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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姝-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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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眼前这位女官如此温婉善心,那丫头顿时心下感激,在场的人也不由松了口气,同时也更觉得这位女官不愧为大家出身,虽是败落,却也难掩气度。
“只是不知府中可有衣裙,我身上这只怕是穿不得了。”
话音一落,卫氏几乎是自然而言的接话道:“臣妇来府时多带了件衣裙,姑娘若是不嫌弃,便先穿臣妇的罢。”
卫氏向来会为人处事,一旁的众人见了也不由心下夸赞,而徐成君仿佛当真与卫氏不熟一般,颇为感谢道:“如此便有劳夫人了。”
“不妨,不妨。”
卫氏一边说着便一边将手头上的事交给了旁的人,随即转而引了徐成君朝后院去。
直至来到了预计好的地方,方一进屋,卫氏当即命人捧出了崔府丫头所穿的衣服道:“请姑娘更换吧。”
话音落下,徐成君淡淡扫了眼那碧色的婢女裙,下一刻便收回目光平静出声。
“杏春。”
卫氏微微一愣,就在此时,一个眉目清秀的宫娥从徐成君身后走出来,微微敛衽行了一礼,转手间便抱着那衣裙要进去。
“徐姑娘!”
听到卫氏惊然出声,徐成君淡淡看过去,眸中冰冷而没有一丝温度。
“洛王殿下与臣妇说,此衣当由您换”
“我的决定,有你置喙的地方?”
卫氏语中的话被徐成君冰冷的警告声堵了回去,还未等她再开口,便见眼前的女子不复方才在人前的温婉和善,一双眸子逼人的可怖。
“你行事易暴露,难道今日替天子过府吊唁的我便不易暴露了?”
萧衍的算盘打的也太响了,她凭何事事都要听他吩咐?
“杏春是我的人,我自信得过,要么便由她前去,要么就由你前去,要么,此事便作罢,你”
徐成君说到此缓缓逼上前来,唇角冷冽勾起道:“自己选好了。”
卫氏闻声只觉得焦急却又不知所措,今日趁着丧礼慌乱,正是出手的好时机,一旦过了,他日便难了。
可若由她前去,崔府上上下下皆识得她,即便她换了装扮也骗不过他人。
眼看着卫氏着急的模样,徐成君却是冷眼旁观,丝毫不为所动,仿佛此事与她无关一般。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卫氏终于按捺不住,不得不出声道:“此事紧要,万望姑娘周全。”
徐成君知晓卫氏已然松口,眸中翩然划过笑意,淡淡出声道:“那是自然。”
话音落尽,杏春转身进屋换上了衣裙走出来。
因着杏春是个生脸,换上这衣裙,就连卫氏也未察觉出不妥来,不由才安下心来。
“杏春便由你引去吧,我便在此更衣等你们。”
卫氏见此也不再多说,当即转身朝外去,杏春转而与徐成君微微颔首,这才跟了出去。
当二人一路走至崔文程书房所在的院子,果然未见有人。
因着崔文程不喜旁人打扰,因而书房向来只有他与长子,以及贴身之人进,旁的丫头小厮是进不得的。
而如今,崔文程与崔知琰都被洛王引走,院中自然就没了人。
卫氏从袖中掏出一把钥匙,当即转而对杏春悄声道:“这是书房的钥匙,此刻崔尚书在前厅陪同洛王殿下,你进去手脚快些,我就在外面守着。”
杏春闻言一点头,便转而朝里去。
卫氏眼睁睁看着那个小宫女打开了房门,手中不由也捏了把汗。
书房的钥匙应是由崔文程保管,洛王殿下能得到这把钥匙,可见这崔府,也不仅仅只有崔府的人而已。
当门小心推开,杏春的手心渐渐也浸出了汗来。
她知道此刻她做的事有多危险,一旦被人察觉,便能要了她的命。
可当初她的命原本就是姐姐给的,姐姐待她如亲妹妹,如今为了她,这条命便是还回去,也是应该的。
想到此,小丫头一咬牙,抬脚走了进去。
“吱呀”
门再一次被她掩上,屋外的阳光登时被挡在外面,转身朝里走,杏春不知为何,仿佛有一股刺骨的寒意渐渐袭来,让她不由双手颤抖。
当她看着屋内陌生而肃穆的摆设,口中越发因为紧张而变的干涸,强忍住发虚的身子,她蹑手蹑脚地走到一处书架前,颤抖地随意抽出一卷书,随即从袖中快速地抽出一封信压进去,仿佛做贼般慌乱地将其又按原位放回去。
如此她仍旧有些不安,唯恐会被人看出来般,又小心翼翼将那卷书移了移,直至眼前摆放与从前一样时,这才悬着一颗冰凉的心疾步朝外走去。
脚下每一步似乎都沉甸甸的,可她却一步比一步更快,到了最后几乎是冲出了书房,直至身后的门被她掩上,暑热的阳光照射在她身上,她才恍然如被搁浅将死的鱼终于回到海里般,近乎粗重地喘息。
卫氏一见着她出来,几乎是疾步上去,连忙道:“都好了?”
