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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卦-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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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六再次转首往刚才跌下来的院落瞧了瞧。
这样少年郎是季六的未婚夫君,而他姐姐也想要……
玉七随着庄六的目光转过去,而后垂下眼眸来,放下了茶盅。
谢飞昂见两人都如此模样,伸手在庄六眼前晃了晃:“怎么?刚才见到季家六姑娘觉得如何?是不是粗鲁不堪?刚才听她的那歌声,可把我吓出一身冷汗来,那五音实在是……难以形容!诶,她长什么模样,你到底看清楚了没有?”
庄六不说话。
青楼女伎可以当众谈论样貌身形,但大家闺秀断没有被几个男子围着讨论的道理。
他虽年少气盛做出爬墙看人家小娘子容貌之事,也到底做不出这等下作的编排消遣人家的事情来。
没有想到的是,季家的六姑娘歌声难听,那容貌却跟天仙一模样,如今年岁尚少还未长开,等长开了,定又是一个祸国殃民的脸!
其实跟那张元诩倒也很般配。
四月凉风习习。
谢飞昂一直拉着庄六问长问短,见庄六这里套不出什么来了,转首又向玉七道:“我现在想了想,那季六姑娘唱的词,我却是未曾听过的。玉七爷,你可记得她唱的是何词?”
玉七抬头望了望空中明月,站了起来,伸手整了整自己的袖口答非所问道:“时辰不早,早些就寝吧。”
说着自己脚步轻抬,步出了院子走了。
夜阑人静。
谢飞昂看了半天玉七走路的背影,直到他出了院落,才眉间往中心聚拢,朝庄少容轻声道:“庄小六,你绝不觉得……你玉七哥的世俗之气越来越淡薄了?”
“什么?”庄六半分不解,“你说什么,世俗之气?那是什么东西?”
谢飞昂道:“就是七皇子越来越出尘,越发如谪仙了。”
“那是,我玉七哥可是多少京城贵女眼中的情郎,自然出尘如谪仙。”庄小六满脸骄傲。
“情郎个鬼!”谢飞昂觉得自己完全是在鸡同鸭讲。
他又往那边玉七走掉的方向看了看。
刚才的少年紫衣青带,头发漆黑泛蓝,连走路的姿势都如同仙人乘风而去一样。
明明是个十五岁的少年郎,可是这样的一举一动,一颦一言却不带尘俗之气。
这,这说好听了是谪仙。说难听了,可不就越来越如鬼魅!
哪里有人活在尘俗之中,却不带尘俗之气的?就连当今皇上也是个有脾气的有**的九五之尊!
夜空星辰明亮。
玉七独自站在窗前望天,抬头。
想到的是刚才院中听到的季六姑娘五音不全唱出来的词曲。
我醉,一片朦胧,恩和怨,是幻是空,
我醒,一场春梦,生与死,一切成空。
那他一朝醒来,重回十五年纪,到底是幻、是真?
还是他之前争权夺位,死在弱冠之年,是一场春秋大梦?
他明明、明明记得,他死的那天,天寒如冬,六月若飞霜。
那样的……死不瞑目。
再抬首看了看那星空一眼,玉七唤了一声,“席善。”
席善从外院进来,见玉七负手立在窗前,半跪行礼:“七爷有何吩咐。”
“准备一份厚礼,明日去季家庄子里头代庄六少陪个歉礼,就说我们院子的猫吓到季六姑娘了。”玉七不转身,吩咐过后,就道,“下去吧。”
“是。”席善应了一声,抬头再看玉七一眼,退了出来。
连他都觉得自家的七爷自半月前的一晚醒来之后,举止就越来越难以琢磨,仿佛有很大的心事。
季家农庄院上房。
季云流让顾嬷嬷回了屋,便让红巧更衣就寝。
站在床几上,她临高低头看在底下替自己脱衣的红巧。
圆脸圆眼,厚唇高鼻,是张忠心耿耿的脸。
但眉毛与手指粗短,走路姿态不稳,却又是个愚忠之人。
愚忠之人可供差遣,而担不起什么大任,沉不住什么大气,更有甚者,还会拖累主家之人。
红巧这样的人若在高门大户中,怕是很难安身立命。
季云流的目光从红巧脸上转首到红烛明亮的绢丝灯罩上,从胸口呼出一口气。
以她的疏懒性子,天道为何要让她重活在这样一户关系复杂的人家呢?
