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相思引-第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没几日的工夫,她的美容养颜的妙招,便在宫廷中相传甚远。偏巧王琦柳又爱美得紧,高高在上的她,那股子矜持到底是放下了。她原本便就是王琦柳看上的人,只有自己才是最有资格享有这一切的人。
这日李瑾瑜照例从坤宁宫回来的,巧遇了正在这庭院中散步的王琦柳,三步并作两步,忙要上前请安,却被王琦柳拦道:“妹妹这般生分做什么?你与皇后姐姐情同姐妹,那自然也是我的妹妹。”
她存的什么心思,李瑾瑜又岂会不知,不过这也正中自个儿的下怀,她微微一笑,依旧施礼道:“万万使不得,瑾瑜给娘娘请安。”
见她仍旧这般,笑靥如花的脸蛋又故意垮拉了下来,“妹妹莫不是嫌弃姐姐不成?姐姐这里自是比不得皇后姐姐那里。”
不管王琦柳这话是虚是实或是试探,此刻都容不得她多想,跪下‘谢罪’便是硬道理,只一蹲身便又被王琦柳拦道:“妹妹这是作甚?我近日皮肤干燥缺水得紧,听闻妹妹那面膜做得好,便想讨教一二。”
她转眸微微一笑,从纤云的篮子里拿出一瓶由丝瓜水调制而成的爽肤水,双手奉上,“早前便为娘娘研制好了这些,只是看娘娘院门闭着,又不敢叨扰,一直没寻着机会献给娘娘,这是爽肤水有补水的功效,水向来都是精华,缺不得的。”
回到屋子后,纤云看着王琦柳送来的糕点,仍旧有些不放心,问道:“小姐,这些……要怎么处理?”
她嘴角弯起一个漂亮的弧度,当即拿起一块桂花糕,咬了一口,“当然是吃掉,不然留着养老鼠?这些……都打赏下去吧!”
几日里王琦柳的院门向李瑾瑜大敞,宫人见着她也是热情得很,而她与王琦柳谈论美容,亦甚是开心。期间总是会有一个面生的太监过来,屋内一有一个太监来,她便识趣地起身离去,王琦柳倒也不挽留。
乾坤殿内小吴子躬身细说着宫内这几日的趣闻,弘历听着亦是会心一笑,脑海中便浮现与李瑾瑜初次见面的场景……
“我在看风景。”
“是你误入了我的风景。”
……
王琦柳虽是与她姐妹相称,但很明显对她并不十分信任。李瑾瑜思索着该如何让王琦柳向自己彻底地打开心门。据这些日子的观察,王琦柳一门心思都在皇帝的身上,性子是刁蛮了些,倒是没什么坏心眼。
次日清晨。
李瑾瑜将命人扎成的四方草垫子铺在庭院当中,和着比较宽松的衣服,做着瑜伽,引得一群宫人围观,刚刚起床便看到这番场景的王琦柳,竟也是瞧得痴了。
待她最后一个动作完结,起身之后,整个人神清气爽,侍在一旁的纤云连忙为小姐披上风衣。
王琦柳连忙将手里的帕子递上去,问道:“妹妹方才是做什么?为何我不曾见过?”
因着出了一身的汗,面上微微泛着红潮,她接过帕子,胡乱地在脸上擦了擦,笑道:“回娘娘的话,是瑜伽。”
“瑜伽?”王琦柳一脸的诧异。
“嗯。这是瑾瑜自创的一套保持体形的运动。女人要越早保养越好!”原谅她将瑜伽的版权归在自己的名下,向上天发誓,她绝对不是故意的。之所以选用瑜伽,是因为她知晓后宫女人的心思,岁月不饶人,没有谁能够耗得起。
再看王琦柳的脸色果然霎时惨白,明月向左右一摆手,一干仍旧围着的宫人便迅速撤离。刹那间,庭院当中只余二人。
“依妹妹所言,若是姐姐也做那个……瑜伽……就能保持体形?”她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是的。娘娘!”
