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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繁花-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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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了两天之后的夜里,夏兰秋睡意迷蒙间突然听到有人说话。这几天梓谣病情一直反复,他晚上睡得并不安稳,听见外面有好几个人的声音,便起身出去看。
海面上的风雨很大,只有桅杆上一盏风灯在不住摇晃着,将船头甲板上几个人的身影拉得悠长而凌乱。他们的船下了锚,靠一个小岛停着。他们已经在这片海域徘徊了整整一天了,下午下起了雨,船家说要泊船,不然很容易出事。夏兰秋自己也知道,只是在海上转的时间长了,有些辨不清方向。但是隐约觉得这里应该就是他们当初预设的小岛。
雨下得很大,船头上的几个人都穿着雨衣,戴着兜帽,看不清面容。他正疑心是海盗,却有一人上前,单膝跪在了他面前:“七爷,总算找到您了!属下失职!”
很快,梓谣就被夏兰秋抱到了大船上,立刻有人准备了热水给他们泡澡。船上没有婢女,所有的事情只能自己做。不过幸好他们原本就知道梓谣跟夏兰秋在一起的,因此也帮她预备了衣服。
自从上了大船之后,夏兰秋似乎很忙,并不常来看梓谣。
有一天似乎是晚上,梓谣听到夏兰秋进来,伸手探了她额头的温度:“谣谣,我今晚就要登岸了,我让人明天送你回去。”
梓谣睁开眼看了看他,这些天生病,她瘦得厉害,下巴都尖了。她点点头,应了一声。
夏兰秋又道:“你若是有什么吩咐,只管说,他们不敢不办的。”
梓谣答应着,却见他又拿出一块玉来,看样子正是上次他说要给她的那块“凤凰衔月”。他将那块玉搁在她床头的柜子上:“谣谣,你若是以后有了什么难处,拿着这块玉去找我……即便是赴汤蹈火,我也会给你办到。”
梓谣病得糊里糊涂,但是心里却清楚,他只是在敷衍罢了。她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他又只说去找他,却不说去哪里找他……
她心里琢磨着,他只是在拿这个作补偿罢了,或许这一辈子,他们也无缘再见了。这个念头一直在心里辗转,一直到他离去,一直到她登岸。
chapter26 案情转机
及至她坐在车上,看着外面熟悉的街景,心里还在琢磨着他的话。手指摩挲着那块触手微温的玉,只觉得反面有划痕,似乎是两个字,昨天她并没有细看,只是胡乱收了起来。
送她回去的是飞鹰帮的人,飞鹰帮是闵州城数得上名号的帮派,他们的帮主人称十三爷,据说为人急公好义、广交江湖朋友。大家统一了口径,只说是在半道上救下来的,云德开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来,而梓谣又一口咬定自己被打晕了,要不是生病,那个劫匪怕自己死了,也不会将她扔下来。
女儿受了惊吓,又病成这样,云太太看着就心疼,一边让人延医问药,一边自己亲自照顾。直到两天之后,病情稳定下来,云太太才留了素雪照顾,自己去休息了。
此时,梓谣才有空去看那块雕镂着凤凰衔月图的玉佩,灯光下晶莹润泽,触手温润,背面果然有两个阴文镂刻的细小篆字,看形状倒像是私人所用的印章。那两个字笔画流畅,很是好看。梓谣摩挲着,心里默念了一遍:“楠辰。”读起来也朗朗上口,这是他的名字吗?
次日,母亲来看她。梓谣的气色已经好了不少,看着母亲担心,很是自责:“是我不懂事,只是一味着急大哥的事,想要去码头看看,没想到……”
云太太心有余悸:“你这个孩子啊,可吓死妈妈了,下次再不可这样。你二哥当天晚上就开始满城地找,足足找了三天,一点音信也无,妈妈这心里不知道有多着急……”云太太说着就垂下泪来。
“妈妈……”梓谣抱着母亲,“是我不好,是我不懂事,让妈妈担心了。”
云太太拍了拍她:“你身体才刚好一点,别哭了,妈妈给你做好吃的。”
梓谣这才问:“二哥回来了?”