小门小户的人口简单、自己丰衣足食,不是挺好么?勾心斗角什么的,她最讨厌了。
第六章 遥遥相看
第二日一早,季家庄子里迎来个挑夫与一个婆子。
那婆子见到顾嬷嬷,笑容如花展,脸上褶子全挤在一起:“对不住,对不住,我家少爷说,昨夜我家的猫儿惊到贵府姑娘,今儿我家少爷特意让我来向贵府姑娘赔礼的!”
顾嬷嬷虽然吃惊一只猫儿跳墙还要抬着大担子东西来赔礼的人家,到底也是见过些人情世事的嬷嬷,笑着客套了一下,不动声色的与那婆子打探起隔壁院落的主人来。
顾嬷嬷为了哨探,出手大方,直接塞了五两银子的荷包,却见那婆子笑容妍妍收下后模凌两可的道了一句:我家少爷啊,只是路过此地,今日就会离开往紫霞山上听道法的京城人士。
“往紫霞山上听道法的京城人?哎呦!”顾嬷嬷想了想,一拍腿就往后院奔去。
紫霞山上的紫霞观乃皇家道观,一年大开一次观门。
其中皇家名门的命妇与勋贵子弟都会去听这道法大会,以得赐福。
但这日子一年里却没有个讲究,皆是由紫霞观的道长秦羽人观星择的吉日。
由于季家那边有人来相告过让季云流跟着一起去,顾嬷嬷虽知道会是这几日前后,却不知道具体是哪个日子。
如今听隔壁婆子传来的意思,可不就是今天或明天了?!
顾嬷嬷跑到上房没有找到季云流,又往厨房绕,果然在厨房找到正在裹面粉的六姑娘。
“姑娘姑娘,使不得使不得,你这副模样该如何是好!”顾嬷嬷看着不止身上连脸上都一层白的人,抖着唇道,“红巧赶快去帮小姐沐浴换身衣裳。”
搀着季云流,顾嬷嬷又急道:“小祖宗!指不定待会儿季家人就路过我们庄子带你上紫霞山了,你这个模样让季老夫人看到可不得了,还不让她老人家气得让你永远待在这里,不让你回季家了!”
“嬷嬷放宽心,季老夫人最快也要明儿才到这里。”季云流把手中的面粉捏出一个圆形,又擀出了一个薄饼来,“红巧,帮我下锅呀!诶,不要油,只要烧热了锅就好……”
“季老夫人明儿才到这里?”顾嬷嬷分外不解,“六姑娘怎么知道这事?”
季云流在锅壁上贴上梅菜饼,朝着顾嬷嬷露齿一笑:“猜的。”
开阳星还要暗三天才能亮出来,之后七政星才能一齐明亮,可不就要再等几天才是所谓的良辰吉日么。
不过,会观星这种高技术的事情,我怎么会告诉你呢?!
季云流的两个字差点让顾嬷嬷双膝一曲,跪到地上去:“六姑娘!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您居然还有心思同我说笑!季老夫人上紫霞山这事,我们可一件都错不得!”
说着,就拉着她往后院上房去,“赶紧赶紧,红巧你可不要再倒腾那面团儿了,扶着姑娘去上房收拾收拾!”
