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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后不回宫-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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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漫,可好?”一如既往温润的问话方式。
“很好。我很好,七叔。”谁个家中没有亲人记挂?她对他,是长辈、朋友乃至亲人的情感。
左岸微一点头:“你再不回来,吉星闹着要闯荡江湖,去找漫漫姐姐左城哥哥了。”一个玩笑,说得正经八百。可想,她失踪的这段日子,吉星难过,他也是难过的。
陆漫漫却说了另一件事:“其实,我,真的不是连曼曼。”像是要解释,又不知从何说起。毕竟,她是千年女鬼,借尸还魂这种奇事不能见人就说,四处宣扬。
左岸洒然笑道:“连曼曼,或是路漫漫,只要你是你,又有什么关系?”
不同于百里千寻那种认定,带着太多男女感**彩。
于这个男子而言,她只是她,偶尔聊个天,偶尔品个茶,只要能偶尔见一面,看上一眼,已是足矣,不敢奢望其他。
所以她是谁?又有什么关系?就算真的是梨花皇后,只要她肯叫他一声“七叔”,他也是满心欢喜。
那时,陆漫漫被玄夜掳走,他急坏了。脾气非常不好,回家没有一天不摔杯子砸东西,妻妾仆人,无一不是吓得大气不敢出。
他尽了一切努力,以最快的速度,将画像找画师临摹,然后分发给各处守卫。
却仍是徒劳无功,为此,彻夜难眠。
曾经所做的一切,就在此时,她那微微一笑中,变得值得。她一声轻轻柔柔的“七叔”,将他真正定格在七叔的那个高度。他蓦地敞开心怀,以前所未有的亲热姿态,正了正她的官帽。
真如一个长辈,淡去了男女间的渴望,仿似岁月流逝,将他短暂的情爱悄悄升华成世间最纯洁的情谊。
竟然,不用明说。陆漫漫也悄然感受到了左岸的变化,说不清道不明的一种感觉。
纯是一种感觉。
他的眼睛,清澈如溪;他的气质,湿润如玉。
她再叫了一声“七叔”,四目相对,然后微微一笑,一场应该抱头痛哭的重逢,在彼此的了解中,如烟淡去。
一如,她出了趟远门,而今归来。
一如,她游山玩水,欣然归来。
没有强行,不是掳去,一切都归于平静。
左岸很自然伸手接过陆漫漫怀中的百里吉星,逗他:“七叔没骗你吧?漫漫姐姐很快就回来了。”
百里吉星还在抽噎,身子被左岸抱着,小手却紧紧抓住陆漫漫的袖口,生怕她跑掉。
进了屋,陆漫漫去叫桑九与雁霖出来引荐,都是性情中人,自然少了那些客套场面话。
纷台官员准备了连台好戏,好酒好席,好曲好戏,只盼着能把这梨雁国的大使招待好。
陆漫漫婉拒了盛宴,命人将酒菜送入屋宅,与故人痛饮。
这一举动传回皇宫,龙思更是龙颜大悦,知来者必是陆漫漫,毋庸置疑。
只有陆漫漫才会不屑应酬;只有陆漫漫才会一到纷台,就找左岸,见百里吉星;也只有陆漫漫,才有资格代表梨雁国出使。否则,一切免谈。
为陆漫漫而战,算起来,真的很好笑。她是他的谁?谁也不是。
女人?她是百里千寻的女人。
知己?他们似乎从未深入谈过天,即使有,也极其短暂。曾经,她问他:“龙田心,你这一生有没有真正信任过谁?”
这个问题困扰了他很久。她解释的信任是,就算全天下人都误会他的时候,你还肯相信他,这就是信任。
他后来想到了,的确有信任的人。那人就是陆漫漫,莫名信任,莫名亲近,不是男女间的**,却是朋友间的仗义。
仗义,于一个帝王而言,无比奢侈。
所以就算查到了陆漫漫其实是连曼曼,他也不管不顾。除了是面子,尊严,最重要的是江湖道义。
他对她,讲的是江湖道义。
不管她是谁,他都要为她打下去,哪怕他根基未稳,哪怕满朝文武百官反对。
为她而战,是他心头的一个秘密。表面的理由,当然五花八门。一个帝王要打一场仗,还有什么比江山秀丽多娇更有说服力?
