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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我是许文强-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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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你没事吧?”
这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长发蓬松,在散乱的发丝下,隐藏着一双眼睛,眸子黑得深不见底,那里面散发着冷冷的寒意,如万年的坚冰。
这个人,就像由最冷漠的岩石雕刻成的一般,他目无表情地看了一眼许文强,然后,低下头,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就这样没留下一句话,扬长而去。
“这家伙!”
马永贞有些生气,想喊住那人,许文强制止了他。
这人很有意思,他微笑着望着那人的背影,在满街的人中,他的背影是那么地独特,如一头在冰天雪地跋涉的孤狼。
“走吧!”
许文强拍了拍还有些不忿的马永贞,两人上了黄包车,也很快消失在人群中。
第五十章 彩虹之桥
冯程程身着白色的洋裙,头发不再扎成辨子,而是如瀑布一样垂在身后,头上别了个白色的蝴蝶型发夹,额上的刘海垂在眉上,眼波带着淡淡的哀愁掠过大开的窗投在紧闭的庭院大门上。
她正襟危坐在窗前的一张沙发椅上,西下的霞光透窗而入,照射在她白中透红的脸上,给她平添了一分光泽。
她在等待,等待那扇紧闭的大门打开,等待即将从那扇门后走来的人。
下午四点左右,冯程程来到这里,进门后,发现屋里冷冷清清的,没有人影,最初,她以为许文强不告而别了!这样的场景,她并不是没有想过,而且,不只是一次,她以为自己能不在乎,可是,当她真以为他走了以后,才发觉,有些心情任你怎么排练,也没有办法减轻它对人的影响。
那一瞬间,她只觉得心仿佛空了半边,不明白是些什么长上了翅膀,振翅离她而去,她茫然地在房间内走动,却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后来,偶然的一眼,她看见了许文强的皮箱,看见了衣柜里仍然挂着她买给他的那些衣服,顿时,她松了一口气,那空空的半边心不知道被什么重新填补上了。
为什么会这样呢?当她能思考的时候,在她心中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个。但是,她没有紧紧纠缠于此,而是故意忽略了过去。
之后,她就坐在能看见大门的那扇窗下,默默地等待,并且坐下后,就没有再起身。
坐在那里的时候,冯程程的思绪乘着光阴的翅膀,回到了过去,孩童的时候,成长的时候,迷茫的时候,流转之后,重新回到这个等待的时候。
时间静静从她身边流逝,还有一会,司机金叔就要来接她去工人夜校了,她只希望,在这之前,那个人会出现在大门口。
终于,大门咿呀地打开,那个熟悉的人出现在门口。冯程程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她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
许文强没有立刻进来,而是站在大门口,面向着大门外面,对着一个人在说着什么,时而笑了笑,露出雪白的牙齿。
他的侧脸映在冯程程的视野之中,轮廓鲜明。高挺的鼻子,坚毅的下巴,炯炯有神的双眼,冯程程痴痴地望着他,她心里明白,自己心里已经有些什么飞到了那个人身上!
许文强关上了大门,转过身,眉头微皱,似乎在思考什么难题,不过,当他抬起头,瞧见了站在窗前的冯程程,眉头立刻舒展开来,嘴角翘起,微微一笑,并且,望过来的眼神充满了歉意,似乎在为自己擅自出去感到抱歉。
许文强走进屋子,取下帽子,还有大衣,冯程程站在他身边,伸手接过,然后,挂在门旁的挂衣架上。
“身体怎样?有没有觉得不舒服?”
既然,许文强已经在目光中道了歉,冯程程就不再提他私自外出的那件事情,她始终有点担心的是他的身体,虽然平安回来了,她还是这样问了一句。
“没什么?很好,我老虎都能打几只!”
