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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锦生香-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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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好吧。这糖可真甜啊……”
姜啸之意犹未尽地咂咂嘴。
凝琬的眼泪扑簌簌落下来,她细声细气地说:“啸哥哥,对不起。”
“别哭了,小心被人听见,爹爹知道了会骂你的。”姜啸之安慰道,“我没事,我壮实得很呢!饿一顿一点问题都没有!赶紧回去睡吧,不然被发现了可就麻烦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九十六章
后来凝琬慢慢大了,心思复杂了,虽然比姜啸之小几岁,但她似乎比哥哥更早懂事。
她不再像小时候那样缠着哥哥了,也不再拿着浮尘学着他打闹,好像一夜之间凝琬就长大了,她变成了一个美丽的姑娘,总是静静坐在旁边,笑眯眯听姜啸之说话。
十七八岁的姜啸之,也逐渐感觉到妹妹的变化,他不由想,原来小丫头也终究有长大的一天。妹妹现在变成大姑娘了,而且生得这么美,往后,也不知会嫁到谁家里去……
想到这儿,姜啸之心里就有些疙疙瘩瘩的。
他一向是个极为冷静的人,事情来得越大,越颠覆,他就越冷静。
尤其是某些事,姜啸之是连面上的痕迹,也不会露出丝毫来。就连最惊心动魄的那一段时光,最翻江倒海的那几个夜晚,也是他独自抵挡过去,没有和任何人提一个字,所以,也没人知晓在他心里,曾经发生过这么大的事。
姜啸之的思维系统,一向分为两类:阿笑的,以及,姜啸之的。
这两个部分多数时候是统一的,也有少数时候,是分开的甚至相互抵触的。但是,无论有多么抵触,他都不会让外人瞧出来。
姜啸之深知作为一个收养的孩子,这样的事究竟意味着什么。
养父母不可能同意凝琬嫁给自己,养母或许还有点可能,养父是绝不会同意的。之前他就常常对姜啸之说,大丈夫不可拘泥于儿女私情,人活在这世上一遭,是为了做大事的。
他总说,姜啸之是做大事的人,也有大抱负,更有必须完成的任务。
如果自己向养父承认,他不想要什么大事业,他就想娶凝琬,养父是得有多么失望!
更而且,养父怎么可能同意这种事!
他只是一个养子,在外人看来是个来历不明的乞儿,在他自己,则是个冒充狄人的赝品,这样的他,却娶了凝琬,对养父而言,这岂不是……恩将仇报?
道理,姜啸之全都明白,他也一个劲儿用这些道理说服自己,叫自己不要冲动。然而某些时候,他还是忍不住,例如,看见井遥和妹妹说笑时,姜啸之就会没来由的生气,弄得年龄还小的井遥不知所措。
关于女儿的婚事,周朝宗夫妇也一直放在心上,周夫人很喜欢井遥,再加上井遥的父亲临终前把儿子托付给周朝宗,所以两家的关系更近了,这样的一对男女,就算最后成了亲,也不会有人意外。既然女主人有这个意思,底下的仆妇们又岂能看不出来,偶尔她们就会拿这个打趣大小姐。
凝琬的反应却很出人意料,谁拿这件事开她的玩笑,她都会发火。她说井遥只是比她小的弟弟,和她可没关系,谁再把这事儿拿出来说笑,她就叫人掌嘴。
凝琬一向是个性格温和的姑娘,偏偏这件事上如此决绝,为了避嫌,她甚至不再和井遥说话。弄得井遥在姜啸之面前哭鼻子,说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让凝姐姐不肯搭理。
姜啸之从妹妹的反应里,隐约读懂了一点什么,他后悔自己竟然生过井遥的气,于是只好安慰他说,凝琬大了,不和从前一样了,小姑娘家家的都这样,井遥用不着为这伤心,过两天自己去劝劝她就好了。
但是凝琬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呢?姜啸之琢磨不透。他从来就不是个能和异性周旋的人,尤其是小姑娘的心,对他而言就更像海底的针了。
然而让姜啸之意外的是,凝琬自己,却把这根针“捞”了出来,明明白白放在他面前。
“我往后,是不打算嫁人的。”凝琬有一次在他面前这么说。
姜啸之就说,这是傻话,哪有闺女大了不嫁人的呢?