为她而战,很快,她就要来了。龙思的唇角再次勾出一个不自知的弧度。
第三十三章 知己
梨雁国大使一路浩浩荡荡向京都行进,沿途各省官员都当成头等大事来对待,陆漫漫风光无限。
桑九和雁霖母子心情也大好,只觉天地间辽阔无限,比之皇宫,简直是天壤之别。
百里吉星好容易见到陆漫漫,那个粘乎劲儿,恨不得睡觉都拉着她的手。但毕竟兹事体大,陆漫漫带个孩子终究不方便,好说歹说,再三保证很快就回来找他,这才将他继续安抚在左岸身边。
这一日,到达京都。
隆重的礼仪迎接大使到访。文武百官抓耳挠腮,愣没想出皇上到底在想什么。要打仗的是他,如今敌国大使来访,顶多不为难就不错了,还如此阵势巨大的迎接,实在是君心难测。
但皇上的心思,岂是随意猜测的?就看他隐忍多年,一举将摄政王连根拔起的气魄,又有几人能及?
在朝堂上,陆漫漫面对众朝廷官员,面对高高在上的皇帝龙田心同学,侃侃而谈,引经据典,涛涛江水连绵不绝。很显然,陆漫漫同学是做足了功课,誓将停战的观念深入人心,以减轻龙田心同学“说战就战,说停就停”的罪孽。
那一条条的论据,不仅听得文武百官连连叹服,听得龙思的脸上泛起一抹温和,就连桑九和雁霖也目瞪口呆。
陆漫漫游刃有余,在朝堂之上,一派潇洒之姿,不卑不亢。
下朝之后,皇上单独在御书房召见了梨雁国大使,称有要事相询。
陆漫漫身着绛红色官服,头戴官帽,在太监的引领下,第一次走进龙思的地盘,他平日待得最多的机密地方。
太监在门口便停下了,陆漫漫独自走进御书房,四处张望,竟不见龙思。
一片明黄之色,帘幕,桌布,椅垫无一不是明黄,文房四宝,堆砌如山的奏折,整齐陈列。大气,高贵,线条简单,不失天子威严。
帝皇的御书房,不外如是。玄夜的是,龙思的也是。
她的眼睛,又四处打量,还是没见着龙思。
正疑惑,蓦地身后带起一阵风,在陆漫漫猝不及防间,本能“啊”一声尖叫,已被来人强大的气势笼罩,气压骤低,空气稀薄。
刹那间,一个高大的身躯将陆漫漫紧紧压靠在墙,气息喷薄在她的脸上。
姿势暧昧至极。
气息交织得迷离芬芳。
他的脸离她极近极近,近得仿似她微颤如翼的睫毛都要刷在他的脸上。
她被他高大的身躯挤压着,环抱着,倚靠在墙。她抬眸看他,第一次看清,他的眼神是那么灼热生辉,如火燃烧。
她试图推开他,拼尽全力推了好几次,却发现纹丝不动,仿佛她那点小劲儿,挠痒痒都不够。她面红耳赤,从未跟这个男人这般亲近过,结舌道:“龙,龙田心,你疯啦?”
他低头,看着她,久久凝视着,威严的脸上,奇异的英挺。
她以前从来没仔细看过这男人,这一刻,他们的脸离得太近太近,她不得不看。她的眉目那么分明,带些愠怒。一张小脸红通通的,却无法摆脱目前困境。
他的眉眼从刻板威严,到灼热深情,最后渐渐浮起了笑意。蓦地,放开她,直起身子哈哈大笑:“一别数日,仍是这么不经逗。”
陆漫漫呲牙咧嘴,磨牙霍霍:“无聊的男人!”她面红心跳,微怒地瞪着他,整理一下衣衫:“龙田心,你有断袖之好?”