许文强笑了笑,故意扬起手臂,表示自己很健壮,完全不必担心。
冯程程抿嘴一笑,没有说话,随着许文强来到大厅的西洋沙发上坐下。
“对了,程程,我有些话想给你说。”
许文强坐下,沉吟片刻,然后,抬起头,直视冯程程,神情凝重地说道。
“有什么话,你就说嘛?”
冯程程故做镇定,勉强一笑,心里面泛起非常不好的念头,看起来,他的伤已经完全好了,那么,用不了多久就要走了,现在,他是准备向自己辞行吗?
许文强皱着眉头,似乎在考虑该如何述说,半晌,他调整一下坐姿,离程程更近一点,然后说道。
“程程,我从来没有给你讲过,我是做什么的?也从来没有对你说,我是为什么中的枪?我想,你或许想知道吧,不过,为了不想我为难,也就一直没有问?”
冯程程心里长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要离开就好,虽然,他始终都要离开,然而,只要不是现在就好。如果,他能永远呆在这里,就算自己对他一无所知,也没有什么!
程程,你在想些什么啊!
想到这里,冯程程觉得自己的脸,一下子烫了起来。
“程程,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看我这个朋友的,不过,你的恩情,我这一辈子恐怕也还不清,所以,我想作为朋友,我应该把自己的一切都告诉你,如果你有兴趣听的话?”
冯程程抬起头,勇敢地直视着许文强的眼睛,点点头。
“我其实是民党成员,隶属于南方政府情报科,负责上海的地下活动,收集情报,扩大党在上海的影响。所以,我做的工作非常危险,像那天那样中枪的情况随时存在,我这个人的命,现在已经不属于自己了,而是属于我们这个民族,我们这片土地!像我们这样的人,或许只有等祖国真正富强起来之后,才有可能获得属于自己的安宁。”
冯程程听了许文强说的这番话,并没有觉得惊异,一开始,她就知道他不可能是个普通人。
“以前之所以不告诉你,是为了你的安全做想,也不想你为这些事情担心,现在,我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又要重新开始自己的工作,为了我们民族的振兴和富强去战斗!之所以这个时候,告诉你我的秘密,是因为我要离开了,我不想,作为朋友,你对我一无所知,只是今天这一别,就不晓得何时再相见了!”
“不!”
听到这里,冯程程突然打断了许文强的话,她的情绪有点激动,心里面好象有许多情感不停地往外涌,她无法控制。
“你知道我一直在做什么吗?”
许文强摇摇头,然后说道。
“我只知道你是法租界名流富商的千金小姐,工人夜校的教师,难道,你还有别的身份吗?”
“你去过工人夜校,你也和何先生很熟悉,而且,我知道最近你还捐了一笔经费给夜校,不仅如此,你还在帮何先生组织工人政党!”
冯程程望着许文强疑惑的眼睛,继续说道。
“你不要担心,我是从哪儿听到这些的,因为我也是工人运动小组的核心成员,所以,我们做的事情虽然不一样,可我们的目标都是一样的,都是希望我们的国家繁荣昌盛,没有军阀的压迫,没有地主资本家的剥削,没有外国列强的欺凌,每个人都能幸福地生活在这片土地上。为了这些,我们这一代青年人甚至可以付出自己的生命,又怎么会怕危险呢?我们现在虽然走在不同的路上,可我们前进的方向都是一致的!我现在希望的是,你能和我走在同一条路上(W//RS/HU),作为好朋友,不是应该这样吗?”
为了化解自己的尴尬,冯程程最后宛尔一笑,眼神透着俏皮。
“没想到你也是个青年革命家?”
许文强并没有回答冯程程的话,走在一条路上,问题在于,那是条怎样的路?冯程程现在所走的?还是自己现在所走的?目标虽然一致,可有的路却只能让人离目标越来越远啊!