云太太道:“两天前已经被急电招走了,这军队的饭也不好吃啊,风里来雨里去的。”
梓谣莫名地心里松了一口气,说道:“可不是,二哥一个人在外面,身边也没个人照顾,妈妈不如看看帮二哥物色一个嫂子。”
云太太有些讶异地看了她一眼:“我倒是想啊,你二哥那个犟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说到这里,不由叹息了一声。梓谣若是真不知道倒也罢了,如今心里有了数,倒也不好多问了,于是转了个话题:“大哥那边可有了消息?”
说起云梓容,云太太眉头便舒展开来,先数落道:“你们几个啊,一个都不省心。不过你大哥的事情总算是有了一些眉目。”她顿了一顿,似乎在斟酌词句:“今天早上沈探长打电话来说,昨晚在北郊窝棚区发现了一具女尸……”
梓谣轻轻“啊”了一声,问道:“这跟大哥的案子有什么关系呢?”
云太太拍了拍她的手背:“别怕!”梓谣瞬间一恍神,母亲说了什么她都没听清楚,又问了一遍。
云太太不以为意,只道梓谣刚刚受了惊吓,现在听到尸体什么的本能地觉得害怕。于是说道:“你大哥以前不是有个朋友叫杨二吗?这个杨二好像跟那个杀人凶手有联系。昨天晚上,沈探长带人连夜堵到了那个罪犯,据说招认了一些事情,你父亲一大早就去了。”
云太太说得模糊,梓谣也能猜出一二来。母女俩说着话,素雪来回禀,沈君怡来看她了。
云太太立刻就笑起来:“睿渊这孩子,最近也没个电报回来,不知道儿行千里母担忧……”睿渊是梓谣的三哥云梓骞的字。梓谣掩了唇笑,这话分明就是说给刚好进门的沈君怡听的。云梓骞跟君怡年纪相当,又是青梅竹马,两家人都很看好他们,他们自己也有点这个意思。
君怡来了,云太太便吩咐厨房多加几个菜,一边又说要亲自下厨,找了借口出去了,留了她们两人说话。
刚刚云太太的在的时候,君怡还很矜持,等到云太太一走,眼眶立刻就红了,上上下下地打量梓谣:“谣谣,你可吓死我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因为先前的说辞,梓谣还是说不知道被什么人劫持了,关于夏兰秋的事,只字未提。旁的人都不知道,素雪却有些疑惑,她发现小姐的梳妆匣子里多了一只赤金镶红宝石的镯子,她也不是没有见过世面,但是那么大一颗宝石,拿在手里都能将整只手掌映红,她心里直犯嘀咕,却又不敢问。
沈君怡听得惊魂未定,口中不断念着:“阿弥陀佛,你没事就好了。”
梓谣打趣她:“你不是信基督教吗?怎么还念起佛号了?”
君怡一囧,打了个哈哈道:“不管什么吧,反正保佑你平安无事就好了。”
梓谣让素雪去拿了点心,一边岔开话题:“我听说叔父昨晚接到一宗案子,是跟我大哥的案子有关吗?”
