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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锦生香-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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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恪靠在门上,双臂垂落,失神地望着厉婷婷:“……为什么要这么做?”

    终于平复了呼吸,厉婷婷定了定神,她抬起头来,似笑非笑望着宗恪:“如今我和谁交往,好像不需要得到陛下的恩准。”

    “你敢说你今天不是故意的?!”

    “就算是又怎么样?”厉婷婷站起身来,扬着脸,挑衅般望着宗恪,“杀了张淳?或者索性把他变成太监……你不是最喜欢这么干么?”

    “我还没那么笨,”宗恪渐渐平静下来,他冷笑一声,“明白了,张淳也不过是你的工具,拿来气我的工具。”

    厉婷婷却咯咯笑起来,她笑得花枝乱颤。

    “气你?宗恪,你的自我感觉总是那么良好。你忘了?我们现在互不相识,各有各的人生路,我又何必为了你,耽误我自己的人生?”

    “于是,这就是你选择的崭新的人生路?”宗恪讽刺地看着她,“和各式各样的男人上床,做人家的二奶,每日周旋于各色交际场?”

    “亲爱的,我总得生活呀。”厉婷婷娇媚地笑了笑,“况且,为了活下去而拿**来交换,这种事情反正我也是做惯了的皇后和娼妓,又有什么区别?”

    宗恪的身上开始轻轻发抖。

    “想不想试试?试试我和从前有什么不同?”

    厉婷婷说着,顺势将宗恪推坐在马桶盖上,不等他有所反应,就抬腿跨坐在他腿上。

    宗恪冷笑,一把握住她的胳膊:“别来这一套,你以为我还没死心?”

    “真死心了?”厉婷婷睁大眼睛,盯着宗恪的眼睛,像要一直看进宗恪的心底去。她的手指顺着衬衣滑进去,一直摸索到皮带处。

    宗恪的喉间忽然干涩,他本要推开女人的手臂,这时却失去了力量。

    “你不就是想要这个么?”她低声说,凑过去,舌尖在宗恪的耳轮上轻轻舔了一下。

    她能感觉到身下的男人,浑身掠过一阵微微抽搐。她太明白这具**了,她曾和他共枕那么多年,比任何人都要熟悉。

    分别了这么多年,此刻,那些压抑了很久的东西,正不可控制的往外蔓延……

    “你这样,和张淳有什么区别呢?”厉婷婷在他耳畔轻轻笑道,“不过放心好了,他们比你都差很多,宗恪,这方面,你们这些野蛮的狄虏总是最棒的。”

    她的话还没说完,只觉得男人的手臂,突然变得硬而冷!

    下一秒,她被宗恪一把推开,后背“咚”的撞在门上!

    站起身来,拉好拉链,尽管还在微微喘息,但宗恪的神色却已恢复镇定。

    “你侮辱的并不是我,萦玉,”他看着厉婷婷,轻声说,“你侮辱的是你们元氏皇族。侮辱的是你自己大齐公主的身份。”

    好像有什么东西,针一样扎过来,厉婷婷浑身骤然一缩。

    “……如果你父皇知道了,他在九泉之下也不会饶恕你。”

    “我父皇最不能饶恕的是你!”厉婷婷突然尖叫,“是你这个狄虏毁掉了一切!”

    她的眼泪迸了出来,弄脏了睫毛膏,连眼部的妆也花了,像被人照着眼睛打了一拳,那样子看起来惨然无比。

    厉婷婷满眼是泪,她靠在墙上,握着拳,浑身哆嗦,嘴唇抖得不能出声。

    这时候,外头有脚步声拖拖沓沓传来,伴随着金属塑料的敲击,沉浸在旧事里的男女被这声音猛然拉回到现实世界,身上同时一抖!

    进来的是清洁女工,她拧开水龙头,开始清扫洗脸台的台面。

    想起搁在台子上的包,厉婷婷的眼珠转了转,张口刚要叫,被早已察觉的宗恪一把捂住嘴!

