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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卦-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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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醒后的半个月一直在看窗外明月,就是每天都在算着他上辈子到达松宁县的日子,与当初刺杀他的那些死士人数。
上辈子,他的手下在松宁县被二皇子的人斩杀殆尽,只剩下个他,导致他后来在宫中举步艰难。
这辈子他重醒过来,掌握先机,知道了一切阴谋,怎么不会用个将计就计的方法,派人去把二皇子在那里埋伏的人全数都一窝端了呢?!
玉琳以为螳螂捕蝉,但他玉珩就要来个黄雀在后。
怎么说他也只是在这一日,如法炮制上辈子他二哥的计谋,全数奉还给他的好二哥而已。
玉七轻薄的勾起唇角,无声的吃完燕窝粥。
冤冤相报,定要死光了对方,这口气才能顺了心,这个仇才能算一了百了!
宁石出了玉七的门就被席善拉走,拉到一处院落,见四下无人,席善才轻声问道:“七爷问你季六姑娘的事情了?”
“嗯。”宁石应了一声。
“七爷听得季六姑娘的事情之后,面上神色如何?”
宁石看席善,看着他眼中的精光,瞬间明白他的小心思,坦荡荡道:“爷的心思哪里是我们能猜测的?咱们从小跟在七爷身边,帮七爷做好每件吩咐之事就好了,为何要去揣测主子的心思,被七爷知道了是要罚你的。”
说完,又是坦荡荡走了。
席善看着宁石的端正背影‘唉哟’一声,跟了上去。
他还没有问那季六姑娘长相如何呢?!
如果他们七爷真的看中季六姑娘,待他们爷过了十六,被皇上封王赐府邸,照季府三房这乱糟糟的做派,也能让人把季六姑娘抬进来,做个侧妃什么的。
就算做侧妃,这还是他们季家福气呢!
他们这些做皇家奴才的,不就应该把还未发生的方方面面全都考虑周的么!
季云流这日下午吃完整只烤鸭口足腹饱,在顾嬷嬷的督促下,也是早早就入屋就寝。
一夜无事,相安到天亮。
季家庄子里第二日中午时分迎来季老夫人一行人。
顾嬷嬷听得下人远远禀告过来的消息,只觉季云流判断如神,说老夫人第二日到就第二日到了。
季家庄子里头早在半月前就为季云流打点上山之物,这一刻听得门房那边传来季老夫人到了,倒了镇定许多,至少把老夫人来与不来的忐忑感给放下了。
季老夫人下了马车,季云流与一竿子的婆子丫鬟早已经等在门口处。
见人下车,整齐行了个万福礼。
季老夫人一环首看了看庄子,不动声色的拢了眉头。
这样的地方,长年居住确实太简陋了些,老三那个不管事被那个庶妻拿捏住的性子也定要改上一改。
如果三儿子对嫡出闺女还不闻不问,她的大儿子正哥儿可是要被御史给参上一本的,尚书府一府子的人能富贵靠得都是她的正哥儿呢!
第十章 三名少女
为了大儿子不受朝中御史弹劾纠察,是季老夫人到紫霞山特意路过这里,把季云流接回季府的原因之一。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季云流若是再在这里待下去,张家就要以季六姑娘不通庶务、无母教导缘由,把这亲事给退了!
老夫人虽然爱么子,对小儿子季文荣是从小就特别喜爱,百依百顺,后来把他溺爱成这样一事无成又游手好闲的模样,到底也知道整个尚书府的厉害荣辱关系。
如果季云流的婚事被张家给退了,那她们季府剩下那些还未出阁姑娘的亲事都要变黄花菜,凉掉了!
