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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芳华-第1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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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洀洀掌心捏出了汗。

    她的三哥哥可疼她了,处处讨好她,如今却要她处心积虑的讨好,他还不给面子。

    洀洀难受极了。

    颜浧很少动筷子,只是不停的喝酒。他酒量极好,不见醉意。

    “你今年二十了。”颜浧半晌才抬眸,桌子的菜都凉了。

    洀洀嗯了声,委屈得不想跟他说话。

    “该成亲了。”颜浧继续道。

    洀洀一惊,手中的沉木筷子,哐当一声掉在桌面上。

    她惊愕看着颜浧。

    颜浧从前说过,要洀洀幸福,要精挑细选妹婿,现怎么跟处理旧货一样,随手想把洀洀丢出去?

    洀洀紧张攥住了手,几乎折断指甲。

    “景耀八年的探花郎,做我妹婿应该不错。”颜浧轻轻道。

    洀洀一愣。

    继而,她脸不争气的红了。

    景耀八年的探花,是陆茂。

    陆茂景耀八年中了探花,任翰林院任中书舍人。

    颜浧不在家,陆茂和洀洀常有来往,早已私下定情,只是洀洀不准他说,怕颜浧不悦,想寻个合适的时机,再告诉颜浧。

    颜浧曾与陆五娘退亲,洀洀以为他接受不了陆家的人,不成想他居然同意了。

    洀洀大喜,一时间脸红的滴出血来。

    颜浧看在眼里,心中浮动一些念头,眼眸带煞,像精心布阵的猎人。

    他知道自己要什么。

    为了实现他心中所愿,他把洀洀推了出去,却毫无愧疚之感。

    哪怕他再努力,他已经不是颜浧了。作为颜浧的那三十余年,几乎在他心中淡去,他的人家,他的朋友,甚至他最疼爱的妹妹,在他心中没有半分痕迹了。

    他看着洀洀惊喜又羞赧的神色,心中仍记得这是最爱的妹妹,可感情却找不到了,只剩下一个空空的壳子。

    他轻轻呷了口酒,思绪飘得很远。

    ……*……*……(未完待续。)

第068章青梅竹马

    “什么?”

    忠武侯托兵部侍郎,暗示陆茂此事的时候,陆茂震惊了。

    他想过和洀洀之间的千难万险,却压根儿没想到颜浧一回京,就应下了此事。

    太蹊跷了!

    颜浧和陆落的恩怨,陆茂最清楚,陆茂以为,颜浧绝不会将妹妹给他的。

    他陷入两难境地。

    “这是。。。。。。忠武侯的意思?”陆茂仍是不敢相信。

    他要见洀洀一面。

    “是啊。”兵部侍郎笑道,“陆大人,您的前途来了,恭喜恭喜啊!”

    颜家是太皇太后的娘家,忠武侯更是军功卓越,做了颜家的女婿,还不是平步青云?

    兵部侍郎有点羡慕,要是自己再年轻二十岁就好了。。。。。。

    陆茂苦笑着,先送走了兵部侍郎。

    他打听到颜浧进宫了,就从后门摸到了忠武侯府。

    洀洀吃惊:“你可不能乱来,被三哥抓到了,说你行为不端,再生波折!”

    说到这里,倒好像自己迫不及待要嫁他,洀洀脸微红。

    陆茂也顾不上这些儿女私情,问洀洀:“忠武侯为何说起咱们的事,是你求他了?”

    “没有。”洀洀低声道,“肯定是乳娘告诉了外祖母,外祖母告诉了三哥哥。”

    这是她的猜测。

    三哥去见了外祖母,回来就说这话,洀洀自然以为是外祖母帮她说情了。

    “他怎么会突然提起你的婚事?”陆茂又问。

    洀洀疑惑看着他:“要是你妹妹年过二十了,你不考虑她的婚事吗?”

    说着,她就不悦了。

    她今年都二十了,她堂妹比她小两岁,孩子都会叫娘了。

    妹妹!