“……”龙思默了,嘴角抽了抽。
陆漫漫把歪东倒西的官帽扶正,样子很滑稽:“没有断袖之好,你怎么对本大使用这种姿势?”清咳了一声:“本大使大**量,不和你计较了。以后本大使游历民间,定可多多为皇上物色粉嫩少年,充盈后宫……”
龙思面瘫了,脑门上刷刷刷下来几根黑线。论斗嘴,他哪是陆漫漫的对手?平日里,他惜字如金,沉默寡言,更惶论,在御书房里开这种火爆的玩笑。
今日当真心情大好,并非刻意为之,只是一时兴起,想看这女人发窘的小模样。如一个贪玩的风流少年,花前月下。
没料到,触感会这么好。清新淡雅又浓郁香甜的气息,盈满他的鼻端。他竟然心神荡漾,火烧火燎,瞬间失去了应有的稳重与天子威严。
不过,放眼天下,有谁敢在他面前直呼“龙思”或是“龙田心”的大名?就她一个,只她一个。他感觉无比良好。
两人坐下,如久未见面的老朋友。尽管刚才那一段暧昧灼热了一点,但那是玩笑,无关风月。
陆漫漫瞬间释然,未等龙思落坐,便大大咧咧先行就坐。
龙思笑容满溢,丝毫没有不悦之感。一别多日,却比曾经情谊更见深厚。当日陆漫漫被掳,在他的地盘上,满街满巷侍卫林立,竟然就这么让她被玄夜带出了龙国。
真是窝囊透了。
当然,他也投鼠忌器,生怕她有个闪失,是以传下令来,不到万不得已,不得使用弓箭围堵。
无论如何,此时这个女人又回来了。还是以这样一个超然的身份,大摇大摆地出入皇宫。
“皇上,皇后娘娘求见。”太监进来禀告,尖细的声音,滴溜溜的眼珠儿,令人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朕正在接见梨雁国大使,让皇后先回去。”龙思冷冷的眸光扫过太监,令一旁的陆漫漫都不自禁打了个颤。
“是。”太监本来刚才还在打量陆漫漫,被龙思震慑后,半眼也不敢瞧。
望着太监的背影,陆漫漫忽然提高了声量:“皇上所言极是,本使定将皇上的提议尽数禀告给我皇,以期两国在友好互利的基础上,共同寻求发展之路……”
龙思泛起一丝笑意,目光调至门口时,一层寒霜渐染,将笑容凝固冻结。
宫女进来奉茶,数十样点心和干果一应排开,继而退下。
陆漫漫眼睛亮晶晶的,拿了一粒杏仁就往嘴里抛:“瞧,你们当皇帝的,真不好玩。到处都是阴谋,处处都是危机。”她是有感而发,刚死里逃生,要不是百里千寻,她早就死了。当然,玄夜贡献曼诺夕也功不可没。
龙思闻言,转过脸来看她,很好奇的语气:“别说朕,说说你。”
“我?我有什么好说的?”陆漫漫灿悠悠的一笑。
“比如,你是谁?”龙思少有对一个人的来历这么有兴趣,但这个女人带给他太多不同感受,举手投足,一言一行,都显得那么特立独行。
抛开那首词作不谈,抛开那套茶艺不谈。就只这个女人本身而言,最初见到时,她易容成一个相貌平凡甚至有些土气的女人,却在那时,他的目光就已随她流转。心甘情愿跳下河水中去救她,那一刻,他竟没考虑过他的安危,没考虑过他的江山社稷。
只想要救她,只想让她活着。那是一种本能,莫名的本能,如同天生就该如此。
一如此前,她被玄夜使计带走。他一心只想让她回来,怕她受苦,怕她枉死。
他是真的怕她死。无关风月,事关人生寂寥。他觉得她能懂他,高处,太寒,能懂人,或是被人懂,这是帝王的奢望。
她身世成谜,表面居然是玄夜的梨花皇后连曼曼。但他不信,莫名不信。她不是,一定不是。这女人绝不是深宫中出来的女子,率性,狡黠,还洒脱不羁。
就连她这张脸,他也不确定,到底哪一个才是她的真面目。
陆漫漫低头,垂眸,思虑了良久,才缓缓道:“我从很远的地方来……很远很远,远到那是你根本无法触及的空间……”她的声音,如磁石般吸引着他,缓慢而低沉,偏生还带着少女的清脆,混和得美妙绝伦。
那语调,令人信服。
她不想骗他,从她作为梨雁国大使出使龙国起,就在思虑要怎么回答他有可能的提问。她了解他深藏的好奇心,这个男人比一般男人的心思更难以琢磨,却也有着好奇的一面。
一个与她毫无感情纠葛的男子,在她最危险的时候,肯出兵救她。尤其是他刚刚经历了一场巨大的政变,根基未稳,外忧内患,就连太监也应该是皇后**的人。
他承受了巨大压力,却还是坚决出兵,只因为她落入了别国之手。
这份情谊,山高水长,她如何还能骗他?