君怡最近也很关注云家的事,特别是梓谣失踪了,她更是心急如焚,但凡是一点儿与云家有关的事情,都要仔仔细细打听清楚了。昨晚的事情沈慕华也没有瞒她,但是怕她害怕,只简单的说了一下。具体的事情还是她今天早上偷听电话知道的。
闵州的北郊是一片窝棚区,这里是三教九流、社会沉渣的糜集之地。昨天晚上,在一个出租房里,有人发现租住在里面的女人死了。这个女人是在大红楼坐台的,算不上大红大紫,但是也小有名气,周围的一些男人都想染|指,不过这女人谱儿摆得很高,一般男人占不着边,跟她来往的都是有些地位的。
昨晚她出事之后,沈探长就带着人将跟她来往的几个人都控制了起来,其中有个神色慌乱,稍一用刑就招了出来,说是这个女人掌握了他跟杨二一起栽赃构陷别人的证据,最近一直拿这个威胁他,找他要钱,想要赎身从良。这人被逼不过,就将这事儿告诉了杨二,杨二给他出了点子,下药将这女人给弄死了。
这人本来是要出去避风头的,但是想到下手的时候慌乱,虽然拿了这女人的钱,自己一直挂在腰间的一块玉却丢了,回来寻找,正好撞在了枪口上。
chapter27 梓容出狱
这人一招了出来,那牵涉在里面的杨二自然也跑不了。
杨二以前一直在十三铺一带厮混,是一众码头工人的小头目,一来二去,便与负责管理云家码头的云梓容混得熟了。近年来,杨二不知道怎么攀上了法捕房的巡捕,在巡捕下面混得了一席之地,又跟飞鹰帮有了一些关系,在十三铺一带一时风头无两。
有了关系便开始寻摸生财之道。云家有自己的码头和船队,有时杨二便会托云梓容带一些舶来品过来售卖,他很上道,得了利益便总会给云梓容分红。云梓容也很看重这个朋友,这一次也是,杨二说要带些东西,请云梓容吃了一顿酒,云梓容便满口答应下来,谁知道这里面竟然夹带了年糕。
蒋督军明令禁烟,云梓容这是太岁头上动土。虽然说东西是杨二的,但是真正出了事,杨二却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拒不承认。当时他和云梓容之间又没有协议,只是口头约定,云家拿不出证据来,只好吃这个哑巴亏。
本来这里面的水深得很,不知道怎么回事,杨二的同伙竟然在这个时候杀了人。
君怡叹息:“真是是非善恶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大哥受了这么多罪,总算是沉冤得雪了。”他们两家走得近,君怡自小便跟梓谣一样称呼云梓容他们哥哥。
梓谣心里忽然一动,想到夏兰秋所说的话:“我答应了你的事,一定会办到的。”或许应该称呼他楠辰吧,她怔怔地有些出神。
君怡伸出手在她面前挥了挥:“你在想什么呢?”
梓谣道:“我在想你再这么下去,都好出家当姑子了!”
她这样取笑,君怡哪里肯放过她,扑上来便挠她痒痒,梓谣咯咯笑,笑着笑着便咳了起来。君怡唬了一大跳,连说:“抱歉抱歉,你的身体才刚刚好点……”
梓谣叹了口气:“幸好有沈叔叔在,什么都想得周到,不然,我们都不知道怎么才好了。”
君怡道:“瞧你说的,我们两家可不就应该互相帮助么?要不然这世上也没有什么亲疏远近了。”
“是啊是啊!”梓谣打趣她,“说不定不久之后,我们就要成一家人了。”
君怡脸颊倏然就红了,嗔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沈慕华办事雷厉风行,一收到消息,就带了人去围堵,当天一早就将杨二抓捕归案了。其时杨二已经听到了风声在逃了,不过却还没有逃出闵州城,只是躲到了他的一个相|好家里去了,让沈探长堵个正着。很快杨二就供认不讳,只是死也不肯说出幕后的指使人,一口咬定全是自己所为,警局也没有办法,又不能严刑逼供。
到了下午,云家放了六挂一千响的鞭炮,将大少爷云梓容接了回来。
云梓容整个人瘦得脱了形,身上虽然没有再添新伤,但却精神萎靡,看上去很不好。尽管如此,听说妹妹为了他的事遭了大难,还是十分内疚,说了些宽慰的话。
晚饭的时候便听见父亲道:“若文这一次吃了大亏,原也是自己不够谨慎才着了人家的道儿,这些日子公司里也没什么大事,就先到庄子上去住一段时间吧,一切等身体养好了再做计较。”若文是云梓容的字。
云梓容吃了这么大一个暗亏,心中很是不服,愤然道:“杨二那个王|八羔子,既然我没有死在狱中,定要叫他好看!”
