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琪花玉树-第1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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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琪眨巴下眼,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位似乎又恢复惜字如金的模样了。

    她纠结的皱了皱眉,道:“那个,我跟卫家娘子略有些交往,她性子跳脱,不太适合你。”

    崔硒定定看她,不发一言。

    林琪被看得脸有些热,只能硬着头皮道:“虽说卫家门第不错,可你毕竟是要跟人过一辈子,门第这种东西只能偶尔用用,朝夕相处还是要找性情相合的才行。”

    崔硒淡淡嗯了声,转身要走。

    林琪忙叫住他,道:“你这是赞同的意思?”

    崔硒住了脚,风后身后吹来,带来淡淡的馨香。

    崔硒虚握了下手,声音平平,“我赞同什么?”

    林琪气结,暗道自然是赞同不结这门亲呗。

    不然她跑来这里费什么口舌。

    “自然是另选良配啊,”小腹疼痛逐渐加剧,她想要按住,却觉得身上酸软。

    “何为良配,”崔硒气得不轻,他中意谁,她不会不知,既然拒绝了就丢开手就好,为何还要来这里搅得他再起希翼。

    他恼怒的扭过头,却见林琪脸色煞白,本来粉嫣嫣的嘴唇已开始发白。

    “你怎么了,”崔硒身形一晃,便到她跟前。

    “没事,大概是吃错东西了,”林琪捂着肚子,身体略微佝偻。

    “这还没事,”他一把抱起林琪,径直往香房跑去。

    不出意外,云阳子就在那里。

    林琪唬了一跳,忙揽住他脖颈。

    不想这一用力,忽觉一股热流从腿根奔涌,她顿时僵直如木头,颤声道:“送我回房。”

    这种情形,她虽然没经历过,但大约也能想到是发生了什么。

    “还是去让真人看看吧,”崔硒很坚持。

    “我说回房,”林琪脸红如朝霞,洁白的贝齿紧咬着嘴唇,眼睛水汪汪的,几乎要滴出水来。

    这样的她便是让他摘天上的星星,他也会想怎么搭梯子,何况只是这般简单的要求。

    崔硒快步送她回净室,一进门,林琪就挣扎着跳下,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门拍上。

    崔硒往后一闪,才算救下自己的鼻梁。

    耳听得林琪惊慌失措的喊着止儿,崔硒摇摇头,侧身给闻声赶来的止儿让路。

    屋里传来两人小声的耳语。

    崔硒忙将内劲运起,努力捕捉声线。

    但片刻,他便耳根酡红,狼狈的转开。

第五百八十三章 赔本了

    将近午时,林琪脚下虚浮的出来用饭。

    待到回去时,崔硒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

    他默不作声的挡在她跟前,止儿十分识趣,松了扶着林琪的手,悄悄退下。

    崔硒垂眸静静看了她片刻,弯腰将她抱起。

    “你放我下来,”林琪小小的挣扎,因为顾忌不远处的几个师兄弟,她声音细细。

    “你要不怕让人看到,尽可以大声的嚷,我是无所谓,”崔硒脚下不停,声音低冷。

    林琪立马乖觉闭嘴。

    崔硒大怒。

    她就这么怕跟自己沾关系吗?

    她不愿,他就偏要。

    待到把她放在榻,他俊脸挂霜,声音冷硬的道:“既然你说卫六娘与我不合适,那你说,谁可与我良配?”

    崔硒目光灼灼,周身散发摄人的气息。

    “京中许多人家的娘子都不错,”林琪揪着迎枕,声音怯怯。

    “比如呢,”崔硒忍着心头越发热烈的着恼,淡淡的道。

    “曹侍郎家的四娘子擅长厨下之事,想来也精于中馈,打理内宅定是井井有条,”林琪垂着眼,这样夸别人,她好别扭,尤其还是自己不擅长的类别。

    崔硒目光冷冷,沉声道:“还有呢?”

    “钱御史家的二娘子女红极好,苏绣更是活灵活现,定是蕙质兰心的,”林琪抠着迎枕的绣线,低声回道。

    “就这两个?”

