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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芳华-第1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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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子娇惯点没关系,任性亦可,动不动就要扇人,很是粗鲁,颜浧不喜欢。
陆落收回了手。
她继续把衣裳穿好,一粒粒扣衣扣,扣得很急,偏那些细小的扣子难以扣拢,她忙得焦头烂额。
那边,颜浧也穿好了中衣,先站了起来。
他把陆落的褙子,挂到了他身后盔甲的钩子上,静静看着她没有外衣,打算怎么出去。
“你给我的士兵下蛊!”颜浧见她醒过来,精神恢复了几分,怒意重新上来。
她可以伤害颜浧,甚至杀了颜浧的家人,颜浧也觉得无所谓,但是她不能伤害这些将士。
颜浧上辈子生活在动乱的草原,这辈子从戎二十年,将士们的艰苦,他深有体会,陆落最不该折磨他们。
“是的!”陆落抬眸,声音却透出虚弱。
颜浧捏住了她的下颌,道:“落落,你要分轻重,你不高兴可以拿颜家出气,拿方家出气,那些享受富贾荣华的老爷少爷、太太姑娘们,你害死他们更容易,可你不能害我的兵!”
陆落愤然盯着他。
颜浧的手又紧了两分:“我的兵都是刀口里滚过的,你们的安宁,全是他们用命换来的。
你们有家庭,他们没有;你们吃热饭睡暖炕,他们餐风宿露;你们有前途有未来,他们却不知哪一日脑袋就被削掉,他们连梦里都没有平静,你居然害他们!”
陆落做此事,原本也是立场不稳,再听颜浧这席话,陆落低垂了羽睫。
“害他们的不是我,而是你。”陆落道,“你不招惹我,我就不会害你的将士。”
“胡言乱语,你先解了蛊毒!”颜浧道。
“我凭什么答应你?”陆落冷哼,“除非跪地求饶,答应我的条件。”
“落落!”颜浧咬牙,手更紧了,几乎要捏碎陆落的下巴,“落落,我并不是每次都这么好的脾气!”
“我们可以谈一谈。”陆落吃痛,打他的手,“你害得我叔公晕睡三个月,我就不能让你的将士们吃点苦头吗?”
闻乐喜是一个人,颜浧的将士是八千人!
颜浧眼眸里炙热,几乎蹦出火:“闻乐喜早有退意,皇帝不让,太后不放心,他就拖到了今天。
我让他昏睡三个月,身体无碍,却可以名正言顺摆脱朝政,解除所有人的疑虑,回乡安享晚年,难道他没有好处吗?”
陆落微愣。
叔公的身体的确没有受到太大的损伤,而他昏睡了三个月,在这三个月里,皇帝有了新的掌印太监。
闻乐喜彻底和朝政断绝,哪怕他要离开,太后和皇帝甚至朝臣也不担心。
他昏迷这三个月,实现了他梦寐以求的愿望。
这段日子,陆落也看得出,她叔公已经无碍,宫里派人来请他的时候,他却装病。
他不想进宫,更不想再去替皇帝分忧。
“可你只是为了逼我上京。。。。。。。”
“一箭双雕,小笨蛋,难道做一件事只能带一个目的吗?”颜浧怒道,“现在能解了毒蛊吗?”
……*……*……(未完待续。)
第076章解蛊
颜浧的确让陆落的叔公脱身了。
叔公五年前就想脱身,那时候叔公常说:“我只怕此生不得善终。”
他是太监,他的权势越大,在利益权衡的时候,总会不知不觉得罪很多人,这是谁也无法避免的。
皇帝现在用他,将来未必不忌惮他。
一旦他离开了司礼监,他身后没有门生和世族依靠,他会饱受磨难。
叔公身不由己,进退两难,这些年何尝不是担心受怕?