庄子实在小,前院通后院连上房。
这边为了给季云流居住,特意整修过一遍,前院的土墙被推倒重砌了砖墙,那墙上还有几处扇形窗口以显示院子的精巧。
三人出了厨房正从前院绕后院时,隔壁院落的三个公子爷也正启程往山上而去。
“姑娘,你到了紫霞山上时也要收敛下这……”顾嬷嬷见季云流脸上身上没有一处能见人,忍不住小声低语提醒了一声,“这张爱吃的嘴。”
许是那半个月的风寒忌口实在让自家姑娘饿慌过头了,只短短两天,季云流的胃口犹如猛虎下山一般势不可挡,让顾嬷嬷刮目相看,越看越慌!
这样的胃口要到了季老夫人面前,到了季家,让人看见了还不是妥妥的把柄!
红巧低低笑道:“姑娘最近胃口确实大好。”
由于太能吃被嫌弃,季云流略感无奈:“好,我到了紫霞山一定谨记嬷嬷的话,管住嘴,少吃。”
若还是青菜豆腐,她保证明年的今天,季六坟前草已高三丈!
我死给你看!
顾嬷嬷想了想她的话,总觉得哪里还是有不妥。
只到紫霞山上少吃?
还未想出来,就听得墙外传来马蹄声。
此地离京城颇远,外头安静下,马蹄声格外清晰。
之前因从隔壁婆子套出来的话语,让顾嬷嬷匆匆往扇形窗外望了过去,想瞧一瞧那些京城来的人士。
昨夜那少年滚落在地的情形,让红巧也连忙转首好奇瞧了去,想看看滚地的不雅少年在不在其中。
季云流顺着两人目光望去。
墙外扇形窗后,三名少年身骑纯血马,居高临下,也正以打量的目光向扇形窗内望来。
阳光烂漫,一阵春风拂过,窗中石雕都荡漾出一丝颜色。
空气五彩斑斓。
玉珩坐在马上,一手握着马缰绳,一手拿着镶宝石马鞭,眼眶中漆黑黑的眼珠子一望,就一眼望到了院中的季云流。
翦水乌眸,四目相视。
两人隔着院墙,通过那扇小窗,遥遥相看。
季云流嘴角轻开,弯了眼角,细细笑了。
好一个通身都紫气环绕的少年郎!
玉珩眼一顿,还未收敛起,只一眼,院外院内两行人,如春风拂面般错身而过。
“诶!中间那人便是季家六姑娘?”走出一些距离之后,谢飞昂第一个出了声,“虽然半张脸都被面粉裹着,但也能看出这季六姑娘真是容颜妍丽非常……”
“谢飞昂!”庄六出声阻止了他,“收起你口不择言的嘴!”
出了他家姐的事情,见了这一个月来家中人为他姐姐烦恼如丝,嫡姐每天以泪洗面,他也跟着一月明白,女子名节的重要性。
他们在马上能居高从窗口看到里面院子中的季六姑娘,但在马下的小厮与护卫却是不能的,虽说带出来的小厮都是自己信得过之人,却也不能当着众人面这般讨论人家未出阁的姑娘!
“庄小六,才昨夜一面,你对人家还真上心!”谢飞昂继续口无遮拦,“不如你让世子夫人派人去季家提亲好了。”
“谢三,光天白日,你不要信口乱言!”庄六急了,“小心在这里我就揍你一顿!”
第七章 原来如此
玉七行在两人后头,不言不语,微垂了首,覆盖下眼皮来。
上一世,他死在弱冠之年。
那一世,他在各种宴席、各种地方中见过各式大家闺秀、小家碧玉。
他乃当今皇帝第七子,那些人见他,或面露羞涩,或眼露柔情,或嘴泄惧怕之意……百态模样皆已看过。
就算有人因不知他身份与他坦然对望,也绝不会这样的……这样的是一种‘明白了’的表情。
那唇角若有若无的笑意中,无羞涩、无柔情、无惧怕,似乎只有‘原来如此’的顿悟模样。
是了,季家六姑娘那一眼根本不是在看一个人,而是看一件猜测已久的货物。
那货物终于得见,于是她满意而笑。
是什么缘由,让一个深闺女子见男子能坦荡荡露笑,并且眼中是‘原来如此’的光景?
