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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魏元宛公主-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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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什么接着说!”晟傲毅似乎洞察到晟青心里的想法,语气回复先前的缓和。

晟青见主子兴趣颇浓,顺便把打探到的传闻一起和盘托出:“据说那魏家少爷似乎对二小姐情有独钟…………”

“什么?!”晟傲毅听到这句,情绪瞬间失控,才刚压下去的怒气腾的就冲上来,丢下满脸无辜的晟青,迈开脚步就要冲出去。

毕竟还是晟家大少爷,走出没几步,便顿出了脚步。想他平时运筹帷幄是何许从容,只是每次涉及那丫头,整个人便近乎弱智,冲动得让他自己都感到惊讶。这会停下脚步的晟傲毅理智下来,开始转动他那颗百分百具有极大智慧的脑袋开始思索起来。

………

“走,不绣了,咱们约好了要去看看老夫子的画呢!”魏卓虞心疼的掏出汗巾当着众人毫不避讳的为李宛拭去额头的汗珠,李宛儿坐在那里绣了大半天后,守在旁边的魏卓虞终于憋不住了,站起来拉住宛儿的手,就要带她出去走走。

毫无预警之下,宛儿先是一愣,随即羞红了脸,急忙推开那双色狼爪。转头便迎上神色复杂的魏紫那百味纠杂的目光,心中不由几分慌乱,魏紫对魏卓虞的那份心思在魏府早已不是什么秘密。

平日里,宛儿对魏卓虞已是竭尽所能的回避,却没想到今日在众目睽睽之下,却招来如此礼遇,这让她又羞又急。然而,还没等她回过神来,就已经被毫不介意的魏卓虞拉在手里,往人群外挤。

“你不用去,就在这忙你的吧。”魏卓虞闭着眼睛也能想到魏紫一定要跟在身后,头也不回,摆摆手挡住了迈出脚步的魏紫。

“真是一对璧人哪……。”周围一声声啧叹声清楚的落进了宛儿耳里,令她恨不得捂上自己的耳朵。手刚一动,立刻被魏卓虞更紧的握在手里,仓皇之下,她反倒拉着魏卓虞使劲往外挤去,想赶紧离开众人的灼灼目光。

跟在身后的魏卓虞脸上露出了诡计得逞后得意的笑。不过,他那颗已然全然晕乎的脑袋如果在此刻稍微转动一下,就会发现不远处那双已冒出能杀人目光的眼睛,那足以令他高涨的心情瞬间从高处跌落谷底。

………

“大人,我们已经到了洛阳城了。”城门外,此刻浩浩荡荡从南边行来一队人马,从车辇旌旗来看,是南齐邦使。

南齐骁骑将军、通邦大使刘缵,一个身材魁梧,面带美须的中年男人,弯身从车辇走出,面朝着洛阳城张开了臂膀,伸展舒活自己已经有些麻痹的的四肢。

“嗯,是到洛阳了……。” 刘缵迎着夕阳微微眯着眼睑,放松的吐出一口热气。

“吩咐下去,进城进驻驿馆后,立即着手补充粮草,准备明早………”旁边拱立的随侍习惯性的正待刘缵话音落下便颔首称“是!”却突然发现通邦大使的话就此中断。

“去问问那边,那些人是做什么的………”通邦大使刘缵目光突然灼灼的盯着前方。

随侍顺着目光望去,只见夕阳柔柔的光线里,一个巧笑倩兮宛若天人般的女子正在边走边和身旁的一个小女孩说着什么开心的事。

“这是怎么了,一个小女孩,美则美已,怎么就让大人如此失魂落魄的模样。”随侍领命而去,途中不由暗自嘀咕:“大人此次的表现可跟平常不太一样。”

不一会,随侍便打听到基本情况折回:“禀大人,前面那队人是城北凤凰山魏府的人,听说是赶赴十里长街后回府。”

“魏府?十里长街?”见随侍肯定的点点头,通邦大使刘缵吩咐传下令来:“备好粮草后,就地整休,暂缓北上!”

