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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天-第1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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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夫,老夫,老夫……”老头儿气的浑身颤栗。

    “别动气,别动气,装了一辈子,好不容易熬了个神仙,可别还没受封,就气死了。”南风笑道。

    那老头儿终于按捺不住,乱了方寸,“无耻小儿,谤我名节,老夫与你拼了。”

    “天门肃穆,严禁喧哗。”南天门外传来了天兵的训斥。

    听得天兵训斥,那老头儿好生惶恐,急忙回归原位,躬身候着。

    南风仍是那般轻松散漫,先前他对赵行有礼是因为赵行对他很是友善,倒不是他怕了谁,该得罪的已经得罪了,大爷已经当过了,此番便是装孙子也没啥用了,还不如来个死猪不怕开水烫,一硬到底。

    地仙连南天门都进不去,只能在外面候着,一等就是一炷香,也不见有人来分派职事。

    那三人一直在躬身等待,南风百无聊赖,就想去戏弄一旁的那个妇人,但看她一脸的愁苦,想必生前是个贞洁妇人,便不去惹她。

    按理说只剩元神是不应该感觉疲惫的,但来到天界,自南天门外站了这么久却感觉到了乏累。南天门外是一片石板覆盖着的空地,并无草木生出,环视左右,无处庇荫,干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人家是站着等,他是坐着等,等待的时候也不闲着,自那石板的缝隙抠挑泥土,天界也是有泥土的,与凡间的泥土也没什么区别。

    不止他累,看的出来,另外三人也很疲惫,但他们却一直躬身站立,一副诚惶诚恐的神情。

    “你们有没有想过,他们是故意让咱们等着,目的是为了给咱们个下马威?”南风歪身斜坐,就差躺着了。

    三人视他为祸害,既烦且怕,哪里会接他话茬。

    南风也没指望三人会接话,再度回头看向天上的太阳,天界也是有太阳的,而且与人间看到的太阳是一样的,连太阳在天上的位置也与人间相同,由此可见天上与人间都有十二个时辰,只是不知道天上的十二个时辰与人间的十二个时辰是不是等同。

    就在南风百无聊赖,想要躺倒之际,终于有人来了,是两个身穿官服的天官,一个是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其身后个手托木盘的年轻人,年纪当在十七八岁之间。

    失去了本体,也就失去了龙睛天眼,看不出这二人是何修为,不过看二人的穿戴,应该都是天仙品阶。

    道人飞升,往天界任职,便不一定还是之前的道人穿戴,多数穿的都是官服,故此,很难确定这中年男子是道人飞升的仙人还是神灵出身。

    不过这年轻人无疑是神灵,因为似他这般年纪,若是走修行一途,是不可能这么快修到天仙品阶的,此外,此人应该也不是死后封神,年纪摆在这儿,如此年轻,不太可能积累很大的功德,不出意外的话,此人应该是神灵的后代。

    二人到来之前,南风就站了起来,那两位天官都看到他之前是坐着的,但来到近前却并不训斥,而是冲四人说道,“恭喜诸位位列仙班。”

    那两个老者说的分别是惶恐和惭愧,那妇人则低头不语,南风冲二人抬了抬手,也没有接话。

    “有劳诸位久侯,御吏院考察诸位生平功绩,结合德操修为,已对诸位职事有所安排,”中年天官随手自那年轻天官所托木盘里拿出一份文册,展开阅读,这是其中一名老者的领职文书,前文是一通褒奖的言辞,说他忠字当头,遵礼奉德,恪守本分,还有一通别的,说白了就是表扬他老实本分,一辈子都在与人为善,天庭有感,特许嘉奖,擢地仙位,派到荒凉大漠去做一方土地。