季老夫人再抬眼看站众人中间的季云流。
两年不见,见她容貌越发出众,那相貌就算在尚书府众姐妹之中也是出类拔萃,于是满意的向她伸出了手:“六丫头,过来让祖母好好瞧瞧你。”
季云流抬起首,微微一笑,几步上前扶了上去:“祖母,孙女这几日盼您来看我盼得紧呢。”
她嘴角含笑,双眼如弦月,这般乖巧模样,让老夫人很受用,拍了拍她的手,慈爱道:“都瘦了,在这里让你受苦了,等过完紫霞山参道日,就与我们一道回季府。”
跟在季老夫人后头的是季家长媳,尚书夫人陈氏。
陈氏听得老夫人这么说,心道:老夫人你个榆木脑袋终于开窍了!要还拎不清,你的孙子孙女们可都要跟着你的宝贝三儿子放任自流而去,完蛋了!
而后跟在一旁笑道:“是呢,我瞧着六姐儿精神头儿很不错,在这里养了两年越发水灵,可真要回季宅让她在老夫人身旁尽心伺候。”
亲母故去,大伯母为母,陈氏这么说自然也没有错。
季老夫人点头:“你大伯母说的没错,你日后回了宅子中也要多多孝敬你大伯母,听她教导与舒姐儿一道学学这府中庶务之事。”
舒姐儿是陈氏的二女,年十六,三年前定了安侯府的三子,今年的桂花飘香时节就要入轿当新娘子,因此这次的紫霞山参道之事没有带她出来。
说起来这个参悟道法、无为清静修道之日,于这些十几岁的未出阁小娘子来讲,又何尝不是在这里游玩踏青找寻如意郎君的大好时机。
每年的紫霞山参道日,可是各家小娘子抢破头要来的地方!
季云流看了陈氏一眼。
面白素雅脸圆,目似明星,眉长秀丽,口角菱形,是个贤惠玲珑剔透的人物,且旺夫旺子。
垂了眼眸,季云流含笑屈膝:“孙女必定孝敬祖母,跟大伯母好好学习府中庶务。”
乖巧话语让季老夫人越发满意。
在后面的二夫人王氏两步上来,看着季云流笑道:“六姐儿这么亭亭玉立,老夫人的孙女各个都是玉人儿,可真是羡煞旁人,张家二郎可是出了大福气得小娘子如此。”
季云流欠身,给王氏也行了个礼。
眼一瞥,就看清王氏面目。
面若春花,目如点漆,唇厚且宽,十指纤长,是个性情爽朗、脸不藏事的,但也是儿女孝敬的有福气之人。
老夫人看着二夫人笑道:“你呀,夸我孙女,连带把自己的女儿都夸上一遍,还真是……”
王氏笑嘻嘻拉住老夫人:“老夫人,自家的娃儿可不是越看越喜,我这么说也没错呢。”
说着,在心中冷笑一声,微微转首瞥了一眼后面马车下来的一个少女。
这庶女被提为嫡女,妾室被扶为正房,又把真正嫡女放到庄子上的,也就老三这房能做得出来了。
这老三从小不学无术,文不成武不出。
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情来,当真脑子中蠢到只剩下浆糊!
自己的两个女儿若是都已经出阁了也就罢了,可自己的两个女儿,一个十七,倒是已经嫁于礼部侍郎的次子,而另一个十四还尚未婚配,早知道三房这般糊涂,她当初就该早早把自家女儿找个良配,为啥还想着藏藏更金贵?
现在若真又出一件张家向季家退亲的事情,自家的女儿还不因此也要惹人非议,亲事受阻?!
怎么都不能让张家人给退亲了!
王氏做这般想着,眼一直看后面三房原本是庶女现变嫡女,季云妙。
她离得老夫人与尚书夫人又近,这眼狠狠剜着季云妙不放的举动也被两人瞧在了眼里。
就算看三房庶嫡女不顺眼,但二夫人终究是一个长辈,这样大庭广众就直愣愣在面上显示自己的不爽快,老夫人哪里会高兴!