    陆茂灵光一乍,倏然想起了什么。

    他也有个妹妹,在皇帝身边呢。

    安抚了洀洀几句,陆茂匆忙去找闻乐喜。

    陆落母女离京,陆茂和闻乐喜关系亲密,只当是个长辈。

    “。。。。。。。叔公,您说这是怎么回事?”陆茂跟着陆落,也喊闻乐喜叔公。

    这几年,闻乐喜很照顾陆芙和陆茂。

    闻乐喜倒是心中有数。

    “忠武侯比任何人都擅长揣测圣意。”闻乐喜道。

    “圣意?陛下想让我娶洀洀?”陆茂觉得不可思议。

    “陛下想让颜家做你的靠山!”闻乐喜恨铁不成钢叹了口气,怎么这么多年,还是没涨见识?

    “颜家?”陆茂这时候,恍惚明白了什么。

    陆茂的靠山,可以奠定他以后的地位;他的地位,就是陆芙的靠山。

    “芙儿出不了宫。”陆茂怔愣中呢喃。

    闻乐喜也叹了口气:“他十二岁的时候,刚比陆姑姑高一点,就会把她抱在腿上,说将来要娶她做皇后,他可不是个奶娃娃!”

    皇后,外头没个靠山,没有强大的外族,如何服众?

    皇帝在等,等陆茂取得功名,等陆茂学得钻营,甚至等陆茂傍个势力强悍的姻亲!

    皇帝自己不能提醒陆茂,怕露出马脚,他寡母幼儿的,何尝不是身不由己?

    闻乐喜却是时常点拨,还带陆茂认识不少的官员。

    这个瞬间,陆茂醍醐灌顶!

    宫里的流言蜚语,也不是第一天传到坊间,陆茂将信将疑,直到今天才彻底信了。

    “芙儿呢,她愿意留在宫里吗?”陆茂问。

    “九年了。。。。。。”闻乐喜轻声道。

    小皇帝第一眼瞧见了陆芙,就喜欢上了她,她比他大七岁。

    他十二岁就比陆芙高了,他拥抱她,得到了她的亲吻,她的服侍。他们俩相互学习,懵懂情开,陆芙是皇帝的女人。

    结果,还有那么多人在问,她会出宫吗?

    大家都在装糊涂!

    太后多次请皇帝封陆芙一个才人,免得宫里嚼舌根,皇帝都不送口。

    既不封陆芙,又不让她走,太后也不明白皇帝的用意,亦或者说,太后也不敢相信皇帝的打算。

    陆茂沉默了,闻乐喜也不语。

    好半晌,陆茂的心思转回来,他略带惊讶问闻乐喜道:“忠武侯最疼洀洀的,他明知是一场权势的交易,怎舍得把洀洀推出来?”

    “人是会变的。”闻乐喜脸微冷,“他军功太高,多少眼睛盯着他?他也需要新的助力。”

    忠武侯没那么在乎洀洀了。

    这个认知,让陆茂微愣,他心疼起洀洀来。若是洀洀知道,该多难过!

    第二天,陆茂就托人去忠武侯府提亲了。

    颜浧答应了,交换了庚帖。

    彼此心知肚明。

    唯有洀洀内心雀喜,带着天真的幻想,陆茂有点不忍。

    陆茂真心爱洀洀,可这门亲事,带着几分他自己都不屑的交易,他不敢看洀洀那双纯净的眼睛。

    楚王也听说了,赶过来恭喜洀洀。他是喜欢过洀洀一阵子,后来新进的美人多了,就丢开了手。

    颜浧抽空,去拜会了闻乐喜。

    闻乐喜挺惊讶。

    “。。。。。。有几年不见了。”颜浧先开了口,神色冷峻,无半分善意。

    闻乐喜却是副不动声色的表情:“是有几年了。”

    “落落何时来看您这个叔公?”他问。

    问起陆落,态度仍是冷傲,甚是带着蚀骨恨意。

    他恨陆落。

    “怎么,忠武侯还有闲心操心我的家务事?”闻乐喜反笑。

    “我不操心你,我操心她。”颜浧冷漠道,“她在外头过得潇洒快活,我心里不乐意,她该回来了。”

