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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锦生香-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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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沅被散去七魄的事并没有几个人知道,目前宫里的说法是阮尚仪染了很难治疗的病,可能会传染,所以被送回到自己的屋里,也不许人去探望。
既然是危险的传染性疾病,那么来探望的人就成了零。而且如今宫里人心惶惶,也没谁有心思来关心阮沅。
只有泉子,奉了宗恪的命令,每天都会抽空来看一次。
泉子探身看过之后,又问那小宫女:“还是没有动静?”
“昨晚上有点动静了。”女孩说,“睁开眼睛,喝了点水,又说头晕想吐,闹了一会儿就又睡着了。”
泉子点点头:“你还是继续小心看着,如果情况不好,随时告诉我。”
小宫女点点头。
从阮沅屋子出来,泉子抬头看了看天空,今晚天气不太好,厚厚的云层压着头顶,又是一场暴雨即将到来。
“但愿别在这当口醒过来啊……”他喃喃道。(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八十四章
阮沅猛然睁开眼睛!
她的头很晕,眼前的一切都在飞速旋转,阮沅喘息着重新闭上眼睛,回归黑暗。
混沌的意识开始清明,虽然闭着眼睛,阮沅也渐渐察觉到不对劲。
尽管刚才晕得厉害,她还是在凌乱的视角之内,发现自己所处的地方,这是她自己的房间,宫里的那座小院里。
自己怎么会躺在屋子里的?阮沅心里犯糊涂,是下午太劳累,偷偷跑回来午睡么?怎么睡了这么久?屋里只燃着一盏灯,天已经黑了。
她用力抬起手臂,往枕头下面使劲摸了摸,宗恪的那块浪琴表应该就放在枕头底下,这是阮沅睡觉前的习惯动作。
阮沅能感觉到手臂的不灵活,我睡了多久啊?她不由想,怎么浑身上下都睡麻了?
手指在几番努力屈伸之后,才算够着了冰冷的钢制表带。阮沅把手表勾出来,她喘了一口气,将表面尽量凑近自己的眼睛。
七点一刻。
阮沅在脑子里转了转,确定这是晚上七点一刻。早上七点一刻房间没可能这么黑。
过了一会儿,她又觉得不对劲。
浪琴表上有日期显示,尽管公历和宫里的农历并不完全吻合,但是阮沅仍然努力每天让手表的日期与当地日期一致。手表上,今天是4月20日。
阮沅却清晰地记得,她最后一次看手表日期是4月10日,而且不知什么缘故,这个日期十分牢固地嵌在她的记忆里,仿佛她为了记住这一天花了很大力气。
中间的十天到哪里去了?!
阮沅的脑子有点乱,她觉得事情古怪,她怎么会有十天没看手表?
出错了!
她的脑子里有这种强烈感觉,但是阮沅弄不清是什么出错了,她甚至想不起来到底是何时躺下来的。
又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感觉四肢周身的麻痹消退,阮沅这才慢慢坐起身来。
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但是床边上放着一碗水,还有吃了一半的粥,筷子仍旧搁在旁边。
这下,阮沅捕捉到了一点模糊的记忆了:她被一个小宫女给喂了半碗水,还喂了几口米粥。那小宫女她记得,好像是青菡身边的人,阮沅还记得那小宫女说她“病了,被送回屋里来休息”,她当时又晕又吐,没多久就又睡着了。
我到底得了什么病啊?阮沅稀里糊涂的想,重感冒?伤寒?乙肝?艾滋病?……
她决定不再乱想了,只端起桌上那碗水,一口气喝完。
觉得屋里有些闷,阮沅用力把窗户支开。半空中,只见一轮月牙,亮得刺目。那月亮像极了凌厉的弯刀,两端尖尖的,挂着淡红色月晕,让人想起刺破的伤口渗出的血。
阮沅心里犯嘀咕,这月亮看起来真诡异,是不是要发生什么事情了啊?
一个念头冲进阮沅的脑海:宗恪呢?!