玉七再次侧首瞧了砖墙的庄子一眼,面无表情的抬首驾马往前而去。
季六,希望紫霞山能再见。
进了上房,红巧低首小声了一句:“嬷嬷,刚才那一行人马就是隔壁院落的吗?”
顾嬷嬷满腔心思在季老夫人过来带季云流上紫霞山的事情上,看见那三个京城人士全是少年,也不再关心这些,挥手道:“是与不是都关我们的事儿,你赶快让去备好衣服,再让厨房送水来。”
厨房很快送来水,红巧在一旁伺候了季云流沐浴。
她边帮季云流擦背边回想道:“姑娘,昨夜翻墙的那人就是刚才的马上之人。”
那一眼,其他人她都没有看清楚,唯独庄六可是清清楚楚看全了,就是昨天翻墙的小贼!
“嗯。”季云流趴在木桶边缘,轻声相应。
“姑娘。”红巧再次出声,“昨夜那人来翻墙,是不是会有什么其他的事情?”
今早隔壁那婆子过来赔礼的事情,就算她在厨房陪着季云流倒腾那梅菜饼,也是知道来龙去脉的。
庄子就这么大,一个端茶婆子传个话来,还不全都知道的事情。
能上紫霞山的京城人士非富即贵,不是有什么特殊事情,那少年何须半夜爬墙,还掉落在自家后院之中?
季云流眼皮也没抬,笑了一声,“我也不甚清楚。”
她只是个看相算命择风水位的神棍,又不是通晓一切的神仙,昨夜那小少年翻墙的事情,与她何干。
不过却没想到,那通身紫气环绕的隔壁贵人竟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而已。
鼻梁高起,貌端神静,面色白如凝脂,眉长过眼,那少年端的是一张惹人嫉妒的极贵富之相。
只可惜那嘴,寒冷而薄,是个要早亡的命。
身带紫气却是病龙之相,可惜可惜。
但那少年的这些命相与她又有何相干呢?!
不相干不相干。
惩奸除恶,锦绣前程,这一世,她全都没有兴趣。
顾嬷嬷与红巧从头到脚毫无遗漏的把季云流一番打扮,思思念念等了许久,到底没有迎来季家老夫人。
过了晌午,罗宁还真把昨天顾嬷嬷吩咐的肥鸭送来了。
鸭肥肉实,膘肥体胖,是只绝世好鸭!
季云流看着那鸭子,眼中精光闪现,大喜:“嬷嬷,我们来闷炉烤鸭!”
顾嬷嬷看着身穿藕荷色绸缎衣袍,容貌恍若神仙中人,神情却如市井贪吃小民的季云流,悲在胸口难开,只觉死路一条。
苍天噢,这可如何是好噢!
这样的小娘子要送到季老夫人面前,还不是鲤鱼下油锅死透了!
玉七与庄六、谢三驾着马,一行人午后就到了紫霞山山脚。
紫霞山平日里还有一些村野乡夫在山脚摆摊为生,有些世俗热闹之气,这几日已经被驱散的一人都不剩,整座山中只剩花柳山水幽静空旷,鸟声、猿啼声,声声不绝。
“紫霞山历来说是道家成仙之地,这景色还真是不错。”庄六四周转首张望,十分满意,“果然是地灵人杰,能让人离境坐忘。”
“那是,”谢飞昂应道,“也不看看朝廷每年给紫霞观拨下多少银两,再看看每年那些夫人小娘子来的香礼问卦占卜钱,金山银山都能堆出来,更何况这种树的紫霞山,再堆它个十座都没问题!”
