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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满花香-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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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又扔了两块石头在李果儿身上。

    此时,李家的左邻右舍,有扒着墙头看的,也有凑在窗子上看的。

    不过也都是看着,没人过来帮忙。

    毕竟领头的,可是陶家大少爷。

    李花儿却依旧站在那儿,迎着那石头,只是依旧死死地盯住陶家大少爷。

    直到这时候,李花儿才突然发现,自己竟然握起了拳头。

    这个认知让她产生了惊喜。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握紧的拳头。

    是了,她可以握紧拳头了,而且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她的身体正逐渐被她自己控制着。

    脖子、肩膀、手臂、手掌、腰、腿、乃至脚趾,都正在迅速被自己控制着。

    不过,周围的人却没有发现李花儿的变化。

    几个人扔石头扔得正开心呢,突然又听见张三生指着李家院子的角落道:“大少爷,看鸡!”

    陶大少爷一转头,果然就看见了一只老母鸡,正窝在那儿乘凉哩。

    陶大少爷眼神一转,指着那母鸡道:“呸!那母鸡是拿我家钱买的,来,给小爷抓了,我们烤鸡吃。”

    几个人听说,大喊了一声好,就不再扔石子,而是一起跑去抓那只鸡了。

    李果儿顿时就急了,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扑过去,尖叫着:“你们滚出去!那是我家的!是我外婆给我的!”

    可惜,没有人会听李果儿的。

    王木头和赵大地两个人,更是一人一边,就按住了李果儿;而几个人则去赶着那老母鸡。

    老母鸡受到了惊吓,拼了命地绕着院子转圈。

    陶大少爷在那儿看得抚掌大笑。

    李果儿眼泪都流出来了。

    这只母鸡,是母亲被舅舅带走后,姥姥遣了小姨,偷偷送来的。

    这是他家唯一东西了,若这个也没了,那么她和姐姐,就真个只能饿死了。

    这些人里,数齐小五速度最快,只见他快步地追了过去,差点儿就能追到鸡的时候,那老母鸡却扑腾着翅膀,飞过了李果儿放在地上的那个木盆。

    老母鸡是飞了过去,可是齐小五却飞不过去。

    于是,众人眼睁睁地,就看见齐小五扑倒在木盆上,摔了个马趴。那老母鸡,则扬长而去。

    众人看见这幕,也不抓鸡了,而是看着齐小五大笑起来。

    陶大少爷对着齐小五一竖大拇指,笑道:“还是小五能耐。”

    齐小五显摆不成反而吃了亏,心里气极了,爬了起来,狠狠地将那木盆掀翻在地。

    顿时,盆里的衣服都落在了地上,齐小五还要过去,用力踩一踩。

    李果儿“啊”地叫了一声。

    那可是吴大户家的衣服,若是坏了,她可赔不起的!

    情急之下,回头对着张三生的手就咬去。

    张三生吃痛,也红了眼,一脚就把李果儿踢倒在了地上。

    “泼皮娘们儿,也敢咬我!”张三生说着,上去就又要踢。

    可就在这时候,众人只看见了一道风一样的人影闪过。

    还没等大家明白过来,张三生就已经脸朝地,摔了个马趴。

    只见李花儿站在李果儿的面前,冷着脸看着这群人。

    莫说院子里的这群人,就连李家周围那些看热闹的邻居,都吓了一跳。

    谁都知道,李家的这个大女儿醒了之后,连走路、说话都不利索呢。

    今儿这又是怎么了?竟然能冲过去,把张三生推倒?

    要知道,那张三生虽然不如齐小五那样高大,却也是很结实的呢。

    李花儿推倒了张三生后,又回瞪了陶大少爷一眼。

    陶大少爷看见这个“傻子”这个样子,吓得不由退出了好几步。

    莫不是这个傻子要来打自己?