残阳突然仿若泣血,洋洋洒在南齐这支进城的队伍上空。

………

第一卷 第二十一章 那年珠玉

北魏天安元年 洛阳

历史的车轮沉重的回转,岁月掀回十七年前……。。

北魏天安元年、公元466年初春,也是在这条绵长的官道上,路边的小草花刚露出头角,树叶新吐出嫩绿的芽萼,刘宋通邦大使、礼部尚书李菝,通邦副使、仆射刘缵奉刘宋皇帝刘子业派遣出使北魏,一路逶迤而来。

也是在夕阳残照的时候,这支队伍抵达了这座繁华的北朝城市。刚即位的北魏献文帝拓拔弘令礼部尚书崔尧光携洛阳巨贾晟廷钺在此地先行迎接。

按理说,两国邦交与晟廷钺这样的商贾来讲本没有什么关联,只是这献文帝拓拔弘为迎接南朝使节的到来,同时也为彰显北朝的富足,从宫中取出大量珠宝,铺呈市面。这样一来,在洛阳可谓树大叶茂的晟氏商贾,便自然而然的成为献文帝打击南朝使节气焰的前路先锋。

生人骑新马,赶鸭子硬上架,正值当年的晟老爷子不得不为,却从此卷入一场巨大阴谋,成就数年噩梦根源,这是后话。

………。

“两位大使,倘若有雅兴,可随本官一同前往洛阳市井,体察一下本地风俗民情。”北魏礼部尚书崔尧光待南朝使节全部安顿下来后,翌日亲往驿舍礼邀两位大使。

“这当然甚………。。”年方二十出头的刘宋通邦副使、仆射刘缵毕竟年轻,闻言已是面露悦色。这毕竟是他第一次踏上魏朝的土地,心里对这一建议是万分首肯,正待立即答应,却被打断。

“崔尚书不必如此客气,本队昨晚抵达后已稍作休整,本官身负圣命早日抵达平城晋见贵国文成皇帝陛下,不敢耽搁。如此,市井之游还是就免了罢。”胡鬓略见斑白的刘宋通邦大使、礼部尚书李菝赶紧回绝,直觉和经验均告诉他,这事情没有崔尧光说的那么简单。

“李大人不必担忧,我朝圣上闻听两位大使一路舟车劳顿,特令本官代尽主家之仪,圣命特准两位大使先在洛阳休整几日方才动身。您二位就客随主便,请万勿再行推辞!”崔尧光闻言,仍旧不慌不忙的呈请道。

“那,就依崔大人的意见行事吧!”刘宋通邦副使、仆射刘缵此次不待李菝开口,抢先回道。

李菝见状也只得答应下来,脚步还未迈动,心中已是诸事重重。

副使、仆射刘缵身形魁梧,相貌堂堂,此次北行,自负兼负有特殊使命,并不曾将李尚书放在眼里。更加之俩人之前所有的嫌隙,在此次北通魏朝一路上,已成水流石阻之态,李尚书心里虽早已梗梗不快,但唯有按捺。

………。。

一个月前,共同奉旨北行后,副使、仆射刘缵前往礼部尚书李菝府中商议途中事宜,突然得见李尚书的嫡女,惊为天人之下,当即冲动的向李尚书提亲。

………。

彼时,年轻的仆射刘缵的元配夫人刚即过世不足盈月。李尚书一则因此嫌此人太过薄情,二则平素就不喜此人太过谄媚。于是,一向刚直有加的李尚书当即直言回绝。

新近领承恩旨,煞是春风得意,刚才还踌躇满志的刘缵,突然就在李菝这里碰了个灰头土脸,不仅心情瞬间跌落到低谷,心中恨意就逐渐滋生。

仆射刘缵本就年轻气盛,仕途一路走来虽说表面风光,实则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出生寒微的他踏上仕途后,迎娶了当朝宰相大人的宝贝孙女,却倍受刁蛮老婆折磨,好不容易熬到悍妻病重去世。

此时,宰相年事已高,儿子早逝,族中无有合适替代人选,加之刘缵平日在老大人跟前的乖巧表现,于是在老丞宰的推波助澜下,刘缵很快到达了仆射的位置。

这样的仕途成就历程造成了刘缵既自信又自卑的双重性格,寒微出生又促成他对于世族贵胄代有承袭,父显子贵的极度不满。以承袭父位轻易显贵的礼部尚书李菝从直言回绝亲事伊始,与他便算结下了仇忾。