    “还有观文殿吴大学士家的三娘素有才名,辞赋很有自己的独特见解,红袖添香不外如此,”林琪噘着嘴,很是委屈。

    她又不是他什么人,这种事为什么要问她呀。

    崔硒盯着她乌黑的发顶,问:“就这些?”

    “这些还不够,”林琪气急败坏的仰头,怒瞪他。

    “不够,”看着她眼底冒出的两簇火苗,呲着牙,好似想咬他一口的小兽模样,崔硒有些想笑。

    他宁愿她这般对他,也不愿她总是躲着,避着,好似他是什么恐怖物什。

    他努力板着脸,表现出冷睨的模样,“我本该下月定亲,转月成亲,但是因为你一席话,如今全没了。你说,该不该陪我一个新娘?”

    “这么快,”林琪一呆,从她情急进门到吃了午饭,前后也不过一个时辰。

    就这么会儿工夫,婚事就取消了?

    她傻乎乎的张着小嘴,一时反应不过来。

    “怎么,你要不认账?”

    崔硒捏了捏手指,忍住想要捏她小脸的冲动,面凶狠。

    “怎么会,”林琪为难:“可我听说和认识的闺阁小姐里,就这三个最为出色,你真的不考虑一下?”

    崔硒摇头,道:“你不是说要与我性情相投的才是良配吗?这些人便是再好,再出色,可跟我都不合适,崔家厨娘绣娘无数,文章与我不过是博取功名的阶梯,而今已不需要。”

    “那你说,想要谁,我帮你去问问,”林琪皱起脸,不满极了。

    “我说了,你就去问吗?”

    崔硒弯下腰,凑得近了好些些。

    林琪心里一跳,忙往后闪避,第六感让她感觉不妙,但面对咄咄逼人的崔硒,她还是乖乖点头。

    “那你听好了,”崔硒轻翘嘴角,靠到她耳边,低语道:“那位娘子姓林,名琪,小名珍珍。你帮我与她说合成一对可好?”

    崔硒声音柔柔,又带着些诱惑,滑入林琪耳中,引得她背脊一阵颤栗。

    这是明晃晃的轻薄。

    “你,”林琪脸颊滚热,想要怒骂他,嘴角却不受控制的要往翘,心里却酸楚得厉害。

    “这个不行,”她别过脸,不想让崔硒看到自己发红的眼圈。

    崔硒表情微冷,直起身,道:“我就要她,旁的什么猫啊,狗的,统统不要。你若寻不来,就把自己赔给我。”

    他一拂袖子,转身离开。

    林琪忙扯了帕子,把沁出眼角的泪水擦干,转过头,看已经没有人的门口,她不甘心的嘀咕:“你当我傻啊,那还不是一样。”

    屋里寂静无比,已没有人回她半句。

    林琪磨了磨牙,明明是为他和卫六娘都好的事,怎么最后反倒把她陷进去了。

    可是又一想崔硒刚才的话,她心头突突的跳,一丝甜蜜顿时涌了来。

    只是甜意才起,就被苦涩替代。

    良久,她轻轻一叹。

    既如此,就只能拖了,待到两月后,她魂归天际,他自然就会另寻良配。

    傍晚,回到韩府。

    雪姣一脸喜气的迎过来,道:“姑娘,李甲来信了,说五奶奶提得那人性子敦厚,品行也好,家里也略有薄产,就是年纪略大了些。”

    林琪点头,有些漫不经心的道:“你去跟路娘子谈谈,若她有心,就请阿娘走一趟。”

    雪姣脆生生的答应,转眼间林琪有些疲惫,便道:“姑娘,我让人烧了水,要不你先泡个澡?”

    她道:“我跟小夜学了两手穴位按压,很是解乏。”

    “不了,”林琪懒洋洋的楼,问她,“小宝今天可好?”