然而父亲主意已定,哪里还容他留在家里,只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做大事者,须要沉得住气!况且他这次也算是栽了,你还要如何叫他好看?”
杨二的事云梓容并不知道,此时听说便问怎么回事,云德开便将事情简略说了一遍,又道:“等你身体好了,也去国外镀镀金吧!”这话不是商量的语气,只是告知。
云家的几个孩子,就只有云梓骞和云梓谣留过洋,云德开也算是想开了,云梓容根本不是从商的料,他曾私下里与云太太说:“梓容这个性子,若想要在闵州城站稳脚跟,还需要多加磨练,否则他会叫人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
云梓容还待争辩,云太太劝道:“什么事都没有身子重要,听你爸爸的,先养好了身子再说。”一面吩咐大嫂徐氏去收拾东西。
梓谣感叹,父亲终于意识到大哥不是经商之才了,公司要是再让他经营下去,迟早要一败涂地。这事早几年三哥就跟她说过了,当时三哥才十九岁。
大哥这个人并不是不聪明,只是读书读坏了脑子,过于迂腐,事事想得太天真,容易轻信别人。
如今大哥到庄子上去修养,又有父亲安排了出国读书,只等三哥从北边回来,就能放手一搏。
一家人亲亲热热地吃罢了饭,大哥大嫂便回去收拾行囊,两个粉团一样的孩子当然也一起去,云太太舍不得,次日便拉了清谣上街去给两个孩子买了许多东西,也顺便让梓谣透透气。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大哥一家在餐厅等着,桌上已经摆了十几个凉菜,有珍肴卤肉,有凉拌时蔬。
梓谣奇道:“这是要请客吗?”
云太太道:“今天给你大哥大嫂践行,我吩咐了厨房多加几个菜,不想他们弄得跟酒席一样了。”说罢与梓谣对望一眼,母女俩相视而笑。
梓谣吩咐下人将今天置办的东西送到大哥大嫂的院子,又单拿了送给云飞的万花筒和送给云霓的西洋金发娃娃出来。那娃娃做得十分精致,身着粉色蕾丝洋裙,眼睛还会眨。云霓却一把抛开,去抢哥哥的万花筒。
大嫂见洋娃娃被抛开,深怕女儿不懂事,拂了梓谣的面子,惹小姑子不高兴,忙笑着说:“你们看看这孩子,哪有一点儿淑女的样子?”
梓谣嫣然一笑:“我小时候常跟三哥去爬树。”
云太太笑起来,伸指在她额头上一戳,佯嗔道:“还好意思说!”
大嫂徐氏也笑起来:“人家都说外甥像娘舅,咱们家囡囡却随了姑姑。”
梓谣嘟起嘴巴撒娇:“像我不好吗?”
大嫂道:“怎么不好?我只盼阿霓长大了能有妹妹一半漂亮,我就满足了。”
chapter28 李代桃僵
云飞新得了个稀罕玩意儿,自然不肯让给妹妹。两人正追闹着,云德开从外面走了进来,跟在他身后的是一个中等个子的年轻人。
那人穿一件灰色粗布对襟褂子,头上却戴着礼帽,打扮十分奇怪。几个人见到他都很是讶异,梓谣却一眼就认出来这是二哥身边十分受器重的一个副官,名叫何安杰。
记得她和三哥刚回国的时候,二哥曾经回来过一趟,身边跟的便是这个副官,那时候二哥就很倚重他。
不过此刻何安杰眉头紧锁,神态疲惫,似有什么烦心事。梓谣推测,何安杰突然出现在这里,定是跟二哥有关的。
席间,云德开很是热情地招待了何安杰,并没有因为对方只是自己儿子的副官就有所怠慢。何安杰在看到梓谣的时候目光陡然一亮,怔怔地竟忘了下箸。
这一幕云德开自然是没有注意到,不过心细的徐氏却注意到了,回去跟丈夫云梓容说笑:“我们四妹妹生得可真好,那个何副官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云梓容勉强扯出一丝笑容,暗自腹诽:“能不好吗?不好我会遭这份罪?”虽然他这次出事是遭了杨二那个狗杀才的暗算,但却也通过心腹的嘴知道了这其中有督军少爷看上了自己妹妹的猫腻在。尽管他不是那种卖妹求荣的人,但是这罪受得实在冤枉,他遭谁惹谁了这是!