    他在说陆落,态度傲慢,似俯视弱小。

    “公公,辛苦你一些。”颜浧又道,说罢他站起身,衣袖里一道符咒祭出,在空出划了个圈儿,焚烧起来。

    闻乐喜不知何意,却感觉身体微冷,头重脚轻,他轻轻咳了咳。

    “你。。。。。。你做了什么?”闻乐喜斥问,身不由己跌坐在椅子上,动弹不了。

    “没什么。”颜浧兀自喝茶,脸上毫无表情,并不解释什么。

    闻乐喜晕眩了半晌,神志越来越模糊,他想喊人,声音却嗡嗡的。

    他软软倒地。

    颜浧最亲信的下属蒋凡听到声音,走了进来。

    “将军,您杀了闻公公?”蒋凡问。

    颜浧瞥了眼倒地的人,不语。

    “陆姑娘会恨您,这样请她回来,又有何益?”蒋凡担心道。

    颜浧倏然将手中茶盏掼在地上,碎瓷四溅,怒道:“我和颜悦色请她,她就不恨我?我要死了,她都没追上来看一眼。。。。。。”

    还在恨那件事。

    在南疆的街上,陆落明知颜浧重伤,始终没追上来。

    蒋凡沉默,他扶起了闻乐喜。

    闻乐喜只是昏迷,还有气息和脉搏。

    “安排好了,将军,可以走了。”蒋凡道。

    两人踏出院子里,满院寂静,所有人都东倒西歪躺在地上。

    没人会记得颜浧来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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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9章要乖要听话

    陆落心急如焚,车马日夜不息,几个人都在颠簸中晕头转向。

    石庭屡番安慰她,见她饭也吃不香,觉也睡不好,也怒了些:“吃饭,再不好好吃饭就敲断你的腿。”

    水长宁眼风微过,瞥了下石庭。

    石庭认识陆落十年了,看着她从那么小的娃娃,长成如今这幅妖魔鬼怪的银发模样,不嫌弃她。

    他常拿陆落取笑,这姑娘一直都是他的“小落落”。

    如今不过是几句闲话,他师父的眼神就递过来。

    水长宁不会说狠话,甚至一个严厉的眼神都没有,可石庭心下明了:水长宁不喜石庭把陆落当孩子。

    石庭尴尬咳了咳。

    陆落仍在担忧。

    等她到了京城时,已然是夏末,京师秋叶渐落,她到叔公家门口的那天早上,银杏树叶缀了满地的金黄。

    陆落敲门,小太监吓住了。

    后来,是一清出来见了陆落。

    “姑娘,您。。。。。。。”一清震惊,看着陆落的银发,几乎要哭出来,“您怎么。。。。。。。”

    陆落没有理会,直接问:“我叔公呢?”

    “公公还在晕迷。”一清道。

    闻乐喜已经晕迷了将近三个月。

    这段日子,小皇帝来看过他三次,请便了名医,都束手无策。

    好在闻乐喜虽然昏睡不醒,气色却没有退。

    一清每日定时定量灌水和补药,维持着闻乐喜的性命。

    陆落一进门,就瞧见他叔公的屋子里,布了个凝聚煞气的法阵。

    法阵是两阵相扣,很繁复。

    “颜浧!”陆落几乎咬牙,认出是颜浧所为,这是她师门的手法。

    在闻乐喜府上布阵的,果然是颜浧。

    颜浧为了请陆落,已经不惜残害陆落最亲的人。

    陆落咬紧了唇。

    她用了半个时辰,才将法阵一一去除。

    到了第二天早上,她叔公才慢悠悠醒过来。

    “落儿,你怎来了?”闻乐喜吃惊,同时也看到了陆落的银发。

    当初陆落离京时,还只是发梢灰白,没现在这么严重。

    闻乐喜同样吓到了。

    陆落抱住他哭:“叔公!”