    “好呢,”雪姣道:“张娘子不错眼的盯着,倒是精心得很。”

    林琪道:“便是这样也不能放手不管,她是良籍,在这儿呆不久,你和芸心几个都得时常帮衬着。”

    “我知道了,”雪姣扶了她坐下,拿烘在香笼的衣裳,给她换了。

    “姑娘,”当看到透过里衣隐现的月布,她怔了怔,转眼又欢喜起来。

    这个来了,就意味着姑娘是大人了。

    林琪有些不好意思,哼了声道:“还不拿几个脚婆子来,再给我拿个手炉。”

    “哦,好,”雪姣转身下楼,竟没留意手脚是顺拐的。

    林琪看她这样,忍不住抿了嘴笑。

    入夜,雪姣让懵懂的止儿去找芸心请教,该怎么细致的伺候姑娘。

    她则睡在脚踏边,方便照应不太适应初潮的林琪。

    熄了灯的屋里,一片黑暗。

    林琪捂着酸胀着的肚子,望着只能看到一点轮廓的床帐,低声道:“雪姣,这院子里你可有中意的对象?”

    雪姣抱着被子,在脚踏卷成个团。

    “没有,”她翻了个身,对着床头,睡意朦胧:“姑娘你看着安排就是了。”

    林琪微微的笑了笑,没再言语。

    雪姣见林琪不再说话,便合眼,没多会便响起悠长的呼吸声。

第五百八十四章 蠢蠢动

    第二天,林琪有点不好意思,便让止儿去道观告假。

    云阳子嘀咕两句,便准了。

    另一边,大皇子下朝之后便去了芳菲阁。

    贵妃欢喜不已,忙让人端了他最喜欢的莲子糕来,等他吃了些,才道:“我听说官家昨天当朝赞了你,还允你奏之事?”

    “是,”大皇子点头,道:“辽人虽然俯首,可到底非我国人,需得警惕,我提议驻扎重兵,以做威慑。”

    贵妃连连点头,十分欣慰。

    “我儿长大了,知道为阿爹分忧了。”

    大皇子得意的笑。

    贵妃又道:“政务用心些是对的,可也别疏忽内宅,”她道:“我听说前两天老三那儿请了太医,他那侧妃像是有孕了。”

    “有就有呗,”大皇子漫不经心的道:“他现在也就只能干这些了。”

    贵妃皱眉,道:“不能大意了。”

    “这满朝的官员可都看着呢,你若总是膝下空虚,那等以后,保不齐会生什么变故。”

    她道:“我与皇后早已水火不相容,若是以后有个什么,那我岂不是要活活呕死。”

    她越想就越觉得可怕。

    最重要的是,儿子内院的女人不少,可到如今连个动静都没有。

    这不能不让她忧虑。

    “好,我知道了,”大皇子哄着贵妃道:“我其实也不是不想去后头,只是那些人个个都无趣得很,我都看腻了。”

    “说吧,你这又是看哪个了?”

    贵妃一听这话,便明白大皇子的心思。

    她道:“该不会又是什么见不得台面的身份吧?我跟你说,又那一个曼娘就已经够了,若再有,可别怪我不客气。”

    “哪能呢,”大皇子笑嘻嘻的道:“这回我有心向道,想求个冰清玉洁的女冠回来。”

    “女冠?”贵妃蹙眉,“她母家如何,可是清明之家?”

    本朝不禁道士还俗,只要自愿便可,贵妃更担心的是她的家世。

    “自然是好的,”大皇子道:“只是她如今深居简出,我与她父辈又有交往,不太好意思开口,便要有劳阿娘了。”

    贵妃略一思量,便明了能与他交往,家里又有娘子入道观的是哪一个。

    “这个不成,”贵妃陡然变色。

    “为何不成?”

    大皇子不解。

    贵妃拧着眉头,道:“你有所不知,她家中已无男丁,以后是要招赘,承继香烟的。”

    “这个呀,”大皇子笑道:“我已经打听清楚,她还有个哥哥,香火之事自有别人来承。”

    “那也不行,”贵妃依然拒绝。

    “怎么又不行?”