她怎么把他给忘了!阮沅手忙脚乱跳下床,差点踢翻桌子,弄倒了油灯!膝盖因为撞到墙上,疼得阮沅龇牙咧嘴。
自己究竟是怎么生病的,又是怎么回到屋里的,以及到底睡了多久……阮沅全不记得了,她只有些残存的记忆:阿莼死了,下毒的双喜伏诛,但是宗恪的情况一点都没好转。
想到这儿,阮沅愈发着急了,宗恪还病着呢,她怎么就不管不顾、自己回屋蒙头大睡呢?
而且说到生病,阮沅利索地动了动身体四肢,却没发现哪儿有毛病,也就是躺着太久了有点无力。
穿好衣服下了床,先弄盆凉水洗干净脸,也顾不得那碗粥放了多久,阮沅端过来,三两口呼噜噜倒进嘴里,她得吃点东西,身上才有劲儿活动。放下碗筷,阮沅决定先去看看宗恪,她病了这些天,肯定是青菡她们替她当班,别把人家给累坏了。
出来屋子,才刚走到小院里,阮沅就觉得不对劲。
空气中,有一丝很淡的烟火气。
她努力嗅了嗅,没错,是烧东西的味道。阮沅抬起头来,吓得浑身一哆嗦!
远处,南边天际,正腾腾升起浓黑的烟雾。
起火了!
阮沅的脑子嗡的一声,糟糕,一定是出事了!
也顾不得腿脚松软,阮沅一瘸一拐冲出院子,埋头就往宗恪的寝宫跑!到底是什么烧着了呢?屋子?哪儿的屋子着火了?!宗恪的寝宫也在那个方向,好好的怎么会起火的?!
此刻阮沅在深宫里奔跑,夜晚虽然静,宫门太遥远,声音听得也不真切,只有很细微的嘈杂声传入她的耳朵,阮沅听见了不清晰的叫喊声和马匹的嘶鸣声。
毫无来由的,一个念头像水银一样钻入她的脑子里!
难道说……有人谋反?!
阮沅的步子不太稳,奔得又太急,跑着跑着,黑夜之中她和一个人撞在了一起!对方哎哟一声跌在地上!
听出声音是小枕头,阮沅赶紧伸手扶起他来:“小枕头!你怎么在这儿?你师父呢?!”
小枕头也辨认出是阮沅,他的声音都在发抖:“阮尚仪,大事不好了!南门着火了!”
“城门着火?”
“不是!有人在攻打宫门!”
阮沅吓得声都变了!
“谁在攻打宫门?!”
“是……是晋王世子!”
“操他奶奶的!我就知道!”
阮沅咬牙骂了一句脏话,又一把抓住小枕头:“井遥呢?!赵王呢?!还有连校尉他们呢!”
“不……不知道啊!”小枕头带着哭腔说,“我找师父找不到,早上的时候,他叫我老实在家呆着,可是刚刚我听说,定门和北门外头,全都是鹄邪人!”
知道问不出个什么了,阮沅顾不得安慰对方,她用力推开小枕头,继续往寝宫方向奔。
路上,她遇到了一队执火把的宫内侍卫,个个正拿着刀枪。
“阮尚仪。”为首的一个认出了她,拱手施礼。
阮沅站住脚,她定睛一看,那人肩上有血,脸上带着伤,神情倒还镇定。
“出了什么事儿?!”
“晋王世子谋反,正在攻打南门,吾等奉命去堵截。”
“情况怎么样了?!”
“定门和北门还好,连校尉在宫外狙击,城门锁闭,一时叛军进不来,只是南门情形不妙,晋王世子在放火,我们这就得去帮忙。”
“那井遥呢?!赵王呢?!”