彼时,礼部尚书李菝的父亲,亲国公李老大人业已逝世。世事本就无常,再加之一朝天子一朝臣,随着先皇的逝去,本朝圣上的恩宠渐渐迷朔,一向淡泊功名的李菝其实早已萌生退意,他有心在此次北行通邦后归隐故园。因此,对于刘缵的屡屡逾越,他也在按捺之下,不予计较。

………。

“啧,这么多漂亮的珠宝这样价廉,看来我们要多带些回去了!”副使、仆射刘缵接连踏进数家晟氏珠宝行,已是眼花缭乱、啧啧赞叹不断,手里拿着,袖里拢着。他这样带着与身份不甚符合的贪婪神态,自然全部落进北魏崔尚书一行人的眼里。

“刘大人喜欢就多带些回去吧………”崔尧光见状面容露出得意的笑容,一丝不易察觉的鄙夷却从脸颊带过。这一切也全部落入到宋大使、礼部尚书李菝的眼里,果然是有所预谋,李菝心中暗道。

“我们北朝百姓不太重视这些金银珠宝,因为它们在我们北朝实在太普遍啦!”跟随在崔尧光身边的晟廷钺心领神会的补充到。

刘缵再笨此时也听出了弦外之音:我们北朝老百姓都瞧不上眼的东西,你一个南朝通邦大使节竟显露出如此神态……。。 刘缵一时脸色窘红不知道该如何接茬。

“刘大人,你还真是一个出了名的好主子,出来一趟还想着府中的仆从,给她们带这些回去做什么啊!”宋大使、礼部尚书李菝见状不能再沉默了,这场暗中的交锋牵扯到国之声誉,俩人那点恩怨早撇开了去。

“呵呵,李大人言之有理,算了,还是不带了罢!”刘缵急急接道,迅速把手中所拿珠宝放了回去,暗中冲李菝递过一个感激的目光来。

………。

晚饭过后,李菝一人轻轻敲响了刘缵的房门。

………。

“今日我是略有失态,但李大人所提关及国体,恐错重不及此吧!”刘缵听不得李菝原本善意的规劝,心底更是认定了这罗唣的老儿简直就是在存心跟自己过不去。白天李菝替他解围时的那点感激,此时早抛爪哇国去了,振振烁辞的反击李菝。

“唉——”,李菝见状不由长叹一声,只得祭出法宝:“那就请刘副使按圣上旨意,此后一切安排均由老夫度定,勿再逾越吧!”说完,也不搭理满面忿色的刘缵,跨出门去。

门内,忿忿不已的刘缵眼里露出一屡奸狠的光来:“臭老儿,你以为你是谁啊,你奉圣上旨意,我还奉圣上密旨呢!拿这压我,咱走着瞧!”

窗外突然就是一阵响亮的春雷,打断了刘缵的继续发狠。随即,那场迟来的春雨开始在洛阳城上空淅沥下起………

………

第一卷 第二十二章 孽情花(1)

洛阳 十里长街

十里长街盛会这几日,洛阳的天气格外的好,朗蓝的天空总是不见一丝阴霾。

魏家席位上,众人沉浸在忙碌并收获着的喜悦中,初次对外展露绣艺的李宛也不例外。展会的一片平静与繁荣,让事务繁多的晟傲毅渐渐放松了对魏家席位的关注。然而,人群中一双深邃的眼睛就在此刻,罩到了魏家席位上浑然不觉的李宛身上。

三日盛会很快结束,魏紫瞅着安然无恙的李宛儿,终于长长的松了口气。盛会所得颇丰,魏老爷子也是笑得合不拢嘴。

这边正陆续收拾着,魏卓虞已经寒着脸,伸手拉过帮忙收拾绣摊的宛儿,另一只手牵着小丫头就提前往回赶去。此刻犹为忙碌的魏紫,衣裙均透浸出了汗渍,转头看见魏卓虞的举动,不由倍感心伤,竟埋了头自顾收拾,没有再如同往日那样亦步亦趋的跟上前来。

………

魏卓虞拉着李宛儿和小丫不觉便走出了城。

四月的洛阳正是“乱花渐欲迷人眼”的时节,郊外处处混杂着的野草花的芬芳,在温热的空气中更加的馥郁。小丫最是活跃,边走边蹦跳着采摘路边的小草花。

魏卓虞最初是将腾出的那只手握满小丫不停采来的花朵,等到后来心底的童趣被完全诱发了出来,竟松开了一直紧拉着的李宛儿,开始大肆的棘手催花,也帮着小丫采撷她够不着的野花。