    谁知,李花儿只是瞪了陶大少爷一眼之后,回头就将张三生从地上拉起来,照着脸正反各一巴掌后,又把人摔在了地上。

    然而,李花儿转身,对着这几个人里个子最高大的齐小五扑了过去。

    傻愣愣地站着的齐小五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儿呢,就已经被李花儿掀翻在了地上。

    李花儿就坐在齐小五的身上,一手扣着齐小五的脖子,另一只手则抡圆了。

    然后,正手、反手、正手、反手吗,一口气打了齐小五好几个巴掌。

    一边打,还要一边说:“这是你推果儿的。”

    “这是你咒我爹的。”

    “这是你辱我娘的。”

    “这是我们家鸡的。”

    “这是那个盆的。”

    “这是衣服的。”

    “这是你扔我的石子,一块、两块、三块……”

    李花儿的语气甚是平静,波澜不惊地仿佛打人的不是自己。

    一行人更傻眼了。

    这傻子不但打人了,而且还说话了!

    话说得还特别溜,这这这,这哪里是傻子吗?

    李花儿的这番举动,吓到了周遭所有人,连对门的温寡妇都不敢看热闹了,慌忙推进了院子里,掩上了门,从门缝里偷看。

    就连李果儿都傻了。

    姐姐竟然……能动了?

    别人吓得够呛,李花儿却觉得出了好大的一口闷气。

    不光能动弹了,还能说话了!天晓得那一年的时间不能说话,憋得她有多难受!

    李花儿现在,只觉得这段日子憋屈出来的闲气都消散了些。

    而且,就在把齐小五推倒的那一刻,李花儿心中又有了奇怪的念头:她不应该是一个会这样打架的人,但偏偏自己又是个不怕打架的人。

    李花儿心中颇有些满意,忍不住嘴角都飞扬了起来。

    旋即又在心中默念:要淡然些,不然怎么能吓住?

    想着,李花儿克制了一下笑意,晃了晃膀子,起身扫视了一眼院中的其他几个人,脸上绽放了甜美的笑容:“下一个,谁还想挨打?”

    声音一扫之前的僵硬,甚是很好听,脆生生的,着实是小女孩儿的声音,只不过她说出来的话,却带着煞气。

    在场的几个顽劣愣是被李花儿吓住了。

    李花儿笑意更深了,她握着拳头,晃动了一下手腕,又问了一句:“下一个,谁想挨打?”

    这几个顽劣都不是能讲得清道理的,而对道理讲不通的人,就应该奉行能动手绝不吵吵的原则,先打一顿再说。

    是以,李花儿向前走了一步,无视了其他人,只对着陶大少爷一笑,问道:“要不,下个你来?”

第六章 许卿一诺

    陶大少爷彻底蒙住了。

    他在清河村横行十四年,除了吴家那群小子之外,还是第一次被人在气势上,如此镇住了。

    就在这儿看起来一触即发的时刻,躺在地上早就被李花儿打蒙了的齐小五突然捂着脸,嚎啕大哭了起来:“娘!娘!有人打我!”

    本来做足了气势的李花儿,差点儿绝倒。

    如此人高马大的,挨打了之后却是这副撒泼蹬腿的样子。

    想着,李花儿面色一沉,踢了齐小五一脚:“你丢不丢人?”

    齐小五哪里还管得了是不是丢人?他只是捂着脸,在地上蹬着腿、扭着身子,哭道:“娘!李家大傻子打我!娘呀!”

    李花儿咬了半晌的牙,才压抑住想要对他翻个白眼的心,低声怒喝道:“闭嘴!再吵我还打你。”

    齐小五只觉得后背有股冷风吹过,当真捂着脸,傻乎乎地看着李花儿,不敢再哭了。

    李花儿不再理他,而是重新做好了气势,抬头对着院子外的陶大少爷。

    “下一个,是不是你?”她一字一顿地问。

    陶大少爷因着李花儿的这句话,竟然打了个哆嗦。

    他迎上了李花儿的眼神。

    没有温度,看起来冷冰冰地,只是直视着他。

    虽然是大夏天,但陶大少爷还是打了个寒战。

    他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个小女孩儿,简直不像一个活人。

    偏偏这个不像活人的小女孩儿,又对他说了句话:“你还记得金宝吗?”