用完饭,云德开便请何安杰去了书房,明显有事情要商量。不过自从那次吃完饭之后,梓谣倒是再也没有见过那个何副官,家里也没有人提及,仿佛这个人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一样。母亲这些天都在忙着给大哥大嫂准备东西,派人将他们送到长嘉的庄子上。而梓谣跟学校请了假,一直在家休养。
时间一晃便到了十月初,天气逐渐冷了下来,院子里的花凋零了大半,唯有一树红枫如火如荼。
这天,梓谣睡到半夜便听到隐隐传来的敲门声,素雪也听见了,起身出去查看了过来敲她的门:“小姐,好像是军方的人,像是来搜查什么人的……”
清谣心里打了个突,好看的眉头皱起来。
电光火石间,她想到了头戴礼帽忧心忡忡的何副官。难道说这阵仗是冲着他来的?
不应该啊,据她所知,闵军跟貊军是签署了盟军协议的。难道是二哥那边出了什么事,所以才派了何副官来?
想到此处她的脑子里突然有什么闪过,不过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像,想要抓住,却又毫无踪迹。
梓谣披了一件外套,让素雪去开灯,出去应门。
刚走到楼下,鼻端便闻到一股浓郁的铁锈味儿,她警觉地低喝了一声:“什么人?”手里已经抓起了楼梯拐角处的一只细瓷花瓶,一边示意素雪先不要去开门。
素雪一下按亮了客厅的大灯,就见楼梯下面地板上一滩血,血迹殷红粘稠,像是刚弄上去的。素雪吓得差点惊叫出声,慌忙捂了自己的嘴,半晌才颤抖着叫了一声:“小姐!”她腿脚都软了,暗自奇怪刚才去院子里探听消息时怎么没有发现?
梓谣快步走上前,就见那天见到的何副官正倒在血泊中,血迹从门口一直延伸到了这里。
素雪脸色雪白,颤声道:“小姐,怎么办?”外面的院门似乎已经被拍开了。梓谣心里有数,几个守门的老婆子是怎么也不敢跟拿枪的汉子硬抗的。她深吸了一口气,这才道:“救人!”
“救人?怎么救?”素雪一时有些傻了,外面的人现在跟他们只隔了一重门,很快就能破门而入,而现在这人就躺在楼梯下面,最要命的是,他们的小楼没有后门,这要怎么救?
梓谣道:“千万不能让他们发现何副官,不然他们可不会管何副官是怎么进来的,直接一顶窝藏奸细的帽子便扣在我们头上了!”
素雪心里发苦,但也知道小姐说的很有道理,若是被发现了,他们阖府上下都要倒霉。这样想着不禁心中怨恨起来,这人也真是的,死就死了,跑到她们的院子干什么,这不是给她们找事吗?!
她正胡思乱想着,就听见梓谣道:“素雪,你去把虎头抓过来。”
“什么?”素雪一愣,目光随即落在了沙发底下那只熟睡的猫身上。
虎头是看门的孙婆子养的一只懒猫,别的猫白天睡觉晚上捉耗子,它白天晚上都睡觉,胖得像个球,还总喜欢赖在梓谣客厅的沙发下不走。梓谣看它安静,就给它弄了个猫窝。此时外面拍门声震天响,还夹杂着人的叫喊声、说话声,它就是不醒。
素雪将虎头抱过来的时候,梓谣已经将何安杰拖到了杂物房里。这小楼虽然没有后门出去,但是杂物房却又一个隐秘的壁柜,几年前梓谣喜欢在里面藏一些小东西,但是有一次在里面发现了一只死老鼠,之后便再也没有用过。梓谣大病初愈,将一个大男人拖进了储物间已经是大汗淋漓了。素雪此时也顾不得害怕,赶紧过来帮忙。
两人将杂物重新堆放好,又将地上的血迹擦干了,出来就听见云德开的声音在说着什么,还伴随着砰砰地敲门声。
梓谣吩咐素雪:“拿把刀来!”