“我哪儿也不想去,就想在这家里。”凝琬的睫毛忽闪了一下,垂下来,“哥哥在这家里,我就留在这家里,往后若是哥哥……自己成了家,那我……就再说。”
她的脸飞上了红霞,说到后半句,连声音也发颤了,这情形,傻子也看得出来是怎么会是。
短暂的两情相悦没能持续多久,次年,宗恪登基。同时,入宫的名单也下来了,有周凝琬。
这是姜啸之万万没想到的!
他的妹妹,他爱的姑娘,竟然要入宫为妃!
他当然是尊敬新君的,自从来了舜天,姜啸之一直在和宗恪保持联系,他知道,自己未来将会在这个人的麾下,实现远大的理想。
然而他万没想到,这个人,将会夺去他心爱的妹妹。
得知消息的那个下午,姜啸之谁也不想见,他借口练功,把自己关起来,疯了似地捶打着木桩,直至两只拳头都流了血……
他不知道该恨谁,他甚至都不知道该不该恨宗恪。
姜啸之没有恨过宗恪,从一开始教小哑巴说话,他对这个比他小几岁的男孩就有好感,再说,凝琬入宫也不是他想的,姜啸之听说了,嫔妃的事情都是太后在做主,宗恪根本插不了嘴。
那么,他该恨周朝宗么?
他为什么要恨养父呢?就因为养父没把女儿嫁给他?就因为养父把他从陋巷里捡回家,给他吃的给他穿的、教他念书习武,把他抚养成人,却没把女儿嫁给他?……
姜啸之觉得自己快疯了,他觉得自己是最理亏的那个,同时,他又是最憋屈的那一个。
凝琬的宫廷生活并不幸福,这一点,姜啸之从养母进宫探望女儿之后,回来的叹息中就能判断出来。
他当然知道这是为什么,凝琬不爱宗恪,宗恪恐怕也不爱凝琬,这是两只强扭在一起的瓜。
姜啸之不止一次悔恨过,他痛恨自己,为什么不在那个月圆之夜,带着凝琬逃出周家?为什么要眼睁睁看着养父把她送入宫里?
可是他知道,他干不出那样的事。那不光是毁了他自己,也是毁了凝琬。
然而如今这样子,就不算是毁掉她么?
……
曾经一度,姜啸之很想去质问宗恪,就算是作为宗恪的妻舅,他也有权力这么问,问他为什么不能对自己的妹妹更好一点。是的,他不爱凝琬,可是又何妨不能对她更好一些?
