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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卦-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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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六姐儿过继这事儿,咱们也是情非得已……”季尚书满口无奈,“沈知府为人通达,应是会理解咱们不得已苦衷的。”

    他口中虽是这么说,心中却自己推翻自己所说的。

    这姐姐都要无后了,做弟弟的,哪里还能通达的起来!

    第二日一早,大昭皇帝就眼前就摆了好几份折子。

    自己的心上人,未拜堂的娇妻被刺杀,玉珩哪里会咽得下这口恶气,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于公于私他都要一桩把这行刺之事告到皇帝那头去!就算不能抓住玉琳把柄,让他再在皇帝心中留根刺也好。

    七皇子呈上去的折子上真是声声委屈,字字惊恐,看得皇帝都觉得这贼人真是太过歹毒,竟然要让这对刚刚被赐亲有情人阴阳两隔!

    这也是藐视大昭皇帝的皇权!皇帝亦不能忍!

    另一份折子自然是顺天府写的,顺天府府尹在折子上头请了罪,声泪俱下的写这是自己的疏忽职守,让京城中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再清清楚楚解释了那些刺客组织纪律的严明性,说人才绑住,各个都吞毒自尽,没有得到半分确切消息!

    还有一份折子就是秦羽人的,作为一个过路被卷进去的神棍,他清楚明白的写了自己如何遇到季府六娘子,如何帮助那小娘脱险,又如何遇见七皇子救人,再夸了一遍两人的男才女貌天作之合。

    皇帝看完所有折子,甩在御案上:“给我查!把刺客在天子脚下行刺的事情给我查清楚!”一顿,皇帝再吩咐御前侍卫道,“把此事全全交于太子,让太子好好查清楚这案子!”

    想到玉珩的生母皇后,皇帝又摆驾去了坤和宫。

    果然,在坤和宫中见到明显垂泪过的庄皇后。

    “莞莞……”皇帝心中叹息,老夫老妻,连庄皇后的闺名都唤出来。

    庄皇后在宫中与各色妃嫔勾心斗角了这么多年,这小小妇人家的心机比起大昭的皇帝只多不少。

    皇帝从御书房过来时,她自然早已得到消息,庄皇后的皇后之位保上这么多年,还得皇帝宠爱,后位恩宠稳固,自然靠得不是什么日日去念《道德经》就能得来的!

    这眼眶通红是真心替七皇子担心也罢,或是故意做给皇帝看,让他心中多多怜惜七皇子也好,反正,只要达到目的,什么手段在后宫来讲,都是一种好手段!

    当下里,皇后抓着帕子,轻噎一声,连福身行礼时,都忍不住落下泪来:“皇上……”

    庄皇后年过三十,只是保养得宜,看着还是熟花一朵,虽无青涩之意,倒也不是那些昨日老黄花了,皇帝被她的梨花带雨,委屈担忧给搅疼了心窝,伸手亲自扶了她起来,双手抓着她的一双柔荑,深情悱恻道:“我就知道你定要一个人偷偷在这里哭……唉,你莫担忧,那季六娘子便无大碍,今日秦羽人都上折子道,七哥儿与那季府娘子是天作之合!”

    庄皇后抬起头,眶中蓄水:“景王昨日才在长公主府中宣读了圣旨,昨日就有刺客在官道上行刺,这样的不把王法放在眼中,若日后不依不挠去季府中行刺呢……季六娘子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七哥儿在世人眼中,不就要背上个克妻的名头?皇上您的圣旨在世人眼中不就要成为一道催命符?”

    姜还是老的辣,曲线救国,还是吹枕边风最有效。

    皇帝本就坚硬的心,被庄皇后这么两句无声一掉泪,呜呜一哭,说的更坚定了!

    这刺客的幕后主使,定是要找出来!

    二皇子不知道自己“毫无人证物证”“打死不承认”的好计谋,因庄皇后的几颗眼泪而被破坏,他接到“皇帝派太子去主查刺客之事”的消息时,魂魄一瞬间就飞走了!