    女工听见动静,她似乎很困惑,考虑了一会儿,终于走过来,敲了敲隔间的门:“有人么?”

    黑暗的隔间里,宗恪死死捂着厉婷婷的嘴,把她紧紧搂着怀里。厉婷婷一动不动,任凭他抱着,意外的没有挣扎。

    女工等了一会儿,没得到反应,终于离开。

    一直到那脚步声消失在门外,俩人这才松了口气。宗恪松开手,臂膀却依然抱着厉婷婷。

    俩人在黑暗里,呆立了良久,好像时间都停止了。

    宗恪终于低下头来,脸颊擦着厉婷婷的头发,那上面有他不熟悉的香味,可是他这才惊觉,原来她的肩膀宽度,她柔软温热的**,她贴在他怀里的感觉,却和以前毫无二致,一模一样。

    “萦玉,萦玉……”

    像中了咒一样,他不由轻轻喊着她的名字,死去之前的那个名字,像小时候那样充满依恋,惴惴不安。

    厉婷婷呆呆望着黑暗的虚空,她忽然小声说:“宗恪,咱们还是结束吧,好么?”

    “不,不行!我不许!我不许结束!”宗恪更用力地抱住她,像是生怕她又会从这个怀抱里逃逸出去。

    他的口气活像孩童在赌气。

    “你怎么还是不明白呢?”她的目光,凶狠里深含着怜悯,“我们根本不可能回到最开始了,宗恪,我早就不是你心里那个小女孩了。”

    “不对,你是的。”宗恪蛮横地打断她,“萦玉,别闹了,你跟我回去,好不好?”

    厉婷婷靠着他,她的手指伸进宗恪的灰色外套,抚摸着他的腰和背,柔软的面料下面,是发烫的皮肤,还有她熟悉的健壮的肌肉。

    那感觉让厉婷婷有些恍惚,她不由模模糊糊应道:“回去?”

    宗恪原本刚冷的嗓音,此刻奇迹般变得又软又黏,带着鼻音,像在央求:“回华胤,今晚就走,好不好?咱们不留在这个鬼地方了,今晚我就叫井遥他们撤回去,咱们回华胤去,重新开始,好不好?”

    那“重新开始”四个字,如雷鸣般响彻厉婷婷的耳畔,震得她耳膜生疼。

    “重新开始?”她抬头怔怔瞧着他。

    “好不好?儿也在等你,我们三个还能像以前那样。”宗恪亲吻着她的脖颈,胸口,“……我会诏告天下,恢复你的后位,一切都和从前一样,萦玉你放心,我……我还会像以前那样待你,不,我会对你更好的!”

    “那,林展鸿怎么办?”

    她突然问这么一句,宗恪的吻,停了下来。

    “……我不杀他便是。”他终于,勉强道。

    厉婷婷凝视着他,慢慢的,冷笑再度爬上她的脸。看她神情改变,宗恪的胸口一点点结起冰来,他知道,有什么即将不可挽回了。

    “可不是?饶了他,也饶了我,陛下一向对我恩重如山,我无以为报,只能一辈子做个顺从的女人。”

    “……”

    “只可惜,有些事情怎么都改变不了。”厉婷婷伸手推开宗恪,站起身,厌恶地整了整凌乱的衣裙,“你有你的女人,我有我的男人,宗恪,这不是万分公平的事?你不要那么死心眼。”

    宗恪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他垂着手,忽然点头冷笑:“也对,反正你那位千娇百媚的表妹在我那儿,美食摆在面前,我为什么不吃呢?”

    厉婷婷的嘴唇白了一下,她抬起脸来,望着宗恪:“你动谁都可以,不要去动阿沅。”

    “啧啧,你不要的男人,连表妹也不能碰?”