或者,他为什么不能试着去爱她呢?凝琬明明是那样一个美好的姑娘……
但是没多久,姜啸之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他自己也成亲了。
至此,他终于明白,某些事情是怎么都改不了的,他没法强迫宗恪去爱自己的妹妹,就像没人能使他去爱自己的妻子芸娘,他对芸娘再好,那也无济于事,反倒只会增加她的痛苦。
再后来,大延定都华胤,宗恪册封了新皇后,后宫因此起了新的波澜。一年之后,在祭祀的典礼上,当姜啸之看见宗恪望向元萦玉的神情时,他便更加明白,某些大错已被铸成,再也无法更改。
原来,他们全都是牺牲品,而且牺牲得莫名其妙就像一场拙劣的春晚。
窗外的鞭炮声开始稀疏,姜啸之回过神来,他这才发觉,酒瓶里的红酒已所剩不多了。
事到如今,他觉得自己已经习惯这荒谬的人生了,也已经放弃了年少时那热切的渴望。他已经足够成熟,成熟的可以抛下小小的奢望,漠然面对他无法改变的现实,还有他绝无可能再得到的凝琬。
是的,他是不幸的。然而就像之前他亲口劝厉婷婷的那些话:谁又得到了幸福呢?他没有,凝琬没有,宗恪没有,厉婷婷和秦子涧,也没有。
这是个无人幸福的世界,始作俑者,正是他们自己。
放下酒杯,男人用手捂住脸,把身体埋在沙发里,姜啸之忽然觉得无比凄凉。
在异世界的这个除夕之夜,他竟找不到一只可供安慰的温暖的手。
整个春节,无声无息从这两个人身边滑过,他们没有亲友要去拜访,更没有客人上门。每天,姜啸之只是看小说,或者把宗恒给他的一些法律书拿来研究,厉婷婷则关在房间里画画,姜啸之不知道她画了什么,只是偶尔清晨,他去厨房做早餐时,会看见厉婷婷脸色苍白地下楼来,疲倦不堪地煮着咖啡。
姜啸之不会问她昨晚画了多久,他们已经学会了彼此保持界限,不干涉对方的事,尤其是此刻家里只有他们俩。
他们甚至连交谈都没有几次,仅有的几次谈话,也都是“番茄酱没了”、“我下午去超市买”、“电费单子到了,我先垫付了吧”这之类的……听起来,真像两个已经离婚、却不得不住在一起的夫妇。
初七那天,厉婷婷去上班,但是姜啸之没去警局,宗恒还未回来,他觉得这种情况下自己还是继续在家里呆着吧。大过年的,警局眼下应该不缺人手,他跑过去,只会自投罗网被局长拉去打牌。
姜啸之对麻将,始终热情不大。
下午三点多,他接到厉婷婷的电话,说想拜托他一件事。
“单位发了两桶油一袋米。”她叹口气说,“物流出了点问题,节前不发节后发,就当元宵节的过节费了。游迅刚买了那么多米和油,你们也吃不完,所以我想把这些送去我妈那边。”
姜啸之懂了:“皇后是想臣送过去?”
“嗯,就是这个意思。”厉婷婷苦笑道,“我知道这太为难你了,但是这些东西我扛下楼都费劲……”
“是。臣这就过去。”
挂了电话,姜啸之拿了车钥匙出门,厉婷婷的单位他知道怎么去,之前有一次她快迟到了,打的又打不着,没办法,只好让姜啸之开车送她。
到了目的地,姜啸之把车停在内刊部的楼下,他按照指示牌上到三楼,厉婷婷正在走廊上,守着大米和食用油等着他。
一见姜啸之来,她松了口气。
“我和我妈打了电话的。”厉婷婷低声说,“她已经答应了,不让我爸对你口出恶语。”
姜啸之一怔!
“抱歉,让你跑这一趟,我知道这不太好……”
姜啸之摇摇头,左手拎起两桶油,右手拎起米袋:“皇后放心,老太爷就算说些什么,臣也不会和他顶嘴的。”
厉婷婷苦笑:“行了你赶紧去吧,别让我同事看见,不然还以为举重冠军来了。”
下楼来,姜啸之快步把油和米放进车里,开车往厉婷婷家的方向去。
路上,姜啸之想起厉婷婷刚才的话。
“狄虏”,这个侮辱性的名词,他从会说话就在用,他用这个词骂那些他从未见过的敌人,骂了十多年,然后呢,情形突然倒了个个儿,他自己又开始被人用这个词骂。
一直骂了二十多年。
与此同时,姜啸之又始终记得养父周朝宗的话,他说,其实齐人和狄人,本质上没有区别,包括鹄邪人和银赫人,大家全都是一回事。
“有分别心,才会觉得有区别。”周朝宗说,“齐人不见得有多聪明,狄人也不见得有多蠢,倒过来也一样。生下来的族群决定不了什么,只有废物才死抓着它不放。”
周朝宗的这番话,大大震撼了姜啸之!
