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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后不回宫-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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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接她的,是熟人。

    辛楚!

    辛楚奉了皇上之命,特此恭候左城大驾,神神秘秘将一行人安排进了一栋宅院。

    宅院中,龙国皇帝气宇轩昂地站在亭阁一角,负手,忧思。听见身后的动静,这才缓缓转过身来。

    “你真的确定要去?”龙思缓缓开口,威严的目光落在她干净的脸上,渐渐柔和。

    陆漫漫微一点头,郑而重之:“确定。”她指着身后的雁霖与桑九:“这两位朋友,也要跟我同行。另外,我还有十个近身侍卫。”

    龙思打量了一下桑九,然后望向雁霖,微眯着眼,沉声道:“这位是?”

    陆漫漫微蹙着眉,快步上前,对龙思低语:“干嘛?查户口呢。这是我的朋友。”

    龙思背过身去,不再看雁霖,声音不由自主轻慢:“朕随便问问,你急什么?”

    陆漫漫笑嘻嘻的,笑颜如花:“龙田心,其实你这个人挺好的。你要是帮我治好了百里千寻,我肯定以龙国为家,偶尔去梨雁国晃荡晃荡。我还得帮你打理御风庭哩。”

    无节操的陆漫漫,一副割地赔款的嘴脸,大张旗鼓地诱惑龙思。

    龙思唇线微勾,淡淡看一眼她:“你倒是不客气,好似朕缺了你,龙国是不是应该灭国了?”

    陆漫漫脸一红,嘿嘿笑出声:“我倒没觉得我有那么大能耐。可你们这些做皇帝的,偏要把我捧高,争抢我的国籍。我这行情可不得渐长么?”

    一席话,将龙思绷着的脸逗笑了。这女人就是有本事把这些阴里暗里的东西,冠冕堂皇地摆在桌上说,并且让人听了还不生气。

    龙思再次转过身来,辛楚已将桑九和雁霖及其侍卫安置妥当。

    辛楚再出来时,还带了两个人,一大一小。

    那小的,一见到陆漫漫,立时一阵欢呼,狂风般袭卷而来:“左城大帅哥,吉星小帅哥来了!“龙思见状,不禁好笑,重复着曾经的问题:“帅哥是什么东西?”

    “帅哥不是东西,是泡面!”吉星铿锵有力地回答。

    “泡面是什么东西?”

    “泡面不是东西,是帅哥。”吉星对忽悠皇上,很是得意。那小模样看着天真,眼睛却说不出的狡黠。

    陆漫漫带出来的祸害精,岂能是省油的灯?

    这样的一问一答,勾起种种往事重现,龙思长长舒了口气。

    左岸上前,对龙思行礼。

    龙思微一点头:“平身。”继而表情深沉又严肃,对左岸与辛楚交待他答应陆漫漫的事。

    作为龙国大使,辛楚和左岸出访兹兀国,陆漫漫等人混迹在随行人员中。

    暗渡陈仓。

    这是陆漫漫在上次晚膳时,软磨硬泡跟龙思求来的差事。她想去见百里千寻,但又找不到好的借口,更怕百里千寻骂她擅作主张。

    龙国是个大国,出访小小兹兀国,对方应该十万分客气,不会难为他们。并且两国目前并未交战,不似梨雁国跟兹兀国关系紧张。

    就这么定下来,三天之后启程。带上百里吉星,大家似乎都心照不宣,有一种悲伤的情绪在弥漫。

    以防万一,得让百里吉星见哥哥最后一面。陆漫漫没说出口,但左岸明白。

    默然。

    空气里是无尽的哀伤。

    陆漫漫猛提一口气道:“大家这是怎么了?还没到那一步呢,都乐观些。龙思已经在帮我研制解药了。”