“恐怕正与之交战。”
阮沅没再有耐心听下去,她继续往寝宫跑,但是还没跑两步,阮沅忽然站住了。
她手里,一件武器都没有。
此刻晋王世子正在攻城,可她手头连件抵挡进攻的武器都没有,宫里不许有兵刃,真要被他们攻进来,她和宗恪就得垂手就戮了。
电光石火的一瞬,阮沅想起了一样东西。
她忽然掉转头,一阵风跑回自己的小院。用最快速度冲进屋子,她从未这么着急过,一颗心都在腹腔中狂跳不已。
进得屋来,阮沅一把拉开抽屉,哗啦一下将里面的东西全都倒在地上,黑夜她来不及点灯,只有月光从窗子照进来。
阮沅趴在地上,在她带来的一堆杂物里胡乱摸索,摸了一阵,她的手指碰到了那样东西。
行了,这下她有武器了!
将那东西紧紧握在手里,阮沅转身出屋。路上她又遇到了两名伤兵,一个已经不能说话,另一个身上都是血,却扶着同伴。
“怎么样了?”阮沅赶紧问。
“南门眼看着守不住了,晋王世子的人在往里攻,虽然一时半会儿到不了里面,但是攻势挺猛,连校尉受了伤。”那人看看她,“尚仪赶紧先躲起来吧。”
阮沅没吭声,只继续往寝宫跑。睡了太久的身体有些弱了,跑了十多分钟就开始喘息不停,她觉得她快要跑断气了,可是阮沅不敢停。
黑烟更加浓了,像一条不详的黑龙,直直往上窜,今夜无风,阮沅隐约可见南方天空,有淡淡的红色。
那是火光。
阮沅心里打起了鼓!按照刚才那个侍卫说的,晋王世子的人同时在攻打好几个宫门,无论哪个宫门被攻破,他就能闯进来,到那时……
“哎?怎么你在这儿?!”
阮沅一抬头,青菡正急匆匆过来,她如获至宝,一把抓住青菡。
青菡脸上满是震惊神色:“你怎么醒了?!柳儿她人呢?”
“别管我怎么醒了,我没看见柳儿。青菡,这到底怎么回事?!”阮沅问。
“听说在巷战呢。”青菡说着,哆嗦了一下,“南门着了火,井统领和赵王都在定门,晋王世子的两千鹄邪人在攻城,刚才回来的侍卫说,安平侯兄弟也参与了谋反,也不知如今城门钥匙到底落在谁手里……”
安平侯的弟弟蔡是中府右都督,管着宫城进出,连安平侯兄弟都反了,可见事态已经发展到哪一步了。
“泉子呢?”青菡问。
“不知道。”阮沅紧张地摇摇头,“我过来就没瞧见他。”
“你身上怎么样?”青菡问。
“我还好。”阮沅仓促回答。
正说着话,忽然一声尖利的哨声,一道烟花划过了黑暗天空!
阮沅与青菡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这到底意味着什么。
“难道说……攻进来了?!”阮沅颤声问。
青菡突然一声不吭掉头就走!
阮沅一把拉住她!
“去哪儿啊?!”
“去挹翠园。”青菡说,“那儿只有沉樱在。”
“那宗恪这儿怎么办!”阮沅着急了。
“泉子肯定会回来。”青菡说,“你和他守在这儿,我和沉樱去守太子。”
“可是……”
“只要有可能,会有人过来的。但是挹翠园那儿他们就顾不上了。”青菡顿了一下,“我得去那儿守着。”
既然她这么说,阮沅也不好再做阻拦。
她心急如焚继续往寝宫奔,不多时,阮沅竟听见了喊杀声!
宗恪就寝的地方在皇宫的东南,隐在繁茂花木里,这边离宫门远得很,本来不该听见外头的动静,可是此刻,喊杀声竟然传进耳朵里。
叛贼已经攻进皇宫了。
阮沅再不敢耽搁,她一口气奔到寝宫。
闯进去一看,四下里燃着灯,但是屋里一个人也没有!
鸡皮疙瘩顺着阮沅的胳膊大腿往上爬!她越想越慌,也顾不得礼仪,直往宗恪日常就寝的里屋冲。
外屋的角落,药锅还在炉子上,但是没人。
泉子不知去了哪里,莲子和阿茶也没有踪迹。阮沅刚要上前掀开幔帐查看宗恪情况,却听身后屋外,有杂乱的动静!