    闻乐喜哄了她半晌。

    后来,闻乐喜也知道陆落匆忙进京的缘故,更知道自己昏睡了三个月。

    “。。。。。。。我已经不记得了。”闻乐喜不知为何会昏迷,“我最后记得的事,是陆茂来跟我说,他要和忠武侯府结亲。”

    “没事的,叔公,不记得就不记得啦。”陆落笑道。

    陆落带着石庭、水长宁,桑林珠主仆俩,暂时住在闻乐喜府上。

    桑林珠和锦娘化作陆落的丫鬟。

    “你这两个丫鬟,倒也伶俐。”闻乐喜道。

    陆落每天早起,都要强迫闻乐喜散步,围着院子走一个时辰,走得闻乐喜腿脚酸软。

    “我知道很难。”陆落担忧道,“可是您躺了三个月,再不动动,以后更难了,您还得长命百岁呢。”

    闻乐喜就打起精神。

    祖孙俩一边散步,一边聊天。

    陆落把自己这几年的事,都告诉了闻乐喜。

    “你一直没回家?”闻乐喜问。

    陆落颔首。

    说起父母,闻乐喜和陆落一样,希望他们永远留在湖州府。

    “京里不太平了,别回来才好。”闻乐喜道。

    到了第四天,颜浧来了。

    闻乐喜不记得颜浧弄晕他的事,所以恨意是有的,却不强烈。

    陆落则暴怒。

    她匆匆出去见了颜浧。

    颜浧站在外院的屋檐下,金灿日光洒了他满身,他笑容和煦,眼眸明亮,像等待心上人归来。

    陆落更怒。

    “你敢对我叔公下手!”陆落反手就想掴他一巴掌。

    手却被他捉住了,他带着无赖的浅笑:“要不然呢,如何叫你回来?我们的账还没有算清,你总得回来。”

    他说罢,就吻了下她的掌心。

    一阵****。

    陆落用力抽回了手,掌心带着他唇的温热,她用力在胳膊上擦了擦。

    “要怎么算账,忠武侯?”陆落抬眸,明亮的眸子冰冷,在银发的映衬下,似凝了层霜,“我欠了你多少?”

    冷艳动人。

    “你不欠我的,是我欠你的。情账,自然是肉偿。”他倏然俯身,在她耳边道,然后轻轻咬了下她的耳朵。

    陆落心头震撼。

    颜浧脱胎换骨,完全变了一个人。他冷血且无赖,轻浮滑油。

    陆落用力推开他,却早已被他抱住了腰。

    他哈哈笑起来:“像只猫!”

    他喜欢看陆落张牙舞爪,别有韵味。

    陆落心却全沉了下去,闷闷的发紧,她遏制不住想要一刀捅死他的冲动。

    她用力拔下了头上的簪子。

    却被他反手夺了去。

    “你骗我到京里,只是为了这样?”陆落沉稳的声音问他。

    他居然恬不知耻的点点头,更用力抱着她:“就是为了这样!”

    “你以前可没这么急色!”陆落咬牙,冷冷鄙夷他,想要挣脱他铁箍般的怀抱,“我真瞧不起你!”

    挣脱不开,他却很享受自己在他怀里磨来磨去,陆落就不挣扎了,背后紧绷。

    颜浧很认真的想了想。

    他收敛了笑容,倒也不严肃,态度轻松愉悦对陆落道:“两辈子都是我先遇到了你,我百般讨好你,取悦你,将你捧在掌心,围着你转。

    结果呢,我两辈子都得不到你的心。前世我死的时候,你躺在别人怀里;今生你知我要死了,仍是在跟旁人快活。

    围着你转,你就瞧得起我了?我看未必。落落,以后要听话。

    你乖呢,我就对你好一点;你若是不乖,我们就拼死一搏,看谁心更狠手更毒,谁死在谁手里。”

    他微微垂眸,瞧见她气得铁青的脸,笑了下:“你父母带着孩子们,快要到京里了。”

    陆落心头一缩。

    他在她耳边,喷薄着炙热的气息:“落落,你的枷锁来了,你斗不过我的!”