庄六鄙夷他:“谢三,别满脑子都是银钱银钱的铜臭之物,谢家门第清贵也是百年世家,你怎么跟下九流商户一样,脑中全是这些不入流的东西,一身铜臭。”
“嘿!我满脑子是不入流之物?我一身铜臭?”谢飞昂指着自己的脸,眉间往上翘,声音直接高上去道,“哪天等你缺银钱了,你就知道这银钱的重要了!你有那清风明月的骨风,过几年,有本事你去娶个一担嫁妆都抬不出来的农家小娘子看看,看你阿娘同意不!你要是觉得我一身铜臭,你用银子扔死我呀!明儿,我就叫人拿箩筐来接你庄家的银子!不要怕我谢府没箩筐,我就怕你舍不得那得你口中的铜臭之物!”
谢飞昂八面玲珑,言语锋利,讲的庄六眼睛大睁,哑口无言,反驳不得。
“我……”庄六转首看向玉七,示意让玉七哥帮他争辩一下。
却看见玉七的心思似乎全然不在此,只一心一意的盯着高耸在山顶的紫霞观,目不斜视。
庄六与谢三也停了争吵声,往紫霞观看去。
紫霞观的主楼建为三层,通身朱红,上盖琉璃瓦,它笔直的矗立在山顶,就像立在云端一样,整个云雾缭绕、雄伟壮观。
最上层为观望台,取观星望月,有飞升之意。
这一望,让这一行人都有了庄严肃穆之感,不再言语铜钱之物,一心往山上而去。
紫霞观既为皇家道观,这里自然就有无数的世家别院。
但山上地方有限,除了一等的公爵之家在紫霞观旁边有别院外,其他人的庄子都在山下远处。
之前谢家与季家的庄子就是如此。
三人到了别院,把马与鞭子一扔,让小厮伺候着沐浴更衣之后,就直奔紫霞观而去。
近距离观看这个紫霞观,雕梁画栋,更觉它气势恢宏。
第八章 嫁与不嫁
报了三人的姓名,通身纯白道服的小道士亲切热诚做了相迎,他行了个作揖礼:“七皇子有礼,庄六公子有礼,谢三少爷有礼,三位里面请。”
随后将三人迎到道观的大殿之中,拿来清香让三人诚拜。
小道士虽礼节周到,却只字不提因皇家来人了紫霞观的观主秦羽人会亲自出来相见的话语。
大昭不仅重文轻武,还重道轻佛。
这秦羽人据说是百年来,唯一能够修道羽化成仙之人,会观星象、可测天机,在大昭就连当今皇帝都要恭敬唤一声:秦羽人。
玉珩站在大殿之中,环首而观。
肃穆大殿中放的不是如来金身,而是三清尊神:元始天尊,灵宝天尊,道德天尊。
虚无自然大罗三清三境三宝天尊。
他上一世到死都没有来过任何道观佛堂之中,今日实实在在是第一次来看。
三尊神面色严肃,在殿中如真身亲临,坐云椅俯视于人间的苦苦众生,一切尽在三人眼中模样。
玉珩招了侍从拿了三柱清香,双手执香一跪而下,态度恭敬肃穆。
当今皇子都跪了,庄六与谢三也不再怠慢,拿了随身小厮递上的清香就跟在玉七身后跪了下来。
三柱清香在额前,玉七以香传信:感谢天尊让他重来一世。这世,他掌握先机,望能登上龙位!
这龙位,他就算死过一次,也无法撒手。
为龙位,他可以舍尽一切!
从前,他不信天,只信命在自己手中自己掌握。
而今能重活一世,物换星移,命运天道,他信这世上有神有仙。
玉珩跪在天尊面前恭敬稽首。
一叩,
二叩,
三叩。
不仅是庄六与谢三,连一旁的道士都看得出他的庄严肃穆下的重重心事。
小道士学艺不精,在秦羽人门下,也只学了个皮毛类的看相本事。见玉珩三人,无论相貌气度都是一等一高贵之人,也不知道有何事情能让这当今七皇子能耿耿于怀模样。
不过,这些都不是他能多问的。
皇家人,各个你争我夺,断没有表面众人看见的那般和谐。
玉七与庄六三人拜完三清,起来相问秦羽人在何处?