王琦柳因着不错的舞蹈功底,身体的柔韧性还是很不错的,简单的瑜伽,她也学得挺快的。但又看着她如此认真的学习,就是为了讨好那个处心积虑要除掉她家人的男人,李瑾瑜的内心微微颤动。王琦柳的世界,是围着那个九五之尊转的,而她的家族,却又是围着她转的,这好比就是生物链,环环相扣。李瑾瑜的思绪有些混乱,甚至迷茫……
一入深宫,深似海。他是帝王,爱美人,更爱江山。
起初王琦柳做这些动作,浑身痛了好几天,后来竟觉得通体舒畅,对李瑾瑜亦是愈发的好了。
“这是我爹爹特地让人送来的枣子,你也尝尝!”
看着那青色的果子,着实诱人,李瑾瑜拿起一枚,咬了一口,脆嫩脆嫩的,唇齿间尽是甜意,不由得赞道:“嗯!好甜!”
吃完青枣后,李瑾瑜又开始帮她敷面膜。先前几次见到的那个太监又来了,李瑾瑜照例起身便要往外走,王琦柳便留道:“妹妹就别出去了,在这里呆着,吃些糕点,无碍的。”
将信送到之后,那人又迅速地离去。
王琦柳一打开那封信,眉头微蹙,嘟囔道:“又是这些。药方都吃了好些了,要有,早该有了。”
听她这么说,李瑾瑜当下便明了信里的大致内容,只是可惜这么好的机会,却是未曾捕捉到什么蛛丝马迹。
从东边回来后,屋外的雨又开始淅淅沥沥地落了下来。李瑾瑜却是深深地叹了口气。究竟怎样,才能让你全身而退?父亲和丈夫,却是只能选择一个,亦或许一个都没得选……
第二日清晨,明月便来传话让李瑾瑜过去,神情满是焦虑。
向来高高在上的王琦柳,此刻脸上明显连妆容都没有化过,眼睛底下的黑眼圈也漫了一圈,满目皆是沧桑,看着令人发酸,她轻轻唤了声,“娘娘……”
抬头见是李瑾瑜,她便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喃喃道:“我叔父被抓了!怎么办?怎么办?”
李瑾瑜轻轻抱着她,试图安慰,“放松些……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何事?”
“昨晚上,父亲捎了封口信过来,他说,王家快完了!叔父被抓了!”王琦柳的情绪又激动了起来,边哭边说道。
王耀文?早在余當便已经抓获,代替王耀文回去之人是细作而已。消息如今竟是传到了王琦柳这边,难道案件当真都了结了?可是,她分明什么都没有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不过此时显然并不是探究此事的时候,眼前这个女子似乎濒临崩溃,她蹲下身子,拿着帕子轻轻地为其拭去眼角的泪水,
“王大人呢?”
闻言她却是不停地摇头,忽而竟是晕了过去。
“来人啦!传太医!”李瑾瑜慌忙地喊道。
“不用!我来就行了!”
明月食指狠命地掐住王琦柳的人中,“娘娘,娘娘,快醒醒!”
王琦柳的眼睛微微张开了一条缝。
虽说现在问这些可能太过残酷,可是她依旧想为眼前的女子做些什么,或许是让自己的良心好过一点寻个借口罢了,她问道:“你是选择亲人还是选择……丈夫?”
王琦柳诧异地望着她,继而眼神又变得复杂,捂着耳朵直囔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娘娘,镇定一点。知道我为何会入宫么?我是福泽之人,你要相信我。”她紧紧地抱着王琦柳,以免她情绪再度失控。
“我要父亲,你能许么?”