见杏春呆呆地点点头,卫氏不由松了口气,随即转而道:“快,咱们快走。”
恍然间,杏春便被卫氏近乎扯着离开,快速地朝徐成君所在的地方去。
而就在此时,丫头绿鬟站在不远处的墙院下,看着卫氏急促地拉着一个小丫头,只觉得有些奇怪。
郑夫人向来和颜悦色,甚少这般着急的模样,莫非是那丫头犯了错?
绿鬟转念想着,目光陡然落到手中的方子上,当即惊呼道:“对了,还要给姑娘抓药。”
想到此,绿鬟便提起裙子朝外面的药房去了。
第三百七十五章
这一日晴空万里,碧蓝的天空没有一丝杂质,便是连淡淡的浮云都未曾飘过,灿然的阳光就这般照射大地,泛起一阵刺目的金芒。
崔府上下早已换下了那凄清的白色,恢复了几分从前的生气,一扇小轩窗下,一身素服的绿鬟恬静地站在书案边小心磨着墨,而在书案后,崔知晚身穿绫裙,通身素白如雪,便是发间也只两朵白色绢花,再无他物,衬的少女更为纯洁无暇。
“大公子”
绿鬟抬头间,看到一人走进来,一见是崔知琰,当即含笑出声。
崔知晚闻言转过头去,唇角方扬起几分笑意,便见又一温和而挺拔的身影走进来。
却正是谢昀。
“谢大人!”
对于绿鬟格外惊喜的声音,崔知琰故作生气道:“绿鬟,怎么谢大人来了比我来了还受你欢迎,你胆子可越发大了。”
绿鬟闻言也不怕,当即出声道:“大公子您,姑娘天天都能见到,如何能与谢大人一样?”
听到绿鬟此话,崔知晚斥责地看了一眼,却反听到崔知琰无奈地与谢昀道:“好了,好了,这丫头与阿晚一般,都是伶牙俐齿的。”
崔知晚闻声转过头去,故意不满道:“我还在帮哥哥训绿鬟的不对,哥哥却还说我的不好。”
崔知琰闻言当即作悔过状,故意拱手作揖道:“好好,都是为兄的错,妹妹大人有大量,便饶了我这一次罢。”
崔知晚见此不由嗔了一眼,兄妹二人对视间到底还是笑了笑。
崔知琰眼看这妹妹终于能有几分笑,不由也稍稍放下了一点心。
“站了这么久不累?”
崔知晚看了眼崔知琰,再转而看向身后温和看着他们的谢昀道:“快进来坐罢。”
“我回来还未去看你嫂子,便不留了,你们说话罢。”
崔知晚闻言微微一愣,便见崔知琰眉目带笑,转身与谢昀点了点头,便擦身而过。
“奴婢去沏茶。”
还未等崔知晚说话,一旁的绿鬟也抿着笑低下头来,行下一礼后,便也退了出去。
“坐罢”
屋内只剩二人,崔知晚一时有些不适应,便转而侧身避开了尴尬。
谢昀闻言温和颔首,这才走进屋内,当坐定后,绿鬟便上前小心搁下了茶盏,又默默退了下去。
“你,可还好?”
