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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宋-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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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更知晓这郑仕元能攀上郑绅,靠的无非是厚财罢了,说到真实的亲属关系,那纯属是子虚乌有的……
所以郑居中打心眼里排斥这个郑仕元,异日此人入朝,必与自已在郑皇后面前争宠,可谓心腹一患,是以在他眼中,安氏父子也就成了心腹一小患,不过眼下同仇敌忾,倒还须借助河间之力,待日后再计较不迟。
郑绅也瞅着安敬顺眼,哈哈笑道:“太尉所言甚是,此子果然美风姿,有胆且有识,忠心尤可嘉……”
听着众人的赞赏,安敬亦不为所动,只是半垂着头朝几位赫赫权贵连道‘谬赞’‘小可愧不敢当’等语。
这时,幔帘内郑皇后的声音又道:“本宫也欲奖赏乐寿小郎和乐寿知县安德忠,两父子忠贞可用,望郑大人量才提携,若须本宫在官家面前美言,亦不吝啬……安家小郎年纪尚轻,若经多方励练,日后必成干才。”
“娘娘所言极是,郑廷石必善待安氏父子,不负娘娘所托……”郑仕元忙起身应诺,并替安氏拉近关系。他提携这父子俩人,却道是受了皇后娘娘之托,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如此一来,安氏父子也就有了靠山。
当然,这一靠隔着数重阻碍,没有郑仕元的话,他们又如何靠得住皇后?有起事来,谁为他们递言入禁中?只怕非郑仕元不可了,否则便有天大的冤枉,也难抵天听,有靠等若无靠,除非安氏父子能自创新局。
安敬眼下倒也没想着利用这层关系去京师图谋发展,他深知徽宗年这段历史,自已无职无势,入了京师又能如何?当务之急便是在民间积蓄自已的力量,发展自已的班底,北宋末年也是英杰辈出的时期,辅宋也好,逆宋也罢,都需要民间的力量来支持,一待有了民间的班底,再入朝为仕可相辅相成,更可假公济私……
心中计较间,又闻听郑居中道:“啸风口一节,可见乐寿小郎颇具谋略,在州、县多方励练也是好的……”
他是顺着皇后的话说,暂时不让河间的力量深入京师吧,能打压还是要打压的,郑仕元一系久必成患。
又叙了几句闲话郑皇后便让几位大人退了,独留安敬说话,显是心感他父子救命之恩,几人也不疑有它。
花蕊挑帘出来,亲自赐了锦墩让安敬坐,安敬也忙谢坐,花蕊媚眼凝着一丝笑,便吩咐宫女涣茶弄点了。
郑皇后也在妹妹侍候下,披衣下了凤榻,须臾间,幔帘挑起,一对姐妹花就实实在在的出现在安敬面前。
这一刻安敬看到了郑皇后的‘国色天香’,经过这些日的修养,郑皇后已然恢复过来,只是懒的接见哪个,今天破例出来见安敬,也算是异数了,其实她心中亦是欣赏这小郎,刚刚传来郑居中、郑仕元,后者秘禀安敬一番见地,由此让郑皇后进一步对安敬有了新的认识,此人年少,但其见识却深,自已倒想与之‘促膝’一谈。
后晌,安敬和高宠回到馆驿时,日头已渐渐西沉,在高宠看来,今天的‘祸’事也真够惊心动魄的,却不想会是这么一个收场,可是从始至终,安衙内都是那么淡定,这让他很是看不透这位摔坏了脑壳的衙内……
在馆驿养伤的安贞,是事后才知晓情况的,等他想过问时,安敬等人早跟着去了郡王府,倒是有高莺美在一旁劝说,安贞却是垂腿不已,亲子是什么个性他一清二楚的,何曾有此胆大?莫不是真摔坏了脑壳吗?