    大皇子一下子从椅子站起来道。

    他自小所提要求,贵妃无有不应,而今连番拒绝,已经让他微恼。

    贵妃怕二组莽撞,便拉了他坐下,道:“你听阿娘跟你说。”

    “韩大人已官拜二品,手又握有实权,林娘子虽然是他继女,可身份在那儿,加还有真人的关系,若要入府,起码不得许她个侧妃?”

    大皇子点头,理所当然的道:“这个自然。”

    “可你府侧妃之位已满,又如何能纳?”

    大皇子道:“那就换下来一个就是。”

    “绝对不行,”贵妃美眸一瞪,显出几分厉色。

    “你如今看似地位稳固,可官家一日没下诏处置了老三,你就一日不安全。你那几个岳家是你以后再一步的根基,若无故开罪一个,其他几人也会岌岌自危。”

    “这世有心人从来不少,万一被人挑拨成功,那咱们此时的大好局面便有可能全部崩盘。”

    大皇子抿了抿唇道:“那我去求阿爹,特旨赐我一个侧妃之位就是了。”

    大皇子一贯说做就做,当下就要去求。

    “不行,”贵妃忙拉了他,忍了突突的心跳,道:“你如今寸功为立,这般无理要求,你阿爹便是疼你,也不能为你破例,若是被御史知晓,定会弹劾你恃宠生娇。你想想,为了个女人,便要受此非议,是不是太得不偿失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算了,我自己想办法,”大皇子耐性告罄,一甩脸子,扭头走了。

    贵妃怕他惹出事端,忙去追。

    但她平日了大不起就是在小院里转转,哪里追得身高腿长的大皇子。

    烟翠急忙叫了顺子,让他跟着大皇子,叮嘱若有不对便即刻来报。

    顺子是做惯了的,忙顺着墙边去追,一直到跟到宫墙边,瞧着大皇子出了宫门,才回去回禀。

    知道大皇子没有莽撞,贵妃长出了口气。

    另一头,三皇子借着问诊的机会,与跟着过来的小药童转去另一边的里间。

    当确定没有人偷听,三皇子便迫不及待的道:“怎么样,辽人可答应了?”

    “答应了,这些日子,他们频频袭入边关,搅和了今年的春耕。”

    “太好了。”

    三皇子喜不自胜。

    药童笑道:“本朝兵士不及辽人善骑射,便是重兵屯守也无济于事。官家素来恤边关百姓,未免他们受苦,自然会想到公主,想到殿下。想来再过一些时候,官家便会对殿下改变态度了。”

    三皇子点头,拦着小药童肩膀,道:“娇娇,这次多亏你了,要不是你孤身涉险,这次我就彻底完了。”

    扮作小药童的刘月娇微微一笑,道:“我不过是跑跑腿,真正出力的是公主殿下。要不是她力劝大王,这事也未必能成。”

    “雅儿自来是好的,”三皇子欣慰的赞了句,问她,“这次之后,咱们手里还有多少银钱?”

    “都没了,”刘月娇轻叹了口气,道:“我把雅兰坊所有的产业都卖了,除了路开支,余下的都尽数给了辽国大王。”

    三皇子沉了脸,道:“雅兰坊加起来起码也值好几十万贯,他竟然全都拿了,实在是贪婪无度。”

    “殿下别气,”刘月娇道:“只要能过这一关,以后咱们也还是能赚回来的。”

    三皇子怜惜的抚了抚她脸颊,道:“只是要辛苦你了。”

    刘月娇温柔一笑,余光瞄见太医过来,便略微后退半步。

    三皇子转了身,温雅的略一颔首,道:“如何了?”

    太医捋了胡子,道:“没有大碍,只是娘娘才刚受孕,身子一时不能适应,过两日便好了。”

    “有劳了,”三皇子略一拱手。

    太医点头,转身出门。

    刘月娇撅了嘴,瞪眼三皇子。

    三皇子揽过她肩,温柔亲了下她额头,低声道:“不过是做戏儿,这你也当真?”