正欲说上王氏两句,却见季云流手一扶,搀住了自己:“祖母,快进来坐呢,顾嬷嬷一早就让人煮了八宝红枣汤等着了,快些进来驱驱湿气暖暖胃。”
老夫人终是没有在孙辈面前发火做出让儿媳难看的事情来:“好,带祖母与你大伯母去瞧瞧里面是什么模样,看看这些丫鬟婆子有没有亏待了我的六丫头。”
季云流的这一声,让王氏也蓦然回首,一转回头,看见自己的大嫂陈氏正抿着嘴看着自己。
这举动她就知道自己这是又被老夫人抓住把柄了,撇撇嘴,跟随在后面进了庄子里头。
在随后就是三名一起下来的少女。
穿黄绿色衣裙的正是二夫人王氏所生的季四姑娘,季云薇。
跟在季云薇旁边的是先为三房妾室,后又被扶正的何氏女儿季七姑娘,季云妙。
最左边的一个是季老夫人所带过来的,嫡亲表姑娘,宋之画。
三个姑娘差不多都是同龄之人,来时坐的也是同一辆马车,此刻站在庄子前头见了这庄子的模样,表情也是全都不一。
季云薇端的是好奇。
二夫人乃是将门之后,在她母亲的娘家,宅子其实说起来也比这个庄子就大了那么三、四倍而已,此刻看见一处外头的庄子墙面崭新,自是好奇无比。
都说已故的三夫人出身书香门第,但嫁入季府时嫁妆不丰厚,可由这个庄子看来,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已故的季三夫人嫁妆应也是非常可观的。
第十一章 干得漂亮
季云妙露的则是不屑。
她母亲出身商贾人家,家中富裕,就连当初嫁给她父亲时,也是十里红妆,闻名整个京城,她什么样的庄子没有见过?
这样的庄子在她看来,就是一个寒酸了得!
宋之画看着庄子面露谨慎,不愿出任何差错。
她虽为季老夫人的嫡亲外孙女,但母亲所嫁非人,她父亲在考春闱那年,与友人上山观景做文章,把腿给摔断了。至此,她的父亲就脾气突变,宋家之后走上家道中落之路,母亲的嫁妆全数拿出变卖典当,家中还是日益难维持。
宋之画自懂事以来,就觉得家中艰苦无比。
这次还是季老夫人看自家女儿可怜,这才接了宋家年十六的长女,来这里让她听道法赐福的同时,望让她找到个如意郎君。
一群人浩浩荡荡进了庄子里头。
走过前院就是上房,这里已经让顾嬷嬷全都布置好,放了一张大圆桌,桌上都已摆上冷菜。
桌上菜色丰盛,就冷菜,都摆了足足十个。
一行人落座后先是喝了些八宝红枣汤暖了下脾胃,厨房也开始陆续上菜。
一道接一道,从厨房中也是足足端了十个热菜上来。
鸡鸭鱼肉,样样不同。
庄子里连丫鬟带婆子加长随,一共才六个人,就算加个季云流,也才七人。
这短短时间,就布置出一桌家宴酒席来,让陈氏都对季云流刮目相看,仔仔细细在桌面上看了她两眼。
顾嬷嬷虽然是一直跟季云流母亲的嬷嬷,到底不是什么顶级大户人家的嬷嬷出身,与那些国公府的嬷嬷肯定不能比拟,但这桌子的菜色,她可是连在国公府家宴中都没有见过。
这样的菜色,莫不是全是季云流在这个庄子里两年琢磨出来的?
“六姐儿真是妥帖细致,老夫人您瞧,六姐儿都能独当一面了。”陈氏放下筷子,饮茶了口茶漱口后,笑道,“这满盘的菜色,我可是全都没有吃过,这味道还是一等一的鲜。”
季云流面带微笑,坦然接受赞赏。
在‘吃’这个字眼上,她的确不遑多让。
上到各种酒楼,下到各种路边小吃,把味精、地沟油、转基因全咽进肚子里面,这种‘舍生取义’的壮举没有在21世纪混过,是无论如何都办不到的!