还好,在焦虑之中盼回了安敬和高宠两个人,安敬把金鸾殿上的情况一番转叙,安贞更是惊奇无语了。
第13章 偶遇公孙胜
至于别人的死活,安敬也懒的过问,象蔡宏又或陆敬武,今死又或明葬统统与他无干,他应关心或该关心的就是自已身周这几个人的现在和将来……那晚,安敬与‘父亲’安贞一直聊了许久,而高家兄妹也聊了许多话,接下来几日,却是相安无事,听说那陆敬武给过堂之后就被打进囚车木笼,然后押赴东京待刑。
四月,草长莺飞,春意尤胜,这一日,安贞赴府衙议事,他伤势已然复元,听闻近日郑皇后便欲启程南归京师,河间府又热闹了起来,府城南埠头数艘军舟泊于岸侧,盔明甲亮的禁卫军士全天候戒备在这里……
从城南一路至埠头,道路两旁都满是行商的小贩,茶棚、酒肆比比皆是,杂耍卖艺的,算命医卜的,南来北往的,四处流串的,沿街乞讨的,骑驴的,坐轿的,赶车的,呦喝的,叫骂的,嘻笑的,闹成了一片……
自河道开埠伊始商事频繁,北上莫州、雄州、霸州、清州、燕云的商舟汇于北埠,南下翼州、恩州、德州、薄州、大名府的商舟集于南埠,整个河间埠头在近两年的经营中已形成了颇大的规模,一派的盛世景象。
接连几日,安敬就蹲在城南埠头最闹的南埠街看景,这里有一座称得上是南城外最完美的建筑,座西朝东,占地甚广,置身在三层高楼之上,可俯瞰方圆里余内河道、河面、埠头的景况,此楼东家乃河北大名府人士,姓徐名安,字定平,听说也是河北大名府有名望的富户员外,广做南北生意,丝绸、皮毛、畜马、油食、瓷器等,不过这些还是其次,最初使他声名鹊起的一项生意却是经营妓寮,因其经营妓户遍达天南海北,民间称其为‘花员外’……对这样一个在这种时代就搞出‘连锁店’的大商人,衙内安敬不由生出浓厚兴趣。
负手于楼头,远眺近河繁华景象,安敬心下不无感慨,比起21世纪的那种海港,这里就是个土泥沟,但放在公元1113年,河间府的南埠却称得上是盛世‘大港’,必竟跨越了近900年的时空,天壤之别不为稀奇。
“……衙内,小人回来了,都打探清楚了……”脚步声蹬蹬上楼,邓怀粗犷的声线把安敬的思绪打断。
阁楼外台上摆着一张厚檀木方桌,高宠居左,做男装打扮的高莺美坐于右首,空出中间位置,这二人成了衙内的随身侍从,但都着了便服,也没佩带兵刃。桌面上摆开几盏茶碗,另置三两盘干果、瓜子、花生等。
三楼颇为雅静,偌大空间十几张桌子,仅坐着三四桌人,各桌也不过三两人,倒是二楼和外街的嘈杂声不时溢上来,安敬闻听邓怀返回,转身回来落了坐,他素有洁癖,喜着淡色衣饰,便是在这大宋时代也不例外,一袭净白的雪缎长衫,内里也是雪色绫绸的内衫和灯笼裤,足蹬软底快靴,雪衫飘飘,恍似神仙中人。
便是一向清高自诩、傲气无双的高莺美,也给这‘小白脸’剌的眼仁儿发酸,心里郁闷着,却无可奈何。
“仁宽劳顿了,且坐,喝些茶水再谈不迟……”安敬笑意盎然的亲自给邓怀倒了碗茶水,邓怀,字仁宽,河间乐寿人,一身好枪棒武艺,颇受安贞大人赏识,抬举在县衙当都头,当然县‘都头’不算朝廷正式编制。
双手捧了茶碗,邓怀忙道:“如何使得?衙内折煞小人了……”试想这养尊处优的衙内何曾给人倒过茶?