    他的太子好大哥,最大的本事就查来查去,撒手不管,全全交给顺天府了!

    顺天府府尹十分古板,只忠心大昭皇帝,这案子要是全全让顺天府处理,还不没玩没了的一直查下去……

    不行,他怎么都要亲手接了这案子来处理!

    ……

    日子一日日而过。

    季云流养手伤,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名正言顺的不请安不听嬷嬷教规矩,日日捧书在房中开小灶吃苏璎的小食糕点,一日十二个时辰,她有一半时间都在嚼咽东西,九娘就没见过这人停下嘴过!

    几日功夫,人都胖了一些。

    同在季府的四娘子却病的厉害,茶不思饭不想,虽头上的伤势一日日好转,人却一日日清瘦下去。

    这几日病得厉害的不仅只有季府四娘子,连大喜胡同里的君家三少也病的非同寻常。

    君家三少不似女子一样独坐伤神,他用读书麻痹着自己,只要一读书,他才不会想任何事情……于是他日日读,夜夜读,吃饭读,喝水读……整个人都走火入魔了。

    七皇子知晓季六伤势无大碍后,每晚都会翻墙去见一见,但到底只是见一见,自上次两人险些在床上抱出火之后,玉七与季六之间倒是双方都规矩起来,只是说上几句,或者一道饭后逛逛园子,走走而已。

    谢三少谢飞昂这几日夜夜歇宿在琼王府中,拿些七皇子给的试题没日没夜的翻找前人的经验之谈,而后结合古人的经验,撰写自己的见解策略。琼王府的那晚膳自他们食过后,谢飞昂直接待了府中的厨娘过府,每日亲自掏钱给琼王府买菜!这日子过得……真是没脾气了!

第一六七章 相邀约见

    琼王吃喝用度勤俭惯了,谢家三少的入住对他来讲真是雪中送炭一样让他感动!

    不仅吃伙食好了,就连布衾都让谢府的带人来换了锦缎的,那锦缎,摸上去滑得连手都停不住,垫在身下,盖在身上,就像睡在水里一般,让他晚上连梦都不要做了!

    这日子对六皇子来说,往日连想都不敢想!简直是一夜之间,扶摇直上了九万里!

    后天便是春闱,谢飞昂在书房中,听着淅沥沥雨声,改完七皇子要求的策略中最后一字,伸了伸懒腰:“真是……挑灯苦读,终是写完了!”

    不容易啊,除了长公主的赏花宴,他可真是有十来日未曾出过这杂草丛生的琼王府了!这么多策略下来,到最后,他真的是看到字都要吐出来。

    玉珩伸手拿起宣纸,仔细看过上头的文章:“你这文章,在殿试中若想得前三甲还得看看我阿爹的意思。”

    上一世,这届的状元自是张二郎,他写的这文章曾让皇帝惊才绝艳,下令贴于科举放榜之地,让天下众士子临摹评赏。

    玉珩上辈子自是同那些学子一样,一字不漏的背下过这文章,如今一文一字,全数让谢飞昂写了出来,充当了他的!

    反正,张二郎因退亲一事,已十年不可再考科举,管他文章是谁先写出来的。

    若皇帝这一世的口味未变,这一世的状元之文,也许还是这篇!

    “七爷,若这文还是不能入皇上眼中,那咱也没办法不是。这题目,我虽能写,但确实写不出如此务实又华丽之文,日后若入了翰林院中,我都害怕在同僚面前露出什么马脚了。”谢三心思通透缜密,做事滴水不漏,他不知道七皇子到底是从何得来科举试题,竟然连殿试题目都一并给他写了!但七皇子不说,自己这些都不该去问,烂在肚子便好!