    他终于松开了陆落,轻轻撩拨她鬓角的银发,轻叹道:“真好看,这是为我而生的银发,是我的。你也是我的!”

    陆落咬住了唇。

    他转身离开时,陆落丢了个符咒,结果被打了回来。

    他的术法更胜她。

    他已然不是陆落认识的颜浧,他变了模样,添了戾气。

    他恨陆落!

    同时,他为了争那口失败的闲气,他为了证明自己在爱情里也赢过,他要陆落!

    已经是个改头换面的人了!

    “疯子!”陆落咬牙咒骂。

    好好的一个人,就这么疯了,陆落脸色铁青。

    又添一劲敌!

    师父曾说,她和颜浧若没有姻缘,就是孽缘。陆落此刻全懂了,师父果然没骗她。

    ——*——*——(未完待续。)

第070章趁醉行凶

    叔公并无大碍,太医诊断也说神奇,身体没有太大的损耗,就是气血虚弱,除了补气,就是要多活动筋骨。

    陆落帮他揉按小腿,带着他散步,闻乐喜察觉陆落生怕他死去,心中温暖,同时也顺着她。

    陆落到京安定下来,暂住叔公家,桑林珠和锦娘装扮成陆落的丫鬟。

    她们主仆扮得很好,因原本就是红婆婆的侍女,连叔公也夸她们伶俐。

    可陆落还是想念她的倚竹和碧云。

    陆落到京,除了颜浧,其他人都不知道。

    等陆落彻底确定了叔公无事,心中重石放下,她派人去请陆茂。

    陆茂高兴来了。

    和其他人一样,陆茂看到陆落的银发,先是一阵发愣,而后关心难过了几句,同时发现陆落看上去稚嫩,又是惊叹。

    “去看看我的院子!”一番契阔之后,陆茂对陆落道。

    他还是小孩子脾气。

    陆落说好,就跟着去了。

    他们两个人坐在温暖的炕上,半推开轩窗,一株盛绽的木樨树将幽香暗递。

    堂兄斟酒,两人说起旧事。

    一别七年整了!

    “我们都这样漂泊,估计是陆家的祖坟不好,你、芙儿,还有我。人家像咱们这么大,孩子都遍地跑了。”陆茂酒意上头,感叹道。

    他今年三十三了。

    他一个同僚比他大两岁,抱孙子了,请他去喝酒的时候,陆茂深受刺激。

    陆落失笑。

    她缓饮半口酒时,丫鬟进来通禀:“忠武侯和乐安郡主来了。”

    陆落微愣。

    陆茂解释道:“忠武侯军功太高,朝廷已经没什么能封赏他的,他就给洀洀请封了郡主。。。。。。”

    陆落恍然。

    一转眼七年了,那个怯生生的小洀洀,已经成了乐安郡主。

    所有人都变了。。。。。。。

    丫鬟去开了门,颜浧和洀洀走了进来。

    陆落站起身。

    七年未见,洀洀长大了,也长开了些,比从前添了妩媚,是个风姿绰约的佳人。

    “陆。。。。。。。陆姑娘。”洀洀咬唇,半晌才勉强称呼。

    她眼中倏然有了晶莹的泪。

    颜家舍不得陆落的,唯有洀洀。

    陆落也站起来,拉住了洀洀的手。

    洀洀眼泪就滚下来:“你常梦到你,你是不是忘了我?”

    “没有,我也常想起你的。”陆落替她擦眼泪。

    颜浧立在身后,上次相见时的无赖表情尽收,沉默不语。

    他不说话的时候,威严肃穆,陆茂就有点怕他。

    这哪里是大舅哥?陆茂总觉得是岳父!

    这才像陆落认识的颜浧。

    两个人的饮酒闲谈,变成了四个人。

    大家都默不作声。

    颜浧先站起来,道:“我出去走走。”

    然后,他邀请陆落,“陆姑娘,陪我一行可好?”