望着受宠若惊的邓怀,安敬淡然一笑,抬手示意他落坐,才瞥了一眼右首的高莺美,又对邓怀道:“小高都头曾说本衙内摔坏了脑壳,你道如何?”这话引的邓怀、高宠等都笑了起来,高莺美却是白了安敬一眼。
不过这些日子,大家有目共睹衙内的作派,却与之前判似两人,不说他们,便是安贞都搞不清怎么回事。
安敬也知这个时代的人封建思想深入骨髓,想改变他们的传统认识,无疑是驱牛上树,自已做到哪里算哪里吧,但求随性,他人如何看法,自已也懒得去管,不过也从高莺美眸子里每每读到‘讶色’,不由就暗笑。
邓怀连灌了三两碗茶水,抹了嘴就道:“……好叫衙内得知,这‘绣玉坊’主事之人正是大名府徐大员外的掌上金珠徐翡,翡姑娘也是年后才来河间主事的,闻得这富甲一方的徐大员外目下也在河间府内……”随后,邓怀又详细的把徐氏的生意往来说了一番,安敬只是静心听着,剑眉时轩时蹙,显出兴趣浓浓的神色。
待邓怀讲完,他才微微颌首,沉吟半晌方道:“这趟护娘娘鸾驾,摔的衙内我前事尽忘,不知是福是祸,倒是连乐寿埠头的近况也忘得个干净,仁宽你一并道与我听听……”邓怀应诺,又把乐寿县的埠头介绍一番。
河间治下仅三县,严格的说河间府非重镇,但自河间郡王迁徒于此之后,该府因贵而重,近年余光景,郑姓家户子弟望风而聚,无不为攀结权贵而至,其中亦不乏富户,便是‘荥阳郑氏’也有来攀权附贵者……至政和年间,河间一府治下户籍才达三万余,境内民众逾十多万,与崇宁年不足六万人相较,增幅算极大。
河北东路辖三府、五军、十一州、五十七县,总计人口超过一百五十多万,不过首屈一指的还是大名府,治下近六十余万人口,开德府又或河间府,与之相较差了数倍不止,即便如此,现今的河间府也令人侧目,实因河间府乐寿县开埠已久,又借黄河之利,肥了一方水土,休要小覤这小小乐寿,其商埠半点不次于河间府南埠,乐寿地理位置优越,居于滹河三叉口,水道尤为便利,北上辽邦,西可入川,东能归海,南下大名。
乐寿舟船局更是河间府之银源所在,郑仕元花了十万金珠去和国丈郑绅套亲戚,后来亦从这边补了回来。
邓怀和高宠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把乐寿埠头描绘的有声有色,安敬频频点头,唯有高莺美不发一言,只是眸子不时盯着衙内,更流露出思忖神色,仿佛在猜测他问这些的意图又是什么,该不会是要搜刮民财吧?
日近正午,艳阳高炽,绣玉勾栏坊更热闹起来,这楼本是酒乐、嬉耍、狎妓、牌赌的好去处,安敬日日泡在这里,不耍不赌不狎妓,高氏兄妹也郁闷的紧,搞不清他呆在这里所为何事,隐隐间又觉得他必有所图。
便在此时,楼下突然传来一声大喝,“……兀那杂毛道人,何故独占一大桌,却令我等几个无处落坐?”
另一个不愠不火的声音道:“你这厮又是何人?口出不逊,莫不是欺贫道是方外之人不敢与你计较?”
“欺你便又如何?爷爷乃河间府城南郑霸王是也,你长了几颗鸟头,敢在河间府地面上与爷爷我叫阵?”声落间,突然就传出一声惨叫,然后就是噗嗵的重物落地之声,“贼道厉害……有种别走,爷爷喊些人手来。”
“哈……无胆痞类,你只管去喊人来帮衬,道爷若惧了你跟了你姓便是,快快滚去,休要聒噪……”
“好你个杂毛,报上名来,自有人寻你讨债……”那汉子色厉内荏,气势明显弱了,艺不高,胆不壮嘛。
“道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江湖人称入云龙公孙胜的便是,你几个小泼皮不服只管寻些趁手兵刃来战。”
入云龙公孙胜,听到这名字楼上的安敬却是心头一动,此人不是个简单的角色,水泊梁山上赫赫有名的天王,生性淡泊,却嫉恶如仇,不想在此处居然能碰上他……心念间,楼下一通脚步声乱响,感情是几个痞类下楼去寻帮手了,下一刻,店小二的声音就传来了,“……道长,宜速离去,迟恐不及,这郑霸王实乃府尹郑大人的从侄,一惯欺行霸市、鱼肉百姓,若他叫来了府衙差役,定叫道长你吃了官司,不若暂去避个风头。”
“哦……”公孙胜闻言,也不由有些心虚了,自已势单力孤,又如何架的住官府差衙的群殴,暂避也好。
一念至此,便长身而起,提了行囊还未举步,耳畔就听得一声朗笑传至,“……久仰入云龙大名,如雷贯耳,不期相遇,乐寿安文恭这厢有礼了……”安敬已然立身在三楼的梯口处,遥遥朝下面的公孙胜拱了双手。
公孙胜不由抬首望去,眸光就是一定,好个美风姿的男儿,他忙拱手,“微名不足挂齿,公子好风采……”
“咦……是乐寿安知县府上衙内……”早有耳尖的听到了安敬说话,这几日啸风口事件已然由军中传出,安敬再非腌臜衙内了,而是成了老百姓心目中的真英雄,只是没多少人见过他,此刻他自报门,难怪引人注目。
公孙胜也不是头一日来河间府,自也听说了此事,当下又拱手,“衙内当面,贫道有目不识,望乞恕罪!”