    乌束之毒,无药可解,却解了。

    没道理荑芒之毒,无药可解,就真的无药可解吧。

    总有办法,总有办法。陆漫漫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一定要有信心。

    想到很快就要见到百里千寻了,蓦地柔肠百结。

    陆漫漫刚刚才和左岸说了一下荑芒之毒的始末,一扭头,竟见雁霖面红耳赤地从屋里出来,一语不发,朝大门口奔去。

    桑九追出来,望着雁霖的背影发楞。

    “出什么事儿了?”陆漫漫走过来,关切地问道。

    桑九摇了摇头,叹一声,进屋了。

    陆漫漫追进去,跟在她身后,笑嘻嘻的:“两母子吵架了?要不,你们母子留在龙国纷台住一阵子。我们那儿有宅院,纷台那地儿挺漂亮的……”

    “不,我们要去找千寻。霖儿的命是千寻给的,我们没理由不去。”桑九坚持着,若不是这理由,她真的不想让雁霖跟在陆漫漫身侧了。

    黄昏,雁霖回来了,低着头,闷闷的,还带回来了个唱曲儿的姑娘。说是见那姑娘被达官贵人欺负,实在看不过眼……

    那姑娘眉目清秀,长相俊俏,年纪大约在十五六岁左右。怯生生地跟在雁霖身后。

    就这么捡了个女人回来。

    陆漫漫和桑九相视一眼,哭笑不得。

    桑九蹙着眉,拿了些银子给那姑娘,让她好生过活。谁料那姑娘顿时哭泣不止,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说得罪了大官,没法活下去,只愿留在各位官人身边,端水递茶,做个使唤丫头。

    陆漫漫没出声,总觉得在哪儿见过这姑娘,却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那姑娘名叫含玉,双亲早亡,一个人无依无靠,以卖唱为生。不料前几日,被京都大官家的少爷看上了,便欲强抢她作妾。她抵死不从,今日在逃跑过程中,正好撞上了贵人雁霖。

    辛楚微眯了眼,打量着楚楚可怜的含玉:“哪个大官家的少爷?”

    “韦,韦丞相的公子,人称韦霸王……”

    辛楚听后,才微微点头:“那小子家的老头子,都气死好几回了。”

    疑虑尽去。

    桑九和陆漫漫商量了一下,觉得是该留个丫头服侍左右。

    尤其是桑九,见那姑娘长相俊俏,便也多了个小心思,希望雁霖转移视线,别整天惦记着小叔的女人。到时捅破了窗户纸不好看,还伤心伤肺。

第三十六章 痴恋如毒

    出访兹兀国的排场阵势,绝不亚于梨雁国来访大使。说起来很幼稚,比如马车,非得多出十辆;比如随行人数,非得多出十个以上……总之那规模,完全是卡着梨雁国的规格安排出来。

    陆漫漫再一次哀叹,两个男人,尤其是两个皇帝较起劲来,真是幼稚得没边。

    含玉也随行同去,正好在路上可以侍候。她人乖巧,只是做事有些笨手笨脚。不过胜在聪明,一学就会。

    桑九有些疑惑,忍不住问出声:“含玉,平**都是怎么过的?难道不用做事?”

    含玉连忙答道:“回官人,奴家平日唱曲卖艺,于家务事倒是做得少了。不过以后含玉会学的,官人别赶我走。”

    “哦?那就唱首曲子来听罢。”桑九淡淡地要求。

    这日已是启程后的第三天,在一个叫牧边的城镇歇息,当地官员自是大力款待。

    在这栋大使下榻的豪华宅院中,含玉纤指一弄,琵琶声起,大珠小珠落玉盘的曼妙音色高高低低荡漾开去。

    含玉柳眉微蹙,眼儿含情,神色醉人。她弹曲儿的时候,仿似变了另一个人,自信,高傲,还有些炫耀的成分。

    陆漫漫听个热闹,倒是辨不出好坏。但桑九是懂的,这指法,这曲艺,没个十年的功夫,绝达不到这种境界。

    曲毕,桑九的语调明显缓和多了:“含玉,你家以前是大户人家?”