    “我并不想警告你,我是想哀求你:不要去祸害她。”厉婷婷嘶哑着嗓子,她的声音发颤,“我是说真的,阿沅是个好姑娘,从前,遭到过那么多不幸,你都没法想象……宗恪,反正你有很多女人,对么?你不要再去祸害她罢。”

    “你怎么知道我是去祸害她呢?”宗恪冷笑,“也许我能让她幸福呢。”

    “你能让她幸福?”厉婷婷好像听见什么超级好笑的笑话,一时间,她笑得又惨然又疯狂。

    宗恪冷冷看着她。

    “你不会任何人带来幸福。”她收起笑容,望着宗恪,语气无比凄凉,“你是个天生不幸的人,宗恪,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爱,你只会把你爱的人拖进深渊和你在一起,除了毁灭,什么都得不到。”

    厉婷婷的高跟鞋敲击着地面,那清脆的声响渐渐远去,直至听不见了,宗恪才慢慢站起身。

    他踉踉跄跄走出卫生间,站在狭长幽暗的走廊上,茫茫然往四处看。

    四周围是冰冷光滑的墙壁,寥无人影,那种寂静像空洞深远的镜子,凄清而落寞。

    宗恪觉得头有些晕,像人在深渊里落得太久那样。他用手抵住墙壁,弯下腰去,胸口烦厌欲呕。

    他这才发觉,额头是涔涔的冷汗。

    他忽然觉得一切都不对头了。看着大理石地板映出的模糊人影,宗恪觉得,自己像站在地府冥河岸边,遥望着对岸的自己,那个以为做点什么就能有改变的自己,看那个拼尽一切努力,也要挽回结局的年轻的自己,一点点被时间慢慢洇得泛黄,扭曲,破碎不堪,像雨水淋湿的旧报纸。

    “……你只会把你爱的人拖入深渊,和你在一起,除了毁灭,什么都得不到。”

    原来他错了,原来他还是那个下贱的狄虏、畜生一样的孩子,不配任何人来爱,也不配得到任何东西。

    他不该在这儿,他该回华胤去,不,他该回舜天,像萦玉之前咒骂的那样,他原本就该呆在那极北的苦寒之地,孤独终生,一辈子也不要出来。

    ……

    有人急匆匆走过来:“陛下?”

    这一声“陛下”犹如惊雷,将迷梦中的宗恪唤醒。声控的顶灯瞬时亮了,他被罩在四方方的、冰冷的黄色光圈之中。

    男人深深吸了口气,直起身,睁开眼睛:“没事。”

    那侍应生知道轻重,他退后了一步,又恭敬道:“陛下,赵王殿下刚刚来电话,说有要事禀报。”

    宗恪点了点头:“朕这就过去。”

    如雾迷梦散去,现实重新出现在眼前。

    他现在又清醒了,他又记起他是谁了,他是大延的天子,那一整个江山社稷的主人。他不能因为刚才那一幕,就忘记自己曾经走过的道路。

    侍应生匆匆离开,宗恪走到电梯跟前,按下下楼键,他的脚步再度恢复平稳。

第十三章

    临近年底,杂志社的事儿也多了起来,不光是计划表上的工作,一些杂事也兜头而来。

    那天接近下班时分,老板从办公室出来:“周芮,你和阮沅过来一下。”

    等两位女性进了办公室,老板笑嘻嘻地拿出一张红色邀请函:“周末,去这里。”

    周芮低头仔细看了看,那是一家企业举办年会,年底了,相关行业都会搞这种东西。

    “星期六晚上。”老板说,“你们俩陪我一块儿去。”

    “没意思,就是吃吃喝喝再说点场面话,您带小廖去啦!他最喜欢的。”周芮嘟囔,这种商业年会看起来风光,其实不如朋友凑在一起唱卡拉ok有意思。

    这家公司极小,上下级分别并不太明显,尤其周芮,平时说话并没有太多顾忌。

    “不行!只带个小瘦猴多没面子,要带两个美女才上档次!”老板站起身,腆胸叠肚的样子有点像笑弥勒。

    阮沅心知,老板必定要带上周芮,她比阮沅会结交,又宽厚温和,能容人容事。阮沅的性子刚硬决绝,一旦被冒犯了就当场炸毛,如果只有她跟去,恐怕会让老板更受累。

    周芮笑道:“好吧,我是没问题,阿沅有没有空?”