第14章 腌臜衙内与小泼妇1
这边安敬把公孙胜让上了三楼,早有店小二上前侍奉,邓怀吩咐道:“好酒只管筛来,熟肉也切五七斤。”
“客官且坐,小的这便上酒切肉,店中还有好大馒头,菜疏一应俱全,不知……”小二忙着推销店食。
高宠听的不耐,开口道:“休要啰唣,但凡下得口的只管上桌便是,我家衙内还能少了你几个酒钱不成?”
“是是是……小的这便去……”店小二不敢再多言,施礼便转身下了楼去,安敬先请公孙胜入了座,再与他介绍了自已身边的三位都头,公孙胜又一一见礼,落坐后道:“贫道何幸,竟在此结识啸风口群英……”
关于衙内、高宠,以及乐寿一干悍如猛虎的差役的事迹,尽被河间府人传颂,市井里坊闲话,越说越玄,都神乎其神了,本来公孙胜不以为甚,但这刻真的和高宠几个当面,他心下暗暗赞赏,自已一向自负身手,但却看不透这高宠的深浅,便是他对面的清秀都头‘高英’也一付深高莫测,唯独那邓怀彪悍之气形于诸外。
这公孙胜乃蓟州人氏,号‘一清先生’,身长八尺,生就一双杏目,鼻梁挺直,落腮胡须,颇有几分仙长气势,安敬知其胸藏丘壑,非同寻常之辈,故而礼遇,“……一清先生云游天下,广结四海豪杰壮士,小可甚是羡慕,都言江湖好汉性爽豁达,大碗吃酒,大块剁肉,仗剑天涯,快意恩仇,这番活一遭也足慰平生……”
“衙内说笑了,莫要羡煞我等江湖野人,贫道云游四方,见尽百姓饥苦,却苦于无力拯民与水火之中,倒是衙内气宇轩昂,又是世宦之家出身,谋取功名易若反掌,异日定成大器,造福一方百姓,可垂千载之名。”
安敬淡淡一笑,“一清先生谬赞了,国非一人之国啊,小可纵是项长三首、肩生六臂又救得几个百姓?兴邦治国,匹夫有则啊,来来来,吃酒,庶民不议朝政,今日能结识先生,幸甚……”他当先就端起了大碗的酒。
高宠、邓怀都是海量汉子,高莺美只是陪衬,她却不会真的和他们牛饮,倒是安敬不停的对她劝酒……
须臾,店小二把菜疏、熟肉、馒头等上齐,几个人便吃将起来,完全把刚才公孙胜揍人的事抛在了脑后。
于此同时,绣玉坊后一进的主楼上,一端秀绝伦的女子正坐在堂上听从属汇报情况,她的黛眉不时挑动。
“……那安衙内却也豪气,竟将打了人的公孙胜请至三楼吃起酒来,小姐,只怕那郑霸王唤来差役,惊走了我们楼中客人,店中小二哥也劝了那公孙胜,他却不理不顾的去和衙内吃酒,真也不知死字怎么写的。”
那小姐晶白的玉容有若画中嫡仙,秀眸流盼间,彩光四溢,修长的纤指捏着红红的小樱桃自顾尝着,悠容的哪有半分急色?半晌她才转动眸珠,扫了一眼身前恭立的前楼掌堂,“只管让他们闹去,便是砸了这楼,又值得几贯钱?我倒要看看那个乐寿衙内安文恭成天泡在我绣玉坊有何图谋,此次老爷亲临河间,可不是为了这个小白脸似的衙内,收拾他有本小姐便够了,你等该做什么还照做,其它闲事休管便是,退下吧……”
中年掌堂应诺一声,就退了去,在小姐面前他大气也不敢出,要知道老爷膝下仅此一女,偌大家业将来也都是她的,谁若娶了小姐,摇身一变即是富可敌国的一方巨甲,另说小姐心气高傲,且身怀秘技,也不晓得她瞧得上哪家儿郎?这些年喜做男装,走南闯北的为家族生意操劳,其经商天赋青出于蓝更胜于兰,年前更把绣玉坊的分号开到了辽国上京去,简直是令人不能置信,难怪许多大事,老爷子都交付给她定夺处置呢。