    陆落道:“我头晕。”

    “要我抱你吗?”他俯身问,声音不小,语气却暧昧酥麻。

    陆茂和洀洀都望过来,同时又会意低下头,装作不懂。

    陆落拳头攥起来。

    她跟着他离开了屋子,让陆茂的后院去。

    这院子是陆落帮陆茂买的,也是陆落帮他装修的,她很熟悉。

    秋风温热微醺,拂面而过时,陆落的酒意却越发浓烈,她口干舌燥,而且很热。

    她脸醉红了。

    颜浧扳过了她的肩膀,说:“好看!”

    “银发好看?”陆落反唇相讥,“你很得意?”

    女人为了他,连命都不要了,凭什么不得意?

    内疚和弥补无法缓释五脏六腑的抽痛,颜浧就打算换个方式,让自己过得更心安理得些。

    “当然得意,是个男人都会得意!”颜浧低声,凑近了她。

    陆落往后躲,他就趁势一用力,将她压在身后的石柱上。

    他将她挤在自己和石柱之间,不留半分空隙。

    陆落肺里的空气被他压空了,她抬头启唇,想要吸口气。

    颜浧冰凉干燥的唇,就在她唇瓣上摩挲,他挑逗着,想吻却又不吻下去。

    “流|氓,无赖!”陆落骂道,“贩夫走卒都比你体面!”

    “我要什么体面?”颜浧轻笑,对她的刻薄不以为意。

    他不在乎她的感受了,所以她怎么说他、怎么骂他,他都过耳不过心。

    这样真轻松,想怎么来都行,颜浧从未如此欢喜过。

    他从前两次的失败,也许就是败在顾虑太多上。

    “你不要脸,我还要!”陆落使劲踢他。

    他的小腿,比铁柱子还要硬,陆落没踢伤他,自己的脚趾却疼了起来。

    “松开,我的颜面被你败光了!”她的酒意在折腾中,越来越浓烈,她脑袋开始发沉,沉得她快看不清眼前这货的面目了。

    “颜面?”颜浧低低笑道,吻了她的面颊,“不要想太多,你觉得你还能在京中寻门亲事吗?我们都声名狼藉,索性破罐子破摔,寻些乐子。。。。。。。”

    他说完这一句,就低头吻了她,吻得非常用力。

    宽大结实的手掌,托住了她的后脑,他狂烈迷乱吞咬着她的唇。

    他压得更紧,几乎要把她和他一齐嵌入这石柱里,长长久久的做一樽粘合的雕塑,他是她的,她也是他的,谁也分不开,逃不掉!

    “落落!”他从唇齿间旖旎着她的名字。

    陆落这时候,已经快要晕了,她几乎窒息被他揉搓着,四肢无力推不动他,脑袋中浑浊,更是想不到怎么报复他。

    颜浧不惜用闻乐喜逼迫陆落回来,自然是打算好了如何折腾她。

    他有备无患。

    他松开陆落的唇,往往下滑,撕开了她的衣领,吻她细柔的脖子,精致的锁骨,以及锁骨下香腻的柔软。

    陆落没有动,她的酒终于醒了大半。

    她开始念咒。

    颜浧倏然停下来,他肚子一阵剧痛。

    “给我下蛊虫?”颜浧心知肚明,笑道,“很厉害嘛。”

    熟悉那阵剧痛,他忍着不动声色,只当不存在。

    而陆落的反抗,激怒了他。

    他用力一撕,将她褙子的衣襟撕开,露出月白色的中衣,以及中衣下薄薄的肚兜,肚兜里微颤的一对嫩白。

    陆落的蛊虫,让颜浧腹痛如绞,这个疯子却恍若不觉,撕开了她的衣裳,露出了她最私密的身体。

    这是在她堂兄的后院,丫鬟们随时可能进来。

    他已经疯了,疯到不顾一切。

    正常人去跟疯子碰,要么也疯了,要么一身狼藉。

    陆落停住了念咒,紧紧收拢自己的衣襟:“颜浧,你已经连畜生都不如了!”