颜浧让他昏睡三个月,叔公的确找到了脱身之借口,而皇帝也顺利接过了他手里所有的权力,对他没了后顾之忧。
最近宫里常来人,包括陆芙,但是闻乐喜都以身体尚未痊愈为借口,拒不进宫。
再拖上半年,宫里就彻底没了他的地位,他的权力交替得很顺利,顺利到他可以真正置身事外。
平安终老,才是叔公最大的心愿。
陆落给颜浧的将士们下蛊,只是吓唬吓唬他们,那蛊没有危害,甚至可以给肠道排毒,治好一些顽固的肠道疾病。
颜浧没有害死她的叔公,陆落也没有真正伤害颜浧的下属。
“颜浧,以后不准你出现在我眼前百米之内,更不许你翻墙入院。”陆落道,“否则,我还会给你的兵下蛊!下次,我就不客气了。”
陆落把话说清楚了。
她打算过两天再解的,让威胁更有力度。
如今被颜浧扛过来,他又是那么一番话,陆落就于心不忍。
虽然蛊没事,恐惧却是挥之不去的,若是有人用心不轨,偷袭这支驻军,他们就毫无战斗力。
这些将士,也保卫过陆落的太平生活,他们不仅是颜浧的下属,也是国土的守卫。
“你听懂了吗?”陆落穿好衣裳,站稳了身子,微微扬眸,眸光落在颜浧脸上。
颜浧沉着脸,不说话。
陆落想,他是懂了的。
陆落身子是凉的,她的龙蛊很矜贵,像个娇生惯养的少爷,一点劳累就歇菜。
龙蛊一歇菜,陆落浑身冰凉,手脚无力。
“你把所有人聚过来。”陆落见颜浧不说话,继续道,“你们伙食营有什么牲畜?”
颜浧这才瞥了她一眼,道:“有几只待宰的羊。”
“牵两只过来。”陆落道。
颜浧就让他的亲信下属蒋凡去吩咐。
蒋凡道是。
颜浧从大帐出去了。
他站在高台上,大声鼓励士气,然后道:“这是苗疆的方法,咱们会找到下蛊之人。如今,我请了位术法高超的玄女,解了你们的蛊毒!”
众将士个个脸色蜡黄,甚至带着惊恐。
恐惧会传染,当恐惧聚在一起时,会无限放大。
将士们满怀急切的希望,看着颜浧。
颜浧深吸一口气,拳头紧攥!
他早该知晓,陆落已不是那个术法不济、懦软柔软的小姑娘,她主意很正,心思更深。
她拿他的兵作伐子,太混账!
很快,蒋凡把两只羊牵来。
陆落从大帐里出来,脚步轻缓,雪白的脸孔,满头的银发,苍白的唇,只剩下两只黑洞洞的眼睛,十分可怕。
可怕的同时,将士们亦觉得她是高人。
陆落念咒,不过片刻,冷汗就顺着她的面颊留下,打湿了脸侧的头发,唇更加白了。
颜浧紧张盯着她,生怕她倒下去。
一刻之后,那两只羊到底抽搐,将士们的腹坠感减轻了。
“好了。。。。。。。”陆落声音嘶哑,低声道。
颜浧搀扶住了她。
陆落丢开他的手,道:“忠武侯,没有下次了!我敬重你的将士,也请自重,害他们的不是我,而是你!”
颜浧脸色阴沉。
“给我一匹马!”陆落道。
“什么马?”颜浧蹙眉,“瞧瞧你这气色,为了对付我,把自己弄得这样?你这样骑马回去,命还要不要?”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如此愚蠢的做法,让颜浧既恼火又心疼。
陆落不理会他,转身要走。
颜浧又一把将她扛起来,搬回了大帐里。
丝毫不在乎他下属们的目光。
后来,蒋凡不知从哪里弄了干净的水,烧了滚烫的茶端进来。
“喝杯茶。”颜浧递给她。
陆落浑身冰凉,像是在雪地里住了一夜,那口气半吊着,怎么也接不上来。
她使劲吸气,仍感觉空气被冻住了,她吸不动。
头也是昏沉的。
陆落也想要一口热茶喝,颜浧递给她,她没有矫情,端起来喝了。
茶水很烫,陆落还是三两口喝完,那温热就顺着她的胃,传达到四肢百骸。
她不说话,只是喝茶,颜浧也沉默。
颜浧静静看着自己的茶盏,眸光深沉,久久不语。
“我该回去了!”陆落放下茶盏,站起来的时候,脚步还是虚浮了下。
颜浧立马起身,扶住了她的胳膊。
“蒋凡,备车!”颜浧高声道。
很快,就有马车停在大帐外面。
“请吧。”颜浧冷漠道。
陆落就转身出去,上了马车。
她有点无力,榻上马凳的时候,差点跌倒,颜浧就将她抱上去。
而后,颜浧叫人将陆落送回闻乐喜的院子。
他折回了营地。
“将军,我叫人宰了那只羊,您猜怎么着?”蒋凡几乎欲吐的模样,使劲忍着,告诉颜浧。
颜浧眼眸锋利,不耐烦听蒋凡卖关子。
蒋凡就知道他心情糟糕,将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他。
“。。。。。。。两只羊的五脏六腑里,全是白色的蛆。”蒋凡又想吐。
“拿去烧掉。”颜浧面无表情道。
到了下午,他的将士们才消停,大家不再腹泻,也无白蛆。
颜浧神色冷峻,不说话。
沉吟片刻,颜浧起身道:“回府。”
蒋凡道是。
回到忠武侯府,颜浧立马集合了他最精锐的四名护院,道:“跟我出去一趟!”