她只是在思量,怎么能说得更有趣,更好玩,一解他连日来的郁闷和苦楚。
她的确是懂他的。
龙思没打断她,侧耳倾听。他放下国事,就为了听听她的声音,她的奇闻乐见,没有什么比这样的时刻更愉快。
陆漫漫的懒骨头病又犯了,斜斜倚坐,有一搭没一搭,喝一口茶,吃着零食,浑当是在自家的客厅。她忽地笑起来,灿如山花:“龙田心同学,你要是在我的家乡,咱俩指定是最好的哥们。”
哥们!
这是她对他最好的定义。
知己!
这是他对她最好的定义。
无论如何,都跟男女情爱无关。当然,也不是全无关系。最起码,龙思已被她刚才那种蚀骨的触感,撩拨得灼热难耐。但他很明白,知己若是真有机会成了他的女人,那会变得极之无趣。
参杂了醋意,私心,知己便不会这么洒脱了。
他龙思从来不缺女人,缺的,只是知己。他分得无比清楚。
第三十四章 一线生机
一个未知的世界,一个未来的时间和空间,从那里,飘来了一个叫陆漫漫的女人的灵魂。
她一睁眼,来到这个异世界,就落在了一个男人的马背上。那个好运的男人,名字叫百里千寻。
从此她就认定了他,恋他腻他赖上他,因为他是她的家。不是因为他高,不是因为他帅,更不是因为他多金,只是因为天大地大,最温暖的地方,还是他的怀抱。
她也曾迷茫过,彷徨过,疑惑他到底是不是她的爱情的爱?
如今,或是更早之前,她就已经肯定,百里千寻是她的爱情的爱。
千里千寻路漫漫,她只希望一生与他lang迹天涯,不需要华丽的屋宅,不需要太多的金钱,只要他在她身边,足矣。
所有知情者都以为她是梨花皇后连曼曼,而她不是,她其实是陆漫漫。
千古奇谈,鬼神之说。
她所懂的,是她曾经生活的那个世界。自由,光明,男女平等,一夫一妻制。言行受法律规范,见面握手,见到首长敬礼,但绝对不存在下跪的问题。
所以这个女人不喜欢下跪,在朝堂之上,也只是弯腰作揖,并未三叩九拜。
……
陆漫漫的声音停下来,房间里无比安静。
龙思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他信,她所说的每一个字,他都信。
这才能证明,她为何如此特别?这才能解释得清,为何玄夜肯大度放人。
她不是梨花皇后,如果是,她将永远被禁祻在后宫之中,无论皇帝喜欢与否,她都应该是皇帝的女人。而不是如今这模样,大摇大摆,从梨雁国踏至龙国。
他莫名有些嫉妒。这个词在他生命里十万分不常见。却是真的,他嫉妒百里千寻。
为何命运不让她落在他的目极之处?