娴静的李宛则满面恬笑着,慢慢跟在两人后面,偶尔也停下步子摘上一两朵没被两人摧残掉的小花。三人就这样一路欢笑着,不知疲倦的往凤凰山下的魏宅赶回。

李宛儿突然发现路边有处野蔷薇,白色的花朵一串串挂在枝头,粉黄的蕊或半或全的露了出来,一阵清风拂过,蔷薇的香气随风便飘进了她的鼻翼。

李宛儿原本就喜爱素色芳香的花朵,这下动了念头,也不顾平日的淑女形象,双手撩起裙摆,便小心翼翼的朝目标一步一步走去。

一旁贪采新花的魏卓虞回首望见,不由会心一笑,正欲过来帮忙,李宛却轻轻冲他摆了摆手。然后,纤指指了指不知深浅,愈发靠近斜坡边的小丫。魏卓虞会意的点点头,由着她自己摘去,自己却边摘边提醒着渐行渐远的小丫。

……

晟傲毅匆匆安排完善后赶到魏家席位,却突然发现佳人踪影不见,莫名心中又腾的不安。转身寻找安排在此守候的晟青,却发现也并不见踪影。他低略微思索,腾开身形便往位于城北的魏宅一路寻去……。。

洛阳城外,官道一侧,一片蔷薇花丛前,一个明艳的黄色身影正斜斜的探了出去,努力想摘下盛开的花朵。晟傲毅追至城外两里出,眼里便突然映出这么一副美人摘花图。花美人更娇,晟傲毅不仅有瞬间的失神。

就在这一瞬间,从拐角转出几条蒙面的黑色身影,其中一个身材略高的汉子,一把揽腰抱过来不及反应的李宛便向南边奔去………。

………

晟傲毅正要反应,与此同时,一条淡青的影子弹出拦住了蒙面身影。是晟青!他不由收住了身形。一则由于他对晟青身手的了解,二则他的脑子就在方才突然打了个转,这些人似乎来者不善,这让他想到了数年前的钱塘蓬溪。

晟青身手虽好,可被其中的三条人影缠住,挟着李宛的那条人影挥手间便甩开了赶上前去的魏卓虞,很快便消失在逐渐朦胧的暮色中。

混乱中,一条灰色的身影迅速弹出,如影随形,很快便跟贴在挟着李宛的黑影身后,而黑影恍然未觉。黑影兜着圈子在郊外绕了几圈后,并不继续南下,折身转回了洛阳城。

灰色身影自然便是晟傲毅,在这场猫捉耗子的游戏中,他俨然便是那只冷眼看着耗子蹦跳的猫。看似松懈,实则目光如炬,早将目标锁定。只是,由于他更想一探究竟,所以且让黑衣身影挟着李宛儿一路奔回老巢。

………。

“大人,你要的人我们带回来了。”驿站二楼左手边的一件颇为宽敞的房间内,传出一声低沉的男声。

驿站?此时天色已完全暗下来,身如壁虎紧贴在屋顶的晟傲毅举目往后院望去,仍然将大概情形看得一清二楚。后院车辇虽然静停在地,可标志性的旌旗,在一年中总有数次前往南朝的晟傲毅来讲,自是很容易一眼便认出。

齐国邦使?晟傲毅瞬间有些头懵。

“唔,放床上吧。刘喜,桌上的银两是犒劳你们四人的,拿出去分了吧。”一个刻意压低的中年男子的声音:“此事如有泄露,后果你可要给他们交代清楚!”中年男声恩威并用的紧追着吩咐道。

晟傲毅此时已轻轻将屋瓦挪开了一条逢,目光锐利的他很快便看清了屋里的情形。屋里站着两个男人,一人背手而立,另一人颔首恭立。李宛儿显然已经晕过去,被搁置在唯一的一张床上,晟傲毅强见状,心头一股怒意一时几乎无法压制。