    含玉落落大方答道:“含玉家中突遭变故,双亲含恨而死,含玉这才沦落卖艺唱曲。”

    那就怪不得了,人家以前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不会侍候人,再正常不过了。

    桑九对自己的谨慎微微有些歉然,无端怀疑一个身世可怜的小姑娘,总不是那么理直气壮的事儿。她点点头,神色和蔼道:“以后你就端茶送水行了,别的事不用做了。”

    含玉感激地望着桑九,眼眶一红:“官人肯收留含玉,已是含玉最大的福气……”

    陆漫漫没吭声,带着小吉星到庭院散步去了。冬日的黄昏有些萧瑟,枯枝败叶,满目凄凉。

    陆漫漫搓着百里吉星的小手:“冷吗?要不回屋去?”

    百里吉星经过这次分离的变故,没以前那么喳闹了,常常一副小大人的沉静性子:“不冷。”

    瞧,言简意赅。

    陆漫漫很不适应,牵着他,嘟嘴道:“小吉星,在想什么?”完全是用跟大人说话的语气在对话。

    百里吉星停下来,眨着忽闪忽闪的大眼睛,说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我不喜欢含玉。”

    “呵呵,又不是给你当媳妇儿的,谁要你喜欢了?”陆漫漫说是这么说,但也在想,为什么这姑娘总让人觉得面熟呢?

    “反正我不喜欢她。”百里吉星还在较真。

    “那你喜欢谁?”陆漫漫逗他。

    百里吉星霎时一副小鬼头的样子,笑容灿如星辰:“我喜欢漫漫姐姐。”

    陆漫漫哭笑不得,绕了这么大的圈子,这小子搞半天在跟她示爱哩。她也眨眨美眸,礼尚往来:“我喜欢我们家小吉星。”

    得到这个肯定,百里吉星顿时生龙活虎起来,仰起小脸,郑重其事:“那你以后不扔下我了?”

    “嘻嘻,我从来就没想过要扔下你。我只是偶尔出门办点事,总是要回来的,懂吗?要是我不在,你就乖乖在家等我,我总是要回到我们吉星身边的。”话锋一转,嘻笑道:“不过,等吉星长大了,娶了媳妇儿,就不需要漫漫姐姐了。”

    “我不娶媳妇儿。”百里吉星说得煞有介事。

    陆漫漫的心甜蜜极了,无比怀疑有一天,百里吉星娶了妻,她会跟吉星的老婆吃醋,一如婆婆总跟儿媳妇过不去。

    漫步在枯枝败叶的小径上,蜿蜒延伸,仿似走不到尽头。

    远远的,看见一个人,孤单寥落。

    身长玉立,墨黑的发扎得干净利落,一个木质的发冠,将他的锋芒敛去不少。他的侧颜完美,线条优美至极。一身贵气的绛色衣衫,衬出他挺拔完美的身材。

    那人似乎也听见声响,微微侧了侧脸,看到是陆漫漫,立时身躯颤了一下。

    “雁霖。”陆漫漫先开口打了招呼。

    百里吉星歪着头,笑嘻嘻的:“他们说,你应该叫我吉星小叔叔,是不是这样?”

    陆漫漫哑然失笑,这小子倒是不肯吃亏的主。

    行王雁霖正愁不知叫陆漫漫叫啥,被百里吉星这一搅,笑起来:“吉星小叔叔,那你给我什么见面礼呢?”

    “啊?还要见面礼?”百里吉星纳闷了。

    “长辈是要给晚辈见面礼的,你不信问你漫漫姐姐。”雁霖偷眼去瞧笑得眉眼弯弯的陆漫漫,只觉一颗心不受控制地狂跳。

    百里吉星仰起脸,见陆漫漫不断点头,唉声叹气的:“原来长辈这么不好当啊,那算了。要不我叫你雁霖哥哥,你给我见面礼?”