很纠结的情怀。
“漫漫,朕希望你住在龙国。你别忘记,你是朕的合伙人,御风庭归你管。”龙思抽丝剥茧地过滤了半天,最终,把要求提出来。
陆漫漫尴尬地抽抽嘴角,想起玄夜那厮临行前的嘴脸,一再交待,她落到他梨雁国的地界,就得是他梨雁国的子民。总之生是他梨雁国的人,死也得是他梨雁国的鬼……
“怎么?这么快就想撤伙了?”龙思不悦地盯着她,威而不怒,就那么死死地盯着她,直盯得空气稀薄,令人透不过气来。
出了宫的陆漫漫,天地任逍遥。如果真的那么听玄夜的话,那她就不是陆漫漫了。在后宫的时候,她都不听话,玄夜说东,她必向西。更何况,现在海阔天空。
她极轻极轻地眨了眨睫毛,狡黠地笑起来,如一只可爱的小狐狸:“总之我会经常来看你,找你聊天。只要你后宫那些莺莺燕燕不以我为敌,只要你不怕别人说你有断袖之好……不过,龙田心,我是真的有事要找你帮忙。”
“经常是多久?”龙思紧追不放,帮忙的事以后再说,得先解决他的问题。
陆漫漫哑然失笑,瞧,男人幼稚起来,都一个样儿。平时那股威严的劲儿,在此刻看来简直太好笑了:“龙田心同学,你得讲道理啊。俺现在是梨雁国大使,好歹是公务员。即使不用朝九晚五上班,但最起码,也要在玄夜的眼前混个脸熟不是?”
一堆乱七八糟的说辞,更加左证了这缕幽魂的奇特来历。他听明白了,即使多个词听不懂,中心思想无非是,拿人俸禄,替人办事。
“那不行,玄夜从朕的地界将你抢走。现在你回来了,自然得是朕的子民。从即日起,你是龙国大使,过几天,你以龙国大使的身份出访梨雁国。”
卯上了!玄夜给得起俸禄,难道他龙思给不起?玄夜能给她大使的官当,难道他龙思不能?
陆漫漫的脑门上霎时掉了几道黑线,一群乌鸦乌央央飞过头顶。这是造的哪门子孽?这男人还真是有创意呢,挖墙角的本事可太那个啥了。
她再次尴尬地抽了抽嘴角:“龙田心,你是想让我成为天下一大笑话吗?我陆漫漫也是要脸面的人,哪有刚代表梨雁国出访龙国,立刻就倒戈相向,也忒掉链子了点。你还不如直接拿刀砍了我,一了百了,省得我成为百姓茶余饭后的笑柄。”
“朕不管那么多,你必须得是朕的子民。”他凑近她,压低了声音:“否则,继续打下去,打到最后一兵一卒,也要打。哼,看朕灭了他,到时你就是我龙国的子民。”
陆漫漫冷汗下来了,靠,男人幼稚起来真不是盖的。她想起当时玄夜在说起这一场仗的时候,得意地跟她说:“看朕灭了他!”
两个男人,两个帝皇,一模一样的语气,一模一样的幼稚,一模一样的好胜。
艾玛!她陆漫漫何德何能,受欢迎到这种程度?也是,国宝级的人物啊,有几个是千年幽魂?
头痛欲裂。
陆漫漫垂头丧气,嘟着嘴,可怜兮兮的小模样配着那身官服,歪歪的官帽,说有多滑稽,就有多滑稽:“龙田心,我累死了。玄夜逼我,你也逼我。你知道我这阵子是怎么过来的么?我中了剧毒,叫什么乌束,差点就死了……”
“什么?乌束?”龙思骤然提高了声量,目光射出紧张的情绪。他盯着她,伸手将她的手扯过来,毫不避嫌,看她的掌心。
她的掌心,纹路清晰,颜色白中透着粉,再正常不过了。
他沉声,不悦道:“欺君之罪是要杀头的。”
这句话不说还好,一说,陆漫漫就发飙了。那一发不可收拾的劲儿啊,呜啦呜啦:“杀头杀头,你杀死我好了!反正你们这儿,一点都不好玩,动不动就要杀我。王八蛋玄夜是这样,结果你也是这样。亏我还当你是哥们……呜呜,你赶紧杀了我,反正活着也没劲儿。我家千寻估计活不长了,等他一走,你不杀我,我也随他去了……”
等等等等,信息量太大,龙田心同学蒙了,彻底蒙了。小姑奶奶,你别哭喂!