    念完文书,先前险些被南风气死的老者上前交还御旨卷轴,双手接过了一方木盒,这木盒里装的是官服和官印。

    中年天官随后又拿过一份文书,是另外一个老者的,说他秉承教化,修桥铺路,济贫救苦,行善积德,可为师表,堪称楷模,赏了个河神,那条河的名字很是耳生,也不知道在什么兔子不拉屎的破地方。

    然后又是派发官服官印。

    第三个是那个中年妇人,此人果真没有辜负那一脸的苦大仇深,还真是个贞洁妇人,说她守寡二十多年,不曾逾越礼法本分,乡邻为她立了数座贞节牌坊,夜游神将她的事迹禀报天庭,天庭特许嘉奖,命其去蛮荒任职山神,以自己的亲身经历去感动教化那里的蛮人。

    南风本来就担心自己的境遇,眼见三人被封的都是穷山恶水,便越发不往好处想,发与那中年妇人官服官印,终于轮到他了。

    南风本以为他的领职文书一定会被写的惨不忍睹,未曾想却并不是那么回事儿,“南风真人领雷霆,风雨,烟云三院主事,明窥阴阳,勤修不辍,摒杂纠偏,斧正弊端,弘扬正气,大有功劳,经御吏院众议,特许嘉奖,擢升地仙,封长安土地,即刻赴任。”

    南风原本已经做好了倒霉的准备,未曾想竟然来了个突然逆转,长安可是个好地方,自那里当土地,怕是地仙最好的待遇了,难道之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错怪小瞧了这天庭仙家的气度和胸襟?

    想不出所以然,只能顶着一头雾水,上前交还御旨,领了木盒回来。

    “恭喜诸位,”那中年天官再度冲四人道谢,“诸位赴任之前,本官有几句忠告要送给诸位,为官一方当清正廉明,处事公正,慈悲救苦,教化众生,万不可假公济私,徇私枉法,擅离职守,欺压同僚,要知道天威浩荡,明察秋毫,若有逾越,定有责罚。”

    两个老头儿回答受教,那妇人回答是,南风回答嗯。

    “即刻赴任,不可延误。”中年天官言罢,转身离开。

    “南行尽头便可回返人间。”年轻天官与四人指明路径,转身亦走。

    待二人走远,四人转身行走,那三人对职事很不满意,哭丧着脸,不发一言。

    “我先走了,诸位有空去长安玩儿,我做东。”南风好生得意。

    三人闻言面色更加难看,要是能到处跑,还不叫土地公了。

    南风急于回返长安,三步并作两步走,很快到得天路尽头,纵身一跃,重回人间……

第四百四十四章 新官上任

    出得结界,周围的景物立刻发生变化,再见蓝天白云,又感轻风拂面。

    除了景物,感觉亦有变化,与之前凭借灵气凌空飞渡不同,此番不需刻意提气也能够飘在空中,低头下望,脚下竟然出现一朵一抱大小的白色云彩。

    心生好奇,便跺了跺脚,那感觉与踩踏浮冰很是相似,脚下不虚,却也不是非常平稳。

    天上有风,云朵随风飘动,由于之前有凌空飞渡的经验,此番便不紧张,尝试提气控驭,一试之下发现感觉与之前不尽相同。

    人体灵气存在于本体丹田,离体元神能够承载多少灵气取决于元神离体时的强弱,元神离体时他仍然处于借法乾坤状态,几乎将所有灵气尽数带离,提取使用灵气时,灵气仍然发自丹田部位,但提取的灵气所能发生的作用却比以往要大。

    以往凌空飞渡需要消耗大量灵气抵消自身重量,而今没有肉身,所提取的灵气便不需要抵消体重,可以全部用来催动脚下的那朵白云。

    证位之初,总有一些东西需要尝试摸索,首先需要确定的是自身的变化,几番尝试之后,发现自身已无重量,之所以踩踏云朵会有摇摆的感觉,那是因为除了元神,自身还携带了生前的大量灵气,灵气无形有质,也是有一定重量的,虽然很轻,却仍然有。