“是,大人,奴才知道!”挟走李宛的黑色身影了似乎颇为忌惮,话语里竟流露出一股战栗,闻言已是万分惶恐。

“好了,下去吧。”背手而立的男子恢复平时一副散冷的模样,右手微动。恭立的黑衣男子似乎松了口气,拿上赏银后退出房门又轻轻将房门合拢。

晟傲毅见状,正待动手救走宛儿,房中背手而立的男子却突然转过身来。晟傲毅突然一顿,暂停举动。这个男子身着宝蓝汉袍,四十上下年龄,身形略有走样,面目棱角分明,却又不失柔和,倘若推前十年,必定是许多女子心目中的俊俏郎君人选。

男子先拉开门谨慎的朝四周看了看,然后将门闩从里面插上,再检查窗户是否关牢。一一确认后,男子转身走到床边,晟傲毅见状大为紧张。男子目标却不是床上的宛儿,他伏身从床下箱囊中取出了一物。

这是一幅卷轴,在昏黄的烛光中,晟傲毅仍能看出有一定年代。或许由于主人的频繁翻看,卷轴已被磨得泛光。

待到男子展开画卷痴痴的用眼光摩挲数遍后,便将目光移转到床上昏迷中的李宛,同时,嘴里喃喃的说着什么,由于声音极低,晟傲毅也不能够听明。但由于男子身形挪动,屋顶上的晟傲毅突然看清了画的内容,他瞬间身子不由一颤。

随即,晟傲毅不再迟疑,迅速如龙潜入渊,身形略为用力直接从屋顶坠入房中……。

………。。

第一卷 第二十二章 孽情花(2)

十里长街盛会结束的当天晚上,晟傲毅如同三年多以前那样将李宛儿再一次抱进了晟府。

还是那个门仆,瞠目结舌的看着大少爷抱着个女人进府。不过,此次即使是自诩眼力甚佳的门仆,在深浓夜色中,晕黄的门灯下,也是不能够看清女人的面容。

………。

“唔………”,几个时辰后,当东方泛出鱼肚白,李宛儿终于醒来,但因为头剧疼,整个人仍在半迷糊中。

“醒了?”一直守侯在床边的晟傲毅,急忙手忙脚乱的从备好的暖壶中倒来一杯温水,将躺在床上的李宛儿半抱起,为她喂水。

混沌中,李宛儿感到一口温水顺着喉咙温暖的流进胃里,脑子似乎清醒了一些。等她略为定下神来,睁开眼眸,却跌进两弯深遂并带着喜悦、珍宠的目光中。

“晟……。傲毅?”宛耳恍若置身梦境,用力闭上眼后再睁开,再次落入她眼帘的仍是这个让她曾竭力想要避开的男子。惊吓再加上头被黑衣人击晕,醒来后的李宛儿全身冰凉,她正欲避开,刚微微一动立即被感觉到的晟傲毅更紧的搂进怀中。李宛儿想动也动不了,再加上也是十分贪恋那几分温暖,便停止了挣扎,静静的窝在了晟傲毅怀中。

晟傲毅感到了她的顺从,反将箍紧的双臂稍微松开了些,让她窝得更舒适。

“你是……在怕我吗?”晟傲毅敏锐的觉察到李宛儿的躲避,未几,突然打破两人间的静寂,轻轻问到。李宛闻言不觉在他怀里一颤,但很快平静下来。

“也…。不是,你……。此次一并你已救我两次………”李宛张口想说什么,脑子却是一片模糊,注意力却不能集中:“好暖和……。”她突然转开话题,张开小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又沉沉的在晟傲毅怀中睡过去。

………。。

当李宛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晌午,强烈的太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在桌椅上落下大片的光斑。

李宛儿轻轻一动,便发现自己被暧昧的圈在晟傲毅怀中,此时的她脑子已经完全清醒了,脸上不由便腾的升起两朵红云来。

一直半抱着李宛儿的晟傲毅一宿没睡,在见她安然醒来后,终于也撑不住瞌睡了去,但在她轻动的时候即醒来。但突然间童心大发,仍旧闭了眼睑装睡,想看看李宛儿接下来会有什么举动。

李宛儿自是知道晟傲毅一直守在身边,见他熟睡也不忍心吵醒。只见她轻轻将晟傲毅横在自己身上的右手挪开,想要溜下床来。晟傲毅怎会让她的如意算盘打响,一边啪的一下,那只熊掌又重新圈上李宛儿,一边嘴里还故意嘟囔几声,似乎感到睡姿不舒服,干脆抱紧李宛从原来的半躺改为完全躺在床上。