他生在一个认可血统论的世界,在他从前的概念里,狄人就是牲畜一样的存在,齐人的乞丐都比他们高一等。
从来就没人和他说过齐人狄人没差别这种话。
后来他来到这边的世界,偶尔看见电视里的马丁?路德?金博士,在畅想“我有一个梦想”,然后这位可敬而伟大的人,就死于他人枪下……
姜啸之想,如果养父把他的念头公开宣扬出来,也跑到一个台子上抓着麦克风说:“你们死抓着血统不放,是因为你们太蠢”恐怕他不光得挨枪子儿,那是非得要五马分尸不可呢。
他同时也知道,周朝宗的思维里有太多离经叛道的东西,但是这个人,总是有办法维持住他中庸的伪装。
而且如今的“狄虏”已经不比当年,这个词已经成了胜者的象征,齐人在一贯对它的鄙视里,不免掺入了一些酸溜溜的东西。
但是,厉鼎彦对自己的歧视又另当别论了,姜啸之想,恐怕厉鼎彦是听林展鸿说了太多关于狄人是如何攻城略地的暴行,心情上,早就站到那边去了。
在厉鼎彦家楼下,姜啸之停了车,拎着油和米上到三楼来,还没到门口,任萍就早早打开了门。
“老夫人。”姜啸之先恭恭敬敬行礼。
任萍难受得脸都皱起来了:“就别这么称呼我了!看把我给难受的。姜……先生,对吧?”
她在脑子里搜刮了半天,想努力记起姜啸之的职位,但依稀只记得一个什么什么锦衣卫。在老太太心里,锦衣卫都在电视里呆着呢。
姜啸之帮她把米和油拎进厨房,任萍在身后一叠声道谢,又笑眯眯地悄声说:“老头子在里屋呢,甭怕。坐下来喝杯茶吧。”
姜啸之觉得有点好笑,不过他很喜欢老太太这温和热情的态度,任萍总是让他想起养母。
“不麻烦了,事情办妥,在下就先告退了。”他客气地说。
“唉唉,真不好意思,还叫你跑趟腿,连茶也不喝一杯,你们公司……不,你们……你们万岁爷管得这么严啊?”
姜啸之差点没笑喷!
俩人正说着话,却听见里屋突然“咣当”一声,像是什么人摔在了地上。
任萍一怔,慌忙跑进屋去,她叫了起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九十七章
姜啸之开车把厉鼎彦送到了医院,看着他被医生们推进急救室,这才掏出手机,给厉婷婷打了个电话。
“摔下来了?!”厉婷婷的声音都变调了!
“是。从阁楼的木梯上摔下来的。”姜啸之顿了顿,“老太爷当时在取高处的棉被,恐怕是梯子没踩稳当。”
厉婷婷在那边顿时哭了起来:“天哪,那我爸现在……”
“臣已经把他送医院来了,刚刚进的急救室。”姜啸之说着,又把医院名称和急救中心的位置报了一遍。
厉婷婷忍住哭泣,低声道:“我这就过来。”
挂了电话,姜啸之又转头去安慰哭得一塌糊涂的任萍,他说他扶起老太爷时,发觉他还有神志,所以伤势应该没那么严重。
任萍一面哭一面自责说,是她的错,她不该催着老头子去取厚棉被,因为之前她听了天气预报,说这两天要大降温。
老太太哭哭啼啼,他只好在旁安慰。这时候有医护人员过来,询问病人家属情况,又说要缴医药费。他们出来太慌乱,厉鼎彦的医疗卡都没带,姜啸之和任萍说让他去吧,他身上带着银行卡呢。
跟着护士去填单缴费,护士说病人是你父亲?