    只一句话,就让陶大少爷像是被人用一盆冷水当头泼下那般,从头冷到了脚。

    而更令陶大少爷感到恐惧的是,他发觉自己不能动弹了。

    他的眼前,突然又出现了金宝的样子。

    很矮、很小、不爱说话,眼睛大大的,却很喜欢笑的金宝。

    突然间,眼前的金宝就对着他,咧开嘴笑了。

    金宝的背后,就是滔滔清水河。

    陶大少爷又打了个激灵,这才看清眼前看着他的人,并不是金宝,而是李花儿。

    完了完了,这傻子把傻病过给我了,我也要傻了!陶大少爷心中惊恐地想着,想说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可就在这时,李花儿又带着笑意,问道:“你挨打了之后,会和这小子一样哭吗?”

    陶大少爷再一个哆嗦,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又能动了。

    这下,陶大少爷更害怕了,当下再不顾着先头那端着的架子,大喊道:“李家的大傻子打人了!”

    回头就跑。

    他这一跑,他手下的那几个顽劣也回过神儿来,都喊着:“打人了!傻子打人了!要出人命了!”

    四散跑开,丢盔卸甲。

    只留齐小五不知所措地坐在地上。

    李花儿瞥了他一眼,突然对着落在最后的张三生喊了一声:“你站住。”

    被李花儿扇了两巴掌的张三生,顿时就不敢动了。

    “带着他,一并滚。”李花儿指着地上的齐小五,道。

    张三生见李花儿不是要打他,松了口气,忙过来把捂着脸的齐小五从地上拉了起来,两个人一瘸一拐地跑了。

    只留下了李家的这满院子的狼藉、傻乎乎坐在地上的李果儿,和站在院子里,冷漠地看着她们离开的李花儿。

    李花儿理了理身上满是补丁的破衣裳,又看了一圈周围的邻居的屋子。

    此时,李家四周静悄悄的,那些本来探头探脑的邻居,此时早都缩回头了。

    李花儿鄙夷地一笑,对着陶大少爷同他的狗腿们的背影,摇头道:“怂包”

    李果儿抬起头傻傻地看着李花儿的身影。

    只见李花儿转过头,对着李果儿甜甜地一笑:“果儿,你没事儿吧?”

    李果儿的鼻子扇动着,突然哇得一声大哭起来,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扑在了李花儿的怀里:

    “姐姐!姐姐!”

    小女孩儿所有的委屈,都在这哭声里,盘旋在李家这破落院子的上空,久久不曾散去。

    李花儿拍着李果儿的后背,细声安慰着。

    瘦削的肩膀,矮小的身子,因为营养不良而枯黄的头发,这么一点点的小女孩儿,却咬着呀,照顾了她这样久。

    就在方才,在自己彻底可以控制这具身体、而李果儿又被张三生踢翻在地的时候,李花儿脑海中,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

    “你放心,若将来我得救,必护你家人一生无忧。”

    李花儿完全记不住这句话是谁说的,或者是她对谁说的,但却能感受到这句话的分量。

    想着,李花儿蹲下身子,给李果儿擦了擦流了满脸的鼻涕眼泪,笑道:“果儿不哭,姐姐醒了,就都好了。”