“将军,您去哪里?”蒋凡问。
“去趟忻州。”颜浧道。
忻州在京城附近,若是普通的马车,大约四天的路程;若是两匹快马轮流着换,一天就能到。
“去那么远?”蒋凡又问。
颜浧颔首,翻身上马。
“去做什么呢,将军?”蒋凡再问。
“闭嘴!”颜浧烦躁道,指了蒋凡,“你留在京里。”
实在不想他跟着。
——*——*——(未完待续。)
第077章抢先一步
颜浧当天快马加鞭,黄昏的时候就赶到了忻州。
他在忻州的某处农庄,找到了一栋庙宇。
庙宇四周布置严密。
“降术。”颜浧看了眼,让他的人停下来,微微后退。
颜浧对降术、萨满和巫蛊的了解,都是源于老祖千衍,浮于皮毛。
他在西北十几年,后来失忆之后,误以为是陆落对他下蛊,为了防止被术士加害,他认识了一位萨满,对付巫蛊或者药降很有效果。
可降术除了用药下降,还有其他很多繁杂的。
此处到底是什么降术,颜浧也看不懂,他只知道不能硬闯。
想了想,颜浧对他的护院轻声道:“去,买了柴火和油,给我烧了这院子。”
护院道是。
他们趁着夜色,悄无声息在院子外面洒满了桐油和柴火。
夜深人静的时候,颜浧一声令下,他的护院开始点火。
火星四窜。
屋子里的人抱头逃了出来,个个吓得半死。
一共有五个人。
四个人像是看守,其中一个男人被绳索绑紧,像是囚犯。
他们从屋子里逃了出来,降术自然就破了。
颜浧认准了那个囚犯,就是他要找的人,于是他上前一重拳将其打晕。
其他四个人,颜浧下令他的护院:“全部杀死,扔回这屋子里。”
这些人并没有高深的武艺,在颜浧的护院面前,跟奔着的山羊一样,被一个个捅死,扔回了火焰滔天的屋子里。
“这个人带回去!”颜浧道。
“要给他松绑吗?”下属问。
颜浧摇头:“不用,他是巫师,你们要当心,只要他有醒过来的样子,立马打晕他。”
下属心惊胆战,他们都出征过西南,知晓巫师、神婆们的厉害,实在不愿意与这些人打交道。
颜浧再次连夜,急匆匆赶回了京师。
路过某地的时候,颜浧看到了同样返程的水长宁。
颜浧认识水长宁,甚至有点恼火这个人。
水长宁生得俊美斯文,更讨女人喜欢。
颜浧冷哼一声,理智克制住了他想杀人的念头,和水长宁错身而过。
他直接回了忠武侯府。
回了之后,颜浧就将他带回来的巫师,关到了地牢里。
地牢的外面,颜浧层层布阵,确保万无一失。
原本应该八天来回的路,颜浧的快马两天就跑完了。
他也略感疲倦,还是撑起精神去了趟驻地。
他的将士们已经恢复了健康。
“这几天可还有人发病?”颜浧问。
一位姓胡的副将道:“已经痊愈了,倒是。。。。。。。”
“什么?”