    玉珩拿着宣纸,折了折,伸手又随意的投在了一旁的香炉之中。

    写满了字迹的宣纸很快就在香炉中燃烧了起来,火焰跳动一阵,纸张全部化作一团灰烬,片刻之后,上面的字迹连着宣纸一并不见了踪影,如同从未出现过在这世上一般,消失得干干净净。

    玉珩道:“你乃国子监学生,有真学问,日后进了翰林院有何可怕的,若遇人不折不挠的探究,一并推给我便是。”

    七皇子这副“天下唯我独尊”的姿态,让谢飞昂的心都平复了,正因为玉珩一直以笃定的态度让他去写这些文章,他才不眠不休,夜夜挑灯拼命。

    年少得志,谁无满怀激情与抱负!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这些,都是七皇子玉珩给他的。

    士为知己者死!

    谢飞昂看着燃成灰烬的宣纸,觉手心微湿,张嘴念道:“臣心一片磁针石,不指南方不肯休。”

    这是誓死表示自己的忠心了。

    七皇子看他一眼,站起身,不以为意地整了整自己的衣袖,走出去:“你到也会女子般的矫情小性了。”

    啊哈?

    “……”谢三一时间张口结舌,这这这,当初为了一个季六娘子,到底是谁矫情小性来了!

    算了,七皇子面子要紧,面子要紧……

    ……

    这几日皆是春雨淅淅沥沥,雨水下得久了,连空气中都泛着一股子湿意,让人又烦又燥,哪里都不想去

    可就算这样的雨势、这样的天气都止不住京城里头的那些媒人上季府提亲。

    这几日府中给向府中各娘子提亲的媒人实在多,不仅是季云妙,连带宋之画这个借住在季府的表姑娘都有官家人上门提亲,更别说正经的嫡女季云薇了。

    陈氏这几日见客见得真是眼都泛酸泛涩,家有喜事好是好,这么连番过来,也真是吃不消!

    七娘子自从见了七皇子相抱相亲季六,又被何氏无情至极的一通说破之后,倒是收敛了几天,待在倾云院中,哪里都不去,整日整日的撕布条扎小人,小人身上挂个八字,正是已经驾鹤西去的季府六娘子八字!

    表姑娘听着那些上门求亲的人家,深深拢起眉头,整日整揪着手心中的帕子,担忧着。

    这些求娶人家中,最大的官也只是个七品的小官……这样的人家,老夫人会不会已经觉得是极好的人家,就把她给轻易许配了?

    这日午后,季云流站在花莞院的月洞门前,那看那头独坐听雨的四娘子,低声问一旁的:“四姐姐每日如此坐着?”

    “四娘子自醒来之后便如此……”满口伤心难过,“四娘子午后总要坐在院中的栏椅上,瞧着那嘀嗒嘀嗒的雨水发呆,若不唤她,她可以独独坐上一日之久。”

    “六娘子,你快帮着想想办法吧,四娘子如今茶不思、饭不想的,这才多久,整个人都瘦了一圈,眼看往日的衣服罩在身上,空荡荡的,让人看着心都疼了!”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眉头都快皱在一起。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

    四娘子从小到大,哪里知道相思之意,如今只是一尝,便戒不了,忘不掉。

    季云流叹息一声,不再进去,直接出了花莞院,仰头看了看西边天际。

    雨珠,就像泪水一样,似乎上天都在告诉众人,它这几日亦是心绪正忧伤。

    季六吩咐九娘:“你去寻七爷一趟,让他明日排个时间,想法子带着君家三少与四姐姐见上一面,就说科举在即,一人心碎断肠,一人魂伤神断,终是不美之事。”

    明日属木,木生水,加上天中带雨,这水木相生,水中有木,木中有水,水木相生,生生不不惜,是个谈嫁娶的好日子。

    九娘应声领命而去。

    七皇子在琼王府堪堪用过晚膳,便听宁石禀告了九娘转达的季云流之意。

    眉目一转,他“嗯”了一声。

    科举在即,既然季六说两人情意相投,却相思刻骨,早些将此事也好,省的日后君子念榜落孙山他少个助力。

    玉珩道:“回去告诉九娘,明日让云流带着季四娘子在未时一刻,在西郊玉兰楼的桂花厅相见。”

第一六七章 玉兰楼中

    “七皇子送了请帖来?”