“你没想到的事情还有很多。”
冯程程仍然保持着微笑,不过,比起先前的微笑,要恬静了许多。
“既然如此,我还在这间屋子多呆点日子吧,或者,我们之间应该多一些交流,多增加一点了解,只是,不晓得方不方便,这毕竟是你家的房子。”
“你就放心住下吧,这栋房子归我名下,平时,也只有我偶尔会来一下,很方便的,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这个时候,大厅的门被推开,司机金叔闯了进来,他打断两人的谈话,大声说道。
“小姐,时间到了,你该走了!”
“金叔,你先等等,我去换件衣服就下来。”
冯程程这身装扮只是在家里才如此,不适合去夜校,所以,她要上楼去换一套朴素点的衣服。许文强目送着她跑上楼的背影,若有所思。
这些天,对冯敬尧这个人,他通过许多渠道,做了深刻的了解,他发现,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是一座彩虹搭就的桥,如果,他能走到桥那边去,将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司机金叔小心地观察着许文强,他总觉得这个家伙对自己的小姐不怀好意,然而,他没有证据证明这一点,一天天,看着小姐对这家伙越来越痴迷,他感到非常害怕,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盯牢他,找到他的破绽,把小姐从他的魔掌里救出来。
司机金叔的敌意,许文强不可能没有感觉到,虽然不知道这敌意从何而来,不过,他并不在乎。
他笑嘻嘻地望着司机金叔,如同主人一般请他坐下。
第五十一章 刘志陆
保康里,孙记杂货铺。
前堂是店铺,有一个柜台,柜台上摆放着孩子们喜欢吃的各种西洋或东洋糖果,柜台后是一个架子,上面井井有条地放着各种日用百货,油盐酱醋等日用品则沿着一侧的墙根摆放,另一侧,有条通道通向后面。后面是一个小天井,天井里有一个小花台,现在这个季节,花台里的花都已枯萎凋谢,连叶子也失去了过往的青葱,透着枯黄。天井的后面,是一个两间一厅的屋子,是杂货店老板孙兴的私人住宅。
刘志陆坐在大厅的雕花木椅上,头枕着椅背,双脚高抬,放在八仙桌上,不停抖动。
他的两个保镖,张龙和赵虎在另一间房里,两人正在就着花生米下老黄酒,偶尔还划两拳,吆喝声时而低沉,时而高亢。
刘志陆的心情非常郁闷,陆光庭是他的结拜兄弟,他在他的地盘上死去,是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情。如今,他不仅得罪了南方的民党份子,就是在道上,也成了一个卖友求荣之徒。
然而,他却有不得不这样做的理由。
虽然,那满满的一小箱小黄鱼的确令他心动,但,那不是主要原因,最重要的原因是,他怕死!他那样做,陆光庭死定了;他不那样做,自己就死定了!
本来,他只是一个中间人,提供自己的地盘让老陆和别人谈判,与老陆谈判的家伙是什么人,他都不知道。
不料,不知道那人是怎样知道这件事情的,找上了门,让他那一天到杭州老家去暂住,为此,给了他一箱小黄鱼。
他知道对方这样做,肯定有问题,不过,那一箱小黄鱼太诱人了,亮得晃人的眼,迷人的心。当然,更重要的一点是,他不能拒绝那个人,那人是他的师兄,他们入青帮拜的是同一个师傅。他非常清楚那个人的性格,黑帮份子的残忍无情,他见过不少,可是像那人那样嗜血好斗,残暴横蛮的家伙,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刘志陆曾经见过那家伙,只因别人在他面前扁了一下嘴,他就认为那人冒犯了他,活生生地用长凳的凳脚把那人打死,然后,套在麻袋里扔进黄浦江。
所以,虽然明知有不妥,他那天还是离开了上海。
回来之后,他得到了陆光庭的死讯,并且,动手的是他手下的干将刀疤强,不知道那家伙在哪里找来的一帮枪手做的这件事情。为此,他四处寻找刀疤强,可惜,那家伙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怎么也找不到。
他其实事前已经猜到会有类似的结局,然而,侥幸的心理支配了他,现在,他终于明白了,世界上没有白吃的午餐,何况,那是满满的一箱小黄鱼。
很快,他就知道上海滩不能呆下去了,不过,偌大的一份基业,他还是舍不得的,如果一走了之,拱手让人,那样的代价,他实在是心疼。所以,他隐藏了起来,暗地里操纵自己地盘上的事物。毕竟,民党的基业在南方,他们的触角还无法伸到上海来,特别是在租界,除了一些耍笔杆子的家伙,没有什么人。强龙难压地头蛇,何况也许过江的并不是什么龙。
很快,他就知道自己想错了!