    果然有陆漫漫的狗腿风范,见风使舵的本领学得像模像样。

    雁霖朗声笑得开怀,倾身,一把将吉星抱起,举过头顶:“这还差不多,以后叫我雁霖哥哥,我保护你。”

    百里吉星却不领情,挣扎着喊:“你是酱油党,我才不要你保护……不过,我们可以一起保护漫漫姐姐……”

    雁霖将百里吉星放下,瞬间,两个酱油党达成共识,组成联盟,要一起保护陆漫漫。

    雁霖取下一块随身的玉佩,给百里吉星系上:“这是哥哥给你的见面礼,以后记得叫哥哥……”似乎这样,就与陆漫漫划去了不对等的辈分。

    苦涩,又甜蜜。

    满目枯枝败叶,她站在小径中间,仿佛一抹最迷人的春色,将冬季涂染。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迷恋?雁霖不记得了,那时她是母后,不敢有多余的想法,却总喜欢在她面前请安。

    她笑:咱俩一般大,不许叫母后,不许请安。

    她说,傲气面对万重lang,热血像那红日光,胆似铁打骨如精钢,胸襟百千丈,眼光万里长……

    可她曾是父皇的女人。

    可她现在是小叔的女人。

    他和她一起中了乌束之毒,其实他并不害怕。相反,觉得可以陪伴她一起,漫步黄泉路,是一件极为幸福的事。

    黄泉路上,没有小叔,也没有父皇,只有他和她。

    可是,小叔却用性命救了他和她,注定他只能远远望着她的背影,在心中任某种情愫疯长。

    只是在心中,绝不可表露分毫。

    远远地望一眼她,足够了。越相处,越迷恋。越迷恋,越窒息。

    只盼着永远作为影子一般,隐在她身后,为她粉身碎骨,也甘之若饴。

    痴恋,一如荑芒之毒,不可解。

    队伍行进得很快,大使团不日便抵达兹兀国京都拜吉。

    兹兀国以最高礼仪标准接待了龙国大使团。辛楚和左岸均是长袖善舞之人,游刃有余。此次,他们是主角,陆漫漫等人,只是陪衬而已。

    当晚,兹兀国大行盛宴,为大使团接风洗尘。

    宫殿奢华,菜式精美丰盛。

    陆漫漫从来没想过,在这种情势下,见到了日思夜想的百里千寻,也见到了百里千寻那个狼心狗肺的妈。

    上首坐的,自是兹兀国的皇帝,皇帝身边即是皇后。

    陆漫漫趁左岸给皇上皇后敬酒之时,状似漫不经心地打量了一下传说中的耶河皇后。

    美!

    几不可见的某种淡淡的蓝光……百里千寻的眼睛,像极了耶河皇后。

    异域的美。她并非弯钩鼻,眼睛的凹陷程度,也并不明显。只是微微的弧度。正是如此,才迷人之至。

    吹弹可破的肌肤,在灯火的映衬下,晶莹剔透。模样如一个少女,倒是那身太奢华的打扮,和挽起的发髻,显示着她身份的显贵与年纪。

    自叹不如,这才是一个妖精,不老的妖精。只是这个妖精的心地不太好,那温柔的笑容无端透出股几不可见的冷劲儿。

    桑九和雁霖带着百里吉星并没有参加盛宴,此时,反倒是陆漫漫有些遗世独立的味道。

    她在起初敬了皇帝皇后的酒之后,就不再进行应酬,全交给左岸和辛楚。

    对面坐的,是百里千寻。其实陆漫漫并不确定,那是百里千寻,还是真正的吉克太子。他身边坐的应该是太子妃,那也是个绝美的女人,不时低头在百里千寻身边说着什么。

    吉克太子一派随意,举手投足间,贵气逼人,也不时回应着太子妃,唇间浅浅的笑意。

    陆漫漫还没搞清楚状况,便醋意大发,猛一口灌了杯酒入喉。如果这是百里千寻,扮这太子倒是扮得爽气。要不要扮太子上这女人的床?

    气死了气死了。

    亏她整日惦记着他的毒,他倒好,逍遥快活,软玉温香。怪不得,不让她跟着来。她一跟来,不搅了他的好事才怪。

    这么一想,便抬眸狠狠瞪了一眼对面的吉克太子。

    此时,吉克太子忽地站起身,俊逸潇洒的风姿,一身雪衣翩翩。他端着酒杯,代表兹兀国欢迎各位大使的到来,挨个敬酒,先是左岸,后是辛楚。最后,才是陆漫漫。

    他嘴角勾出一个迷人的弧度,以几不可闻的声音说了几个字:“千里千寻路漫漫。”

    陆漫漫一听之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第三十七章 天下谁人不识君

    千里千寻路漫漫!