阮沅不敢动了,她索性吹熄了蜡烛,又过了一分钟,她听见了厚重皮靴踏在地上的咚咚声,顷刻间,一群人闯进屋来,有人手上擎着火把。
灯火掩映,阮沅看得分明,为首的是个盔甲在身的男人。
大概是没想到屋里还站着个女人,对方一愣,停住了脚。
“是阮尚仪啊。”他微微一笑。
阮沅认识这个人,这就是晋王世子郦岷。
“世子爷。”阮沅平静地说,目光落在他手中雪亮的利刃上。
那长剑的刃尖,还滴着鲜血。
“尚仪为何在此?”郦岷问,“前日不是听说尚仪生病了么?为何不回屋去休息?”
“该是我问,世子为何在此?”阮沅反问,“宫内不许执兵刃,世子难道不知么?”
郦岷看着她,忽然,微笑起来。
“尚仪还是让开的好,乖乖回屋里去,到明日天亮再出来。”
“等明日天亮我再出来,这宫里肯定已经换了天地了。”阮沅冷冷道,“这么大的变故,我怎么能错过?”
郦岷静静看她,忽然道:“我不想伤你,我的刀不杀女人,尚仪还是识趣些。”
看着他手里在滴血的剑,阮沅身上微微发抖。
她知道她该逃,人家是大刀长剑,她手里的东西,还不如人家的巴掌长。
但她不退后,也不让开。
“不好意思,我就是个不识趣的女人。”她咬牙道。
郦岷笑了笑:“那,在下就不能客气了。”
阮沅退后一步,颤声道,“郦岷,难道你要弑君?!”
郦岷微笑,却不再答她,只转过脸,微微示意身后的兵卒。
一个手提弯刀的壮汉冲上来,举刀就砍!
完蛋了!阮沅想,这下,她真的和宗恪死在一起了!
刀刃即将落在阮沅身上那一瞬,只听“当啷”一声,有金属从阮沅身后飞出来,击打在刀身之上。
沉重的弯刀从壮汉的手中飞出去,直插入门槛中!
那壮汉揸着虎口流血的右手,目瞪口呆!
布帛撕裂的声音,阮沅回头的瞬间,一柄钢刀擦着她的脸颊飞过去,直冲郦岷面门!
阮沅的血都凉了!
郦岷往后一闪,自他身边飘出一个白衣人来,提剑抵挡,刀剑相碰,发出刺耳的声响!一击不中,持刀之人后退了一步。
阮沅看见,那白衣人手上的剑横隔在胸前,薄薄的剑身,仍然微微颤动。
火光之下,郦岷瞳孔一缩,但是旋即,他的唇边露出一个微笑:“果然是陛下。”
持刀之人,正是宗恪。(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八十五章
阮沅目瞪口呆望着他,只见宗恪身上的衣服好好的,头发也梳理得一丝不乱,哪里像是刚从床上爬起来的病人?!
更重要的是,他的双目精光四射,就算火把光线再黯淡,阮沅也能看出来,他的视力完全恢复了。
“看样子,陛下病体已经痊愈。”晋王世子说,“连原本失明的眼睛也好了。”
宗恪一笑:“这不是托了世子的福么。”
“我说好好的怎么把崔景明赶回家去了,而且这几天都不肯见臣子们,原来是陛下施的障眼法啊!”郦岷点点头,“看来这宫里头,对陛下忠心耿耿的人还真不少。”
宗恪哈哈大笑:“世子也忠心得很呢,大半夜的带了这么些下属进宫来,难道是来给朕问安的么?还是来向朕哭诉你的世子之位已经不保?”