那天的行动中,有一个漏网之鱼,后来,经过多方打探,他知道,那个人和最近在上海滩风生水起的斧头帮有关系。关于闸北近期发生的故事,他也略有了解,那个新任斧头帮帮主可以说是创造了一个奇迹,从一个拉黄包车的苦力一跃成为黑道豪强,并且把一个不入流的三流帮派,摇身一变,就变成了华界最强大的帮派,一向鱼龙混杂,难以治理的闸北区被他管理的井井有条,甚至可以评得上模范街市的称号!
这样的人,是自己所无法对付的!
所以,权衡再三,他终于下定决心,离开上海滩,毕竟,不管是什么,都没有命更重要。
今天是他在上海的最后一天,一会,午夜十分,他将登上外滩码头的一条船,前往北方。他也只能在夜深的时候,才敢出门,对方眼线众多,他已然是一个见光死。
刘志陆闭着的眼睛突然睁开,他手摸在腰间的勃壳枪上,双脚离开桌面,侧耳聆听,天井那里传来的脚步声,声声惊心。
刘志陆闪到了一边,靠墙站立,驳壳枪已然举在了手中,昏黄的电灯光线下,他的脸色像黄疸病人一样黄得惊人。
门外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然后,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师弟,是我!”
刘志陆听到了那声音,紧绷的心立刻松了下来,他把枪插回腰间,走到门前,打开门。
进门那人身材高大,健壮,身着蓝袍黑褂,左手大拇指上套着一个碧绿的玉扳指,头上是一顶呢子宽沿软帽,帽檐压得极低,帽檐下的一双三角眼,张合之间,凶光毕露。
有两个壮汉跟在他身后,一身灰色短打,双手抄在怀里,神情漠然。
“师兄,你怎么来了?”
那人没理会刘志陆的话,视线在大厅里飞快地转了一圈,然后,挥了挥手,示意刘志陆坐下,在这之前,他在桌子另一侧的椅子上已经坐下了。
刘志陆小心地看着他,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那人把帽子取下来,放在桌子上,有些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师弟,马上就要离开上海了,我这个做师兄的怎么也得来给你饯行啊!”
“有劳师兄了!”
表面上,刘志陆显得有些受宠若惊,然而,内心的抱怨却怎也压抑不住:若不是你,我也不会走上这条路啊!
“你们进去和里面的兄弟耍耍,让我陪师弟说说话,一会,直接送师弟去码头。”
那两个原本站在他身后的壮汉,向他点点头,走进刘志陆保镖所在的那个房间。刘志陆顿时松了一口气,那两个神色冷漠的汉子带给他的压力不小。
“师弟,你决定了,去哪里吗?”
“天津,也有可能去北京。”
刘志陆其实想去的地方是青岛,不过,有些时候,对某些人,没有必要说得那么清楚。
“是这样的,师弟这次离开上海,其实,我也有一部分责任,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地步,这是我的失误,不过,事已至此,再说什么也显得多余了,我只能祝师弟一路走好,不晓得师弟盘缠有没有带够。我这里有一千大洋的票子,美孚银行的,在天津,北京都能取。我知道这点钱实在算不了什么,不过,就当是我的歉意,务必请师弟收下。”
说罢,那人从怀里掏出一张银行本票,从桌子上推过去,递到了刘志陆面前。
“师兄……”
感激涕零之下,刘志陆几乎说不出话来,那人进门之后,所保持的那一点小心瞬间烟消云散。他为自己对师兄的误会而汗颜,师兄始终是师兄,还是那个在街头打斗中帮他挡刀的师兄。
“好了,别这样,快把钱收起来吧!”