她正不知如何答话之时,王琦柳忽而又笑了起来,“皇上……我要……皇上。明月,笔墨伺候。”
……
李瑾瑜拿着那份按着王琦柳指印的罪证,刚刚踏出院门,却是见到了早已候在门外的皇上。
“瑾瑜给皇上请安。”
“免礼。呈上来。”
她将那张纸呈递上去,只听眼前之人仰天长笑,忽而声音一冷,“王耀武因涉嫌谋权篡位,斩立决,诛九族。王氏之女,王琦柳,削贵妃头衔,贬入冷宫。”
她忽而觉得一阵眩晕,这一切,都是他设的计,所有一切都掌握在他的手里。他要的不过是,让王氏之女,亲口承认。于她,一切不过是借口。
王氏党人案件迅速结案,王琦柳迁至冷宫,尔后却是传来她悬梁自尽的消息。
庭院里飘着的细雨,一点一点地将地面的青砖弄湿,皇上让她搬离这座院子,她却是拒绝,执着地要为那个芳华逝去的亡灵祭奠。
“小姐。”
她摇摇头,抱着怀里的丝丝,颇为疲惫地说道,“我没事。”
“那我扶你回房间休息会吧!”纤云说罢就要扶她回房。
“不用了,我就坐在这里看看雨。你下去吧!”
纤云犹豫了一下,知道小姐心里难受,便默默地退了下去。
横梁上王柳影那绝望的眼眸,像根刺一般扎在她的心里,狠狠地将她刺痛。她是杀人凶手……
春雨绵软无力,砸在了地上,悄无声息。
第二十四章 等
御书房内,弘历端起茶杯,清了清茶末,似乎想起什么,沉沉的叹了口气后,又将杯子放在了桌案上。小吴子连忙上前想要将那杯茶换去,他却道:“不用换了,那……李瑾瑜现今状况如何了?”
小吴子低头道:“回皇上,近日皇后娘娘都前去探望,似乎是好些了……不过……”
他一扬眉,端起那边茶水,呷了一口,似漫不经心地问道:“不过什么?”
“娘娘那边似乎是说,瑾瑜姑娘想……想回家了。”
小吴子抬眉望了皇上一眼,见他脸上并无其他表情,又换了杯茶水上来。
他随手拣起一本奏折看了起来,先前的话,似乎真的只是随口说说。小吴子躬身退至一旁,半晌却听到皇上说了一句,“下次,记得多放点茶叶。”
“嗻。”
浓茶,味涩,却是提神。
这几日幸而有皇后的陪伴,李瑾瑜才撑了下来,皇权至上的地方,她需要逃得远远的。只是,与皇后说了几次,都没个准信下来,她着实有些不安了,这个地方,她是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夜幕时分,她正抱着丝丝躺在贵妃椅子里,一下一下地摇着,仿佛只有这般,才会将心里的那份罪恶感,一点一点地甩去。
弘历来的时候,并未通传,小吴子率先悄悄地将屋子里的宫人都遣了下去,所以他来的时候,室内就这一人一猫。
烛火摇曳,被燃尽的灯芯朝着一边歪了下去,烛火又明亮了起来。
正闭目遐思的她,隐隐觉得有人在看着她,这种感觉熟悉而又陌生,她缓缓地睁开眼睛,却是看见皇上就站在她的对面,双臂环胸,倚在门边,静静地注视着她,内心莫名地一阵恐慌,急忙跪了下来,怀里的丝丝趁机挣脱了出来,一眨眼便消失在了庭院中的黑色中……
弘历坐了下来,“给朕倒杯茶来。”
李瑾瑜向四周望了望,才发现纤云不在,便起身去泡了杯茶,递到他的跟前,他眼睛斜睨过去,既不接茶,也不说话,气氛陡然之间有些尴尬。
“请皇上用茶。”
她出声打破了这份沉默,她从来都不习惯这种几欲令人窒息的气氛。眼前的这个男人,似乎博爱,又似乎谁都不爱,帝王之心,向来都是高深莫测,只是可惜了余同华,仍旧蒙在鼓里,不过依他那么聪明的人,定是受了皇上的胁迫……
他接过茶,揭开茶盖,眉头微微皱起,“下次记得多放一些茶叶,朕喜欢喝浓茶。”
李瑾瑜的心微微地咯噔了一下,听他这话里的意思,似乎是还有下一次,不知为何,在这深宫中,她竟早已变得唯唯诺诺,不再似从前的自己,她微微一笑,“是。”
弘历听她如此答话,心中却是不悦,“那日在大同那里,你可不是这般待朕的。”
他忽而起身,吓得她连连后退,恍若惊弓之鸟。只是这个男人,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容不得他人拒绝。
“你怕朕?”