日正中天,南埠街头突然蹄声轰鸣,十数骑军汉打马扬鞭由城中冲出进了埠街,路人纷纷避走、侧目。
绣玉坊门前,十余骑军汉都飞身下了马,仔细看,为首的一个身姿却有些娇小,虽也是一袭皂袍,但难掩其丽质天生的绝世秀姿,正是此人脆生生的叱喝了一声,“你两个守在这里,莫放走一个人,你几个随我上楼去找那杂毛道人,郑彪,还不引路,你个腌臜货,还自称什么南埠霸王,姑奶奶的脸都让丢了个光……”
感情她知道自已是‘母’的,那秀挺的颤巍巍胸端却也没有束着,娇叱时两奶尖峰为之抖颤,令人定目。
纤手中马鞭虚空一抖,发出嘹亮的脆响,‘姑奶奶’就把执鞭的手叉在腰上,在众军汉的簇拥下上了楼。
早在他们到来时,坐在三楼阁台上的安敬等人就看到了那个先前给公孙胜揍跑的痞类郑霸王,原来这家伙叫郑彪,生的五大三粗,一脸横肉,一看就是个横行市井的泼皮,此际听小姐的呦喝声,他腿肚子都转筋,口中应着,转身入楼时,却给门槛拌的摔了个狗啃屎,‘姑奶奶’香肩一塌,朝天翻了个白眼,这个废物。
“郑坤,替姑奶奶把这个蠢货扔到街上去,我爹爹怎会有这等腌臜一个从侄,气死人都不须偿命……”
摔的七荤八素的郑彪还未爬起来,就感觉后脖颈和腰间绦带一紧,下一刻就腾云驾雾般的飞了起来,他不由惨呼一声,然后重达一百几十斤的肥躯就砸在了几丈外的当街上,震的沙尘飞扬,他却直接晕了过去。
扔他出去的郑坤,是个身高九尺、膀阔腰圆、豹头环眼的猛汉,铜铃般的巨眼瞪起来真也吓人,钢针般的短须更衬得他面目狰狞了,一双手握着拳,活似两个肉锤子,看到这个人,河间府没有不识的,他就是绰号‘赛张飞’的郑坤,河间郑府头一号打手,七小姐郑玉真的随侍护卫,其表相木讷呆板,实则粗中有细。
楼上,公孙胜又饮了一碗酒,长身起来,一抱拳,“承蒙衙内盛情相待,胜心下惶恐,如今对头寻上门来,还请衙内置身事外,且看贫道手段……”酒足饭饱的入云龙气势也变的豪雄起来,眸中有精芒闪耀着……
安敬是存心要结交他,自不会留下他来再让他自已去解决麻烦,当下一笑,“先生且坐……你我初识定交,酒兴正浓,些许小事何劳你亲自出手……不妨看看这伙找场子的差役有何能耐在本衙内面前讨得这债……”
公孙胜也不逞强,见安敬笃定非常,便又坐下了,这时上楼的脚步声凌乱无比,稍顷,八九个军汉簇拥着‘姑奶奶’上了楼来,双方一照面,皆是一呆,安敬挑了挑剑眉,来到这宋朝,怎么竟碰上些女扮男装的。
这姑奶奶不是别人,正是郑仕元最疼爱宠纵的七千金郑玉真,当她看到居中而坐的白衫俊男时,怔了一怔后就开了口,不屑的冷哧了一声,大步就踏了过来,大咧咧的抬起脚就踩到了凳头上去,这个架式有点匪,不过正配她此时柳眉倒竖的面上表情,“……我道是谁,居然是乐寿的腌臜衙内,何时轮到你来河间府充大痞了?我爹爹认你这个狗屁外甥,可本小姐未必认你是什么表兄,上次没打折你的狗腿,全看在你父亲安大人的面子上,今天竟敢来伤我郑府的人,你这腌臜货可是吃了熊心吞了豹胆?来来来,这便从本小姐腿下面钻过去,磕三个头求饶,本小姐今日就往开一面,放你回乐寿去,如若不然,打断你三条狗腿,还不快钻?”