这可急坏了李宛儿,正在她不知所措的时候,突然传来几下轻轻的敲门声。

“少爷,少爷——”晟青在门外有些着急的叫道,看来是有什么急切的事情。

“唔——”晟傲毅赶紧把李宛松开,从床上陡然坐起,李宛儿为免尴尬,假装睡着,并不动弹,晟傲毅也不揭穿。只见他迅速起身后将床缦放下,将李宛儿掩在里面,这才转身走到门边拉开门示意晟青一并走到院中。

“什么事?”晟傲毅一贯简言节语,并没注意到半边靠在李宛青丝上的脸,已被映红,并纹上了细密的纹路。晟青看在眼中,自是心知肚明,只见他强压下狂笑的冲动,低头哼哼着。

“到底什么事,快点说!”晟傲毅显然不明究里,被晟青打断了和李宛儿的相处,显然有些恼了。

………。

“少爷,您吩咐我注意的那人到府中来了。”晟青赶紧平稳了一下情绪,回道。

“谁?什么,他到我家来了?”晟傲毅似乎严重的不相信,惊异的追问道。

“是,少爷,他现在随老爷去了倚云楼。”晟青虽然不明白少爷为什么要自己去盯住齐国通邦大使,但还是非常尽职的将他的举动立即回报。

“好,我立即过去一趟!”晟傲毅闻言拔腿便要往书房,走出一步突然回头,表情严肃的:“你从现在开始一直守在此处,那小丫头倘若再出事端,我可饶不了你!”

“还有,那小丫头估摸着快醒了,吩咐厨房给她把准备好的百合粥端过来………。”晟傲毅又唠叨了两句,这才匆匆赶往倚云楼。

这人究竟是何来历?一路上晟傲毅百思不得其解。倚云楼平日连爹爹都很少涉足,怎么会被爹爹用来接待齐国通邦大使?这通邦大使难道是爹爹的故交?“说不过去啊!”晟傲毅思量至此,更是糊涂了,不由自言自语道:“可自己怎么从来没听爹爹提起过?更何况到齐国那么多次,怎么也没见爹爹去拜访过?”

晟傲毅很快便停止了胡思乱想,倚云楼已在他眼前。但他并未直接走上二楼书房,只见他略为沉吟,便施展开轻功轻轻腾上楼来,悄悄贴在窗外倾听起来。

晟傲毅的武功是昔日江湖中与凝月山庄庄主,笑面罗刹皇甫凝月齐名,人赠绰号“玉萧书生”的萧毓闵所授。细算起来,“玉萧书生”萧毓闵的武功比笑面罗刹皇甫凝月还要高上若干。

晟傲毅在机缘巧合下,得以被“玉萧书生”萧毓闵收为关门弟子,在其教诲传授下,一身武功之高,自是当然。因此,他能从身为武将的南齐骁骑将军、通邦大使刘缵手中轻易的将宛儿救出,也能在不被晟廷钺和刘缵两人发现的情况下贴窗偷听。

“刘大人怎么突然光临寒舍?”这是晟廷钺的声音,语气不卑不亢中甚至还含有不甚欢迎的意思。

“呵呵,晟兄,咱们都是老朋友了,你不会怪我不请自来吧?”这是刘缵的声音,他轻易将晟廷钺的不悦推开,含混语辞。

“此次我来,是想请晟兄看一幅画。”刘缵倒也爽快,直接亮明来意。

“画?”窗外的晟傲毅心思一动,伸指蘸了点口水,捅开了窗纸。

果然不出他所料,刘缵此时已将手中的画轴打开,晟傲毅远远便望见抹得光亮的画轴。这就是昨晚刘缵在驿舍对着宛儿打开的那幅画,晟傲毅当时一看之下就是一惊。画中是一个绝色佳人,而宛儿与这画中的绝色佳人竟有着九分的神似。

“刘大人这是什么意思?”晟廷钺心里一颤,这画中女子怎么看起来与那人有几分相像?他眼睛骨碌一转,莫非自己多年来煞费苦心隐藏的秘密被这刘缵知道了?不对,这画再看之下有太多的不像。思量至此,晟廷钺强自稳了稳心神,等候刘缵接下来的说辞。