    “哦哦!有空的。”阮沅赶紧道。

    “这次聚会,有一堆4a公司的人要过来,可以结识很多业内年轻才俊,”老板说,“你们两个要趁此机会赶紧和他们联姻!但是不许跳槽!”

    周芮和阮沅都笑起来。

    老板叫程卓峰,其实这间杂志社并不是他的全部产业,甚至可以说,是他产业里的九牛一毛,而且还是一根可有可无的牛毛。

    此人原本是做餐饮发家的,后来地产、矿业、物流、销售……这个那个的都掺和上一把,赚了不少。前两年不知为什么对杂志感起兴趣来,周芮和阮沅都是那时招进来的。草创阶段也曾经发下宏伟志愿,要把杂志办成国内什么什么顶级的,然而现实很残酷,到最后一看,别说顶级,发行量最好时候才两万册,赚的钱也不多。尽管如此,这位财主也不打算结束这边生意,大概因为他资金雄厚,别的领域贴补这边也不难,阮沅甚至怀疑,杂志社的作用是“洗钱”,她听说过一些风言风语,有人说程卓峰背后有黑帮势力,阮沅也知道如今的社会就是这样,因为所有涉及资金流动的事情,程卓峰都不交给外聘人员来做,而只用他从母公司带来的财会老手。

    不过,阮沅不会把这猜测表现出来,反正小廖和隔壁几个打杂的小姑娘干得挺欢,至于周芮和阮沅,都不完全靠这儿吃饭,反正,在职的时候就认真干,真要哪天说做不下去关门了,她们两个也不会感到意外。

    所以那家法资企业的客户年会,和这间杂志社没什么关系,恐怕程卓峰是作为别的领域里它的客户,才被邀请进来的。

    周六晚上的餐会不算糟,软饮料和冷餐都挺不错,来的人如老板所言,大多是广告公司或者相关宣传行业的,和有一些接触的周芮不同,阮沅对这些半懂不懂,无奈老板太热情,拉着她结识自己的熟人。在脑子被灌了一堆什么acd什么businessdirector之后,阮沅告罪,躲到旁边喘了口气。

    餐会租用的是一间豪华酒店的会议厅,小南瓜饼和奶油曲奇味道很美,笋尖、虾仁以及小串烤肉则让人垂涎欲滴。

    阮沅弄了点吃的,端着杯鲜榨橘汁,找了个老板暂时寻觅不到的角落,开始补充能量。

    每次出席这种场合,阮沅总有点勉为其难的感觉,她本性虽然热烈,却更倾向于结交知心的朋友,人情浮泛的社交场合,并不是阮沅喜欢的地方。

    但是今天,感觉特别不一样。

    有人在盯着她。

    阮沅转了个身,那原本盯着她的目光消失了,她悄悄把四周扫了一圈,并没发觉有谁注意到自己。

    然而再过一会儿,那被死死盯着的感觉又冒出来了。

    阮沅有点儿心慌。

    她是个第六感灵敏的人,总会在事情发生前有莫名其妙的预兆。但是在这种平和的行业餐会里,又能发生什么事情?

    “阮沅!”周芮在向她示意。

    阮沅放下橘汁,走过去。

    “认识一下吧。”程卓峰似乎很得意。

    面前站着的男性,大约三十出头。肤色白皙,表情温和,蓝色衬衣外面是一套黑西服,金色领带夹熠熠闪光。

    “元晟,客户总监。”波士说,又提了个外资广告公司的名字。

    阮沅对此并不感兴趣,但她依然维持礼貌,与之寒暄了两句。

    男人有一双淡色的薄唇,五官温秀灵润,眼睛却如鹰,锐利逼人,言谈举止里,罕见的没有普通人拖泥带水的随便,却有种从容不迫的优雅,好像他曾将自身气质认真洗涤过,直到打理得干净清爽之后,才拿出来面世,因此让人印象深刻。

    漂亮男人。阮沅想,不过……

    “这是我的名片。”他将名片递给阮沅,“如果要帮忙,尽管告诉我。”