    刘月娇转怒为嗔,背起药箱,疾步出门。

第五百八十五章 争上风

    转眼入了二月,边关来报,开春以来辽人屡次冒进,虽及时驱逐,但秧苗破坏严重,再行播种已误了时息。预计收成将只有往年的一两成。

    皇帝勃然大怒。

    边境屯兵,本就需大批粮草。

    往年边关自己还能解决一部分,而今年就只能靠内陆补给,这不但给内陆造成粮食短缺的压力,还有人力船只等的消耗。

    皇帝冷声责问群臣,可有良策。

    徐仆射看了眼闭目不言的程仆射,垂下眼。

    作为两大宰相之一,他很清楚本国不以武力论长,若要与辽人硬碰,损失的怕不止这么一点。

    大皇子而今最迫切立功,立刻跳出来,扬言要去给辽人个教训。

    皇帝很欣慰,儿子这般有血性,以后定然不会是个怂的。

    只是这事事关重大,不能仅凭一时热血便决定下来。

    皇帝安抚了大皇子,道:“诸位以为呢?”

    皇帝虽然这么问,眼睛却一直盯着程徐二位。

    这样一来,两人也就不能装傻充愣。

    程仆射表示宜以和为贵,派人过去安抚一下,若是有什么困难,作为世代联姻的邻国,自然不会袖手。

    徐仆射复议,并可有可无的添了两句,算是发言。

    但这番话在那些擅武的眼里却是示弱,立马表示反对,枢密院副指挥使更是跳起来反驳,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公主才嫁过去半年,他们劫掠不算,还毁我秧苗,灭我百姓希望,这等恶劣行径,必须要教训一顿,才能让他们长记性。

    以门下省代表的主和立刻反驳,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若要打仗,大军还没开拔就需几十万贯,一场仗打完,国库起码空了一半以上。

    一点耕苗和大半国库,到底是意气为重,还是国力兴旺更重!

    何况大胤乃是泱泱大国,大国就该有大国的气度,怎可为了一点小事,就大动干戈。

    洋洋洒洒,长篇大论,大有只要开打,便是要亡国的意思。

    武将气得脸膛涨紫,但他们素来不擅口舌之争,怎会是擅长口诛笔伐的文人对手。

    好在他们这边有大皇子撑着,两位仆射多少都给几分薄面,便是不占上风,也没落败下来。

    皇帝耳听两派争论不休,却迟迟没有定论,不由脸颊抽搐。

    如此僵持几天之后,皇帝待到下朝,便留了两位仆射以及枢密院两位正副指挥使,至酉末才出宫。

    当晚,徐仆射便前去三皇子府,戌时将近又急忙赶往皇宫。

    翌日,便有诏令颁布,任三皇子为安抚使前往边关,安抚一众百姓。

    这令一出,主和的文官们扬眉吐气,志得意满。

    但对于大皇子来说,就是与自己争位的眼中刺再次崛起,他绝不能容忍。

    当即,他召来手下心腹密探。

    翌日,便有朝官奏本,两国邦交乃是大事,三皇子年轻有为,然缺少历练却是实情,当有老成持重的老臣在旁协助,方能稳妥。

    皇帝略一沉吟,便同意了。

    点了礼部新上任的郑侍郎为监司,随同而行。

    才刚得以踏足朝堂的三皇子微笑的看着上前谢恩的郑侍郎,待到他回到队列之时,还颔首一礼。

    三日后,三皇子便与郑侍郎带着粮草等物,启程前往边关。

    大皇子立在府里最高的小楼上,盯着远去的船队,冷声道:“都安排下去了?”