寂静间,谢昀率先开口,崔知晚闻言微微一愣,随即也明白过来,这语中为的必是那日在灵堂前的事。
念及此,少女的眉目不由低垂,眸色渐渐黯了几分,唇角勉强勾起几分安慰的弧度。
“已是好了许多。”
谢昀见此,察觉出自己似乎问错了什么,心中微微一动,方要说抱歉,便见对面的少女再一次抬起头来,眸中已是平静下来。
“那日,谢谢你。”
少女的声音温柔而舒缓,让人闻之,连眉间也不由平缓了下来。
“你我之间,无需谢字。”
听得谢昀温和而平静的声音,崔知晚捏着丝帕的手不由顿了顿,渐渐地,她似乎快要坠入到那温和的目光中。
今生,她何德何能。
“明日我便要启程南下,你,好好保重。”
陡然的一句话,让少女的一颗心不由坠落了几分,虽是有着说不清的难受,却还是扬起让人安慰的笑意,眸中满是平静。
“好,南方的气候不同,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眼见着眼前那个人温和地点头,崔知晚再一次沉默不知该说什么。
“阿晚”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名字,在此时的阳光中,似乎格外灿烂,让人心生欢喜。
崔知晚看似平静,可微微攥起的双手却是暴露了她的紧张与欣然。
四目相对中,少女眸光盈盈,谢昀的眼中却是浮过了许久未曾有过的温暖。
“等我回来。”
短短的四个字,却是犹如一阵春风,恰如其分地拂过少女心中那平静的湖面,荡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渐渐地摇漾开来。
似乎过了许久,又似是只过了一瞬,少女的唇畔微微动了动,终于吐出了一个字来。
“好。”
一个字,此刻看似平凡,可二人却不知,在许久之后,却是成了一个一生的承诺。
……
在一个清晨,谢昀与韩振一同坐上了南下的船,朝着他们的使命而去。
在这短暂的日光里,似乎一切都格外平静,全然没有袁氏骤然离世时的悲凉与阴谋。
因着前几日连绵的大雨,这一日的天气似乎极好,没有夏日那般火辣辣能穿透层层衣衫的热意,仿佛光芒和煦了许多,就连御花园的花,也开的分外娇艳。
看着百花竞相绽放,蝶舞阵阵的景色,微风拂来,眼前的花海如潮般轻轻推涌,淡淡地花香顿时四溢开来。
顾砚龄见此也难免舒神,眉目间极为平静地舒展开来,唇角不由勾起分外安逸的弧度。
醅碧与绛朱见了,彼此眼神交汇间,不由都抿着笑意。
“这里真漂亮,若是能常来便好了。”
耳边传来绛朱的惊叹声,顾砚龄知道小丫头这话是为了自己,也不拆穿,反而笑着点头道:“那便常来吧,许久未见绮阳了,下次便叫她一同来。”
醅碧和绛朱闻声当即笑着点头,主仆三人沿着卵石小径悠然前行。