    场面上,都是这么一说,阮沅并未放在心上。然而对方却又加了一句:“我是说,任何情况下。”

    “什么?”阮沅一愣。

    “任何情况下,阮小姐,如果你需要帮忙,都可以找我的。”

    他没有笑,表情十分认真。

    那晚结束时,周芮和阮沅一起出来,老板被什么老友给拉走,早不见踪迹。

    “那人对你,好像特别感兴趣?”周芮突然说。

    “什么?”阮沅一愣。

    “咦?那个元晟啊。”周芮笑道,“做客户总监的。就是给你名片的那个……”

    “哦……”

    “开始是那些老总和他聊,后来他对程总说,您今天带来了两位美女,另一个呢?”周芮说,“看来他早就注意到你了,所以特意借着波士来认识你。”

    “是么?”

    “有点可惜,你看来没兴趣。”周芮啧了一声,“不管怎么说,有副好模子。”

    阮沅记起,那人穿深蓝条纹衬衣,尖角硬领看起来干干净净。

    “怪怪的,那个人。”阮沅突然说,“一开始,尽盯着我瞧。”

    周芮笑起来:“你打扮这么亮眼,人家不盯着你瞧,盯着谁去啊?”

    那天阮沅打扮得其实不算亮眼,她把长发盘起来,用蓝色的发卡,身上是素净的咖啡色套裙,配着珍珠链,这是最普通的秋季职业装,阮沅不笑不闹的时候,那种静美宁馨的假相,很能迷惑人。

    “才不可能。”阮沅翻了个白眼,“场子里那么多人,我算什么?”

    周芮怜爱地拍了一下她的头:“你这方面,真是没有神经啊!”

    “什么?哪方面?”

    “还看不出来?那人对你有意思。”周芮说着,轻轻叹口气,“看来是媚眼抛给了瞎子。”

    “是你看错了。”阮沅很认真地摇了摇头,“他绝对不是那个意思。”

    周芮无奈,她不想再和阮沅争辩下去了。

    “真的,这不对劲……”阮沅托腮想了想,“这家伙对我,恐怕是有点什么兴趣,但不是那方面的兴趣。”

    “那是哪方面的兴趣?”周芮来了好奇。

    “哪方面的兴趣我也没兴趣。”阮沅耸耸肩,“我的兴趣点都在宗恪身上,我对这个元晟没兴趣,这就够了。”

    “咳!”周芮笑道,“知道你对你家房东发痴,你都发痴了几个月了,出来什么结果了么?俩人同住一间屋也有几个月了,进展到哪一步了?”

    “这你就不懂了。”阮沅慢条斯理地说,“我和宗恪要慢慢来的,这叫文火炖肉,时辰一到,自然骨酥肉烂。”

    看她捧着脸,两眼冒红心,一副又要发痴了的傻样,周芮赶紧拿手在阮沅面前晃了晃:“哎,先别急着入你的春梦,今天玩得太没意思了,明天陪我去唱卡拉ok怎么样?”

    “没问题,几点啊?”

    “七点吧,然后夜宵我来请。”

    第二天周日,阮沅在家埋头赚外快,她又在网络上联系到了一家收小说的出版社,当然,还是盗版,但那边的需求很大,而且给钱准时痛快,这是自由职业者最青睐的特征。虽然阮沅对这些魔幻色彩的小说并没有多大兴趣,但她对钱的兴趣却十分之大,所以,也只有硬着头皮翻译这些稿子,其实手头这些稿子的质量已经相当不错了,曾经一度,为了活命,阮沅荤腥不忌,什么稿子都接,连带有高h的bl小说都来者不拒,但事实证明,把“看男人们做活塞运动”变成一份工作,真的是一点都不好玩啊!