    身后,一面容普通的小厮小声道:“殿下放心,此番已派了几波好手,定让那厮再无可凭依。”

    大皇子冷冷一笑,“跳梁小丑,我看他还有几天可蹦跶。”

    春日和风日暖,一艘平底舱船停靠在里阜头。

    顾明旭从憋闷了的船舱出来,望着阔别几月的宅院有些感叹。

    陶氏带着儿子去隔壁舱室,笑吟吟的道:“弟妹,咱们到了,二弟正在下面等着呢。”

    崔九低柔的应了声,带着怀抱小儿的乳母以及婆子丫鬟们出来。

    两妯娌相携着前往甲板,顾家两兄弟已对面而立的说话。

    略微站后些的玳瑁上前见礼,又道:“外面风大,两位奶奶且进去安歇,我让人把物什搬进去。”

    大包大揽,倒是有了当家做主的派头。

    陶氏略一皱眉,侧目去看崔九。

    却见她略微含笑的点头,交代先把几个箱笼先搬出来后,便提步离开,似乎半点也不介意她的僭越。

    这般的胸襟,陶氏敬佩。

    崔九来到西厢的游廊,与陶氏作别。

    回到屋里,那群簇拥着崔九的婆子丫鬟们便动了起来。

    一干物什全部收拢了,等到箱笼一到,便把所有床垫软褥更换一新。

    伺候玳瑁的丫鬟香儿干巴巴的说了声“这些都是姨娘新换的,”只是话才出口,就被丫鬟拔高的音量盖住,生生没传到崔九的耳里。

    香儿立在边上有些手足无措,被人左一推右一搡的,硬是推到了门边。

    玳瑁过来看她几乎要哭出来的模样,抿了抿嘴。

    没等发问,就见两个婆子抬了箱笼去二门口,因着没有盖严,边上还搭着遍地锦的一角。

    那是她特地绣了半月才制好的桌围,专门套在顾明晙的棋盘上的。

    耳听得婆子大声吩咐小厮立刻处置了,玳瑁眼底极快的闪过一抹不忿。

    她用力揪着帕子,长长吸了口气,才挤出一点笑容。

    两个回转的婆子像是这会儿才看到玳瑁,两人意思的点了个头,便进去回禀。

    崔九将儿子交给乳母,慢悠悠的理了理没有半点褶皱的衣袖,才道:“让她进来吧。”

    丫鬟立刻走过去,引她过来,顺便摆了个蒲团在崔九踏着的脚踏跟前。

    玳瑁盯着那张蒲团,用力捏紧手指。

    崔九淡淡瞟了她一眼,朝一旁招手,便有丫鬟端了早前准备好的茶水过来。

    崔九慢悠悠的喝了口,略一蹙眉,“有些凉了。”

    “厨下应该生了火,我这就去重新煮来,”丫鬟忙上前来道。

    “还是不要了,”崔九道:“太过麻烦。”

    “奶奶宽厚,”丫鬟笑着略提高几分音量:“只是咱们做下人的伺候主子本就是应当,岂能因奶奶敦厚宽仁,便忘了自己的身份,忘了该有的礼数本分?”

    丫鬟话里有话,句句直指玳瑁。

    崔九微微一笑,将茶盏搁在几上。

第五百八十六章 发病了

    釉的茶盏碰撞着桌面,发出细微的响动。

    那声音很轻,却惊得玳瑁微微一颤。

    耳旁听到东厢传来动静,玳瑁揪了帕子,老实跪地,低眉敛目:“婢妾给奶奶请安。”

    她俯首将头重重的碰在坚硬的石砖,发出沉闷响动。

    崔九眉头微动,讥讽的挑了一边嘴角。

    顾明晙从外面进来,崔九起身迎他落座,端量片刻,道:“官人似乎清减了不少,可是不适京城里的环境?”

    “无碍,”顾明晙笑道:“春闱将近,大哥迟迟未归,我心里惦记,怕出事。况且你还在其中有事,不知不觉就这样了。”

    “贫嘴,”崔九抿嘴,眼见顾明晙眼都不觑跪地不起的玳瑁,她心里微甜,娇嗔道:“我看你担心大哥是真,忧心我是假。”

    “贤妻这么说可错了,”顾明晙握了她搁在几的手,道:“大哥自有大嫂关照,倒是你与耀哥儿第一次离家,耀哥儿又那般年幼,我怎会不担心挂念。”

    “官人,”崔九脸颊泛红,微翘的眼尾一扫,带出一弯秋波。

    顾明晙早前离开之时,娇妻身怀六甲,夫妻敦伦自然停了,此时见到妻子难得的娇态,他哪里还把持得住。

    丫鬟和婆子们笑着退了出去。

    “少爷,”被众人刻意落下的玳瑁呆怔的看着从打进门就再没看自己一眼的顾明晙,喃喃低唤。

    顾明晙正携娇妻起身,侧目见她还不识趣,顿时皱眉,道:“你怎么还在这儿?”