王氏接道:“是呢,六姐儿可真是一个宝儿,这样的人可不能委屈在这里,定要接了回府,老夫人您觉得呢?”
季老夫人和睦道:“六丫头这两年长进许多,我自然高兴的很。”
季云流继续淡定微笑,蓦然,感觉有人以强烈的目光注视自己。
转过首去。
对面姑娘瓜子脸,凤目细长,眉秀而不正,粉光脂艳,端的是一副富贵却又不能容人之相。
那姑娘双眼直瞪,似乎在咬牙切齿,又似乎在强忍心中嫉意。
季家七姑娘还真是一个耿直还不聪明girl,居然这么明晃晃的在这么多人面前对自己面露敌意。
子曰:放于利而行,多怨。
过分善良是大悲。
季云流侧过头,对着对面的少女眼角一弯,微微笑开,一派天真烂漫。
刚才陈氏在跟季云流说话,一桌子的目光都在她脸上,现在看她没有回答看着另一人露齿而笑,自然也都把头转了过去,看向了季云妙。
季云妙那脸上神情还未还得及收起,就被众人收入了眼中。
老夫人爱么子,但瞧不上商户出来的媳妇儿,对于这个七姑娘,却又是颇为喜爱。
一来七姑娘长的纤柔,从娘胎中生来就体质娇弱。
二来这个姑娘从小嘴巴很甜,对人大方无比,每人有人在她耳边吹耳边说七姑娘如何好如何孝顺。
如此,老夫人自然对她也亲近几分,不然又会哪里出个嫡女被送去庄子,庶女成嫡女的事情呢。
可此刻看了季云妙那脸上的神情,倒是把脸给沉了下去。
十二岁的姑娘,脸上明晃晃的嫉恨之意,她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太婆哪里会看不出来?!
陈氏在心中微微叹息。
这个季七姑娘被她那商贾之母带大,虽时常围绕老夫人左右阿谀奉承,到底上不得台面。
此刻就算六姑娘故意炫耀,七姑娘也该把自己面上的脸色给把持住了,这般不知沉稳,日后怕是攀不上什么高门大户了。
王氏看着季七吃瘪,心里一笑,看着季云流又觉得顺眼了几分。
干得漂亮!
这招话语都不用出的打人脸面之事,这个六姑娘还真是用的绝妙极了!
见大家都看着自己,且老夫人的眼中还带着不满,季云妙腾的一下脸上通红起来:“我我我……”看着老夫人,她眼眶一红,声音软软的,“我只是羡慕六姐姐手艺,能把这屋子的丫鬟婆子都管的这么井然有序,我觉得与六姐姐比起来,云妙真是差上六姐姐太多了。”
她刚才只是看季老夫人夸季云流,再看她容颜似乎比二年前所见还要秀丽几分,心中嫉妒不爽快而已,却这般被季云流不言不语的揭了出来!
好想此刻一筷子戳死她!
最好被那张家给退亲了!
“七妹妹冰雪聪明,学什么都快的很。”季云流笑道:“七妹妹来庄子里住个两年,也能同姐姐一样的有手艺,指不定是姐姐不及妹妹你呢。”
七姑娘听着季云流的话,瞪大了眼。
什么是尖酸刻薄?她季云流现在就是生生的尖酸刻薄!
什么是给你几分颜色开染坊?此刻季六就在染缸里把自己染的五颜六色!
居然在那么多人面前,诅咒自己也要来这个破庄子住两年!
但季云妙此刻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难道要说:我母亲把你送到这里来,就是看你生厌烦人的很,巴不得你一直不要回季府,巴不得你被那张元诩退了亲,孤独终老一生么?
反而季老夫人听到季云流这话,又去拍了拍她的手:“你这么小就让你一个人住了这么多年的庄子,确实是受苦了。”
季云妙只觉得自己要拽破桌下的秀帕。
有这么多人伺候,衣冠整齐崭新,脸皮这么白白嫩嫩还透着红……
她季云流到底哪里受苦了?!