    赤*裸裸地显露身份,赤*裸裸地表白,还赤*裸裸地示爱。

    百里千寻低语了一句,遂高声讲了一句场面话,然后一饮而尽。

    陆漫漫与他四目相对,也一口入喉,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威胁:“宴会完毕,自己过来报道。看我收拾你。哼哼,软玉温香……”醋意甚浓。

    百里千寻含笑退回座位,一派风轻云淡的姿态。

    歌舞撩人,一个个美人轻纱曼舞,那眼儿媚得,那小腰儿扭得……百里千寻看得很专注,眸光跟着美人们舞动的裙纱流转,再没看陆漫漫一眼。

    一轮一轮的歌舞退去,百里千寻,确切地说,是吉克太子,始终兴趣未减,淡定自如地漾起一丝笑意。

    陆漫漫虽知他是装成这样,但毕竟从未见过这种模样的百里千寻,心中酸酸的,涩涩的,料不到是在这种场合见面。还以为要煞费周折,才能相见。其实人家扮的是太子,这样隆重的盛宴,当然要出席。

    蔫蔫的,如霜打的茄子。只盼着这百无聊赖地宴会赶紧作鸟兽散,省得百里千寻那眼睛就在众美女身上扫过来,溜过去。

    要不是他说“千里千寻路漫漫”,她一定会认为这是真正的吉克太子。

    重头戏上场了。众臣们放下酒杯筷子,屏息凝神。

    一个身着深紫色披风的女子,在一众美人的簇拥下,款款来到殿前。婀娜的身姿,走路轻盈如风……女子蒙着面,透着无尽神秘的气息。

    未见其容颜,已是绝世的风采。就连陆漫漫都忍不住花痴起来……这女孩的美,简直不可形容。那是一种神韵,惑人心魄的神韵。

    她走至皇帝跟前,匍匐在地,行的是大礼,口中“万岁万岁万万岁”,声音如灵雀,清脆悦耳。即使行的是大礼,也那样曼妙,每一个跪伏的动作,似行云流水,完美之至。

    陆漫漫不是没见过美女,桑九是,颖妃是,罗敷是,耶河皇后是,就连百里千寻身边那个太子妃,也是个大美人。再不济,她自己的前身更是梨雁国第一美人。

    但,都不如此女的美,来得震撼。

    她偏头,悄声询问左岸:“七叔,这是谁?”

    半天,未见反应,只见左岸看得痴了,一副神魂颠倒的样子……

    陆漫漫没得到回应,闷闷的,再看百里千寻。靠,那男人更是一副流口水的鬼样子。

    啊啊啊,男人真的不可靠啊!瞧那男人,眼珠子都快要掉下来了,跟左岸一模一样的失魂落魄。

    陆漫漫彻底郁闷了。

    现实真的太骨感啊,男人们怎么可能就守着一朵花儿?她体会到了桑九那种透心的凉……百里千寻至始至终,没再看她一眼,只是将目光投向殿中央的女子。

    那女子奇特的气质,并不妩媚蚀骨。一种真正的遗世独立……幽兰气质……

    这才是陆漫漫恼火的地方。若那女子与一般的风尘女一样,娇艳媚俗,她大可以在事后耻笑百里千寻没见过美女,然后一笑了之。

    但不是。这女子真的不是那样可以拿来亵渎之人。正因为此,陆漫漫的心渐渐痛了起来,还慌了起来。

    直到那女子将面纱摘下,整个金碧辉煌的宫殿瞬间黯淡无光。

    倾国倾城,说的就是她那样的女子吧?