就在走了几步之时,少女欢笑的声音远远传来,顾砚龄闻声看过去,便见在一个五角的小亭中,几个少女正在其中,围着那方小石桌抓羊拐。
其中几个少女作婢女打扮,而独独那正在抛撒羊拐的少女却是打扮不俗,年纪不大,已如妇人般盘起了头发,通身上下虽不艳丽,却是看得出价值不菲。
而隐隐间,顾砚龄只觉得亭下那个女子似乎有几分眼熟,仿佛她曾见过。
可思索间,顾砚龄能够肯定,那女子并不是哪一宫的嫔妃,若说是哪位皇亲国戚的家眷,似乎也不像。
顾砚龄的脚下不由朝着那女子的方向走去,脑中也在一次又一次的回忆。
若说是后宫嫔妃,宫外的皇戚贵妇,她都当有一个印象。
但眼前这个女子,明明有着印象,却不知是谁,的确是少见。
或者说,眼前的女子,她曾在前世见过
这个念头让顾砚龄心下微动,再看过去,眸色渐渐变得认真。
“妃子真厉害”
眼见着那一颗颗羊拐仿佛能听懂话般,在少女手中极为乖巧,抛接自如,那些个陪伴的婢女越发激动,不由竟抚掌而笑。
而那女子此刻也像个孩子般沉浸在手上的羊拐之中,全然没有妇人的温婉端庄,眉目间反而满是少女毫不掩饰的欢喜与骄傲。
第三百七十四章
夜幕渐渐落下,窗外的夏木被笼罩着墨色的阴影,默然地立在那儿,皎洁的月光如纱一般轻轻铺洒下来,泛着温柔而静谧的光芒,偶有透过树叶落在地上,亮着星星点点的光芒。
徐成君平静地坐在妆台前,由着杏春替她卸下钗环,当一头云发落下,杏春探手取过梳子,左手轻抚她的发丝,右手执梳一点一点小心的将头发梳到底。
只听得梳子轻轻碰触妆台的声音,徐成君抬手抚了抚发鬓,并未回头,只是透过镜子淡淡看着那个自己道:“你也累了,回去歇息罢。”
杏春闻言微微抬头,一双小心而单纯的眸子似是动了动,仿佛有什么话要说,然而寂静间,身后的少女再一次垂下头去,恭敬而顺从。
“姐姐也早些休息,若是有事,便唤我。”
听得杏春的话,妆台前的女子只是背着身轻轻点了点颌,杏春见此不再多言,转而便朝外退去。
“哗啦”
只听湘妃竹帘轻响,杏春将眼前垂下的帘子掀起一半,缓缓提步而去。
“杏春”
女子清泠的声音陡然在背后响起,隐隐间,仿佛还带着几分仓促。
杏春身影微微一顿,随即转过身来,只见坐在镜前的徐成君终于缓缓侧过身来,脸色有着说不清的复杂。
“今日,你怕吗?”
听到徐成君的问询,杏春手中微微一僵,不由低下头来,咬了咬嘴唇,终究努力吐出了一个字。
“怕”
看着眼前踌躇怯弱的少女,徐成君的眼角终于浮起一丝亲切真诚的笑意。
“来。”
见徐成君向自己招手,杏春便毫不迟疑地上前去,方蹲身在徐成君的身边,下一刻,她的手便被另一只温柔而熟悉的手包裹着。
“那你,恨我将你拉进来吗。”
听到此话,杏春几乎是瞬间抬起头来,却见眼前那个温柔的姐姐只是愧疚而又苦涩地看着自己,心中微微触动,当即摇头道:“不恨,杏春不恨姐姐。”
“为什么?”
