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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宋-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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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和高莺美一起到了近前的安敬却道:“宋指挥使此言差矣,战场形势瞬息万变,死战何如活战?不若提一宫婢入辇,与娘娘换过装束,你护着假娘娘往南且战且退牵制敌众的主力,我等则护着娘娘趁乱抄近便小路脱离险地,月黑风高正可惑敌耳目,更可分散敌众力量,无须逞强战死,留得青山在,不惧没柴烧……”
“此为上策……”宋恽不由点头称善,倒不在意安敬这时候对他的斥责,一旁的安贞有些傻呆呆的望着自已的儿子,这小子一向胆小,今儿是怎么了?居然也染了一身血屹立在屠场之中,莫不是我儿真长成了?
眼睁睁看着安敬挺拔矗立的身姿,一脸的沉凝神情,哪有半分惧色?安贞心头不由升起一股自豪……
宋恽再不多言,唤过一个亲军,在他耳边吩咐了几句,那亲军便就近处揪起一宫婢道:“你速入辇……”
那宫婢早抖瘫了,腿软的不会走,给拖上了凤辇,直接爬着进去了,这刻,花蕊又露脸出来,“宋指挥,再揪一个婢子进来……”宋恽忙应了一声,他猛然想起来,凤辇内可不光郑皇后一人,还有她妹妹靖国夫人。
随后又一个婢子给提了进去……安敬和高莺美相对望了一眼,心下默然,这个时候的宫婢只能凄惨了。
远处贼兵的灯球火把点亮了,这边凤辇上突然出现了两个华冠女子,随后她们就给两名军士背着退入了禁军中,强贼们自也看的清楚,有人高喊,“莫放跑了赵官家的婆娘,活抓了那婆娘的赏钱万贯,冲啊……”
强贼齐声大吼,一拥而上,禁卫军向后崩退,此时凤辇后悄然揭开,‘三婢’窜下给一小撮军士护着跑了。
第4章 荒野夜奔
喊杀声渐渐疏散、微弱……安敬奉父命,领着骁勇无匹的高宠十多名精锐差役杀开一条血路朝东边疏林近便小路奔进,其中混挟着几个宫女、太监,他们算是胆儿还大些的,这些人扶架着‘三婢’深一脚浅一脚的往疏林深处逃命,安贞也决定留下和宋恽一起护假皇后退走,这样更逼真,实因他也给贼匪盯死了……
逃入疏林小道后,安敬就命高宠断后,又让‘高军士’在前面开道,他知此女艺高胆大,倒不担心她有失,前面主要还埋伏了几个县衙的精兵,天这么黑,又怕他们冲出来去误伤了皇后娘娘等人,果然没深入多远,高莺美就低叱一声,“……收手,是我。”锵的一声一把钢刀给她一剑崩开,跃起劈刀者正是埋伏的差役。
“啊呀,原来是高小哥儿……险些误伤了,你等几个都出来,是自家人,高哥儿,咱家衙内还没死吧?”
安敬已大步跟上,沉声道:“闭了你的鸟口,本衙内福大命大造化大,若是死在毛贼手中,有何脸面去见九泉下见安氏列祖列宗?还不在前面引路?把招子放亮认清了路,须知天明出不得险地,便剁了你的鸟头。”
“喏,但请衙内安心……小人等曾多次走过这条便道,万万不会领错了路……”差役抱拳施礼转身便走。
草丛中又爬出个几个人也相随着,有两个见安敬步履飘浮,便左右将他搀了,“衙内当心……安大人为何不曾同行?只逃出这些宫女、公公吗?”其中一个军汉见没有知县大人,便开口问了,他也是关心县老爷。
安敬道:“父亲护送娘娘退走南路,只为分散贼众实力,这些也都是宫中要人,我等自要周全下来……”