    大喜胡同的宅子内,王管家睁大眼,看着红帖,一脸不可置信!

    这几日,许多外来的赶考士子重因希望高中后,日后朝中有人提携官途,都会去拜访京中一些朝中臣。

    王管家随着君子念上京之前,君老爷便清楚交代过,诚信为本,不可走此等捷径。因此,不仅是各家媒人被推在门外,连他们都不去巴结朝中一些官员。

    君家太过富足,若在这权贵如毛的京中不懂收敛,下场也许就是抄家收财,更甚者,株连九族!

    只是三少来京中都如此小心翼翼了,如今怎么就收到了当今七皇子的请帖!这实在太奇怪、太难以相信了!

    “王管家……这七皇子的帖子,咱们咱们都要把它给退掉么?”顾贺拿着帖子颤颤抖抖,仿佛这么轻的两张纸在他手中有千金重量!“这……”王管家亦是一脸为难。

    “三少爷这几日连入夜都挑灯读书,如此下去,铁打的身子都熬不住,先生说的对,读书应有度。咱们不如把帖子递给三少爷,让三少爷去赴七皇子约罢。”顾贺道,“听说这京城西郊的玉兰楼,如今正是人间好春色,楼中包间位置,若不是勋贵人家,订不到的,不如让三少去散心?”

    这事儿,去不去,赴不赴约,都不是王管家做的了主的,还是要把这帖子交给君三少,让他定夺。

    入了书房,面对着君子念,顾贺的劝说词就不是什么“玉兰楼正值人间好春色”了,他递上未打开的帖子,传达了七皇子侍从带来的邀请词。

    见自家少爷没精打采的撕开蜡封,顾贺站在桌案后,试图劝说道:“少爷,七皇子可是与季府六娘子有婚约在身的,如今七皇子请少爷去玉兰楼,指不定咱们跟七皇子能打探到季府四娘子近日的状况……”

    顾贺看着君子念的神色,目光转了转,又低声说:“少爷,近日听季府的下人说……说季四娘子病得厉害……”

    君子念猛然抬首:“你从何得知?”

    眼中疑惑中透着几分凛冽,顾贺知晓自家少爷这是生气之兆,跪地认罚道:“少爷,小的小的自作主张去找了两个人,近日守着季府门口探了探……而后昨日那两人就听得季府出门的两个丫鬟说,四娘子这几日病得厉害。而宫中的御医也每日都要进季府脉诊……”

    “你起来罢。”

    她为何病得如此病重,大夫明明说过她喝药之后,醒来就没事了的。

    君子念心中即便担忧,但也没有何资格去探听这事情,他满心苦涩打开手中的红帖,才堪堪一扫,忽的就抬起头:“七皇子说,明日之约是在玉兰楼?”

    “少爷……”顾贺被君三少的神色给吓住,见他似乎等不及,拼命点首,“正是,七皇子相约您明日未时二刻在玉兰楼的百花厅。”

    君子念神色不知是喜是忧是愁:“给我准备明日的马车与衣物,我明日要去西郊玉兰楼……”

    七皇子送来的红帖中只有寥寥几只:此约不赴,白玉自还。

    那随身带着的玉佩,他一直以为是放在农家庄子上头了,却原来,原来在七皇子手中?

    这玉为何会在七皇子手中?自己与季四娘子的事情,七皇子到底知晓了多少?

    七皇子想要拿这件事儿对自己做什么?

    种种问题浮上君子念心头,握着红帖许久,却只是无言。

    翌日,雨势依旧不停歇,季云流被御医接下手上包扎的绷带,在花莞院中的四娘子亦被解下头上绷带。

    阿三驾着马车带着两人出了季府时,季云薇依旧神色清淡,坐在车内,垂目看着帕子上的绣花,一副无欲无求模样。

    季六瞧着季四手中“咦”了一声,起话题道:“姐姐手中的帕子好别致,可是姐姐亲手绣的?”