    李果儿抬起头,稚嫩的小脸,因着方才的狼狈而脏脏的,鼻涕眼泪的挂了一脸,眼睛里流下了大滴的泪水,带着万分的委屈,还有丝丝的绝望。

    正是这绝望,让李花儿的心中,顿时一疼。

    她是谁,那句话又是对谁说的,再不重要了。

    这是她的承诺。

    许卿一诺,必守一生。

    她将李果儿揽在怀里,在心中默默念着。

    李果儿又哭了一阵子,才在李花儿的劝慰之下,好容易止住了哭声。

    可是她刚止了哭泣,离开姐姐的怀里,就正好看见地上那散乱的衣服。

    好容易止住了哭声的李果儿,嘴一撇,眼眶一红,又要开始哭了。

    “怎么办?坏了衣服,我们可赔不起的。”李果儿哭道。

    李花儿忙忙地继续哄着她。

    “好果儿,没事的,我们先看看,如果只是脏了,一并洗了就好,若真有坏的,姐姐陪你去给吴家太太说。”李花儿笑得依旧温柔。

    李果儿感受着姐姐的温柔,将头埋在了李花儿的手里,小声抽泣着,点了点头。

    姐妹二人蹲在地上,将那一地的衣服捡起来,认真理了一遍。

    结果,还真有一件细布衣裳破了口子。

    李果儿更着急了,她拿着那件衣服,看着李花儿。

    李花儿接过来,看了看。

    口子并不大,又在不显眼的地方,并非补不了的。

    是以,李花儿笑道:“只破了这一件,已经是意外了。挺好的。”

    李果儿略微一愣,看了李花儿一眼。

    只见李花儿正对着自己,温柔地笑。

    有那么一瞬间,李果儿觉得,眼前的姐姐可以做到许多的事情呢。

    想着,李果儿心中绝望的悲伤也少了许多。

    她点点头,哽咽道:“嗯,好,听姐姐的。”

第七章 借盐

    李花儿看着李果儿依赖的眼神,方才那种心情,又更坚定了一些。

    既然如今想不起是谁,不如就将自己当了李花儿,好生照料这个妹妹,也算是谢她这一年来的相助之恩。

    想着,李花儿轻轻揉了揉李果儿的头发,将那木盆抱了起来——等到能动了之后,李花儿才发现自己力气还不小——笑着对李果儿道:“今儿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先吃饭,其他的事情,明天再说。”

    李果儿享受着姐姐的照拂,擦干了眼泪,破涕为笑。

    姐妹二人将那盆衣服放入了屋里后,就去了厨房。

    李花儿也知道,如今家里只剩了一些糙米、野菜,到今天为止,姐妹二人已经两个多月未碰油腥了。

    所以,既然李果儿从吴家得了肉,李花儿就满心想要露一手。

    就算糙米野菜,若是做得好了,也能得好吃的。

    可是,李花儿的万丈雄心,就在走进厨房的那一刻,消散殆尽。

    看着那破败的灶台和破败的大锅,李花儿从内心深处,记不起来要如何做。

    这样的灶台……要怎么用?要如何添柴生火、烧水做菜?

    李花儿立在门边,侧头皱着眉想了一阵子,只好问李果儿:“果儿,这灶下……本就是这样的吗?”

    李果儿听她问得奇怪,以为姐姐又犯了傻病,吓坏了,忙扶着李花儿到旁边的矮木墩子上坐下,道:“姐姐这是怎么了?灶下不是这样,还要是什么样子的?”

    说着,李果儿已经将从吴家拿回的肉放在了灶台边,笑道:“姐姐如今刚好,也不忙着做这些的,我来就好。”说着,她已经蹲在地上,开始生火了,“我们好久没吃肉了呢,今日可算可以解馋了。”

    李果儿絮絮叨叨地,说着心中的欣喜,可李花儿坐在那儿,依旧有些发呆。

    本来就是这样的吗?可她心中的本来,并不是这样子的。

    不过想到这里,李花儿又摇了摇头。

    她此刻就是李花儿,脑海中那些本来的念头,并非是李花儿的念头。

    她不能守着那些“本来”,否则就真个要傻了。

    是以,李花儿站起身,向灶台边走去。

    就算不会,总能帮着递个东西。

    不过李果儿只怕蹦出的火星伤了李花儿,让她又变得和以前一样了,就急忙将李花儿向木墩子推:“姐姐快去坐着吧,我一个人行的。”