他也不暴露郑皇后和其妹靖国夫人混在宫婢中的隐情,省得这些人知晓了大惊小怪、慌惶不安,除了高莺美,便是高宠也不晓得这撮人中会混杂着当今国母郑皇后等人,知情的有数几个人都给宋恽带走了……
落荒潜逃的一众人等顺着小路急行,不时有摔倒的赶紧再爬起来走,似乎后面的追兵给高宠杀了个干净。
果然功夫不大,高宠就追了上来,他身上的皂袍早就破的七零八落了,这万人敌的猛将身上也有不少崩血的口子,事实上他在拼杀上挡着绝大部分的攻势,明刀、暗剑、飞矢、突矛统统往他身上招呼,这伙‘山贼’的悍不畏死也给高宠留下了极深的印象,同样,在他眼中无一是处的衙内安敬的形象也高大了起来。
‘三婢’分别是花蕊、郑皇后、靖国夫人改扮,太监宫女们都大气也不敢出的紧随着她们,断后的高宠追上来之后,后面还有五七个县衙的彪悍差役,这些差役们个个精壮,都被高宠亲自调训年余,猛悍之处实非寻常军士可比,这般时候了,进退也未失据,每个人身上都挂着七八处伤痕,但丝毫也不影响他们的行动。
“……衙内,辽人假扮强贼欲害皇后性命,怕是早有预谋的,这伙强贼十有六七都是契丹、奚人假扮的,若非那高太尉临阵脱逃带走了近半的兵力,我们大宋的精锐龙武厢军何止于给辽狗杀的这般凄惨,唉……”
高宠的说话明显的引起了‘三婢’的注意,中间那位年龄略长的熟婢还轻轻‘啊’了一声,随后就咬了银牙,心下暗骂高俅老奸巨猾、贪生怕死……安敬却是翻了个白眼,侧过头瞪了一眼高宠,高宠却愕然……
随在高宠身侧右后位置的一个军汉也不忿的道:“高都头所言不假,这堆辽狗无非仗着人多势众罢了,待明日我河间府军杀到,定然能斩的他们片甲不留,好生出了今夜这口鸟气……”另一跟在后面的军汉也附合。
安敬却冷笑道:“你等以为辽人会坐在这里束手待毙吗?他们既能乔装而来,自可化整为零的悄然离开。”
高宠想想也是,气怒的道:“辽人暗袭我大宋皇后,居心叵测,想来朝廷势必要找他们讨个说法的……”
“高都头这般想,有些人未必这般想吧?自澶渊结盟以来,我朝可在北边上讨过甚么便宜?朝中权臣多数畏辽如虎,便是官家想替娘娘讨个公道回来,怕也是有心无力,找他们要说法,不啻于送给辽人又一个起兵叩边的借口……”安敬还想说些什么,又想到皇后娘娘就跟在屁股后边,便即时收了口,这也说的够多了。
“衙内所言有理,我龙武厢军非无一战之力,但碰上高太尉这般贪生怕死的腌臜统帅,又如何能胜之?”
高宠身后那军汉也道:“我等舍了性命救驾,那高俅却拉着什么郑大人跑了,还厚着脸皮说什么‘强贼势众不可敌也’,官家怎会任用这等无能的老朽?唉……”另一军士嘲讽道:“须知那腌臜高俅踢的一脚好球。”
这话出口,一众人等都大笑起来,安敬都不好意思回头看皇后娘娘的表情,当下哼了一声,“莫要聒噪,还未脱了险境不敢大意……高太尉如何又岂是你等可随便非议的?都与本衙内闭了鸟口,高都头你仍断后。”
“喏……”高宠抱了抱拳,就放缓了脚步落在后面去了,他都没心思瞅那些慌慌如丧有之犬的宫婢太监。
又行了一刻多钟,后面隐隐传来了马蹄之声,众皆愕然,有的腿又抖了起来,高宠道:“怕是追兵来了。”
“无须惊虑,只是小股贼人罢了,高都头领几个军士阻杀便可,能抢几匹马来更善,伤重的怕走不动了。”
“衙内安心便是,高宠断不放过半个贼囚过去,你几个与某断后阻杀贼人,隐伏在疏林两边即可……”
宫婢太监们一阵慌乱,有三两个脚下一虚就摔翻了,又造成了小小的恐慌,对此,安敬也只有翻白眼了,那个跟在他身后的‘宫婢’本来给个太监搀持着,结果太监摔进草窝里,她的身子也失了平衡,惊呼一声撞向前面的安敬,还好安大衙内闻声回手将她扶了个正好,不然也得一头扎入草巴窝去,惊得她冒了一身冷汗。