听到她说“王八蛋玄夜是这样,结果你也是这样,亏我还当你是哥们”,这话立时让龙思底气足起来。这说明,他在她心中,比玄夜的地位高不是?
霎时间,心中暖洋洋的,龙思拿了手绢,替陆漫漫擦着眼泪,很笨拙的样子。他几时干过这么温存的事儿?
她一哭,他就慌了。
他闷闷的:“说清楚,百里千寻怎么了?”
“荑芒之毒。”陆漫漫心一酸,眼泪又涌出来了,抽噎着:“我中了乌束,千寻为了救我,用自己作了药引,饮了荑芒之毒。他的鲜血就是解药,否则你以为你还能听我跟你聊什么一夫一妻制?我早死了八百遍了。”蔫蔫的样子:“我的乌束倒是解了,可是荑芒之毒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有什么后果,我愣没搞清楚。”
“必死无疑。”龙思闭了闭眼睛,伤痛一闪而过。他的父皇母后,正是中了荑芒之毒而死。那毒发作时间很短,只要一侵入心脉,绝无逃脱的可能。
陆漫漫听得心直往下沉,眸光再次染上薄雾,凄楚而悲伤,却镇定:“若是如此,到时我陪他一起就是了。”淡淡的,无波无澜。
这几天,她已经好好想过这事。也问过桑九关于荑芒之毒,得到的回答是“应该无碍”。她知道这是桑九宽她的心。如果无碍,就不是那样欲言又止的神情。
直到此刻,听到龙思说“必死无疑”,她倒真的镇静下来。并没有犹豫,倾刻间便做好了“生陪他一起生,死陪他一起死”的准备。
她的命,是用他的命换的。
她也想很励志地说,要将他那一份活出精彩。但他是她的家,家都没了,她生无可恋。一个最热爱生命的人,蓦地生无可恋。
她的表情那么沉静,眉目分明,看不出一丝波澜。有了决定,才会是这个态度。
龙思豁然站立:“朕不同意!”他知道她不是开玩笑,关他什么事儿?但他不同意,坚决不同意。
“那你帮我治好他。”恃宠以娇说的就是她这小样儿吧!
龙思沉默,半响,才道:“朕尽力,穷尽朕的财富,也必尽力。可是你答应朕,不能轻言放弃。”
他目光无奈地落在她淡然的脸上,重新坐进椅里。她真的找对人了,虽然目前并未听到有任何进展。自从他父皇母后因荑芒剧毒而死,他就遍寻龙国名医,将之聚在一起,共同破解荑芒之毒。
他将此事以平缓的语调告之陆漫漫,只是告之而已,并不想给她太多希望。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最起码,这是一线生机。
陆漫漫听完,跳起来,蹦到他的面前,官帽一扔,小脸红通通的,可爱地摇着他的手臂:“龙田心,你说真的?你没骗我?”
从未有过的亲热。
龙思嘴角漫出一丝无奈的笑,这女人还真是有趣,真把他龙思当成什么所谓的“哥们”了。为了心爱的男人,在他这儿作威作福。
可他,偏还挺吃她这一套。
他故作威严地问:“这下不想死了?”
陆漫漫猛点头,狗腿地附和:“想死的人最没出息,无论如何都得想尽办法活着。”一脸谄媚相:“谢谢龙田心同学给我活下去的勇气。”
早就说了陆漫漫是个见风使舵的好姑娘,但凡有那么一丝活着的理由,她怎肯去死?