八九军汉面色不善的围了过来,气氛为之一凝,安敬笑意盎然,坐着没动,高宠兄妹也没有动,邓怀和公孙胜也没有动作,只是把目光都瞅着安敬,听这匪气十足的‘本小姐’一番话说,其实这些人都已经动怒。
安敬哪知前年自已随父亲至郑府拜寿时,给这泼女修整过一回,不过‘此安敬’非‘彼安敬’,形是神非。
无疑,郑玉真的话很容易叫人‘上火’,高宠、高莺美、邓怀一个个都勃然作色,安敬却好暇以整的捻着酒碗,环视了他们一眼,轻声笑道:“这是哪家的小泼妇?高宠,替本衙内打发她离开,莫叫她扰了酒兴。”
“呃……”郑玉真可不曾想过,昔日一见了自已就浑身发抖的腌臜衙内,如今居然似变了个人一般,不仅不给自已台阶下,还口出不逊的骂自已是小泼妇,简直是豹胆包天,一时间的愤怒让她突然失去了理智。手里的马鞭突然点指安敬,娇叱道:“安文恭,你找死……郑坤,扭下他的鸟头来,本小姐要当球来踢……”
安敬不识得她是老几,但是高宠也随安大人来过几次河间府,自然认识这‘小泼妇’是郑仕元的七闺女。
第15章 腌臜衙内与小泼妇2
那郑坤一向对小姐口谕奉若圣旨,闻言后便大步上前,他可不管安衙内是什么安知县的公子,小姐有吩咐,对方便是皇帝老儿也不能放过了,“兀那小衙内,伸头来吃爷爷一扭,等爷爷自已动手你却有得苦吃。”
蓦地,高宠横身挡在了郑坤面前,郑坤却不将他放在眼中,伸手一拔……高宠则举臂格挡,‘砰’的一声。
“咦……这白脸小汉子有几分蛮力?可敢与郑坤走两趟拳脚?”郑坤一拔之下反给高宠格退了小半步,他不由大讶,高宠心中也是一惊,这精猛大汉果不是虚有其表,只须伸手一格便试出了他的斤两,真当不俗。
郑坤猛然间一拳就挥了出来,呼的一声砸向高宠面目,高宠存心要掂他的斤两,修长手掌一张,也发力推出,拳掌瞬间交于一处,再次发出砰然响动,这遭两个人却是各退了一个大步,高宠沉声道:“好道力!”
“呃,你这白脸小汉子也不差,俺今日没带称手兵刃来,改日再与你战,你且让开,俺先扭了他的头。”
郑玉真望着高宠也现出惊容,她自知郑坤神力无敌,手中一杆大铁棒,砸遍河间无对手,不想今日碰上相捋的高手,以前倒也曾见过这个高宠,他不就是乐寿县衙的都头吗?“……高宠,此事与你无干,休管!”
邓怀这时附在安敬耳侧低语了两句,衙内只微微颌首,原来这‘小泼妇’是郑仕元的七闺女,难怪她刚才说什么‘舅舅’‘外甥’之类的话,这刻和脑子里一些零星的记忆碎片结合起来,安敬才隐隐有了与她似曾相似的感觉,但对她的身份也不惧怕,如今郑仕元也对自已瓜目相看,难道还能因为这点小事恼了我安文恭?
真便恼了又如何?只说明他郑仕元无有容人之量罢了,想想之前他肯听自已谏言,当不是无胸襟见识的小气之人,只是他这般纵容子女府从横行城府,却未必是好事,大该这年头的世族豪门都拿百姓不当回事吧。
“哦……原来是舅父家的七小姐,为兄前些时受伤丢了记忆,倒不识得你了,不过……你这般待为兄,舅父若是知晓,怕也容不得你吧?”安敬吃准了这郑玉真在外界胡闹定也瞒着她的父亲,不然一个女儿家这般瞎折腾,郑仕元的知府颜面又如何保存?果然,郑玉真闻言一怔,气恼的道:“早便知你是无胆的家伙!”