“请晟兄再看这另一幅画。”刘缵并不接着说什么,反又取出了另一幅墨迹犹新的画。这是今早刘缵命人寻来画师新画的一个青年男子的画像。

“这………。”晟廷钺开始有些惶恐,语气不复刚才的强硬。

“这是在下昨晚遇劫后,请画师画下的,据那画师讲,这与晟兄的公子倒有几分相像。”刘缵边说边看着晟廷钺的反应,心下已有七分把握。

窗外的晟傲毅听闻至此,已然明白父亲为什么惶恐了,他有点后悔当时太过大意,没有蒙上面巾。当然,更是由于他低估了刘缵。

“是有几分挂像,不知刘大人想要说什么?”晟廷钺心中早已明白,但仍旧只得大装糊涂,好让刘缵讲明来意。

“晟兄——”刘缵突然附在晟廷钺耳边低声嘀咕起来。晟廷钺脸上的神色一扫刚才的冷淡,逐渐严肃起来,进而不停点头答应着刘缵什么。

晟傲毅无法听明白,心中暗自思量着父亲态度突然转变的原因,屋内的晟廷钺和刘缵已谈完准备出来,晟傲毅赶紧先一步离开倚云楼。刚才还很晴朗的天空竟飘过几朵乌云,这样的晚上怕是又有一场大雨。

………。。

第一卷 第二十三章 情何以堪(1)

十里长街盛会结束后的第一天,刘缵从晟府回来后,吃过午饭,吩咐属队继续在洛阳休整,便一人独自背了手在街上闲逛,看来,他似乎并不急着赶往魏都平城。

然而,细看之下,他又似乎并不悠闲,眉毛始终紧攒,逛不了多久那个唤做刘喜的家仆总会不知从什么地方突然冒出来,附在他耳边低语着什么。

不知不觉,刘缵信步走到了晟氏珠宝行门口。只见他抬头望了望门楣上那块黑色金字招牌,眉头一皱,并不进门,心情却似乎更加郁闷。这块黑色渡金招牌很容易就将他的思绪带回十七年前。那是他第一次出使魏国,而且是作为前朝宋使。

时间飞速流逝,当年的宋国早已不复存在,而今作为齐国使节的刘缵转身踱到晟氏珠宝行对面的烟茗楼,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就着一壶新茶,将目光便落到了晟氏珠宝行进进出出的行人身上。

随着缭缭腾起的茶雾,刘缵半眯着眼睛,任由往昔岁月一段一段的浮现在他的脑海……。

………。

“朕即位以来,内忧外患,真是让朕不胜之烦……。。”宋帝刘子业半倚在龙椅上,语调懒散的说道。

“是,不知微臣能否为皇上……。效犬马之劳?”刚刚晋升仆射的刘缵,被宋帝刘子业破例召进宫,有点诚惶诚恐。

“这………”宋帝刘子业突然停止说话,示意周围所有宫女、阉宦全部退下。然后,九五之尊的他居然走下龙椅,附到仆射刘缵耳边低声一番如此交代……。。

翌日,朝堂之上刘缵听到尖嗓门的公公宣读圣旨时,便显得颇为平静。圣旨内容他早已知晓,数日后他将作为宋通邦副使出使北魏。只是,当公公宣布正使是礼部尚书李菝的时候,他有几分诧异,他虽然明白这是圣上不放心让他着毛头小伙子独挡一面,但仍有几分不服气。

………。。

“咯咯咯………”刘缵刚踏进李府,在家人的引领下正欲往前厅等候时,耳边突然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刘缵循声而望,只见前厅右侧的廊房下正站立着两个人,背朝刘缵自然是李尚书,立于李尚书对面的却是一名倾国倾城的佳人,她手中抱着一幅画卷,听到父亲的什么言语后,不觉笑出了声。

刘缵脚步钉在了原地,双目痴痴的锁定女子,犹若老僧入定。直到李尚书转身已走到大厅门口,他还是那样呆站着。女子先看到刘缵和管家,赶忙告诉父亲有来客,父女俩即刻背向而行。有意无意间,女子回了头,便见到刘缵的呆样,不禁莞尔。她万没想到这两笑将带给她怎样的灾难………。

……。。。。。

女子再见到刘缵已是一年后,即北魏天安二年,公元467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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