那些跟着晋王世子的军士都面露尴尬,他们跟着谋反,也是被郦岷给蛊惑,认定了宗恪卧病不起,他们原本不想弑君,只需逼着宗恪退位就行。
但是现在宗恪安然无恙,站在他们面前质问他们,这就等于逼着他们承认,犯下了妄图弑君的罪行。
郦岷听出宗恪语气里的嘲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他冷哼了一声,往后一退。
那白衣人往前迈了一步,提了提手上的长剑。
宗恪微露诧异:“这位又是从哪儿来的?世子曾称,西北军费得再增加一成,原来慕家银子果真不够花了,要往国库下手了啊!”
那白衣人听出意思,宗恪刚才那一击,已经辨认出对方的来路。
“陛下好眼光。”白衣人的声音从那张蒙着的脸孔下发出,像金属敲击一样刺耳,“既然被识破,在下也不客气了。”
那是个苍老的嗓音,白衣人头上蒙着布,脸也被布遮着,但是依然能看出,这是个身躯胖大的男人。
宗恪屏气凝神,他知道,郦岷以及他那些普通手下没什么可怕的,眼前这个白衣人才是他唯一需要对付的敌手。
空气一时凝滞。
忽然间,白衣人的长剑一晃,剑尖直刺向宗恪!两件兵刃在半空相撞,苍啷啷的声音震得人耳膜生疼。
交手还没有十招,宗恪的心就开始往下沉:这不是一个普通的对手。
以他的本事,降服普通的武林人早就不在话下了,凭宗恪如今的功力,想去江湖上混个名头出来是很容易的,认真较量的话,那些所谓的武林俊杰,都得甘拜下风(但是宗恒也嘲笑过他,说宗恪哪怕凭装13、装卡哇伊卖萌的能耐,也能在武林稳占绝世公子的风头)。
几年前,凌铁曾经说过,目前武林的十成人口里面,大约只有一成可以与宗恪为敌,而能够绝对胜过他的,不过半成而已。
宗恪万万没料到,他今天走了霉运,面前这个白衣人,竟然就是这百分之五!
这个蒙头蒙脸的白衣人,个人特征捂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身躯高大,手中长剑却灵活无比,一招比一招缠得紧,犹如水蛇般多变,剑锋带着的力道,却像石龙一样沉重。剑身扭动,龙影飞舞,凌厉狠辣,顷刻间把宗恪压制得无处躲闪。更让人称奇的是,剑上的花样看起来平平无奇,但是似守实攻,大巧若拙,可见此人的剑术固然到了返璞归真的地步,身上的内功更是接近炉火纯青的境界。
宗恪心里暗自叫苦,他难得和武林人交上一次手,却这么惨,偏偏撞见一个大拿。才刚到三十招,他就没法进攻了,只能不停跳跃趋避。对手太强大,剑气威猛无比,如果凌铁在这儿,应该能与之对峙几百个回合难辨输赢,可说到他,就比凌铁差得远了,之前宗恒还问要不要姜啸之回来,宗恪庆幸没答应堂弟,就算姜啸之现在进来帮忙,也不过跟着一同送死而已。
想到一个死字,宗恪心里不由一颤。间隙中,他偷偷向旁边看了一眼,阮沅退在暗处,正满脸紧张地望着他。那双乌黑的充满关切的眼睛,竟然与之前别无二致。
他要是死了,阮沅怎么办?还有谁能来保护她呢?
一种说不出的悲苦涌上宗恪心头,缠斗之际,他忽然大喝一声,身形一跃,提剑奋力刺向那白衣人身侧,眼看着剑尖到了跟前,白衣人提刃去挡,却不料宗恪的剑忽然一改方向,朝着白衣人的腹部刺过去!