    季四抬首,淡淡露出一丝笑意,把自己手上的帕子递过去:“这是我随意绣的,妹妹若是喜欢,我日后绣一条给妹妹。”

    “好啊,姐姐相赠,妹妹可不推却了。”季六接过细细瞧,“姐姐也知道妹妹的绣工实在差强人意。

    季云薇弯眉笑了笑:“你如今跟七皇子的婚期都定下了,大伯母过些日子定会让你绣嫁品,你确实得好好练练这女红。”

    季六起个话题反被教,苦笑一声:“姐姐千万莫要笑话我,若要我去绣嫁品,嫁衣不能穿出门是不必说了,只怕绣枕上都会戳着未拔下来的针,我还是老老实实让宫中的内务府准备罢。”

    “你呀!”季云薇终是被她理直气壮的不要脸给气笑了,“就算七皇子宠你,你的嫁品都让内务府代绣了,可七皇子的那几身衣裳,你总该给人家绣罢。大伯母颇为严苛,这衣裳,你应是怎么都免不了了。”

    想到明日起,陈氏真有可能叫她坐房中绣女红,季云流就整个头皮都开始发麻。

    古代女子莫说是从定亲那日起绣……许多人家为了让自家姑娘在婆家博得心灵手巧的名头,会让女子从会女红那日起,就要开始绣自己的嫁品,要绣的东西,大到屏风、床幔、嫁衣,小到肚兜、鞋面、手帕……

    而大昭女子出嫁,不知怎么的,竟还有个帮新郎制衣的不成文规定!

    封建社会套路好深……季云流扶着额,好想回21世纪继续当神棍!

    阿三驾的马车又稳有快,在雨中的官道上奔走,也未曾逊色,仅仅半个时辰便出了京城到了西郊的玉兰楼。

    玉兰楼中彩林满眼目,莺飞燕子舞,满目望去,木兰花皎洁秀丽,玲珑剔透,缀满在新叶未生的技干上,十分艳美多姿。

    包间的位置,玉珩昨日已订好,堂中的管事听得九娘撩了牌子,笑盈盈的领着两位季府小娘子上了二楼的桂花厅。

    这里的没间包间都是为给客人观赏木兰花所备,北面窗户开的极大,屋檐延伸而出,飞翘宽阔,即便如今雨势不小,临窗而坐,亦不会被雨水沾湿。

    临窗下皆是软榻,坐在软榻上,伏窗而望,雨中望景,犹如置身蓬莱仙境之中。

第一六八章 坦然相见

    两人在圆桌旁堪堪坐定,楼中跑堂上了茶水,那头的君子念也到了,他从下车到进大堂之中,全都无心赏景。

    一路直奔二楼,待楼中跑堂打开厢房门,却没见到如期的七皇子。

    君子念四下看过,声音带上一丝急切:“七殿下还未曾相到?”

    跑堂垂首站着,如实道:“小的不知晓,君三爷可在雅间里头等上一等。”

    如今也别无他法,君子念提着衣袍,跨过门槛,进了百花厅,顾贺想跟进来,跑堂却挡着笑道:“这位小哥不如去楼下坐坐,小店特色的玉兰花酥点在京城也算一绝的。”

    这意思就是要君子念单独赴约了,顾贺咂咂嘴,随着跑堂一道下了楼,走时瞧了一眼,这百花厅的位置,实在二楼的第三间,桂花厅旁边。

    君子念站在雅间中仔细打量,这玉兰楼不愧是京中一绝,这样的雅间,若不是人家看在七皇子面上,只怕这大堂中都无他一席之地。

    京中的权势关系,君子念越看明白,对日后的官途便是越担忧。

    他落座在桌案边,欲独自等着不知道何时会过来的七皇子玉珩。

    然而,君三少爷屁股还未坐热,就听得两道轻柔女声从隔壁传来:

    “四姐姐这几天日渐消瘦,可是为何?”