    随后又试如何控驭脚下云朵,这朵云彩是凭空出现的,无疑来自天庭赠与,对于新晋仙家,天庭都会根据其飞升品阶给予不等的神力仙法,这朵白云应该就是其中之一。

    试探之后,发现这朵白云并不需要使用灵气催动,只需以元神驾驭便能移动,说白了就是不需要消耗灵气,只需想上一想,它就能够随心移动。

    不需消耗灵气就能驾驭云朵自然是好,但也算不上很好,原因无他,只因这云朵移动的速度很是缓慢,慢悠悠的,其速度比洞渊紫气的凌空飞渡还有所不如。

    要想快,也不是不成,只需以灵气加速,得灵气催动,云朵可以疾速移动,由于不曾将灵气尽数催动,便不知道究竟能快到何种程度,但可以肯定的是,一旦全力催动,其速度定然惊世骇俗。

    踩踏白云何其新奇,若是换作以往,南风定会随心所欲玩个爽利,但此番不敢了,因为失去了肉身就失去了聚敛灵气的能力,而今所携带的这些灵气就如同自老家带来的干粮,吃了就没有了,得留着应急。

    今日晴天,根据太阳的位置来看,眼下应该午时不到,与之前自天界停留的时间是吻合的,不出意外的话,天上方一日,世上已千年的说法是不对的,天上和人间的时间几乎是一样的。

    至于是不是这样,还得下到地上,寻人问过才能确定,万一此时是几天或几年之后的巳时,天界和人间的时间就是有出入的。

    尝试驾驭云朵的时候,南风不时抬头上望,却始终不见先前那三人的踪影,仔细一想,也就明白了,南天门是人间通往天界的入口,不管自人间的什么方位上天,都会出现在南天门,自南天门下来,也可能出现在人间的任何方位。也只有这样,天界的神兵天将在接到道人作法召请的敕令时,才能够及时出现在相应的区域。

    学道时没人提携帮衬,成仙后也没人引路指点,很多事情都不明白,只能留待日后慢慢摸索。

    下面就是长安,成仙之后能够看到一些在世时看不到的景象,以长安为中心,方圆三百里的区域隐约有青光圈绕,这种青光只出现于边缘区域,形状并不规则,三百里也只是个大致的范围。

    类似的青光在其他区域也有,大小不一,眼下能看到的就是长安最大,其他的都小,这些青光圈绕的区域应该就是下界土地的辖区属地。

    除了青光地界,还能看到大量不同的气息,有些是异类的气息,还有皇族龙气和一些特殊所在的气息。

    在长安城中心区域有处很大的隐形宫殿,说它隐形是因为它完全由气息组成,凡人想必是看不到的,那宫殿位于地下,里面有很多黑色魂气,应该是住在那里的阴差鬼卒。

    在看到那座宫殿之初,南风还以为那宫殿是本方土地办理公事的所在,但一瞥之下发现在长安城东还有一处院落,与城里的那处隐形宫殿相比,城东的那处院落很是寒酸,只是个很小的院落,但其发出的气息却是纯阳中正的仙气,完全不同于城内宫殿的阴森鬼气。

    揣着疑惑,顶着雾水,南风踩踏云头,落于长安城东。

    路上有行人,却对他熟视无睹。

    此前南风还担心世人会看到他,此番方才知道凡人完全看他不到,不止看不到他,连他脚下踩踏的白云也看不到,这可能也是地仙和天仙的区别之一,因为此前赵行踩踏的白云他是能够看到的。

    到得此处,那处小院落就看的清楚了,小院落也是由气息组成,在那由气息组成的院落之上,还有个真实存在的庙宇,定睛细看,土地庙。

    眼见自己的庙宇如此寒酸,南风好不失望,循着小路往那土地庙去,自此处能够看到那土地庙里也有活动气息,气息共有两道,是黑气却不是鬼气,是两个异类,确切的说是一只山猪和一个树精。