这一招,却是宗恪从阿茶那儿偷来的,凌铁有套独门功夫不肯教给宗恪,却教给了阿茶。宗恪心里不忿,又心痒不过,凌铁他不敢得罪,却敢得罪阿茶,阿茶练习的时候宗恪就去偷看,阿茶发觉了,拿话讽刺他,他也恬着脸不在乎。所以这一招就是偷看的时候学来的。招数并不难,宗恪偷学到手后自己习练,这才发觉问题所在:难怪凌铁不教给他,并不是凌铁推搪的内力差异,而是身形的灵活度完全不达要求。这一招看似寻常,使起来才知其诡异,因为正常人的筋骨胳膊,根本没法实现这种快速的扭曲变化,宗恪练这一招的效果,远远不如阿茶。
此刻宗恪使出这一招,其实是有拼个你死我活的意思在里面,虽然他能耐不够,无法像凌铁一样变幻灵活,但是对方如果来不及收势,必然得被宗恪的剑刃所伤。
谁料到对方那刚猛之势,在宗恪的锋刃擦到近前时,忽然如鬼魅般收住,剑底轻轻一托,宗恪臂膀一麻,手里的刀刃下跌,对方强大的内力竟把来势给化得一干二净!
“完!蛋!”这两个字在宗恪的脑子里晃如闪电,他眼睁睁看着对方的长剑势不可挡,嗡嗡连响,直送到自己的鼻口!
然而,就在剑尖还差一寸的地方,白衣人忽然停住了。
所有的人,都不动了!
宗恪垂着手,眼看着明晃晃的剑尖对着自己的鼻尖,额头冒出密密冷汗!
谁想,那白衣人突然放下手里的剑,大笑起来。
“白家收得好徒儿!”白衣人道,“这青冥剑法,学得不错嘛。”
宗恪思维一滞,忽然明白,对方放过自己了!
“可最后一招是怎么回事?”白衣人又皱眉道,“这不是白家的剑法,傻小子,怎么逼急了就开始胡来了?”
宗恪微微喘了口气:“……那是我在别处偷看来的。师父不知道。”
“哈哈!你师父若知道了,准保得把你打得皮开肉绽!”
白衣人这么一笑,其余人等却诧异了,一旁郦岷冲口而出:“法师!为何放过他?!”
“因为,他是白家的弟子。”那白衣人收起剑,慢慢道,“世子有所不知,白家与慕家曾有盟约,五年之内决不互伤。这五年中,白家人不碰慕家一根手指,慕家的人,也不得伤白家子弟一根头发。”
郦岷转过呆滞的脸,看了看宗恪:“可是,他不是白家的子弟!”
白衣人叹了口气:“世子爷,这人确是白家的弟子,身上功夫就是白家的家传……”
“没可能!”郦岷叫起来,“法师,你是不是弄错了,他根本就没有出过皇宫!”
宗恪嗤的笑起来。
“世子,老衲的眼睛还会看错么?”白衣人不悦。
“那也许是偷学呢!”郦岷马上说,“偷学功夫这种事情,江湖上难道还少么?”
白衣人摇了摇头:“招式可以偷学,内功心诀又从哪里学起?这人从内力到招数,无一不是白家的,世子,这不是从哪儿偷学来的,也不是白家寻常人等随意指点的,这人是跟从了白家的高手,数十年正正规规学下来的。”
他说完,又转向宗恪:“白吉和你,怎么称呼?”
宗恪一拱手,恭敬道:“按辈分排行,在下得尊称白掌门一声‘师伯’。”
白衣人点点头:“原来如此,我就说嘛!那你师父是?”
宗恪一怔,却道:“师父不愿以真名示人。”
白衣人愣了一下,低声道:“难不成是白飒那几个?唔,算了,总之,你是白家教出来的就行了。”
宗恪思忖半晌,却道:“尊驾……是圆清法师?”
白衣人“啊”了一声,大笑道:“被看破了啊!”
他说着,拽下头上脸上的布,一把扔在地上,果然,是个光头圆脑的老和尚!