这宫婢不是别人,正是靖国夫人乔装的,手臂给安敬这么一扶,她的重心就靠了上来,另一手也慌忙抓住了安敬的手掌,黑暗中安敬也不识得她是哪个,给她纤手握住也便扶了她走,嘴里还道:“小心脚下……”
安敬的刀也不晓得何时扔丢了,此刻给一幽香浓郁的美女靠在身上,他也顾不上什么刀了,先扶人吧。
“你便扶了本夫人走,那个没根子的阉货当真也没用……”靖国夫人气的要命,若非急着逃命,定然先寻把剑来斩了那阉货的狗头解气,软软的娇躯几乎靠在安敬的身上,胸前两团酥肉压迫在安衙内的右臂上。
此时早就把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道德伦理抛到了九霄云外去,另说宋继唐风,社会风气开放的很,男女之间的接触也很不严谨,恰恰这位靖国夫人又是个俏寡妇,十六岁从夫,哪知没三年夫婿就病死了,没三年又赶上她姐姐册封皇后,没多久她便给封为靖国夫人,至此成了汴梁城中的一位贵夫人,而她的眼界也变的奇高,欲寻一俏郎君欢享此生,偏是挑的眼花一直没有着落,结果三两年过去了仍是‘名妇无主’的局面。
少妇最是忍不得夜的孤寂,却苦无俊郎相伴……这一刻靠入安敬怀里,给他半揽着前行,靖国夫人不由有些心酥骨软了,借着月光偷眼窥视安敬的那张俊脸,一颗芳心更是火烫起来,又因命在旦夕之间,逢此郎君相救相扶,心下犹觉不同,怎么瞅他怎么顺眼,啧啧啧,这小郎君莫不是金童下凡?怎就生得这般俊秀……。
后面蹄声急促,众人脚下慌奔,紧跟着就兵刃相接的脆鸣声挟杂着人的惨叫声,想来高宠和贼匪干上了。
靖国夫人听到这些的动静,脚更软了,拖着她的安敬不得不伸出长臂揽住她的腰肢半架着她走了,这下贴靠的更紧了,两团丰挺柔硕的肉陀直接挤在了他的肋侧,也不知靖国夫人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更把一颗螓首枕到了安敬的肩头上去,斜斜微仰的俏脸险些蹭到安敬的下颌,吐气如兰直接喷打的安敬心猿意马。
事实上并不害怕追兵的安敬,也有心思想些其它的事物,这刻与‘夫人’的亲密接触也成了他的思虑焦点,心思集中到这边,才感觉到这位夫人的纤指正在轻轻的揉捏自已的修长手掌,他一惊扭首,哪知却……
第5章 大胆的衙内
这一扭头不打紧,偏偏就把自已的嘴唇撞到了靖国夫人柔烫的红唇上去,两个人同时一震,心虚的又同时扭开头……恰好这月下合唇的一幕给后面扶着皇后娘娘的花蕊看了个真切,花蕊心忖:这小郎怕是难逃了。
只怕没有一个人比花蕊更了解靖国夫人了,几年来她们接触最多,二人私交甚笃,汴梁城靖国夫人府门庭若市,阿谀奉承之辈有如过江之䲟,其中不乏文采风流的年轻俊彦,东京城私下流传靖国夫人入幕之宾过百数,其实花蕊知晓,至今还无一人能成为这位夫人的真正入幕宾主,原因是她太追完美了,又因其自身是拥有特权的贵族,所以眼里根本没把市井俗夫放在心上,那些入府的年轻俊彦都要被府中宦婢严格的筛选,不着寸缕的给翻来覆去的挑,哪怕身上有一个黑点都会给淘汰出局,其它的细项检验就更不用说了……
靖国夫人苦忍着孤寂,也不破坏自已‘宁缺勿滥’的原则,这一点倒是极令花蕊佩服,换过是自已怕早就拥郎入梦了,而适才那一幕‘合唇’对靖国夫人来说怕是终极的亵渎了,依她的性子要是放过这安敬才怪。
安敬这时也有些心虚了,初至大宋还未满一天,就惹了这般‘大祸’?这美妇自称夫人,又和皇后同乘一辇,岂是等闲角色?我也太不小心了吧?怎么就把她给亲了?不过这美妇唇辩柔绵温烫,真个儿是销魂!