第十二章 糊涂至此
用过午膳,一行人连午歇都不用,又再次跨上马车准备上山。
只因明天就是参悟道法之日,而这庄子离上山还有大半日程。若在这里住上一夜,明天定赶不上一早的讲道课。
出了庄子门口,马车也已经再整理了妥当,都等在门口。
陈氏看着四个妙龄小娘子,笑了一声,柔和道:“你们四人年纪相仿,平日里也不常走动,现在同坐一辆马车,正好能增添姐妹情谊,日后守望相助。”
四人齐齐屈膝行了个礼道了声‘是’,先后上了马车。
马车里头不大,坐了四个身形纤细的姑娘虽说不算拥挤,到底再没有多余空隙。
四姑娘先上了车,后就是七姑娘。
季云流看着这个表姑娘,笑了笑,微微伸手道:“宋姐姐先请上车。”
宋之画连忙道:“还是六妹妹先上车。”
季云流见她脸带红晕,有几分羞涩有几分尴尬又有几分小心。知道她是个自尊心很强又心带自卑之人,也就不再推拒,在红巧的相扶下,上了马车。
马车虽不是崭新,倒也很是考究。
内由丝绸新棉絮全部铺满,帘子都是绫做的,光线能微微透进来,却不刺眼。
车中,季七姑娘已经与季四姑娘分坐了两边。两人都靠马车厢的内头坐着,倚靠着丝绸小枕。
季云流迈了进去,在季七姑娘这一边坐下,向外伸手给宋之画:“宋姐姐,我拉你。”
“多谢六妹妹。”宋之画伸手给季云流,又在丫鬟紫染的帮助下,提了裙摆,踩上木阶,上了马车。
季七看见宋之画立刻招手:“宋姐姐来坐我这里。”
她那边……此刻不正是季云流坐着?
宋之画尴尬一笑,还是挨着季四姑娘坐下来:“多谢七妹妹。”
看她在季四那里落座,季云妙直了身体刚想说‘季云流你挡道了挪下屁股’,却听得季六已经对宋之画笑开了:“舍妹年小,宋姐姐不要往心里去。”
“不会。”宋之画再一笑。
季家如今出了个一品尚书大人,在朝廷中也算赤手可热的新贵,她这样的家道中落人家,自不敢在季家姐妹前耍什么性子。
就算之前在宅子中,七姑娘有意无意的会嘲讽一遍她的寒酸,她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吞,忍着!
季云妙徒然听得季云流的话语,脸都烧着了。
她年纪小?
她只比季六小了几个月而已,要说年纪小,她十三岁难道很大么?!
自己挡了别人的位置,非要在自己前面碍自己的眼,居然还说自己不懂事!
眼瞥那边的季云薇,似乎也一脸不高兴的看着她,让她不要在此耍小性子。
季云妙见季六靠了小枕,微微掀起车窗在看外头的景色,一副乡下农夫入城中没见过世面的模样,终是忿忿得压下了满肚子的恼怒,脸上又笑了:“六姐姐在庄子怕是没有听过京城里头的一些趣事儿,我给姐姐讲讲可好?”
是呢,要给季六难看,不需要自己这么明明白白的露出讨厌她,只要给她讲讲她心中最记挂的事情,搓搓她锐气不是就好了么?!
季云流不转首,也没有半分多余的表情,脸依旧朝着车外,轻声应了一声:“七妹妹有兴趣就讲讲罢。”
季七于是靠着枕头开始讲:“上个月,二皇子大婚,在景王府大摆宴席,六姐姐是不知道,那一日的后院之中可热闹了……”
“七妹妹!”四姑娘听到开头,就立刻出声提了一句。
季七这是摆明了要讲张元诩下水救庄家四姑娘的事情了。
季云薇一脸恨铁不成钢。
她虽不是季家长女,但是从小与大伯父的长女季云卷交好,在她的跟随下,也知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事情。现在哪里看得过去季七这样的在自家人之中挑事情、使手段!