素雪有些害怕:“小姐,你要做什么?”
梓谣瞪了她一眼:“你先不要问,等会儿就去开门,说我疯了!”
“什么?”素雪惊愕地瞪着她。梓谣已经将自己的头发全部拉散了,披头散发地,将虎头按在地上,接过素雪给她的水果刀,猛然一下扎了下去。
“喵——”虎头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声。梓谣将它死死按住,也不管它的爪子抓破了她的睡衣,在她手臂上挠出了很深的血口子,猛然拔出刀,鲜血溅得她满头满脸都是。梓谣眼睛都被血蒙住了,抬手又是一刀……
素雪吓得傻了,愣在当场完全不敢动弹。梓谣走上前去踢了她一脚,拎着垂死的猫,将血洒得到处都是。猛然门哐当一声应声而开,外面的人已经撞开门冲了进来,素雪一个激灵跳了起来,尖声叫道:“救命,救命,小姐疯了!”
梓谣抛下了奄奄一息的虎头,手中持刀就去追素雪,一面斜着眼睛面目狰狞道:“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chapter29 夜半搜府
进门的人都是一愣,负责来搜查的白副官一脸惊愕,看着云德开道:“云会长,这是怎么回事?”
云德开心里也直犯嘀咕,不过看到地上那么多血,心中还是有数的,说道:“实不相瞒,小女幼年的时候脑子受了一些刺激,要不然怎么会回了督军府这么好的一门亲事呢?实在是有苦难言啊!”
白副官皮笑肉不笑,一挥手,吩咐手下先将梓谣控制起来,防止她伤人,一边说道:“这屋子里这么多血,不像是杀了一只猫啊。”他脚尖在地板上点了点,那血是一路从外面滴进来的,院子里也有一串血迹。
梓谣突然抬起头来,视线透过凌乱的头发,阴森森地道:“我还杀了一个人……”
白副官走到梓谣面前,眼睛冷冷地盯着她:“你杀了谁?”
梓谣抬眼望着他,但目光并没有在他脸上停留,而是看着他身后某一个点,片刻,嘴角扬起诡异的一笑:“就是他!”
“谁?”白副官被她这目光瞧得有些毛骨悚然,本能地问了一句。
梓谣只是盯在他身后的某一处地方,脸色煞白,脸上狰狞扭曲,慢悠悠地道:“你若是再缠着我,我就杀了你!”森冷的声音一字一字从牙缝中挤出来。
白副官出身行伍,是真正上过战场、杀过人见过血的,虽然心里发怵,面子上却还是强硬的,冷哼了一声:“装神弄鬼!给我搜!”
“且慢!”云德开冷声道。
白副官转过头去看着他:“怎么?云会长有什么意见?”
恰在这时云太太扑上前来,一把抱住了梓谣,哭道:“妈妈的宝贝,你这是怎么了?”
梓谣在暗中紧紧握住了云太太的手,手背上青筋都突了出来。云太太亦紧紧回握住她,一边出声安慰她:“别怕,别怕,妈妈在这里!”
云德开道:“这里是小女的闺房,小女的精神状态不好,白副官非要在这个时候刺激她么?”
白副官冷笑道:“云会长这话从何说起?我们只是在搜查奸细,令爱发疯似乎跟我们没有关系吧?”