他们来的早,若能见秦羽人,让他为他们各自卜上一卦,问问这日后前程,也是一桩好事。
小道士见众人相问,行礼歉然道:“先生半月前突然测到天机变幻,正在闭关,还望几位在紫霞山等上几日参悟道法,等待秦羽人出关告知众人上苍旨意。”
庄六嘴快,听得小道士这么说,忙问道:“那后天的道法大会,秦羽人还会出关主持吗?”
小道士道:“必定会出关,请各位放心。”
听得是半月前测到的天机,玉珩蓦然眉一动眼眶飞速的收敛了一下。
半月前,正是他睁眼由二十岁重醒十五岁那日!
这次天机有变,是不是就意味着他这一世的大业可成,龙椅可坐?
这样的肃穆的大殿风让庄六终觉得一言一行都在人的盯梢下一样,十分不自然。
听的小道士这么说,知道自家祖母等人不会白来一趟之后,庄六就急忙拉着玉七去下一殿参拜了。
玉七再深深看了一眼坐在云椅上的三清天尊,随着庄六身后迈出大殿。
三人拜了大殿拜侧殿。
出了紫霞观,又在这后山转了一圈,后山风景秀丽,各种奇树异石,还有不少题了名字的亭榭,风景绝佳,是个胜地。
与刚才的庄严肃穆截然不同。
三人在一凉亭轩榭中坐了会儿,小厮煮茶摆糕点和瓜果。
而后饮了茶,吃了几块糕点,又两两对弈了几盘棋子,谢三做了几首酸诗,三人也就离开后山,在别院歇下了。
晌午过后的季家庄子里也忙碌非常。
顾嬷嬷见天色渐黑,季老夫人定然不会在月黑风高的半夜来上路,于是应了季云流的兴致,与她在厨房弄起了炉子,烤鸭!
这菜全凭炉墙热力烘烤鸭子,就是用炉内炭火和烧热的炉壁焖烤而成。
中间不能开炉门,也不能移动鸭子,一次放入,一次取出,颇费功夫。
季云流本着技多不压身、多门手艺饿不死的原则,在忙碌的顾嬷嬷身边鞍前马后。
顾嬷嬷看她虽偶有性子脱跳的时候,但到底平时举动都是见机就知晓的敏捷。
想她毕竟才十三的年纪,年轻不懂事难免,慢慢引导,终会有所成的。于是与季云流坐在一旁等待烤鸭成熟时,顾嬷嬷又慈眉和目的提了一句:“六姑娘,恕嬷嬷多嘴再说一句,姑娘嫁到到了张府后,定要把这脱跳的性子再收一收,张二少爷乃张家长子嫡孙,又是个沉稳之人,您嫁去之后,日后就是当家主母,可得沉稳持重才能帮张二少爷处理府中事宜,让他无后顾之忧。”
季云流坐在厨房八仙桌旁,转首看壁炉正闷着的烤鸭,又转回来,朝着顾嬷嬷微微含笑,柔声道:“好,嬷嬷话我记下了。”
顾嬷嬷连笑点头,眼泪潸潸。
半月前的风寒来势汹汹,让六姑娘一卧不起,而后日渐康复之后,性格也变得讨喜了许多。
这半个月来,每次都能听见去自己的劝告了。
日后再把这性子改一改,定能与张家二郎和和美美,白头到老。
季云流一笑过后,伸出右手,桌子上随意的摊开手掌来。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前主,手细柔而莹白,整个手掌都犹如上等美玉。
而那掌中的细纹也清晰可见。
那道姻缘纹理自上而下却错了几折。
桌下的左手掌被季云流慢慢屈拢,拇指在食指、中指、无名指各个关节上一一屈算过去。
配合五行与年月,一直算到‘留连’这个节上停下。
留连的占语为:卒未归时,五行属水,有暗昧不明、拖延、漫长之含义,更须防口舌。
想嫁张家?