    玳瑁眼眶一红,忙垂下头,含糊应声。

    香儿忙扶了她出去,还没等转到游廊,便听到透过窗子传来的温柔低语,“娘子腰身窈窕,可这里似乎丰腴许多。”

    崔九娇媚的嗔怪,轻笑着,声音低了下去。

    玳瑁却脸色煞白,眼泪珠串样的滑落。

    “姨娘,”香儿怯怯的唤了声,抬眼便看到或嘲讽或讥笑的目光。

    玳瑁急忙擦干眼角,努力挺直腰板,一步一步走向后罩房。

    待到进了门,她才颓然的倒在榻,人也好似失了魂。

    翌日,顾家两兄弟携妻儿来韩府拜望。

    韩老太君很给顾氏做脸,特地见了一面,才让顾氏带人回去说话。

    顾氏详问了两位侄儿打算,知道要参加今年春闱,便大力勉励一番。

    崔九惦记留在家里的儿子,见了睡得正香的小宝,叙了会儿话便告辞。

    林琪从繁楼回来时,心情极好。

    见到笑迎过来的雪姣,便叫她楼,道:“李甲这人,你觉得如何?”

    雪姣一愣,茫然的道:“挺好的。”

    “那就好,”林琪笑着解开绳结,让止儿伺候着更衣。

    雪姣感觉出不对,蹭到林琪跟前,捧带拿衣的道:“姑娘,你问我这个干吗?”

    “自然是要给你说亲啊,”止儿笑道:“姑娘已经详问过来,李甲可是乐意得很呢。”

    “可我不愿意,”雪姣瞪大了眼睛,小脸通红,眼睛里满满都是泪水。

    “姑娘,你是不打算要我了吗?”

    听到雪姣的哭腔,林琪转过身。

    她扯了块帕子递过去,道:“我怎会不要你,只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许了人家,也未必不能在我跟前伺候。你可以当我的管事娘子,给我管事啊。”

    雪姣心下稍定,哭唧唧的抹了下眼,道:“那好吧,只是这事我想见一见李甲,他要是答应我条件,我就嫁。”

    林琪眨了眨眼,点头,道:“行,都随你。”

    雪姣吸吸鼻子,拿着换下来的衣裳出门去了。

    如此又过两日,林琪现在是掰着手指头算自己的天数,眼见着日期将近,雪姣还推诿着没有动静,反而是道观的那位,虽然没再如那日一般威胁诱惑,但也时不时的飘来或幽怨或谴责的目光。

    林琪不敌,只得告假回家,看着雪姣在跟前晃悠,她终于发威,勒令止儿押解,送她去繁楼。

    傍晚,雪姣哭丧着脸进了门,林琪转眼看止儿。

    止儿一咧嘴,用力点头。

    林琪松了口气,叫了止儿过来,道:“李甲家里人都不在这边,你去找黄嬷嬷,请她帮忙操持,三书六礼,一样都不能少。”

    她了楼,取出卖身契和契书道:“再把这个给嬷嬷,请她帮着办了,再把院子落到止儿名下。”

    止儿拿了东西,迟疑道:“姑娘,可是雪姣说要让李甲重新签份死契,情愿一辈子给姑娘干活,她才愿意嫁的。”

    “这傻丫头,”林琪一怔,低喃了句,道:“别听她的,趁着时候还早,赶紧去。”

    止儿答应一声,一溜烟的跑了。

    林琪扶着小几坐下,隐带伤感的叹息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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