姜啸之一怔,他摇头说不是的。
再回到急救室门口走廊上,厉婷婷已经来了,正在安慰母亲。姜啸之看她神情慌乱,眼圈发红,却没再哭。
“是怎么回事?”她见姜啸之回来,哑声问。
“当时臣在厨房,听见里屋有动静,过去一看,梯子倒了,老太爷躺在地上。”姜啸之说,“臣担心打120太耽误功夫,所以就干脆自己开车把他送过来了。”
厉婷婷低头拭了拭眼角的泪痕,她点点头:“多谢你了。”
三个人又在医院耽搁了一个钟头,最后厉婷婷叫姜啸之先回去,别在这儿守着了。
“这儿有我在就行了,有什么事我再打电话给你。”
姜啸之驱车回到住处,丁威萧铮他们正好也都回来了,他就把厉鼎彦摔伤的事情告诉了他们。
“是多高的阁楼?”萧铮问。
“差不多有六七尺。”姜啸之说,“也不知道是怎么摔下来的,但愿大脑没有受损。”
裴峻咂咂嘴:“老头子也是将近古稀了吧,这下可够受的。”
“嗯,最近皇后恐怕得焦头烂额了。”姜啸之说,“你们几个要是得了闲,也去帮把手。”
裴峻他们纷纷点头称是,厉婷婷给他们做了两三个月的饭,这点忙他们都应该帮。
夜里十点,厉婷婷打了个电话给姜啸之,说厉鼎彦清醒过来了。
“大夫说问题不算严重,大脑没受伤,轻微有点震荡,就是肩膀骨折了。”
姜啸之松了口气:“那可真是万幸。”
“所以这两天我就不过来了,我得陪着我妈。”厉婷婷说着,停了一下,又道,“今天的事,多谢你了。”
“皇后不必客气。”
“今天你垫的医药费,过两天我还给你。”
姜啸之无声叹了口气:“那个不用急,等皇后忙完了再说吧。”
“行,不耽误你了,那我先挂了……”
“皇后。”
厉婷婷一怔:“嗯?”
姜啸之拿着手机,想了半天,才道:“皇后这份工作,好不容易才找到。而且上班不到三个月,还是个新人。目前就频繁请假的话,好像不太好。”
厉婷婷喟叹:“这我知道,我也不想啊。可是总不能把我爸扔医院里,我照样去上班吧?我妈年龄那么大,跑一趟医院也不容易。”
“臣的意思是,如果皇后忙不过来,臣还有裴峻他们都可以帮忙。”
姜啸之说了这话之后,手机那头,有一会儿没声音。
“皇后?”
“怎么好意思让你们跑呢?”厉婷婷苦涩道,“这是我自己的事。”
“裴峻他们的时间安排都很灵活,而且干点儿琐事也累不着他们。”姜啸之说,“臣这边毕竟人手多一些,皇后不必客气了。”
然后,他听见厉婷婷低哑的声音:“好吧。”
接下来,姜啸之他们就开始频繁往返于厉鼎彦家和医院之间。医院里,厉婷婷给父亲请了个看护,基本上不用人一直守在那儿。厉鼎彦清醒过来,吃了两天医院的大锅菜,觉得很难下口。任萍干脆每天在家给他做新鲜的,然后姜啸之或者其他人开着车把任萍送去医院,两个小时之后,再把她接回家。后来姜啸之觉得天气太冷,老太太膝部关节有滑膜炎,腿脚不利索,下楼去一趟菜场很艰难,于是索性每次去之前,电话问任萍需要什么菜,然后他顺路从超市带过去。
为了这,任萍在丈夫跟前说了姜啸之他们很多好话,她说就连吃的这些菜,都是锦衣卫们送来的,人家天天开车送她来医院,半个多月风雨不断,所以老头子不该再骂他们了。
厉鼎彦不出声,只沉默的吃着饭,虽然老人脸色还是不大好看,但那之后,也没再骂裴峻他们是“狄虏”了。
因为这次意外,任萍慢慢和这些锦衣卫们熟悉起来,她知道他们每个的名字,也大略知道了他们的家世和脾性,这些,都是锦衣卫们开车送她去医院的途中,慢慢和她絮叨出来的。任萍人很和气,是个看上去就觉得可亲的老太太,又差不多是这些年轻人的母亲那个年龄,一般人,很难做到长时间和她保持距离。
所以后来,姜啸之被任萍塞了一大包奶油花生仁,他才一点都不意外。
“不是给你的,知道你不爱吃甜的。”任萍说,“游麟喜欢,你给他带去。”
游麟喜欢花生,一瓶花生酱,他边看电视边用小勺挖着吃,一晚上能吃得精光。
任萍给的这包花生仁,是她自己做的,买了新鲜的大粒花生,剥开洗净,再裹上奶油、面粉、糖,最后放在油锅里炸。出来以后香气扑鼻,又甜又好吃。
“上次他来家里,饼干筒里还剩下那么一点儿,他三两把全都吃光了,后悔的我,早怎么没想到多做点儿呢?”