    走了几步,南风停了下来,弯腰捡起了路上的一块石头,这块石头是真实事物,但他能拿的起来。又往路边去,折了段树枝下来,拿在手里晃了晃。

    原来世人虽然看他不到,他却能对阳间事物产生影响,仔细想来也就应该这样,如若不然怎么主政一方,怎么为百姓排忧解难。

    摘下一片树叶含在嘴里,扔了树枝继续前行,迈步之时尝试咀嚼,发现树叶如同嚼蜡,没有任何味道,也感受不到丝毫苦涩。

    不多时,到得土地庙近处,看的越发真切,对于土地庙来说,这处土地庙不算小,但也实在算不上大,一个正殿,左右各两间厢,前面一个小门楼。毕竟是皇城的土地庙,虽然小,屋瓦还算齐整,庙门此时是开着的,可以看到正殿里坐着的土地神像。

    院子里有处香炉,不大,里面的香灰也不多。

    西厢的门也是开着的,一个瞎眼的老庙祝自厢房门口的台阶上坐着晒太阳。

    就在南风自门口打量庙里情形之际,一高一矮两个妖怪自院子下面迎了上来。

    之所以是自院子下面出来,是因为真正的土地府衙位于地下,上面只是承受香火的地方。

    那两个妖怪都是中年男子模样,高的是那树精,穿着一身破旧皂衣,又高又瘦,一脸皱纹,很是苦相。那矮的是个胖子,穿的也是皂衣,满脸络腮胡子,又黑又瘦。

    没错,是个胖子,却很瘦,说它胖是因为它生就了一副胖子的骨架,说它瘦是因为它颧骨高耸,不见肥肉。

    土地虽小,却是正儿八经的仙家,与人间的县官一样,都是七品官员,既是官员,就得有官差供应差遣,这两个妖怪无疑就是这土地庙的差官。

    “大人可是新任土地?”那猪妖看的是南风拿在手里的盒子。

    “对,你们是谁?”南风问道。

    “我们二人是您的部下,”猪妖比较活泛,“小的叫猪老大,是卒勇。它叫老槐,是主簙。”

    “见过大人。”那槐树精冲南风见礼,这家伙生就一副苦相,不笑难看,笑更难看,笑不笑都难看。

    “嗯,”南风冲那槐树精点了点头,转而冲猪妖说道,“你以后叫猪老二。”

    那猪妖闻言好不吃惊,“为何?”

    南风迈步往地下门庭走去,“因为我才是这里的老大。”

    那猪妖苦笑应着,与槐树精跟着南风进了地下府衙。

    土地办公的地方与人间县衙差不多,也有坐堂的地方,里面的一干事物对于土地和妖怪来说是真的,但对于凡人来说就是假的。

    “前任土地哪儿去了?”南风打量着府衙里的陈设,破土地庙,上面破,下面更破,没什么像样的陈设物件儿。

    猪妖和树精低着头不说话。

    “问你哪。”南风加重了区域。

    “王大人失职获罪,被拘拿问罪了。”猪妖说道。

    “失职,失什么职?”南风追问。

    “此事说来话长,听大人口音,是本方人氏?”猪妖问道。

    南风没有回答猪妖的问话,而是出言反问,“你们在这儿当差多久了?”

    “有几十年了。”猪妖答道。

    “那你们不认识我?”南风迈步走上正北官座,自那破椅子上坐了下来,那椅子也是虚幻之物,但坐上却有真实感觉,只是因为他此时也是虚幻元神。

    猪妖和树精低着头,不说话。

    “前不久我在乾阳门外大开杀戒,你们不知道?”南风问道。

    “那是大人所为?!”猪妖倒吸了一口凉气,那树精也面露惊恐。

    “对,我叫南风。”南风打开了木盒,自里面取出一件官服,脱下虚影血衣,将其换上,官服有些大,不合身。

    见南风袍子下面空空如也,猪妖讨好的说道,“大人,后堂还有些换洗衣裳,您若不嫌弃,可将就穿戴。”