靖国夫人也好不到哪去,自已这两片唇除了死鬼丈夫可不曾被哪个这般轻薄过,不想在危难凶险的逃命途中被非礼了,莫不是上天赐我郑素娇如此俊秀又充满阳刚气慨的一个小郎君?哦,他的唇瓣好生烫心呐!
惊羞间又觉不忿,天大的便宜被其讨去,如何轻饶得他?心念间,素素纤纤悄然伸至安敬肋侧,融着薄薄衣衫就拧住了他的一块肉,口中更蚊声嗔道:“你好生胆大,如何敢这般欺我?可识得本夫人是哪个?”
安敬不由苦笑了,美妇嗔语中含羞却不带怒,显是颇有情意,掐自已肋肉的力道也是轻柔未觉疼痛,他便放了些心,凭此两点他就迅速的摸透了这美妇的心思,当下柔声细语的解释,“文恭无心之失,夫人见谅。”
“污我清白,岂是一句话便饶了你的?须知我乃当今国母郑皇后亲妹靖国夫人是也,你可晓得厉害?”
“啊?”安敬心里一振,哇,皇后的亲妹妹?这回可亲对人喽,“晓得、晓得;但凭夫人发落便是……”
“定也饶你不得,此事不可张扬,你知、我知、天知、地知,敢露了口风,便抬举你进宫当个太监……”
“呃……文恭定也守口如瓶,谢夫人不罪之恩……”安敬打蛇随棍上,她既这般说,便是不会计较了吧?
靖国夫人微哼了一声,脚下踉跄着靠的安敬更紧了,“谁不罪你?便是你今夜救了本夫人的性命,也只是免了你的死罪,活罪岂能饶了?至少也要拍你这大胆包天的登徒子一百个大板以示薄惩,方消我心头之恨。”
安敬翻了个白眼,边行边道:“夫人忒也狠心,须知安某乃一介文生,手无缚鸡之力,如何受得一百大板?怕未拍满百数便魂游地府了,这番舍生忘死豁出性命的保驾救驾,莫不是只为换取那一百个板子来吗……”
靖国夫人自也听出了安敬言中怨怪,这刻又在奔命途中,倒也不能再吓唬他了,“你护驾自是有功,但适才轻薄之举亦有过,此节不做公论吧,本夫人日后须与你讨个说法的,眼下权且揭过了,你却须好生护我。”
安敬暗笑,嘴上自是应了,听她口气也不是真的责怪,当下也就不细想了,默默搀护着这夫人埋头苦奔……
走在前边的高莺美甚是留意后面的安衙内,说起来与这衙内接触不过一日功夫,却发现此人完全没有哥哥说的那么‘腌臜’,尤其在乱战之中他表现出的镇定和从容让自已心里很是佩服,什么高太尉、郑枢密和精锐龙武军不也逃的逃、跑的跑吗?和这些更腌臜的货色相较,安衙内不惧刀兵、从容献计,化解危局于寥寥数言之间,怎么看他这个文弱书生都有一股常人不及的智慧豪气与男儿风骨,难道说这回哥哥看错了人吗?
之所以如此关注这个衙内,主要是安老夫人向自已母亲提到了两家姻亲的事,高母也常听高宠说道这个衙内的一些事,心下自也不喜,偏是安老夫人系出杨门,与老高家渊缘颇深,一时却也拒之无由,但她深知女儿心高气傲,又是化外奇人蓬莱圣母的高徒,如何肯相就一个腌臜汉子?心下犹豫不决,是以未在口头上应允安老夫人……高莺美这趟求着哥哥乔装出来,其实就有逃婚的意思,若母亲点头应了这门亲事,她便远遁蓬莱,不再出世……心下这般想着,却也是凄苦非常,自已的不孝势将引来母亲的伤心,是以也委决不下。
哪知这一趟出行,却让高莺美认识了一个不同的‘衙内’,说不出心中是喜是忧,但却把她离家出走远遁蓬莱的念头打消了,甚至她不想否认,这个腌臜衙内确有些吸引人的地方,至少自已要留下来再看看情况嘛!