听到这个回答,徐成君似乎无法接受一般皱了皱眉,定定看着眼前这个小丫头。
感受到徐成君有些僵滞的手,杏春低下头去,大着胆子反手裹住徐成君的双手,感受到徐成君的诧异,杏春缓缓抬起头来,一双单纯而怯弱的眸子此刻满含着亲近与爱。
“当年杏春只是这宫里最低等的宫女,没有人喜欢我,更没有人真心待我,每日我只会被人欺负,嘲笑,永远也融入不进。后来明公公看似对我好,周围的人都不敢再像从前那般对我,可我却知,明公公对我好,不过是想让我为对食,被他作践罢了。唯有姐姐”
说到这里,杏春微微低头,仿佛陷入了回忆,一双水盈盈的眸子渐渐泛红,一点一点的湿润。
“姐姐是这宫里第一个帮助我的人,也是第一个待我好的人,杏春越矩,一直都将您当做我的亲姐姐,姐姐曾是大家出身,姐姐心里的苦,杏春都知道,杏春很想替姐姐做点什么,可杏春只是个小宫娥,如今能帮到姐姐,都是杏春愿意的,杏春从不怨恨姐姐,从前不会,现在不会,将来,这一辈子都不会。”
说到最后,眼前的少女抬起头来,泪水涌动的眸中满是坚定,让此刻的徐成君也被震撼了。
寂静之间,窗外的夜虫仍在墙角下一声一声低吟,徐成君就这样静静看着眼前的小丫头,许久未曾落下的泪水竟是从眼中夺眶而下。
下一刻,在杏春还隐隐哭泣之时,徐成君微微倾身,一把将杏春揽入怀中,杏春身形微微一震,渐渐地松缓下来,反手环住女子纤细的腰,闻到那淡淡的香兰味,只觉得从未有过的安心。
“傻丫头,你这个傻丫头。”
徐成君将头靠在少女耳畔,语中哽咽,不知说的是杏春,还是旁的人。
那温热的泪水一点一点从她白皙的脸颊上滑过,渐渐变的冰冷。
徐成君缓缓闭上眼睛,努力抑制住颤抖的身子,仿佛再经历如何的痛苦。
曾经的她也如杏春一般,不过也是一个靠在母亲怀中,撒娇嗔痴的单纯少女,那时的她也曾幻想过未来的良人,还有那锦绣一般的未来。
可如今,她却是渐渐发现,自己似乎变成了与洛王萧衍一般的人。
同样的为了自己,可以不择手段的利用任何人。
哪怕,是那个单纯的杏春。
她很清楚今日之事的惊险,所以她才会让杏春去冒险,因为她早已想好,即便被人发现,以杏春对她的那份感激与亲近,杏春会毫不犹豫地将一切揽在自己身上,绝不会牵扯到她的身上。
曾经她对杏春,不过是习惯上对弱势的一种施舍,就像是轻轻拂去琴弦上的灰那般简单,可杏春却将这一切视为要用一生去回报的东西。
后来的她也被杏春打动过,很多时候,她也真的将杏春当做了妹妹般。
可一路走到现在,杏春对她的感情不曾变过,仍旧那般单纯没有一丝杂质,而她对杏春的那份姐妹之情,却已不知不觉被染上了利益与算计。
……
“萧衍没有丝毫地动作?”
顾砚龄微微皱眉,心中不知为何,总觉得有几分异样。
萧译看出了顾砚龄的担忧,眸中也是覆着一层沉然。
“沐祯他们一直秘密看着洛王府,若是有异动,会会来禀报的,你也莫要太过担心。”
听到萧译的安慰,顾砚龄点了点头。
也只能这般了。
“江浙的事,如何了?”
听到顾砚龄的问询,萧译探手握住顾砚龄道:“一切都布好了,至于谢昀这边,待到后日送崔夫人下葬,便会动身前往江浙。”
顾砚龄见此眉目间才稍微缓和了几分,低头看到自己越发凸起的小腹,眸色渐渐变得深沉。
这一次,她要趁势而上,彻底将萧衍赶出京城。
……
转眼间,便到了袁氏下葬之日,那一日似乎连老天都感受到了这份悲伤,连绵阴云,飘下来丝丝细雨,天地之间,压抑而凄清。