“我有胆无胆,也不关七妹的闲事,须知这位公孙大朗实乃为兄知交好友,你带人寻他的麻烦为兄岂能袖手不理?还有你这个府从,端的无礼,目中哪有朝廷法度?人头可是随便能扭的?我倒要找舅父评评理去。”
听他说要去找父亲,郑玉真就是一慌,那郑坤也听的明白,怒目圆睁着却也不敢上前了,“兀那衙内,却只会告状,恁的象个婆娘……”他又转回了头朝郑玉真道:“小姐,这便如何是好?给老爷知晓怕要吃板子了。”
郑玉真咬了咬牙,狠狠瞪了眼安敬,心下却也奇怪,这个腌臜货如今真的有胆儿了?父亲这些日子便也夸他,在啸风口如何如何,又于前几日献计让高太尉吃了瘪,现在看来他还真有些聪明了?似和以前不同了。
“姓安的,哪个是你七妹?恬不知耻的小白脸,本小姐却不认得你,你便救了皇后又如何?须知你父亲安贞不过是个小小县令,若无我爹爹提携,你安氏父子又算得什么?如今却在小姐我面前耀武扬威,呸……”
众皆愕然,这小女人的话也够叫人没面子的,安敬本来从容带笑的俊脸也变的阴沉下来,不客气的回敬道:“我只道你出身名家必也是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原来你比市井泼野村妇更不堪入目,这遭算看走了眼,知府大人有你这等一个腌臜闺女,也不知是几辈子造的孽,真真是恶心全河间府的老百姓,邓怀,痰盂侍候,本衙内面对这等令人作呕的泼货难免肠胃闹腾,只怕是要吐了……”他这话明嘲明讽,周围几个人差点笑了。
郑玉真何曾受过这等嘲弄,只气的杏眼翻白,胸都快炸了,那珠泪就忍不住夺眶而出了,“你……你……”
她手指着安敬,气的都说不出话了,安敬却却懒得的看她,头扭至一边,朝公孙等人一笑,手却朝郑玉真摆了摆,“……小泼妇赶紧滚去,别等本衙内呕了一桌子,白白糟塌了这些酒菜……这辈子谁娶了你,算是家蒙不幸了……”当真是半点情面不给留,其实安敬身左的高莺美也看这个郑玉真不顺眼,美眸中迸射冷芒。
那郑坤眼见小姐气的面色青黑,泪溢了一脸,不由暴叫一声,“你这狗衙内,安敢欺侮我家小姐,拿命来。”他暴喝着就冲了上来,高宠上前崩架他一拳,不想这猛货气极之后力道大的惊人,竟将他生生格退了两步。
蓦地,一片寒光乍起,众人惊呼声中,暴怒的郑坤也给震醒了,冲势顿止,想不停都不行了,在碎衣片飘飞的当口,一把金灿灿的剌目长剑直直指着他的喉咙,剑尖仅距其喉不过半寸近,森寒杀气透体,郑坤壮如牛般的雄躯也不由一抖,他双目骇然顺着长剑望向剑的主人,赫然是安敬身侧已立起身形的那个俊秀侍从。
不是高莺美又是谁?她嗔眸冷哼一声,“你空有一身蛮力,这里却不是你撒野的地方,若不是看在郑知府面上,你的脑袋早便掉了八回,再若不知进退,便叫你横尸当场……须知我家衙内有好生之德,还不快滚?”
高莺美不是世之俗流,她自小随师尊在海外修行,世俗观念较淡,性之所至,也是为所欲为,但她通晓大义,眼见郑女和她的蠢侍这般胡闹,心下不由动怒,是以出手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主仆两个蠢货……
其实在场的人也全傻眼了,高莺美如何拔剑出剑根本没有一个人看得清,绝对是肉眼难辩的奇速,而剑光仅仅是一抖,那郑坤胸前衣襟碎成了一天碎屑,若这一剑真取其性命,估计已经了帐啦,也难怪郑坤赫的面无人色,这怕是他出道以来最痛快淋漓的一次惨败吧?他天生神力是不假,但真正的武技却知晓的不多。
郑玉真也吓的够呛,自已心目中的第一猛汉居然只一个照面就差点丧命,这种打击可想而知,郑坤自已首当其冲,在高莺美撤了剑后,他才傻楞楞的低头朝自已长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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