    “成吧,你去拿条短裤给我。”南风拿出官印,放于案头。

    猪妖去后堂拿了条短裤出来,很是破旧,但还算干净,条件艰苦,也顾不得那么许多,先凑合穿着吧,总不能光着屁股穿官服。

    椅子坐着不舒服,穿上短裤,南风抬起双腿,搁上文案,舒服些了。

    “这里是长安,咱这府衙怎么搞的这么穷苦?”南风问道。

    “咱们的日子一直不宽裕,缺乏供养,也无甚香火。”猪妖说道。

    “城中的那处阴气宫殿是什么所在?”南风隐约猜到了原因。

    “那里是城隍庙。”猪妖说道。

    “长安的香火都被它们抢了去。”树精插话。

    “抢?”南风收回双腿,坐正身子,“城隍不过是地府阴差,土地才是一方正神,他们凭什么抢咱们香火。”

    “土地虽是主神,但他们掌管生死,记录功过,权力更大一些。”树精说道。

    “怎么这事儿归他们管吗?”南风皱眉。

    猪妖和树精连连点头。

    “那咱们管什么?”南风追问。

    “民生诸事都归您管。”树精说道。

    “什么事儿不是民生?”南风再度皱眉。

    二人不答,与人有关的事儿都是民生。

    “他娘的,差事咱们干了,好处他们得了,哪有这样的道理,”南风好生气怒,“城隍是几品?”

    “城隍为阴司外派阴差,论官阶当为从七品。”树精答道。

    “我呢?”南风问道。

    “您是天庭敕封正神,为正七品。”树精又道。

    南风闻言没有立刻再问,本来还以为人家既往不咎大肚能容,赏了个美差,现在看来这不但不是个美差,还是个受气的苦差事,还不如封到小地方,天高皇帝远,得个逍遥自在。

    见南风脸色难看,猪妖恐他动怒,出言劝道,“大人,忍得一时之气,消得百日之灾啊。”

    南风点了点头,上界的仙家将他封在这里必有阴谋,眼下可能在等他犯错,不能冲动,得先忍一忍,等找到合理的由头,再过去抢夺香火,杀鸡骇猴……

第四百四十五章 土地日常

    见南风点头,猪妖走向墙角,将那里的一个坛子抱了过来,“大人,您走马上任,我和老槐也没什么礼物孝敬您,想办法弄来了一坛水酒,聊表心意。”

    “有心了,有心了,”南风随口说道,“我初来乍到,很多事情都摸不到门道,还得请教你们两个。”

    猪妖将那酒坛置于案头,转身退下,“大人,有何疑问,您尽管问。”

    南风想了想,问道,“我以后怎么吃东西?”

    南风自己觉得这个问题很是幼稚,未曾想猪妖和树精却并不感觉意外,想必类似的事情之前的土地也曾经问过。

    猪妖上前一步,拱手说道,“大人,您乃神仙灵体,不比凡人,吃不得五谷杂粮,但凡有食物供养,只能吸其灵气。”

    南风闻言眉头大皱,“那岂不是跟鬼魂差不多?”

    “不不不,”猪妖连连摆手,“还是有区别的,您能食气知味,感觉与凡人饮食品味无甚区别,鬼魂可不能够。”

    南风指着那坛酒追问,“这酒我也只能闻嗅酒气?”

    树精话不多,大部分问题都是猪妖回答的,“是的,大人无有肉身,只能品尝酒气。”

    “如果不得饮食,我会怎样?”南风又问。

    “也不会怎样,只是腹中饥饿,不会伤及根本。”猪妖答道。

    南风想了想,又问,“你们自这里当差,可有俸禄?”