    李花儿笑道:“好久没这么动了,不想坐着。”

    李果儿听说,依旧坚持地推着她:“那这里也不用姐姐,姐姐想动,不如在院子多走走。”

    说话间,李花儿已经被她推到了厨房外。

    李花儿还要再说什么,却听见李果儿先开口道:“姐姐要是真想帮忙,那就……去隔壁孙奶奶那儿,借些盐吧。”

    李花儿一愣:“怎么?家里连盐都没了?”

    李果儿红了脸,有些丧气地点了点头:“嗯,昨儿就没了。”

    李花儿听说,小声叹了口气。

    自己醒来的还真是时候,若再晚些,恐怕姐妹二人也只能去乞讨了。

    想着,李花儿再次伸手,揉着李果儿的头发,温柔地笑道:“以后都会有的,那你小心,我去隔壁孙奶奶家借着来。”

    李果儿抬着笑容,由着李花儿摸着自己的额发,心中却有些疑惑。

    要说早前,花儿姐姐虽然待她和金宝都很好,却没有这么温柔,更不喜欢揉她的头发。

    花儿姐姐可是村里有名的泼辣货呢。

    不过再想想刚才李花儿打齐小五的样子,李果儿就释然了。

    大概因为,家里只剩了我们两个吧,李果儿如是想着,却又有些黯然了。

    只剩自己和姐姐了。

    爷爷奶奶这辈子都见不到了,爹、娘和弟弟……这辈子只怕也难见了吧。

    李花儿并不知道李果儿心中如何难受,她的心情倒是带着庆幸的愉悦。

    所以,她出了自己的院门,绕到了孙家院门前,带着柔和的笑意问道:“孙奶奶在家吗?”

    叫了两声后,半掩的房门被推开了,出来的却不是孙婆子,而是孟氏。

    孟氏手里还拿着针线,看见李花儿笑盈盈地站在门前看着自己,先是惊讶,再是打量了她两眼,道:“哎哟,啧啧,方才听对门温寡妇说,我还不信呢,上午还是傻的,到晚上就好了?”

    李花儿点点头:“是,算是好了。”

    孟氏听见李花儿利索的说话声,带着干脆,哪里还是早上那僵硬的样子?心中也是称奇,不过到底还是心中不屑。

    若是真不傻了,还能打齐小五?

    两个孤女在村里,要靠邻里和族人庇护。而李花儿刚好转了些,就动手打了人,这简直就是断自家姐妹的生路。

    是以,孟氏撇了撇嘴,将手中线的收了起来,眼中闪着八卦的光:“啧啧,我看呀,你还是傻的,不然怎么会打那齐小五?就不怕那齐老虎打上门来?”

    李花儿笑容不变,眼神温婉,语气倒是很轻快:“那人叫齐小五吗?二婶子不说我还不知道呢。”李花儿说着,语气中刻意带了些狡黠,“大白天的,就进了我家院子,我当贼打的。”

    孟氏一噎,半天没说出话来。

    要说这傻子突然好了,嘴皮子竟然也溜了呢。

    这时,孙婆子也走了出来,一出来就嗔着媳妇:“要说话就回屋说,怎个站在这儿说?花儿才刚好。”

    孟氏听见,一撇嘴,老大不服气的样子。

    孙婆子并不和媳妇打这眉眼的关系,她和蔼地看着李花儿,问道,“花儿,真好了?”

