美的解决?还是想找个借口找自己的麻烦?越想躲,麻烦却越多,都郁闷死了。

静平公主和纯儿一边一个看着木含清,交换着担忧、关心的眼神。太子和弘文馆都没有办法的题目,赵家姐姐真能完成?那如果完不成呢……

还有,齐王负责这件事,赵姐姐会不会有更多的闲言碎语……



母妃派身边的灵儿传话,齐王半仰着头追着天上那朵似狗又似花的云,悠闲的步子轻悄的走进了昭阳殿。晚春时节,上河城柳絮纷飞,但只有在这尊贵的皇城,是不种这种惹人厌的东西的,青砖铺就的路边,是时鲜的美艳花儿争奇斗艳。

“主子,奴婢把这花儿给您移到亭子里可好?正午这太阳有点烈,别晒着您,”一名宫女礼数周到地福着身子,对着面前浅红衣衫正看花的燕贵妃说道。

“哪有那么娇贵,”燕贵妃略为细柔的声音幽幽地响了起来:“一到春天,这令人心烦的事儿就多,又是牡丹又是水仙的,年年看,心里都乏……还不能不看……”

宫女没有说话,只是在一边垂首默默听着,小太监也只是跪在一边,燕贵妃抬头看了一眼天:“王爷还没过来?”

“母妃,这么想儿臣了?”回过身子,齐王的笑脸落入燕贵妃的视线,薄唇向上轻勾,带着温暖的弧度,声音轻柔地旋出口:“母妃,要赏什么花,告诉儿臣给您送来。”

“给王爷请安”,宫女,太监跪了一地,给这个不知何时靠近的皇子行礼,齐王摆了摆手,冷冷让他们退下。

燕贵妃转过身,眨着眼睛看着面前的人轻笑:“天天对着花花草草,什么样的也不新鲜了,你不必操这些闲心。只是,今儿那差事,我要嘱咐你两句……这春天一来,花就开得热闹……所以就更要看明白了,自己心里要有数……”

燕贵妃青葱玉手抚上一朵含苞的月季:“这花儿,开着好看,可就是不能靠近了去摸,扎手,”猛然抽回了自己的手,低低“哎吆”了一声。

齐王一把抓过母妃的手,轻挤着扎出的那点血滴:“母妃小心。”

“没事儿”,燕贵妃只是轻轻地笑着,“这花势本就烈火烹油般热闹,如果小的再得宠,那还了得?所以,皇儿别看现在这花开得好象在风头上,可你要看明白,走的近了,一定没有什么好处。要好花,什么样的没有?就看你站在哪里看了。站的越高自然看得越远,所以站的地儿最重要,皇儿可千万不能糊涂。”

端着宫女送上的那杯茶,齐王轻啄了一口,眼睛盯着面前一树开得正盛、满树紫红花朵,别具风情的“玉堂春暖”木兰花,眼前浮现出那个惊才绝艳的身影,心里想起她不知何时起流传在上河城的那首“浮生长恨欢娱少,肯爱千金轻一笑。为君持酒劝斜阳,且向花间留晚照”的词句……

有些事情真的熊掌与鱼不可兼得么?

第二十一章 天马

寻醉亭是太子东宫后花园静心湖上的唯一建筑,亭身阔大,斗角飞檐,夏日打开那些落地的门扇和轩窗,荷风轻送,是最好的避暑地。

亭以九曲桥连接书斋旁的青砖路,据说是东宫最不能随便靠近的地方,没有主人的吩咐,甚至太子妃都不能擅自进去。所以里面究竟什么样子,很少有人能说的清。

眼下,就在这清净的亭里,舒适的春风却没有吹开太子额上紧皱的眉头。兵部尚书秦昧和左相、帝师郑永流侧座相陪,两个人一个看着亭外的荷叶发呆,一个紧盯着碗里的茶叶,都没有出声。

安澜兵马势力三分,最大的当然是北疆的几十万铁骑,再来就是定国将军孙遗策手下的南疆人马,势力第三位的则是掌握在皇帝手中的京畿卫戍部队和兵部的六万城防队伍。

太子当然明白能和祖家建立良好关系的重要性,骏马是作战、运输和通讯最为迅速有效的工具,强大的骑兵也是保持地区安定不可缺少的军事条件。

弘文馆这帮蠢货实在可气,一张画竟然毫不办法!

看太子益发的郁闷,秦昧转回了目光:“殿下,这赵家丫头就真能完成陛下的旨意?事情还得看如何收场呢。就算齐王得宠、赵王由丽妃支持,可靖王背后还有北疆呢。”

“哼,老五?你看他象扶得起的那个?”

“也是,这靖王爷也奇怪,从那个倾国倾城的美女进了京,似乎玩的更欢了,也不想想未来老丈人的看法。”

“依老夫看,殿下暂且稍安勿躁,看清陛下的想法才是首要的。这良马暂时只是进给朝廷的,倒是要尽快弄清齐王是怎么和祖家联系上了?是何关系?”郑永流拂着长髯,一字一句的说。

倒是便宜了老大,这几天可以名正言顺的对着那朵娇花了,太子的嘴角抽搐了几下,哼。

醉花阴雅间的靖王刚刚送走了那个一早就给他送来了好消息的客人,慵懒的歪在软榻上,看着花魁盼盼在镜前梳妆。

果然,这着棋走对了,投其所好,把这么有诱惑的东西往这一放,就不怕你们不动心。三个已经有两个行动起来,看来另外那个也要加把劲了。

看着镜子里打扮后益发变得人媚花娇的花魁,靖王眼前忽然浮现出那张艳色无双的脸,这次的题目,她可能叫大家都满意?很令人期待呢。

这两天木含清还是烦恼,看着桌上画得那张画,沉鱼从市集上搜刮来的各色小吃也没让她打起精神。

自己曾是个骑警,马匹对自己来说不止是代步工具,就如同自己的一半和孩子一样,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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