姜啸之苦笑道:“他也老大不小了,还贪这种零嘴,您也不该费工夫再去给他做啊。”
任萍却说这没什么。
“年轻孩子,哪个不爱吃些零嘴?”她笑道,“既然他喜欢吃,我就给他做。”
甚至任萍对萧铮都多有夸赞,上次家里煤气炉怎么都打不着火,她又找不着维修部的电话,犯愁了一夜,萧铮来了,给她三两下就掰弄好了。而且萧铮又特别会说话,就更讨任萍的欢心,于是游麟说这下好了,“妇女之友”升级,成老太太之友了。
这种两方和睦的状态,却有两个人是不愿意见到的,一个是厉鼎彦,另一个就是厉婷婷。
厉鼎彦在没人的时候,就总是数落老伴儿,说她“没原则”,说,那都是些什么人啊!那是朝廷鹰犬,而且是来监视女儿的,这是敌我矛盾,“不是人民内部矛盾”,任萍怎么能这么快就放松警惕呢?
老太太一听,却翻起白眼:“你算没说这是阶级矛盾要不是‘阶级敌人’把你送进医院,你还躺地上等120呢!老头子,你还活在****里么?”
厉鼎彦被老伴噎得半天没话说,最后,总算憋出一句:“反正,你少和他们来往!”
厉婷婷的态度没有厉鼎彦这么激烈,可是她也看不惯母亲和锦衣卫们走得太近。她说别以为他们都是善人,现在他们都帮着她,那是为了丹珠。等丹珠到了手,宗恪一声令下,他们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
任萍却不接受女儿的说法,她说现在人家帮他们,只字未提丹珠的事儿,人家不是觊觎着丹珠才肯伸援手的,厉婷婷不该把人看得太坏。
厉婷婷沉默半晌,才道:“那是您把人都看得太好。这些人都是些什么东西,我不是不清楚,我是懒得和您提。”
看看说不过女儿,任萍叹了口气:“谁叫你不结婚?要是有个姑爷在,咱还至于要这些锦衣卫们帮忙么?”
厉婷婷不耐烦道:“妈你又来了!”
说到这儿,任萍却好像想起什么来,她挺神秘地问:“婷婷,姜啸之结婚没啊?”
厉婷婷哭笑不得。
“不是吧?您都把主意打到他身上去了?!”
“我觉得姜啸之挺不错的。”任萍说,“闺女,别以为老妈很傻,人好人坏,我能看出来!”