双肩被他紧紧按住的李瑾瑜,压根就无法动弹,眼前男人身上散发着的危险气息直逼而来,心下是害怕的,此间却是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愤怒地瞪上他的双眸,两人就这么对峙着。
忽而他忍不住大笑起来,整个身子都因笑得剧烈而颤抖不已,全然没了先前的严肃,时光恍若又回到了从前,一如她第一次见他的样子。那个人却是与皇上不同,至少与他在一起,她……觉得心安。眼前的这个男人的心思藏得过深,即使此刻显得多么的平易近人,他带给她的,仍旧是惧畏。
可是,当李瑾瑜道出任务已经圆满完成,请求出宫之时,他却是一口回绝。他也说不清楚,自己为何喜欢呆在这里,看着她,听着关于她的一切,心里满满的都是甜蜜。他是如此眷恋她带给自己这般美妙的感觉,好似从未拥有过。他不容许,不允许,她离开他的视线。
看着他满面怒气离去的背影,却是不知缘由,李瑾瑜暗自叹了口气,帝王当真是喜怒无常,回家的日子,似乎遥遥无望。六爷已是多日不见,他可好?心下却又骂自己痴了,有木颜格格那般娇俏的未婚妻在,又何须她再去烦忧?
第二日清晨,李瑾瑜又前去向皇后请安,皇后待人极为真诚体贴,或许有她在皇上面前,再美言几句,便能逃离这樊笼之中。
“瑾瑜,瑾瑜……”
皇后喊了好几声,李瑾瑜才缓过神来,她实在是想回去了,她想念自个儿的小窝,想念余當的伙计,想念李太傅府里的亲人。她满是歉意地望着皇后,福身道:“娘娘恕罪,瑾瑜方才走神了。”
“无事……”她话音刚落,原本红润的面容突然毫无血色,握在手里的茶盏也险些翻了去,李瑾瑜眼疾手快地托住了茶盏,顺势扶住了皇后,慌忙向外宣道:“快宣太医。”
“不……扶我去榻上歇息便行了。”
李瑾瑜连忙与紫衣一同将皇后扶至榻上,盖好被子后,皇后拉住紫衣的手,“今日之事,不得外泄。”
紫衣满目含泪,声音颤道:“紫衣谨记。”
皇后特意支开了紫衣后,才悠悠道:“我这病……无人能医。”
无人能医?
见她眸中尽是诧异之色,皇后这才娓娓道来,“害病已经一年有余,皇上平日国事操劳,此等琐事便未告知;本来早就该;没想到老天竟然垂帘……”
“皇后您吉人自有天相,别担心,药呢?瑾瑜这就帮娘娘去煎药。”大家都赞誉自己是福泽之人,可是如今为何却是这般?王贵妃是如此,难道要让皇后亦是如此么?她迅速地在脑海中搜集乾隆朝的资料,富察氏,富察氏于乾隆十三年三月东巡……现今已是三月,难道这山寨清朝亦与正史吻合?不可能,李显达深蒙圣宠,在历史上都未曾有只言片语的记载。皇后一定能撑下去,一定能!
“若是恒儿今日赶不及过来,你就帮我转告……转告皇上……说……咳咳咳。”泪水从她的眸子里溢出来,将这气氛渲染得愈发悲戚。
李瑾瑜见此场景亦是泣不成声,慌忙握住她的手,颤道:“一定可以等到六爷的,一定能!皇上那边……你自己说,若是让我代传,对皇上是大不敬!您先睡一会,六爷马上就会来了……”
许是太累,她垂下了眼帘,一会便沉沉的睡了过去,脸上犹还挂着两行泪迹,李瑾瑜拿出帕子,为她擦拭了一番,转向外间的目光里满是焦急,心底里的呼唤一声一声高过一声……
六爷来的时候,她正守在皇后的身边,他的身后还有一人。
第二十五章 见面
日以继夜思念的人,近在咫尺又似远在天涯,她连忙起身请过安之后,傅恒只是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便向身后的男子道:“路先生,有劳了。”
路崎远自进门寻过来的第一眼,便落在了她的身上,尔后又收了回去,现下听六爷吩咐,便微微颔首。
李瑾瑜却是诧异,路先生明明不过是太傅府里的教书先生,六爷请他来作甚?不过看路先生专注地为其切脉,又将那满腹的疑虑打消了下去,只因她相信六爷。
半晌,路崎远站了起来,取出随带的药箱,取出一个布囊,里面排列的都是长长短短的银针。他取出一根后,扎在了皇后的头顶的穴位上,如此扎了四针后,她依旧没有任何变化。他沉沉地叹了口气,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
泪水在傅恒的眼眶里,极力地隐忍着,声音微微颤抖,“姐姐她……当真?”