    猪妖摇了摇头,“没有的。”

    貌似知道南风接下来会追问什么,猪妖说完,树精主动说道,“我们本是异类,自您手下当差,得您庇护,便不会有道人和尚作法捉拿我们。”

    南风点了点头,二人帮土地跑腿儿,说白了就是找个保命的靠山。

    “既无俸禄,你们的饮食从何而来”南风又问。

    “自己寻一些。”猪妖说道,言罢手指树精,“老槐能够餐风饮露,日子比我好过。”

    南风很是不快,“土地是一方主神,你们为土地办差,怎么饮食还得自己寻?前任土地便不管你们吗?”

    “王大人是个清官,自己尚且两袖清风……”

    不等猪妖说完,南风就打断了它的话头,“他是清官,我可不是,以后你们安心跟着我,饮食用度,亏待不了你们。”

    二人闻言面露喜色,躬身拱手,连声道谢。

    “不说我还忘了,那个王大人犯了什么罪?”南风问道。

    猪妖闻言看向树精,树精欲言又止,犹豫过后,低声说道,“失职不为。”

    南风坐的累了,抬起右脚踩踏座椅,“失什么职?”

    树精诺诺,“这个,这个,前几日您不是在乾阳门前……王大人不曾前往阻止,便获了罪。”

    “搞了半天是因为我呀,那我做什么,他管的了吗?”南风笑问,他和玉清道人厮杀,一个土地公怎么可能插得上手。

    “话是这样说,但有些事情您也知道。”树精说了半截便不说了。

    “罢了,不说他了,”南风指了指二人,“你们也别站着了,拖两把椅子过来,咱们喝酒。”

    二人惶恐推辞,直至南风瞪眼,方才从了。

    猪妖和树精属于异类,是能够吃食饮酒的,它们是直接喝,南风是端起来闻一闻,与鬼魂享用过的祭品不同,被他享用过的食物酒水什么味道也没有了,闻嗅过后,只能泼掉。

    南风年纪小,也没什么架子,很快便与二人打成一片,熟了之后,二人便不那么拘束了,说话也随意了许多,对南风的问题有问必答。

    一坛酒喝完,该知道的差不多都知道了。

    先说自身,土地没有本体,不能为凡人所见,想要现身,只能附身于人,平常时候多是托梦。

    此外,土地公虽然没有本体,却不怕太阳,可以昼夜出行,也能够移动凡间实物,

    再说土地职责,土地公是个出力不讨好的差事,辖区内所有与民生有关的事情都归土地管,确切的说是所有阳间官府没做好的事情才归土地管,归官府管的事情,土地不能插手。

    长安是大城,但凡城池,都有城隍,城隍虽然官阶比土地小,权力却比土地大,考察功过,辨察是非,增减寿数,削添福禄,这些都是城隍的权力,当然,有些事情城隍本身决定不了,还得逐级上报,由阴间级别更高的官吏来决定。

    阳间官府加上城隍,几乎覆盖了所有民生事宜,土地公实则也做不得什么,最大的作用就是当替罪羊,平日里无所事事,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就拖出来挡枪。

    好在地仙虽小,终究是仙人,便是有错,也不会打入阴曹,通常是挨上几鞭子然后发配到兔子不拉屎的穷乡僻壤,最惨就是削去仙籍,重入轮回。

    除了人,土地还负责管理境内的异类,鬼魂是轮不到土地管的,它们归城隍管,但异类是阳间的,它们就归土地管。

    对于异类,也不是说管就管的,有些异类道行较浅,土地能够拿的住,但有些道行高深的异类,土地拿不住,那就倒霉了,会遭到异类的反制,呼之则来挥之则去,如奴仆一般。

    对于那些听从调遣的异类,土地就可以在其额头为它们加盖官印,加盖了官印的异类便无法离开土地所在辖区,不管是和尚道士还是天上的神仙都不可随意伤害收服,这算是给了土地一点有用的权力。