    “是吗?莫约是这几日天气潮湿之故罢。”

    君子念睁大眼睛,一惊而起,这是怎么回事!偌大的酒楼,竟然可以隔空听到隔壁雅间的声音?

    这这这……君子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隔壁雅间明明就是小娘子们在说体己话,他一个大男人如何可以在旁偷听!

    君子念迈开脚步就要往门外走。

    “四姐姐每日茶不思饭不想,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四姐姐是在相思呢!”

    “六妹妹,你,你莫要胡说!”

    “我可没有胡说,张御医都说四姐姐得的是心病,这心病是不是四姐姐在相思前几日的救命公子?”

    “六妹妹!”

    “不然四姐姐可告诉我,咱们季府近日上门给四姐姐提亲的媒人如此之多,四姐姐可中意了哪一家好儿郎了?”

    话到此处,正到门边,要推门而出的君子念猛然停下了手来!

    季府,四姐姐,六妹妹……

    莫不是,莫不是隔壁雅间里头的是季府四娘子与六娘子?

    君子念越想越乱,傻傻站在门前,进退不得。

    桂花厅中的季云薇一听季云流的这番话语,脸色越发红,那红一直蔓延到耳朵根,她垂目轻声道:“六妹妹,我,我,我的亲事,全凭母亲与父亲做主。”

    “四姐姐,”这隔壁在未时二刻会有人,季六自然已经知晓,如今人叫出来了,话匣子也打开了,若还不问个底朝天,让有情人终成眷属,她日后也就甭出来见人了,“嫁娶之事,可是一辈子的,若是遇到的人不是自己心中良人,你真的能面对着他一辈子?若他心中无你,娶了你之后,后宅一个姨娘抬一个姨娘,你真的可以忍受?”

    四娘子的脸色因这些话,又红转白,她垂目抓着帕子却不语。

    季六伸手盖上那被握得关节发白的手:“四姐姐若心中有意中人,为何不告诉祖母与二伯母,让她们给四姐姐做主呢?”

    隔壁间的君子念也因季六的这番相问而提起了整颗心,四娘子心中是否真的有意中人?

    若真的有意中人,那待他日后高中,是否亦不可上门提亲?

    窗外淅沥雨声引出四娘子的无尽心事,她满心剧痛,全身颤抖,张了几次口,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眼泪从眶中滚出来,滴落在季云流手背上,溅开,烫人。

    “四姐姐,”季云流从她露出的脖子中,看见了自己曾替白玉挂上去的那条红绳,叹息道,“你既然挂着那白玉未取,说明四姐姐心中已认下那人,婚姻大事虽说要听父母之言,但祖母与二伯母那么疼你,定不会拆散你们的。”

    四娘子恍惚的精神终于被一句戳心的话语将到崩溃,她抬起头,一站而起:“我就算挂着这人的白玉又如何,他不留名,不留姓,救了我却独独留块玉……我,我,我宁愿他不要留这么一块玉佩!”

    滚滚热泪从季云薇眼中流下,混到嘴里,一片苦咸:“我每夜的梦中都是他,他在危难之时,相救于我,单单一个救命之恩,我记在心里,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可是他却,却如雁过一样无痕无迹,他是觉得,觉得我的心意分文不值,还是,还是留个玉佩配我清白就可……我每每想起他都在害怕,他是不是家中早已娶妻,定亲或者有意中人……”

    季四娘子心如刀割,面上青白无血色,抓出挂在衣襟内的白玉,呐呐道:“我,我想告诉阿娘告诉祖母,我心中不贞,慕恋陌生男子,名节尽毁,我想,想待四哥哥春闱之后,去道观束发了此生……”

    我去,封建思想要不得!这下要是隔壁没人,要出大事情了!

    季云流刚想站起来,抓着季云薇开口劝说。

    呼啦!

    一旁的“墙壁”直接翻倒过来!

    轰隆!

    薄如屏风的墙倒塌在桂花厅的地面上,一阵随墙翻到而来的猛风过后,两人瞧见了站在不远处的君子念!