心知他此时的痛楚,她却也无能为力,转头望向路崎远,“先生,当真没别的法子?”
不待路崎远回话,傅恒便夺门而出,兴许是去找皇上商量法子了。
“准备纸墨。”
紫衣赶紧将文房四宝拿出,在一旁候着。
“患者心情愉悦的话,兴许还有一线生机……我开个方子,每日服上三帖,若是再次晕厥过去……”他没有继续往下说,执笔便开始写方子。
紫衣拿着方子,请瑾瑜好生照看娘娘后,才急急地到御膳房去抓药。
“好奇我为何会行医?”
他理了理衣襟,站了起来,深邃的目光落在了李瑾瑜的身上。
自己虽在太傅府住过一段时日,却是与他相处甚少,最熟悉的不过是他身上隐隐散发出来的药香味。她摇了摇头,“方才是挺好奇的,后来却是闻着先生身上的药香,再想想您教习宗儿时,并不只是四书五经,还有药理,要想明白,并不困难。”
他微微一楞,自个儿倒是忽略了这一点,低头将腰间的墨色玉佩递给她,“若是六爷再要找我,无须再大费周章,拿着这个去‘祥云’客栈的掌柜找我便是。”
祥云客栈?李瑾瑜双手接过,她记得这块玉佩,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这块墨色月形的玉佩很是乍眼。
“告辞。”
他简单地扔下俩字后,便匆匆离去,纤云站在一边心蓦然一痛,或许小姐永远都不知道这块玉佩意味着什么。
**********
“妈……妈……”
“小姐,小姐你快醒醒。”
李瑾瑜慢慢地睁开了眼,眼睛里的泪水仍旧不住地往外漫,模糊的瞳孔里浮现的依旧是属于这个时代的雕花木床,多久没见过亲人了?他们可还安好?
印象里的小姐,一直都是聪明开朗的主子,忽而见到她这个模样,纤云亦是红了眼眶,“小姐,你吓坏云儿了。”
任由纤云为她擦拭脸上的泪水,虚弱地一笑,“只是做了个噩梦,你也赶紧去歇着吧!小心着凉。”
纤云还是一身亵衣,方才听到小姐不住地说梦话,还来不及披上衣服,便跑了过来,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小姐好生歇着,云儿去换件衣服。”
知晓纤云每日都起得早,最大的爱好就是给她打理日常起居,若是不找点事儿,她定会担心, “等会打盆水进来吧。”
简单地用过早膳后,李瑾瑜便准备去坤宁宫探望,皇后其实只是需要人多陪陪而已,她太孤独了,脑海里此时却突然忆起了前几日的一幕。
皇后就坐在湖边,夕阳落在了水里,映衬着她越发的美。只是,那是种等待季末凋零的凄美——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她将皇上遣人送来的草环,轻轻地戴在了皇后的头上,很美,像大自然的精灵。她腼腆地笑着,苍白的脸却是没了以前的红润,“是他编制的,他说我是属于他的精灵,染不得半点尘埃。”
……
走近殿门口,便发现外间候着一群太医,李瑾瑜却是满心欣慰,皇上到底还是在乎娘娘的,只是苦了那余同华,改日得空,定是要将他点醒才是。
一踏进殿内,便看到正在给花儿浇水的娘娘,请过安后,她便是绕着娘娘转了一圈,看得皇后脸上染上了一抹俏红,以手掩面,嗔怪道:“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太医院都快挪窝在您这殿外了!”她继续打趣道。
“胡说什么呢!尽是耍嘴皮子!”