天光蒙蒙泛灰,狼狈无比的一行人等终于钻出峡谷,后面再也听不到什么异常动静了,想来那高都头把追来的贼匪全数劫杀了,即便如此,也没有人敢停下脚来歇息片刻,其实这刻郑皇后等人已奔的精疲力竭了。
“此去乐寿县城还有多远?”依靠着安晖的搀扶步履踉跄的靖国素娇也走不动了,便扭首开口问他。
安敬苦笑着摇了下头,道:“文恭不知,怕是还有些路途,倒也不需担心,高太尉想通了定然回军接应。”
提到了高俅,靖国素娇不由沉下了俏脸来,“这无耻的老狗,临阵逃脱,本夫人定与他清算这笔帐……”
安敬张了张嘴,欲言又止,这表情自给靖国素娇瞧在眼中,不由柳眉一轩问道:“有话你便道来……”
“文恭位卑言微,岂敢妄议朝廷之重臣?”安敬的确也不便乱说什么,不为自已找想,也要为这一世的‘父母家人’想一想吧,自已一句话可能为他们带来灭门灭族的惨灾,若只是自已一个孤家寡人倒也罢了。
靖国素娇见惯宦海中沉浮官吏的嘴脸,也知熟悉他们的忧心,撇撇嘴道:“你却直言,本夫人不怪罪你。”
“如此文恭便放肆了……如今朝中权臣一手遮天者不外蔡、童、高、梁数人,彼等利益相结,沆瀣一气,实有牵一发而动全身之虞,高太尉素唯蔡太师马首是瞻,其本人又极受当今圣上的宠信,以文恭愚见,其时不宜与高太尉撕破了脸,此次皇后娘娘省亲河间遇袭一事,只怕另藏阴谋,但文恭身不在朝中,不知皇后娘娘这边厚谁薄谁,是以不便枉加臆测……”说至关健处他便止了,靖国素娇平素也不关心这些,不由愕然。
这刻跟在后面的皇后娘娘与花蕊也行近了,靖国素娇便缓了一步,待姐姐上来她便将这一席话道与她听,郑皇后很是苍白的容颜上掠过一抹红潮,显是强压下了心中的怨气,凤眸扫了一眼扶着妹妹的安敬,边行边道:“安文恭,你但说无妨,朝中事体你自不知,但本宫也不怕你知晓一些,看你也是个聪明的人精儿,便替本宫解析一二,知枢密院事郑居中乃本宫从兄,便与蔡太师等人貌合神离,此遭遇袭难道与朝中大员有关?”
安敬早就想过这个问题,但却没有什么实据,历史上并没有出现过皇后省亲这一节,她本是开封人氏,祖籍自在开封府,又怎么会跑到河北河间府来省亲?仅此一项变数就不是安敬能想明白的,所以这一刻他只能按着自已对那几个人的了解来分析遇袭事件了,当下理了理思绪便道:“好叫娘娘得知,文恭以为娘娘省亲河间之行早在未出京师之前便泄露了出去,此间遭逢的贼匪中有一大部分是辽邦契丹人乔装改扮的,可见他们是早有准备的,若不知晓娘娘北行路线,又如何设此伏兵?北上河间非陆路一途,滹沱河水路亦可行……”
靖国素娇这时插言道:“原定行程本是过了黄河后便入乐寿,再转乘舟船北上河间,只是娘娘素来晕船,不喜行水道,出京后高太尉曾向娘娘提出是否至乐寿改行水道……对了,姐姐,当时是你说改行陆路的吗?”
郑皇后蹙了一下柳眉,道:“本宫当时犹豫未决,郑枢密倒是说乘舟船北行妥当,因河间府郑仕元曾有奏报说,啸风口一带有草寇山贼啸聚,恐其惊驾,那高太尉不以为然,只说有精锐龙武厢军护驾,毛贼定望风而逃,绝计无虞,哪知这啸风口真遇强贼扰袭,可我大宋的精锐龙武军又如何?望风逃者是毛贼仰是高俅?”