那边云太太适时道:“明天去请个法师来瞧瞧。”
他们越是这番做派白副官心里反而越是生疑,他能够混到今天的地位自然不是别人三言两语就能蒙混过去的,他嘴角噙着笑,目光却一片冰冷:“还请云会长配合!我们这么做也是在为贵府撇清嫌疑!”
云德开冷笑一声:“这么说,云某还要感恩戴德了?”
白副官一副公事公办的口气:“军务耽搁不得,上头怪罪下来,白某也担当不起!还请云会长配合!毕竟这奸细是从衍川来的,说起来跟云会长也有莫大的渊源,云会长也不要认为白某是有意跟你作对,往你头上扣屎盆子!说实话,这深更半夜的,谁愿意跑出来干这吃力不讨好的事!”
梓谣心里清楚,这屋子是非搜不可了,便暗中捏了捏母亲的手。云太太会意,冷声道:“要搜可以,只是,这深更半夜的,这么多大男人到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儿家闺房里去搜查实在是多有不便。旁的不说,万一哪个心思龌龊的在我女儿房里顺了什么东西,再出去乱嚼舌根子,我们谣谣还要不要做人了?!”
她这么言辞锋利地一挤兑,白副官就是有心想做什么手脚,此番也绝对要忙着撇清了,除非他真的舍得下这张脸来!
白副官嘴角的笑挂不住了,声音阴沉得能滴下水来:“云太太言重了!白某没有读过多少书,但道理还是明白的,云太太实在是过虑了。我想,要是这奸细真的藏在云小姐闺房中,危害到小姐的安全不说,那才是真正的对云小姐的闺誉有损吧?”
云太太面色一变,抬眼看了云德开一眼。云德开道:“白副官既然是拿了搜查令来的,那就进去搜吧!”
白副官似松了一口气,手一挥:“搜!”
云太太道:“白副官可要将手下约束好了,小女这里虽没有什么特别名贵的东西,却也有好些老物件,别磕了碰了,倘或是不小心丢了!你们几个——”她回头扫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后的几个婆子丫鬟,“都给我盯仔细了!最好是拿个账册记了,弄坏了什么或是少了什么,明天都去登报证明!”她是当家主母,平时虽然和蔼,但是此刻这几句话,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威仪。
铃香大声答应:“是!婢子们都记下了!若是谁想往云家头上泼脏水,婢子们也不是瞎的!”
白副官脸色铁青,冷声喝道:“云太太的话都听清楚了?都给我仔细点搜!”
下面有不怕事的兵油子答道:“是,长官!保证连只耗子都不放过!”…
自古以来,“民不与官争”是颠扑不破的真理,何况是这个年月,谁的枪杆子硬谁说了算。云家在闵州城也算得上是上流中的翘楚了,然而遇到强势的军阀,还是得忍气吞声。旁的不说,上次云梓容在狱中的时候,他们就敢放出话来,说让梓谣作妾!这是根本不要脸面的土匪架势!
他们搜虽然搜了,但因为有云太太先前的话挤兑着,倒也不敢放肆乱为,很快院里、院外、楼上、楼下就全都搜完了,白副官的脸色就更加不好看了。云德开冷笑了一声:“白副官这下可满意了?找到了几只耗子?公的还是母的?”
白副官冷哼了一声,不阴不阳地说了一句:“云会长,白某有句话当奉劝你: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
云德开讥诮一笑,毫不相让地针锋相对:“白副官,云某也送你一句话:夜路走多了,总会遇见鬼的!”
白副官一拱手:“多有打扰,告辞!”
云德开身为华商会的会长,却被人欺负到了头上,心中窝着一股无名火,冷声道:“白副官,寒舍还有几个茅房,要不要一起搜搜啊?”
双方算是彻底撕破了脸,白副官此时连场面话也不愿说了,手一挥:“走!”
此时梓谣盯着他身后,冷不防阴森森地说了句:“你后面……”
白副官后背猛然一僵,只觉得浑身寒毛都竖了起来,头也不回地仓惶而去。
chapter30 个中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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