    整个大殿的男人,无一遗漏地盯着女子容颜,极尽贪婪。

    陆漫漫瞟过耶河皇后,只见后者一闪而过的阴冷。

    清音流转,那女子弹的是一种怪异的乐器……是什么曲子,是什么乐器,都无关紧要,紧要的,是她所弹。

    随着音乐翩翩起舞的一众女子,纯粹当了一回背景。所有人的目光,都被美貌女子吸引,无人有闲暇功夫欣赏舞蹈。

    陆漫漫也盯着她,一眨不眨。她如今扮的是男子,自然应是这样的反应。

    但绝不是左岸的失魂落魄,也不是百里千寻的失魂落魄。

    左岸终于回过神来了,侧到陆漫漫耳边低声介绍道:“这是天下第一美人孟凌兰……”

    呃……瞧,人家级数是高一段位啊,天下第一美人。罗敷是龙国第一美人,连曼曼是梨雁国第一美人。

    这好比,这些是各区的美人,人家孟凌兰是世界小姐。就这意思呗。

    可是百里千寻用不用得着一副八辈子没见过女人的模样盯着美女看?好歹,他现在也算有家有口的已婚男人,没名还有实呢,太不顾及她的感受了。

    陆漫漫真是郁闷透了。

    那夜,宴会散去。陆漫漫在大使馆等了百里千寻大半夜,始终不见其踪影。

    不止百里千寻不见踪影,连左岸也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不得不让陆漫漫联想到,两个男人不会去约会同一个女人吧?

    半梦半醒,睡得着实不安稳。

    她强迫自己去相信百里千寻,一再说服自己,他只是要扮吉克太子而已。以她对吉克太子的印象,那本就是个lang荡子。

    是什么隐隐不安?

    百里千寻的目光,分明不是那么单纯。那不是假扮出来的专注,他追随孟凌兰的眼神,复杂里还带着惊慌。

    在那样的时刻,没有人去注意百里千寻的表情,大家的注意力,全都在孟凌兰的身上。

    他根本没必要扮那种神情,那不是扮的,而是真情流露。

    陆漫漫的心口堵得透不过气来,穿好衣服,走出房间。一个人,静静地站在院中,任冷风吹凉灼热的情怀。

    是她对男人太天真吗?

    守着一方院子,与男人相厮相守,就以为男人永远就该是在那四方院子里的模样。

    岂料,天地广阔,纵情四海。这句是她让桑九写去气玄夜的句子,这么快,就应验在了她所爱的男人身上。

    “官人,外边天冷,别凉着。”含玉的声音羞羞怯怯。

    陆漫漫回过头,透过清冷的月光,看见她眼中关切的神色,微微颔首:“知道了,这么晚,你怎么没睡?”

    “我睡不着,就起来了,没想到看见官人在院中。”含玉乖巧地回答。

    “去睡吧。”陆漫漫淡淡的,语调平缓。

    “那官人也早点歇息。”含玉退后几步,转身进房了。

    陆漫漫心乱如麻,发现在这古代比现代还可怕。现代社会,尽管男人喜欢偷腥,但好歹婚姻受法律保护。男人就算出去鬼混,那也是“偷”不是?

    古代就不一样了,谁要没个三妻四妾,似乎还奇怪。于是男人在外,纵情声色,完全是风流才子的表现。

    君不见多少才情横溢的才子,最后死在妓女的怀中,还传为千古佳话。

    陆漫漫苦涩而忧伤,原来想要找个一心一意的人过一辈子,是这么难的事。她咬了咬嘴唇,回房,倒进被子里,迷迷糊糊,半梦半醒。

    梦里,一个湿热的嘴唇压在她的唇瓣上摩挲,气息芬芳,如曼诺夕的味道。

    紧接着,一个高大的身躯也压了下来,将她紧紧搂入怀中,仿佛好久好久都不曾这么抱过。

    陆漫漫迷糊地回应着,是一种本能,对那种味道的不可抗拒。蓦地清醒过来,拍打着身上的男人:“放开我!”暗夜里,她压低了声音吼。

    “是你叫我过来要收拾我的。”男人轻笑出声:“如今我自投罗网,你还不高兴?”