    整个白天,阮沅跟随着一位美少女在异世界披荆斩棘,因为她“运命的注定”,最终成为了异世界的女王,并且拥有了她命中注定的伴侣。

    每次看到这种故事,阮沅总是不禁心生妒意,她真希望这对神仙眷侣“啪”的一声跌进凡尘,摔个灰头土脸。

    为什么我就没这么好的命?阮沅满心嫉妒地想,赚钱赚得这么辛苦,连喜欢一个异性都喜欢得千难万难。

    周日下午,社区来了人,说是要搞人口普查,因为要看户口本还要看身份证以及房产证之类,所以对方说,怎么都得联系到宗恪。

    宗恪差不多有半个礼拜没回来了,阮沅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她也不好开口问。

    租房这件事,没有中介证明也没有去相关部门登记,为了避免出现旁枝,阮沅只能谎称自己是宗恪的亲戚,所以借住在他这儿。

    “昨天我们来也没人,今天又遇不到,”调查人员很不悦,“你给他打个电话,问一下证件都放在什么地方,给我们登记一下就好了。”

    阮沅没法,只得打宗恪的手机,待机铃声响了好久,他才接了电话。

    “怎么了?”宗恪的嗓音嘶哑,听起来格外疲倦,像是两三个晚上没合眼。

    “呃,人口普查的来了。”阮沅说,“要看房产证还有身份证……”

    “让他们改天再来。”

    阮沅无语,难道这家伙是在下圣旨么?

    她握着电话,半晌才道:“宗恪,人家这是第二趟了。”

    宗恪在那边发出一声不耐烦的响动,然后说:“你去我的书房,中间那个屉子拉开,证件都在那里面。”

    “哦……”

    “还有,不要乱动其它东西,”宗恪不耐烦地说,“否则,小心你的小命!”

    阮沅想吐血!这叫什么威胁啊!

    她卡了半天,才说说了声“好”,又问:“你在加班啊?”

    “没有。”

    “……”

    “没事我挂了。”

    电话收线,阮沅恼怒地盯着手机,这个人,怎么脾气这么差!

    书房是阮沅头一次进来的地方,也是她唯一没能认真打量的房间,但是此刻外头有人等着,她不好多看,只找出各类证件,再拿出自己的身份证。

    整个普查工作持续了一刻钟,记录结束,两个调查员告辞,阮沅关上了门,到客厅收拾好证件,拿回书房。

    现在,她可以仔仔细细打量一下宗恪的书房了。

    宗恪的藏书很多,阮沅试图从宗恪的阅读里,总结出某些偏好。

    但是最后,她失败了。

    宗恪几乎什么都看,上至天文地理、化学经济,下至影视八卦、农桑园艺,小说,哲学,物理、食谱,医药,科普科幻,心理学,地产金融,股票投资,机械原理甚至英文词典……他的书桌上,摊着一本《批评官员的尺度》,书签位置标明,已经看了四分之三。

    这书阮沅看过介绍,这是周芮强烈向她推荐的书籍,内容是《纽约时报》诉警察局长沙利文案,主题是有关言论自由的。因为内容听起来沉重,阮沅这种习惯看轻小说的,对此一直发憷,没敢下爪。现在在宗恪书房里瞧见,阮沅有点好奇,平日宗恪很少谈及时事,那种毫无兴趣的态度就好像,他并没有活在这个国家里,没想到他也会看这种书。阮沅习惯性想拿过来瞧一瞧,但手伸到一半,又缩回去了。她只看见那一页上,宗恪用潦草的笔迹写着几个字:“权势如兽,牢笼为其归所。唯寡人与百官不得自由,天下黎庶方能享其自由。”

    什么意思?阮沅稀里糊涂地想,这半文不白的几句话是说的什么?还“寡人”呢……这味道,搞得倒像是皇帝朱批似的。阮沅很好奇,她想再翻翻,看看宗恪还写了什么。

    但她终究不敢,怕宗恪发觉书被人动过,她只是过来帮忙拿证件的,没有权利去碰别的东西。

    拉开抽屉,阮沅把证件放回原处,她想关上抽屉,里面却好像有什么卡住了,她推不动。阮沅伸手进去摸了摸,这才发觉抽屉把一叠照片给夹住了。

    阮沅用力抽了一下抽屉,拿出那叠照片,纸袋已经被抽屉夹出一道深深的痕迹。

    “糟糕!”阮沅吓了一跳,她怎么就这么粗心,把宗恪的照片给弄坏了呢?!