“有几个人说,精神比从前好,有两位百夫长常发肠炎,每每进食就疼,如今居然好了。”胡副将道。
军中伙食粗糙,有得将领常年患肠胃疾痛。
众人一愣。
回想起来,他们这几天是感觉精神抖擞,好似肠道里的污浊都排除,那些恶心的虫子,没有给他们留下病毒,反而带走了他们身体的沉重。
颜浧心念一动,道:“苗疆的蛊虫,害是少数,治病才是他们的本分。”
这么说来,前几天恶心的阴影,就减少了很多。
此话也在军中传开。
八千将士闻得此言,越来越多的人说,自己这里的病痛好转、那里的病痛痊愈。
“将军,陆姑娘很厉害。”蒋凡对颜浧道,“她倒也没想害咱们,她的心还是向着您的。。。。。。。”
蒋凡知晓颜浧的心。
哪怕再狠绝,还是希望得到陆落的,所以蒋凡说些好听的话。
“心是好心,她不敢害人,却不是向着我。”颜浧深吸了口气。
颜浧是想再去看看陆落。
陆落这几天还在气头上。
她在找一个人,已经被颜浧捷足先登,她肯定会着急上火,找到忠武侯府来。
等她自己登门的时候,她会更有耐心听颜浧说话,态度会更好一点。
颜浧笑了下,进账小憩片刻。
他很累,躺下之后却满脑子都是陆落。
两天前她解除蛊毒的时候,唇色惨白,冷汗满面,看得出她身体很虚弱。
颜浧脑海里,总是她摇摇欲坠的模样。他是恼怒的同时更想得到她。
他和她较劲,无非是想着等她彻底明白自己不是对手,乖乖臣服。
而她大概不会臣服的。
想到此处,颜浧更恨。
很到了极致,脑海里只有她虚弱的模样,他的心提了起来。
终于,他爬起来,仍驱马回了趟城里。
颜浧想起陆落说,不许他再翻墙进院,否则还要折腾他的将士们一回,颜浧就握紧了拳头。
饶是如此,他仍是等到了深夜,等陆落睡着了,人不知鬼不觉悄悄潜入。
陆落躺在床上,呼吸均匀。
她睡得安稳,应该没什么大事,颜浧又悄悄离开。
颜浧深夜回忠武侯府,躺在自己的书房里,终于踏实睡了一觉。
两天之后,水长宁回到了京师。
陆落先见了水长宁,问他:“如何,找到伲昔格尔了吗?”
水长宁颔首:“找到了。”
“他人呢?”陆落又问。
“还在忻州。”水长宁道。
陆落一愣:“可是你到忻州的第二天,伲昔格尔的宿相就变了,我还以为你带了他上京。”
水长宁沉默。
他沉默中,面无表情,沉吟片刻才说:“我没有带他。”
陆落的一颗心,微微往下沉。
远在南疆的时候,陆落看到伲昔格尔的宿相在京师,但是等她和桑林珠进京的前一个月,伲昔格尔突然去了忻州。
忻州离京城约莫七八天的路程。
陆落初到京城,最担心的是她叔公,不能亲自去找伲昔格尔,就让水长宁代劳。
桑林珠也要去。
水长宁问桑林珠:“你擅长降术?”
桑林珠摇摇头,不解何意。
“伲昔擅长降术,能带走他的人,亦有此长。你无法与之争斗,还不如先留在京师,我去探探情况。若是容易,我带他回京;若是很难,我再回来,咱们商量。”水长宁道。
他说话的时候,没有半分表情,好似他不在意此事。
可他素来沉默寡言,能一口气说这么多,足见他真心实意。
桑林珠就道:“那我托付给您了,您一路当心。”
水长宁就一个人去了忻州。
陆落也觉得一个人好:“免得打草惊蛇。”
结果水长宁到了忻州的第二天,伲昔格尔的宿相就变了,陆落还以为他回来了。
同时,陆落和桑林珠联手给颜浧的将士们下蛊,让她身体虚弱,再也没有能力去查看具体的宿相。
她还以为,伲昔格尔宿相的变动,是上京了。
没想到。。。。。。。
——*——*——(未完待续。)
第078章议和
陆落给了颜浧一个教训,自己却元气大伤。
不是龙蛊无用,更不是桑林珠教授不得法,而是陆落自己不熟练。
龙蛊遇到这么硬拼的主人,估计也是万般无奈。
解蛊那天,她回来之后手脚全软了,打坐也坐不住。
所以,她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去留意伲昔格尔的动向,她自身都难保。
“。。。。。。。你刚到的第二天忻州的时候,我查看过他的宿相,他的位置改变了,我还以为你带着他上京了。”陆落道。
水长宁说:“我当天晚上就返程,没有在忻州留到第二天。。。。。。。”
他又跟陆落解释说:“看守伲昔格尔的院子外,布满了降术。我不熟悉降术,只得先折回,寻个对策。”
水长宁回来得很快,他要考虑伲昔格尔的安全,以及找桑林珠帮忙,越快回来,变故越小。
可伲昔格尔动了。
陆落等到了夜里,再用天眼观察伲昔格尔的宿相,发现他没了踪迹。
有人特意用了阵法,将伲昔格尔藏起来了。
能躲过陆落的观察,陆落暂时只能想到颜浧。
桑林珠也知水长宁已归,急匆匆来见:“如何了,水先生?”