那人站起身,绕过桌子,走到刘志陆身后,轻轻拍着他的肩膀。
这时,厢房那边突然传来了声音,有重物落地的声音,和人痛楚的呻吟声,随后,刹那之间,重新变得静默。
出什么事情了?
刘志陆心里泛起疑问,他转过头,望向自己的师兄,回首之间,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黑洞洞的枪口,随即,耳边响起了一声沉闷的枪响,几乎同时,眼中的那个枪口火光闪现,他觉得有什么东西重重地在自己的脑袋上撞了一下,令他身不由己地向后跌倒,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刘志陆仍然缩在椅子上,头却枕在桌面上,双手低垂,在桌子下不自然地摇晃几下,然后才僵直不动,一缕黑血从他头下流出,顺着桌面流淌,自桌子边沿滴落,掉在青砖铺的地面上,发出嗒嗒的声响。
那人飞快地把桌面上那张银行本票拣起,对着电灯灯光看了看,然后,笑着说道。
“妈的,幸好没被这家伙的血弄脏!”
这时,有两个人从厢房走出来,正是随他前来的那两个壮汉,他并没有回头看,但就像知道出来的一定是那两人一样,他沉声问道。
“都弄干净了吗?”
“是!”
“那,走吧!”
很快,三个人离开了屋子,昏黄的灯光下,死去的刘志陆仍然大张着眼,满眼的不信和惊疑,那是他曾经作为一个人唯一残留的印迹。
又过了一会,大概十来分钟后,天井那边又响起了脚步声,一群人闯了进来,为首的戴春风看见已经成了一具死尸的刘志陆,脸上的神色快速地变幻着,阴晴不定。
这时,许文强从门外走了进来,他瞧见这个场景,不怒反笑,对着屋内的人说道。
“看来,这家伙也是一个替罪羊,在他背后还有一个人!”
“定言兄,现在怎么办才好呢?我们和杜月笙说好的,活捉刘志陆,开香堂,问清楚他为何背信弃义,卖友求荣,而现在,这家伙死了,肯定是有人想我们背黑锅,和水果月笙起冲突。”
戴春风有些忧心地说道。
许文强笑了笑,说道。
“没关系,我会有法子应付的,现在,我们先离开这里,然后,再决定下一步怎么做,这场游戏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很快,他们也离开了,屋子里只留下了那具尸体,他仍然大张着眼,眼中却已空无一物,死神是最残忍无情的,一旦被它盯上,就表示你终将归于虚无。
第五十二章 刀疤强
刀疤强原名王强,刘志陆是他的师傅,一向对他信任有加,他在陆光庭遇刺事件中,只是一个中间人的角色。他原本以为自己做的事情没有什么,只要做得巧妙,没有人会知道他在这里面扮演什么角色。不过,那件事情发生没多久,他就知道自己大错特错了!
他原以为自己隐藏得很深,然而,事实和想象有很大的区别,最后,他依旧没有逃脱替罪羊的角色。
站出来,告诉别人,这件事情,自己只是中间人,对里面的关系一无所知,谁相信,再说,站出来之后,还能躲得回去吗?
自从,有一次去寻找朋友帮忙,险些被暗杀之后,他就明白自己只有跑路了!