龙田心悠然道:“那陪朕用晚膳。”懂得抓时机,是一个帝皇的必修课。
陆漫漫同学心情大好:“哦也,你也要和漫漫边吃边聊?”
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在御书房回荡。
龙思莫名心潮起伏。
第三十五章 暗渡陈仓
梨雁国大使风光无限地带着停战协定班师回朝,为两国之间的经济文化交流打下坚实的基础。一次完美的出访,少不了互利互助原则。
队伍浩荡,行进至离京都最近的一个繁华城镇,中午应酬了一下当地官员,大队人马便离去。陆漫漫叫来近身侍卫吴迪,叮嘱了一番。
吴迪面露难色:“左大人,这不合情理吧?”
陆漫漫随意而淡然,自有一股不可小觑的气势:“一切后果由本官承担。你的任务是,将停战协定交到皇上手中。这一路,以本官身体不适为由,谢绝各地官员款待。在适当的时候,你找个相貌相当的侍卫随意扮成本官即可。”
吴迪见她主意已定,知无力回天。又记得谢仲谦大人再三叮嘱,这左大人是皇上的红人,一切听从她的调遣。
他鼓起勇气道:“那在下安排一队人马保护大人,否则稍有差池,在下人头难保。”
陆漫漫沉吟片刻,知他当差作不了主,回去必被玄夜骂个狗血喷头,便点头答应,让雁霖从众侍卫中挑选出十个随行。想了想,又道:“你等等。”
她终是善良之人,不欲以己之私,害得这位随行人员在玄夜盛怒之下掉了脑袋。她令人拿来纸笔,让桑九写了封信,给吴迪带回去。
信是陆漫漫的语气,却是桑九的笔迹。玄夜纵是怒火冲天,也不会拿随行侍卫开刀。
她几乎都能想像得出,玄夜看到这封信时的表情。
信里或笑或威胁,先是感叹天地辽阔,风光秀美,然后形容了一下他们如何欢畅,纵情四海。再阴恻恻的语气威胁说,他们要去兹兀国助百里千寻一臂之力,不能按时回宫,千万别迁怒随行人员。
否则,漫漫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又加了句,嘻嘻,漫漫生气不打紧,桑九很生气,后果才严重。
准确掐住玄夜的咽喉。
并且在信中,报出了随行人员的人数,宣称回来发现人少了,到时必跟玄夜要人,种种种种。
那书信很是可笑,桑九哭笑不得。但和雁霖一样,对陆漫漫极为叹服。她把别人的生命,看得那么重。善良,可爱,洒脱,这就是他们心中的陆漫漫。
雁霖的目光,落在陆漫漫狡黠的笑容上,有些痴迷之态。这张陆漫漫的脸,尽管不是当初那个和他年纪一般大的母后的美貌,却有着另一番说不清道不明的神采。
那神采,是熟悉的,又是陌生的。
桑九将一切看在眼里,不禁隐隐担忧起来。十六岁的雁霖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和当时她偶遇玄夜时的年纪一样大。这段时日,雁霖总在她面前,说起陆漫漫的好。
少年的风流模样,与玄夜当年如出一辙。
若是雁霖喜欢上陆漫漫,那麻烦可就大了。桑九不免又暗自神伤起来,如果这次不跟着出来,也许雁霖就会按照玄夜的安排,立为太子,再娶太子妃。是不是就不会有这样的心思了?
只是,她从未见过儿子这么开心过,那眉峰,那眼神,那脸颊隐隐泛起的潮红,是多么光华夺目。
就连她一个女人,都对陆漫漫那样的姑娘着迷,更何况是年少气盛的儿子?
陆漫漫倒是没发现任何异常,就这么带着众人,隐秘倒回龙国京都。
来接她的,是熟人。
辛楚!
辛楚奉了皇上之命,特此恭候左城大驾,神神秘秘将一行人安排进了一栋宅院。
宅院中,龙国皇帝气宇轩昂地站在亭阁一角,负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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