“还不是被你给惯出来的!”弘历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二人赶紧福身恭迎皇帝。
“都起来吧!皇后,你身子还弱着……赶紧坐着!”
俊眉一蹙,皇后便乖乖地在乾隆地搀扶下坐了下来。
“皇上现在应该在朝堂上,这会怎么来了?”以往这个时辰,都有要务需要处理,按理这会是来不了的,皇后有些不解地问道。
“皇后多虑了!朕只是想来看看你,等会就要去处理公务。”弘历舒展了眉宇,笑着宽慰道。
“皇上不用牵挂臣妾的。您瞧我这不是好好的么?”她娇笑着,眼神里是道不尽的温柔。
“朕不放心,你进去躺着,朕看着你睡了便走。”话音一落,他便搀起她走向里间。
古道帝王无情,看来那些都是浮云。
李瑾瑜在一边安静地看着这对往内室走去的夫妻,这幅温馨的画面映衬着皇家的爱情其实亦如寻常百姓。正起身准备离开,却被皇上身边的吴乐士悄声拦了下来。
纤云被她先打发回去了,自个儿却在殿外候着,她不知道皇上究竟找自己所谓何事,难道是要放自己回去?如此想来,抬头天空亦是一片湛蓝。
后花园中,弘历坐在石凳上,李瑾瑜则候在一旁,看皇上一时又是一阵沉寂,便耷拉着脑袋,直觉告诉自己,他不是来放人的。
“随朕一起出巡吧!”
她抬眸,眼里满是惊讶。不过他这看似商量的语气,却是一种不容否决的事情。
“东巡之时,朕打算带着皇后一起出去散散心,你与她处极好。”
虽然不是放她走,去东巡好歹也是到了外面,她微微一笑, “一切听从皇上的安排。”
见她似乎有些开心,他突然起身,独自朝前走去,忽而又转过头来,“你也赶紧回去吧!朕还有公务要忙!”
看着他远去的身影,东巡……东巡……直觉告诉她,皇后这样的身子不该去的,可是这是她的心愿,不是么?历史的轨迹似乎在顺利地延伸着,而我到底是谁?
第二十六章 东巡
远郊处的一座庙宇内。
单膝及地的黑衣男子,向坐在纱幔后之人,将近日的发现一一奏告,“启禀少主,此次那皇帝老儿,将明年的东巡计划,提到了今年。”
纱幔被一娇媚的女子,轻轻撩开,一位男子走了出来,一头乌黑的长发随意地扎在脑后,神情慵懒,“枬,本少主以为你算账都算成了精,不舍得回这破庙了。”
“属下不敢。”钱枬面色并无异常。
极美的面庞此间勾起一抹笑容。他办事倒是利索,此次的信息远比打探到那女子来历,更来得有用,“几月东巡?”
“就在这个月。”
庆丰十三年三月,余當账房先生柯坤突然离职,余同华无奈只好另谋良人,为他分忧解劳。然而,就在皇上微服出巡的第二日,那木颜格格却是寻上了门,连蝶影那里也时不时地前去骚扰……
艳阳高照,一支向东的队伍,行走在路途上。
由于是便装出行,随行的人员并不是众多,看起来更像是一次低调的东巡之旅。
六爷与讷维等人在前头领路,马车还好宽大,除了皇上夫妇二人,还能容得下她与纤云,当然,还有皇后的贴身丫鬟紫衣。后面踢踢踏踏的马蹄声,则是随行的便装护卫。
皇后说在车内言语并不多,但满面红光,或许是因为出宫,亦或许是因着身边的人,身子状似比从前好了许多。
李瑾瑜撇了撇嘴,撩开帘子朝外望去,满目皆是绿色,微风轻拂,令人心旷神怡。宫里,果然是个折磨人的地方。尔后她又想起了电视剧里的那些个彪形大汉,挥舞着明晃晃地大刀,念着很老套的台词,她便会心一笑。
见她一个人偷着乐呵,皇后也撩开帘子向外望去,除了这青山绿水的好景外,倒没瞧出别样的乐子来,“在看什么呢?”