    李花儿笑道:“是,孙奶奶,真好了。”她脸上起了丝红晕,“孙奶奶,我家没盐了,所以来借些。”

    她以前,大约不常问人借东西吧,李花儿心想,总觉得有些别扭。

    孙婆子倒是痛快,听见李花儿这么说,就对媳妇道:“去给花儿拿小把盐去,可怜见的。”

    孟氏“哼”了一声,将针线向一旁的矮凳上一摔,嘴里念叨着:“如今盐可是贵着呢,哪儿那么多借人的,就你老大方。”

    李花儿表情平静,全当没听见。

    别人借都借了,说这么两句怪话,也只能听着了。

    不多时,孟氏走了出来,拿了个破碗,里面装了碗底一层还冒尖的盐,给了李花儿,口中还道:“这碗你可记得还。”

    李花儿接过来,笑道:“是,谢谢孙奶奶,谢谢孙婶子,婶子放心,今晚我就还回来。”

    看着李花儿的笑脸,孟氏心中多少刺人的话,也都说不出来了。

    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

    孟氏觉得有些没意思地,就哼了一声,转身回屋了。

第八章 破家的玄机

    待李花儿借了盐回家后,李果儿已经点好了灶火,正坐在灶边等水开。

    李花儿见状,将那盐碗放了下,想过来帮忙,却再次被李果儿一口气推回到了屋子里。

    “姐姐在这儿坐着吧,我会的。”李果儿笑说。

    李花儿着实无奈,又拗不过她,只得站在门外,向厨房里探着头道:“你要小心些,莫烫了自己,有事情叫我,姐姐都好了的。”

    李果儿笑道:“姐姐放心吧。”

    李花儿一笑,转身回了屋子。

    不过,她倒是没有安心地在炕上休息,而是环视这间小得可怜的屋子。

    以前不能动的时候,看这屋子总不真切,如今能动了,再看这屋子,就只觉得……

    还真是破得凄凉。

    李家的这个房子有两间,大些的是正屋,小些的便是厨房了。

    而这个所谓的“正屋”,在李花儿看来,也只比那茅庐草舍好了一点点。

    四面陈旧灰败的墙,四扇窗子,两道隔断将这本就狭小的屋子,隔出了两间卧房一个正厅。

    如今,只李花儿李果儿睡觉的屋子里,有两张并列而放的破旧短榻,一张地席、一张矮脚桌与墙边的一个破柜子,而其他两个屋子,早就空空如也了。

    都是被那些所谓族人搬了去的。

    李花儿冷漠地一笑。也算这些族人没有赶尽杀绝,还给她们姐妹留了点儿物件,还没有把她们提脚卖了出去。

    她想着,走近了那破旧的窗子,仔细看着。

    只是这一看,她却有了些留心。

    象眼窗格,虽然有些细木已断,但是整体的建造却很是精致。

    李花儿的指尖划过窗格,又踩上了矮塌,仔细观察屋顶的大梁,心里的疑惑更深了。

    她不记得以前的很多事情,却能很轻易地辨别一些东西。

    比如说这造屋的手艺,其讲究程度,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乡户人家——还是家破人亡的乡户人家所应有的。

    倒像是哪个隐士文人所为。

    “这是哪儿学的?”李花儿喃喃道。她当然不会傻到以为李家就是那隐士文人,所以才会有此一叹。

    叹罢,李花儿就下了矮塌,仔细去看了看屋中余下的家当——矮桌、地席、短榻与柜子。

    都是破破旧旧的,比如那柜子已经掉了半扇门,里面不过放了几件姐妹二人的破衣服和一些针头线脑的,看起来可怜极了;桌子的一条腿和另外三个都不一样,显然是后补的;短榻也是陈旧到扶手都松动了;而那地席也是左一个窟窿右一个洞。