说到这里,郑皇后面色更是阴沉,但经过这番说话,她心里便有了计较,当下看了眼安敬就不再言语了。
第6章 好男儿
滔滔河水北去,宽约数丈的滹沱河就横亘在眼前,脱险的队伍走到这里再也抬不起腿脚了,一个个东倒西歪的散跌一地,安敬清点了一下人数,计二十三人,‘宫婢’七人,太监五人,再除了自已和‘高军士’之外剩下的便全是乐寿县衙的差役了,这不算高宠和他带走的五七个军士,要加在一起的话也有三十多人的。
金黄色的晨曦已现于天际,放眼是一片无际的荒陌,予人几许苍楚的感觉,还好已是阳春月,绿荫荫的一片也象征着勃勃的生机……大多数人都堆坐在草地或田梗处歇息着,一个个不无慌张的回头望着山峡方向。
高莺美独自一个人站在较远的地方,侧身眺望着奔腾的滹河,从侧面看她那张有鲜明个性的脸轮更予人深刻的印象,尤其那双眸子宛如璀灿星辰,秀气的鼻梁有如刀削斧剁般的挺削,修长而婀娜多姿的身躯裹在宽肥的皂袍中仍隐露女性的纤柔,在这边角度望过去更能看到她胸前微微隆起的那道弧度,只是俏脸图花了。
安敬也不晓得她有没有发现自已昨夜与靖国夫人的秘密,似她这种武者,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兴许多少察觉了一些吧,衙内这般想着,不知为何,自已突然会在乎她的感受,心念间,苦笑着微微摇了下头……
其实从昨天安敬拎着刀步入屠场的那一刻起,高莺美的全部注意力就集中到了他的身上,一方面是要护卫他的安全,一方面是发现自已小覤了他,注意他的原因是想进一步观察这衙内,无非是要更细致的了解他,若就这般离家出逃她也不甘心,又要背上不孝之名气坏母亲,所以她潜意识中还是不愿做个不孝女儿……
实际上安敬和靖国素娇的尴尬一幕倒没引起她的注意,几次回首看他时,只是看到一个‘宫婢’靠得他很紧,却也没往其它方面想,又因脚步凌乱,也没听到他们间轻微的秘语,事实上,在那种逃命的时候,谁又能想到他们两个间会发生些什么呢?当然,也不是没人注意,偏偏有一个人就十分注意他们,谁?花蕊。
花蕊自看到他们俩嘴碰到一起的那一幕后就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惕,她亦步亦趁跟在两个人身后,虽只是断断续续的听到些片言只语,但这些已经足够她发挥丰富的想象力了,当时花蕊是扶着皇后娘娘一起走的,也不晓得娘娘是不是也听到了一些?不过从娘娘的神态中似能看出,她的心思不再这里,应是一无所知吧。
此时,安敬长身玉立站在一处田梗上,半仰着首朝西北方的山峡疏林方向张望,其余大部分人的目光却聚集在他的身上,尤其和皇后坐在一起的靖国夫人郑素娇不时的扭过头瞅他,她都没注意到皇后另一边的花蕊正俯在皇后耳畔说些什么,只是二人一边说一边会把目光投在身右靖国夫人的脸上去,皇后神色时现讶然。
“……奴婢听的也不大真切,就仅这些了……”适才皇后娘娘垂询,花蕊也不敢隐瞒,如实汇报了情况。
郑皇后夜间慌行,也给前面的安晖和靖国夫人一路上嘀嘀咕咕的说话搞的很疑惑,所以就问了心腹花蕊。
这刻听到实情,皇后心里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靖国素娇必竟是自已的亲妹妹,她便真的养了个汉子,自已又能把她如何了?但也知她非是那等轻佻女子,至于说难耐寂寞倒能体谅,哪个花信少妇不思春?能象妹妹这般克制的又有几人?这小郎莫不是她命中克星?只一个照面就叫她动了心思?也可能是小郎出现的时机好,人在绝望之际更易放纵自已,妹妹死里得生心下正悦,又逢小郎手段高超,这般对他有意也说得过去!
再瞥了眼花蕊,郑皇后心忖:这妮子心计也多,也颇有主见,表面上端庄,骨子里却淫骚,对自已却算忠心耿耿,侍寝中宫,隆遇也不下数十次,却拒不受官家的封赏,不然现在至少称‘花淑妃’了,她倒是和自已一样,肚子不争气,怎么也鼓不起来,自已位正中宫之后,隆宠也寡了,从政和二年起,官家留宿中宫的次数屈指可数,近来听说和一民间妓子打的火热,想到这些,皇后心里就极不舒服,贵为一国之母,却与市井贱娼同事一夫,即便官家性喜渔色,也不该这般贬低了自家的尊份吧?很明显是间接玷污了‘皇后’。
心里念及这些,皇后娘娘越发心头泛苦,帝不成帝了,后不成后了,妓也不是妓了,真正是满口的仁义道德,实则一肚子的男盗女娼;现在看看妹妹,反而羡慕她的自由之身和开朗思想,想着目光也落向安敬。
其实要说孤寂,只怕靖国夫人还没苦过她姐姐,郑皇后年已过三旬,更是熟妇中的熟妇,她的需要大过靖国不知多少,相同的是她的忍耐力也数倍的强过靖国,位正中宫的一国之母,妇之表率,岂敢贪图私欲?