“瑾瑜在想,这写段子的人,估摸着成天都闷在家里,不出门。”
正寐着双眼的弘历,双目微微睁开了一条小缝,又慵懒地阖上,似乎对这样的话题,没什么兴趣。
“此话怎讲?”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她变着声调,神情夸张,逗得车内一阵哄笑,连假寐的弘历再也装不下去了,假意瞪着眼,“哪里来的这些古怪想法?”
“自然是从书里学来的!”
听着马车里传来的一阵阵地欢笑声,傅子恒转头望了眼那顶放下窗帘的马车,目光继而又凝视前方,沉沉地叹了口气……
赶了大半日的路程,此时天色接近傍晚时分了,前方仍没有一丝人烟的迹象,若再行进下去的话,大伙都要摸黑扎营了。讷维与傅子恒相互对望了一眼,皆拉了下缰绳,前行的队伍方停了下来。
“启禀爷,前方未有人迹。”讷维翻身下马,向着车内的主子奏报道。
弘历拨开帘子,看了看四周,仍是一片山区,便道:“传令下去,今晚在此驻扎。”
女眷皆留守在原地,而弘历则是趁着天色还早,便带上几个侍卫去林子里狩猎,傅子恒则负责扎立营帐和一众女眷的安全,讷维便带上两人去寻水源。
她上前去帮忙,却是被他阻止,倒是紫衣为其擦汗,却不曾见他拒绝,李瑾瑜的心里便似什么噎着,难受得紧。
当篝火燃起的时候,弘历带着战果回来了,马背上长大的民族,区区狩猎又怎会难得倒他们?
一行人不分君臣,都围在篝火旁,说笑着,烤着鲜美的野味。接过弘历处理好的野鸡,她便放在火上慢慢地烤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烧烤的味道,香得沁了心脾。
傅恒因这几年一直都跟随弘历出巡,如何将这东西烤得美味已然有了一番心得。见她言语不如白天那般多,他微微蹙眉,将怀里的一个精致的小包递了过去,又将她手里的野鸡拿了过来,“要想将食材烤得美味,也讲究技巧……”
到底听进去了多少,她自己却是不知道,只是傻傻握着那包布袋,双目盯着火上的两样食材,耳边传来他絮絮叨叨的声音,若不是还有这么多不相干的人,她几乎以为他们又回到了楚州。淡淡的陈皮香味,在空气中渐渐蔓延……
篝火烧得噼啪作响,一边吃着美味的野餐,一边烤着火,着实是另一番情趣。弘历的目光却是投在了对面二人的身上,面上虽绽着笑颜,眼眸里却丝毫没有笑意。
皇后说是有些乏了,弘历才搀着她回了营帐,外边才算是散场。进了帐篷的她,却是久久难以入眠,悄悄从怀里拿出那个布袋,打开,闻了闻,精神又好了许多,从何时起,竟是觉得这陈皮美味?
紫衣和云儿许是因今日的颠簸而疲乏极了,此时早已进入了梦乡,而她的双眼仍旧睁得大大的,心里默数着水饺……一只,两只……当数到57089的时候,她无奈地叹了口气,裹上一件披风,便悄悄地拨开帐幔。
本打算随意走走,却发现篝火旁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蹑手蹑脚地朝着六爷的方向走去,刚刚迈开几步,他却猛然站起转身,一把明晃晃的刀就架在了她的脖子上,吓得她连大气都没敢出。李瑾瑜显然并不是一位称职的偷袭者,或者说他太警觉了。
见是她,他才将刀收回了刀鞘,“怎么出来没个声响?吓着了没有?”
他明明就是‘有妇之夫’;李瑾瑜在心里不停地告诫自己,看到他担心的模样,却是想捉弄一番。她将额头的冷汗,用手狠狠地抹了一把,夸张地甩了甩手,反问道:“你看我这样子,像是没事吗?”
他陡然却是将她拉入了怀中,她想挣扎,他却是更用力地抱住,恍若要将她嵌进自己的骨子里……
“六爷……”
她低低地喊了一声,连日来的委屈全都化作了泪水……
他低头吻了下去,将她那颗几欲碎裂的心,一点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