怕是有许多的磨难。
她穿过来这个身体时,在镜中也打量过自己,桃花杏眼,眼窝处有颗微小的泪痣,正是婚姻多折的面相。
又或许,多磨之后,与张家这桩美事还是不成的。
不过这主人掌中的人纹下还有个宝线文,倒也是个富裕终身的贵格命相。
季云流缓缓收起手,再次抬首看向壁炉。
只要够混吃等死,嫁与不嫁什么的……凉拌吧!
第九章 神机妙算
今晚又是星辰明亮夜,紫霞山的皇家别院中。
“七爷。”席善端了碗燕窝粥,推门进来,看见玉七又负手在临窗望月,垂下首来,把托盘放在桌上又打算轻声退出去。
自家的爷自从半月前醒来在房中独自坐了一天之后,就常常这样,每天夜晚望着明月繁星,魔怔了。
席善等待把脚跨出时,却听得玉七的声音:“昨夜带庄少容出季家庄子的人可是宁石?”
席善脚一顿,忙上前两步道:“是,是宁石。”
“他可有说,是否记得那时候季六姑娘的面上神情?”玉七接着问,不转身,那语气也透着许多的漫不经心,似乎只是随想一来,随口一问。
席善心中惊了惊,猜不准自家主子为何突然就对那季家六姑娘上心了,但到底没敢怠慢,也没有自作主张,只道:“小的也不慎清楚,不如让宁石来回话?”
“嗯。”
不一会儿,宁石就迈着沉稳步伐过来。
他是玉珩侍从,在玉七面前也可以手持武器,足见玉七对他的信任。
两人过来时候,玉七已经坐在书桌前,看见宁石,微微一愣,停了那掀燕窝粥瓷盖的手,静心问道:“你可有看清楚么?”
他虽然这么问,但是知道宁石肯定是看清楚了的。
习武之人耳听六路眼观八方,季六与那惊叫丫头的神情定没有一丝纰漏的全数收入在他眼中。
上一世,宁石在救他时候,被二皇子玉琳的人乱刀砍死。
那一刻光景,时隔五年,他依然惊心动魄的记得。
是的,上一世玉七在这一年没有随着贵家子弟来紫霞山参道,而是私下以出游松宁县为借口去寻一个‘举国闻名’的幕僚去了。
直到那里才知道,这原来根本就是二皇子所下的一个局。
那一日,四面围敌,宁石与席善还有那几十护卫为救他,统统死在那场二皇子布下的局中。
从那时起,他玉珩就发誓,势必要将这个人面兽心的二皇子连根铲除,连带他那个草包大哥太子殿下都要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上推下来。
龙生九子都各有不同,更何况他们还不是一个妈生的!
宁石没有隐瞒什么更没有废话,直接把他说看见的全都说了:“昨夜季六姑娘面上镇定,没有惧怕之意,至少小的没有看出来她在害怕,一旁的那丫鬟却是眼睛直直的,确实是吓着了。”
“是这样么?”玉七微不可闻的应了一声,然后掀开瓷盖,用调羹自己勺出了一碗燕窝粥,慢慢‘嗯’了一声:“我知道了。”
宁石不退出门外,他还有话要禀告。
他见玉七已经端起瓷碗慢慢食用燕窝粥,又垂首道:“七爷,之前派去松宁县的人已经传来消息,埋伏在那边的人已经全数被我们杀尽,共计三十一人。七爷真是神机妙算,把他们的位置都查的如此清楚,让我们的人不费吹灰之力。”
玉七握着调羹的手一顿,嘴里含着燕窝粥又轻轻‘嗯’了一声。
让二皇子死了三十一人,他自然很高兴。
神机妙算么?是用一世的代价换来的。
宁石把所有事情禀告完毕,这才退下。
玉七抬首望窗外明亮的月光,眼神沉匿,仿若冬日的黑夜。
他醒后的半个月一直在看窗外明月,就是每天都在算着他上辈子到达松宁县的日子,与当初刺杀他的那些死士人数。
上辈子,他的手下在松宁县被二皇子的人斩杀殆尽,只剩下个他,导致他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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