宗恪苦笑。
圆清法师本名慕泗,是慕家的长老,虽然生在富贵已极的慕家,却有个怪癖性子。慕泗从小修佛,几十岁上忽然间出了家,慕家太有钱,生活一贯奢侈,他却瞧着不顺眼,非要抛弃荣华富贵去做苦行僧,说这样才能修出正果来。但实际上慕家门第高,慕泗的声名太响,是以虽然出了家,也没有几个记得他的法号,江湖上却依然唤他的外号“千佛手”。
而且慕泗这个人性格古怪,行为处事与众不同,虽然出了家,却没有放弃长老的职位,依然在参与处理慕家的事,而且更诡异的是,他虽然茹素念经,却依然杀人。
慕泗对此倒没有顾忌,他说他修佛是在心里修,他自己觉得妥就行了。所以暗地里也有人说慕泗修的哪里是佛?他根本不是修佛,而是修罗。不过,没人敢把这话公开说出来,慕泗在慕家是长老的地位,就连掌门慕凤臣都得恭敬对待,不敢拂其意。
郦岷在旁看俩人一问一答,心里不由火起,杀人的是他请来的,结果却和被杀者攀上了缘分,俩人谈得火热,把他这个外人丢在一边,这也太可气了!
难道慕泗纯粹是推脱?
想到这儿,郦岷不由微微冷笑:“法师不肯动手,难道是害怕落下弑君的罪名?”
慕泗一听他这么说,圆圆的死鱼眼睛朝他冷然一瞥:“弑君算什么?皇帝又算什么?天王老子来了,老衲也照样杀!”
“那为何法师不肯动手?!”
“说了的,世子爷,他是白家的人呀!”慕泗叹道,“你怎么如此执迷不悟呢?白慕两家有盟约,白吉那个疯子岂是随便可以得罪的?……哦哦,老衲说你师伯的坏话,你可别传给他!”
这最后半句却是说给宗恪听的,宗恪只得苦笑:“晚辈不敢。”
慕泗看看目瞪口呆的郦岷,又苦口婆心道:“世子爷,老衲若真把此人杀了,那就算撕毁盟约了,就算彻底开罪白家了,白吉那小子,虽然嘴里尊称老衲一声师叔,也拦不住他不痛快了和你翻脸,他才不管这人是不是皇帝,他只管这人在白家弟子族谱里留有一个名字。真要把这人杀了,别说老衲得赶紧抱着脑袋逃难,慕家受牵连,就连素州这块地方都逃不脱干系,铁定会被白吉整得寸草不留!”
“可……可我不是江湖中人啊!”郦岷还想辩解,“法师到时候把事情推到在下身上就好了!”
慕泗那种神情,简直像是在和冥顽不化的石头脑袋讲道理:“世子,你可别想着自己不是江湖中人,就以为杀了此人依然能全身而退,凉州龙腾霄家便是前车之鉴,龙腾霄一时糊涂,贪图眼前利益做了内鬼,坏了白吉的事,结果害得龙家灭门不说,连累一整个州县都不得安宁:因为得罪了那个疯子,凉州地界大乱半个月,连布政使的脑袋都不知去向。白吉那个阎罗,发起狂来又曾怕过谁?得罪了他,你和你老子还想当什么王爷?到时候你们全家都得玩完!”
“……”
“世子爷,老衲承了你的恩,答应给你做三件事:让你父亲偏瘫、来不及更改世子人选,刺杀朝中两名官员,这都办到了,不过这第三件嘛,是强人所难了,老衲与世子的交情是私人的,里面不能牵扯进慕家。因此,恕老衲不能答应了。”
宗恪听得心里一惊!原来晋王不是自己脑溢血偏瘫的,竟是被郦岷派人暗算所致!
他忍不住好奇问:“法师,世子与你有何恩?”
慕泗一笑:“世子本不知老衲是何人,只是经常纡尊降贵跑来听老衲讲禅。前年,老衲出门挂单,自家那所小庙无人照应,不想当年落了百年一遇的豪雪,差点压塌了屋宇。是世子叫人及时除雪修缮,开春老衲回来之后,才没有见到残垣断壁。”
宗恪不由叹息,看样子郦岷早就发觉慕泗并非寻常和尚,所以才抓紧一切机会拉拢。
“唔,说起来,白家那些刺头们脾性也怪呢,居然跑到这皇宫里来收徒儿。真是诡异的癖好啊!”慕泗说到这儿,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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