当中间人,他很是捞了一笔,再加上多年以来,不多不少还是有点积蓄,只要离开上海,在哪个地方都能生存。
他知道越快离开上海越好,可是,他却有不能马上离开的理由。
只有很少几个人知道,他有一个瞎眼老娘,在闸北一带居住,具体是闸北哪个地方,就没有知道了。同样,很少有人知道,他是一个非常有孝心的人,他不可能丢下老娘,一个人逃跑。
可是,那是闸北,正是斧头帮的地盘,他如果早知道那帮人下手的目标有斧头帮的人在里面,说什么也不会接下这个差事。只是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后悔已然无用,他现在能做的,就是想个办法,潜进闸北,把老娘接出来,一起离开上海。
要做到这个非常困难,一是他不知道斧头帮那些人是不是知道自己掺和在这件事里,第二就是,如果他们知道,那么又是否清楚自己在闸北有个老娘呢?
犹豫了好几天,他终于还是下定决心,冒险进入闸北。
刀疤强给老娘安的家在闸北三星里,长年雇有一个苏北妇女照看,他很少回家,主要是担心被仇人知道那里,回家之后,如非必要,也绝不在外露脸,同样是担心那一点。
老娘常常问他,为什么很久才回一次家,他解释自己在外面跑单帮,做生意,他老娘的眼睛有毛病,看不见东西,很容易就被他的谎话糊弄过去了!
这一次,要老娘和自己一起走,应该想个什么理由呢?
当刀疤强担着一挑子梨摇摇晃晃拐入三星里的时候,心里浮现的就是这样一个念头。那个时候,正是傍晚时分。
他化了装的,一身泥腿子打扮,头上戴着一顶破旧的烂草帽,蓝布所做的裤子裤脚挽得极高,露出带着黄泥的小腿,脚下是一双开了口的黑布鞋。肩上挑着的那两筐梨,是在郊区一个真正卖梨人那里连挑子一起买来的。
脸上故意抹了一些污泥,特别关照了那道刀疤,现在的样子,就算是自己冷不丁看见,恐怕也认不出来,更何况是那些没有和自己照过面的斧头帮帮众。
所以,他叫喊着在自家门前转悠的时候,没想到会被人识破。
转了一圈后,发现自家门前没有人,他猛地推开虚掩的房门,闯进屋去。
堂屋里没有点灯,非常阴暗,一时之间,刀疤强什么也看不见,他慌忙放下挑子,眨了眨眼睛,适应之后,视线在堂屋里扫射一圈。
屋里没有人,桌子上摆放着一个尖嘴茶壶,一个茶杯侧翻着摆在桌子上,曾经有些茶水流出来,流淌在桌面,不过,现在已经干涸了,只留下了一些痕迹。
四周静得可怕,他不由咽了口口水,喉咙口咕噜一声,那声音异常之大,在室内久久飘荡。
“妈!”
刀疤强不禁轻喝出声,然而,没有回音。
他的心沉了下去,种种可怕的画面在他脑海里回荡,他飞快地冲进里间,仍然没有人影。
“妈!”
他提高了声音,再次回到堂屋,目光无助地在四周徘徊。
会不会是出去窜门了,他怀着这样的心态,推开大门走了出来。在大门前,有两个人微笑着望着他,那两人一身黑衣短打,腰间各自别着一把短柄斧头。
糟了!
他下意识地迈动双腿,开始逃跑,然而,他很快发现在自己的前面,又有两个同样装束的人挡在面前。
刀疤强怪叫一声,冲了过去,准备做困兽之斗。结果,前方那人一句话就让他停止了这个举动。
“刀疤强,你不想知道你老娘在哪里吗?”
“我娘在哪里?只要你们敢伤害她,我做鬼也不放过你们!”
“是吗?”
那个看上去像头目的家伙笑了笑,然后说道。
“你跟我们走吧,有人要见你,问你些话,只要你够聪明,你老娘肯定没事的!”