    陆漫漫哪有心思跟他缠绵,狠狠一口咬在他肩膀:“大半夜肯回魂了?”酸劲儿浓郁。

    百里千寻一副无辜的样儿,低沉又磁性的嗓音性感得致命:“漫漫……”

    “别叫我。”陆漫漫嫌气得要死,恶狠狠的:“百里千寻,我以为你跟别的男人不一样哩,结果……你……”气得说不下去了。

    百里千寻不再逗她,放松地躺在被子上,将她拉下来,并肩躺着:“我那时是吉克太子,你知道的。”

    “我知道。”陆漫漫闷闷的,只觉得有口都控诉不出他的罪行。

    “知道还生气?没来由的气坏身子,多不划算。”百里千寻伸手握住陆漫漫的手,冰冰的。一侧身,拥紧她,让她依偎在他的怀里。

    陆漫漫一偎进他的怀抱,立时没出息地气消了一半,声音也缓和下来:“我气的是孟凌兰,你看孟凌兰的神情,本来就不一样。”

    “孟、凌、兰?”百里千寻一字一字念出这个名字,再没了下文,仿似仍沉浸在那个女子一颦一笑中。

    陆漫漫全身僵硬,立时就嫌气地挪到了一边。她像一只敏感而多疑的小狐狸,但她确信,她的直觉是对的:“你原来就认识她?”

    百里千寻悠悠的声音,似乎还夹杂一丝叹息:“天下第一美人,谁人不识得?”那语气里,何止带了一丝维护,一丝柔情,还有某种……说不清的情绪。

    哼!好一个“谁人不识得”!

    天下谁人不识君呢!

    陆漫漫咬了咬唇,满腔满腹都是委屈。她费尽周折,才能跟他见上一面。一路上,吃不好睡不好,就怕他毒发身亡。

    甚至还想过,他死了,就一起随他去了。

    谁曾想,人家快活着哩!

    百里千寻犹豫半响,才轻轻浅浅地说:“漫漫,不是你想的那样……”

第三十八章 天下第一美人

    月光,那么清冷地照射进来。那光亮,够她轻瞄着他熟悉的侧颜剪影。

    清朗的线条,淡然的神情……似在沉思,如何开口?

    陆漫漫骤然笑了,伸过手臂,刚触到他的手,便被拉进他滚烫的怀里。小脸贴在他心脏跳动的地方,身体紧紧依偎着他。

    罢了,陈年旧事,也没什么好计较的。玄夜的儿子都十六岁了,百里千寻怎么可能一点情事都没有?再说,谁没有一丁半点的过往?他有,她不是照样也有吗?

    她一向大大咧咧惯了,何时变得这般敏感娇气,醋意大发,实在一点都不可爱哩。不是一直都自诩自己是个可爱的姑娘么?

    陆漫漫在他怀中亲昵地蹭了蹭,戏谑道:“反正没成亲,你还可以多多比较。没事的,机会均等嘛。广阔的天地,帅哥无限。我也可以多多比较,免得将来后悔。”

    才说了要当可爱的姑娘,说出来的话却是多么不可爱,令人恨得牙痒痒。

    她还不停嘴,继续宣扬:“中华儿女千千万,不合适就换一换……呃,好像不是中华……”

    百里千寻听得心头发悚,酸意直往外冒。一低头,咬住她的小嘴,用了些劲儿,咬得她生疼生疼。舌顶开她的贝齿,吮吸她的香甜。

    明知她说的不是真的,却偏生忍不下那股子醋意。

    这女人总是知道怎么对付他!

    难道他冒险跑这儿来就是为了听她说“不合适就换一换”来气他的?显然不是。他得手脚并用,吃掉这只千年小狐狸精。

    天知道,他有多想她,想得心尖尖儿都泛疼。男女那层纱被挑开后,思念里便夹杂着**,排山倒海,铺天盖地。

    一室旖旎,满屋春色。

    她能清楚地感觉到他偶尔的绝望,不愿放手的绝望。荑芒之毒,如一颗不定时的炸弹,随时都会将相爱的人分隔阴阳两岸。

    她也死命地抱紧他的身体,想要给他活着的力量。甚至天真地想,他们可以一起死去,再一起穿越到一个未知的时间空间,永远相亲相爱。

    天马行空,可笑得流泪。

    “你哭了。”他吻去她脸上湿湿的泪水,轻轻昵喃:“小狐狸精,为什么要哭?我都说了,别的女人跟我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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