    再者,由于地位卑微,土地是没有权力上天奏事的,天庭所赠的那朵白云也只是让土地在自己的辖区内转上一转。

    土地公归御吏院统一管辖,没有顶头上司,对他们的约束主要来自日游神,夜游神,值时功曹,值日功曹,值月功曹,值年功曹,这六位天官等同凡间的巡视官吏,监察土地只是他们职事的一部分,日夜游神和四位功曹的职责与城隍有部分重叠,他们也负责记录凡人的功绩过失,但与城隍不同,他们会将所见所闻奏报天庭,除了阴司,天庭也有权力对凡人的寿数福禄进行增减改动。

    以上多是土地该做和能做的,还有土地不能做的,假公济私排在了第一位,不能看谁顺眼就随意帮衬照顾,也不能看谁不顺眼就打击报复。其次是徇私枉法,有些土地公会被安置在生前所在地任职,对于阳间的亲属家眷也得一视同仁,不能徇私情,给好处。

    猪老二和老槐说的只有这两条,但之前的那位天官说的是四条,还有两条是擅离职守和不能欺压同僚,被土地降服的异类是不能离开辖区的,但土地能,当然了,所谓能,只是说土地不受辖区所限,却不是说他们可以到处乱跑,离开辖区就是擅离职守。

    对于同僚,指的无疑是城隍,人家城隍的权力那么大,不欺压土地就不错了,土地哪敢去欺压人家。

    不过凡事无绝对,同样是土地,也得看是什么样的土地,别的土地可能不敢,他可就不一定了。

    眼见酒坛空了,南风离座起身,“走,陪我出去转转。”

    “大人要往哪里去?”猪老二问道。

    “去城里。”南风说道。

    “大人,那里是城隍的地盘儿,咱们还是不要去了。”猪老二有些怕。

    “他娘的,这方圆三百里全是咱们的地盘儿,走走走。”南风迈步先行。

    见他这般,猪老二和老槐只能跟着去了。

    到得地上,南风手指那老庙祝冲二人问道,“他能看见你们不能?”

    “他是个瞎子。”猪老二说道。

    老槐知道南风想问什么,在旁补充,“不能的,我们得了土地印记,只要我们有心隐藏,他们便见我们不到。”

    “那就好,走。”南风摆了摆手。

    三人离开土地庙,步行往长安去,行走之时,南风自脑海里仔细思虑,天庭派他到长安担当土地,看似是处事公正,实则是圈套陷阱。

    这里有很多人他都认得,仇人也有,把他派到这里,更容易找茬挑刺儿,若是将他派到穷乡僻壤,想挑他的毛病就不那么容易了。

    在这种情况下,自己越是隐忍,对方就会越放肆,只要对方有任何欺辱挑衅的征兆,立刻就得还以颜色,尽可能的将事情闹大,上任初期就发生矛盾比稳定一段时间再发生冲突对自己更有利,事情若是宣扬出去,对方就逃不得刻意谋害,打击报复的嫌疑。

    能让对方心存顾忌,日子就好过了。

    此时是午后未时,三人隐身入城,南风也不往别出去,先去破庙。

    街上有行人,南风能够看到他们,他们却看不到南风,自行往来,起初南风还会避让,待得习惯了,也不避了,任凭行人穿身而过。

    起初感觉很是新奇,后来便感觉不是那么回事儿了,此时自己已经成了局外人,不再属于凡间了。

    破庙已经不在了,胖子等人也不见了踪影,只剩下厚厚的灰烬随风飘洒。

    此前他曾经让胖子等人带他的尸身去找王叔,请王叔设法保全,眼下胖子等人应该已经赶去了南国。

    人常说物是人非,眼下是物非人也非,破庙没了,人也没了,唯一留下的只有脑海里的记忆了。

    见南风站在废墟前失神发愣,久久不语,猪老二迈步上前,小心说话,“大人,这是您的故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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