这一刻,望着安敬挺立如山的雄性身躯,郑皇后眸子里有些迷茫,想起他昨夜突然出现,所言所行,都给自已留下了极深刻的印象,刚才又听花蕊说他与靖国的‘合唇’,心下更是叹息,他倒真是很有令女子心动的优势,虽为一介儒生,却怀钢骨铁胆,更在生死关头挺身而出,献计脱出重围,如此智勇男儿,谁人不喜?
只怕看在妹妹眼里更不得了,俗话说的好,‘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这安敬还真是个人才,论时势有板有眼,论谋策智计奇出,论胆量包天之大,论相貌俊秀无端,论年岁正出华盖,大该就是出身低一些吧。
虽仅相识一夜,但在靖国素娇眼中却似与安敬已熟知许久,所以这刻望向他时,眼底倒有了一丝情意。
一边的花蕊瞅了瞅这对雍贵天下的姐妹花,不觉心忖:这安敬只怕要红起来的,连娘娘瞧他的目光中都满是欣赏,靖国素娇就不须说了,小郎又那般聪明,加上巧舌如簧和贵人相扶,假以时日必成朝野新贵,我须早做打算,如此一个俏郎放过了岂非可惜?想着不觉春心荡漾,偷偷瞥了眼靖国素娇,嘴角更泛起丝诡笑。
负手立于田梗上的安敬一动不动,他并不担心高宠等人有什么闪失,以高宠的身手便是再杀进啸风口也不愁杀将出来,果然,没多久,远处疏中就奔出了手执丈八虎头枪的高宠,在他身后是几个血染皂袍的差役。
这边蹲坐的几个衙役一起跳将起来欢呼,“高都头神勇……高都头神勇,是俺们的高都头,快来看呐……”
众人七嘴八舌的功夫,郑皇后、靖国素娇、花蕊等太监及宫婢也都互相搀扶着站了起来,望向这些勇汉。
为首的高宠大步奔至,身上破成缕缕丝丝的皂袍比乞丐服还有看头,血渍干固都沾在了密密麻麻的伤口上,和他一起的几人也一般无二,都是名符其实的血人儿了,由此可见暗夜阻杀之凶险,后面郑皇后、靖国素娇、花蕊以及宫婢太监们都泪水盈眶了,以前他们从没感受过这么真实的血与肉、生与死的冲击和震撼。
虎头錾金枪‘噗’的一声顿进地面一尺多深,高宠抱拳施礼,道:“宠见过衙内,夜斩强贼三百一十九首,所属未殆一人,功成也……”他身后的几个差役也一起抱拳,“小人等见过衙内,未曾侮没衙内颜面……”
“好。好……都是我大宋的好儿郎,高都头居功至伟,若有机会,必荐都头领军,异日也好建功拜帅。”安敬上前两步搀了高宠一把,连其它的几个人也虚手托起,这时远处的高莺美也转过头,深深望了哥哥一眼。
“宠不敢居功,非衙内之智计后果却难预料,拜帅更不敢奢望,它日能战死在燕云沙场足慰平生。”高宠的豪气干云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热血沸腾,便是皇后、靖国素娇她们也不例外,眼前的大宋英男确有超人气魄。
“哈……”安敬不由大笑,伸手拍了拍高宠的肩头,道:“壮哉!高都头切莫妄自非薄,我央央大宋上承华夏几千年之文明精粹,热血男儿、巾帼红粉,遍地都是,随手都能抓来一大把,你等万不可失了进取之心,一个不想当将帅的军士却不是好军士,须知将相本无种,男儿当自强……本衙内一介文儒,此生怕难执戟沙场了,沙场上要看你们,五几年后,我大宋精锐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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