    但即使是这样,李花儿认真看了一遍,就知道这些东西与这屋子一样,出自同一人之手。

    最明显的就是那后补腿的矮桌——后补的那条腿与之前的三条腿相比,做工简直粗糙到了极点。

    她走到柜子边,将那完好一侧的柜门打开,摸了摸里面的,果然就发现了一处机括。

    李花儿的眉头锁得更深了。她按下了那机括,才发现机括后面,还有四个可以拉出来的小抽屉,显然是藏东西用的。

    抽屉并没有什么金银财物,只有一个匣子,打开看时,装的是一些做木工活的东西,因为存放日久无人打理,已经有锈色了。

    李花儿笑了。

    这些东西做不了大的物件,却很适合雕刻。

    她从里面取出了一个小巧的尖头凿子,试了试重量。

    还是有些重,但好歹也是个利器,只要将外面那层锈色磨掉,就能用了。

    想着,李花儿将东西放回原处,盘膝坐在地席之上。

    现在看来,不但自己的来历很古怪,就连这李家,也是挺古怪的。

    最起码,这样好的手艺的来历,就很是奇怪了。

    不过如今不是探究这些的时候,还是要先填饱她们姐妹的肚子是真。

    想到入神之处,李花儿开始在桌子上,以指尖在桌上点着,想着未来的种种计划。

    只是想到一半的时候,李花儿低头看了一眼桌子,突然觉得,方才自己就像是真格儿在写字一样。

    虽然那桌上什么都没有,但想着刚才自己手腕的运行,就知道自己的字写得还不差。她想着,一笑,以衣袖拂了桌面,似是将写过的字抹去了一样。

    而后,李花儿将吴家那件破了衣服先捡了出来,又从柜子里拿出了针线,打算先趁着天还亮着,将衣服缝补了。

    李家可没有灯,而李花儿并不打算抹黑缝东西。

    而且,一件普通的细布衣服,缝起来一点儿都不难。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吴家的仆役也能穿这样的细布衣服,也算是乡间小贵了。

    毕竟大富之家,就算是奴仆,也是穿绫罗锦缎的。

    “好像我知道富贵人家应该穿什么一样。”李花儿想着突然涌上心头的念头,笑着摇摇头,将这念头清出了脑海,开始细心地缝补。

    就在这时,李花儿就听见了李果儿急切的呼唤:“姐姐。”

    李花儿停下手,回头看着端了个木头碗的李果儿,笑道:“做好了?”

    李果儿明显地松了一口气。

    刚才她从外面进来的时候,只能看见李花儿坐在那儿的背影,见她一动不动的,李果儿还以为她傻病又犯了呢。

    “嗯,已经得了,姐姐吃。”说着,李果儿将碗筷放在了矮桌上,见李花儿正手指翻飞地缝补衣服,不由赞叹了一句:“姐姐真厉害!”

    此刻,李花儿也刚好缝完最后几针,听见她这么说,不由笑道:“这有什么厉害的?”

    李果儿自她手中接过衣服来一看,声音带了更多的惊喜:“姐姐,你缝得都看不出来破了呢。”

    李花儿听说,看了那衣上隐隐的一道缝线,噗嗤就笑了出来:“这就是胡说了,怎么看不出来了?”

    其实若是针与线更细些,她还能补得更好。

    李果儿却很是认真地说:“真的,不信姐姐去看看其他婶子娘缝补的,都没有这样子的。”

    想了想,李果儿还加了一句:“比吴家请来的那个教吴小姐针线的人,缝的都好。”

    李花儿确实愣了一下。

    可在她的印象,补衣服这种事情,都是要看不出来的才对。

    记不起自己是谁也挺麻烦的,比如现在,就算想扯个谎,都怕出纰漏。

第九章 礼尚往来

    李花儿想到这儿,又有些觉得好笑,就将这些念头从脑海中驱赶出去,笑道:“哪里就这么厉害的,只是觉得……应该这样缝补才对。”

    李果儿此时见衣服缝好了,心也放下了一半。她虽然支撑了门户,却是个容易满足的小女孩儿,听见李花儿如此说,就笑说:“不过原来姐姐的针线这么好,以前姐姐可不会做针线的。”

    李花儿长眉轻挑,问:“我以前……不做针线?”

    这可,更是意想不到了。

    李果儿没听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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