而这一日,也成为了崔府与袁氏真正的永别。
第三百七十六章 似曾相识
一步,两步……
顾砚龄的脚下轻而缓,做工极为精巧的软缎鞋踩在卵石小径上,几乎未曾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直至走到了小亭的石阶之下,便见眼前那个妇人打扮的女子身着紫碧纱文绣璎双裙,挽着盘桓髻,发间别着一只精巧而不菲的多宝钗,眉目间青涩而明丽,没有半点妇人沉稳端庄的模样,仿佛是一枝被呵护的极好的娇花,未曾体会过何为愁绪。
可见,是嫁对了良人。
念及间,那陪着女子玩羊拐的一个婢女无意转过头来,当一看到亭下的那行人,脸上的笑意顿时僵在那儿,下一刻,便迅速敛去,转而对那玩的正尽兴的女子悄悄说了句什么,几乎是同时,那女子也转过头来。
只见温暖而灿然的阳光下,一位容貌绝世,气度华然的年轻妇人被众位低眉敛目的宫人簇拥其中,站在亭下,虽未说话,可那眉目间淡而稳沉的温和,还有那通身的气度都足以让人心生几分敬服。
“奴婢给长孙妃请安。”
许是见那女子一时打量,忘了行礼,引得一旁的婢女不由率先敛衽行礼,以作提醒。
话音一落,顾砚龄尚未喊起,便见那年轻女子连忙提起裙子,局促而红着脸的快步走了下来,直至在三步之外的地方才停了下来,倒也丝毫未失规矩地垂眉行下礼去。
“嫔妾给长孙妃请安。”
女子的声音略微带着几分小心,却也如那山涧的泉水一般,清朗而没有一丝做作和讨好。
顾砚龄饶有兴致地淡淡打量了一眼,随即才语中平缓道:“起吧。”
“谢长孙妃。”
当那女子携着一众婢女起身,仍旧眼睑低垂,未曾抬起头来,顾砚龄并未多言,只转而看了一眼那女子身旁的婢女,几乎是一瞬间,便了然了几分。
“你是洛王府的婢女罢。”
顾砚龄的声音淡然而缓,引得那眉目清秀的婢女微微抬眸,随即又恭敬地垂下道:“回长孙妃,奴婢是洛王府的婢女清欢。”
果然未记错。
萧衍虽从不携府中的婢女入宫,可前世里,这个清欢正是萧衍的贴身婢女,那时作为王妃,她自然是对这个与自己丈夫朝夕伺候的清欢极为熟悉。
顾砚龄唇角微扬,眉尾轻轻挑了挑,转而看了眼身旁的女子,能让萧衍的贴身婢女亲自伺候的女子,可见,应是萧衍如今正宠之人了。
“许是这些日子在毓庆宫待得久了,倒不知眼前这位妹妹是”
一听此话,那女子自然知道问的是自己,总算是微微抬眸,一对上顾砚龄淡然含笑的眸子,又紧张地低下头去。
“回长孙妃的话,嫔妾是洛王府的侧妃,穆瑶。”
听到少女小心翼翼的答话,顾砚龄眸中微一凝思,不由心下微动。
穆瑶。
这个名字与她而言,可并不熟悉。
想到此,顾砚龄眉头不易察觉的轻蹙,下一刻又似是想到了什么,转而看向眼前的少女不紧不慢道:“礼仪官穆大人,便是你的父亲?”
听得顾砚龄的问话,眼前那女子微微一顿,似是未反应过来,但也只片刻,便又极为恭敬地行礼道:“回长孙妃,正是。”
见女子如此回答,顾砚龄约莫也知道了,早闻萧衍又新纳了一房家世并不显赫的侧妃,可就是这样一个没有任何依仗,入府又最晚的侧妃,却是打败了严氏出身的正妃,心机容貌都不在话下的王侧妃,还有那一众莺莺燕燕的妾室,竟是得到了专房之宠。
顾砚龄念及此,越发对眼前这个女子多了几分兴趣,因而难得温和道:“为何你总低着头,莫非你很怕我?”