水长宁不隐瞒,将他瞧见了情况,一五一十告知了桑林珠。
桑林珠脸色骤变,头皮发麻:“谁要这样折腾伲昔格尔?他一个苗疆的巫师,这么重要么?”
把伲昔格尔弄到京师来的人是谁,陆落不知道,也不知道伲昔格尔到底多重要。
陆落也不敢乐观,伲昔格尔到底是伲昔降术的巫师,京里复生的苗女,是他的祖先,他们拥有相似的血脉,而伲昔格尔又是后辈中最优秀的。
“。。。。。。。能把他藏得我也找不到,只有一个人。”陆落道。
水长宁和桑林珠顿时会意。
忠武侯!
桑林珠咬唇,满心的话都堵住了。
陆落看出端倪,问她:“你有话说?”
桑林珠就把陆落拉到了别处,两个人关起门,她对陆落道:“五娘,你知我素来崇敬你的。”
陆落狐惑看着她。
“。。。。。。。可你和忠武侯的私事,能否不要牵扯其他人?”桑林珠道,“之前是那些将士,现在是伲昔格尔,将来会是谁?”
陆落沉默。
“跟他议和!”桑林珠道。
“不是我不愿意议和,是他。。。。。。。”
“我知道,你不愿意跟他,他想要你!若我能想个法子,解了你们俩的困境,让你们和平相处,你可愿意听?”桑林珠问,“还是,你根本没有与他休战的打算?”
陆落哑口。
“。。。。。。。五娘,休战是双方退让,若是一方割地纳岁,那是战降。”桑林珠又说,“你让一步,他让一步,彼此都付出一点,如何?”
陆落又沉默。
“你想他让步,你也得让步,除非你能赢过他。”桑林珠又道。
陆落摇摇头。
她赢不了颜浧,最多旗鼓相当。
“当局者迷,你们身在其中,兴许无能为力,我站在外面,我可以帮你们。”桑林珠继续道,“五娘,你听我一回。”
“好,我听你的,我也不想和他争论不休,伤及无辜。”陆落道。
桑林珠这才点点头,舒了口气。
她们俩嘀嘀咕咕,商量了半晌。
水长宁就回房了。
“师父,找到人没有?”石庭正在打坐,见水长宁回来,又是一脸的漠然,也看不出端倪,起身问了句。
水长宁不说话,直接进了房。
石庭一头雾水。
晚夕,石庭特意去陪闻乐喜下棋,陆落也在旁边。
“小落落,找到人了吗?”石庭问。
石庭从水长宁脸上看不出端倪,若是别人那表情,那应该是一脸的晦气,搁在他师父身上,就阴晴莫辩了。
“没有。”陆落喟然。
“这么难找吗?”石庭吃惊。
石庭想到了薛澜,薛澜也找不到了。
陆落道:“原本找到了,后来又丢了。”
“丢了?”石庭愕然,“他可是巫师,怎这么轻易就丢了?”
闻乐喜亦停下手里的白子,转颐看了眼身边的陆落:“就是你说的那位巫师?”
“是啊。”陆落道。
闻乐喜心头微紧。
“不对劲。”闻乐喜站起身,踱步道,“巫师到京里做什么?”
闻乐喜的意思,是有人把巫师弄到京里,要做什么!
这京里,如今既有巫师,又有术士和萨满,国师能挡住吗?
前几年,皇族最信任的术士世家邵家,被人一夜之间灭了满门,至今都没有找到凶手。
失去了邵家的依傍,钦天监拿什么抵御这些身负异禀的人?
若是无人抵御,那些人岂不是为所欲为。
“叔公,还有我呢。”陆落道。
想到此处,陆落又是一顿。
她对付忠武侯就够吃力了。。。。。。。
颜浧真是棘手,若是能有个与他抗衡的人牵制他,陆落就能坐山观虎斗。
想到这里,陆落倏然想到了柏兮。
不过,这念头只是转瞬即逝。
把柏兮叫过来,那是引狼入室,说不定他哪天不高兴,就要把整个京师灭了!
一只虎危险,两只虎狼更危险,陆落不能冒这个风险!