厉婷婷讽刺地笑了笑:“就算您肯,宗恪也不会肯的。姜啸之是什么人?他的左膀右臂,我又是什么人?他恨我恨到骨头里。让姜啸之跑这儿给您当女婿?您这是打算活活卸下宗恪一条胳膊、再加上扇他两耳光。”
任萍呆了呆,脸色就黯淡下来。
“唉,我也没见过那个宗恪,也不知道那是个怎么样的坏人……”
“坏人”这个词,在任萍这儿,就算顶级了。这也是她能想出的最糟糕的词汇。
“幸亏您没见过他,再把宗恪也见一见,您就彻底的倒向那边去了。”厉婷婷悻悻道,“妈,您就甭对这群人抱什么希望了,他姜啸之在小雍山大开杀戒的时候,您还在车间里当三八红旗手呢。”
厉婷婷的语气很冷,任萍见女儿这样,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大半个月之后,厉鼎彦出了院,厉婷婷这儿总算是消停了。为了感谢锦衣卫们的帮忙,她专门在大董请了一桌。这样,萧铮也不用再念念不忘他那只飞了的鸭子了。
这次消费,花掉了厉婷婷一个月的薪水。但是她说没关系,他们喜欢吃什么菜尽管点,既然请客,就得请得尽兴,谁也别惦记着为她省钱。
席间气氛挺热闹,大家又叫了白酒,厉婷婷不喝酒,只在边上吃了不多的几口菜。她又替父亲向他们道了谢,游麟说皇后不用客气了,遇上这种事,他们不可能袖手旁观,冷眼看她一个人为难。
酒过三巡,厉婷婷独自离席去结账,服务生刷刷给她打着单子,厉婷婷掏出钱包正想刷卡,身后却传来姜啸之的声音:“我来结账吧。”
厉婷婷看了他一眼:“都说了,今天我请客。”
姜啸之苦笑:“游麟他们嘴馋,点的不是海参就是鲍鱼,一盘不够还来双份的,这一餐吃得太贵。”
收银小姐临时接了个电话,厉婷婷趁机瞥了姜啸之一眼:“武功侯怎么突然小气起来?京师几大名馆,哪一个又不是贵得出奇?”
姜啸之一怔,却道:“这,毕竟不同。再说您还在实习期,之前老太爷住院,也花费了不少。”
厉婷婷哼了一声:“甭替我操心钱的事儿了,我这种人攒钱干嘛?又不打算嫁人。”
她这么一说,姜啸之竟无言以对。(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九十八章
年后,宗恒从华胤回来,他没有直接回警局,却在转换的宾馆里呆了几个小时,因为宗恒又带过来一个人。
在客房里等了好一阵子,宗恒终于忍不住起身,敲了敲卫生间的房门:“梅若,衣服还没换好啊?”
过了半晌,卫生间里面才传来女性微弱的声音:“……王爷,没有裙子。”
宗恒扑哧笑起来。
“是没有,只有长裤,没关系,出来吧。”
半天,卫生间的门打开。
从里面走出一个容貌极美的女性,约莫三十出头,她穿了件驼绒长大衣,脖间有柔软的灰玫瑰丝巾,下面是黑色裤子,脚上一双软底平跟鞋。这打扮,和普通女白领没什么区别,唯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发髻间,含着红宝石的那枚金凤钗。
“只穿长裤,岂不和男人一样了?”她惴惴不安望着宗恒,后者忍俊不禁。
“没关系,等会儿你上街瞧瞧,满街的女人都是这种打扮。”
来的人,是宗恒的妻子,赵王妃纪梅若。
“本来想买裙子给你,但是裙子不好配平跟鞋,高跟鞋我又担心梅若你穿不惯。”宗恒说着,拉住妻子看了看,“这不是挺漂亮的嘛。”
他又凑近她,低声呢喃道:“梅若怎么打扮,都是最漂亮的。”
纪梅若脸颊微微一红,那张清雅秀丽的脸,仿如美玉生晕,明艳无伦。
想起来,她又问:“王爷说的高跟鞋,那是什么?”
宗恒笑起来:“为什么你们女人全都对那个东西感兴趣?好吧,等会儿去街上看看,若是你能穿,那就买下来。”
那天宗恒带着妻子去逛了步行街,路过百丽时,他开玩笑似的,叫纪梅若进去挑一双。纪梅若满店的看,只觉得这些“鞋子”千奇百怪,简直不像是穿在脚上的。
然而她一边这么说,一边,却选了一双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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