季七开了这个话题,怎么会就此打住,看了四姑娘一眼,她又继续无辜至极的笑道:“四姐姐你说那日是不是特别热闹?三月的天儿百花争艳,湖水冰清,而庄家四姑娘却咕咚一声就掉到那冷冷的水池中了。”
季云流转回脸来,对此八卦来了兴趣,侧耳倾听。
见她转首,季七笑的更加快乐:“六姐姐你猜怎么的,庄家四姑娘可是人比花娇的人儿呢,一个姑娘家,这么掉下去水池去还不要冻死了?”
她前戏这么多,季云流反而笑开了:“是呢,后来呢?”
“后来呀,”季七往前倾身体,离得季六近了一些,兰气微吐,“后来张家的二郎一个奋不顾身,就跳下池子就去救庄四姑娘了,三月天寒,张家的二郎整个抱着庄四姑娘游回了岸边,把人给拖了上来……哎呀呀,真的是拖上来的,那一路的池子那长的路程啊……于是才子佳人可不就这么出了一段佳话么。”
说着,欢快一笑,“六姐姐,你可知道是哪个张家不?正是那个当朝吏部侍郎的那个张家呢!”
“七妹妹!”四姑娘这次真的恼上了,“你怎可在此胡言乱语,小心我告诉了祖母,让她罚你跪祠堂!”
季七看见四姐是真的生气,努了下嘴,靠回在小枕上,不言语了。
反正该讲的都讲了,她的目的本来就是让季云流这个乡下农妇知道,与她定亲的那个张元诩已经打算另娶他人就够了!
呕心呕血呕死了季云流自己,那可不就够了?!
看她不再讲,季云流朝着季云妙笑道:“后来呢?七妹妹,后来怎么样了?”
哈?
还有后来?
季云妙再转首看季云流。
她眼角弯弯,一副好奇模样,似乎对自己想要让她难堪的心思全然不知。
“后来?”季云妙眼珠一转,看着季四姑娘,勾唇一笑。
这一笑似乎要告诉四姑娘:现在是季云流自己找羞,不管我事呢。
四姑娘季云薇看季云流,轻声一叹。
这个六妹当真糊涂至此?
刚才听得张家的二郎跳水救庄家四姑娘,什么才子佳人的不就应该全清楚了么,居然还相问后来?!
这不是自找难堪么?
第十三章 再后来呢
“后来庄家放言说,张二郎若是不赔庄四姑娘这名声,就要把庄四送到道观束发当道姑了呢!庄国公府四姑娘乃当今皇后娘娘的嫡亲侄女,若是皇后娘娘一道意旨下来,让张二郎娶庄四姑娘,谁又能拦得住?谁又能记得张二郎之前的从小定亲之人呢?更何况,庄家可是一等一的尊贵,庄四姑娘可比我们尚书府的姑娘金贵多了,谁家儿郎不想娶呢?”季云妙笑的很欢,声音带上了阴阳怪气,“六姐姐,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是七妹妹说的这个理。”季云流点头,语声脉脉,“再后来呢?”
再后来?
事情都还没发展到皇后娘娘赐下意旨的时候,哪里还有什么后来?
我现在就等着看后来的你哭死过去、一辈子都没这个脸见人了呢!
“再后来,”季云妙见她不蠢死了不停歇,于是想了想,想出更直白的话语,“再后来可不就是六姐姐要被张家给退……”
季云流替她接下言语清晰道:“再后来,我顺理成章被张家退亲,祖母嫌我丢人,会把我安在道观里头。道观是无拘无束的自在,而七妹妹来议亲之人却都要望而却步,就此不会再有什么好姻缘。为何要望而却步?只因家中出了个无缘无故被人退亲的亲姐姐,京中之人就会猜想季家定是门楣不佳,才会出此被退亲之人。三哥哥就算高中日后入了庙堂之内,散尽银财也要句句被人夹带私讽家中有个无故被人退亲的妹妹,也许一生都要仕途坎坷。再后来,何二娘每天以泪洗面,日日郁郁寡欢,大夫却说,心病无药可医。七妹妹……”季云流转过首,眼睛如漆点,顺也不顺的瞧季云妙,轻轻笑开“你说是这个理儿不?”