陆落沉默。
“叔公,您这棋还下吗?”石庭打破僵局,问道。
闻乐喜回神,笑了笑,坐回了他的位置,继续跟石庭下棋。
石庭的棋风稳健,闻乐喜和他对弈,一盘棋要下很久,陆落看他们温吞吞的,实在看不下去,起身离开了。
她在院子里碰到了水长宁。
水长宁略微颔首,准备出门。
“要出去吗?”陆落问他。
“嗯。”水长宁轻轻应了声,阔步走了,陆落都没顾上问他去了哪里。
天已经黑了,陆落也看不清水长宁的表情。
他这一去,晚上就没回来。
陆落躺下,也是一晚上没合眼,心里模模糊糊想着事情。
有些念头不由自主,起了就再也停不下来。
翌日清晨,桑林珠早起,先和陆落私语了一番,然后更衣,带着锦娘出去了。
“早点回来。”陆落低声道,“我等你的好消息!”
桑林珠微笑,道:“你放心吧,你做好自己的事,我这里不用你担心。咱们商量好的,你也要谨慎。”
陆落点点头,目送桑林珠主仆二人出去。
……*……*……(未完待续。)
第083章颜浧的暗示
伲昔格尔回来了,桑林珠的眸子里添了潋滟的光,笑容也变得瑰丽灼目,她很开心。
桑林珠很美,笑起来更美,如今更是容光焕发。
陆落很羡慕。
桑林珠千里迢迢,皇天不负苦心人,她终于寻到了她的情郎,他们之间没有生死、失忆等阻隔。
找到了,他们就完整了。
而陆落曾也很努力,为了颜浧,为了她自己的感情,却全部化为泡影。
“术士犯五弊三缺。。。。。。。。。”陆落怅然,她一直都知道,却没有真正放在心上过。
她侥幸以为,自己能躲过去。若是她真的很重视五弊三缺,当初就不会对颜浧投入感情。
深秋天青云远,百草凋残,陆落望着庭院萧疏落木,心情有点郁结。
桑林珠晚夕找陆落。
“对不起,五娘。”桑林珠先道。
陆落不解:“怎么说这话?”她没觉得桑林珠哪里对不起她。
桑林珠微微咬唇,道:“五娘,我是懂得你的,你心里始终放不下。如今这么逼迫你议和,无非是逼着你,苦了你。”
陆落摇摇头。
她和颜浧之间,外人是看不明白的,陆落却是清楚她自己的心。
颜浧已然不是颜浧了,他变成了另一个人。
“。。。。。。。我已经认清了。从前是真放不下,如今想明白,就能放下了。”陆落道,“他不是与我定亲的那个人。”
“什么?”桑林珠见陆落不是敷衍,不免惊诧反问。
陆落笑笑:“你不懂,以后有空再说吧。”
翌日清晨,晨曦尚未散去时,陆落起身,准备让厨房做好早膳,然后陪着叔公在后院散步。
二门上的丫鬟来通禀,说忠武侯来了。
“他来做甚?”闻乐喜大怒。
陆落握住了叔公的手,笑道:“没事,我去见他。”
颜浧一大清早就来,肯定是昨晚想起了某件事,急切想要告诉陆落。
他没有昨晚闯进来,也没有今早直接进陆落的房,而是照规矩让丫鬟通禀,他已经在履行他的诺言。
陆落自然不能避而不见,先毁了承诺。
她从来见颜浧。
颜浧坐在外院的大厅里喝茶,神态悠闲,倒也看不出他有什么紧急的。
陆落走过去,问他:“一大清早过来,你有什么事吗?”
“有点小事。”颜浧道。
这么早急匆匆而来,陆落觉得此事小不了,她微微拧眉。
颜浧递了个匕首给她。
这个匕首陆落见过。
“我昨晚翻东西的时候,突然发现了这个。”颜浧道,“这是景耀元年,我们相遇时,你救了我的命,我送给你的匕首。我还想继续给你,算作重新开始。”
这把匕首很华丽,当初陆落重金卖给了楚王,楚王再给了颜浧。
从前他们要好的时候,颜浧要给陆落,陆落一直没收。
匕首用红宝石镶嵌了鞘,清晨稀薄暖阳中,红宝石泛出烈烈浓郁的艳光,很是贵重。
这是宫里赏赐给颜浧的。
陆落叹了口气,道:“那我收下了。”
她真不想要,却又不想做得太过分,再次得罪他,毁了现在的平静。
收起来,放在柜子里锁起来,也不碍陆落的眼。
接过来时,颜浧深邃的眸光微闪,有些狡诈闪过。
陆落瞧得真切,心想颜浧是故意暗示她什么,她却装作没看见,不动声色,先接过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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