许文强坐在富华戏院的经理室里,正在听戏院经理汇报最近这一个月的帐目,有人在外【'文】面敲门,他向经理【'人】点点头,经理停止【'书】了长篇大论,走【'屋】到门口,把门打开。
负责守在刀疤强住所前的谢四走了进来。
许文强向经理挥挥手,经理向他和谢四点点头,走了出去,顺手把门带上。
“怎么样?”
许文强抬起手,轻轻摸了摸自己的嘴角,瞧了一眼谢四,轻声说道。
谢四脸上漾着笑,他向许文强弯了一下腰,以示尊敬,然后说道。
“文哥真厉害,那家伙果然回家来了,这几天没有白辛苦。”
许文强淡淡一笑,对他的恭维不以为然,实际上,值得夸奖的是戴春风,他负责的情报部门,不仅把刀疤强还有一个老娘住在闸北的消息打探出来了,并且,找到了具体的地方,另外,关于刀疤强很有孝心这一点也查明了,许文强这才命令谢四把刀疤强的老娘托词请来,同时,让他率一些人在那里守株待兔。
这些,他当然不会对谢四说,在手下面前,保持一定的神秘性是上位者通常必须做的。
“你把他带到这里来吧,顺便把他老娘请过来,这家伙,也许要看见他老娘之后才会吐口。”
“是!”
谢四再次向许文强弯了一下腰,走出房间,反手把门带上。
许文强伸了伸懒腰,关于昨天刘志陆的死,一会,他还要去和青帮的几位大佬见面,把事情说清楚。
约会的地点在四马路的红荷书寓,与他见面的人,除了杜月笙,还有张啸林,以及法租界当之无愧的老大黄金荣。
这次会面,说实话,他真的有点头疼,如果,他不能证明自己和刘志陆之死无关的话,将很容易失去和杜月笙好不容易建立好的合作关系,就算杜月笙不想和自己翻脸,可在他身后,还有张啸林,黄金荣。张啸林是刘志陆的同门师兄,不是一个善茬,到时肯定要为他出头,梦里那个时空的张啸林是个大汉奸,这个时空的张啸林会不会也是那样呢?至于黄金荣,现在他的风头还没有被杜月笙盖过,等会,那关能不能过,主要是看他。
虽然,撕破了脸,自己并不怕,大不了动武,不过,自己的目标不是抢地盘,做个黑道枭雄。如果和他们动武,一旦开战,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停歇,毕竟,青帮的势力根深叶茂,斧头帮的根基还是浅了一点,即便被自己用现代黑帮的形式重新组织过,战斗力决不是那些老式帮派可以比的。但是,开战,始终是没有办法下的办法。
希望,一会那个刀疤会有一些有用的消息透露,让自己在一会的会面中不致太被动。
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
谢四带着搜过身的刀疤强走了进来,他推了刀疤强一把,让他离许文强近一点,自己则双手抱胸站在门旁。
“请坐!”
许文强指了指靠墙放着的沙发,刀疤强满不在乎地走了过去,在沙发上坐下,现在的他,抱着死猪不怕滚水烫的心态,什么也不怕了。
“见到你老娘了?”
刀疤强脸沉了下来,那是他唯一的软肋。
“那么,你有什么可以告诉我的?如果,我觉得你说的那些东西有价值,接下来的事情我会看着办的。”
刀疤强想了想,然后开始述说整件事情,对现在的他来说,已经不抱任何活命的奢望了,只希望这些人能放过自己的老娘,现在的斧头帮的声誉还不错,他只有把希望寄托在这上面。
许文强静静地听刀疤强述说,没有提问题,打断他的话。
没多久,刀疤强就把事情说清楚了,许文强仔细地观察着这个人,知道他说的是真话,可惜,里面并没有多少重要的内容,对他的帮助不是很大。
刀疤强本来不负责这次陆光庭的会谈,那本来应该是老大的事情,后来,老大突然把这件事情交给了他,说那天临时有事,要离开上海。自己本来把一切都安排好了,结果,有人找上门来,给了他非常大的一笔钱,要他去找一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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