    也没多想,阮沅把照片从纸袋里抖出来,仔细检查有没有严重损坏,然而等她看清楚这些照片时,阮沅怔住了!

    照片里的人,都是她表姐厉婷婷,看起来全都是近照,然而,里面不止厉婷婷一个人,还有个男人。

    看起来,这些照片全都是近距离偷拍的,而且似乎偷拍得很专业,因为照片十分清晰。场景看上去像是某个居民小区。镜头里,厉婷婷和那个男人在交谈,下一张,俩人似乎发生争执,厉婷婷在推那个男人,第三张,那男人想去拉厉婷婷的胳膊,被满脸怒容的厉婷婷给甩开……

    阮沅惊讶万分地看着这些照片,她并不是因为在宗恪的抽屉里,看见了表姐的照片而惊讶,她惊讶的是照片里的那个男人,因为阮沅昨晚刚刚见过此人。

    这男人,就是那个元晟。

    怎么回事?阮沅完全糊涂了,怎么那个元晟也会搅进来的?

    她闹不明白,元晟应该是老板程卓峰在商业上的熟人吧,怎么宗恪会有他的照片呢?而且从照片上来看,这事儿还和厉婷婷有关……

    原来,那个元晟也在纠缠她的表姐!

    这么说,宗恪和那个元晟是……是情敌?!

    一想到这儿,阮沅心里顿时升腾起万丈怒火!

    宗恪的情敌,那也就是……就是她的敌人!

    虽然觉得这种思维里,似乎有逻辑上的错误,不过阮沅没有功夫仔细去琢磨,因为她想起了昨晚元晟的神态,很明显,看样子他是想认真结交她,现在阮沅回味过来了,他这么做,一定是为了厉婷婷!

    “呸!”阮沅怒极,她把照片装好,重新塞回到抽屉里。

    他和厉婷婷的事,由他们自己去解决就好了,为什么要拉上她呢?如果不是为了表姐,昨晚元晟对她也不会那么认真了吧?原来这里面还有这样一层缘故!还好因为她一心一意对着宗恪,所以没把那家伙的话放在心上,否则,被耍了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

    还亏得周芮对那家伙感兴趣的样子,阮沅想,她能看出周芮似乎很中意那个元晟。

    下次,一定得抽空暗示一下周芮才行。

第十四章

    晚上阮沅到了ktv,除了周芮,来的还有杂志社打杂的另一个年轻女性,也是个爱热闹的性格。

    阮沅最喜欢这种热闹场合,而且唱k的时间最好打发,一两个钟头很快就混过去了,三个人连笑带闹,本来那个女孩就比阮沅她们年轻好几岁,遇到这种场合更加活泼,包厢里沸反盈天,以至阮沅差点没听见手机在响。

    她扔下话筒,一把抓起闪闪发光的手机,一看,却是宗恪的来电。

    阮沅心里诧异,她对那俩做了个手势,拿着手机出了包房。

    “在干什么?”宗恪问,“怎么两次都不接电话?”

    “抱歉,我在ktv。太吵了没听见。”阮沅老实回答。

    “原来如此。”宗恪顿了顿,“过来一下,好么?”

    阮沅错愕,她看看手表,已经十点了。

    “去哪儿?”

    “我想让你马上过来。”宗恪说,“我在‘悲情城市’。”

    悲情城市,是酒吧一条街的知名店,阮沅知道它的地址。

    “可是……我现在在和同事唱k。”阮沅说,“有什么事,不能回去再说么?”

    “嗯,但是我这里,急需你来救命。”

    “救命?”

    “你不是欠了我一个人情么?”宗恪笑道,“现在,就是我兑现那个人情的时候。快点过来。”

    他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说完,挂了电话。

    阮沅没法,回到包房,周芮问是谁来的电话,阮沅说,是宗恪找她有事,所以她得走了。

    “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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