    她唇色惨白。

    “那我可以做个蛊虫!”颜浧不以为意,附身继续咬她的耳朵,“钻到你肚子里。。。。。。。我比那只蛊虫好,我会让你快活。”

    他已经无耻到了如此地步。

    他恨极了陆落。

    陆落亦恨极了他!

    ——*——*——(未完待续。)

第071章爱情的舍与得

    陆落的父母果然离开了湖州府,正在准备北上。

    颜浧的法子,无非是闻乐喜病重、陆落病重等,否则父母也不会匆忙拖家带口赶来。

    亲人生病这种消息,哪怕明知可能是陷阱,也不得不踏入……万一是真的呢?

    万一是真的,那岂不是最后一面也见不上,悔恨终身?

    颜浧稳赢不输。

    陆落急匆匆赶回闻乐喜府上,没有和堂兄道别。

    她已经瞒不住了,把事情原委告诉了叔公。

    闻乐喜就知道,原来他晕迷三个月,是颜浧搞鬼的。

    “混账东西!”闻乐喜大怒,一怒就隐约有点印象,颜浧面目可憎站在他面前,说他操心五娘,不操心闻乐喜的家务事等。

    闻乐喜还以为自己是做梦。

    “他简直是无法无天!”闻乐喜怒喝。

    他如此一说,陆落倏然心情灰败。

    颜浧有无法无天的资格。

    颜浧恢复了他的术法,他几乎和柏兮持平,不相上下,天下术士都不及他;他在军中位高权重,军权八成在他手里;他是地位尊贵的忠武侯,朝中人脉广。

    皇帝忌惮他,朝臣害怕他,术士都不是他的对手。

    他的确无法无天了!

    颜浧似乎也认识到了这一点,所以他无所忌惮。

    他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他甚至不珍惜陆落的家里人了。

    颜浧肯定以为,陆落会跟他们一样,拥有长长久久的生命,一世家人无非是过客。亦或者,他们相依为命的兄弟可以互相残杀,家人对他而言并没有什么意义。

    曾经颜浧很冷酷,对颜家也谈不上感情,但是他也有他珍惜的家人,他的外祖母、他的妹妹洀洀、他的兄弟楚王、他的好友宋义山和成阳大长公主。

    现在,这些人他也未必在意了。

    “。。。。。。。叔公,您立马派一清去拦,能拦住我爹娘最好!”陆落道,“拦不住也要提前告知他们,让他们提防!”

    她母亲是柔弱女子,她继父断了条腿,十娘八岁,幼弟两岁,就这么这些人,如何提防颜浧?

    能劝他们回去最好了!

    “好,我立马派一清去!”闻乐喜道。

    陆落亲笔给母亲写了封信,告诉母亲信任一清,哪怕是京里翻了天,也绝不要上京。

    “让一清把我爹娘送到八坨山去。”陆落道。

    柏兮在八坨山。

    和颜浧相比,现在陆落更信任柏兮。

    她把一清叫到了跟前,告诉一清如何去找她父母,同时告诉一清,怎么去八坨山,到了八坨山的河边,如何跟对面的人联系等。

    交代清楚之后,一清第二天就出发了。

    陆落的心情才稍定。

    这天,陆芙亲自到闻乐喜府上,看望闻乐喜。

    陆芙不知陆落来了,只是隔三差五出宫,代表皇帝看望闻公公。

    姊妹俩时隔八年再见,彼此都换了模样。

    竟有隔世之感。

    陆芙小时候跟只猴儿似的,上蹦下窜,泼辣活泼。如今,她穿着管事宫人的衣衫,梳了发髻,面容绝美,举止端庄。

    二十五的陆芙,褪了少女的青涩稚嫩,正是女人最美的年纪,她似朵盛绽的牡丹,华美灼目。

    陆落眼角微湿:“五姐。。。。。。。”

    陆芙捂住唇,眼泪落得更狠,上前拉住了陆落的手:“你还跟小时候一样漂亮!”

    她提也不提陆落的银发,甚至不多看一眼。

    宫里八年的洗礼,陆芙那些幼稚不倨的性格,全部被打磨得干干净净。她现在的一言一行,都像是精心装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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