    三人安静无声,全数立定在那里,瞪眼相望。

    就连季云流,亦被这副光景吓了一跳,脑子差点转不过来,都要瓦特了!

    厉害了,我的七爷!

    君家三少这样简单粗暴的出场方式简直爆了!

    君子念站在倒塌的薄墙前,见了自己手轻轻一搭就倒的墙满心诧异迷茫,他左右不明白,这墙怎么轻轻一碰就塌掉了。

    他本自认是一个正人君子,因此救了季府姑娘后,才以着她名节考虑,当这事儿都未发生过的什么也不说,却不想,原来竟成了最薄情,最寡意的罪人!

    若季四娘子因为自己要去道观束发了此生,他就是千古恶人,死不足惜!

    他适才脑中心中,全是要亲口像季云薇解释这件事,因而不自觉搭了一下墙面……可结果是,结果就是坦然相见了!

第一六九章 表明心意

    突然莫名的风云变色,让时光仿佛静止在这么一刻。

    季云薇心头的不可置信、絮乱无措,君子念脑中得万丈波澜、愕然诧异,季云流的缓慢移动、步法诡异……原本应该混乱的局面随着房中三人的无声,反而和谐安定了。

    随着季四手上帕子的落地,君子念凝视着她脸上泪痕,他终于拿出男儿本色,踏上前两步,作揖道:“四娘子,我……在下名君子念,年十七,尚未娶妻婚配……在下,第一次见,见姑娘时便,便心生倾慕,可,可在下家中无权无势……便生出妄自菲薄之心,不敢与你有何……”

    他平素一举一动俱是斯斯文文,此刻却全失了常态,肚中苦读十几年得来的妙语珠玑此刻被他讲的如同乡下的农汉求爱一般,俗气非常。

    看着站在眼前颤颤抖抖的四娘子,再看挂在她胸口的那白玉,君三少更朝前走了几步,一股脑儿冲破所有矜持:“我从第一次见到你,就知道我这一生,心里与眼里再也容不下别人……季四娘子,我可以否科举中榜之后上门提亲?”

    他从之前的结结巴巴,到后面的一句表明所有心意,真的是鼓起了全身所有勇气,冲破了他的一切底线!

    “你……”季云薇不由自主往前走了两步,只是那么两步让她猛然又惊醒过来,她脸上犹如被火灼了一般,红艳非常。

    什么福身行礼,什么大家风范,这一刻,全数被四娘子抛诸脑后,只迈开步子疾步的往外走。

    她之前站在房中与自家妹妹吐露自己心声,竟然,竟然让他,让这个……这个自己的心上人全数听了过去!

    这个人,这个让自己茶不思饭不想的男人竟然当着自己的面,当着六妹妹的面,说上门提亲……

    她不似季云流,有着泼皮无畏的性子与脸皮,一直养在深闺的少女,脸皮薄撑不住如此慌乱心神!

    许是太过紧张慌乱,季云薇才迈开一步,绊了脚,踉跄一步……

    两人不自觉的往前,相距已不远,君子念见她往前一摔,大步直冲而去,抓住她的手,急切喊了一声:“当心!”

    面对而站,四手相握,两人都觉手心微湿,耳中彷佛都听见自个儿心中那咚咚、咚咚仿佛要跳出胸口的心跳声。

    良辰美景,互知了心意。

    季云薇看着交握的手,心中更加慌,连脖子都红透了!她下意识抽了一下,却不能从大掌中抽出自己的手来。

    她嚅着唇,极轻极轻道:“你……只要那人是你,高中与否,我都不觉委屈……”

    她垂眸的眼睫如蝴蝶展翅,张合的唇瓣如花瓣般美丽,君子念看着,不由得就痴了:“四娘子……”

    两人目光一触,各自心弦激荡,似乎有一股甜意,甜到身体都发烫,心间都发颤。

    待季云薇抽离了自己的手,快速出了雅间,他犹自不敢相信,只敢放在心间的姑娘,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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