听得此话,那女子当即矢口否认,眼见着四周渐渐寂静,又不曾听到顾砚龄再说话,郑瑶终于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却是正对上顾砚龄淡然的笑眸。
女子的容颜总算是近在眼前,可却并非外界传的那般惊为天人,如此,顾砚龄心中是越发起了疑。
萧衍对一个人的看重,或者说喜欢,向来都是有利益相连的。
正如从前娶她,如今娶严氏,都不过是为了权势,而从前独宠王有,也不过是因为王有有一张好皮囊,更是极近女子的温柔和善解人意,更能满足萧译那男子的自尊心和保护欲罢了。
可眼前这个穆氏,没有王有那般的美貌,没有严氏的家世,看起来还有几分孩子心性,顶多算得上可人,却能得尽萧衍的喜欢,倒是不得不让人生奇。
而最重要的,在前一世,她为洛王正妃之时,却是从未见萧衍纳过眼前这个穆氏,相反,自始至终萧衍专宠的,都只有一个王有而已。
难道说,这一世她的重活,已经不知不觉地改变了一切,就连从前未曾出现的人,也都不知从何时走了出来。
想到此,顾砚龄看着穆氏的目光也越发多了几分认真。
不知为何,虽未曾相见,可眼前女子的容貌总是有几分熟悉,似乎她们真的在哪里见过,只不过,是被她忘却了罢了。
“阿瑶”
就在此时,一个温和而熟悉的男子之声忽然在身后响起,顾砚龄眸中不易察觉地一凛,几乎是同时,收起了目光中的打量,化为淡淡的疏离,转而侧身,正见一身华服的萧衍站在不远处,眉目中满含温和与宠溺,缓缓走上前来。
身边的女子这一刻俨然变成了一个看到糖人的孩子,眸中顿时浮过星星点点的欣喜,不由脱口欢欣道:“九郎”
九郎?
顾砚龄闻言心下微微一愣,却见萧衍没有露出丝毫的不喜,反而含笑走过来,语中佯装嗔意道:“方才不是让你在乾和宫外等我,一转眼便没人了,入宫了还这般调皮。”
话音一落,只见那女子理亏地低下头,小脸因为通红而更显娇俏,语中糯糯回道:“我在那儿等了好久,见九郎未出来,一时”
“一时贪玩便跑出来了。”
听到萧衍没好气的笑语,女子也不说话,只一双手不安地绞着,此刻的顾砚龄站在一旁,只觉得自己仿佛成了局外之人。
“长孙妃也在此。”
正在顾砚龄默然不语时,便见萧衍转而随和地看向自己,顾砚龄唇角微微一勾,随即颔首道:“今日天气好,便出来走一走,未曾想缘分使然,竟是遇到了洛王殿下的侧妃,倒是一见如故。”
顾砚龄的话听起来客套,却又俨然带着几分诚然,引得萧衍眸中微微一动,随即化开更为温和的笑意。
“那便是阿瑶的荣幸了。”
顾砚龄闻言含笑不言,萧衍也不再多说,转而看向身旁的女子道:“今日可玩够了罢,玩够了,咱们便回府。”
“嗯嗯。”
眼看着女子欣然点头,萧衍便含笑携着女子一同与顾砚龄打招呼。
“长孙妃在此赏玩,本王便携侧妃先回府了。”
顾砚龄闻言淡淡点颌,眼看着眼前的人要走,却听得那女子又转而想起来般急着道:“我的羊拐还未拿。”
话音一落,那女子便也未等萧衍说话,急忙提裙跑回亭中将那副摊在石桌上的羊拐收回绣囊中,这才转而小跑回来,看起来可爱的让人无奈。
萧衍见女子将那羊拐当个宝一样收好,也是哭笑不得的与顾砚龄一颔首,这才转而离去。
默然中,萧衍一行渐行渐远,顾砚龄静静看着那个似曾相识的少女,努力去地在脑海中思索着。
可她们之间似乎就像是隔着一层纱,就在将要清晰时,却总是隔着一层什么,摸不清,看不明。
阿瑶。
她一定,在哪里见过。
第三百七十七章 醉酒误事
转眼间,已是去了半个月余,京城里连连下了三日的暴雨,街道巷口几乎处处都是积水为坑,浓郁而清爽的泥土香味更为明显,而到了远远的南方,也已是连绵了有将近半月的阴雨,虽那雨水小而如珠,没有北方那般强势,却更有南方缠绵温婉的意味。犹如一位腰肢纤细,淡披轻纱,犹抱琵琶的美人,更让人心生沉醉。
“驾驾”
在一个修缮简单又不失官家威严的官府驿站前,远远地,便见一男子裹着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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