“你!我……”
季云妙睁大了眼,心头涌上不可置信,整个人都被季云流说出来话给想痴傻了!
怎么会是这样?
难道会是这样?
季六被退婚而已,怎么会引发到她和她的嫡亲哥哥还有母亲身上!
季云流伸出手,缓缓抖了下手上的帕子:“一根藤上要是绑了几只蚂蚱,无论动哪只蚂蚱,这个藤都是要抖上几抖的,而余下的蚂蚱也都要被波及到不能限免。七妹妹若是懂了‘我们其实同坐一条船’这个理儿,就不要再做这般心急眼热、先吐为快的事情了,三思而后行才是正经,不然这船由我弄沉了,你也要掉下河的。”
“我!”季七只觉得自己脑子空荡荡的。
她母亲出身商贾,她随了母亲,不好读书,倒是通晓银钱的活儿。
此刻听了季云流这一段就算是通俗易懂的道理,居然也不想出什么来反驳她。
一心只想到:
季云流待在这农家庄子中二年,为何就变得这般伶牙俐齿起来?!
之前的她明明对自己的任何话语,自以为是个姐姐、自恃身份,都不会出口反驳的!
莫不成她日日出庄子跟那些乡下农妇有口角之争,练就了这么一张能说会道的嘴?
定是这样子的,这个山野村妇!
季云流手肘柱马车窗口,单手托着下巴,看着季云妙目光如铜铃一样的瞪着自己。
深深的。
两人对望半响,季六终于侧头斜视道:“七妹妹,你这么一直瞪我也没有用啊,我长的比你好看那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的事实啊。”
“呵……”
“噗……”
季四姑娘与宋之画捂嘴低笑开来。
季七只觉得自己的脑中血液全涌到喉管处,当场就想喷出来,喷季六个满脸血红,然后腐了她那张丑脸!
她这边刚想说,季云流你只是个空有张嘴的乡野村妇!那边这人就说出了‘你就是嫉妒我的美’这种恬不知耻的话语!
怎么能忍?如何能忍!
她季云妙长这么大,就没有见过自己说自己长的好看的人!尤其还是个姑娘家!
“季云流,你你……你这般无耻下作,这般不要脸,怎滴不懂‘丢人’两字怎么写!你,你在祖母眼前一套,身后又是一套,你这种人最好被张家给……”
“七妹妹,够了!”季云薇放下帕子,一个小枕甩了过去,“六妹妹说的你一点都没有记住么,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个理儿你不懂么?莫说六妹妹是你同一个父亲的亲姐姐,就算我有何过错也能牵连三叔叔,以及牵扯整个尚书府的名声!”
直视季云妙,季云薇面上冰冰冷冷,嫡四姑娘的气势迸裂出来:“大姐姐嫁于余伯府世子多年,每每被人提及从来都是被人称为尚书府的大姑娘,哪里指过名!你与我还有六妹妹同为尚书府姑娘,在闺中也好,出嫁从夫后也罢,能于我们在娘家撑腰的便是整个尚书府而不是你母亲给你准备的那些银钱!而尚书府名声不只要你父亲哥哥等人的仕途通顺来维持,还需我们后宅姑娘的和睦相处来保住!你这样还没长羽毛就忘了本根,以后想飞高枝,又如何可能呢?!这个道理你若不懂,我明儿直接告诉祖母让她教你便是!”
长长的一句话,让季云妙的唇抖了抖,连带手指都微微颤抖起来。
她是不懂一些世事道理,但她真的不是蠢人。
季四姑娘的话说得明明白白,她就算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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